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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玫瑰的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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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来,我还不想管他吃喝呢,你来就够了。”
  何绵绵抬眼看了一下天,“这天看起来好像要下雪了,你真要去露营?”
  “是啊,很久之前就跟我的朋友们约好了的。”梁月摸起车钥匙,外头停着的车车灯闪了闪,她偏头笑着问何绵绵,“你要吃点点心吗?”
  何绵绵还没说话,一打开车门,当即眼睛都亮了,“汤包?”
  梁月笑起来,坐进车里,把副驾驶前头放着的一个小袋子拿起来,递到何绵绵手上,“卡蜜尔听说你是姑苏人,特意给你做的。”
  “哇!她真好!”何绵绵欢天喜地,双手把纸袋子捧起来,乖乖在副驾驶位上坐好。手指一撩开纸袋口子,里头的香气登时涌出来,“哇,我好爱她!怎么连蛋花汤都配好了呀!她还缺女儿吗?我还可以吗?”
  梁月笑得嘴都合不拢,满眼都写着得意。“不可以!她是我的!”
  “你先喝口汤吧,我出来久了,虽然是用保温碗装的,但是还是怕凉了,等我开车你就不能喝了,别潵得到处都是。”
  何绵绵先用手指头勾开早餐袋子狠狠吸了一胸腔香味,喝了两口乖乖把碗盖好,侧身就是抱着梁月在她脸颊处亲了一口。
  “我好羡慕你呀!幸好我们阿月还没出嫁,什么时候我能娶了你就好了。”
  梁月将何绵绵推开,笑骂一句:“去你的。我才不要跟陆和渊共事一夫。”
  何绵绵趁着梁月开车到平稳路段,忍不住馋吃了两口汤包,又问:“你去那个越野露营靠不靠谱啊?会很累吗?”
  “是个开放营地,类似国家公园,明天行程不到四十公里,路线也不算复杂,我去过很多次了,几乎年年都去,难度最高的也就是山头小石路小陡坡,连中途唯一一座吊桥都是去年加固过的,没必要担心。”
  何绵绵听了,只嗯了一声,又问:“就一晚?”
  梁月笑,趁着红绿灯,伸手在何绵绵脸上掐了一把,“就一晚,你住去我家,就独守一晚空闺,我速去速回,行了吧?”
  何绵绵语气带着试探劝告,“明天真的不用我开车陪你全程?我好歹去年的时候考了个国际驾照,我很有用的!”
  梁月扭头看她一眼,笑说:“不用,也就是爬个坡去扎营睡一晚的事情,都是我认识的朋友。你还开车跟我去?你要真有这个诚心,就直接陪我玩一趟全程,买套运动服多准备一套装备的事情。”
  何绵绵啜饮两口鸡蛋汤,听了这句话,险些噎着,红着脸直咳,吓得梁月都伸手过去给她拍背顺气。
  梁月直笑:“开玩笑罢了,你怎么还这么着急!”
  何绵绵终于缓过气来,摆摆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八百米都没及过格,你放过我吧!”
  “我哪里敢真的让你去,陆和渊要是知道了,不得飞过来剁了我?”梁月笑着拍了一下何绵绵的肩膀,红灯转绿,车继续前行。“你就是个门外汉,开个车送我过去起点撂下,我就对你感激涕零了。你放心,他们那帮人都比我专业多了,昨天我给发照片给你看的时候,你说还挺帅的那个,卢卡斯,他开始玩攀岩玩越野的时候,你我还没高考呢。”
  “行吧。”何绵绵努努嘴,一个汤包下肚,又问:“那个卢卡斯,今年多大呀?看着好像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真的靠谱吗?”
  梁月听了,扭头来将何绵绵从上到下看了两回。
  何绵绵蹙眉,作势要把手里夹着的汤包往梁月那边投过去,说:“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梁月笑说:“从前陆和渊说我在覃勤面前像个老妈子,这个称号我该转送回给你。”
  何绵绵努努嘴,“行了行了,不管你了行了吧?不知好歹。”
  “卢卡斯家里就是在美国经营野外营地的,他算是挂在自动锁上长大的。我是在波士顿跑马拉松认识他和她女朋友的,还签了他女朋友,出版了两本他们俩的情侣游记。”
  梁月说完正遇上个红灯,尾指与无名指夹起一张面巾纸,拇指与食指捏起何绵绵吃剩的小小一片汤包送进口中。
  “老妈子你就放宽心,等我回来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带你去见卡蜜尔,让你再好好羡慕羡慕!”
  梁月说完,另一只手还伸过来,攥着何绵绵的脸颊用力揉了揉。
  “去你的。”何绵绵笑骂梁月一句,抬手将她的手拍下,“过分死了,滚滚滚!”
  ……
  户外越野,自然得起个大早,梁月生物钟容易调整,何绵绵则不然。梁月开车去跟卢卡斯他们碰头的时候,何绵绵还窝在后座上抱着靠枕补觉。约好了户外越野的一行人咋咋呼呼着叫嚷,下车来相互问好拥抱,活活将何绵绵吵醒。
  梁月已经下了车,何绵绵按下车窗,趴在车门处看她。
  男男女女,外国面孔居多,鸭舌帽花头巾,连冲锋衣也遮不住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肌肤一律都是蜜色,倒衬托得梁月更像是白人。
  梁月身边站着的一双人,何绵绵一眼就认出是之前看过照片的卢卡斯,另外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梁月回头来看向何绵绵这边,她也不好意思再睡,抓了抓头发下来打招呼。
  “这是我朋友绵绵。卢卡斯、克洛伊。”
  克洛伊是巴黎人,中文发音一般,但句子倒说得算流利,跟梁月说话的时候,也是尽量用中文。卢卡斯却是只会三句中文:你好,谢谢,再见。
  梁月指了指车后备箱,对克洛伊说:“后面有一桶补充的饮用水,水还没满可以去装,等会儿绵绵把水载回去。”
  克洛伊笑着跟何绵绵握手,说:“谢谢你啊!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儿吗?我还带多了一套备用装备,这次的路线简单,一起来嘛!”
  何绵绵摆摆手,只笑说:“我就算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你们要是缺什么物资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买了送过去,梁月给我发过定位,我知道你们露营的地点。”
  卢卡斯倒是听得懂何绵绵说什么,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两辆越野吉普。何绵绵循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两辆吉普车门大开,有一辆车的驾驶座上还坐着人,并没有要下来一起走的样子。
  何绵绵挑眉,问:“你们租的车?请的司机?”
  卢卡斯用英语回答:“是啊,车上装着帐篷和睡袋,还有我们的食物,准备都很充足。”
  身后那两辆吉普边上有人喊卢卡斯他们过去,他双手拢在嘴边应了一声,这才回头来对梁月说:“他们快到了,再等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梁月问克洛伊:“还要等人?怎么?有新人来吗?”
  克洛伊点点头,转身把背包里头半满的运动水壶拿出来握在手里,“是啊,是伊恩,他带了新人来,就一个,说是工作认识的。”
  梁月笑起来,说:“怎么回事?一起出来玩的,他别想着来谈生意啊?中国人的规矩,陪着谈生意是要收红包的。”
  她话一说完,便是卢卡斯半懂不懂的,也跟克洛伊一起笑了起来。
  何绵绵把车后备箱打开,卢卡斯把矿泉水桶挪近抱住,膝盖抬起来,将怀里抱着的矿泉水桶往上顶了顶。克洛伊掌托往下压了压帽檐,迎上去搭了把手,拿过旁边放着的水壶,给壶里灌满了水,又转过身来要接过梁月的水壶。
  “我自己来就行。”梁月说着,将水壶壶口往矿泉水桶上面凑。水从矿泉水桶缓缓注入水壶里,梁月只觉得手中越来越沉。
  后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伴随着一声口哨。
  旁边克洛伊手肘撑在车上,笑说:“是伊恩来了,让我来看看,他带了只什么小绵羊过来给我们发红包。”
  梁月扶着满了的水壶,推着矿泉水桶回归原位,低头去凑近壶口处,先喝了一口水。
  梁月看了克洛伊一眼,笑说:“你还不知道伊恩吗?指不定是什么美女老板,被他拐过来陪我们到山沟沟里玩。”
  克洛伊努努嘴看过去,却是笑了:“还真不是,是个帅哥。哎,如果大老板是直的话,就该你上去拐他到山沟沟里陪我们玩了。”
  梁月白她一眼,“这么抬举我?”
  卢卡斯笑了两声,已经将矿泉水桶放下,梁月拍拍卢卡斯的手臂,让他顺路把需要装水的人喊过来。
  又来了两个人过来跟梁月她们打招呼,将自己没满的水壶装满。矿泉水还剩小半,但已经用不上了。梁月从车后备箱把帐篷和睡袋拖出来放在地上,关上车门,送何绵绵离开。
  车开走,梁月回头,却见克洛伊抱着双臂,还在看那边。梁月笑着低头整理东西,将运动水壶放进背包里。
  “怎么还在看?真这么帅?”
  克洛伊点点头,伸手捞了捞梁月的手臂。“你看看呀,我觉得会合你的口味,他也往这边看呢!”
  梁月拨开克洛伊的手,笑说:“行啦行啦,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人间绝色。”
  梁月单手捞起背包转身,手仍勾着背包肩带,看向那边时却一瞬愣住,连脚尖都尚未跟着转,眉头是先皱起来。
  那边却是先传来两声口哨,短长变调,痞气十足。
  克洛伊下意识看向伊恩那边,将那“小绵羊”重新打量,问梁月:“前男友?之一?”
  梁月噗嗤一声笑:“不是,他不是我的菜。”
  谢泽霖一身运动装,额头上一条运动发带,看见梁月顿住,抬手将墨镜摘了下来扣在领口处,食指与中指并起,从眉间潇洒一划。
  唇角勾勾,还给梁月抛了个媚眼。


第54章 第54朵玫瑰
  一队人浩浩荡荡出发,卢卡斯和克洛伊他们几个专业户分成两批领头和殿后,梁月只是业余,自然跟在队伍中间。
  谢泽霖来得是招摇,可出发之后却是低调,别说是粘着梁月,就是话一路上都没跟梁月说上两句,一直都和带着他来的伊恩跟在队尾。
  梁月跟熟识的朋友走在一起,说说笑笑,过吊索桥的时候才跟谢泽霖碰上,也没能说什么,转身又是往前走。
  到达扎营地点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刚过,营地平坦在悬崖边上,沿路有石阶土坡上去,顶点没有遮蔽,大队都停在坡底的树荫里头,将身上的帐篷睡袋全都卸下来,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先休息。
  克洛伊没闲下来,拉着梁月要去边上拍照。卢卡斯是认命拿着手机跟上去,克洛伊还在想拍照的姿势,谢泽霖却是跟了过来。
  “我帮你们吧。”谢泽霖捧着台相机跑上来,还是上次梁月看过的那台单反,她都认得。他是兴致勃勃,从下面一直跑着跟上来,脸颊还带了些运动后的潮红。
  卢卡斯自然乐意,跟谢泽霖说了声谢谢,喜滋滋地把手机丢在旁边的地上。
  克洛伊扯了扯梁月的手臂,“我们倒立拍照吧?”
  悬崖边上虽然有围栏,但看上去还是耍洞褪敲嘌由缴钡匠鞘斜咴担拢踔量床患住
  梁月还没说好,倒是谢泽霖先惊讶挑眉,脸上带着揶揄神色:“你连运动都玩儿得这么野?”
  卢卡斯听不懂这句话,克洛伊听懂了,满眼好奇,看向梁月。
  梁月回答:“我高中同学,同班的。”
  克洛伊恍然大悟,却是直接跟谢泽霖说:“你跟我们一块儿拍吗?叫伊恩上来给我们拍就行,我们二对二。”
  克洛伊说完,侧身用肩膀推了推梁月的,笑得不行。谢泽霖憋着笑,自然答应着说好。克洛伊推了推卢卡斯,让他去把伊恩喊过来。
  谢泽霖自然走到梁月对面,竟是挑衅一样对她一笑,“怎么?怕了?”
  梁月只笑着发出一声“切”。
  卢卡斯先跑回来,拍着手走到克洛伊,跟她一起摆好姿势。伊恩跟上来,从谢泽霖手里接过相机。
  四个人都准备好,伊恩操控相机,搞怪着中英法三语播报,喊着一二三给他们拍了一整套。四个人拍了倒立,谢泽霖重新拿回相机,把伊恩赶下山去。谢泽霖倒是没再入镜,只给他们又拍了几套,都是寻常的瑜伽动作,只是在悬崖上头做,有后面的无边景色衬托,倒是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意思。
  克洛伊喜滋滋地加了谢泽霖的微信准备收照片,已经到坡底的伊恩又上来,喊他们几个下去,说已经架起了小燃气炉,咖啡都快煮好了。
  卢卡斯和克洛伊走在前面,谢泽霖跟在梁月后面,几个一起走下石阶土坡。
  身后快门声又响了两声,梁月回头,正是对上谢泽霖的镜头。他笑了笑,镜头偏移,往梁月身后景色而去。
  梁月没急着跟着往下走,停下来笑问他:“谢大摄影上次说邀请我去的露营就是这个?我还当你雨林里头泡惯了,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学生春游。”
  谢泽霖将相机捧在手里,眯着眼笑着打量梁月,“你这就是搞歧视了啊,大山是山,小山也是山。”
  十个字没有八个字着调。梁月只笑了笑,转身往坡下走。
  后头谢泽霖两三步跟上来与她并肩,抬手指了指伊恩,“这次还真是凑巧,他跟我之前拍的纪录片有点交集,挖我去他的视频公司,知道我来了法国,死命要缠着我,还是今天早上带我来的时候,我看了以前的照片才知道你也在。”
  世界真是小。梁月点点头,却是问他:“那你答应跳槽了吗?伊恩的不是做专业宣传片的吗?我以为你只想拍纪录片,接这些都是赚外快的,还真要从良去朝九晚五了?”
  谢泽霖笑,“是啊,本二世祖准备金盆洗手,上岸从良了。关键是他公司在巴黎,不是有你在呢吗?”
  梁月笑着摇头,抬眼就看见不远处克洛伊手端着一个纸杯朝她招手,那纸杯里头热气蒸腾,旁边卢卡斯和伊恩各提着一个壶,正给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地倒咖啡。
  “哎,梁月。”
  梁月回头看谢泽霖,“怎么了?”
  谢泽霖手还捧着那台相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忽地又笑开来,“没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神神叨叨。”梁月只笑骂他一句,也没多理他,往山坡下走,融进他们之间。
  大家歇了一会儿,又都陆陆续续动起来,把帐篷和睡袋全都拆出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搭帐篷。梁月跟何绵绵打完一个视频电话,也去将帐篷拆出来搭建。
  梁月正在钻在帐篷里头铺睡袋,忽地只感觉到脚踝被人拍了一下,侧身坐在帐篷里头一扭头,只看见克洛伊一张笑脸。
  “你怎么这么慢!小乌龟,快出来玩啊!快要日落啦!”
  梁月抬脚就是把克洛伊的手踹开,笑着回了一句好,把睡袋铺平拍了拍,拉好帐篷拉链再从里头钻出来。
  帐篷外头的空地上,卢卡斯已经用便携铲子刨好了一个小坑,有些人正在用捡来的石块将小坑围好,还有在找树枝碎叶准备点火的,旁边一块大石头上放着几袋烤肠和面包,克洛伊正蹲在旁边在用小刀削长树枝,身边已经放好了几根。
  梁月自然过去帮克洛伊,那边卢卡斯将火烧了起来,这里克洛伊也把食材整理好了,一起搬了过去准备开烤。
  有人一起砍竹子扎了一条长椅,和周围几块大石头一起,正好将火堆围住。
  伊恩笑嘻嘻,从背包里抽出一瓶伏特加,火堆四周登时围满了笑声和口哨,他吐着舌头扭着胯,把纸杯一个个分过去。
  梁月接了小半杯用手端着,另一只手控着树枝,看着上面的面包片渐渐泛黄,香气蔓延。
  就隔着两个位置,谢泽霖左手一根长木棍穿了两片面包片,右手一根长木棍戳了一串儿棉花糖,他膝头还放着一根长木棍,上头穿了三根火腿肠。
  梁月看见就直接笑他:“你干嘛呢?”
  “嘘!我在搞创作!”谢泽霖耸耸鼻子,把左手的面包片收了回来晃了晃,这才把右手木棍上已经融化得差不多得棉花糖收回来。
  火堆旁边的人都看着谢泽霖,看他把烤好的火腿肠放在两片面包上夹着,一手捏着面包,一手把棉花糖往面包边上糊,把面包片之间的缝隙填住。
  “嘿,哥们儿,你在做三明治吗?”有人在笑。
  谢泽霖只笑笑没回答,丢开右手的木棍,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便签纸,半卷着戳在面包片上面,把便签纸立起来。
  面包片散发着麦香,混着火腿肠的香气,卷着棉花糖的甜,上头一张便签纸在火光下,纸上的字隐藏在阴影中。它们躺在谢泽霖宽大的手掌中,直接伸向梁月。
  “送给你。”
  周围哄笑声乍起,梁月抬眼看向谢泽霖一双带笑眼。
  谢泽霖没把手收回去,那脸上更没有一丝尴尬,将手掌往上托了托,“生日快乐!”
  原来是“蛋糕”。
  克洛伊先是拧起眉头,“露娜的生日在六月初,我们约好了过生日的,才不是今天!你记错了呀,怎么回事?”
  克洛伊看着梁月,可梁月却没反驳,反倒是伸手将谢泽霖手里的“蛋糕”接过来,微笑说了声谢谢。
  梁月双手托着“蛋糕”,尚且没回答,倒是谢泽霖先开口,“她的生日多了去了,今天是她真的生日,你们信我,我可是这里认识她最久的!”
  梁月抿唇点点头,“今天是我出生的日子,之前跟你们庆祝那个是我定居法国的日子。”
  克洛伊抬起手肘撞了撞梁月的胳膊,“好啊你,这都不告诉我们!”
  梁月笑着吐了吐舌头,换了左手将“蛋糕”托着,右手取下上面那张便签纸,低头就着火光看了一眼。上头写着中英法三语的生日快乐,下面还标了日期,正是今天。是谢泽霖提前就准备好。
  梁月又看了一眼那便签纸一角的日期,把便签纸放进口袋,双手捏起“蛋糕”放在嘴边,笑说:“要给我唱生日歌吗?‘生日蛋糕’分你们一点噢!”
  一众欢笑,都是朋友,自然捧场给梁月唱了一遍生日歌。伊恩更是,握着伏特加就就绕过来,硬是把梁月的杯子又添了三分酒。
  烤肉香,棉花糖,绕在火舌上的伏特加,香味混着笑声,男男女女围在火堆旁,不知是谁先唱起歌,克洛伊拉着卢卡斯起来跳舞。
  梁月吃完指尖粘着的最后一块棉花糖,用水洗洗手,捏起纸杯喝下最后一口酒,摸着衣兜站起身来。
  夜里石阶上没有灯,梁月也不敢走远,只坐在光亮尽头,扶着悬崖围栏,摸出烟和打火机来。
  悬崖下山岭寂静,都在沉沉睡梦之中。远处云雾缭绕,就像梁月指尖烟。
  “借个火?”
  梁月回头,果然是谢泽霖,笑得带痞气,双手从兜里抽出来,却没烟。
  “顺便再借根烟。”
  梁月笑,把烟盒跟打火机都拍到他手心。
  梁月喜欢抽女士烟,烟卷细长,谢泽霖抽起来却不显得娘气,冷白手指夹着烟,颇有两分落寞韵味。
  “真的想追我?”梁月吐出一口烟圈来,单刀直入。
  谢泽霖笑,回答也没让梁月失望,“我真的就在追你。”
  梁月笑得咳出来,从衣兜里将薄薄一张便条纸抽出来,贴在谢泽霖手臂上,“你要真心追我,会把尹阙的联系方式给我外公,帮尹阙回来?现在还明明白白告诉我?”
  别说是便条纸上面画蛇添足加上去的日期,笔迹明明白白跟梁剑津给梁月的那张便签上的一模一样,就连这便条纸的材质颜色都跟那张一模一样。
  谢泽霖夹烟的手指夹着那张便签,也是笑,“真聪明,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得了吧你。”梁月真想啐他一口,偏得他这个吊儿郎当又不掩饰的痞子样,叫人不能真正生起气来。
  谢泽霖把那张便签连着烟盒打火机塞回梁月的衣兜,“反正尹阙那小子不可能带你出国,他们一家子都还是想回国内发展。我也觉得,总得要你先对蒋泊舟失望,我才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那个成语。哎呀,前几天还用过,对了!趁虚而入!”
  梁月笑着翻了个白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拿他没办法。
  谢泽霖大大咧咧的样子,手夹着烟凑到嘴边叼起来,手臂一搂梁月肩膀,要是不知道前情,还真觉得他下一句得喊出一声“好兄弟”来。
  “我有什么不适合你的?嗯?你说说?我比尹阙适合你吧,那个狗崽子喜欢你是喜欢你,可是还有尹家一大家子等着他养,他就只能呆在国内。哪里像我?我多洒脱,能陪你到天涯海角,何苦留在国内,爷不疼娘不爱。”
  梁月抖着肩膀把谢泽霖的手臂抖下去,“臭不要脸,你觉得我能信你喜欢我?”
  谢泽霖笑了笑,“以前你跟在蒋泊舟身边那个鹌鹑样儿我可不喜欢,现在嘛,有一点点喜欢,想进一步了解。”
  听听,多流氓的话,换了个人来说,梁月只觉得她能立刻打电话报警,偏得是谢泽霖这副不缺钱不缺人的二世祖皮相说出来,除了让人想笑,还真对他生不出半分讨厌来。
  梁月低头抽了口烟,“你也知道我跟在蒋泊舟身边是一副鹌鹑样儿,不介意?”
  谢泽霖努努嘴,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就是蒋泊舟碰着个好时候,你自己想想,如果蒋泊舟对你做的事情,换了别人来,换我那不用说了,换尹阙,换尹阙来,在那个时候对你那样,你指定对他一样死心塌地。”
  梁月这下是服气了,叼着烟对谢泽霖一拱手,“在下佩服。”
  梁月曾经笑骂汪释一句“揣着糊涂装明白”,到了谢泽霖这里,该换成原句“揣着明白装糊涂”。
  谢泽霖手指弹着烟灰,给梁月笑抛了个媚眼。梁月这下子当即笑得捧腹,几乎喘不上来气,还得谢泽霖给她拍背顺气,这才缓了过来。
  谢泽霖抬手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个烟圈来,“梁月,你好好想想,要不要买我这只绩优股。”
  梁月半晌没说话,“我自己走不出来,这么快接受新的人,我做不到。”
  谢泽霖啧啧两声:“白费了我给你做的蛋糕,你那一脸感动,我还以为我有戏呢!真是,人家好伤心的啦!”
  他这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看得梁月想立刻脱下运动鞋扣在他脸上。
  “感动又不是喜欢。以前蒋泊舟好的时候,让我感动的事情做了不少,然后呢?我得学着分清感动和喜欢了。”
  谢泽霖没半分沮丧的意思,笑着叹了口气:“那狗东西真是卡了个好时候出现。”
  梁月笑他,“我高三才认识蒋泊舟,你跟我高中前后桌三年,没见你放一个屁?什么好时候?”
  谢泽霖又是一伸手搂着梁月肩膀,另一只手夹着烟往外展,仿佛橘子洲头指点江山,“都说了我对你当年那个鹌鹑样儿不感兴趣,我多诚实的人,总不能骗你说我暗恋你好些年。”
  梁月摇摇头,“我这些年底子其实没变过,换了皮不换馅儿,不然也不会在蒋泊舟身上栽倒第二次。基本我跟你试试,结局也不怎么样,还不如现在这样,你喊我一声好哥哥,我罩你,给你找份好工作。巴黎我地头,我说了算。”
  谢泽霖笑得直抽气,“你这人,玩的时候看起来挺潇洒的,怎么内心这么脆弱?好好好,不接受就不接受,连先跟我装一装都不要呢?小弟我免费送上,外头租男友都得一周两千呢!蒋泊舟现在不是还没有离开巴黎吗?你先把我带在身边,刺激刺激他也好啊!不解气吗?不香吗?”
  梁月看了他半晌,“他是那样气走我的,我要是这样,跟他有什么区别?算啦!是我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还真得要时间自己去想想,就不辜负你这只绩优股了。”
  谢泽霖笑起来,用肩膀轻轻推了一下梁月,“好,好哥哥你搞快点儿,时间不等人,红颜花易老。”
  他说着,还伸手在脸旁,把头发往耳后往那么一带,一副小媳妇模样,缓缓发出一声二声调的“嗯?”
  “去你的。”梁月笑着踹一脚谢泽霖的小腿肚。
  还没等梁月再开口去骂他,衣兜里的手机却是先响了一声。
  谢泽霖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笑着打哈哈:“零点了,生日快乐!我走啦!”说完,谢泽霖识趣转身就走,听见梁月一声“谢谢”,也只是挥了挥手,连头都没回。
  梁月摸出手机来一看,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卡蜜尔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谢谢你愿意降临在这个世界里。”
  梁月低头,指尖在屏幕上点,敲出一句话去回复——
  “谢谢你愿意接纳我进入你的世界。真正的我。”
  泪水滴下来,弄湿了屏幕,梁月用手掌托着擦了擦,文字消息是发了出去,却是把微信打开了。
  梁月点开蒋泊舟的微信。上头绿色框框,显示着“正在输入中……”。一瞬消失了,一瞬又出现,终于还是消失了。
  指尖在屏幕上划,把联系人彻底删除。


第55章 第55朵玫瑰
  窗外云雾阴沉,似是有雨雪酝酿,梁月停好车走进屋内时,乍一瞬间从极冷走入温暖中,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瑟缩着抖了两下。
  艾达也被梁月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步,抻着前爪伏身下去。
  “外面太冷了吧?”
  文森特的声音传来,梁月抬眼,就看见他从客厅走过来,臂弯中搭着一条披肩毯子。走到玄关处,文森特将毯子递给梁月披上,伸手将艾达的额头揉了揉。
  “应该要下雪了,虽然不是初雪,但是是你回来之后巴黎第一次下雪。都快一周了。”
  “是啊,快下雪了,湿度太大了。冷得刺骨。”梁月说着将鞋换了,裹上披肩,一面吸着鼻子,一面往里走。
  文森特跟在后头,笑笑说:“总比彭城好,只是冷,湿气钻骨头,却又看不见一片雪花。”
  梁月没回应,直往厨房走去,找卡蜜尔。
  今天的厨房是红豆香。梁月走进厨房时,却看见卡蜜尔在切巧克力。
  “不是今天轮到我教你做双皮奶吗?”梁月把包放在厨房的中岛流理台上,指甲轻轻在袋子外侧弹了两下:“我把牛奶买来了。”
  卡蜜尔抬起下巴来,看见包里露出一角牛奶盒子,问道:“一盒吗?”
  “两盒。我怕我做得不好,多备了一盒。”
  卡蜜尔笑,“正好,可以给我用。”
  “来。”梁月闻声扭头,文森特递过来两张面巾纸。
  梁月有些怔愣,道了谢接过来,将鼻子擦了擦,丢到厨房垃圾桶里,洗了洗手,去看炉子上小火熬着的。
  红豆在水里翻滚,已经胀大不少,中心的一小撮已经爆开豆花,将水染得泛暗红。梁月将火关小了一些,另取了一只小锅来,将包里的一盒牛奶拿过来打开,倒进锅中熬煮。
  文森特在厨房帮不上忙,顺了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又重新回到客厅壁炉前的工作台。
  厨房内只剩下巧克力切碎时清脆解压的声音,混着红豆与牛奶的香气,宛若人间仙境。
  “最新的那本手稿看得怎么样?有趣吗?”
  梁月取了只勺子将牛奶搅拌,回答卡蜜尔的问题:“还好,艾米莉的主题是东方的神话,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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