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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仙人-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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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但不适合建都,也不适合建港。
就在了尘准备回转的时候,突然海上风浪神奇般的静止了下来。了尘浑身一震,刚忙上前两步对着大海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弟子见过天妃娘娘!”
海上一阵微微的霞光涌起,一个朱衣女子出现在了海面之上。大海平静的犹如一面镜子。而朱衣女子便踩在了镜面之上。看似莲步轻移,却似缓实急,眨眼之间便站在了了尘的面前,凌空而立。
了尘顿时一阵尴尬,赶紧后退几步,让出了九尺之地。
“咯咯!神君亦属神明,本是同道。何必如此多礼”妈祖娘娘突然一阵轻笑,身如银铃,笑如烟霞。一颦一笑当真颠倒众生,偏偏还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临海山崖之上海雾翻起,越发浓郁。很快将了尘跟妈祖娘娘的身形遮蔽了起来。
了尘要将妈祖娘娘立为华夏海疆的庇护之神,乃至护国之神,无疑要跟本尊商议。事关神职和香火愿力,自然轻忽不得。
对妈祖来说,也是有利有弊。香火愿力和神职是一回事,其中跟一个国家扯上关系,无疑也要牵扯到巨大的因果之中。这个即将出现的小国国运昌隆还好,若是被灭,无疑也会牵扯到神明自身。
商之玄鸟,楚之大小司命的前车之鉴,不能不让所有神明警醒。
“贫道欲再次定都开港,需要牵引水脉,还请娘娘应允”了尘知道兹事体大,妈祖娘娘自然也不能立刻定下主意。所以突然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另外之事。
“神君堪舆点化,移山聚水,自可为之,何必问我?”妈祖娘娘奇怪地问道。
“娘娘为海上之神,大海之事,自然都归娘娘管辖”了尘回答道。
第七十四章 南洋之行(5)
大明正德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三,天上云雾不开,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一般。海上风浪阵阵,显然不是什么好天气。
但今天妈祖圣诞,区区天气,当然挡不住祭祀典礼的进行。
这一天的妈祖庙前格外热闹,前来朝觐上香的华人挤满了整个山道,以至于小小的山头都快有容纳不下的趋势。
祭祀之典,不同于平日里的烧香拜神。更多的是一种仪式。一种很严肃,也很重要的仪式。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至少在古代是件不容亵渎的事情。
这一天,了尘一身华衣道袍,头戴紫金莲花冠,在几千人的目光之中登阶而起,后面跟着的都是一身导通打扮的朱载墲,在后面便是诸多宗族族长。
说是一场庙祭,更像祭祖。
“祈天圣诞,四海波平,缅怀祖姑,继天立极。扶危救困,功成三千,立道圆满,天道封神,。。。。”天妃大殿之上,了尘一字一句的念祷着祭,声音缥缈,仿佛天外而来,却一字一句,句句清晰。
刚开始人们还不觉得,直到发现无论多远都能“咸之与闻”的时候,没见过了尘神奇的人这才发现了尘还真的不同寻常。
清香以祷,青词以告。随着了尘一句:“护佑开国,四海咸平,福泽华夏,四民永祀”的祭词之声落地,妈祖庙内外的人群顿时一震。
今年的祭祀文章与众不同,莫非隐有深意?
只是当大家还来不及细想深意的时候,了尘毅然燃化了手中的黄裱祭文。清香三柱,青烟直上九霄。随着庙内钟鼓大响,所有人开始大礼参拜。
钟鼓一通,一拜礼成。天上的阴云突然开始了翻滚,云开日现,天上的金色阳关仿佛破开阴云的利剑,从海上急速而来,照射到了山头的妈祖庙上,犹如瞬间给妈祖庙铺上了一层金光。
众人大惊,直呼妈祖庇佑。
钟鼓再响,二拜礼毕。就在众人刚刚磕完了头,在直起身来的时候,不远的港湾已经开始了一番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浅滩消失,海湾扩大,水脉牵引,良港已成。
钟鼓三响,三拜礼成。妈祖庙内的神像突然光华大放,堪与昊日增辉。而山头内外突然百花盛开,异香扑面而来。若只是早春的野花倒不足为奇,可四时之花同时盛开,在光芒之下,犹如仙境一般。区区无奇的小山之上,犹如仙境一般。
这一刻,谁还不知道妈祖真的显圣了,妈祖真的讲洪福赐下了。
欢呼之声不断,祈祷之声不断,感谢神恩的“妈祖”“天妃娘娘“的呼唤之声犹若惊雷一般,却连绵不断。
听得外面如海似浪的声音,了尘微微一笑,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诸族族长道:“神谕已降,龙脉已成,你等需带人亲自去湄洲祖庙请灯火一支,以示分庙。此地已成福地,城外险滩已成良港。此地当为所有海外华夏子民朝圣之所,尔等当宣示子孙,勿忘根本。”
了尘说完,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在场的所有宗族族长道。
若是此国得立,无疑他们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国情如此,宗族既是保证团结对外的根本,也是他们在此立足的依仗,虽然免不了宗族纷争,以家事坏国事。但这都不是了尘一个道士需要操心的事情。
想一想后世的华人遭遇,了尘不得不先行警告一番。华人重视祖训,了尘在这里就先给他们立出一个祖训来。
“当知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华夏之神,不佑无根之人”了尘说完,诸位族长那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活神仙的意思。
哪敢有半点违黝?纷纷表示一定将了尘的话当做祖训传下去,若有违背,天人共惩。
了尘呵呵一笑,不知可否。反而说起了一件事来道:“蒙天妃神恩,此庙之南,已成良港。诸位行商上,当多有方便。但港中有一小岛,乃妈祖亲选之地,尔等不可亵渎。异日当有祖地神像北来,镇压此地气运,以护佑此地万民。有敢亵渎者,华人共击之。”
了尘说完,突然对着朱载墲招了招手,朱载墲会意,立刻上前拉住了了尘的手。
什么是真神仙,不是几个人的吹捧就能成仙成神的。你得有仙人的本事,还得有仙人的品德。
了尘带着朱载墲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就如他突然出现时一样的来也无影,去也无踪。
这一场仙人主持的妈祖圣诞注定了会成为传说,流传后世。然后传播四海。这间小小的妈祖庙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南洋华人的祖庙。而了尘跟朱载墲最初出现的王家村寨也很有幸地成了另一个圣地——大仙宫。
恩,很俗的名字,但地位一点都不俗。
里面祭祀的自然就是了尘,恩!还有一个小道童朱载墲。
当十年之后,大明的第一波船队到达了这个小小的华人国度,不但带来了大明的册封藩国的圣旨,也让此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供奉的大仙是谁?
恩!一个是当世仙人,大名的国师了尘。
这个没问题!
但当今皇上也被当成神仙供奉事情,该怎么说?
当今皇上春秋鼎盛,还没死呢?
使者显然拿不定皇上的心意。但自家皇上原来真的跟着国师到过此地,难怪皇上会知道这个万里之外的华人小国。
使者很为难,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此地的华人听闻他们供奉的神灵。当年也曾一见的仙人竟然这么大来头,顿时轰动了整个国度。
当年的永乐大帝还要借真武化身来过一把神明的瘾。倒是朱载墲跟着了尘,毫不费力地就成了现世神明。以后跟着了尘千年香火不觉,只是道袍换了黄袍罢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座道观里书声琅琅,童音悦耳。
恩!没看错,就是道观,不是私塾。
“师公,这里竟然真的有玄关观啊!”朱载墲觉得能在万里之外看到玄光观,觉得很是惊奇。
“弘道其实跟国运一般,不进则退。终日闭门自守,免不了被人打破家门之日。天朝上国,也当有海纳百川的气魄。三人行,必有吾师焉!何况天下之大,哪里有完美的国度。好的自然要学习,坏的自然要摒弃。国家要强盛,就要学着走出去”了尘对着朱载墲教训道。
“恩!我也这么觉得。老关在家里,不敢出门的家伙都没出息。”朱载墲点了点头,只是这回答倒是真的很妙。
自家祖师光临,作为了尘的外门弟子虚平子看见了尘的第一眼起,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二十多年了,当年的苗家少年现在也过了知天命之年了。哪怕修道之人善于养生,虚平子也不敢奢望自己还能有回归之日。一则路远,二则此地根基远未巩固。
异国他乡开拓不易。好在此地华人甚多,道观才能生存下来,虚平子作为有大明度牒的正宗道士,此地建观自然受到华人的支持。但不知道为什么,土著们却分外敌视。
此地的洋人大多信天主,土著多信天神。当年为了在此建观,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其中波折,自不待言。到现在还常常有土著闹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土著和洋人未必有这句话,但道理都是一样的。洋人是客,而且兵强马壮,是统治者。自然不需要考虑土著们的信仰。天主基督的教堂想怎么建就怎么建。但华人就不一样了。
华人的确有钱,而且地位貌似比土著高。但平日里冲突总是华人吃亏,长久以来便给土著们养成了“华人好欺负“的印象。
此处海港为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停留贸易之所。华人和到达的比较早,而且人数也比较多。原来土著信土著的,华人信华人的。倒也相安无事。可最近几十年来,不知道怎么了,土著和华人的冲突越来越多。其实光从老有土著前来闹事就知道。
虚平子不知道原因,了尘却知道。
随着天神教在土著中间的影响日益加深,一神教的排外性开始彰显无疑了。华人的软弱也是土著们敢于和华人冲突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洋人的分化挑拨之策开始效果彰显了。
观内了尘的徒子徒孙们拜见自家祖师完毕之后,虚平子带着了尘到了一处静修之所。
闹市之中,虽然香火不愁,却不是清修所在。有这么一个偌大的安静所在,暂避人烟也算难得了。
了尘跟虚平子师徒之间还有话要说。
了尘端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听完了虚平子这些年的经历。哪怕早就知道了弘道不易,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群俗家弟子会为此付出这么多。
其实当年到达此地的弟子是两个,除了虚平子,还有虚平子的堂兄弟兼师弟。两人秉承了尘的法旨,前往南洋弘道。一路从缅甸到暹罗,在乘船出海到底此地,其中经历不必当年玄奘西游容易了。好在两位弟子身怀医术,俗世武功和一般道术也不欠缺。到达此地之后,倒也很快站稳了脚跟,城内城外皈依的华人不少。
这个道观便是此地华人捐资所建。随着师兄弟两人名气越来越大,不但华人皈依,就连土人也有不少信奉的。
但成也名气,败也名气。道观的影响也大,也越被同城的天神阿匍们嫉恨。终于有一天,一大群土著带着刀枪前来闹事,逢人便杀,虚平子的师弟为了维护香客,被人砍死,虚平子也被砍伤。幸得附近华人信众来救,虚平子靠着自己的医术活了下来,而虚平子的师弟却羽化而去了。
虚平子说着说着,在自家师尊面前便不由得黯然泪下。了尘长叹了一声道:“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众弟子弘法之难,为师自然知晓,弟子之难,为师之过也。今日为师此来,自然会还你们一番公道,也当庇佑此观百年平安。”
“弟子不敢心有怨怼,只是希望师尊能将师弟遗孤带回中土。安葬在他父母身边。师弟身前曾言,弘法天责,却又背父母之恩。常思故土,只希望能有再见师尊及父母之时。”虚平子擦去眼泪,鼓起了勇气道。
“你师弟在哪,带为师去见见他吧!”了尘心有歉疚。当下应允道。
鸟飞千里返故乡,狐死必首丘。中国人讲究故土难移,落叶归根。了尘的这帮弟子哪怕已然入道,也不过凡人而已。若真能断情绝欲,只怕早就成仙了,何必人间入道?
既然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回归故土,爹娘身边。虚平子师弟的骸骨自然不会下葬。虚平子特意修建了一座灵堂,十多年来清香长供,经文日颂。保得他师弟灵魂不坠。直到返乡之日。
“了尘跟着虚平子到达了灵堂,看着灵堂之上那个不大的骨坛,黯然一叹。随手变出三柱清香,供在了灵前。虚平子悚然动容道:“师尊!”
了尘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样,你们为弘道而死,贫道三柱清香又有何不可?你先下去吧!帮为师安排一下你那位师侄。为师当送经一遍。让你师弟早日还乡罢”。
虚平子恭敬地稽首而退,轻轻地关上了灵堂的大门。
了尘衣袖一挥,几盏莲花青灯便出现在了灵堂的神案之上。
“莲花超度,青灯照路,符箓一张,裱文一道。上达天庭,下通幽府。遍寻三界,穷搜黄泉,以我之名,行吾之令。七星之路,清风护送。急急如了律令!”
了尘一入灵堂,许久不曾出来。虚平子师尊驾到道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附近华人纷纷慕道而来,却只能在门外等候。许多人见天色已黑,便自行归去了。
当太阳刚刚落山,夜色也刚刚张开帷幕的时候,玄光分观内一道光芒突然自射九天。
“天啦!”“上帝啊!”“天神啊!”三宝垄尚未睡去,街上尚有不少行人。光芒一出,满城皆惊。
“太乙无量天尊!师弟,走好”虚平子望着灵堂之上那道耀眼的光柱黯然泪下地稽首道。
师弟回家了,那么自己呢?
第七十五章 南洋行(6)
这一夜,了尘想了很多。
弘法传道的确不错,但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切了。在大明尚未改变政策,无法为华人充当后盾的情况下,传道的艰难,绝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特别是在这种天神教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方。
后世天神教的顽固和对异教徒的恐怖,可是出了名的啊!
世界上几大教派传道,哪个不是一手刀枪一手经文的?就连道教之初,不也是造反起家,行为相当激进的,后世那个清静无为的道家也不过是被打压之后主动放下武力的结果。
要弘道传法除了潜移默化的吸收信众,教化生民之外,伐山破庙也是少不了的手段。
看来道家想在此地生根,想要弘法传道,特少不得一支护道的武力啊!
道家清修隐世,清静无为。那也得有人供奉,消除了外在威胁才行。
佛要有慈眉善目,亦要有怒目金刚。其实道家亦然。
第二天一大早,了尘便把朱载墲丢给虚平子之后,就一个人出门了。
前世的了尘绝对是个土包子,自诩走遍了祖国的大好山河,却从来没有出过国门。这一世修行有成,哪怕最终仙道无果,但至少也算初窥仙门了。道家修行,讲究动静相宜,漫长的寿命对于凡人来说,也已经可以算是长生不老了。所以了尘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到处去走走看看,而且成道的机缘感悟,何尝不是就在云游之间?
更何况,弘道大愿也不是坐在洞府里能完成的啊!
南洋的华人大多居住在城市内从事商业,会住在乡村的毕竟是少数。无论是出于文化需要,还是出于安全,华人都习惯了建立一个又一个的唐人街。大家抱团而居,会有心理上的慰藉感。但也因此成为了当地土著们认为他们强占他们土地的依据。
了尘一身道袍走到大街上很是显眼,吸引目光不少。间或还有人会停下来打声招呼,了尘也会一一还礼。
别人看似了尘只是在闲逛而已,谁有知道了尘行走之间,已经将整个三宝垄的情况尽数扫遍。
了尘想要知道的是这个城市里华人有多少,佛道寺庙有多少,而天神寺庙又有多少。
了尘不可能长久再此,也不能包打天下。了尘想保的这个城市里的玄光观在这异国他乡,天神信徒的包围之中千年香火不绝,也想要让道家再次生根发芽,也想庇护此地炎黄子孙平安的话,总要知道支持的人会有多少,敌人又会有多少。
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至!
只是一路行来殊不乐观,偌大城市,华人连十分之一都没占到。而佛道寺庙更是寥寥无几,天神寺庙却布满了全城。
了尘弄清楚了自己的环境,刚准备回转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头儿的呼唤声:“这位道长,请留步。”
了尘闻言赶忙止步,转过头来便看见一间店铺里走出来一个华人打扮的老者。老者后面还跟了几个帮闲模样的打手。
老者跑到了了尘身前不过微微拱了一下手,算是行礼道:“敢问道长可是来自玄关观?”
了尘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面前这家伙虽然是个华人,却带着一顶小白帽。一个天神教徒找自己一个道士干嘛?
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了尘不是容不下别的信徒,但并却不怎么想和他们打交道啊!
“无量天尊!贫道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贵干?”了尘不知道虚平子平日里如何与这些改宗的华人相处,但了尘没有诸多顾虑之下,自然一点客气都欠奉。于是只是冷冷地回答道。
见到了尘不客气,老家伙也显然不高兴了。立刻板起了脸道:“你这道士好生狂妄,本来好意叫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了尘闻言微微一笑,重新打量了面前的家伙一眼道:“那不知道阁下有什么事情要提醒贫道?”
老家伙这下神气了,很是高傲地道:“我家老爷是这个本国苏丹陛下在此城任命的甲必丹老爷。甲必丹老爷有规定,凡是华人必须按日缴纳人头税。特别是你们玄光观的道士,加倍征收。如若不然,我家老爷虽然仁慈,但也恐怕保护不了你的。”
“哦!原来如此。贫道还以为阁下霉运当头,眼看就有血光之灾,需要贫道作法祈福呢。原来竟然是这件事情。”了尘听完,一脸恍然大悟地道。
你信奉外教,贫道不会干涉。但你为虎作伥的话,了尘就很不满意了。更何况还是向着自家的玄光观加倍收税。
真当玄光观可以任人欺辱么?
“怎么说话的啊?别不识好歹。若非我家老爷帮你们求情,你们玄光观早就被杀干净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大明。要想呆下去,就得乖乖交税。老夫好心提醒于你,你不但不领情,竟然敢出言不逊,真当老夫好说话不成。从打今日起,你们玄光观的人头税再加十倍,莫当老夫玩笑”老头子听见了尘的话勃然大怒道。
“既然如此,贫道自然不敢不应,只是承负因果,两不相欠,贫道坐下这桩买卖又如何?”了尘笑了,仿佛整个人都突然好说话了起来。当即拿出一大锭金子来,递给了对面的老头道。
黄金迷人眼,而且了尘拿出的可是整锭的黄金。南洋虽然富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手拿出这么一大锭金子的。
老头儿一脸得意地接过黄金,一副“你也原来不过如此”的表情,拿着黄金咬了咬,然后有在手上掂了掂份量之后,这才想起来了尘说得话来。
“你这道人,刚刚说的什么买卖?”老头儿却是贪心不足了起来,看着了尘,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大羊牯。发财来的太容易,所以索性找茬想要多弄一点。
了尘呵呵一笑,对着老头儿回答道:“无量天尊!贫道自然说得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买卖。而贫道的金子,自然也是买命之用”。
了尘说完,突然向着身后急退了几步。
老头儿这才知道自己被了尘耍了,这哪里肯干休?当即就要发作。
突然街头传来一声:“不好啦!快让开,惊马了,惊马了!”街头顿时大乱成了一团,而听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后面还跟着三两个急的满头大汗追赶的大汉。
惊马横冲直闯,老头儿身后的打手赶紧避开。唯有老头儿一时竟然好像被定住了一番,只是刚刚回归头去看了看惊马,便被受惊的马匹撞了个正着,
马蹄之下,老头儿的胸腔犹如一个破碎的西瓜一般,被踩得稀烂。红的,黑的流了一地。直到惊马继续向前,跑得老远。街面子上还犹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
一切都不过眨眼间的事情,一条刚刚还神气活现的生命便归入黄泉。老头儿带的几个打手突然把脑袋转向了了尘,那看向了尘的目光好事看妖怪一般。
眼前这道士的话,言犹在耳,老头儿便死于非命。若说是了尘设下的局,也说不过去。一切都好像只是意外。但若只是意外,这道士的话,又怎么会这么灵验?
“太乙无量天尊!善因善果,皆缘承负。阁下你不该拿贫道金子的啊!”了尘走上前去,看了眼惨死在马蹄之下的老头儿,老头儿临死了,还抓着自己送出的黄金。当即稽首一礼之后,叹了一口气地对着死人解释道。
了尘说完便摇头而去。老头儿的跟班打手竟然好似被吓傻了一般,竟然没有前来阻拦了尘的离去。
死了人,总是大事。而且死的还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家伙。虽然不知道多少华人都恨不得这老头儿早死,可如今死得如此诡异,也的确让街道两边的目睹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了尘跟老头儿一番纠缠,街道两旁见到的人可不少。他们之间的对话,听明白的也有好几个。但华人貌似从来就没有替人出头的习惯。哪怕了尘是位出家人!
可这道长随口一句话,便“咒”死了一个人,这就太可怕了啊!
只是被了尘吓到的人,却不知道了尘现在心里也恼火着呢!
出门没看黄历,临行没给自己算一卦,就是了尘现在极为恼火的事情。
了尘真的没打算出门惹麻烦的,可麻烦却找上了了尘。直到老头子突然出现在了尘面前,了尘才发现自己貌似麻烦上身了。
了尘自诩相术惊人,自然有趋吉避凶之法。只是事到临头,已经避不开了。
那老头额上乌云盖顶,血光乍现,分明就是大劫临身之相。而这家伙却犹不自知,竟然找上了了尘的麻烦,处处犯了尘的忌讳。了尘索性送他一锭黄金,让他早日轮回。
本来老头儿只是一个血光大劫之局。拿了了尘的黄金,便等于意外地进了一笔横财。
世间之事,祸福之道,一正一反,有得必有失。了尘的黄金在这关头之下,便犹如压垮老头儿气运的一根稻草,天道运转之下,自然就成就了老头儿的死局。(不知道各位书友有没听过:一个向来倒霉之人突然运气爆棚,打起牌来大杀四方,然后便是死期将近的故事?有的时候突然横财就收,不一定是好事。要知道福兮,祸之所倚啊!没有足够的福运,横财有时会变买命财)。
但了尘也不好过啊!平白接下这么一桩因果,虽然了尘是借着天道之力,将老头往死路上推了一把。但承负之下,了尘也会少不了一场麻烦的。
出门不看黄历,果然要被天道算计的啊!
了尘摇了摇头,甩开了满脑子失算的懊恼。径直回转了玄光分观。既然已然被套进了局中,破了这局就是。到了自己这地步,还有什么事情会为解不开呢?
“福生无量天尊!徒儿拜见师尊!”了尘刚刚踏进玄光观,虚平子就迎了出来稽首行礼道。
“徒儿找为师何事?”了尘见得虚平子貌似是在门口刻意等候,如是问道。
“附近有几位华人信众,闻弟子师尊从大明云游到此,想见得师尊仙颜一面,闻听教诲,结缘善福”虚平子为难地道。
了尘不喜俗物,虚平子自然知道。只是昨夜的光柱声势不小,很是惊动了一些人。于是一大帮子香客金主找上门来,希望见得仙人师尊一面。
玄光观能在此立观,也多亏了他们的相助。平日里香火供奉不少。虚平子自然也不好推脱,寒了信众之心。
了尘看了看虚平子,微微低叹了一口气。
虚平子终究还是在尘世里打滚得太久,沾染了太多的俗物。金钱计较,大失算计,少了清净之意。此生虽有弘道之功,但也恐怕是与道无缘了。
了尘正准备一口回绝,却突然看见了虚平子两鬓白发。刚刚准备出口的拒绝之词又生生咽了下去。
异国他乡,传道不易。或许自己这徒弟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不然,怎么会明知道自己师父是什么人,还要拿自己师父作筏。自己终究还是少了几分体谅之心啊!
“等会观中恐有麻烦上门,为免惊扰香客,今日暂且闭观一日。待事情了结之后,在让他们来吧!诸般事故,且看机缘。愿意的三天之后再来,不耐的,也莫强求”了尘摆了摆手道。
“是,师尊!”虚平子见了尘答应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下面的弟子去跟香客解释。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他已经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善恶一念,得失一瞬。其实善恶得之间,何尝又不是一种天意?
虚平子在答应香客信众们之前,就该听听了尘的指示的。修道建观这么久,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今却为了香客,先行答应,再来问了尘意见。何尝没有先斩后奏的意思。
虚平子终究还是讲钱财看得太重了啊!
。。。。。。
“载墲,今日功课可曾做完?”了尘走到了朱载墲的房间里,见得正在用功的朱载墲问道。
就在刚才。朱载墲还在逗小鸟。只是见得自家师公回来,赶紧回到了座位上,装出一副勤奋读书的模样。
只是了尘还没进院子呢,便已经知道了朱载墲在干嘛?现在这幅样子,比掩耳盗铃还惨!
“恩,正在用工呢,写得手都酸了!”朱载墲显然已经有了成为一条“明君”的必要潜质——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好不镇定,一切跟真的似的。
“哦”了尘不置可否,径直走到房间靠窗的那头,笑着对着那只黄皮鹦鹉问道:“刚刚那家伙在干嘛?”
“逗我,他在逗我!他在逗我。。”鹦鹉几句话,差点被把朱载墲吓趴下。见得事情败露,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了尘还待逗朱载墲几句的时候,却突然眉头一皱,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来得好快,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第七十六章(7)
甲必丹是马来语,意思就是侨领。不单是西方的殖民者沿用了这一制度,就是在西方人到来之前,土著国家也在使用这种制度。
说是侨领,却肯定不是推举而来。而是土著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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