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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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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两军的主帅同一时间失踪了,难免全局的指挥也要随之停滞。
    扶桑已经发动人手寻找华铮。
    林君梦倒不担心他会发生什么意外,只是一想到她那个四姐,心神立刻变得不宁起来。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马上将华铮找回来。那两人独处的时间越久,计划破产的可能性就越大,她那个四姐到底有多少能耐,她从来都是叫不准的。
    苏扬见她忧心重重,眸光一转,问她道:“君梦,你是担心华铮么?”
    林君梦转首,对上他探究的目光。神色如常道:“不是担心华铮,而是担心他失踪了,一时间军中没有主帅,之前的计划会随之有变。”
    苏扬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便道:“我们扶桑大有人在,并非一个华铮不可……”一直以来,他是有些蔑视华铮的。由其林君梦对华铮的态度,仿佛非他不可。
    林君梦一语道破:“可是,除了他,之前那样多的人都拿来我四姐没有办法。”
    苏扬看着她,竟一时语塞。
    她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华铮,这一场战争早就以扶桑的惨败结束了。还不是华铮复苏之后,逐一破解了林君含的那些战略战术,扶桑才有了后来的峰回路转。华铮当时本来就是做为扶桑的最后一张王牌出现的,也是最硬的一张。
    林君梦望见他眼中谜情翻滚,突然不愿再看他的眼睛,只是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华铮是为扶桑打天下,说到底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想,老师也不希望我们自己人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苏扬立刻笑起来:“君梦,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找华铮的麻烦,不过随意说说罢。我当然知道他对整个扶桑的重要性,所以你千万别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林君梦点点头,心烦意乱,所以不想同他多说什么。
    便道:“我当然知道你就是随口说说,我也没有多想。”
    转身向外走,即便听到苏扬在身后唤她,也没有回头。她有自己的顾虑,到现在那药性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实则并未完全参透。
    华铮体内的毒看似解得差不多了,却不知道对他记忆的洗刷是永久性的,还是一时的。
    她还要和自己的老师深入讨论研究之后才能得出结果,但那需要一个相对漫长的时间。她只是担心在这段时间里,林君含会千方百计将华铮的记忆唤起来。到时候华铮矛头调转,绝没有扶桑人的好果子吃。
    那时候华铮所有的恨浮上来,哪一样都是加倍的,会带着摧毁扶桑的不顾一切。
    林君梦想起来,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这样一想,她四姐只比华铮更加是个危险人物。她既有本事能给华铮洗脑,她四姐怕也有帮他一一填充回去的本事。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似飞了起来……香会不会允许华铮的背叛,比起那样的致命威胁,香会怕是会直接将华铮处决掉。
    华铮整夜没睡,一直坐到天亮。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清晨的空气清新,可是冷意噬骨。时节已然到了这个时候,一场秋雨只会寒过一场。
    夜里他看林君含抱紧自己蜷缩在那里,怕她冻到,将火移至她的近身处,又怕这样稍加不慎,便能引火上身。所以他坐在那里便整夜没睡。
    没有什么可想的,过往一片空白,能思及的事情就只有当下。而当下就只有一个林君含,他只要轻轻的一抬眸就能看到她。目光集聚到她的脸上,因对方沉沉的睡着,所以肆无忌惮。那个时候他想了什么?绥军的四小姐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他拥她入怀的冲动在这一夜之后终于有了诠释,被他一点一点的想明白了。

☆、〔027〕要喝酒么

天亮了,几缕晨光从破旧的屋顶渗透进来,生出笔直的锋茫。
    这样恶劣的环境,林君含竟然睡得十分踏实,揉着惺忪的睡眼醒过来,阳光斜射正好照进眼瞳中,下意识伸手来挡。透过指缝,就看到华铮站在庙宇前的万丈光辉里,亦是身负锋芒,隽永非凡,不似凡人。林君含微微一怔,只是缓不过神来。到了此刻仍旧不相信这个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失而复得,有时候是怎样的一种狂喜,恍然一梦,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林君含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望着,不由想起洛阳城的那段日子。那个晌午不知不觉在躺椅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见他斜倚在院中的葡萄架上抽烟,青烟袅袅,在他骨节分明的修指间无声消散,方见他的心事重重。想来骗一个人,自己心中定然也没有多痛快。那段时间是她与付江沅最快乐的日子,实则镜中花,水中月,都是他编织给她看的一个童话。她心知肚名,只是不去揭穿他。看着他一个人卖力表演,努力的让她相信,所有的美好都是真的。渐渐的,她也是真的信了,就快相信那些温存小意便是两人的前世今生。现在想来,那时的他们都身在一个惘局里,被虚无的美好所蛊惑,便情不自禁的去深信……骗别人,何偿不是在骗自己。只是一觉醒来,恍然若梦,惊彻心魂。那时的他们又是多么恐惧,惧怕一睁眼,好梦就不见了。
    到最后只是没能幸免。
    林君含却仿佛刚刚懂得他的苦楚。
    雨后山林里空气清新,吸进肺腑中一阵润泽的冷意,只觉得精神,连身体里的疲倦也会跟着烟消云散,偷得半日闲般。叶子也、在雨水的冲洗后,泛着明艳的光泽,阳光一照,仿佛万千灯海,珠光闪烁。
    华铮虽然想不起自己的前世今生,这一刹那却突然觉得不再那么重要了,倒有一种现世安好的错觉。被困在深山老林的这一夜,他的心竟出奇的安宁。
    听到衣料的磨擦声,回过头来。
    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敛神道:“四小姐睡醒了。”
    林君含点点头,将他的戎装还给他。
    “华先生的衣服,谢谢。”她淡淡的再不多执一词,与他并肩站着欣赏雨后的晨光。红尘万丈,尘世喧嚣,呆得时间久了,难免有神智不清的时候。仿佛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宁静过,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和心里的人望着同一片光景,听着他呼吸,感觉他的存在,就感觉生命圆满如斯。
    林君含想,如果时光就此老去,该有多好。
    付东倾状态好了一些,慢慢的可以进食。许婉婷刻意吩咐厨房每天做些松软且有营养的东西给他吃。平时倒也不怎么顾得上付府这一边了。
    付俊仲娶姨太太,因是出身卑微的女人,再加上吴素对付俊仲娶姨太太的事仍旧耿耿于怀,就担心她过去不心里的那道坎会闹出别的事情,未免夜长梦多,婚礼早早举行。
    吴素再不装什么大方得体,府里张罗这件事的时候,她便带着孩子和贴身的丫头回娘家去住了,一住便是三四日。
    吴夫人看不下去了,就劝她道:“你也要想开一些,那边大张旗鼓,姨太太无论如何都是会娶进门去,你躲在这里闹脾气,谁会看得见?又有哪个能把你当一回事?反倒让人家趁心如意。”
    吴素怔怔的听着吴夫人的话,她来了这几日,最初还盼望付俊仲会来接她回去。以往闹了脾气,不是没有跑回娘家过。只要是付俊仲的不是,便会低眉顺眼的过来请她。这一回无声无息,就像被大风吹走的粒草籽,刮到哪里算哪里。吴夫人说的没错,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她?
    吴素一个激灵,浑昏噩几天之后仿佛一下便醒了。
    不由抬起眸子看她:“妈,你是觉得我该回去吗?”
    吴夫人叹了口气:“不然怎么样?在家里住一辈子么?真若那样,付家怕是更加容不下你了……有的时候你便是太较真了,俊仲娶个姨太太你左拦右阻的,这些年却也没挡住他在外面找女人。再者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这样不是落人家口实。现在倒好,让满城的人看了我们吴家的笑话。确良”
    吴素青葱手指紧紧的攥起来,将手帕捏出细密的褶皱。只在心中一遍一遍的想,是啊,这么多年她横竖拦着,在整个付家装模作样,为得就是不让付俊仲娶姨太太。可是,从始至终他的女人还少么?
    犹如一块石头骤然落下,将她砸醒的同时,脑浆迸裂。
    吴素慌慌张张的站起身,神色亦说不出的古怪:“是呀,妈,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她怎么可能成全付俊仲和别的女人。
    她起了身就要往外走。
    吴夫人伸手拉住她:“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即便回去,也用不着这样急……”见是拦不住她,就道:“我让司机送你。”
    庆元府锣鼓喧天,里里外外红仗堆砌,十足的万丈软尘。
    下人见吴素回来,吃了一惊,叫她:“大少奶奶……”
    那一声虽然小,吴素还是听到了。白了下人一眼,冷冷道:“怎么,我不该回来?”
    那下人只吓得唇齿哆嗦:“这里是少奶奶的家,少奶奶当然何时想回来就回来,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吴素眉目端正,竟也没作刁难。一阵风似的去了花厅。
    到处都是一片刺目的喜红,流淌进眼睛里,鲜血一般。
    原本的喜气洋洋,在吴素看来也仅是咸腥作呕。她呼吸这家里的空气,就像站在满是血腥弥漫的修罗场上,除了悲情,哪有半点儿喜庆可言。
    付俊仲很快就听说吴素回来了,不过抬了下眼皮,却没将她放在心上。只问:“她又耍了一通脾气对不对?”
    这是吴素惯常的戏码,无论在哪里受了气,回到家里都会一股脑撒到下人的身上。
    管家道:“大少奶奶倒是没发脾气,一回来就直接去楼上的房间了。之前让小云给大少奶奶端了杯茶水送进去,出来后说大少奶奶在镜前上妆,倒是没说其他。”
    付俊仲冷哼一声:“她也会转性么。”
    接着便不再理会。
    天不是特别好,几天来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战事稍作整息,运城周遭一时间还算平静。
    扶桑人正紧锣密鼓的找人,那一边绥军同样坐不住,即便林君含之前做了安排,王思敬仍旧担心得紧。从两个人失踪开始,雨就没有真正的停下过,林君含那样的身子骨是不能经受风寒的。
    蒋亮将运城的情况汇总到江城去,付译听说林君含失踪的消息,拿着听筒默了一会儿,只是吩咐:“这事不要告诉二少,一定要保密。”
    那蒋亮不傻,这个云淡风轻的四小姐轻轻松松的就差一点要了付东倾的命,做为他的部下,自是不希望两人有太深的瓜葛
    当即道:“总司令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连续下了几日雨,想下山就更难了。中途不见得就能找到落角处,而且山中湿气重,大雨之后更是阴寒,只这一身衣服,不足以抵御寒冷。如林君含所说,这林中竟真有野兽出没,索性两个人有枪,那些牲畜惧怕火光,打来的野兽还能当食物充饥。这样一想,在天真正放晴之前,呆在绝对算明智的选择。
    由其看那四小姐也不着急,整日不紧不慢的样子。坐在终日不息的火堆旁,支一根架子烤野味,这样看着,有模有样。
    “我不单会做男人做的事,生孩子我也会。”
    林君含神然讪然,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侧首看他。
    华铮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她竟知道他所想。不过刚刚感叹,这个四小姐仿佛无所不能,看着并不比男人差。她便言无不尽的告诉他,女人的事她也可以。骤然觉得好笑,唇角不着痕迹的弯起来。
    他拿木棍帮她将火光聚拢,飘飘道:“四小姐这是在同华某说笑么?”
    林君含扯下一小块肉偿了偿,发现火候不到之后接着放到火上烘烤。
    方才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到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所以她不能不吃东西,哪怕这肉没有味道,烤熟后仍旧被她大口大口的吃下去。
    所以这样的林君含在华铮看来十分惬意,即便被困在深山老林中,仍旧一副清闲雍容的模样。
    华铮想不明白,她将他困在这里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起先说有事要谈,到现在也不见得要说什么。他品味着自己的心理变化,无端觉得恐慌,越发感觉这个林君含深不可测。眸光一闪,如猛虎一般畏惧起她来,或许更是畏惧自己……华铮想,他该尽早下到山下去。
    林君含看他仿佛是在失神,唤了一声,撕了一块肉给他。
    “华先生偿偿看。”
    华铮却着了魔般盯着她开合的唇齿,嫣红如枫,又是这个明眸皓齿的样子。他别开视线,终于忍不住问她:“四小姐不是说有事要同华某谈,为何到现在反倒什么也不说了。”
    而他知道,当自己最先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败了,不仅说明被他放到心上去了,而且已经有了可商讨的余地。
    林君含若有所思的“哦”了声:“起初是想和华先生合作来着,不过听华先生的意思,却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你还让我说什么?”
    华铮微微一怔,她竟是无话可说的么?
    “那四小姐将我困在这里意欲为何?”
    林君含寡然一笑:“是天在留你,并非是我。”到如今雨一直下个不停,她却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华铮动了下唇角,要笑不笑:“这话听起来,仿佛那些陷阱不是四小姐设置的一般?”
    林君含双瞳透着宁静悠远的光,剪水双瞳,只是明亮得不可思议。
    并未回答他的话,侧首问他:“华先生要不要喝酒?”
    华铮定定的看着她。
    林君含变戏法般,从庙宇一角拿出酒来递给他。
    饮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早听人说我这个人喝醉了酒,喜欢胡言乱语。”
    华铮微微眯起眼睛:“可是那个付三少曾对四小姐说过?”
    几日下来,她同他谈起的,最多的便是那个惊艳八省的付三少。辗转着从他们相遇开始,断断续续,故事被切割成无数的小片断在他的眼前呈现。纵使没有亲见,华铮对那样的一段感情也再不陌生。说那些话时她本就像个醉酒的人,胡乱的说着话,有的时候亦是字句颠倒,可是听进心中却莫明的滋味别样。
    ------题外话------
    小乖乖们,别着急,咱的状态要回来了。这段时间在更新上很抱歉!

☆、〔028〕他的渴求

林君含递给他一只杯子,茫然的“嗯”了声,模糊不清的音节,听不出是或不是。
    华铮的酒量自是林君含比不得的,扬首饮下一杯,只是那酒入喉辛辣,直达肺腑,呛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觉得连血液都沸腾翻滚了起来。
    林君含见他懒洋洋的拧起好看的眉毛,薄唇轻抿,端起酒来做了个敬酒的姿态,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嘴角渗下一滴,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滑去。被她一抬手抹去了。那个肆意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却有几分难得的豪爽劲儿。
    两人静静的饮着酒,酒香肆意弥漫,醉了整个山涧。
    华铮只是没想到林君含的酒量真的这样差,喝到第二杯的时候醉眼朦胧,到了第三杯就已经开始说胡说。偏过身来,揪着他衬衣的衣领问他:“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华铮的心绪又是无端的一阵颤抖,她的气息近在咫尺,轻拂上面,就像一条会吐信子的小蛇,整个柔软的身躯就要缠到他的身上去。心脏狂跳不止,下意识别过脸去,稳神道:“没有……”
    林君含便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慵懒又轻脆,明媚的眼角弯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连上面一道米分弧仿都看得清。她仍旧松松握着他的衣领,嚷了一句:“我不信。”
    前世今生,他又记得多少?叫她如何信他。
    那些缠绵的耳语,分明是他一字一句说给她听的。
    林君含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华铮还是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许是酒性太烈的缘故,也有他不能招架的时候,头晕目眩,迷离不清。盯着她一张脸,便有了种晕浪的错觉。于是想将她的手扯开,触及到了反倒动弹不得,掌心柔软,即便一只拿枪的手,仍旧无骨一般。他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轻轻的揉捏几下,指腹按在她的掌心里。
    声音略微沙哑,懒洋洋道:“怎么就不相信?”
    林君含这样的女人真是神奇,越是喝醉了酒,眼神越明亮。乌溜溜的转着,星子一般。
    她扬起下颌看他,嘟囔:“反正我就是不相信……”
    华铮一双桃花眸子陡然眯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离得太近,反倒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在他的眼中多了一层微茫的轮廓,影影绰绰。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林君含会一扬首吻上他……
    这样一来算是扯平了,他无端的亲她一次,如今又被她给亲了回来。
    林君含毫无章法吸吮他的唇齿,最后小口一张,便一下子咬住了他。尖利的牙齿陷进去,软软的就像咬住了一口水果冻子,而她像个满足的孩子,发出一声类似餍足的叹息。
    华铮怀疑她是故意的,疼得皱了下眉头,修指扣紧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却一下没了力气,收放几下之前将她攥紧,拥进宽厚的怀抱中。即便是疼,也给人带来不可思议的快感,他竟像着了魔,灵魂变得癫狂肆意,且不能自己。当血液的咸腥之气漫入口中,却像嗅到一股甘甜之气。他慢慢闭上眼睛,甘之如饴的吮起来。
    到了此刻不得不承认,这个四小姐于他有着莫名的诱惑力。这哪里是个女人,分明是只妖精。
    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衣服撕裂的声响中显得那样微不可寻。
    天地间仿佛只有呼吸和汗水蒸发的声音。
    华铮紧紧的拥着她,顺手扯过外套垫到她的脊背下。那样温润的触感几乎一下融化了他,好像寻到一块久违的肥沃土壤,足以承纳他的一切,哪怕挫骨扬灰,葬身此处,他也不在乎。
    那么疼痛,那么热切。
    这样无数次的贪婪索取之后,只在那光火盈然间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低沉咆哮,自喉咙之中溢了出来。
    极致的快感与绝望同时迸发出来,刹那将他的整个思绪填满。这一天仿佛是天堂的起始,亦是罪恶的开端。即便醒过来,面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世,华铮也从未这样茫然无措过。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埋首进她的肩胛骨里,一时间只能重重喘息。
    林君含纤纤玉指用不上力气,虚无地按在他的胸膛上。身下有一些不适的感觉,低哼一声动了动。
    原本匍匐的人瞬间惊醒。华铮一双手按在她的身体两侧,撑起身来,眼里尽是她的眩白柔美,可是一张脸苍白。
    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哪里不舒服?”
    林君含吸着一口气:“疼……”
    华铮忽然反应过什么,起身看下去,军装外套上一抹嫣红,像是几朵绽开的梅开,从不曾觉得血的颜色这样娇艳。占满了他的双瞳,一伸手将她捞到怀里来,心里只道是说不出的柔软。
    下巴抵到她细腻光滑的肩头上,轻轻的摩擦,喉结动了动:“疼的厉害?”
    他看到她身上几处皮肤因与地面接触,磨擦出的红痕。华铮想也不想,低下头去帮她吹一吹。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皮肤上,林君含鼻骨发酸,眼眶温润,却只是摇了摇头:“不疼了……”
    仿佛只要他帮着吹一吹,就哪里都不疼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得的窝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什么怨恨憎恶都不去想,只想过去的种种。想着,他就是他,果然是他。
    即便是醉了,有些事情却无比清明。
    扶桑人很快找上来了,草木扶苏,在无数人的穿行中发出细碎的响。
    林君含的精神已经恢复大半,衣衫轻拢,坐在那一堆光火前若有所思的想事情。头发披散开了,几缕额发垂下来,香肩半露,越发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华铮将她的衬衣扯上去,发现袖口那里被他先前失手扯破了。于是想也不想,将自己的戎装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林君含没有看他,只道:“天晴了,你可以下山去了。”
    华铮挑起好看的眉毛:“你四小姐不放我下山,我又怎么下得去。”
    实则又只是不想走,忽然贪恋这山上的清幽……他知道下山之后等待他们的什么。他是扶桑的统领,她则是绥军的四小姐,他们是虎视眈眈的死对头。自古兵戈相向,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华铮堆集柴火的动作微微一滞,竟不愿再想下去。
    林君含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这山上已经没什么陷阱了,除了用在你手下人的那一些,其余都被我解除了。我想跟华先生合作,又怎么会真的伤害到华先生。即便华先生没有一丝半点儿要跟我合作的意思……”
    华铮淡淡的眯着眼:“所以这些天你都是在骗我?”
    林君含转首盯着那火光,只道:“是啊,我就是在骗你。”
    华铮忽然看不懂她,清峻的眼盯紧她。
    “那刚刚的事……”
    林君含立即打断他的话:“刚刚我喝醉了……”她总是容易醉,早在喝酒前她就是说过的。继而道:“华先生快走吧,你的人找上来了。”她指着墙壁上不断晃动的蔓藤给他看,从墙角的缝隙延伸出去,一直以为是枝生出的杂草,这样看来大有玄机。这果然不是简单的女人,竟戏耍他到如此地步。
    很快华铮也听到庙宇外面的脚步与呼喝声,听口音的确是扶桑人。他想也不想的大步走出去,那一波人已经走到门口。看到他后,一阵欣然道:“华将军,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看到火光,就要进去看一看。
    被华铮一伸手拦住,眼风若有似无向庙宇内瞟了一眼,神色冷硬道:“下山吧。”
    林君梦那一些人听闻找到他了,很快便会寻上来。
    华铮心内不由自主的担心什么,头也不回的,带着那些人下山去了。
    林君含将整张脸埋进掌心里,还是心酸是想要落泪。那一场欢爱让她见了血,到现在动也不敢动,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无声喃喃:“你没事的对不对……”她也是没有办法。
    她想挽回这个男人的心,将他的灵魂从恶魔的操控中拉回来。又不想便宜了那些给她带来痛苦的人,她总要代自己的手下,乃至整个绥军大地的百姓讨回些什么。
    吴素的平静让人安心许多。从吴家回来之后,虽然不见怎么乐呵,但好歹没有闹出事来。
    起初下人去服侍的时候还都颤巍巍的,唯怕哪里惹到她了,借机就是一场脾气。
    几次下来,也都相安无事,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许婉婷听下人说吴素每天只是呆在家里睡睡觉,听听音乐,到了指定的时间去看医生,其他便什么事都不肯做了。便道:“人啊,非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看清一些事情。这些年她费尽心机左拦右阻又怎么样?搞得俊仲如此不待见她,自己才算是想开了,何必呢。”
    许婉婷身边的丫头应和道:“是呀,自古以来男人想要娶姨太太,又是女人能够干涉的。”
    许婉婷饮了一口茶水道:“如今也算她聪明,否则你们大少也是真的容不下她的。”
    吉日这一天,府中自上而下可想而知的喜庆。张灯结彩,满目红光,普照一对新人,直笑得合不拢嘴。已经很久不见付俊仲这样乐呵过了,自从付江沅出事,他就整日愁眉不展的样子。宿醉了几日,就连付译的话都不肯听了。如若娶个姨太太能把心气转过来,倒也无谓一件好事。
    婚礼是中式的,并未按着当下流行的去教堂举行。在府里设了喜堂,一对新人拜过天地之后,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那边就张罗着准备开宴,景象好不热闹。
    吴素从喜堂前走过去,眼里充斥着的都是耀眼的喜红,加之付俊仲眉开眼笑的模样……当年她嫁给付俊仲的时候西式的婚礼远不像现在这样流行,举行的也是这样的中式婚礼,她穿着大红的嫁衣被接到这府中来,亦是拜过高堂被喜婆牵着手送入洞房。想起来似许久前的事了,久到再忆起,就仿佛隔了两世今生的错觉。那时候她还是个心智未成的小丫头,纵然有些骄纵,却是每个大家小姐多多少少都会有的禀性。何以变得如此?
    是在这复杂的院落里呆得久了,每日危机重重,才越发想要捍卫自己的东西,久而久之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得的陌生模样。
    吴素呆怔的望着喜堂,不由自主地捂上自己的脸,这到底是谁?又是在哪里呢?
    她听着那一堂欢快的笑声与喜乐,忽近忽远,时间久了,整个人便仿佛失常了一般。抱着自己天旋地转,无论如何也要想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站到这里来了,她的一双脚分明已经不受控制。
    一个下人看到她站在那里脸色惨白,过来问她道:“大少奶奶,您怎么了?脸那么白,可是身体不舒服?”
    吴素身体虚软,一阵阵的冒着冷汗,最后勉强说:“扶我回房间休息……”
    任那一切与已无关的繁华抛掷脑后,吴素每一脚都似踩在云端。
    下人一直将她送到卧室,接着端了一杯茶水给她。
    吴素捧着茶碗一口气喝下去,将那杯子一丢,不等下人伸手去接,就已落到地板上摔得米分碎。下人吓得心头一惊,而吴素已经歪到床上躺下了。她觉得累极,所以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有气无力道:“谁都不要上来吵我……”
    下人只道:“是,大少奶奶。”
    当日灌酒的人不计其数,只军中同僚喝下来,付俊仲就难以招架。一身酒气,想要脱身却不是那样容易。
    所以,月上西楼,宾客还未散去。
    前厅的戏文正唱得热闹,咿咿呀呀的唱腔,配着那扬洒的青衣水袖,将夜色装缀得热闹非凡。
    付俊仲正被一个人拉着喝酒,说了几句推脱的话,仍是避免不了,便不得扬首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杯子不等放下,那一边有人大声疾呼:“不好了……不好了……姨奶奶出事了……”
    “哐铛!”
    付俊仲手中的杯子落了地,酒也醒了大半。率先向喜房中跑去,府中几个管事的跟着紧随其后。
    两扇门推开,就见穿着大红喜袍的女人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刀子,源源不绝的血液漫出来,因都是灼眼的红,所以不甚明显,就仿佛无声无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人这一生来了又去,犹如豆灯一盏。
    付俊仲几步夺过去将女人抱在怀里,方才发现已然置身一片血泊中。这一生他从未这样畏惧鲜血,却从这一刻开始,对血液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抵触情绪。
    摇晃着怀里的女人,叫她的小名:“佳媛,佳媛……”
    这还是他亲自为她起的名字,嫁到付家戏班子里的艺名是不能再叫了,而这又是个苦命的女人,连自己本来的姓名都不记得了。他便为她想了这么一个锦上添花的名字,前一刻她还欢喜的不得了,决意对他死心踏地。临死却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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