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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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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君含的唇齿颤了下,嗓音干得厉害:“所以付江沅将一下葬,你们便将他挖出来带到了这里?”
    “没错,实则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能否救得活他,毕竟他中毒颇深。而且这种熏香自研制出也就用过这样一次,效用还都说不准……”她的脸上闪现奇异光彩,带着丝诡异的癫狂。继而道:“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只是付江沅醒来之后却忘记了以前的事,相信是药物长期麻痹神精导致的。不过我却觉得这样很好,状似天意……四姐你看,现在他就成了扶桑最好的战士,跟我最初的想法重合了。”
    她的话语又轻又缓,林君含听着却一阵阵的呼吸困难。她的大脑胡乱的转动着,渐渐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免不了手脚发凉。
    吃力的问:“你当初乞求我替你隐瞒事实,一心想要嫁给付江沅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君梦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四姐你那样聪明,什么事能瞒得过你。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林君含想的没有错,当初接近付江沅的时候,她就是带着目地去的。听闻那就是清军的付三少时,不由自主的想要靠上去。这样军阀混战的时候,其中清军在其中起着怎样的中流砥柱作用,她分析了一段时间的时局,不会想不清楚。实则就算不是付江沅认错人,她也是打算诱惑他的。她望着那个男人便在想,如果控制了他,整个清军想要落入她的手中只怕不是难事。到时候这个缺口一打开,扶桑有了顺理成章的切入点,她对自己的老师和香会也算有个交代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有那样多的心不由已,等付江沅看清自己的心意时,一切就已经偏离她预想的轨迹。到了那个时候她已然没办法再控制他……
    “其实在付江沅发现你才是他的意中人时,身体内就已经中了毒。原本我是打算婚后用来控制他的,如果一切都是按着我的计划来,可以如愿的跟他结婚,他也用不着多吃那样多的苦头。只是,我没想到,他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人……”林君梦的脖颈再度泛起疼意,一时间仿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那个时候付江沅双目腥红,修指有力,就掐在她的脖颈大动脉上,似真的想要杀了她。她也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了……林君梦苍凉的抿紧唇角,侧首望着窗外道:“既然清军没有可能了,便总要想其他的法子……四姐,我知道你打下江山不容易,谁说我不是为你着想呢。做为一个女人,何必每日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时时看你忧心重重的样子,真担心将你的脊梁骨压断……我现在说这样的话,或许没人肯相信,连你也不肯。可那时候我是真的心疼你,而这世上还有比梁景真对你更好的男人么,把你交给他,我终归放心。”
    林君含锐利的眼眸紧紧眯着:“然后呢?”
    林君梦笑了一声,眼里却疏无笑意道:“然后我就将目标转移到绥军这里,蛊惑梁景真跟我演了一出戏。”说到这里,她的心里竟然微微泛起苦涩,即便虚情假意都再笑不出。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道:“实则梁景真他从不肯背叛你,那些扶桑人是我刻意安排的,只是梁景真并没有同意扶桑人意欲合作的想法。但我知道那个敏感的时候,你一定会误会他……你知道付江沅为什么去了一趟清风苑后就大发雷霆想要解除盟军关系么?因为那一晚我将你和梁景真的酒里放上迷魂药后,假扮成你的样子和梁景真在一起了,付江沅看到后自然就以为那个人是你。只是没想到他的怒火竟那样大,一时间烧得理智全无。其实我的目地只是让清军跟绥军解除盟友关系,这样扶桑更易夺取绥州的天下。最后演变成那个情景,着实令我没有想到。得以深入绥军内部,趁机夺取绥军的天下,实是阴差阳错,连我的老师都没想到这场硝烟竟然这样轻易就止息了……”
    林君含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扬,一盏茶尽数泼到了她的脸上去。
    低哑的嗓音恶狠狠道:“林君梦,你疯了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魔鬼的?”
    那场硝烟到底要了多少人的命?她怎么可以说成无声无息。光是在那场瘟疫中死去的百姓和士兵就不计其数,到现在就连赶去伸一把援手的纪东阳亦是生死未卜。在这些人看来,却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副将绥州百姓视作蝼蚁的模样。
    林君含一只手痒得厉害,总想伸出手来一巴掌打醒她,想不明白一起长大的妹妹,如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林君梦被泼了水,神色反倒变得坦荡起来。
    她本来就不是过来乞求原谅的,况且她坚持自己人信仰又有什么错?
    “四姐,我今日之所以还叫你一声四姐,会将你叫到这里,是看着以前的情面。我知道你恨我,只是无可奈何,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今天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想劝你早些迷途知返。付江沅曾经再怎么爱你,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已经把你忘记了,全完不会再记得你这个人,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可是,四姐你该知道,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等待你的仍旧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想来,当初她真该在第一时间放弃绥州,和梁景真远走高飞。至少梁景真会掏心置肺的疼宠她。却不必像现在一样,走上一条无比艰辛的路。
    林君含将手中的杯子掷到了桌面上,陀螺一般悠悠的打了几个转后,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而她的神色一并恢复如常,只望向林君梦的时候,眼眸中的晦涩与暗沉,似许多日不见阳光的天空一般。
    若有所思道:“你今天是来向我示威的?并以坦白来减轻你的罪恶感?”她哼笑:“这一番话着实冠冕堂皇。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再处心积虑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你想拿付江沅来做最锋利的的武器对付我,却有没有想过五年前他能爱上我,五年后他依旧没办法幸免?有些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不是你们这些小人物说改就能改的。”
    林君梦拭干净脸上的水渍,云淡风轻道:“四姐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
    林君含站起身道:“我确是不太相信。只怕有些事情只是你自己的黄粱一梦,不见得就真有梦想成真的本事。”
    她似绝望了,扔下这一句就往外走。任何开劝的话都不再说,这样的林君梦能否再回头,她说不出。也不想多说一句浪费唇舌的话,她这样不就是公然和她撕破脸皮,从此不摭不掩的要与她相对抗了么。她还有什么好挂心?林君梦分明连自己唯一一点的愧疚感都抹去了,她便更没必要再执意什么。
    只是心中的痛触使得整个人窒息了一般。
    付东倾接二连三的触怒付译,自是讨不到半点儿好果子吃。付译脾气不好,打小对几个孩子就十分严苛,这一回气焰高涨,喝令起来,连许婉婷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许婉婷自付东倾回来,再被付译叫上楼时,整个人就心神不宁的。唯怕付译又要挥鞭子……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被打得皮开肉绽难免要被同僚们笑话。
    叫管家悄悄去楼上看了几次,焦灼的等了一会儿。见人下来,连忙问:“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付译骂起人来,声音也是很大的。
    管家摇了摇头:“书房内没有一点儿声音,夫人不必担心,总司令状似没有为难二少爷。”
    越是这样,许婉婷反倒越担心。付译怎么可能不牵怒于付东倾?如果心平气和,倒说明有问题了。
    唯怕管家年纪大了,耳朵也背,里面有声音也根本听不到,便自己轻手轻脚的上楼去。
    书房内付译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听付东倾到底跟他提什么条件。
    付东倾之前一直排斥和段芳华的婚事,这一次再回来却忽然再没了意见。他会如此逆来顺受着实让人没想到,只是有条件要付译先答应他。

☆、〔022〕交易不成

半晌,付译沉吟道:“你想怎么样,说来听听。”
    付东倾目光笔直的望向他:“只要清军此刻能与绥军结盟,助绥军一臂之力,同段芳华的婚事皆由你们说了算,我亦会老实的呆在家里,不出一丝一毫的差子。”
    付译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的条件竟是这样。只道:“如今还哪里有什么绥军,整个绥州都覆灭了,这个你不会不知。”
    付东倾目色坚定,他现在能为林君含做的就只有这些事了……付译段不会和一个没落的军阀结盟,由其在这种绥军节节败退,朝不保夕的时候。清军没必要为了一个落破的军阀而开罪外国政府,付译做为总司令,只要他不开口,付东倾知晓自己爱莫能助了。除此之外便别无他法。
    十指交握,从容道:“绥军的确没落了,可是如今绥军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与扶桑人相抗衡。连您都说绥军的四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最后或许真能一挽狂澜,将绥州的天下夺回来。”
    付译冷笑一声,他是赞叹林君含的魄力不假,却毕竟一介女流,又仅是绥军一股崛起之立,想与扶桑相抗衡,如同螳螂挡车,他不会拿整个清军来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们胡闹。
    “你何时变得这样幼稚了?你觉得林君含现在真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整个绥军危在旦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连这一股势力也会丧生在扶桑人的铁蹄下,这个时候清军还有趟这淌浑水的必要么?”手掌轻轻一拍,发出沉闷凛然的响,嗓音越发低沉道:“东倾,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别指望用这种法子就能威胁到我……清州百姓还指望我,我段不会为了哪个人的一句话便轻易做出对清州百姓不利的事。况且那林君含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绥军覆灭前她就是在我们这里出的事,你觉得她会不恨你,不恨我们付家,还是不恨我们清军?你就醒醒吧。”
    他绝望的闭了下眼,嚷着累了,起身去休息。
    付东倾蓦然起身唤他:“爸……”
    付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许婉婷才要听听里面的响动,那门一下便打开了,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不由一个激灵。想发作,在看到付译那张黑着的脸后,话到舌尖反卷吞咽回去。
    她想什么来着?暴风雨没道理不发作,此刻望着付译的面部表情就知道谈话定然不愉快,绝非不欢而散这样简单。
    问了他一句:“和东倾谈得怎么样了?”
    付译一句话都懒得说,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受了蛊惑,就是不知道那个林家的女儿到底有什么本事,将他的两个儿子都迷得团团转。一想到这里,火气便不打一处来。心中拗着一股气,他越是想做什么,他越由心排斥。
    只冷着脸道:“这回让人将他好好的看起来,若是再出什么差子,一个也别想脱了干系。”
    许婉婷抱怨起来:“怎么又怪起我们来了,那腿长在东倾的身上,他真若想跑,又岂能看得住。”眼风向内瞟了一眼,付东倾正望过来,他们的对话他一定已经听到了。她便有意提高了嗓音道:“东倾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我们那样做是为了他好。你现在的身子骨不好,他定不会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气你,你便放心好了。”
    付东倾微微的攥紧拳头,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是一定要帮助林君含的,那个女人到了现在已经没了什么可指望的。如若付江沅活着,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虎落平阳,他亦不会。
    过去的许多年里,万花丛中过,从没对哪个女人有过真心实意。现在报应来了,想抽身,已然不可能。
    直至某一天被一个女人收了骨头,发现遇到她,竟然这样迟。
    接下来的几日付东倾开始绝食,整个帅府严加防范他是出不去的,而他也没想过出去。每日呆在自己的起居室里,不再逃了,却也不吃不喝。
    下人们嘴皮子都磨破了,也劝不了他。便不得告诉许婉婷。她听后一阵唏嘘:“好端端的他这又是闹什么脾气?如何会不吃饭?这样下去身子骨不就垮掉了……”马上去付东倾居住的小楼上看他,二楼的起居室内,窗子大开着,纯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来,发出簌簌响动。付东倾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对窗子的方向躺着,瞳孔内映着一点儿蓝天的颜色,静寂如海。听到身后有人推门进来,下意识闭上眼睛。
    许婉婷转过来看他,不相信他睡着了。兀自坐下来问他:“为什么不吃东西?你这身体不想要了是不是?”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几个便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都是一样的倔强脾气,有什么话你不能同你父亲好好说,非要闹成这副样子是不是?”
    付东倾安静的闭着眼,只是不说话。
    许婉婷伸手推了他一把:“还装什么装?我知道你没有睡。你们几个便不能让我省一点儿心……”
    付东倾的事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边付俊仲同时吵着要娶姨太太。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情,既然是他喜欢的姑娘,选个吉日娶进来便是,付家素来不缺那几个彩礼钱。只是吴素死活不肯,闹得一家人头疼不已,到了现在付俊仲连家都不肯回了。许婉婷去过一趟府上,就见吴素哭哭啼啼的,只觉得心烦,远远看到没有进去便扭头离开了。
    现在就连付东倾也闹这样一出,今年付家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这样的不兴旺。
    无论她说什么,付东倾都无动于衷,许婉婷便不得不去找付译。
    忧心重重道:“你倒是快想个法子啊,总不能看他活活饿死。他若是提了什么要求你便答应他,可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许婉婷说这话时一脸疲惫,长吁短叹。
    实则付译的心里也不轻松,当初付江沅也像这样郁郁郁寡欢过,最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直至医生说再没了挽救的可能……付译想起往事,心口顿时被塞得满满的,一口气喘不顺,心脏都跟着痛苦的抽搐起来。
    理智上坚定的告诉自己,既然知晓他的意图,便不能被他得逞。一想到这里,付译的心又狠了起来,淡淡道:“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他这样分明是苦肉计,为得就是让我们心疼,便不得不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他既然不肯吃饭说明他还不够饿,等他撑不下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吃了。”
    许婉婷没想到他全然不放在心上,惊讶的“咦”了一声,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他的死活了是不是?”
    付译拿起军帽,边道:“他不会饿死的,让他去折腾,告诉府里的人谁都不要去理会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够撑多久……哼……”
    几日来付俊仲第一次回府,见花厅内没有人,独自去楼上的起居室里拿来东西。
    许多重要的文件就放在睡房的保险箱里,他掏出钥匙打开,将一伸手去拿里面的东西,腰间忽然被一双软软的手臂缠紧,就像两条蛇似的,盘在他精壮的腰身上。接着那人的一侧脸盘也贴到了他的脊背上。
    付俊仲一下感知到是谁,他同吴素一起生活了一把年头,不会感知不到她的气息。烦燥的一蹙眉,来拆她的手臂:“放开!”
    吵得还不够么?他望着她昔日撒泼的样子,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半点儿优雅可言,十足的疯女人。
    吴素十指相扣得更紧,每一根手指都苍白如骨,不像一双活人的手,仿佛无端从地狱间冒出来的。
    而她静静的靠在他的背上,没有说话,眼泪顺着眼角肆无忌惮的流淌下来。而她紧紧的吸着鼻子,那一侧完好的耳朵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狂肆而热烈。至于他的嘴中吐出怎样残忍的字句,她却听得不甚模糊。所以就当他什么也没说好了……
    这个男人她独占了一把年头,无论如何不想要分给别的女人。吴素想,她没有办法接受。可是,他看她的目光冰冷,仿佛已经恨死她。连表面上的举案齐眉都不屑维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这个男人自眼里心里剔除掉了,已然再找不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俊仲,你不是说过永远不娶别的女人么?”
    吴素声音飘浮,痴了一般。比起前些日子的尖锐,这一刻实在可怜得紧,不似真的她。
    付俊仲嗅出她喝了酒,醉醺醺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硬是将她的手臂扯开,转身问她:“那我三弟呢,你能给我还回来么?”
    吴素傻在那里,她不能,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无望了。
    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料,眼泪噼里啪啦的淌着。这段日子她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到了现在就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一点儿精神都打不起来,只想沉沉的睡去。
    可她仍旧不舍,或许干脆说自己不甘心。讷讷的问他:“你真的会娶姨太太?”
    付俊仲坦然道:“是的,我会尽快选个吉日将小桃红娶进门,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023)她爱他呢

吴素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像被一道雷劈中了脑袋。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一双眼真是空洞而绝望。仿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摇了摇头:“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付俊仲一脸的不耐烦,伸手将她拔开:“吴素,你够了,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吴素见他要走,那恐惧从骨子里蔓延出,抬手攀上他的手臂,疯了似的:“俊仲你别走,你别走……我以后再不同你无理取闹了……”
    可是这世上,许多事情过去了就再不会回来。
    由其感情,轻薄易碎,一旦裂开口子,即俩修复的再好,仍旧不能完好如初。
    付俊仲大步走了出去,沉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吴素之前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酒精迷醉,整个人昏昏沉沉,这会儿凡事都想清楚了,却不如醉着好受。
    那心一片一片的碎裂后,亦无法再拼接完全。
    林君含亲自带兵,华铮的手段她也算是领教过了。但是一点儿不感觉意外,从前的付江沅就足智多谋,虽然照两个哥哥比起来上战场的时间少了一些,许多战略计划却是他想出来的。
    当晚林君含进到办公室里就一直没有出来,晚餐也没有吃。
    晚饭做好的时候王思敬去唤了一次,林君含头也不抬,只道:“等一会儿再吃。”
    最后厨房里连着热了两次,王思敬只得给她端过来。
    走进来道:“四小姐,还是先吃晚饭吧,就要凉了。不吃饭身体也受不了。”
    林君含埋首做了很久的事,再一抬头脖颈酸痛。抬手揉了揉颈项,真觉出饿了,这个时候不比以往,忙起来说不吃就不吃了。现在她还有孩子,就算自己不吃,孩子也要吃。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希冀,此刻的林君含觉得全身充满力量,这个孩子再不是压在她心口上的一块石头了,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觉得他生逢这样的乱世命格不济……现在她再不作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心想要将他生下来。
    让王思敬将饭端过来,拿起勺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王思敬瞄了一眼,看到她将原本的战略计划做了修改。
    不由抬起头道:“这样绥军该有回转的余地了吧,四小姐?”
    谁说得准呢,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付江沅不是那样好对付的,这一点林君含心知肚名。想硬碰硬在他那里占到便宜,一定比登天还难,不如剑走偏锋,这个问题林君含不是没有想过。实则她当时对林君梦所说的话也并非全是气话。林君梦哪里来的自信?就是因为付江沅记忆全失,被他们顺利操控后几乎无坚不摧,这一点林君含着实没办法跟他相抗衡。想一想之前在付江沅那里讨到的任何好处,都是耍小聪明得来的。她自认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这时也不会傻到去撞得头破血流。
    吞咽一口之后,轻描淡写道:“能取胜不见得,却不能说没有回转的余地。”
    她说这话时眼里流露着微光,星茫璀璨,特别明亮。让看着的人一下感觉到希望。
    王思敬沉吟:“四小姐是打算帮三少记起过往的事么?”
    万一记不起来怎么办,听闻付江沅不是一般的失忆,再记起那些事情怕是很难。
    林君含的视线落到不知名某处,嘴角隐隐弯着一个弧度。
    只悠悠道:“人的记忆是可以被他造的。”
    就像她假装失忆的时候,付江沅企图为她重新创造一段记忆,在那段记忆里他们不仅化干戈为玉帛,而且情深意重。既然他可以,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这样一想,许多事情都是付江沅一手教给她的,再怎么笨拙的学生,看得多了,也该学来一些。
    林君含的头脑中蓦然出现几个大字,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明朗起来,当人铤而走险,欲走一条胜负不可辨的道路时,心底里迸发出的那份癫狂足以毁天灭地。
    王思敬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她:“四小姐,关于五小姐的事,要同府里的人说一声么?”
    忧心重重找了这样久的人,如今有了下落没道理不同家里人吱会一声。可这样子的林君梦,比起下落不明又能好到哪里去?!
    林君含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按着之前的想法,先不对家里人说。”
    到时府中非乱成一锅粥不可,只会更加令她分神。
    王思敬心领神会,点点头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四小姐。”
    林君梦时而会刻意关注华铮一下,玩世不恭,那种邪肆不羁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本来的他就是这个模样,而身为付三少的时候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对一个人的感情也如泰山压顶,不堪重负。那时的付江沅几乎没有一件随心的事,比起他的表面风光,这个男人实则生活得一点都不快活。
    现在他记忆全失,反倒变得无所顾及。他们告诉他,他是扶桑的战士,他便驰骋沙场,运筹帷幄。如何想来,都是快意恩仇,那种纵横天地之感便从骨子里迸发出来了。
    华铮感觉到别人注视的目光,寻着她的视线望过来。帽沿压得很低,挡住一双秀气狭长的眼,看不清表情,只军装套在身上英气笔挺又极为漫不经心。
    下一刻朝林君梦走了过来,懒洋洋的问她:“林小姐看的时间可是不短了。”
    林君梦看到他邪气的动了下嘴角,似有艳光流转。她操起手臂道:“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
    华铮淡淡的一挑眉:“那我以前对林小姐什么样?”
    林君梦道:“你以前可是十分中意于我的。”
    华铮唇角一弯,微微的笑起来,那笑意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
    “林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林君梦隐约是吃了一惊,不动声色的问他:“怎么,你不相信?”
    华铮也说不出信或者不信,以前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而他更是不知一个人失去记忆后性情会不会一同发生变化。但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林君梦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极易得男人喜欢。说不准自己也曾迷恋这样的美色……但之所以说不准,是现在的他却不见得就喜欢她。
    只打了太极同她道:“林小姐倾国倾城,我怎么会不信。怎样说,我都是个正常的男人。”
    林君梦认真的盯紧他,意欲望进他的心里去,那双眼暗沉如海,只道是漆黑一片。她也只得作罢,垂下眼睑问他:“运城这一战该要结束了吧?”这才是他们所关注的。
    华铮若有似无的笑了声:“林小姐对自己人倒十分下得去手……”哪个人不知道那绥军的总司令林君含是她的四姐,而他的命是林君梦救活的,告诉他的却是尽快摧毁她的四姐。接着又道:“林小姐无需担心,再有一战绥军就会溃不成军。”
    这些日子绥军着实有些乏了,是时候将他们一举歼灭。
    林君梦就相信他办得到,不由赞叹一句:“我对你的能力从不怀疑。”
    华铮绅士道:“谢谢林小姐这番瞧得起在下。”
    这一战许是最后一战,更像一场自杀式的毁灭。每一个绥军将士都知道,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不能取胜,便要永远葬在绥州大地上。
    所以上战场前,氛围一直凝重。天空之中孤鹰盘旋,发出嘶哑惊悚的叫声,就仿佛天大地大,却再无容身之所。曾经叱诧风云的绥军,稍有不慎便是永久性的灭亡。
    整个军营静悄悄的,微风拂过,亦如死境。
    林君含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那是种心灵上的重重锤击,连疼痛都是复加的。如若绥州的天下不仅没能夺回来,这些跟着她一起争讨的将士再不能全身而退,此生此世她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吩咐王思敬道:“传令下去,一旦时局有变,马上撤退,不要硬碰硬……”
    王思敬站着没有动,只道:“四小姐,绥军里没有一个怕死的。”
    “我知道。”林君含目色坚定,清亮的瞳孔中透着一种哀色,静静道:“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平白丧命。我们绥军的路还长着,远不到覆灭的时候……”
    王思敬的心口发酸,这样算起来,已有数月没有见到王修文了,这些日子又总是梦到他,梦到他长高了长壮了……确是不能说死就死,哪个人是真的毫无牵挂?人活着,就总有这样或那样未了的心愿。否则即便是死,也不能冥目。
    便道:“我这就去传达四小姐的命令。”
    作战计划是被林君含临时修改过的,看起来似又何无章法可言。两军将一对峙,就如同一盘散砂。如此看来,绥军哪里是来打仗的,分明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等到一无力招架,便四处逃散。
    华铮眯着眼睛望向硝烟四起的最前方,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心中讷讷,看来那个传闻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四小姐如今是自乱阵脚了。如是想着,却远远看到她。不过一个弱女子,身子骨也算瘦弱单薄,军装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没哪一处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强大与坚韧,实则他一直好奇,这个女人最早是怎样撑起整个绥州的?正是因为好奇,华铮不得不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本该早将绥军尽数摧毁的。却不合事宜的玩心大起,这样三番两次就像玩弄一只小白鼠,将它收进掌心里,再将它放出去,不等跑远,又如愿回归到他的掌心中,整个节奏都由他一手掌控。只是想将一个好奇的事物观察得更入微一些。到了如今难免有一些索然无味,那个人人称奇的四小姐也不过如此。
    他下令全面进攻。
    天气燥热,连续几日高温,如同下火一般。秋老虎来了,大地都开始干裂。林君含的唇齿亦一阵一阵的发干,掌心却冰凉一片。
    她也看到华铮了,正朝她的方向奔涌而至。很快她就会变成他的阶下囚……
    而她只是漫不经心的想些其他,并未感觉到慌恐,只是想起那一日,华铮转过身来,那一张如沐春风的脸颜,仿佛一颗石子突兀的投进心湖里,她如初梦醒的看着这个人,无尽的怅然若失之感。曾经那么伤怀,以为再也见不到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又奇迹般的出现了,不论他以怎样的角色出现,她都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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