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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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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从道:“华先生刚刚进去。”
林君梦抬眸望过去,忽然听到“砰!”一声响动,那一声似从她的心里平地而起,短暂而麻木的感触,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从那打开的门里看到会长躺在地上,脑袋开了花,红色和白色的液体一起流出来,混乱的交织着,看得人直想作呕。
她睁大眼睛讷讷:“华筝,你……”
转首对上他无比清峻的眸,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暗中涌动的刀光剑影。就是这一眼,仿佛让人顿生了悟,看透了每个人的穷途与末路。
这一天华筝没有穿扶桑的军装,而是一身笔挺的西装,纯黑的颜色,搭配雪白的衬衣,冷风里孤然一身,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让人不由自主想到那段遇见的好时光,他自人群之中翩翩回首,惊鸿一瞥,引得多少名门芳闺黯然**。
只是时光踯躅而行,每个人再是翩然,还是在激流里被撞得头破血流,早已不复初时模样。
林君梦听到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知道大量的警卫正蜂涌而来,无论如何,他逃不出的。
她拿起枪来对准他,轻轻的唤他:“三少……”
付江沅果然回过头来。
林君梦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是这样,仿佛是隔了许多年的辛苦路,连月色都变凄惶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回来了。却同那个英气妩媚的女人走到了世界的尽头,这样的乱世是容不下他与她的,唯有别离。
她唇齿轻动,纤纤玉指扣动扳机。
等大量警卫围堵而来的时候,付江沅已迎风倒下。血从他的身体里漫出来,像河一样染尽素白的霜雪,染透万里江山,如同开出一朵朵大而艳的牡丹。就那样,倔强而妖娆的绽放着,绽放着,是一簇簇极好的红花。
梁景真带兵打来的时候,付江沅已经不在了。他一听到林君含被扶桑和张重设计身亡的消息后,骤然想到付江沅,即刻带兵赶来,到底还是迟了。
绥军与扶桑发生了激烈的对决。
梁景真囊着一腔愤恨冲锋陷阵,心底里的哀伤致使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人生已然绝望,从未这样生息泯灭过,只觉得人生淡而无味,他亦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又何惧这生死?
头脑一热往上冲,直将所有的扶桑人通通杀尽,否则不足以弥补他心中的恨意。
直到身体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那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犹如一盆冷水将他发热的头脑淋醒了。大队人马向前,他呆怔的不动,便在人群之中节节退后。梁琼就在他的胸前不堪负重漫漫的滑到地上,他看到他的胸口破开了口子。
方才拾回一些理智,喉结动了动:“父亲……”
虎毒不食子,这世上再凶残的父亲也知道袒护自己的孩子。
梁琼想伸出手来碰触他的脸颊,他母亲去世得早,一直是他将他拉扯大,何其不易。临死不是没有留恋……最后那手伸到半空还是硬生生的垂了下去。
此去别过,梁景真有什么样的志向,他再也不管了,也再管不到他。
“父亲,不……”
梁景真抱着他的身体痛哭失声,不论他怎么样的晃动,他都再醒不过来了。
时光轻若流水,一年又一年的流转过去。
冬去春来,空气中有了腻人的暖意。那是多少年之后?林君梦坐在那里,已经不再想去数算年份,不太平的年代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有时回首往事,依稀觉得像过了几生几世那样久。久到旧事斑驳,再没什么可细细观摩的了。
她轻轻的抿着茶水,看窗外复苏的盛景,影树燃着火一般的花,方知春天真的是来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有人对她说,在江南一个极小的镇子上,曾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当然不会是她,这些年来她为着战事忙碌,一时片刻脱不了身。而那个女人眉眼间却都是平和的静谧与安逸,仿佛不被乱世的硝烟浸染。况且她的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梳着两个弯弯的小辫子,跟在她身边一蹦一跳的,像只翩然的彩蝶。抬头看到尽头面容清峻的男子,兴奋的大喊起来:“爸爸,爸爸……”
那男人嗓音亦是无比温和:“慢点儿跑。”然后目光如春风一般扫过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看她在风春摇曳的轻枝里朝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林君梦想,那时候一定有阳光,而且很浓烈,穿透树叶照到人的身上去,仿佛是泛黄的旧时光,而那些的人和事,隐约也是从久远的年代里款款而来。
她想起小时候手里那只万花筒,从那小小的洞里看到的世界如此色彩斑斓,她说:“四姐,将来我一定给你那样好看的全世界。”
实则,她从未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题外话------
宝们,历时最久的一个文,写完之后心情复杂。这个文见证了我一年来所有人生的转变,许多大事完成了,却是负你们良多。一直以来我不敢看这个文的留言,知道自己如何的不负责任,因此心里不是没有惧怕。到今天终于是结了,却不得不说难免匆忙,不是22在应付,而是故事拖得太久,战线拉得太长,许多小的阴谋转折连22自己都忘记了。但总算,我头脑中记得要交代的那些都一一交代明白了。有些故事番外里还会给小伙伴们呈现。那都是后话。在这里,让22先给大家鞠一躬,一路走来辛苦你们了,谢谢。还有那句老话,祝幸福!
☆、一,春花秋月无情
慕清歌听丫头说王思敬过来了,放下手里的书去跟他打招呼,一上楼就听到王思敬在付修文的办公室里发脾气。那门板没有关实,离着一条缝隙。纵慕清歌没有听人说话的喜好,声音还是一清二楚的传出来。
王思敬是极少发脾气的,在林君含身边做了一把年头的副官,现在又来辅佐付修文,可想而知练就了一身隐忍的性子。此刻还是听到他隐隐的怒火:“修文啊,我说你这次实在太不像话了。清歌是什么身份?她不仅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慕家的掌上明珠,你任一个歌女去欺负她,这像话吗?”
“不然呢?”付修文讽笑一声:“就因为席秋出身不如她,便任由人欺负了去?义父,这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王思敬一阵恼火:“你要讲什么道理?清歌才是你的夫人,你却不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去袒护一个歌女,你就讲道理么?”
付修文终于爆发出来:“慕清歌那个女人是你们逼我娶的,我听话将她娶回来了。但我不爱她,如何又怨得到我?”
这样激烈的争吵如同是在慕清歌的心上划口子,有的时候面对付修文这个男人,她希望自己是盲的,是聋的,最好不听不看。
付修文甩门出来,一看到她,眼底冷得似生了冰。凄厉地抿起唇角:“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的嘴唇单薄,稍一紧抿就是一道线。慕清歌早听说这样的男人薄情,事实真就如此。
她面无表情:“你觉得是我对义父告了你的状?”
付修文冷哼:“难道不是么?”他从来都不信她,半个字都不肯。只残酷道:“你最好少在我面前装无辜。”
他前脚一走,王思敬推门出来,看到慕清歌愣了下:“清歌,你在这里。”
慕清歌收拾好面上表情:“义父,听管家说你过来了。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已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王思敬有些怜惜这样的慕清歌,叹口气道:“修文他只是一时糊涂,我已经说过他了,你不要怪他才好。”
幕清歌温温的笑着,自见到就是这样娴静的女孩子,从不见她跟人大吵大闹过。眉目素雅,总有一股疏落的气质。
这一回也仅是道:“义父,您放心吧。”转身吩咐小絮泡最好的茶,接着请王思敬去花厅里坐。
当晚付修文没有回来,这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自两人结婚以来,慕清歌见他的次数用指头都可以数算过来。
她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静静的看。
小絮端了茶水过来,忍不住抱怨:“小姐,没姑爷这样欺负人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东西,都敢欺负到小姐头上。你看老爷子说了他几句,他倒是冲你横起来了。他这个态度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以后可以尽情的欺负你么。”
慕清歌翻过这一页,才侧过首来看她。平声道:“小絮,你越来越唠叨了。不是同你说过了,这是我和姑爷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小絮心里气不过,闷着头,放下杯子就出去了。
慕清歌执书的手一顿,眼神骤然有些涣散不清。最后放下书坐到镜前,借着睡房中的灯火看见镜中人跟鬼一样,半侧脸颊上的红印子是打娘胎中带出来的。“江北有一女,半是倾城半是妖……”那些个童谣一般流传的话语说的便是慕清歌。相信在嫁进付家之前,付修文就是听说过的。只是利益联姻如同掐紧人的脖颈动脉,让人想要活口就只能残喘妥协。于是,十里红妆,他将她娶进门来。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她,仔细去看,还有浓浓如卷云一般的厌恶在里面。
否则也不会不分清红皂白的责备她。
慕清歌想,可是在付修文的眼中她长得丑,心地也如妖魔鬼怪一般?
她哪里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席秋,珠宝店里碰到了,又恰巧看上同一条项链。最后她花重金买了下来,没想到疯言疯语便传开了,说她慕清歌仗着付家少奶奶的身份公然欺负一个戏子。
慕清歌打开抽屉取出项链细细打量,每一颗珠子都饱满圆润,而且大小均匀,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珍珠,拿来给许婉婷做生日礼物再合适不过了。
生日宴会转眼即是,排场做得不小,一大早就听小絮兴冲冲的说那些宾客的车已经排到几条街之外了,督军府周遭都被戒严了,进出的宾客盘查得特别仔细。
慕清歌这就准备去照顾场子,走了两步,又回来取了丝帕戴上。
小絮看着,心里又不痛快起来了。
“为什么要将脸摭起来,小姐你又不丑。”
在她看来慕清歌不仅不丑,还是绝世倾城的美人。一块胎记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左脸上小小的一块。如若掩去不看,就是这世界上顶美的。
慕清歌淡淡一笑:“行了,跟我一起出去招待客人吧。”
前厅内举办了酒会,悠扬的乐声缓缓流出,夹杂在鼎沸人声里好一派繁荣热闹景象。
慕清歌一路走过,无数视线望过来。她步伐轻巧,款款而入。一件银白色修身旗袍,像斜倚瓶中的一枝梅。
和几位眼熟的客人打过招呼后,来到许婉婷身边。
“妈,祝您生日快乐。”说着,亲手将礼物交给她。
许婉婷打开黑绒面的盒子,眼前一亮,将一串珍珠挽到手中。她极喜欢这种闪闪发亮的饰物,见珍珠这样饱满,映得皮肤一片璀璨。
笑着说:“清歌真是有心。”
小絮在一旁快嘴说:“我们小姐还给老夫人亲手烤的蛋糕,一会儿就端上来。”
许婉婷笑呵呵的夸奖慕清歌手巧。
慕清歌怪了小絮多嘴,就帮着家里人去款客了,正周旋于宾客之间。忽然听到管家说:“小少爷回来了。”
抬眸,付修文一身黑色西装清隽笔挺,晃进时就仿佛周身带了清澈饱满的光晕,连侧脸线条都显得格外干净,整个人温润如玉。
手边挽着席秋一起出场,女子一身烟霞色洋装,身姿曼妙,楚楚动人。这样一看,好一对洁白如玉的小儿女。
慕清歌要去取蛋糕,转身就出来了。
烤蛋糕是临时跟一个西洋师傅学的,之前练了几次手,到了真正用到排场的时候也不敢保证就能做成满意的样子。于是大半夜没睡,故而早上起得晚了。但总算结果让人满意,竟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见时间差不多了,吩咐人端到前厅里。老远听到厅内热热闹闹的。
小絮一见她,黑着脸走出来了。
慕清歌是极识大体的,故不等她抱怨什么,已经走了进去。
付修文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很快就错开去了。
倒是慕清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席秋原来光滑的脖颈上璀璨的一团光。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也是,许婉婷对她这个孙子素来疼爱有佳,别说是一条珍珠想象,就算整个银河系,只要他想要,她都会想法叫人给他摘下来。
她一张脸隐在白色的丝帕里所以看不到表情。
不过付修文猜她是没什么表情的,这个女人生来一张面瘫脸,性情也如冰块一样,哪有点儿女人的味道。心里厌烦,索性不去看她。
想来许婉婷是有一些愧疚的,直夸慕清歌的手艺精湛,当着众人吃了很大一块。
众宾客无不给面子,纷纷对慕清歌赞不绝口。只说蛋糕香甜滑腻,入口即化。
慕清歌自己弄了一小块来偿,她不喜甜腻,考虑到西医亦嘱咐许婉婷少吃糖,便刻意少加了糖,入口竟是没什么味道。
宴会闹到兴头上,有人喝醉了酒便不知天高地厚让席秋唱一曲助兴。江城出了名的角儿,炙手可热,红透了半边天。能在这种场合唱一首也是好的。多少人拭目以待。
席秋拿手绢擦拭嘴角,纤纤玉指青葱一般。不等着站起来,只听“啪”一声,付修文站了起来,身姿高大,将一侧的女人罩在了阴影下。
磁性嗓音冷冷道:“哪个想听,我来唱。”
众人鸦雀无声,就连先前那人也酒醒了大半。
这哪里就是一个戏子呢?
不想付修文并未因此作罢,状似杀鸡敬猴,侧首望向不远处的慕清歌,话却是对着席秋说的:“还不快向慕小姐敬酒认错,让她大人有大量,以后不要再与你不快。”
慕小姐……想她幕小姐凤冠霞帔嫁与他为妻,拜过天地,是要执手白头的。不想被他轻轻的一句话,隔到了万水千山去。
席秋温顺的小羔羊一般,快速端起酒来。
唱戏的一把好嗓子,声音凄凄哀哀:“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慕小姐,还请慕小姐不要见怪。”话毕,瞳孔已见清亮,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慕清歌眼波之中一丝情绪也没有,看了席秋一眼,目光层层暮霭一般落到那个身着西装,长身玉立的公子面前。
她的语气那样陌生:“这就是名震几省的付修文?”她无端端的问出这一句来,由于戴着面纱看不到她的面目表情,隐约听到一声极轻的冷笑,透出无尽的蔑视。仿佛这样的他,实是让她忍不住看轻。
------题外话------
先写个番外换换脑子,这段时间有点儿卡文,也是之前断得时间太长,写的时候不及之前流畅。丫头们,摸摸头,委屈你们了。
☆、无春花秋月无情(二)
付修文的心微地一颤,却仿佛透过面纱看到她冷漠的容颜,讽笑如流水一般淌了一脸。
不等他再说什么,慕清歌已端起酒来,掀起一点儿面纱,当着众人面一饮而尽。那丑陋的胎记也在人前若隐若现,还有那半面倾城的绝世容颜。方觉得造物真是弄人,难怪付修文喝醉了酒羞辱她不人不鬼。
席秋端着那酒倒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了。那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越发显得她像个局外人。
不知付修文发什么脾气,冷声道:“不要喝了。”他的兴致仿佛瞬间全无。
席秋凑到嘴边的杯子收放不适。动作只是缓了半拍,便被付修文一伸手夺了去,将杯盏大力的摔到地上去。
许婉婷嗔怪着圆场:“就说你这酒量不行,喝两杯又多了,这又胡闹什么,快去喝杯茶醒醒酒吧。”转首吩咐付下人将人带出去,接着冲慕清歌使了一个眼色。
慕清歌不得跟着付修文到偏厅去,一边吩咐听差去泡茶。
其实付修文喝得并不多,可是胸口憋闷,或许是天气燥热的缘故,总觉得是透不过气来。顺手扯开领带扣子,懒洋洋的坐到了沙发上。
副官见慕清歌跟了进来,问过付修文没有什么吩咐之后,紧着就出去了。
整个偏厅安静下来,只有瓶中各色各样的鲜花开得正艳,静静的吐露着芬芳。风一吹,芳香四溢,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闻得到。
付修文眯着眼,看到那细薄的米分红色花蕊层层叠叠的堆积着。像极了慕清歌耳上的坠子,小小的一颗红珠子,圆润光滑,下面坠着无数根细碎的线,宛如正月十五檐廊下大红的灯笼,那样纤长,轻轻扫着脖颈的衣服料子,一直垂到慕清歌平行天空的锁骨上,就那样轻轻地晃动着,望着的时间久了,总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一抬脚将茶几踢出响来,不知注意力是怎么转移到这上面来的,心烦不已,顿时不知闹起谁的脾气,冲着厅外大喊:“上茶的人都死绝了?”
那听差正好端着茶水上来,听到这一嗓,颤巍巍的小跑着进来。
被慕清歌接了过去,道:“你出去吧,我来。”
听差如释重负。
这府中的人都知道付修文不待见慕清歌,自从娶进门来也不见得稀罕过她。可是,慕清歌也是这府中唯一不害怕他的人。就算付修文一阵脾气上来要将整个房子点着了,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慕清歌也不过冷眼相看,仿佛他爱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私下里别人就揣测慕清歌对付修文同样没有多少情份。付修文和慕清歌结婚更像是时局的一种需要……两个派系想要结盟壮大实力,共同抵御劲敌,结儿女亲家就成了最便捷的法子。
冰山一样的慕清歌被八抬大轿抬进付府,从此就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摆设。嵌在华丽的橱窗里,与整个鲜活的世界都隔了一层。至少付修文是没有兴趣伸手触及她,就任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这样的憎恶打从一开始就已经铸就,付修文望着她时眼中的寒光宛如一把刀子,活生生的是要将人劈开。
冷傲的嘴脸,只是不羁道:“这就是慕家的大小姐,人不人鬼不鬼的。”
众人一片哗然。
唯慕清歌一脸冷清,望着他,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总要让他看到她对他是没有任何期许的。仿佛正因为如此,也才铸就了她的百毒不侵。
实不知付修文有多厌恶她的这副神情,杏眸圆睁,黑白分明,清澈地映出他的影儿来,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的眼中没有他。
即便如此,付修文还是置气地盯紧她,企图看出些其他来。
可是,没有。慕清歌放下托盘为他倒了一杯茶,提醒的话不等出口,付修文已经端起来喝。滚烫的开水浸泡的茶叶,自是灼人的。只他轻微的“咝”了一声,舌头定是烫坏了。慕清歌眼波淡淡抬起,也仅是平静无波般:“急什么,凉了再喝。”
她拿起托盘就要离开。
那洁白皓腕被他一把捏在掌心里,长年拿枪的一只手,指掌粗砺,狠狠钳制住她的,刹那间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慕清歌微不可寻吸了口气,转过头来瞪着他:“你今天发什么疯?”
付修文却悠悠的笑了起来:“当你是个死物。原来也知疼知怕。只可惜不是一个女人。”
慕清歌转眼恢复平静,只道:“终有一天你也要变成死物。”
说罢,甩开他的手出去了。
付修文怔在当处一时没有话讲,生时殊途,死却同路。这世上每个人都不能免于一死,她说得没错。
由其这样的乱世,战争还没有结束。行伍出身的人说不准哪一时就会死在战场上,他实在是没什么好得意的。潜意识里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听到慕清歌轻轻的诅咒,心里只说不出的悲凉感受。
许婉婷后来才知道那条项链原来就是慕清歌和席秋在珠宝店里争得的那一条,并晓得因为这件事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当天付修文哀求,她竟当场送了人,又哪里想到付修文接着便给席秋戴上了。当着那些人的面别说多尴尬,再听到这些事后,就责备身边的人:“你们既然知道清歌因为这件事和修文闹得不愉快,还不提醒我。我是老糊涂了,难不成连你们也糊涂了。”
听差道:“老夫人,我们当时是冲您使过眼色的,只是你对小少爷那个疼宠的劲头,又哪里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事后许婉婷当着慕清歌的面有意无意的说起来:“你瞧我,人老了竟做些糊涂事,那日修文当着众人面想是同我开玩笑,说要那条项链,我竟当了真,想着不好当许多人拂他的面,倒真给了他,结果正好被他当人情转送了。”
慕清歌本来低着头修剪玫瑰的枝子,这时候万万是不敢分神的,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它锋利的刺扎到。淡然的弄完一枝,这才抬起头来,唇边浮现嫣然笑意:“我既送了奶奶,那就是奶奶的东西了,如何支配都与我无关。而我更没什么意见。”
她那样子仿佛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别说是一条珍珠项链,在旁人看来,连付修文都是她心坎上的一缕浮尘,说什么时候抹去只要轻轻的一抬手就能作罢。
许婉婷再没什么话讲,坐了须臾只得尴尬的起身离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秋去冬来,空气中已经有了明显的冷意。前日子才下过雪,触及厅门就能感到一股子冷意,倦得出门,慕清歌整日呆在楼上看书,她是个不怕冷清寂寞的人。
倒是身边的两个丫头闲不住,实在憋闷的时候就会跑到慕清歌身边央求,她便放他们出去走一走。
外面关乎付修文的流言蜚语就这样传了进来,如厅门处那丝无论如何都掩不住的冷风,说付修文为席秋置办了宅子,城南最好的地段,西式的洋楼好像度假圣地。说第一场冬雪降临的时候付修文请人为席秋堆积了一座雕像,栩栩如生。还说席秋现在已经不再唱戏,只肯唱给付修文一个人听……
慕清歌翻了一页书,轻轻的:“哦……”了一声。
身边的丫头反倒急得要哭了出来:“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姑爷眼看就被那个戏子给抢去了。你还不快想想办法,等他将那个贱人娶进来还了得?”
慕清歌这才抬头来:“你不懂,这世上最无可奈何的是感情。”
她放下书,走到窗前,看到大片的雪花簌簌而落,不由得推开窗子伸手来接,可是那样单薄,不等缩回手来看清楚,就已经融化掉了。她不悲不喜,只平静道:“就像这雪花,看似有型,却不是想抓就抓得到的。”
接连几日大雪终于放晴,慕清歌想起许多日前在裁缝店订制的一件冬衣该做好了,决定出门去拿。去花厅找许婉婷,问她想带些什么。
进来了,才发现有客人在,并不见许婉婷。她礼貌的轻一点头便急切地退出身去。
那人端坐在沙发上,见慕清歌身姿曼妙,袅袅婷婷,不由得两眼放光问:“那位小姐是谁?”
口音笨拙,一听便知是扶桑人。
慕清歌极速转身离开了。
付译言其是自己的孙媳妇。
那人赞不绝口:“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
慕清歌出了门,坐到车上那心口还在跳着。现在时局仍旧很是混乱,清军正和扶桑打的如火如荼,只怕扶桑做梦都想将付家一举歼灭,今天有怎么会来到府上?
车子一路驰骋,听差唤她,慕清歌才翻然醒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裁缝店。
推开车门下去,果然,那衣服已经做好了。店老板见人来乐呵呵的:“想到下雪少奶奶出来不便,正要差伙计送到府上去,少奶奶这倒先来了。”
慕清歌笑笑:“不打紧,正要出来走走就顺道过来了。”
她到里间去试衣服,老伙计量身定做的,倒是再合身不过。出来之后十分满意,让丫头将钱给他。
那老板只道:“这里有付少的帐,付少吩咐过了,少奶奶做衣服可以直接记上。”
慕清歌说:“不了。”还是让人直接将钱给他。
☆、春花情秋月无情(三)
从裁缝店里出来直接去了当街的一家咖啡厅,点了咖啡和芝士蛋糕,坐下来漫无目的的想些事情。
彼时的阳光晴好,透过落地窗子照到身上暖洋洋的。
慕清歌掌心都出了汗,摘下披肩让人挂起来。
一回首却见席秋走了过来,时至今日这个女人出脱得越发明媚,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万种,有男人疼爱果然是不一般。
慕清歌淡淡的垂下眼睑,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饮着。
席秋目标明确走了过来,所到之处香风拂面。这味道慕清歌倒是在谁的身上闻到过,只觉得黏腻。
“我远远看着是姐姐,走近来还真的是。”
席秋说着,已经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到现在就连她的胆子也大起来了,想之前付修文带她去付府参加生日宴,还有几分的惶恐和无所适从。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现在却是一片坦然。
慕清歌逆着光,眯起眼睛看她,半晌没有搭话。
席秋慢慢的又开始不自在起来,满身的细胞都叫嚣着不快。慕清歌脸上盛开着大束灿烂的日光,整个人说不出的耀眼。倒是侧脸的那块胎记看得不太明显,只觉得这个女人不可思议的明媚,有种让人心惊动魄的锋利美貌。席秋忽然无端端的怕了起来,顿时大脑充血。故意挺直了腰板说:“这两日原本想去府中拜访姐姐,修文他担心刚下了雪路滑,行车不安全,便不让我出门。”转而又道:“他呀,就是待我太过小心翼翼了。不过这样细心的男子也是难得。”
慕清歌捏紧杯子,淡淡一笑:“室中之物,需得小心的护起来。”
她咽下一口咖啡,就要起身离开。
席秋忽然低声唤住她:“姐姐,等一等。”
慕清歌看向她。
席秋一副嘴脸像变幻不定的天,轻蔑道:“难道姐姐还看不明白么,修文的心里不仅没有你,还厌恶至极。姐姐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小姐,就甘愿独守空房一辈子?何不趁自己年轻,走出这牢笼一般的生活。”
“牢笼?”慕清歌挑声问她,下一秒冷冷清清的笑起来:“若说牢笼妹妹该比我深有体会,空房再不济,那毕竟是座房子,可以遮风挡雨。倒是妹妹,整日呆在金丝笼里,时日久了,便不会被闷坏么?”
席秋顿时色变,连话语都变得狠劣:“你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嚣张的,当我不知修文连多看你一眼都不肯,只怕是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慕清歌仍旧一脸平静:“那你还知不知道,付修文娶我进门之前对我慕家保证过,只要我在的一天,他便不会娶姨太太?”她微微的笑起来:“所以付家这空房也不是何人都能守得的。”
丫头将披肩为她披好,慕清歌看了眼面色发白的席秋离开了。
当晚和往常一样,看了一会儿书就准备睡觉,卧房的门板忽然被人大力撞开,慕清歌蓦然抬头,就见神色阴冷的付修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头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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