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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掌心的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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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很快就会回来。”程梓浩喜欢把娇小的女人揽进臂弯里,下巴刚好能靠在她漂亮的蝴蝶锁骨上。他喜欢拥抱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时候的顾惜君,总会流露出小女人的柔情似水和依赖。

    顾惜君细细地喘着气,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剧烈运动中回过神来。她半眯着眼,脸颊绯红,宛如熟透的水蜜桃。

    “睡吧。”顾惜君强忍心中的哀痛,把头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前,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当中。

    一夜无眠,顾惜君从程梓浩怀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大概昨夜折腾累了,他睡得很沉,就连她从怀中离开也浑然不知。

    站在厨房的小餐桌旁,顾惜君呆滞地盯着桌手中的水杯发呆。她一夜之间想了很多,回忆就像黑白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美好的、喜悦的、伤心的,还有痛苦不堪的。

    程万峰的铿锵有力的说话,让顾惜君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她似乎一夜间对这段感情失去了自信,甚至变得卑微而无力。

    她有着比伤疤还狰狞的过去,那些因为冲动造成的惩罚,在半年后的今天才接踵而来。

    如果……

    如果正如程万峰所说的,顾惜君离开了程梓浩,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爱吗?

    粉色的药盒被握在掌心,如烧红的砖块般烫手和沉重。顾惜君慢慢地取出一粒,塞到嘴里喝着温水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迅速蔓延至舌尖,然后是心底。

    她很想哭,可是眼泪流了一整夜早已干枯。

    “你在吃什么药?”昏暗的空间里,低沉的男声清晰地传到顾惜君的耳里。她茫然地回头,刚好对上程梓浩充满疑惑的眼眸。

    顾惜君差点被身后的男人吓到了,下意识把药盒攥在掌心里,苦笑着摇头说:“你不多睡一会儿?”

    闪烁的眼神让程梓浩察觉到了几分异常,他向前跨了两步抵在顾惜君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果断把盒子取了出来。

    盒子上的字,狠狠地刺痛了程梓浩的双眼。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语气夹杂着惊讶和震怒:“谁允许你吃避孕药了?还是你一直都在吃?”

    顾惜君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冰凉的触感很快从心底蔓延至五脏六腑,甚至全身。自从他们住在一起以后,只会在避开危险期做足措施。他坚决反对自己的女人吃药,并郑重地承诺过如果怀孕了,就结婚生下来。

    只是他想不到,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偷偷瞒着自己吃避孕药。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否每一次都会吃药?”程梓浩冷冰冰的声音钻到顾惜君的心底,换来的是一阵阵的抽痛。

    “其实……”顾惜君想要开口解析,说这是第一次吃药。昨夜因为昔日犯错的证据被程万峰看到,她对这段感情逐渐失去了信心,才不想在如此不确定的情况下有任何意外出现。

    可是当她缓慢地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就像不听使唤似的,撒谎说:“是的,我每一次都吃,因为我不想怀孕。”

    男人的手骤然握紧,药盒在他的用力下被抓得“吱吱”作响。程梓浩的脸色瞬间拉黑,眸中就像有火苗燃烧着。

    “为什么不想怀孕?为什么不想生我们的宝宝?难道我还对你不够好吗?”最后一句话,程梓浩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言语之间的盛怒,让顾惜君的身体也忍不住抖了抖。

    不知是因为彻夜未眠,导致脑袋发热的原因。还是经历过一整夜的挣扎,顾惜君的心境改变了的缘故。

    她突然冷笑了几声,抬头盯着满脸伤痛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程梓浩,我为什么一定要为你生宝宝?难道谈一场恋爱就要白头到老吗?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违心的讽刺说出口,撕心裂肺的感觉便疯狂地袭击顾惜君的全身。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眼前的世界变成黑白,寒意入骨。

    “顾惜君,你刚才说什么,够胆再说一遍。”灼热的掌心紧紧地攥住了顾惜君的手腕,似乎力度再大一点,她的骨头就会被轻易捏碎。

    倒吸了一口凉气,顾惜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绝望而悲痛地吼道:“程梓浩,你真幼稚!我没想过会与你结婚生子,没想过一定要与你白头终老,难道你不明白吗?”

    男人的表情从盛怒到苍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砰”的一声响起,男人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撞在实木餐桌上,玻璃茶壶和杯子应声落地。

090。相忘于江湖

    程梓浩没有说话,或者可以说愤怒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心就像被千刀刮过,失去理智般把壁柜上的杂物一扫而空。

    黑眸布满血丝,程梓浩盯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极力压抑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抓住顾惜君的手臂,声音因为压抑而颤抖:“我郑重地问你最后一次,是否从没想过与我走下去?”

    顾惜君的心在滴血,男人满脸的哀痛落在她的眼里,原来会是如此难受。记忆中程万峰那张与程梓浩神似的脸孔,苛责的说话是如此的无法反抗。

    她紧紧咬着嘴唇,疼痛把意识推向崩溃的边缘。

    “程梓浩,我们……我们真的走不下去。”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顾惜君苍白的脸孔。当日与顾伟业断绝关系的时候,她没有哭得撕心裂肺;发现自己的卧室被其她女人占据时,她也不曾如此伤心。

    可是这次,顾惜君却因为一个男人痛切心扉,一夜之间流光了眼泪。那些讽刺的话语并非出于她本意,可是潜意识里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顾家落难的女儿,配不上程梓浩。

    悲观和绝望不知何时开始,一直缠绕着顾惜君的心头。好像离开南市以后。她变得独立,同时也变得卑微。

    哭累了,顾惜君感到双眼酸涩难受,可是眼前的男人却一直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动也不动,眸中的怒意逐渐变为厌恶。

    许久,程梓浩才收回了复杂的表情,冷静得让人感到恐惧。

    “今天说过的话,请好好记住。”程梓浩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毅然转身回到卧室。不过一刻钟,衣着整齐的男人已经恢复平静走了出来。

    可是他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曾从顾惜君的身上扫过,规规矩矩地穿好鞋子,头也不回地甩门离去。

    争吵过后,顾惜君一个人站在凌乱的屋子里,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的位置,绞痛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程梓浩的离开而缓解。相反在对方甩门而去的那刻,他脸上的冷漠让她感到痛如刀绞。

    窗外的天色在不知觉间已经变暗,残阳披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上。愈发地凉薄。衣衫单薄的顾惜君终于感到双腿麻木,挣扎起来开始打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如同顾惜君的心。碎了一地,怎么也无法拼凑。

    程梓浩自争吵那天离开以后,变得毫无音讯。空荡的屋子里只剩下顾惜君一人,像小猫一样小心地舔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终于印证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造成如此局面,她怨不得谁。然而这个冲动下的决定,也许是顾惜君和程梓浩之间最好的结局。

    顾惜君独自一人窝在卧室里,睡醒了就吃泡面,吃完了就继续睡觉。程梓浩的衣物并没有带走,衣柜里挂满散发着淡淡古龙水香味的衬衣和西装。

    顾惜君花了一整天的时候,用搬家的箱子把所有属于他的物品整理好,然后打包放置在杂物房的角落里,打算过完春节再寄回给程梓浩。

    彷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顾惜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过了几天,很快就到了春节前夕。

    欧阳宏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出现的时候,顾惜君正在大扫除,整间公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虽然装得若无其事,但欧阳宏从对方眼中的漫不经心和苦涩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低落。

    欧阳宏夺过顾惜君手中的拖把,把她扯到沙发上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电话为什么关机?才多少天没见,你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程梓浩呢?你不是说过打算留下来陪他过节吗?”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顾惜君却不为所动,安静地盯着眼前一脸疑惑的男人,许久才苦笑说:“欧阳,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两个字落在欧阳宏的心中,微微一颤,却有种莫名的揪痛。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因为不适合?”

    “嗯,或许吧。”顾惜君的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尴尬地别过脸,把双手藏在外套的口袋里不再说话。

    “是不是程梓浩欺负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不会轻易饶了他。”欧阳宏盯着顾惜君瘦削的下巴,心疼得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他敏感地扫过她插入口袋里的手,很自然地扯了出来,发现掌心布满刚愈合的血痕,看上去似是被尖锐的硬物刮伤的。

    没等顾惜君抽回双手,欧阳宏已经吼了出来:“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

    “欧阳,不关程梓浩的事,是我收拾碎玻璃碎片的时候刮伤的。”回忆起那天打扫的情景,顾惜君的心在此泛起了一丝凉意,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傻瓜似的。

    那天傍晚她一个人蹲在地板上,左手拿着垃圾桶,右手无意识地捡地上的玻璃渣儿。

    玻璃收拾干净了,顾惜君右手的掌心却被玻璃碎眼中挂上,变得血肉模糊。可是收拾的过程中,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似乎身体再痛,也抵不过心底绝望那份绝望的痛。扔乐叉技。

    “好好的,怎会打碎玻璃?”虽然大部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可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严重刺痛了欧阳宏的心。

    他心疼地开始翻抽屉里的药膏,轻轻托起顾惜君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粗糙的右手,低声安慰说:“注意别碰水,洗澡的时候用保鲜膜包着。伤口你有处理过吗?感染了后果很严重……”欧阳宏喋喋不休地开始唠叨起来,手法熟练地开始涂抹药膏然后贴上纱布。

    面对欧阳宏的紧张,顾惜君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欧阳,从小到大每次我受伤,你都会这么紧张。还记得小时候我贪玩硬拉你去爬树,结果两人一起从树上掉下来,手臂擦伤了痛得当场大哭。”

    “记得,我怎会不记得。那次我回家以后被妈妈狠狠打了一场,还拖着我上你家道歉。大伙都以为是我带你去爬树的,谁想到是你嘴馋,想偷摘树上的芒果。”欧阳宏侧面的线条柔和,与程梓浩的刚毅很不同。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浅的笑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惊慌失措。

    顾惜君倚靠在沙发上,有种历尽沧桑后的无力感。“那次你摔得头破血流,可是只知道背着一直大哭的我一路跑回家。你小时候很瘦小,可是从那天开始,我觉得你的后背很宽厚、很温暖。”

    与欧阳宏的回忆总是温暖的,似乎每次当顾惜君受到伤害和感到无助的时候,对方就会义不容辞地出现在她的身旁。从南市到海市,从初恋到男闺蜜,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欧阳宏重新包扎好伤口,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顾惜君,两人并排而坐,语重心长地劝说。“小君,如果你觉得伤心,尽管哭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顾惜君小口的喝着温水,冰冷的心仿佛因为液体的流淌而变得温热起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适合就在一起,不适合就分开,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虽然心很痛,可是如果不适合,终究还是会走到分开的那一步,还不如趁大家还没走到难分难舍的地步,作下最适合的决定。

    虽然难以问出口,但欧阳宏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上次年会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

    沉默许久,顾惜君才叹了一口气,盯着右手的纱布漫不经心地说:“程梓浩的爸爸知道了我在南市所做的事,说就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出卖的女人,配不上他的儿子。”

    先是错愕,然后是一点点从心底涌出的怜爱。欧阳宏低头盯着顾惜君冻得通红的小脚丫,忽地弯身握了起来,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外套盖住。

    他笑了笑,分不清是无奈还是自嘲,柔声道:“他才配不上你。”

    大概意识到如此亲昵的动作,并不适合他们现时的关系。顾惜君连忙抽回自己的双腿,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按在大腿上。

    “别动,你的脚丫都冷坏了,我帮你捂热。”欧阳宏并没有半分尴尬,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欧阳,你觉得我是不是很绝情?任性地毁掉自己,毁掉顾氏,心却一点儿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几番挣扎,顾惜君还是把冰冷的双脚从欧阳宏的大腿上挪开,低头抱住膝盖神色尴尬。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已经重新开始,就不要再回头。”欧阳宏温浅的目光轻轻落在顾惜君的身上,盯着那张苍白而消瘦的小脸,心里有种说不清的酸痛。

    曾经,他努力压抑爱意,违心地祝福顾惜君和程梓浩。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脸上都挂住随时要溢出的幸福笑容。

    可是,程梓浩终究不是能让顾惜君幸福的那个男人。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欧阳宏看着顾惜君,顾惜君却一动也不动地抱住膝盖不说话。许久,她才打破了这种沉默,苦笑着说:“我想把公寓卖掉,然后回南市。”

    “好,我陪你回去。”

091。孤身一人

    除夕中午,顾惜君简单收拾好行李,在欧阳宏的陪伴下离开海市。

    要忘记一个人,先离开这座满是对方气息的城市。

    虽然程梓浩搬过来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满屋都充斥着他的气息。从客厅到卧室。然后是阳台,顾惜君仿佛每次闭眼,脑海中总会浮起那张俊朗而冷漠的脸孔。

    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以及那些夜里热烈的缠绵,无不让她撕心裂肺。

    欧阳宏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顾惜君拿着钥匙走在后面。站在玄关的位置上,她最后一次回头打量这个经过程梓浩精心布置的家,心里有种滴血般的无助和疼痛。

    钥匙握在左手的掌心,手臂如同灌了铅似的,久久无法举起。顾惜君固执地抿着嘴唇,咬破了肌肤,疼痛让她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走吧,回去刚好可以吃团年饭。”

    最后一次把门关上,顾惜君小心翼翼地上锁,然后把钥匙压在地毯下面。春节过后,欧阳宏会找信得过的地产中介。把这座以闹剧换来的公寓卖掉。

    从此,他们就会不拖不欠。

    大街上热闹非凡,顾惜君坐在汽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发呆。这座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城市。依旧不是她最后的归属。

    塞车将近一小时,欧阳宏终于把顾惜君安全送回顾家别墅门口。他解开安全带,看着副驾驶座上心不在焉的女人,提议说:“我陪你进去吧,如果你和顾伯伯又起争执了,我会站在你这边。要是他还不肯原谅你,今晚到我家吃团圆饭。”

    “有些问题终究要独自面对,让我自己回去吧。”顾惜君看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转身看着一脸忧心的欧阳宏说:“他始终是我爸,大不了骂一顿,又不会吃了我。倒是你,陪我折腾了大半天,赶快回家吃团年饭吧,免得欧阳伯伯等你。”

    牵强的笑意在顾惜君苍白的脸上浮起。她的气息好像比早上的时候要好一点。饭菜的香味随着北风从别墅的厨房飘来,欧阳宏挑眉笑说:“好像快要开饭了。那我回家吃过团年饭再过来找你,晚点一起去放烟火。”

    “好,一言为定。”顾惜君勾唇笑了笑,推门而出。北风迎面刮来,她裹紧身上的外套,接过欧阳宏从车上搬下来的行李,挥挥手与对方告别,然后潇洒地推开花园的铁门,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欧阳宏就像放下了心头大石,快速钻回汽车然后离去。

    离开半年有多,这个曾经对于顾惜君来说最熟悉的地方,也有了一丝丝莫名的陌生感。她拖着行李站在门口。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当日的决定勇敢而果断,甚至在挨了顾伟业的两巴掌以后,顾惜君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来,固执地选择离开。可是天意弄人,经历了一段情伤后,她却发现除了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容得下自己的地方。

    伸手想要按门铃,却久久无法落下。顾惜君的脑海中浮起最后一次见顾伟业时,对方身上怒意,似乎随时都能把她吞噬。

    幽静的花园突然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顾惜君慌忙缩回右手,心情变得更加紧张。别墅区之间相隔比较远,所以相对比较安静,室内的讨论声从靠近门口处的餐厅传出来,变得十分清晰。

    “爸,晚饭做好了,快过来吧,晴晴做了你最喜欢的啤酒鸭。”顾惜君听得出,这是顾柏乔的声音。她把行李放在门口处,好奇地趴在窗台上,透过窗缝望向室内。

    离开顾家以后,顾惜君还是第一次看到顾伟业。他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点,气息也大不如从前,在一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从客厅慢慢走向餐桌旁。

    顾惜君的心一颤,看着年轻女子素颜的侧脸,心里有种小小的震撼。她的心里如同被什么绑住,有种窒息般的压抑感。

    那个年轻的女子长得很瘦小,五官平凡,留着普通的长发。唯一看得入眼的,是那双水灵的大眼,如同刚冲洗过的黑葡萄般诱人。

    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个女人见面,以前是通过私家侦探的调查,了解对方的家庭背景和学历。原以为能让顾伟业不顾一切取回的女人,不倾国也至少倾城,绝对没有想过对方会是如此平凡的女人。

    虽然顾母年纪比这个女人大上一轮,可是因为天生丽质并且保养得宜的原因,患病前也称得上是美人儿。

    “姚晴怀孕了,以后注意休息就好,这些事儿留给李姨去做。”顾伟业脚步缓慢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来,轻咳两声脸上露出了宽容的笑意。

    姚晴正背对着窗口,但从微胖的背影可以看出,嫂子已经怀有身孕。顾柏乔一脸幸福地坐在她的身旁,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意。

    “爸,别担心,都是些轻松的活儿,而且丽美也有帮忙。”丽美……大概就是顾伟业所娶的女人吧。姚晴的身上散发着专属于母亲的温柔,侧头朝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

    气氛轻松而愉快,似乎并没有因为顾惜君的离开,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独自一人站在窗台处,如同局外人般看着关系融洽的一家四口吃团圆饭,顾惜君有种被人拿着一盆冷水,狠狠地朝头部淋下来的感觉。

    从头到尾的,都伴随着彻骨的寒意。

    呼啸的北风把顾惜君沉重的呼吸声掩盖,大概站久了的缘故,她的双腿僵硬得如同结了一层薄冰。

    身后是温暖的餐厅,嬉笑声不断。顾惜君无力地闭上双眼,感觉一年前自己坐在餐桌旁的情景恍如隔世。

    “小君一个人在外面,不知过得怎样?”姚晴无奈的声音响起,语气含有几分叹息。

    顾柏乔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欧阳说她交了男朋友,对方是海市颇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应该会照顾好她的。”

    话还没说完,顾伟业便严厉地苛责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我说过踏出了这个家门,她不再是我顾伟业的女儿。”

    虽然是意料中的说话,但落在顾惜君的心中却难受得就像被铁锤敲打过般痛苦。顾伟业果然还没原谅她,那些事情过去这么久,似乎一直都未曾淡忘。

    无论对于顾惜君,还是顾伟业。他们的关系因为那一场闹剧,已经彻底走到了死角。别人无法走进来,她也无法走出去。

    反反复复的挣扎,直到这夜她终于下定决心回家,准备与顾伟业心平气和地道歉时,得到的不过是一句“她不再是我顾伟业的女儿”。

    被遗弃的感觉翻天覆地袭来,顾惜君已经忘了这次回南市的初衷,有那么一瞬间只想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紧抿的嘴唇猛地受到双齿的啃咬,直到温热而血腥的液体涌出,顾惜君才茫然地拖起一旁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除夕的大街冷冷清清,路上没有多余的车辆。顾惜君拦截不到出租车,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将近一小时,才最终离开了半山的别墅区。

    她孤零零地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马路两旁张灯结彩的装饰让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市增添了浓厚的节日气氛。

    顾惜君又饿又冷,心里空荡荡的很难受。手机已经被她调成静音,可是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除了欧阳宏就再也没有人想起她。

    “小君,怎么不接听电话?”

    “小君,我吃完团年饭了,等会儿就过来,等我。”

    “我很担心你,见短信速回。”

    “为什么柏乔说你没有回去,到底去哪里了?”

    “小君,别吓我。如果你心情不爽,我们一起去旅游散心吧,你喜欢海滩还是滑雪?”

    ……

    欧阳宏的信息塞满了收件箱,顾惜君心情低落在逐一查看。可是对方发一条,她接着删一条。

    “小君,快回我电话,求你了!”最后一条信息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上随即闪烁着欧阳宏的名字。

    顾惜君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

    “别担心我。”顾惜君靠在公交车站冰冷的广告牌上,淡淡地说:“我突然不想回去了,想自己一个人去散心。”

    “小君……”欧阳宏关切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重重松了一口气说:“你想去哪里都行,等会让我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好吗?先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马上过来接你。”

    关心的话语,让顾惜君感到寒冷的冬夜多了几分温暖。她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僵硬,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大衣解析说:“你还是留在家里多陪陪父母,我出去走一走就回来,不会太久,别担心。”

    “可是……”欧阳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对方已经打断了自己的说话。扔丰厅号。

    “失恋而已,又不是天要塌下来。我不过是想要单独去散心,不会再胡思乱想,更不会一时冲动而去做傻事。”吹过冷风以后,顾惜君的心情也逐渐恢复平静。

    “你打算去哪里?”

    “还不知道,到了我给你发信息。就这样吧,我要挂线了。”一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正缓慢地驶过来,顾惜君心一横,拖着行李箱小跑过去。

092。迷茫

    除夕的晚上,火车站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寥寥可数归家心切的人,在候车区安静地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而这些人,并不包括顾惜君。

    她独自坐在候车区的角落里,气息清冷。仿佛世间的悲欢离合与自己无关。她的手上攥着一张开往京城的硬座票,二十一小时的旅途,足够让她静下心来计划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去京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顾惜君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很多地方的车票已经售罄。刚好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因为舍不得在南市工作的男朋友,在火车开出前一小时才匆忙赶来退票。

    在手机耗尽最后一分电池自动关机之前,顾惜君再次查看了一次收件箱,发现欧阳宏断断续续还发了好几条短信,叮嘱自己出门在外要小心一些。

    只是心里有几分期待想要看到的名字,却没有出现在收件箱里。短短几天时间,昔日甜腻的两人却最终走到了分道扬镳的一天。顾惜君的心里除了抹不去的伤痛,剩下的唯有叹息。

    她总是默默地在心里想起程梓浩,想起最后一夜两人缠绵痴情的时刻。虽然决定分开,却依然无法抹去心底的强烈思念。

    孤单的节日里,顾惜君感觉自己就像被遗弃的小猫,流浪在无人的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家人陪伴,唯独她只身一人。准备踏上未知的路途。

    胃部传来的不适打断了顾惜君的沉思,她终于记起自己从中午开始就没有进食过,连忙到候车室的便利店买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和八宝粥。

    正当她掰开一次性筷子想要吃饺子的时候,发现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站在自己的身旁。通红的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姐姐,饺子好吃吗?”小女孩脸长得水灵,只是脏兮兮的棉袄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邋遢。

    顾惜君莞尔一笑,捧着碗中的饺子问道:“还可以吧,我不太喜欢吃饺子,可是便利店没有其它东西吃了。”

    “我很久没有吃肉了。”小女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惜君手中的饺子,吞了吞口水,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大概被小女孩可怜的模样感染到了,顾惜君把刚开封的饺子递了过去,轻声说:“给你吧,我还没吃过。”

    小女孩甜甜一笑,并没有立刻接过饺子,而是蹦跳着走到一旁的中年妇人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妈妈,那边的姐姐请我吃饺子。可以吗?”

    妇人衣衫凌乱,一旁放着洗得发白的帆布袋,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看起来家境不太好。

    “不许打搅别人。”中年妇人严肃地教训说,换来小女孩的沉默,却不敢作声。

    顾惜君有些无奈,连忙走到妇人的跟前解析说:“小孩子爱吃就拿去吧,要不我再去买两碗。”

    “小姐,不用客气了,我女儿嘴馋……”中年妇浮起一丝尴尬的神色,可是一手抱着婴儿,不方便阻止小跑往便利店走去的顾惜君,只好压低声音再次教训自家的女儿。

    顾惜君很快就折回来。手上提着两盒饺子和豆浆。她把食物放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热情地招呼妇人和小女孩一起吃。

    同是奔波在路上的人,一碗饺子下肚,顾惜君很快就跟两人聊开了。登上火车以后,她意外发现对方也跟自己坐同一节车厢,于是跟别人换了位置,打算在路上相互照应一下。扔丰投扛。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的硬座,看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心情未免有些紧张。可是妇人和小女孩就坐在对面,浮躁和失落的心情因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稍微缓和一些。

    窗外黑漆漆的看不清风景,冬夜的车厢里因为有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声音,而变得温暖起来。她手舞足蹈地说起自己在南市的见闻,还说这次到京城是为了与久别的父亲见面,一家团圆。

    渐渐地,顾惜君也感到累了,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以后,把手袋放在桌面上当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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