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追玫瑰的人-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怕不是就是为着这些才选市场部的。”
玩笑是这么说,可梁月怎么不了解蒋泊舟,他做什么不行,要是换陆和渊,或者是庞戈去做市场做营销,估计“空大”连19楼都用不上,还要什么格子间。
正说着,旁边的玻璃门突然被打开,庞戈的脑袋探进来,看见梁月和蒋泊舟坐在沙发上,这才彻底推开玻璃门进来,一面走,一面说:“蒋哥,来帮我看段代码。”
蒋泊舟看见他手上抱着台外星人,厚重得像摊平了的砖头,眉头轻皱:“你什么时候管到技术部去了?技术部的人都死了吗?”
“陆和渊今天跟吃了火。药一样,技术部没死的也跟死了的差不多了。”
蒋泊舟接过电脑打开,手指贴上键盘,敲击声清脆响起,一串白色代码爬上黑色屏幕,他还能分心,宽慰庞戈:“忍忍吧,他跟何绵绵吵架了。”
“我也知道,昨天他们俩走的时候,都拉这个脸。但是,老陆还会跟绵绵姐吵架?真是千载难逢大水淹了龙王庙。”
梁月抽了个靠枕倚着沙发靠背,喝着咖啡,看着蒋泊舟敲代码跑程序。庞戈站在边上,眼睛也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活像个看老师批作业的小学生,手都交叠在身前,满脸写着虔诚。
禁欲系IT猛男。梁月忽地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将视线从蒋泊舟的喉结上挪开,自然落在蒋泊舟的手指上,那手指指甲修剪齐整,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分明骨节往内,无名指上,那朵荆棘玫瑰还静静缠绕着。
梁月低头喝了口咖啡,将杯子放回桌面。
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渐渐停下,一声清脆结尾。那头开始运行,似乎已入佳境,庞戈舒了一口气,乐呵呵地把电脑抱起来合上,把秘书叫进来,将电脑送出去,又回到茶几边上,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三人聊了两句,秘书去而复返,把几个文件夹带进来。庞戈递了一个给梁月,梁月放下咖啡,翻着文件:“这些都是‘空大’主导的吗?”
“是啊!‘空大’的端游其实还好,注册用户稳步上升。GOC的手游就不一样了,高开低走。手游嘛,也是常态,他们眼红,要继续炒一下。GOC给钱提要求,我们做方案,自然是我们主导咯!”
庞戈挠挠脑袋,笑得得意:“农奴大翻身,孙子轮流做,今年到他家。”
梁月噗嗤一笑。蒋泊舟只想把庞戈打出去。
玻璃门从外被打开,秘书走进来。
“蒋总,GOC的小汪总来了。”
第20章 第20朵玫瑰
庞戈出去接汪释,梁月也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来,站起身,要跟着一起走出去。
手腕却被抓住。
蒋泊舟一手牵住她,一手将身边的电脑包抽过来放在膝头:“你坐下。有庞戈去就行了,一个汪释罢了,有必要夹道欢迎吗?”
庞戈回头,满眼都是怯怯,小狗一样,瞧了梁月的手腕一眼,只轻轻咳嗽两声,当作无事发生,往外走去。
不用动弹,梁月何乐而不为,笑着复而坐下,将桌面上的咖啡杯端起来,小口啜饮,眼睛只追着蒋泊舟的手指,瞧见他电脑上的文件缓缓往上滑动。
“你是铁人吗?蒋泊舟。”
他的视线从文件上抽离,投向她。
“夸我夸得这么迟?怎么不留着昨晚夸?今天早上也行?”
她耳根处微红,笑容带着些气急败坏,看向他时,目光单纯含羞,“我是说,你好像什么地方都做得挺好的,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蒋泊舟手扶着电脑,心中如花绽放,说不出的愉悦。
“夸得不错,继续。”
梁月抬脚在对着他脚踝就是一踢,娇嗔扭头。他乐了,伸手去勾她的袖口。
“阿月……”声音沉沉,被来人的笑声盖过去。
门被推开,汪释先一步走进来。蒋泊舟背还未挺直,指尖刚碰到梁月的袖子,也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汪释脸上笑容登时凝住,蒋泊舟偏头,目光扫过来,汪释耸耸肩膀又笑得欢“嘿,蒋泊舟你也来了呀!”
庞戈走进来,将玻璃门关上,蒋泊舟的背终于挺直了些,彬彬有礼,伸手引向旁边的沙发,“来了,坐。”
梁月放下咖啡杯,问了汪释一句:“聊什么呢?一进来就这么开心。”
汪释解开西装扣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起来,“刚刚跟那帮前台小姑娘推销我新签的战队来着!”
蒋泊舟眼尾带笑,凉凉往汪释脸上扫了一眼,“我们前台小姑娘打游戏?倒是新闻,之前有一回团建吃饭的时候,技术组说要组队内测玩一把我们的游戏,前台小姑娘一个都吱都不吱一声。”
“那肯定啊,我新签的这个战队走的高颜值路线,当然不一样。你以为球迷看球只看球吗?我前女友连篮球的三分球在哪儿投的都不知道,还不是跟我一起守着看直播。”
秘书多送了一杯咖啡进来,把玻璃门从外带上。
“你怎么又回GOC了?我还以为你只跟GOC谈下合作。”蒋泊舟说着,整个人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重新将电脑放回膝头。
小太子摆摆手:“老头子说想退休了,之前聊工作把我诓回去,我觉得也行吧,先试试。都快三十,也不是白手了,再说了,你都回去了,我现在回去好像也不丢脸了。想不到还是梁月够硬气,说跟家里断就断。梁月,你……”
“这次‘空大’给的方案,GOC看得怎么样了?”
小太子眼看就要踏入雷区将战火引爆,蒋泊舟一句话把话扭过去,眼皮微抬,跟庞戈对视一眼,左手手指捏着右手,将玫瑰戒指轻轻转动。
庞戈抬起下巴,往桌面的文件夹上指了指,“小汪总可以先翻翻,没讲清楚的,我再解释。”
汪释也不傻,当然知道梁家的事情,一句剑尖似的试探,蒋泊舟就这样急切,肉盾一样挡住,倒叫汪释越发觉得有意思起来。不过既然是来谈生意,就得好好谈,小太子这次没想挑事,撅撅嘴巴双手摊开,只将文件拿起来。
蒋泊舟将电脑打开,似乎真的从这边抽离出去,将一切交托给庞戈。
汪释捏着文件夹翻了翻,撅着嘴轻轻点头,吊儿郎当,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
“之前你们发过来的,都看过了,我觉得可行,只是合作的网文公司,GOC有自己的想法。你们挑的几家网文公司,都太新了,GOC想挑‘风归去’。”
“风归去”的名字,梁月回国之后早就听过了。文字市场里头,还没有哪家网文公司能够跟“风归去”一争高下,几乎就是国内网文市场的龙头老大。
梁月放下咖啡杯,“‘风归去’是主打女性市场的,但是你们现在这款游戏,格局背景可都不小,不太合吧?GOC跟‘风归去’有合作吗?”
汪释倒没什么顾虑,耸耸肩膀:“文字出版审查的口收得越来越紧,不亚于游戏。‘风归去’嘛,渠道宽,比较好说话。性别市场我们觉得关系不大,游戏的设计本来走的就是视觉冲击,这款游戏画面精致,可以做到男女通吃。”
庞戈将文件夹合上,放在茶几上:“没有关系,GOC有选择更好。‘空大’给出的方案,首先第一个阶段,是网上征文,通过投票和网站内部评审,定出获奖名单。
“投票的方式是每个账户一天一票?”
“每个IP地址一天一票。”庞戈瞧了蒋泊舟一眼,“空大”和GOC要的是潜在玩家,不只是“风归去”的现有用户,用IP地址去限定,票数看起来会少一点,但却在票数真实性上更能让双方获利。作者和粉丝在为作品拉票的同时,自然也为“空大”和“风归去”一起吸引了用户,可谓是双赢。
汪释摸着下巴,不住点头,补充了一句:“征文毕竟是有截止日期的,能不能有更长的一个合作方式?把手游的寿命往长去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空大”的准备自然充足,庞戈的手指在文件夹上点了点,“短篇小说这条路在线下走不通。长篇的话……如果GOC和‘空大’能够一直授权的话,有好的作品,可以让‘风归去’继续签约出版,将它经营成一个系列IP,‘空大’、GOC、‘风归去’共同投资,按投资比例进行分成。”
汪释打了个响指,“这个好!”
梁月舌头轻轻弹动,发出一声脆响,摸出手机来打开备忘录记下一串文字:“维森那边的版权问题呢?继续扩大的话,原来的合同不能覆盖了。买断和分成,我推荐买断,维森本身性格不太行,要是单纯分成,难保他以后不会毁约,价钱你们给我一个范围,我去跟他谈。”
庞戈点点头,接着说原本的方案。
“征文结束之后,还要梁月姐你跟‘空大’和GOC的团队合作,挑选部分作者签下来,写游戏的剧情副本。”
梁月有些吃惊,“连游戏副本的创作都跟征文挂钩吗?”
这一步确实是新而险,但无论用于不用,对外营销,确实是一个好噱头。
庞戈笑笑,丝毫没有居功的意思,指了指蒋泊舟,“蒋哥的点子,推荐梁月姐来替两边挑人。”
梁月看向蒋泊舟。
他的工作似乎告一段落,轻轻将电脑合上,说得倒是风轻云淡,“怎么样,阿月,帮我这个忙吗?”
梁月自然笑起来,“你这么费力帮我实现就业小目标,我当然不能不领情。”
“哎哎哎!”汪释可不肯了,“明明是我们GOC提出来的,你只谢他蒋泊舟?好歹请我吃顿饭吧?”
梁月白了他一眼,“把你的车都还你了,还不够谢你的?再说,要是请吃饭,清蒋泊舟,请庞戈,也请不到你身上去,你能想起帮衬我?只怕你连我还在彭城都想不起来。”
蒋泊舟声音冷冷,本该是庞戈该说的话,却蓦地由他说出口:“明天法务起草授权合同,我拿给你签字。GOC呢?”
“一周之内。”
一锤定音,算是敲下来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蒋泊舟例行询问,说着已经站起身,手指离开荆棘玫瑰戒指,将西装外套的扣子扣上。蒋泊舟走过去开门,摆明了是要送客。
尤嫌不足,蒋泊舟说:“庞戈你跟梁月讲一下‘空大’对副本的设想和要求。我送小汪总出去。”
汪释如何不识趣,站了起来笑着挑挑眉毛,瞧了梁月一眼,“不了,晚上约了人,下回吧。”
梁月浅浅双眸看着蒋泊舟,安坐在沙发上,脑袋往一边歪了歪,只冲汪释挥了挥手。
蒋泊舟回头看了梁月一眼,将玻璃门关上。
汪释没走远,等着蒋泊舟走上来,路过前台时,手臂一抬,搂上蒋泊舟的肩膀,另一只手挥动,跟前台的小姐姐们告别,还真一副万人迷的纨绔模样。
蒋泊舟肩膀抖动,将汪释的手拨下去。
汪释嘿嘿笑了两声,也没恼火的样子。“行了,知道梁月是你的,我识趣,退避三舍,行了吧?”
两人在电梯前头站定。电梯还没上来,蒋泊舟却没走,只站在汪释身边,陪他一块儿等电梯。明晃晃电梯门,映着西装革履两个人。
“十年了,最后不还是她?以前她追你追得,连我都觉得可怜,你但凡有点反应,梁月都不至于出国跟家里闹掰,你也真是的。哎,趁着梁家老教授还有几年,劝她赶紧回去低个头,苦哈哈的跟自己较什么劲。梁剑津就这一个外孙女,他当教授教书这么多年,门生里头,就你爸那样厉害的角色不知道有多少。梁剑津是清高一辈子,可一对儿女为什么能把彭城的教育都攥在手里?不就是因为一个梁剑津吗?”
蒋泊舟满腹都是恶心,忍着没吐。
“老爷子一病,我接手家里的事情,才真是明白,有大树是真的好乘凉。”
电梯数字不断增大,眼看就要到19。蒋泊舟转身就要走。
“你听说了吗?尹家的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好像要分家了,尹阙他爸把尹阙给从国外放回来了。”
“什么?”
若说有什么可以一瞬点燃蒋泊舟的怒火,非“尹阙”二字不能做到。
汪释对蒋泊舟的反应没半点吃惊,笑着重复了一遍,“尹阙。回国了。”
蒋泊舟一下子只觉得牙根痒得入骨,只将咬紧得连下颌线都蹦现出来。
汪释拍拍他的肩头:“他当年那样混,得罪梁家人,又来整你,尹家面子里子都过不去,把国外的小公司给他管,发配一样。他嘛,管也管不好,只玩儿得疯。可长子长孙,尹家老爷子疼,没办法。只有一个……”
汪释的手指往里指了指,“你得看着点,我要是尹阙,回国,肯定先找梁家人开路,不找梁月,找谁?”
第21章 第21朵玫瑰
已经在蒋泊舟家住了两晚,梁月说什么都不肯再去,蒋泊舟也不强求。两人吃了晚饭,蒋泊舟便开车送梁月回何绵绵家。
梁月已经有了小区的门禁卡,蒋泊舟的车顺利开到何绵绵住的那栋单元楼楼下。
车子停稳,梁月侧身要解开安全带的卡扣,蒋泊舟抢先一步,将卡扣按下,拉着安全带,伏身过来将它慢慢收好。
他靠近,催着她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蒋泊舟微微闭眼,吻就要落在她唇上。
“蒋泊舟,汪释跟你说了什么了?”
梁月忽地问出口。
那吻顿住,蒋泊舟撑着座椅往后。
“怎么这么问?”
梁月抬手,指腹柔软,拂上蒋泊舟的下颌。
“你送汪释出去,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对。他说了什么?”
蒋泊舟低低地笑起来,伏身在梁月嘴角亲了亲,坐回驾驶座上。
“这么喜欢我,连我一点点不开心都看出来?”
梁月不回答,垂着眼,嘴角勾勾,手抄进大衣衣兜里头,捏住那一盒烟,捏着那支打火机。
“谈不上,只是足够了解你。你不是知道的,我连你下一个要泡哪个妞都看得出来,你说呢?”
她偏头去看他,那笑容只一个妩媚绝伦,恰似玫瑰绽放深夜里,诱得人弃了呼吸。
蒋泊舟眸深似海,也不知多少情绪在翻涌,只手指摩挲无名指戒指,缓缓停下。
棋盘摆好,黑白博弈,胜负难知。
“汪释说,尹阙回国了。”
“是么?”
梁月笑容未冷,连眼底深色都不曾变改,仿佛事不关己。
“他找你了吗?”
单刀直入,没一丝遮掩伪装。
“找了。”
她也坦诚,不过旧人旧事,旧伤疤早就被抓开,两个人一起疼痛,总好过她一人独自将伤口舔舐。
蒋泊舟瞳孔一瞬收紧,握着档把的手指关节泛白,声音还倒自然,裹挟着镇定用的深深呼吸。
“他找你做什么?”
梁月将他一寸寸审视,只道心中无限畅快。
“不知道呢?听出他的声音,我就把电话挂了。想重温旧梦?也许吧。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阿月,如果他回来找你,我不会放过他。”
梁月想笑,“跟你有什么关系?如今我算不上梁家人,即便跟尹阙在一起,也不见得我妈会费那个工夫来为难我。”
她眼尾扫过来,笑得带了两分嘲讽,“啊不对,薄绛的事情,他还真的跟你脱不开关系。行了,他再来找我,我给你通风报信就行。”
梁月手搭上车门,就要下车。
“阿月!”
声音带了急切,蒋泊舟关节发白的五指攥住她的手腕。
她回头来,小鹿眼圆而清澈,纯得只剩下疑惑一般。
男人似乎隐忍了许久,喉结滚动,声音轻,却在车内清晰得不行。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棋子一步一步落下,明知故问,欲盖弥彰。
“我不该……不该放手,由得你跟尹阙在一起。当年的事,是我混蛋。对不起。”
若是十年前,她听到这段话,该不知道要多么感动,只怕是涕泗横流,不论是蒋泊舟说什么,她都只能点头。
刺猬没了刺,蜗牛没了壳,将柔软皮肉坦白,谁来都招架不住。如果说这十年时光教给了梁月什么,恐怕只有这个。
刺与壳将外界抵挡,架不住蒋泊舟又再要添一份武器,硬生生要把她内心剖开。
“阿月,我心里是真的有你。”
蒋泊舟目光温柔如水,落入梁月一双鹿眼中,却化作寒冰。
“蒋泊舟。”她唤他的名字。
“嗯?”他应答的声音也柔,声声渗着期待。
“我和尹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跟他当初怎么样,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当年是这样,如今、以后,都是这样。”
蒋泊舟无往不利,恐怕唯有此刻翻船。他愣住,露出梁月也有些陌生的神情来。
梁月不想再看,伸手搭上车门,“行了夜深了,我要回去洗洗睡了。”
车门将要推开,啪嗒一声车门将要落锁,却没能将梁月拦住。车门打开,冷风倒灌进来,这边副驾驶门还没关上,驾驶室车门已经打开。
蒋泊舟大步追过来,将梁月手握住不肯放。沉默似冰,坚硬不可破。
“那现在呢?你心里还有他吗?尹阙。你心里还有尹阙吗?”
她回头去看他,眼神妖娆,分不清黑白,但藏住了里头的冷。
梁月忽地笑起来,“如果我说,我心里现在有你呢?”
她的手,反过来,勾住他的手心,轻轻划了两下。
蒋泊舟手心温热,却觉得梁月指尖碰过的地方渐渐变冷。他不说话,手指松开梁月的手腕,探入衣兜,将烟拿出来,捏出一支来叼在唇间。
可那打火机还没摸出来,烟盒却脱了手,从蒋泊舟手中,被捏到了梁月指尖。
梁月从他的烟盒里将一根烟抽出来。男士香烟夹在两片红唇中,近在眼前,说不出的性感狂野。
梁月笑,不顾蒋泊舟的阴沉冷漠,直用笑将太平粉饰,“你不是要戒烟吗?话说出了口,就可以不作数了?”
风平浪静,如同无事发生,叫蒋泊舟恨得牙根痛痒。
蒋泊舟一手将她的手指握住,连同烟盒攥入手中。他另一只手将那烟取下来,塞回烟盒。烟盒并打火机,被梁月握住,包在蒋泊舟手心里。
他手臂一收,便把她拉将过去。
目光相撞,剑拔弩张。
“我说过的话,当然会作数。”蒋泊舟将牙咬紧,“每一句,都作数。”
梁月抽出一只手,将打火机解救出来。啪嗒。烟雾又把手指笼住,火光明灭,像雾里的星,夜里的眼。
“行了,知道蒋先生一言九鼎。夜深了,回去吧。”梁月说着,手往后抽要收回,却没能得逞。
蒋泊舟一双眼深深,仍固执要将她困住。
他说:“阿月,我是真心喜欢你。真的。”
一句咬牙切齿的双关话,又被掰开来要说个透。
梁月低头将唇间烟取下来,眼抬起,看进蒋泊舟眼里,“这么舍不得我,要我陪?连真情表白都用上了。可我今天真的累了,明天再陪你,好不好?”
“梁月!我……”
蒋泊舟语气带怒,话却被吻堵住。
梁月踮起的脚跟压回地面,手还没离开,一手勾在蒋泊舟的后劲,一手还在蒋泊舟手心。
“我真的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呀。”
蒋泊舟不说话,梁月只将手垂下,烟还夹在指间,手心覆在他手背上,“明天带着早餐来接我,好不好?”
刺与壳护住皮肉,化作绕指柔,将冷漠伪装起来。
蒋泊舟的手指终于愿意松开,贴着梁月的脸颊抚摸,“好,我明早来接你。”
“我上去了。”
“嗯。”
梁月转身走入楼下小花园,绿植缠着回廊,一路弯绕通向单元楼入口。
保时捷停在外头,直到绿植尽头处玻璃门开了又合上,蒋泊舟才重新坐进车里,停顿片刻,倒车出去,转了个弯,原路开出小区。
车走了,楼下玻璃门却又被推开。绿植深处回廊下,梁月抬手将那根抽了一半的烟从唇角间取下,捏在手里掐断了火星,手背青筋爆起,三指将余下半根烟捏得粉碎,全攥在手里变了形,最终葬身垃圾桶。
梁月摸出自己的烟点上,大衣一拢,靠着廊柱坐下,两根烟抽完,梁月的手脚也已经冷透。将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她转身走进单元楼。
电梯升上去。带着梁月回到栖身之处。
密码锁上光亮闪过,将所有数字都亮了一遍,门锁打开。梁月推门,门后一片黑暗,只留下转角处的夜灯。
玄关处,梁月的拖鞋边上放着何绵绵的雪地靴,柜子上,放着何绵绵的包。梁月愣了半晌,换了拖鞋,将包放在玄关处,走向衣柜,取了睡衣,去冲了个澡。
一身烟味顺着流水被冲走,只剩下沐浴露的香甜,牙膏的清冽。梁月走上二楼,推开卧室门走进去。被窝冷冷,另一边卧室的趟门关着,门后静悄悄,何绵绵应该已经睡熟。
梁月放下手机,双膝往身前收,将被子抱在怀里,等着睡意降临。
趟门那边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梁月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整个人石化一样,动都不敢动。
又响了几声。跟着怯怯一声呼唤:“阿月,你睡了吗?”
梁月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趿着拖鞋,走到那木趟门前,将趟门拉开。
一道门框,趟门拉开一半,一边站着梁月,一边站着何绵绵,空气里头尽是尴尬。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吵醒你了?”
何绵绵手垂下去,揪着睡衣的一角,黑夜里,梁月这边床头灯灯光微弱,照着何绵绵紧紧皱起的眉头。
何绵绵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那缀着兔耳朵的毛绒拖鞋跨过门框,迈到梁月这一边来。
“阿月,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觉得你没有变。我总记着初一第一回月考,我考倒数第一,你是第一个递纸巾给我擦眼泪的人。我们初中高中好像也不太亲密,可我总记着这个,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该是夜深了,或许是真的开始年岁渐长,这样年少的事,细碎至极,想起来都不足道,可真的从嘴里说出来,却能一刻叫人湿了眼眶,酸了心窝。
梁月偏过头去,只觉得喉头紧绷,一个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怕一出口,都是嘶哑不能听。
何绵绵伸手来,将梁月的衣袖勾住,“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梁月只点头,不敢去看何绵绵,舔舔嘴唇,“你睡吧,太晚了。”
何绵绵的手指头停在梁月的袖口,还是收了回去。
“好。你也,早点睡。”
兔耳朵拖鞋退回去,又越过门框,何绵绵抬头再看梁月一眼,把趟门拉上。
这头的灯没关。何绵绵躺回床上,面向趟门,看着那边趟门上头映着的灯光,皮影戏的戏台一样。
啪嗒一声,灯被按灭。何绵绵一颗心往下沉。吱呀吱呀,木趟门又被拉开。
何绵绵支起身来,将床头灯拍亮。
梁月抱着枕头毯子,站在门框这边,“我能今晚跟你挤挤吗?”
何绵绵哪里会拒绝,只喜笑颜开,往后挪,将一半的床让出来。梁月钻进被窝,放下枕头,面向何绵绵,蜷曲躺下。
床头灯渐渐熄灭。黑夜里,两双眼睛发亮,随着呼吸声。
“我没有生你的气,从来都没有。”
话哽在喉头,只能半句一句地挤出来。
“绵绵,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可可爱爱的,对谁都很好,谁都喜欢你。和你做朋友,我一直都很想,想和你做朋友,想什么都能跟你说。”
何绵绵语气急切,手探出被窝,握住梁月的,“你可以啊,你当然可以什么都跟我说,我身边留下的朋友,只有你和我是认识最久的了。”
哪里是久不久的问题。有的是人倾盖如故,更不缺人白首如新。
“是我很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很羡慕你,单纯,不需要伪装,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相信就是相信,连半分怀疑都没有。”
有眼泪冰凉,从眼角滑落,没进枕头里,渗进棉花深处。
“为什么不能那样呢?喜欢一个人,就对他讲,不喜欢了,就离开。我想要你当我的朋友,就是我看见的这个你。陆和渊说你的坏话,我觉得不是那样的,就不行。”
梁月被她逗笑。
是啊,为什么不能那样呢?可哪里有那么简单?她在盔甲里头,在壳里头待习惯了,只要一出来,便会被外头的世界伤得鲜血直流,每一回都这样。
梁月捏了捏何绵绵的手心。“是啊,我在你面前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嘛!你不要听陆和渊说我的坏话。”
何绵绵点头,“嗯,我知道。”
陆和渊简直杞人忧天,梁月何德何能,能够使何绵绵这颗赤子之心蒙尘?只怕是撒旦临世,都不见得能做到。梁月合上眼,牵着何绵绵的手,等待睡意降临。
“其实我明白,我只是运气好,遇上陆和渊,他跟我一样,都是直来直往的人。不像蒋泊舟,有那些花花肠子弯弯绕绕的。我讨厌他,不是因为他怎么花心怎么老换女朋友,而是明明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装无知,享受你的好。”
梁月呼吸声缓缓延长,久到连何绵绵都昏昏沉沉,快要进入梦乡,黑暗中才恍惚有人声喑哑响起。
“还不是因为路人皆知,他才享受得心安理得。只有拥有了,才有资格放肆和厌烦吧。”
手机屏幕将黑暗照亮,红红指尖划开密码锁,有人的名字依旧躺在里面。
第22章 第22朵玫瑰
咖啡厅小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梁月摸起来,没有划开屏幕,就看见上面那条信息:不好意思,刚刚没有赶上地铁,要晚五分钟到。
后头跟着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又跟了一句“不好意思。”
梁月回了句:没关系,不着急。
手机屏幕变黑,被放回桌面。
服务生捧着托盘送上一杯卡布奇诺,上头的拉花是小小一只丘比特,咖啡带着奶沫晃动,爱心上头的箭矢也摇摇晃晃的。
梁月礼貌说了声“谢谢”,视线在那小小爱心上停留片刻,便回到笔记本电脑上面。
一张便条被塞到咖啡杯底下。
粉色的,上头写着一串英文:Maybe I have ur number?尤嫌不够,下面添了一行中文标注: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梁月这才抬头。
十七八岁的小男生,身上挂着咖啡店的围裙,浑身洋溢着少年气,目光透着怯,小狗一样,梁月几乎可以看见他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耸动。
她身体往前倾,看向收银台那边,两三个他一样的少年郎,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这边,被她一瞧,纷纷四散,假装重新投入忙碌。
少年人的玩闹,梁月只觉得浑身都渐渐活泛,玩性上来,她从托盘上取了一张餐巾纸,摸过一只签字笔来,在餐巾纸上写下:Do u want a fake one Or my boyfriend’s?
问号的一点刚刚戳完,梁月偏头瞧那服务生。那两只毛茸茸小狗耳朵耷拉下来,嘴角往下往回收,仿佛被丢在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