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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至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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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清院不愧为洛阳最具规模的青楼,设计更是别具特色。现在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主堂之后并不轻易开放的听留阁,整体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整体来说,这个园林建筑确实是做得相当精妙,岳松走过了这么多地方,也很难找到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显然,设计者是个相当有才能的人,只不过不会被人记录下来罢了。
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吃着精致的点心,岳松都尝了一遍之后也确认他们并没有在里面下毒,而跋锋寒则是直直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凝神积蓄气势,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今日战上一场,不过岳松依旧不觉得战斗会是个必然的选项。
周围的房子里已经传出悦耳的音乐声和女子的娇笑声,不过岳松也完全能感觉到在不远处的四面八方便有数十名呼吸有力的好手潜伏在那里,手里肯定是拿着各种弓弩蓄势待发,在这种环境下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等了一刻钟之后,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威严但又无比阴柔的男声:“劳动客人等待许久,上官龙在此致歉了!”
大门推开,一名身着华衣丽服,有着一副苍白面容的男子便提着一根龙头钢杖走了进来,一眼看过去的话年龄大致在50岁左右,不过神色晦暗,眼肚虚浮,一看就知道经常沉迷于酒色之中。
岳松直直的看了他两眼,连从椅子上起身都懒得起,直接眼皮都不抬的不屑说道:“麻烦你这个替身回去,换真正的上官帮主来!”
一言既出,在场其他人皆是色变,那个男子旋即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十数息之后,和刚才完全一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劳动贵客等待许久,上官龙在此致歉了!”
这一次,声音洪亮隐含内力,但仍是摆脱不了其中的阴柔感觉。
“这次确实是正主来了!”跋锋寒缓缓的睁开双眼,已经将自己的呼吸心跳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第三十七章 上官龙
公正的说,之前出场的那个假上官龙和现在这个上官龙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同样50多岁的年纪,面色苍白,微微有些浮肿显得酒色过度,手里还拿着一柄龙头铁杖。
不过在眼神上他们有着明显的区别,这个真上官龙的眼神要阴鹫许多,看人的时候很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悦,至少在岳松的感官中是非常不舒服的,而且他周身气息也有些古怪,似乎修炼的是正宗功法,但和他这一身的气质又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过为了礼貌起见,岳松还是站起身来表示对这个地头蛇的尊重,跋锋寒虽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但他自身的杀气已经可以让外人感觉到,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动手前的所有准备。
上官龙则是恍若未觉的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这身为大当家的气度能称得上颇具风范,另一个方面也可以说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在他自己的老巢里,又何必担心面前这两人呢?
在岳松端详着他的同时,上官龙也在观察着这两人,不管是这个面容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还是旁边的那个英武的外族男子,他的情报网中都有他们的记载,一个是曾经教导过最近声名鹊起的寇仲和那个狡猾的徐子陵,另一人则是在域外草原上让那个突利王子欲杀之而后快的跋锋寒,两人皆称的上是一流高手,确实有利用的价值。
回顾着之前从各处合作伙伴那里搜集到的情报,上官龙挤出一张笑脸说道:“这位岳先生,还有跋少侠,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那位徐子陵徐小兄弟确实让我的人请走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绝非是对他有什么不利的想法,而是为了能在那时救他一命。”
抬了抬眼皮,岳松张嘴吐出了一个字:“哦??”同时做手势示意跋锋寒稍安勿躁听他说完。
上官龙尽力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继续说道:“之前瓦岗的翟让李密出兵和隋军开战,那位小兄弟确实在城里尽心尽力的收集各种情报,但是他那一次却实在是有些胆大包天,直接潜入进了东都留守府邸里想要探听一次军事会议的秘密,结果被越王招募的高手发现遭到追杀,故而不得不托庇在我这里。”
岳松扬了扬眉毛质疑道:“那个酱坊据点又是怎么回事?里面的伙计应该都是遭到了毒杀,这件事难不成也是那位越王做的?”
上官龙道:“酱坊之事只能说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当时徐小兄弟是独自一人出门和我商谈要如何避过这一劫,结果等他先隐藏起来,我再派人过去准备把他们所有人都带走的时候,越王的人已经提前找到了那里,把所有人杀掉之后还带走了一切隐秘,我也只能派遣帮众暗中看住那里,等待瓦岗军再派人和他建立联络。”
岳松继续质问道:“那你又为何要选择帮助他呢?你可是洛阳帮的大龙头,这个洛阳城最大妓院曼清院的大老板,可以说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显赫人物,我相信,就算是那位越王和他的手下重将在见到你的时候也要以礼相待,你为何还要选择帮助瓦岗军?”
上官龙泰然自若地解释道:“我是洛阳帮的大龙头,也是这里的大老板不假,这两个位置可是我亲手拼杀得来的,又不是隋室赐给我的,我也只是个生意人,投资有可能获得巨利的项目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现在李密投靠瓦岗军之后虽然有可能带来隐患,但也确实存在就此夺取东都称霸天下的可能,提前结个善缘的话,又有什么不好呢?”
呵呵一笑,岳松听完这个解释后摆出了一个好似放松的姿态,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但你赚的可是隋室的钱!如果这种行为被发现的话,你这个大龙头恐怕也要做到头了吧?”
显露出了应有的霸气,上官龙哈哈大笑道:“这洛阳城里,所有真正重要的消息都要在我手里过上一遍,不管是谁坐着东都留守的位置都是一样!”言语之间倒是豪气横溢,只可惜那酒色过度的面相有些减分。
脸上挂着笑容,岳松在心里对此不置可否,而一直沉默的跋锋寒则冷冷的问道:“那现在徐子陵身在何处?可否让我们和他见上一面?”说话的时候,手掌已经虚按上了剑柄,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上官龙沉吟一声,摆出一副痛快的样子说道:“当时徐小兄弟来的时候便已经身负内伤,而且城中搜查正急,我就走我的路子把他送到了城北数里外邙山之中躲藏,那里有我的一名好友在主持一个道观,正好能让这位小兄弟和我的那位道兄交流一下修炼心得。”
话锋一转,上官龙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当前洛阳的局势上,他认为现在瓦岗军虽然有内乱的忧患,但获胜之后士气正旺,又开仓放粮尽收民心,显然是一股非常有前途的势力,洛阳城内的贵族们又大多骄奢淫逸,越王又年幼又不能真正理事,现在隋室前途暗淡,如果能抓紧时机的话,或许能谋得大利。
在一番闲扯之后,三人终于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上官龙承诺他会尽快送信到城北询问徐子陵的近况,如果他伤势已复的话,便可以将他送回,但也有可能和那位道兄一同闭关修炼,那样的话就要多等几天了。
这段时间内,岳先生和跋少侠可以在洛阳城内好好逛一逛,作为历代古都,这座城中有无数值得一去的景点,不管是身为佛教祖庭的白马寺还是龙门石窟,亦或是南郊的净念禅院都值得一观。
岳松表示他会去看一看的,如果有消息的话,便把信送到城南的宜宾客栈中,他会在那里静待佳音。
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岳松谢绝了叫三大金花一同过来陪客的邀请,拿着战意无处发泄的跋锋寒直接出了曼清院,走出一里路之后,跋锋寒冷冷的问道:“你相信他所说的话?”
漫步于河道边,感受着暖风和欢乐的气氛,岳松头都不回的说道:“我要是信了的话,我就是傻!小陵可是作为孤儿一路察言观色生存下来的,怎么可能相信刚才那个心术不正的家伙?不过有个信息倒是没有说错,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可能确实落到了上官龙的手里,并且也确实要把他送到城北那里,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恐怕也出了一些意外,而且这个意外恐怕和他最后提到的那些地点有关。”
默念着刚才提到的那三个地点,跋锋寒立刻就想出了他们的共同点:“那三个地方都是佛门之所!”
“是啊,都是佛门的地盘啊!”回过头来,岳松似笑非笑的对着跋锋寒说道:“看来这位上官龙大老板的身份恐怕又要多出一层,只是不知到底是可以见光的那一种,还是必须隐藏在黑暗之下的那一种呢?”虽然是在发出疑问,不过岳松的心中早就有了定论。
跋锋寒质疑道:“他真的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相信他?”
岳松回应道:“不管我们信不信,那三个地方,我们接下来都是要去一遍的,不过他最后说的那个净念禅院,我对它很有兴趣。”
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岳松现在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第三十八章 游玩
在洛阳城北,有一座海拔并不算高的山峰宛如一条卧龙围绕着洛阳城。这座山丘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北邙,也叫做邙山。
邙山位于黄河南岸,是崤山的支脉,伊洛之水自西而东贯城而过,依山傍水,枕山蹬河,是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葬之地。从东汉时期开始,这里便成了各个朝代的王公贵族的葬地,从翠云峰顶的上清观往下看的话,甚至连那些形制年代各不相同的封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看着山下的秀丽景色,一名面相高古清奇,额头远高于常人的中年道士却是难以维持往日心底的平静,即使是往日一直在下属面前保持着神秘莫测的那双眼睛,现在也能看得出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其中涌动。
这里据说曾经是老子李耳炼丹避世的圣地,而现在主持这里的人物也依旧是道门中人,只不过并不被当前的主流道界所认可罢了。
身后,一名同样身穿道袍,面容却有些狰狞凶恶的高胖男子躬身施礼道:“师父,那位大龙头派人送信来说前来寻找徐子陵的人已经到了洛阳城,他已经暂时让那两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佛门之中,之后就要看师父的手段了。”
怒哼一声,这个看不出年龄的道人脸色又难看了三分,之前想办法骗取徐子陵的信任结果被那个小子识破已经让他颜面大失,那个根底不纯的家伙,现在也敢揶揄他了!
看着下方的游人和一名名深埋在土层中的死者,这个道人还是用深浅难明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了,回信给上官龙,就说我明日回城之后会请他前来赴宴!”
身后的弟子领命退下,这名道人依旧站立在山崖边,眼中闪烁着晦暗难明的波动,一身精纯的内气也在不自然的向外扩散,让脚边的那些小石子也好似在颤动中漂浮起来了一般。
这股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这个道人就转身离去准备下山了,只是他之前站的那一片三尺见方的地面已经不复生机,连石缝中的小草也尽失绿意。
在小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一辆豪华的马车从邙山中开出,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往来的游人和客商看到车上的标记后都恭恭敬敬的让开,这也是对现在洛阳城中能在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的大老板的尊敬。
只是在马车内,相同的人却已经换上了一张不同的脸,在气质迥异的面孔之下,不变的只有充满算计的心思。
而岳松方面,他就当真准备去把白马寺,龙门石窟和净念禅院全部去逛上一遍,一是为了观赏景色,二是在那些佛门圣地之中也可能隐藏着佛门中的高手,到时候讨论着佛法也能消磨一下时间。
对于岳松这种放松的态度,跋锋寒表示相当不能理解,这种放松的姿态也未免太过掉以轻心了,就算对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徐子陵再有信心,也不能轻松到直接去游山玩水吧?
岳松则是直接的回答道:“咱们两个在洛阳城内既没有根基,也没有人脉,就是想找人询问信息,都找不到和上官龙无关的地头蛇,甚至可以说,我们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而且徐子陵的性命也不决定在我们手里,只要寇仲小子能表现出他越来越强大的实力,作为他兄弟的徐子陵自然也不会轻易失去性命,再坏的人也是为了利益才去做事。平白无故,杀了徐子陵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暗中的敌人也在等待,还是有些耐心吧!”
这样的解释没能说服跋锋寒,他还是选择留在了洛阳城内挑战来自于各地的高手准备打响名气,以洛阳城的交通状况和地形也不用担心被人围住群殴,岳松也就听之任之了。
白马寺乃是中原第一所佛寺,建于东汉永平十年,当时是由于皇帝的一个怪梦得以建立。由于当年从天竺迎回两位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时,佛经佛像均是用白马驮来,故以白马为名。这里也算得上是中土佛教的祖庭,信佛之人,如果不前来拜谒一次的话,总也是个遗憾。
因此,岳松面前这副门庭若市的景象也就不奇怪了。乱世之中人心浮动,正是需要宗教信仰来安慰的时候,佛教思想确实比道门思想传播得更快更猛,前来求神拜佛的善男信女数不胜数,门口的小沙弥收香油钱数的手软,佛像前的僧人更是笑口常开。
随着人流把整个寺庙逛了一圈,岳松略有些失望的发现整个寺庙中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高手,不过些僧人的佛学水平确实是有一套,在为人解答疑难,安抚心灵方面确实是别具一格,总是能把那些想要寻求安慰的富户们说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欣然同意为白马寺再捐赠一批东西。
总的来说,这个佛教祖庭更侧重于佛教中的‘传法’一脉,至于存在着真正高手的‘修法’一脉,恐怕也不会存在于闹市中的寺庙里,倒是那个所谓的净念禅院中有可能存在相当不错的高手。
不过还是要按顺序来,还是先去龙门石窟观察一下还没有遭到破坏的佛教塑像再说吧!
雇了辆马车,跟着同去的游人们一起出城,在车上的时候,还因为对佛经一知半解的了解而受到了那些善男信女们的尊敬,岳松在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也在感慨着佛教的影响力,之前南北朝时期的大分裂让佛教思想得以大兴,也是为了安抚平民百姓的心灵,龙门石窟连绵数里的造像就这样得以兴建起来。
这座石窟位于洛阳南面数十里外的伊水之滨,由于该处两山相对,望之若阙,故又名伊阙,两岸东西山崖壁上的窟龛星罗棋布、密如蜂房。即使是在现在这个乱世,对佛像的修建也从来没有真正停止过,就算朝廷不拨钱,靠着从民间募捐得来的资金,留守在这里的僧人们也依旧坚持着。
除了善男信女之外,文人骚客们也会在这里题字留念,将自己写出的诗文花钱请人铭刻在石壁上希望能流传后世,只是岳松随便看了三四篇之后,就有一种把自己记忆中的名篇佳作留在这里的冲动,只不过他也并没有要做一个文抄公的愿望。
站在宾阳洞的洞口处向内看去,这座在北魏时期就开始兴建的洞窟一直有人在其中维护修补,力争要把剩下的两个洞修完,而在已经修建完成的中洞之内,莲花宝盖下的释迦牟尼佛正在看着面前诚恳的信众们。
从雕刻的角度来说,由于北魏时期崇尚以瘦为美,所以主佛释迦牟尼面颊清瘦,脖颈细长,体态修长,身着宽袍大袖的汉化袈裟,让人能相信这位佛陀确实离他们并不遥远。而在佛像之下也摆放着香炉和蒲团,有一个扫地僧人负责看护着这里。
岳松从来没有入庙拜神的习惯,看了一下之后便准备离开了,只是在洞外坡道的不远处,那个站立着的年老僧人让他暂时停下了脚步。
眯起双眼,岳松喃喃自语道:“这种感觉……圆满?不对,还有破绽!”
第三十九章 高僧
佛教传入中国之后,本土化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而且它的教义也很容易被统治者所接受,各种各样的寺庙很快在全国各地建立起来。
不过宗教的传播也很容易失控,那个把自己都卖了的梁武帝暂且不提,在已经发生过的两次灭佛事件之后,佛教的各个宗脉也安分了许多,静静的在官府和道教的注视下发展信众。
而在南北数百年的分裂得以弥合,天下重归一统之后,佛门也得到了一个相当稳定的发展环境,高僧大德辈出,一时之间,竟是声势显赫的压过了道教,至于一直被压在污水中的魔门就更不用提了。
在所有名传天下的高僧之中,最为人所称颂的便是齐名并称的四大圣僧了:天台宗的智慧大师、三论宗的嘉祥大师、华严宗的帝心尊者、禅宗四祖的道信大师,这四人既有说法之愿,又有护法之能,实在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顶尖人物。
在洛阳城内听到过他们的名字之后,岳松便对他们心向往之:这四人基本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佛门现今的领袖人物了,不排除会有一些名声不显的隐世人物,但他们也基本可以代表这个世界佛门的最高水平。
知识要在交流中才能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发展,现在岳松需要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真气以供参考,魔门真气排行在第一位,佛门的真气也是紧追在后啊!
在看到那个手持禅杖的年老僧人的时候,岳松第一眼的感觉是高深莫测,再认真看,便发现那雍容尔雅的气质下是仿佛不可摧破的金刚身躯,纵然须眉皆白,仍有凛凛不可犯之威。
即使是站在那里观察佛像,这名老僧的周身上下看起来依旧毫无破绽,整个人便如同一个圆满的神佛造像矗立在人前,让那些暗怀歹意的恶人根本生不出想要冒犯的意思。
虽然依旧无法在这静立的人身上看出破绽,但岳松绝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真正的圆满,而且见识过其他高手之后,他也不觉得会和这世上的顶尖高手有这么大的差距。
意识到这其中存在着什么问题,岳松便跟随在人流中远远的缀在这名漫步于佛像之间的老僧后面,看着他认真的端详着形态各异的佛像,自己也随着大流向几个佛像拜了一拜。
越是深入其中,岳松越能感觉到这名僧人身上的光辉似乎越来越强,整个僧人似乎要和这洞**的佛像同化了一般,注视着他身躯的时候,甚至很难生出想要和他对抗的心思。
运转心法,将自己的心境彻底澄空,岳松很快便摆脱了这股莫名情绪的影响,重新看向对方时,他的心中对刚才发生的情况已是清清楚楚:人是很容易被身边的环境和同类所影响到的,特别是身边的所有人都处在相同的氛围中时,你很难不会被这种相同的情绪所浸染。
而刚才的那个僧人却是用一种莫名的手段将前来拜访的信众的虔诚意念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或者说转移也并不恰当,更恰当的说法是他将自身与遍布周身的那些佛像进行了同步,在彼此完全相连的情况下,想要对抗他便先要生出对抗神佛的意愿,在精神上便直接落到了绝对的下风。
而这样的手段听起来或许玄妙,但实际的效果其实跟拉人以壮声势没什么区别,起到的都是在气势上先声夺人的效果。要破解起来就更没什么难度了:哪怕他看起来再怎么像是神佛在世,他的根本也只是一个要遍经生老病死的凡人,只要一刀砍上去,这伟岸的身躯也会倒下。
但现在动手也并无必要,待离开了这片佛门圣地,这名老僧身上的神圣光辉自然会黯淡下来。
从早上一直走到太阳快要落下的黄昏时分,身旁的那些善男信女们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现在依旧走在工匠们开凿出来的山道上的只有岳松和前面的那名老僧,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隐藏住踪迹,但双方都没有要打破之间沉默的意思,只是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在山道上行进,身边的佛像也渐渐变得残缺不全,或者在修建之后因为各种原因疏于打理,或是才刚刚由工匠们打造出了一个模子,它们的建成还要排到很久以后。
来到了半坡上一处三四丈开外,用来让工匠们堆放器材的空地上,两人便同时站在了空地两端默默不语,脚下数寸开外便是奔腾的洛水,一时之间,天地中竟只剩下了水流声和风吹声。
“施主陪伴贫僧观摩佛像一日,不知有何感悟?”这名老僧先拄着禅杖出言问道,声音雄浑非常,这一日的辛苦奔波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看旁边那些用坏的锤子凿子,岳松沉吟了一下,最终在水流声中吐出两字:“浪费!!”
当夜幕降临时,洛阳城内依旧是喧哗热闹无比,宵禁的命令虽然很早便已经下达,但毕竟洛阳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达官贵人和那些手眼通天的黑白两道人物,在市区中几小块比较特殊的地方里,丝竹清音之声依旧是不绝于耳。
但跋锋寒却希望面前的光线能变得再黯淡一些,最好连那些恼人的音乐也就此停下来,这种靡靡之音只会消磨人的精神,他宁愿去听大漠的风沙声,也不愿意去听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音乐。
但他还是得再忍上一会儿,毕竟他也没狂妄到能孤身一人在面前的众人里直接把他的目标抓走,如果暴露的话,自己面对这府邸里的守卫也要落荒而逃了。
耐心的看着面前这些家伙淫笑着对怀里的侍女上下其手,看着他们在杯筹交错间敲定了一笔又一笔的生意,从食盐到棉花,甚至连人口也只是他们将要运到船上的货物,而换回来的将会是金灿灿的黄金和白花花的银子。
终于等到了酒席散去,客人们摇摇晃晃的坐着马车离开,主人家也吩咐着佣人们赶紧把现场收拾一下,他也要在更衣后立刻入睡了。
这个时候,跋锋寒也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机会。
但他并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喝醉了酒,这个行会的龙头老大依然能将自身的武艺发挥到五成以上,就算不是跋锋寒的对手,所引起的动静也足以让这个绑架行为宣告失败了。
在家丁们强弓硬弩的包围下,跋锋寒也只能狼狈的从院墙出逃走,在身后的一片喧哗声中,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桥下的河水里,在黑暗中借着河水按照规定好的路线遁走了。
从事先决定好的位置离开了河水,跋锋寒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中,在院子里,一个五短身材,看起来就像个生意人的中年男人正等在那里等着他。
摇了摇头,跋锋寒遗憾的说道:“失败了!”
第四十章 论法,论武!
远在城外数十里的岳松自然是不知道跋锋寒在搞什么鬼的,他现在已经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老僧身上:这名僧人的修为有相当一部分是在精神的修养和浸染上,不集中注意力的话,便很容易落入他营造的气氛中,连思维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
在岳松说出‘浪费’两字之后,在他的感官中,对面僧人的气息也有了一丝极微小的波动,虽然面容上的表情依旧威严的令人感到敬畏,但这个回答显然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施主为何会有此想法?这里的石窟在数百年前便由当时当政的皇帝下令开凿,为的便是广布佛法以慰众生,如何能称得上是浪费?”适才的言语之中既是疑问,也是质问。这恢宏的造像正象征着佛法的昌明广大,为何会从面前之人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呢?
岳松指着佛像说道:“对达官贵人和高门士族来说,这些东西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利益,但对普通的黎民百姓来说,就算是再虔诚的参拜它们也不能让自己可以吃饱穿暖,反倒是寄托了些无用的希望,还不如用开凿它们的时间多开拓一些沟渠田地,那样的话,才能让自己更有可能不会成为路边的饿殍。”
岳松一向是个非常实际的人,他当然明白精神力量在有些时候会很有效,不过明明有更实际的方法可以用偏偏来折腾这些,他也只能说这些古代统治者们当真是闲得无聊。
听了岳松的答复之后,这名老僧扬了扬两条白眉,念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施主有此想法,便是具有大慈悲心,实在是令贫僧欢喜不已。正如施主所说,若是将开凿这些石窟的功夫放在农事上,确实能让那些普通黎民变得更为富足一些。但施主可曾想过,就算那些百姓能在之前的战乱中获得一丝安宁的生活,但死亡也终究会来临。
唯有佛法,才能在那时解脱他们的灵魂。”
这个回答当然是在岳松的意料之中,佛教的作用在各种文章中已经被讨论过无数次了,人们需要它来寻找一个死后的慰藉,那种永恒的无知无觉的沉眠是一种莫大的恐怖,他们需要一个死后世界的存在。
岳松也懒得和他争辩到底是要把人生的精力投入在死后还是生前,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对此都会有不同的答案,以偏概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像是在不久之前的南朝,当时佛教盛行盛行以致为祸国民。范缜于“风惊雾起,驰荡不休“之时也终作《神灭论》一文。
争论于过去已经没有意义,反正之后还有两次灭佛事件在等着他们,宗教和世俗之间的博弈永远不会停止,岳松现在所关心的,就是他能否从面前这个大和尚手里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不再多言,岳松直接将长刀拿在手里,朗声向着前方说道:“这位大师,思想上的争论是很难得出什么结果的,晚辈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还请大师再此赐教一二!”
手持禅杖,这位高僧自然看得出岳松话语之中有未尽之意,不过他周身上下皆是一身正气,想来也非是阴谋鬼祟之辈。
不过他并不想和对面的年轻人动手,倒是想为其讲经说法将其引入佛门。慈航静斋的传人很快就要入世,与之相对应的魔门也很快会派人出来兴风作浪,在一旁为之护法之人也是不可或缺的。
面前之人既然有不凡的慈悲心,那么只要稍加引导的话,或许就可以为佛门所用,让这一次的正邪之争变得更稳妥一些。
想到了这一点,这回知道不少秘辛的佛门高僧便微笑着颔首说道:“既然施主心向佛门,而且也是有缘之人,贫僧自然愿意为施主大开方便之门。”一脸慈祥的表情,这位僧人很明显已经准备把岳松收入毂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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