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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认真喜欢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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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陈先生,真是巧呢。”

陈绥宁将电话放下的时候,一道女声适时地插进来。他微抬眉梢,想起曾在中午的飞机上见过这个年轻女人,便笑了笑:“张小姐,又见面了。”

赵悦然脸上露出微微尴尬的神情,而他似乎没有注意,只看着佳南——她仰头看着他,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他伸手拨拨她的额发。

有旁人看着,佳南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

赵悦然的目光落在佳南的脸颊上,落落大方地颔首笑了笑,便坐到了候机室的另一边。

“她不姓张吧?”佳南轻声问陈绥宁,“不是赵悦然吗?”

“是吗?”陈绥宁略有些心不在焉,“你现在人脉比我还广。”

“不是,她是滨海的VIP,翡海的名媛。”佳南看到纤细的身影,坐在不远的地方,“你不认识?”

陈绥宁凑近她的耳朵,微微一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什么人?小明星、模特、名媛,陈先生身边还缺女人吗?”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晃晃的,仿佛是一池清水,还带着些恼意,看得陈绥宁心底轻轻一痒。他勾起唇角,薄唇几乎触到了她的耳垂:“小囡,我有洁癖,你不是不知道。”

他的眼角弯起的时候,视线如同墨蓝深邃的海,佳南莫名有些脸红,轻轻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陈绥宁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陈总,雷天最新消息是和我们撞车的研发已经完成,下一季新品就上市……”那边的声音轻而急,显然是小心翼翼,“我们……我们不可能抢在他们前边了。”

“这么说,我们遇到瓶颈的时候,雷天那边传出的研发进度,一直是烟幕弹。”陈绥宁心情一沉,“柏林呢?”

“柏总的电话打不通。他……半个小时前接到通知的时候,说了句‘知道了’,就没下落了。”

天才的通病,总觉得世上只有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被别的研发团队抢了先,一时间无法接受,只能逃避。陈绥宁早就预料到了一旦失败,柏林的反应会是如此,倒不意外。

“董事会中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现在电话都转到了我这里。剩下的,明天只怕也都知道了。陈先生,你是不是先召开个紧急会议,先安抚各位?”

陈绥宁却比助手想象得要平静,他并不提开会的事,只说:“不急,雷天的发布会出来之后,我们再做出反应也来得及。”

挂了电话,手机界面跳出一封邮件提醒。

柏林的辞职信,信中说明了,以OME研发团队的进度,若要真的达到雷天公布的进度,只怕还要半年时间。并坦承此次研发失利,自己应该负全责。

他淡淡看着那封邮件,直到佳南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她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说:“陈绥宁……登机了。”

他说了声“好”,牵了她的手走向登机口。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有。”

而他们身后,一道目光始终萦绕在陈绥宁修长挺拔的背影上,直到他们离开视线,赵悦然接到助手的电话:“许佳南……原来是她。”

这个城市四季如春。空气温暖湿润,从酒店的窗口望出去,四处青青郁郁,佳南赤着脚走到客厅,陈绥宁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他习惯早上洗澡,从浴室出来,便只穿了浴衣,头发湿漉漉的,几缕落下来,显得侧脸愈发英俊,线条隽逸。

佳南站在沙发后,和他一起看完了这条新闻,然后诧异地问:“OME不是也在……”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她有些不确定,此刻的陈绥宁愿不愿意听到自己的评论。

OME投下巨大精力和财力进行的这项研发,进行之初,便是力排众议。因为雷天已先于OME开始进行,先天劣势的存在让一众投资者持观望态度,董事会也意见不一。但是执掌OME至今,陈绥宁早已证明了自己的决断力和洞察力,他既然下定了决心,旁人再有异议,也都被压制了下来。

只是现在看来,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百战百胜——这一步,陈绥宁还是走错了。

佳南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错综复杂,似是担心,又像是叹惋,有些冰凉的手指放在他的颈部,无意间抓紧了一些。

陈绥宁知道她就站在身后,伸手拍拍自己身侧,示意她坐过来。

她刚起床,穿着睡裙,一头长发还乱糟糟地落在肩上,阳光自窗外落进来,更显得肌肤晶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有些难以言明的情愫。

他小心地摸摸她的脸颊,轻轻舒了口气:“不肿了。”

“陈绥宁——”

他看着她的表情,低低笑了笑,却堵住她要说的话,慢条斯理地说:“小囡,我身边有很多人都喜欢赌博,可是我不喜欢,知道为什么吗?”

佳南的表情明显有片刻的迷惘,微微张开嘴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眼中含着笑意,淡淡说,“有些事的胜负,远比输赢的刺激更强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佳南心跳倏然失律,掩饰般地别过了脸。

“比如这次,输给对手的感觉真是不愉快。可是我之前还很自信地认为自己不会输——你看,一得一失,也很刺激。”

他似乎察觉出她的紧张,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将头埋在她的颈侧,微微笑起来:“对了,刚刚翡海来的消息,你爸爸已经在协议上签字了。”

佳南身子僵了一僵,点头说了句“哦”。

“丫头,看起来你不是很高兴……”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了,既然不愿意,就不提他。我们出去走走吧,天气不错。”

他将手机扔在旁边,顺势揉揉她的头发,催她:“快去洗脸。”

佳南走进浴室,用凉水泼了泼脸,简单理了理头发。

镜子里的女生微微弯着唇角,脸颊苍白,昨日的红肿已经退去了,显得下巴有些尖俏。她想起陈绥宁刚才对自己说的话,那种感觉很微妙。

有些不安,也有一些……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敬佩。这个男人远比旁人想象的坚韧,也远比别人更快地接受了这次失败。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意有所指。她并不能确定,他……察觉到自己做的一切吗?

有一瞬间,佳南前所未有地不自信……可她很快摇了摇头,强迫着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以为自己掉了孩子的时候,那样的眼神、痛彻骨髓的哀凉,和那种隐忍的、永远都不会说出的悔意,这些骗不了她。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信也好,不信也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早已没有退路可言了。

和此刻翡海的冷肃截然不同,春城的天气极为适宜,空气湿润温暖,隐约飘浮着淡淡一层香甜,穿一件T恤,再加上软软的开衫,足以御寒。

十字路口的对面是一家金饰店。

“后来那枚戒指呢?”佳南驻足,随口问他。

陈绥宁却不动声色地说:“什么戒指?”

戒指的事是舒凌告诉自己的,陈绥宁自己却从未提起过。佳南不想让他知道舒凌找过自己,背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勉强笑了笑,才说:“你和舒凌的结婚戒指啊。”

“你要是喜欢,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更漂亮的。”陈绥宁深深看她一眼,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他一低头,看到她的脖子空荡荡的,V领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忍不住笑:“去选条项链吧。”

陈绥宁很喜欢她戴珍珠银链,与她的肤色相称,润泽光滑。可佳南却站在戒指柜台前,微微俯下身。

他站在她身后,见她看得认真,便问:“看到喜欢的?”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

售货小姐显然已经打量过两人的衣着气度,热情地取出了柜台钥匙:“小姐,喜欢哪一款?”

顾客并不说话,她便笑盈盈取出了一枚钻戒:“这枚怎么样?是很经典的款式呢。”

佳南指了指那枚钻石:“我不喜欢。”

小姐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年轻男人,他简单清爽的衬衣休闲裤打扮,只有腕间隐约露出的手表显示了身份,此刻正带着纵容的笑意看着女友。她笑得愈加灿烂,信心十足地说:“小姐,我们店有克拉数更大、切割更好的款式,您想看看吗?”

“哦,不用——”佳南静静地说,“我不喜欢钻石,我想看看这个。”

一对异常朴素简洁的白金钻戒,连一粒碎钻都没有。

她回头看着陈绥宁:“好看吗?”

陈绥宁认真看了看,评价说:“挺好,像是易拉罐的那一圈拉扣。”

佳南忍不住莞尔,不理他,坚持说:“就是这只,我想看看。”

小姐有些不情愿地拿出来,递给佳南,却转而对陈绥宁说:“两位是挑选婚戒吗?”

陈绥宁还没开口,佳南却已经抢着说:“是。”

她的语气淡泊宁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陈绥宁却怔住了——哪怕昨晚,接到项目失败那个电话时,他的表情都不如此刻的僵硬。

佳南转身,唇角柔和的地起来,在他耳边说:“我接到沈容的电话,协议已经签好。现在换我履行承诺了。”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狭长黑亮的眼中滑过一道难以掩饰的喜悦,声音却是竭力镇定平静的:“你确定要这么做?”

那一瞬间,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欣喜,佳南心底竟有一丝恍惚被融化了,似乎真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刚刚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甜蜜却忐忑。

佳南回过神,笑得眉眼弯弯:“是啊,还是你反悔了?”

“你……确定要这么简单的吗?”陈绥宁淡淡地笑了,取过她指尖的戒指,轻声问道。

“我们这里有一种说法,钻石越大,丈夫对妻子的爱就越深哦。”小姐适时推介。

佳南却只是抬头,慢条斯理地说:“是吗?我见过很大颗钻石的婚戒,可是……他们的结局并不好。”

小姐有些尴尬,陈绥宁却轻柔地握住佳南的手,将那枚银色的戒指,缓缓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丝丝入扣,不大不小,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纤细娇嫩的指间,原本银色朴素的戒身,莫名地显得奢华低调,清容内敛。即便是一直在推销其他款式的小姐,也不禁惊呼:“真好看。”她不禁又抬眼看看这个年轻的女孩——肤色白皙如雪,从容婉约,气质清雅,的确不需要一枚钻石来证明些什么了。

而眼前这个俊美的年轻男人,显然是爱极了自己的女友,那丝笑从心底泛出来,润润的,似是情难自已,径直吻了吻她的手背,低声说:“就这一对吧。”

人群熙熙攘攘,陈绥宁牵着她的手,走到街的拐角处,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异常开心。

“等等。”他忽然拉住她,有些蛮横地说:“帮我戴上。”

他将自己的戒指递给她,佳南伸出手,却又迟疑了一下,极快地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他的声音渐渐冷却下来。

她抬头嫣然一笑:“我只是在想,是哪一只手?”

他没有说话,神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淡淡地握着她的手,扣着她的手指,将她指尖的那枚指环,放置在了自己左手无名指前。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整齐,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代表彼此承诺的圆环。

佳南的指尖有些颤抖,可她极快地镇定下来,稳稳地替他戴上,笑靥如花:“好了吗?”

他深深地看着她,眸色深处有云翳轻浮,却只是笑了笑:“好了。”

所有人的都是在他们身边快速走过,似乎只是背景,他俯身抱住她,用低沉、情愫未明的声音说:“小囡,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佳南的双手垂在身侧,垂眸想了想,低低地说:“我不想让很多人知道。”

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好。”

“我爸爸不会同意……”

“他不会知道的。”

“OME怎么办?”佳南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他放开她,眉梢轻轻扬起,无端让人觉得意气飞扬。他带着笑意,一字一句地说:“哪怕OME破产,我也养得活你。”

佳南忍不住皱了皱眉,此刻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却莫名觉得,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疲倦,又仿佛是在期待解脱。

“陈绥宁……”

他低头,在她唇上浅尝辄止,喃喃地说:“小囡,我们以后住在一起,工作不用太忙,然后要一个孩子吧?”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冷淡下来:“医生说过,以后我怀孕的机会不大。”

他却只是轻松地放开她,带了笑意说:“好,那我们随缘。”

与他们此刻的云淡风轻相比,OME却是陷入了一场自陈绥宁执掌门户以来最为严重的危机。

雷天的发布会之后,OME股价大跌,又有传言说因为以高于市场价格、高于实际价值的资金收购了许氏,集团内部资金周转极为困难。人心浮荡,董事会元老们纷纷要求一个解释的时候,陈绥宁却迟迟不出面,直到某日,一家小报在刊登某名媛机场照时,有读者细心地发现了照片的一角,有两个身影。其中那个男子的侧脸,像极了OME总裁陈绥宁。

“当年唐玄宗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唐朝中落,不过转瞬。”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陈绥宁似乎无意挽救颓势,面对雷天的步步紧逼,他似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柏林已经辞职,紧急董事会议召开后,只怕他也要离开这个商业帝国了。”

这样的评语出现在某商业杂志上,没有人看好从巅峰跌至谷底的陈绥宁,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扔了手机,关了电脑,悄然躲在春城,仿佛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

“啊啊啊,陈绥宁,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汤这么烫?”

这里有闻名全国的过桥米线,据说酒店里的就很正宗。佳南一闻到香气,哪里忍得住吹开上边那层金黄色的油,挑了一筷子,冷不防被烫到了。

他忍着笑递凉水给她,看着她灌下去,才慢悠悠地说:“张开嘴巴,我看看,烫伤没有。”

佳南乖乖地张开嘴巴。

陈绥宁看了看,忽然暧昧至极地笑了笑,然后掰过她小小的脑袋,深吻了下去。她的舌滚烫,他的却是凉的,纠缠在一起,仿佛是中和了彼此浓烈至极的温度。

“还烫吗?”陈绥宁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她的舌尖,低声问她,手指却已经解开她睡袍的衣袋,衣襟便松松散散地掉落下来。

陈绥宁微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踢开了卧室的房门。

欧式的大床上被褥凌乱,佳南午睡之后还没有人来清扫过,却让这里平添了一份风情。他小心地将她放下,柔软的浴袍间,露出一具属于她的,纤细、皓白的身躯。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深得不可思议,伸手阻止了她急迫间想要拉起衣襟的手,只是看着她平坦洁白的小腹上,一道尚算新鲜的疤痕。

修长的手指从一头滑至另一头,引得她轻微地颤抖起来。

陈绥宁俯身,已经变得炽热的双唇,代替指尖,一寸寸、一厘厘地亲吻下去,似是怜惜,或是不可言说地,忏悔膜拜。

最终还是将跪在她身侧,双手支起上身,用低喑的声音诉求:“佳南,可以吗……”

她全身上下早已没有任何遮蔽,于是静静地转过头,或许意思便是默许吧。

激情到达顶峰的时候,佳南双眼迷蒙地看着这个男人,知道他在努力让自己欢愉……可他还记得吗,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怎样地低声恳求,他……却始终冷笑着,直到如愿以偿。

这一场欢爱如此的尽兴,以至于佳南半夜起床的时候,陈绥宁的头抵着枕头,毫无察觉,睡得极沉。

她走至客厅,倒了杯水,从行李箱中找了一片药,仰头吞下了。又蹲在地上良久,再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却是修长的身影。

陈绥宁就这么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她吓得将手中杯子打碎了,后退了两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着别动。”他平静地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果然,她并没有穿拖鞋,赤着一双脚,因为紧张,洁白如玉的小巧脚趾紧紧地蜷缩起来。

怕她踏上一步踩上玻璃,陈绥宁将她抱起来,小心地跨过茶几边,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不想要孩子,就直接告诉我。”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低低“嗯”了一声。

“睡吧。”习惯性地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他没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翌日,佳南被陈绥宁叫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还在说话。

“小囡,真抱歉,只怕我们要回去了。那边好像要闹翻天了。”

她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睛,似乎是试探了下外部的光线,很快又闭上了。

他忍不住笑:“丫头,不过没关系——翡海没有再下雪,别怕。”他到底将她抱起来,靠着床坐着,轻轻地说,“我保证,那边,已经不冷了。”

佳南终于睁开眼睛,肩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痕迹,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绥宁:“真的要回去吗?”

他早已穿好衣服,深灰的衬衣,清贵逼人,此刻却笑得有些暧昧,凑过去在她胸口吻了吻,微痒的气息让她觉得战栗:“喜欢这里的话,等我处理完那里的事,再回来。宝贝,我保证很快。”

“我要把爸爸送到国外去治疗。”她被他撩拨得有些气息不稳,微微挺起了身子,急促地说,“现在……他应该在飞机上了。”

他的动作停了停,却忍不住一笑,她……似乎越来越会选时机说话了。

“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佳南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你……不会怪我吧。”

陈绥宁眼中的迷离似乎已经退去了,他在她唇边触了触,淡淡地笑了笑:“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回到翡海已是深夜。

大雪已经止住了,积雪被铲到了路两边,司机们还是小心翼翼。陈绥宁戴了蓝牙耳机,边讲电话边开车。

佳南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冷不防自己的电话响起来。她揉揉眼睛:“沈容?”

电话那边说了句话,她猛然间便清醒了,脱口而出:“什么!”

“是先生不愿意走……”

佳南的胸口轻轻起伏,拿着电话的手,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为什么?”

“小姐,还是你回来……见了先生再说吧。唉……”

佳南心慌意乱地挂了电话,车子里没人说话,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的手放在膝上,依然在发抖,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光。父亲不离开,便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她便没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温暖干燥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用力握了握,陈绥宁一手握着方向盘,闲闲问她:“怎么了?”

佳南回过神,略略镇定了下:“没什么。”

他斜睨她一眼,目光中兴许有些了然,却不急不缓地说:“是你爸爸的事?”

“不是——小心!”佳南忽然惊呼了一声。

迎面而来一辆卡车,灯光亮得刺痛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佳南真的以为会撞上去,刹那间头脑里一片空白,闭上了眼睛。

急刹车的声音,佳南的身体因为惯性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与此同时,一只手伸过来,牢牢将她扣在了座椅上。

车子堪堪避开了一辆车,撞上了护栏。

“有没有伤着哪里?”陈绥宁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没有。”

他的目光亦是惊魂未定,仔细看了佳南几眼,才收回手,慢慢地说:“我大衣里的手帕,拿出来。”

他的手背蹭破了,皮肉翻卷,鲜血湿答答地淌了下来。刚才的急刹车勒得佳南胃极不舒服,眼前这一幕终于让她一把推开车门,将飞机上吃下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

凉夜如水,月华淡淡,佳南蹲着一动不动,直到陈绥宁将大衣披在她肩上,拉着她站起来。

“车还真是好车,可惜门这里撞坏了。”做记录的交警是个刚工作的小女生,因为现场没什么大事,言语便很轻松,“哎,我说,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啊。”

佳南拢着陈绥宁的大衣,魂不守舍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什么?”

“你看啊,一般来说司机看到危险,下意识地会将方向盘转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方向,避开撞击。你男朋友打的这个转弯,反而是将自己撞上去了——这下意识的反应,比测谎仪还准呢。”

女交警笑嘻嘻地说完,看到佳南左手上的戒指,“哦”了一声:“原来已经结婚了啊。恭喜恭喜,嫁了个好男人。”

佳南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又等了一会儿,陈绥宁的助理开车赶来,将两人接回去。她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吓坏了,疲倦地倚在车子一角,倒是陈绥宁,还和助理应对几句。

“我不回去。”佳南忽然开口,“送我去医院吧。”

助理从后镜中看了陈绥宁一眼。

他点了点头:“先送她去医院。”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佳南似乎还有一丝恍惚,下车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陈绥宁看着她的侧影,浓稠的墨黑眸色中有些担忧。

她走出了半步,又回过头,对陈绥宁说:“回家记得包扎下伤口,别沾水。”

他唇边倏然展开温柔的笑意,眼神中仿佛还有一丝受宠若惊:“我知道,你去吧。”

佳南走进病房,怔了怔,重新退回去看了看门牌。

没有走错。

可是里边清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

“许小姐,你爸爸傍晚的时候坚持出院了。”有个相熟的值班护士走过来对她说。

佳南往家中拨了个电话,确认了父亲真的已经出院,这才匆忙叫了出租车回家。

沈容来开的门,一见到她便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爸爸为什么不愿意出国?”她近乎愤怒地盯着他,“你不是说他答应了吗?”

客厅的灯光下,沈容的黑眼圈分外明显,显然这件事也将他折磨得极为憔悴焦躁了:“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再劝也没有用的。先前和他说去国外养病,他是同意了。后来知道了那些事……说什么也没用了。还说……”

佳南眼神微微一暗:“还说什么?”

“你去看看吧,先生还没睡。”沈容深深看她一眼,不为人知地摇了摇头。

佳南走进父亲的房间之前,将手上的戒指褪了下来,不甚在意地放进了口袋。

“爸爸,什么都安排好了,为什么突然间说不去了呢?”佳南的声音很轻柔,她知道父亲并没有睡着,或许就是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

她屏息等了很久,许彦海才慢慢张开眼睛,冷冷地看了女儿一眼。

“爸爸……”

“我想看看他,会有什么下场。”他的声音嘶哑,叫人想起老旧的机器,顽固地运转着,还带着几分冷酷。

“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们?”佳南看着父亲,又问了一遍。

这始终是她想不明白的事,尽管她问了所有的人,甚至自己悄悄找人调查,但所有的结论,都仅仅是因为“工作”上的矛盾。

“小囡,记不记得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爸爸曾经反对过?”

佳南点点头,的确有过这样一段时间,许彦海甚至将自己关在家中,不允许随意外出。

“那个时候他接近你,我以为是为了报复。”许彦海苦笑,“那段时间,我和他妈妈走得很近。”

佳南坐直了身子,轻轻“啊”了一声:“可是那个时候,陈叔叔不是身体不好吗?”

“所以,他才恨我吧。”许彦海缓缓地说,“可你偏偏不听话,后来你们在一起很久,他对你很好,我才把那个心思看淡了。”

佳南心底五味陈杂,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原来如此,骄傲如陈绥宁,也有一段狼狈不堪的时间——就是那个时候,OME的重担全部落在他肩上,父亲又卧病在床。他又知道了许彦海和自己母亲有了什么,却不得不委曲求全。

那么……他接近自己,是真的,带着目的的。

佳南想起那段时光,她以为是纯白无瑕的时光,只是觉得讽刺——其实她早就隐隐知道了,甚至问过陈绥宁,可他不置可否的样子,总让她恍惚觉得,哪怕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待自己是真心的——原来没有,连丝毫都没有。

可是许佳南,你现在还要这些奢侈的“真心”做什么呢?它们充其量……也只是让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不会那么反感罢了……佳南垂着目光,小心地掩饰起表情,静静地听父亲说话。

“小囡,那天打了你,还疼不疼?”许彦海看着女儿的目光渐渐柔和,“爸爸知道你的辛苦,只是那天……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佳南的笑有几分涩然,却强打起精神安慰父亲:“爸爸,我现在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顿了顿,似是为了提醒自己,语气变得冷静,“我一直没有忘记他对许家做的一切,爸爸,我没有忘记。”

许彦海看着女儿,眼神苍老,却又幽深,静静地握住了她的手:“小囡,你恨爸爸吗?”

她只是摇头。

“那你还爱他吗?”

她笑得有些怆然:“怎么可能?”

轻而柔和的四个字,她说得并不艰难,却想起那枚朴素的戒指,想起那个雪夜,他用自己的大衣裹住自己,天地静默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彦海却只是笑,有些诡异,也有些残酷。

“小囡,爸爸的身体一直很好,你出国去散心的时候,忽然大病了一场,你知道原因吗?”

佳南有些疑惑地看着父亲,接过了那一叠医疗报告,一张张翻下去,直到看完,指尖微颤,良久,暖气开得极足的夜晚,竟有些难以克制地想要发抖。

父亲最初只是小病,并未放在心上,高医生又是家庭医生,一直熟识,极为信任。谁会怀疑他更换了药物,许彦海才缠绵病榻,直到最严重的那次昏迷。

“难怪高医生很快就出国了……”佳南喃喃地说,震惊过后,先前那一丝软弱和怆然,完完全全地,被深不见底的恨意取代。

许彦海声音陡然变高:“许佳南,你给我发誓,你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佳南平复了呼吸,一字一句地对父亲说,“他做的这些,我会向他讨回来。”

她离开的时候,脚步还有些无力的虚浮,这些日子陈绥宁对自己的百依百顺,若说没有让自己产生分毫的迟疑,那是假话。可是此刻,她只是庆幸自己一步步走来了,没有心软,没有回头。

而房间内,沈容站在许彦海的床边,微微俯身,声音有些不稳:“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许彦海看了沈容一眼,叹了口气:“阿容,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容依旧低着头,眼眸中却掠过一丝光亮,许彦海看得很清楚,他重重地咳嗽起来,却又带着残酷的笑意:“阿容,你想要什么……只需要耐心地等着……”

开完会,秘书与陈绥宁确认了排得极满的行程,OME的大股东,他要一一约见。今日商务午餐的对象是赵汉声,OME的大股东之一,出了名的低调隐形,极少参与董事会管理,不介入内部事务,只取红利。

门口进来的老人精神矍铄,极为健朗,一见面就招呼说:“绥宁,久等了。”

陈绥宁站起来同他握手:“我也是刚到。”

赵汉声仔细察看了陈绥宁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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