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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认真喜欢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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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回自己的车,提了一个小小盒子出来,讪讪对佳南笑了笑:“蛋糕。”

搁置在干冰上的一个不大的冰激凌蛋糕,或许再晚上几分钟,就要融化了。柏林叹口气说:“其实我没想到突然加班,不然也不会这么仓促。”言下似乎深以为憾,于是佳南莞尔:“那你也一定没想到,我也加班。”

他坐上佳南车子的副驾驶位置,却淡淡地说:“我想到了,但是男生可以等女生啊!”

佳南突兀地踩了刹车,转头看着他,用很轻却坚定的声音说:“柏林,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们不合适。”

柏林靠在椅座上回望她,并不惊讶,只是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陈绥宁吗?”

他的眼睛亮得可怕,像是洞悉了一切,这样的表情,让佳南觉得似曾相识。她的双手稳稳地扶着方向盘,隔了一会儿,才安静地说:“是。”

“我猜到了。”柏林低低地说。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佳南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而柏林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一个再尴尬不过的场景,变得轻松自然起来。他抓抓头发:“现在能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吗?通常又饿又困的情况下,一个人会做出很糟糕的决定。”

他们果然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到了公寓,佳南手脚利落地做了鸡蛋面,两人就着蛋糕很快吃完了。柏林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我小看你了。”

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佳南倦涩地揉了揉眼睛:“还好,我以前挺喜欢做菜的。”

“那你让我留宿一晚吧?”柏林伸了个懒腰,“实在懒得走去拿车了。”

翌日是周六。

佳南没开闹钟,一觉醒来,已经近中午了。她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忽然发现客厅沙发边的地毯上坐着一个人,激灵灵地顿时醒了。

这一天的天气这样好,客厅里铺满了阳光。他就这样随意地坐在驼色的地毯上,往茶几上的玻璃瓶中插花。是佳南自己买的那束,小小一把什么都有,鹅黄色康乃馨、红玫瑰、满天星,枝叶未修,杂乱却生机勃勃。

柏林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心灵手巧,总是显得杂乱无章。可他胜在有耐性,一枝一枝,插得不对再重来,阳光在这个男人的脊背上镀上暖暖的一层金色,而他的一举一动,让这幅本该静止如油画般的画面变得生动起来,以至于站在一旁的佳南,也觉得温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意地将水晶细颈花瓶整理好,放置在茶几中央,这才懒懒地回头,目光准确地找到了佳南站着的位置,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早上好。”

“早上好。”她微笑着回应。

柏林站起来,下巴上有着青色的胡茬儿,衬衣也是皱的,多少还有些狼狈,可他的表情很淡然:“嗨,昨晚的问题,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下了。”

佳南微微红了脸:“可是我现在很饿。”

“那么你听我说吧,很简单。”他专注地看着她,“去意大利的飞机上,你睡了多久,我就看了你多久。我想,这辈子,就是你了。”

他的语气顿了顿,走过去,慢慢将她拉进怀里,下巴蹭在她的头顶,柔声说:“所以,别拿过去的事当借口。佳南,我们试一试吧?”

他的怀抱很温暖,就像此刻的阳光。可佳南僵直地站着,莫名想起了第一次与另一个人这样拥抱的场景——仿佛是一种电流,窜至全身,酥酥麻麻的。那一次,初始之时,也是这样的温暖,可最后,却遍体鳞伤。

最终,是柏林的声音慢慢将她拉回现实中来:“如果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

思绪慢慢浮落下来,像是被蛊惑了,许久之后,她听到自己说:“好,我会试试。”

“试试”这个词,含义有很多种。而柏林选择的,是最温和的那一类。

两个人工作都忙,能够重叠起的休闲时间并不多,他并没有用那种最强势的方法影响一个人的生活,不过常常约着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他选择的约会方式很亲民,会吃路边的小摊,也会去看折扣场的电影。他也不像陈绥宁那样,有收集名车的癖好。以前陈绥宁兴致来了,自己开车出门,结果车子停在路边,十有八九会遭人围观。而柏林对自己那辆普普通通、公司配的车很满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尽量“低调”。

佳南在周末接到柏林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此刻他远在地球的另一端,说话声音闲闲的:“今天加班吗?”

“加班。”她言简意赅地说,“今天有一场发布会。”

“哈,我知道那个。”柏林忽然说,“是那个爆红的新人,名字很俗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Angel。”佳南不得不纠正他,有些好笑,“挺清新的小姑娘,干吗说人家俗气?”

“清新?”柏林嗤笑一声,“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她是在哪里了?”

佳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要出门了,回头打给你。”

她挂了电话,有同事在门外探了探头,问:“许经理,可以出去了吗?”

“哦,好。”她随手拿了桌上的文件,“一起去看看吧。”

此时已经是初夏了,走在太阳底下,天气微热,佳南看到山庄门口排了长长一条队伍,全是等候着的影迷。她皱了皱眉头,低低对身边安保部的同事吩咐了几句,又问:“安琪到了吗?”

“早到了,在准备着呢。”同事笑着说,“对了,今天陈先生也在,中午到的,在套房休息。”

“陈绥宁?”佳南停下脚步,脸上虽然没有意外的表情,到底还是迟疑了一瞬。

同事笑得有些暧昧,“嗯”了一声。

佳南抿了唇,尽管什么都没说,脸色却微微沉了沉。

其实今晚的发布会是一部偶像剧的开机仪式,当然主角是剧中的女主角安琪。佳南看见工程部的同事还在调试着现场设备,一张放大成海报的剧照分外显眼。

照片里的少女只穿了简单至极的白色背心和牛仔裙,头发扎成一束马尾,粉黛不施,甚至看得清鼻梁上有一颗很可爱的小晒斑。

“哎,许经理,你觉得她像谁?”忽然有同事插了句话,打断了佳南的思绪。

“谁?”她下意识地问。

“你啊!”同事眯起眼睛,点评说,“你看,特别是眼睛和嘴唇,像双胞胎似的。你也喜欢抿着唇这样笑。”

佳南不由认真地去打量海报上安琪的眼睛,她不笑的时候眼睛圆圆的,好似桂圆,若是笑起来,却弯弯的像是月牙。至于嘴唇,照片上安琪其实没什么表情,可双唇却那样自然地抿起来,很有几分俏皮的模样。

佳南歪着头看了许久,笑着说:“好多人都这么说。”

“哎,星探当时也该挖掘下经理你的。”同事半开玩笑。

媒体记者大多已经进场了,佳南从偏门退出去,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后花园。

这花园是客人专属的,员工条例中明令禁止工作人员进入。有时候,来这里散步,更像是属于佳南独自一人的小小特权。

这个时候,夕阳西下,漫天云霞自西边开始陈铺,火烧云仿佛被浓墨渲染了,烧得人眼眸深处都飞起一丝暗红。

花园中间放置着桌椅,有时候她会在这里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喝完一罐咖啡。然而今天,这里并不是她一个人。

看到那道人影的时候,她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比起过去,佳南多了份从容,略略颔首向陈绥宁打了招呼,十分自然地转身离去。

“许经理,现在你们这里都不提供客户回访了吗?”陈绥宁清冷的声音将她叫住,生生将她钉在原地。

“如果我没记错,陈先生是中午入住的吧?VIP客户回访我们一般安排在您离开前进行。”她顿了顿,“另外,像您这样主动要求回访的客户,真的不多呢。”

陈绥宁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我是站在客户的立场上问的。”

佳南微微蹙眉,却没有再争辩,只说:“好,我会要他们注意改进。”

她打算转身离开,最后却还是抿了抿唇,说:“陈先生,今天你来这里,并不大妥当。你也知道现在狗仔的本事。”

陈绥宁微扬了眉梢看着她,似是饶有兴趣地“嗯”了一声,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是说我和安琪的关系?”

他这样直言不讳,反而令佳南有些难堪。其实她并不想戳破这件事,毕竟他家中还有怀孕的妻子,而他此刻做的一切,真真切切的,让佳南觉得不齿。

“你真觉得,没有我的同意,那些报纸会乱来吗?”他懒懒地说,目光在她微微噘起的唇上停驻了数秒,“另外,还有一句忠告,你听不听?自以为是的善良,其实就是愚蠢。”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算不上聪明的。佳南只是回头看他,淡淡笑了笑,很快地说:“是我多事了。”

他依旧闲然坐着,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而远处是粉丝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Angel的名字隐隐可闻。他低着头,表情都隐匿在黑暗中,很轻地唤她的名字:“小囡……”

她的脚步顿了顿。

“你觉得她和你像吗?”他低低笑了起来,语气中竟似有些眷恋。

佳南恍若不闻,转身离开。

而在她身后,陈绥宁却静静地抬起头,那道快速离开的背影一直嵌在眸色深处。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两个小时之后了,助理一直在客厅等着,见到他就说:“陈先生,她在书房等着。”

陈绥宁顺手松了松领结,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宽大的黑色皮椅能完全容纳起少女纤细的身影,她盘膝坐着,正低头读着手中的一本书。因为刚刚洗过澡,只穿着一套海蓝色的睡衣,长发从肩上两侧落下来,灯光下望过去,她的侧脸异样地宁静柔和。

陈绥宁并没有出声去打扰她,向来沉静的双眸中,竟难得带了几丝温柔。

安琪一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浅浅地笑了笑,双眼完成很好看的弧度,而双唇也因为这一笑,可爱地噘起来。

像是心底有丝火星被点燃了,适才眼底的那抹温柔刹那间退去,陈绥宁直起身子,大步走过去,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安琪的下颌上,将她的脸抬起来,狠狠、迫切地吻了下去。

安琪先是往后瑟缩了一下,可陈绥宁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儿,让她无法躲避分毫。或许是察觉出她的害怕,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一点点地侵占她的呼吸,而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几乎将她半抱到自己怀里。

安琪终于慢慢地放松下来,她的手臂圈在他后颈处,悄悄张开眼睛,她的睫毛又弯又长,轻柔地擦过对方的脸颊,那种触感痒痒的,陈绥宁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他将她凌空抱起来,自己转而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了膝上。

姿势这样暧昧,他却并不急着下一步动作,只是用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抚在她的唇上,喃喃地说:“你还想要什么?”

安琪怔怔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总是冷静、强势的,包括他将她带出了那个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告诉自己,其实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她为什么不选呢?家中重病的父亲、还在上高中的弟弟,而她自己,艺术系第一年的新生,拿什么去负担这么多?于是她索性笑了笑,自暴自弃地说:“你能给我什么?”

那个男人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袖扣,甚至没有看她:“你想要什么?钱?”

她想起半个月前,为了筹措父亲的医药费,四处去广告公司试镜,却屡屡碰壁,直到被人介绍到金樽工作的头一晚,遇到了他,又被带到这间高档会所里,于是索性豁出去了:“我想当明星。”

他终于停下手中的小动作,眼角微微勾起望向她,带了笑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微微噘起的唇上,仿佛……她提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

那个时候,安琪并不知道,她遇上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而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三部戏约,每一部,都是制作精良的大戏。

几乎是在一夜间爆红,用安琪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

她自然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事实上,从她搬进以往从不敢奢望的公寓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可奇怪的是,他所要求的却那样少,今天这样突兀地吻她,是第一次。他的吻技这样好,几乎叫安琪沉醉下去,可她却直愣愣地睁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英俊得无懈可击的脸,像是要找出一个答案来。

陈绥宁顺着她的腰肢渐渐往下的手忽然停顿下来,他稍稍离开她,用一种异常冷静的目光审视这个面色渐渐潮红的女孩,有些嘲讽地勾起唇角:“你在想着别人。”

“我……没有!”她慌乱地否定,可另一张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脸,却不断地在自己脑海中闪现。

陈绥宁依旧淡淡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低低地说:“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安琪不安地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什么,最后却还是一言不发。出乎意料地,陈绥宁并未生气,只是略嫌冷淡地将她推开,然后站起来走向门口。

“你等等!”

陈绥宁站在门口,顿下了脚步。

他的身后,安琪正咬着嘴唇,一颗颗地解开睡衣的扣子。

他半侧着身子,靠着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少女的身躯变得赤裸,灯光从顶上倾泻而下,肌肤如同雪融般细腻。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已经红得要滴下血来,用力咬住下唇,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陈绥宁依旧站着没动,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直到她攀上自己的肩膀,踮起脚尖,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吻他的唇。

柔软的唇瓣即将触到之时,安琪忽然小声说:“你喝酒了。”刚才的吻太慌乱太突然,直到此刻,嗅到了淡淡的酒熏味,她忽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才等在酒店,只是凑巧罢了。

陈绥宁怔了怔,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眼前的少女有着漂亮精致的脸庞,笑起来的时候那样像她……可终究不是她。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着少女的眉眼,最后停顿在她的唇上。那一晚,她就是用颤抖的声音祈求他放手……自己竟然心软了。可是现在,哪怕他找到了一个和她长得那样像的女孩,比她漂亮,比她温顺,却还是觉得失落。

因为她们都不是许佳南。

他揉揉眉心,不轻不重地推开她,走到书桌边,拿起了电话。

“陈先生吗?”服务生的声音恭敬有礼,“有什么能为您做的?”

他的手指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我找许佳南。”

过了好久,直到有人重新开口。

“是我,陈先生。”

“我后悔了。”他直截了当地说。

对方只是沉默。

“不过如你所说,我虽然恶劣,还算是守信用。”陈绥宁的目光触上安琪幼嫩的脸颊,低低笑了声,“我们打个赌吧许经理,一个月之内,你大概会求着……要回到我身边。”

电话那边的声音冷清:“你醉了。”

这三个字近乎咬牙切齿,仿佛她最想说的,是“你做梦”三个字。

陈绥宁无声地浮起一丝笑,却将电话挂了,再也没有理会房间内另一个女孩,径直离开了。

而寂静的书房里,安琪犹自怔怔的,她看着陈绥宁离去的背影,又一次觉得……其实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她以为他深沉如海,喜怒不形于色。可就在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那样旁若无人,表情亦不加掩饰。她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情绪,却能体察出,似是冰层下的水流,异常激烈。

隔了很久,她一件件地穿好衣服,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有人来敲门,彬彬有礼地询问:“安小姐,司机已经到了。”

她明白,这是他无声地逐客。安琪坐在后座,车子驶过门口,因为前边有人走过,车速便放缓了。她看到那个年轻女人,十分面熟。刚才的发布会之后,经纪人还介绍她们认识,那是山庄的经理,许佳南。

其实安琪一直记得她,自己第一天来到这里上班,她也在包厢里,因为鼻子意外地受伤,被陈绥宁抱去了医院。

此刻她的思绪异常清晰,想起陈绥宁适才说起的“许经理”……这个夜晚,女孩忍不住回头张望那个模糊的身影,如梦初醒,悚然心惊。

第二季度滨海山庄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

数字并不理想,没有达到董事会的预期,佳南倒没有因此质疑自己的管理能力,只能说一切都是天灾——翡海作为全国著名的海景旅游城市,却因一场海滩污染,导致这个季度旅游业异常惨淡,相关产业业绩下滑也是情理之中。

佳南对着一堆数字,坐在书桌后,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秘书打电话来提醒:“许经理,该去机场了,出租车已经叫好了。”

她早就与柏林约好要去机场接机,只是没想到一路堵车,最后赶到机场,将是飞机到港的时间。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墨镜的柏林,短短的头发,黑色双肩包,推着行李车,正四处张望。

佳南立在出口处,看着他因为发现了自己,一把摘下眼镜,眉眼飞扬,她忍不住莞尔,遥遥对他挥手。

因为大半个月没见,回去路上柏林异常聒噪,几乎称得上“喋喋不休”。佳南好脾气地听着,直到车子驶入市区,交通明显开始不顺畅,停停开开数次之后,柏林靠着后座,开始打瞌睡。

她不由侧过头,仔细地打量他。

单眼皮,五官不错,因而显得更加干净;鼻子上有小小的晒斑,因为疲倦,眼睛下边是大片的青黑色;领口胡乱皱着……这样一个还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大男孩,爱穿水洗过的棉布衬衣,所以不会像商务精英们那样,袖扣锃亮,领口笔挺;因为少年时代最爱雪佛兰的某一车型,所以很满意自己那辆半新不旧的美国车,开得肆无忌惮。

佳南的脑海里一条条地列举着柏林的优点,却又不无怅然,她爱过一个人,知道真正地爱一个人,是深入骨髓,没有为什么,她努力到现在……却依然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他。

“喂,为什么偷看我?”柏林几乎靠在她的肩上,懒洋洋地说,“是发现我比走前更帅了吗?”

“不是。”她有些尴尬,“晚饭我不陪你了。明天董事局开会,我还要准备一下。”

“需要帮忙吗?”他体贴地笑笑。

“不用。”

他头一次凑过去,吻了吻她眉梢:“去吧。”

佳南微微侧脸,不经意间避开了:“你呢?”

“我?我得回趟公司。”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随意地说,“老大还等着我呢。”

回到公司,柏林径直将行李拖到了二十楼,扔在了秘书室里,推开了门。陈绥宁倒还坐着,一脸悠闲地打电话,伸手示意他稍微等等。他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四下打量。

陈绥宁的电话有些长,又或许柏林是真的累了,等他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醒过来,看到陈绥宁正站在自己身前,表情略略有些嘲讽。

他警觉地打量了下自己,果不其然,听到对方说:“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癖好。”

“呃?”

“粉色?”陈绥宁指了指,转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有人说你的车太寒酸,下次考虑换一辆粉色限量的?”

“该死——”柏林看着自己无意识拿上来的粉色雨伞,嘟囔了一句,“我把她的伞拿来了。”

陈绥宁目光清锐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女朋友去接机了?”

柏林难得犹豫片刻后,却答非所问:“先说正事。”

十五分钟后,他言简意赅地将项目汇报完毕,总结说:“大致就是这样了。这个项目不是不能上马,只是技术上的难关没有那么快能攻克,成本控制会比预计的难度要大。”

陈绥宁双手交叠在膝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说:“柏林,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些东西……你就是难以放手,哪怕会让你付出很大的代价。”

柏林皱眉,莫名地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而对方只是淡淡笑了笑,很快打消了他的疑虑:“放手去做,财务上的问题不需要你去考虑。”

柏林离开之后,陈绥宁靠回椅背,顺手拉开了手边的抽屉。里边空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倒扣着的相框。高楼窗外,雨声凉凉,光线靡暗。他不知专注地在想些什么,眼神异常地冷酷,手指却在相框的原木边缘轻柔地摩挲,始终不曾将它翻转过来。

翌日,滨海山庄的季度会议召开。

佳南去会场之前,并没有料到,因为业绩不佳,这个会议竟成了一场彻底的噩梦。所有的董事都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认定这是经营不善造成的。

她脚步沉重地踏出会场时,第一个念头是要拨电话给因故未来的父亲。手机捏在手里,还没摁下通话键,却意外地响了起来。

简单听了几句,佳南脸色已经大变,匆忙开车回家,刚进客厅,就看到熟识的医生和护士在进出忙碌,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简单问了问医生,径直上二楼,走向许彦海的卧室。

推门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佳南看见父亲躺在床上,一个护士正弯下腰替他插针。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许彦海非常警醒,立刻睁开了眼睛。

“爸爸,你没事吧?”

“今天的董事会怎么样?”许彦海的目光并不像病人,依旧十分犀利,“他们为难你了?”

董事会开完至今不过两个小时,秘书的会议纪要可能还没发到自己邮箱,父亲却已经知道了会上的内容,佳南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不过此刻她小心地掩饰起了自己的情绪,俯下身说:“没有,挺顺利的。”

许彦海冷冷哼了一声:“邵勋没有说什么?”

佳南踌躇了一下:“他质疑了下这季度的数据。”

“质疑”已经算是程度最轻的词了,事实上,邵勋在会议上,可以说毫不留情地猛烈攻击,并且直截了当地指责如今的山庄管理混乱,而这一切和许佳南这个代理总经理有直接关系。

卧室里安静了片刻,忽然那台心跳仪剧烈地跳动起来,医生很快赶过来查看,佳南被推在一边,呆呆看着医生给许彦海注射了一针药物,仪器便恢复了平缓。

“许先生不能受到刺激了。”医生威严地说,“工作上的事,等他情况稳定了再说吧。”

佳南站在床头,窗外的阳光淡薄地洒进来,他脸颊微微凹陷下去,肌肉似是有些松弛了,而鬓边的头发被光线一打,银白一片。佳南刹那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这一天对她来说这样艰难,先是董事会上遭遇的抨击,再然后是父亲的病又一次复发,而她……此刻一片混乱,想不出任何可以解决的方法。

就这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光线渐渐西移,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佳南回头,看见沈容站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招了招手。

她跟他一起退出房间,楼下的起居室里,阿姨已经端上了两杯咖啡,一叠文件端端正正放置在桌子中央。佳南看到封面上写着绝密两个字,是滨海山庄的融资方案。

“你看看吧。”沈容沉声说,“这是一年前的文件。”

其实佳南看这样的文件还有些困难,幸好这段时间接触得多了,多少能抓住脉络,翻到最后的时候,她的眉头皱起来,窥出了几分端倪。

一年前,许彦海雄心勃勃,一心要扩张滨海酒店。滨海酒店度假集团引入了国外博列尼资本,融资不少于十数亿,因为事先签署了协议,国外资本不会插手酒店管理,这样一来,即便许彦海本人持有的股份被稀释,这也不失为一桩满意的买卖。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博列尼确实遵守承诺,并未插手滨海的管理。现在许彦海因为身体原因退出管理层,虎视眈眈的那些人终究是坐不住了。

佳南看着那个名字,脸色异常肃然。她的确意想不到,去年为父亲和博列尼居中牵线的,竟然就是今天在董事会上炮轰自己的邵勋。那么可以想见,真正令他有恃无恐的,还是第二大股东博列尼投资方。

佳南渐渐理清思路,顺手端起手边的咖啡,啜饮了一口:“爸爸他为什么又犯病了?所以才没来开会?”

“正准备来开会,忽然就犯病了。他怕你工作分心,就没告诉你。”

佳南沉默了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

沈容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却一字一句地说:“小姐,情况大概比你想象的更糟糕。”

佳南的手顿了顿,微微挑起眉梢看着他:“本来今天会上,邵勋提出要我退出管理层……我以为是最糟糕的事了。”

“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邮件,”沈容沉声说,“在开董事会之前。”

他调出一份文档,将电脑推了推。佳南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地站起来,椅子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佳南失声:“谁发的?”

“是谁发的,还不一目了然吗?”沈容无奈,“许先生这一次……真的性急了些,无异于引狼入室。”

“所以说,这些都是真的?”她用一种极缓慢的语速说,“利用内幕消息操纵股市,违规贷款?”

沈容沉默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的手脚渐渐发凉,明白这是一种默认。

“你要知道,做生意……并没有完全的黑白对错。”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佳南避开了这个话题,伸出手指,摁了摁眉心的地方,“爸爸他……会坐牢吗?”

“资料掌握得这么翔实,又有耐心等那么久。小姐,他们要的,只怕是滨海山庄。”

“滨海是爸爸的心血,我绝不会拱手相让。”佳南打断了他的话,异常强硬地说。

到了凌晨,许彦海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佳南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天,终于还是拨出了电话。

沈容的声音同样清醒,大约还在工作。

“我会去找别的股东谈谈,看他们会不会站在我这边。”佳南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我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

“什么?”

“只有博列尼的支持,否则邵勋绝对不敢这么做。这件事和陈绥宁有关系吗?”她蓦然想起陈绥宁曾对她说过的“你会回来找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沈容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姐,你知道我们滨海山庄的事务,这是你父亲一手创立的,OME从来不插手。”

“那么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佳南踌躇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或者我爸爸。”

“陈先生和你父亲在之前因为集团事务而有些不和。但是说‘恨’的话,我确实不了解。”

佳南皱眉想了想,没有再问下去。

这一夜近乎未眠,早晨探望完还在睡觉的父亲,佳南便出门上班。接下来的几天,她一口气拜访了数位滨海山庄的大股东,只是结果并不乐观。两边眼看要势成水火了,大多数人便持了观望态度。每个人心中都打着小算盘,真到了决裂那一步,手中的股票,便会水涨船高。而另一边也没有停下动作,有风声说邵勋正在联络股东重开股东大会,讨论滨海管理问题。

真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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