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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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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那婆子的背影,李玉娘悄声问那婢女这是何许人也。

“李娘子不知吗?那是我家娘子的奶娘,在我们姜家一向是很受敬重的。”小婢女看着李玉娘,只差说“你得罪了大人物”这样的话。

“原来是张娘子的奶娘,难怪了……”李玉娘笑着,好似要夸赞一般,可心里却暗道:真是一样的嚣张!

看了看顾昱仍然没有松开的眉稍,她伸过手去,顾昱一怔,抬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笑,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李玉娘笑了笑,又伸手牵了可儿,一大两小竟就这样手牵着手跟在那婢女身后。转过身瞥了一眼,小婢女便撇了下嘴,扭过头去。

进了花厅,那婢女和守在花厅的一个穿着黄衫的婢女低语数句,便退了下去。李玉娘细看,却觉这婢女颇为眼熟,竟是那次陪着张惠娘去了顾家的婢女。上次仅在门前一见,竟连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既然能跟着张惠娘出门,想来也是张惠娘身边作惯了的人。

目光在那件看起来料子颇的衣衫上一扫,李玉娘已经先笑了起来。“这位小大姐好生眼熟,莫不是随张娘子去过我们顾家?是了,我记得曾在门前见过一次的,似小大姐这般好相貌的我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被她夸得脸上一红,黄衫婢女笑着应道:“李娘子真是会说话,春花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哪当得娘子夸呢!”

说着话,已把几人迎入花厅。可在安排座位时,却是把顾昱安置在左手边的首位。李玉娘知道这座位是以右手为尊,虽然不知这样的安排是张惠娘吩咐过的还是这个春花自己做的主,但明显的,姜家并没有把顾昱这个外甥当成是贵客。顾昱显然也是想到了,一张小脸紧绷着,没个笑脸。

也不等春花安排,李玉娘自己先在顾昱身边的下位坐了下去,又招呼可儿,“可儿,这一路上也辛苦,先过来歇歇。”

可儿犹豫了下,看李玉娘坚持,便也坐了下来。

春花看着三人落座,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不好看。虽然没说什么,可那眼神就带出轻视的意思。甚至再说话时都没有看李玉娘,只是对着顾昱道:“昱哥儿,还请你们稍等片刻,我家娘子一会就出来了。”

顾昱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李玉娘却抬眼看了看她笑道:“我们昱哥儿是小辈,等着舅母召见本就是平常事,小大姐儿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也不去看春花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样子的脸,她只笑:“我们这一路赶得急,刚才也没吃什么东西。还请小大姐儿上些茶点好,也让我们填填肚子……”

春花抿了抿唇,几乎用看猪的眼神看他们了,虽然眼神不大友善,却还是去吩咐了人上了点心过来。

李玉娘也不客气,先拿了一块点心递给可儿,“可儿尝尝,这福建的点心咱们杭州可是吃不到的。”见顾昱迟疑着接,她俯了半边身子,压低声音道:“这稍等片刻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你不是想一会肚子打鼓惹人笑话吧?”

听她这么一说,顾昱也不再犹豫,拿了点心细嚼慢咽。李玉娘端着茶,一口茶一口点心,倒真有喝功夫茶的悠闲了。

三人倨案大吃,看得那春花几乎要苦起脸来。适才主母叫她来接待客人时虽然没有明说,可她是知道主母的意思是要先把他们丢在这花厅里熬这些人一会的。可这会看他们这吃相,哪里有半分心急之色呢?

这茶点确实美味,李玉娘吃得也舒心。可直到点心吃光光,茶水又续上一道后,仍没见到那个请他们稍候片刻的张惠娘。看到顾昱吃完点心坐了会儿又现出焦躁之色,李玉娘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正想安慰几句,却突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稍近,便有一个女人哭着:“我可怜的云姐儿啊……”一声哀泣,几个女人拥着一个穿绸戴金的女人。虽然是以帕掩面而泣,可李玉娘却还是认出来这女人正是姜家主母张惠娘。

忙拉了顾昱站起身来,李玉娘刚施了一礼。张惠娘已越过她,一把抱住顾昱。哭道:“昱哥,我的昱哥儿,你受苦了……”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了底,可现在张惠娘这样一哭,李玉娘是真的可以肯定姜家人已经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姜淑云的死讯。虽然也知道大概是这一两天才知道的,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是觉得很不对。就算是来不及去杭州奔丧,怎么竟也不见姜家派人往杭州迎迎呢?

虽然心里奇怪,但看着张惠娘抱着顾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李玉娘不免又怕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昱被张惠娘抱在怀中,虽然平时与这个舅母并不亲近,可听到她一口一个我可怜的云姐儿,可怜的侄儿。不禁心酸难耐,原本这几天一直就在告诉自己要坚强要长大做大人。可这会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还是在姜淑云葬礼后,李玉娘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悲痛,象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在心里想想,也不禁觉得很是心酸。不管哭得有多伤心,多惨烈,可离开的人却仍然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就象姜淑云,就象她姥姥……他们爱着,爱着他们的人总是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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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令狐兮兮

大气权谋,似水柔情,嫁给天下的女人。

第七章 用心

第七章 用心

在顾昱的号啕大哭声中。张惠娘的哭泣声却渐渐低了下去。在她身后一个女人低声劝慰时,更是神奇地立刻止住了哭泣。

看着她抬起头,用手帕拭着眼角,甚至微微抽着鼻子,可脸上的妆容却仍是精致得近乎完美。

撇了下嘴角,李玉娘上前一步轻轻地拍着顾昱的后背,小心地揸着劝着“张惠娘节哀,莫要伤了身子”的女人。

是个没有见过的女人,很年轻,生得美艳,可神情里却是带了几分让人觉得熟悉的怯意。看起来,不象是下人,难道也是姜家大郎的妾?

这想一想,她不禁下意识地把目光扫向后面,这才在一群女人里看到不怎么显眼的兰香。似乎是觉察到她的注视,兰香抬起头来,看了李玉娘一眼就低下头去,仍是一幅谦卑到骨子里的模样。让李玉娘原本想微笑的嘴角僵住。

听到一声轻咳,她忙收敛心神,转目对上张惠娘略带轻蔑的审视目光,她礼貌地施了一礼。“张娘子,来得唐突,失礼之处还请娘子见要见怪。”

冷眼看她,张惠娘挥了挥手,“奶娘,把昱哥儿带到崇儿院里。”

正在哭泣的顾昱猛地抬头,有些受惊地瞪着走过来的婆子。

知道这刚才就觉面目冷森的婆子是张惠娘的奶娘,李玉娘虽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施礼道:“我们家昱哥儿就劳烦妈妈多照顾了。”

见顾昱仍是有些怯怯的抬头看她,李玉娘便微笑着推了下他的肩膀。张惠娘一直冷眼年头,在顾昱走出花厅时,才低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径直坐在主位上,略低了头,用手帕擦着手指上的戒指宝石戒面。

知道这是下马威,李玉娘牵了下嘴角,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一时之间,花厅里静得只能听到轻浅的呼吸声。

抬眼瞥了一眼,张惠娘掀了掀眉,原本跟在她身后的艳妆女子便立刻哼了一声,斜睨着李玉娘哼道:“我还当顾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知道分寸,通晓整理的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没规矩的人,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没主人在身边,就连尊卑之分都不知道了!”

之前就想到大概会有这么一出。李玉娘也不恼,反倒微微一笑,回握了下靠过来的可儿的手,她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道:“叫这位姐姐见笑了。不过,姐姐有所不知,之前,我家娘子已经还了我们的自由之身。如今,玉娘已经算不上是顾家的人。所以,姐姐不要误会了我们的身份……”不要再把我当成卑微的妾婢,也不要再把我看成可以左右摆布的玩偶。

她隐含笑意的直视目光让那艳妆女子一愕,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张惠娘。

张惠娘慢慢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李玉娘,“哧”地一声笑出来,“这话说的!照你这话,是想告诉咱们,你不是顾家忠心可佳的妾婢,而是千里送孤的义士吧?莫不是想让咱们姜家上下都承你的恩情,把你当成贵宾来款待吧?”

“玉娘不敢,”李玉娘笑了下,平声回道:“娘子临终之前。我答应了她一定会把昱哥儿送到泉州姜家。我虽然是一介弱质女流,可也知道什么是一诺千金,不敢还奢求着张娘子的感激。”

“是吗?原来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啊!”张惠娘嘲笑地瞥了她一眼,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就不好辱了你的义名了。掩了嘴,她笑道:“原来我还叫人准备了谢金呢!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太过小人了,竟想用这些腌臜东西污辱了义士,真是太不应该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两个婢女手中捧着的小盒,李玉娘咽了下口水,想到可能失去了能拿到手的盘缠。就觉得肉疼。在心里低叹,她抬起头迎上张惠娘的嘲弄目光,笑道:“多谢娘子的好意了,玉娘愧不敢当,娘子还是收起来吧!”

“既然你这个义士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这些钱收起了。只是,”她看着李玉娘,勾起一抹浅笑,“当然了,义士怎么会为钱这种小事后悔呢?”

是呀是呀!不后悔,绝不后悔……李玉娘用指甲扣了掌心一下,晚上继续保持坦然的笑容。

张惠娘冷笑了一声,也不看她,“兰香,叫人备上一桌酒席,你就作陪,好好为这位义士饯行吧!”

这……就算完了?李玉娘皱了下眉,在张惠娘站起身时猛地出声:“娘子请留步,”看张惠娘回过头来。李玉娘抿了下唇,缓了下才问道:“杭州那边的事,娘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知……”姜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既然有人来报丧,张惠娘又一句正事都不问,那就是对杭州发生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到底有没有打官司的意思呢?还是想就这么放过顾润那家伙呢?

“这是谁在说话啊!”张惠娘撇了下嘴,冷睨着李玉娘,“李玉娘,你别以为称你一声义士你就真成了姜、顾两家的恩人。即便成了自由之身,也不过是个贱民,还是个和顾家没关系的贱民,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别人的家事?奉劝你一句吧,守好自己的本份过你那自由的小日子去吧!”

被噎得胸口一闷,李玉娘也只能干笑。“是我逾越了。不过,我曾答应过娘子一定要看到昱哥儿过得好才能离开的,所以还请娘子容我在贵府多住几日再走,玉娘在此先行谢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怕昱哥儿的亲娘舅亏待了外甥不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种话!”狠狠地瞪着李玉娘,张惠娘只差扑上前来揪着她的头发狠挠两下了。

“娘子误会了,玉娘不过是不想负了我家娘子临终所托罢了。”好似没看到张惠娘的凶相,李玉娘只是温言道:“想来娘子这样宽容大度的人,一定会体谅的。”

冷冷地盯着她,张惠娘突然一声冷笑,“既然要看,那就看个够好了!反正我们姜家也不差多养几个吃闲饭的人。”

抬起头。她唤道:“春花,你替我安顿好这位义士,别让人说我们姜家失礼。”

被揭锅的春花应了一声,恭谨地送走了张惠娘等人后,才抬头用看“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的冷淡眼神看李玉娘。

在心里一叹,李玉娘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听着好象正是刚才喝问她的那艳妆女子。嘴唇微动,李玉娘只觉得身上发寒。但看着春花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大概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是,只要想想兰香身上的伤就不惊奇了。都不知刚才张惠娘在花厅里是怎么憋着那股气呢!还好没对她这个“客人”发泄,真该庆幸了。

李玉娘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默不作声地跟在春花身后出了花厅。还以为会被再带回那间客房,可当到达目的地后 ,她看着四周的环境,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好好照顾……

看这座院子,还有出出入入,用奇怪眼色看她们的婢女婆子,这里,分明就是做粗活的下人们住的院子。

洗衣的婆子,厨下帮手的厨娘,庭前打扫的小婢女……嗯,这样的地方,果然是适合招待她们这样份属“贱民”的客人的地地方。

抬眼看着春花嘲弄的眼神,李玉娘毫不介意地笑着道谢,春花却是冷眼相对:“不敢当您这一声谢,您可是我家主母赞过的义士呢!我们这样的奴婢怎么敢当您的谢呢!”

耶,不经意时好象已经得罪了人呢!李玉娘笑笑,也不解释。反正也不是要相处久的人,就算被讨厌也就罢了。

春花哼了一声,也不多留,“娘子自便吧,我还要回去向主母复命。”话说得冷硬,走的时候甚至也没多看她们一眼。

李玉娘低下头,想想,还是淡然一笑。

“姐姐,”可儿有些不安地靠过来,“我们以后就要在这儿生活吗?”

“嗯?”扭过头,看到可儿掩不住惊慌神色的脸,李玉娘怔了一下 ,然后突然明白过来,“啊,想什么呢?这丫头,你放心好了,过几天咱们就回杭州,姐姐不会把你丢在这儿给人做牛做马的……”留下来,一半是要确定顾昱过得好不好,另一半却是有些私心想着那人说的那桩外财。

可儿松了口气,终于有心情打量这间又小又狭的房间。似乎。和顾家她和何嫂她们一起住的房间没什么区别,除了桌子就是床。“啊,姐姐,有四张床呢!你想睡哪张?咱们可以随便选吧!”

看着她在床前转来转去,挨张去试坐,李玉娘莞尔一笑,“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就不怕这床是有主人的?”

“什么孩子?姐姐也不过比我大了几岁,高了一点点……”可儿低下头,嘀咕着。

李玉娘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看样子,这里原本住的也不是有地位的大丫环。最多是和外面那些拿着扫帚的半大孩子一样。就这么把她们丢在这院子里,张惠娘是摆明了要冷着她们了。是真的看不上她这个卑微的“贱民”?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根本就不想让她们住得太近?

想得头痛,却仍摸不准张惠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被冷落是一定的了。天都到黑了,还没见到有人来理她们。“唉呀呀,真是小气!既然说是客了,最起码也要让人吃饭吧!”摸着肚子,李玉娘侧过脸去看同样捂着肚子的可儿,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去吃饭。既然主人忘了我们,我们就自己去填饱肚子好了。”

天色渐黑,昏光暖暖。院子里坐着几个端着饭碗坐在小凳上的婆子,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可看到两人出来,就立刻闭上了嘴,扭过头去又不时偷看。李玉娘只当没看到她们怪怪的眼神,笑着走过去,施礼道:“几位妈妈,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几个婆子面面相觑,胡乱地回着礼,顺手指了方向。看着李玉娘拉了可儿出去,这才把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道:

“瞧见没?这就是把顾家哥儿送来的那个什么女人,好象是顾家的小妾吧!也不知道娘子把她们放在咱们这院是个什么意思?”

“你管什么意思作什么?总之都是不关我们这些下人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到时候春花在娘子面前告你一状,你还想在姜家混下去……”

听到后面的声音,李玉娘挑起眉,低下头看看正仰脸看她的可儿,只是摇了摇头,摸了她的头一下。

姜家的花园也算不小,顺着那几个婆子指的方向一路走来,沿途所见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风韵。曲折的回廊,精巧的假山,苍绿的花草树木,一路走过,只当是看风景了。

可绕了一圈,天都渐渐暗了,却仍没有找到厨房。“啊,姐姐,这里还有一道门,是不是从这里过去啊?”

顺着可儿的手看过去,却是一道月亮门。门是虚掩的,门那边没有什么光亮。李玉娘皱了下眉,在可儿的拉扯下刚走到门前,却突听身后一声低唤。

回过头,她怔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兰香姐姐,好久不见,过得可还好?”

兰香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倒是急着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们离开那扇门后,才拉着李玉娘的手道:“门那边就是张家,是娘子为了两家往来方便特意留的门。”正说着话,就瞥见门那边隐约有灯光闪过,她忙拉着李玉娘两人转进旁边的假山后,刚嘘了一声,就听到人声。

虽然不熟悉,可李玉娘却听得出这声音正是今天刚见过的那个张总管。只是现在的声音里没了那种嚣张,反带着十分的恭谨。

“娘子,您觉得大郎说的计划怎么样?若是这次真能跟着船队往那个什么高丽去,咱们姜家可就是发了。”

“这还用你说吗?”张惠娘“呸”了一声,又叹气道:“往高丽的线,这一两月刚刚开放通航。要去高丽,再不用象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谁不知道这时候跟着蒲家出海往高丽就一定能赚钱呢?只是咱们的船上两个月刚往西洋那边去了,又哪里有船跟着出海呢?”

一阵沉默后,那张总管突然低声道:“娘子,大郎不是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匀两艘船给您吗?”

“你听我大哥说,那是白匀给我的吗?之前伯华已经把杭州的地卖了不少,这会儿往西洋的船又没回来,连投下去的本儿还没回来呢!现在我又哪儿弄银子去匀人那船呢!”

“娘子,我昨个儿和您说的那个……”

张总管一句话还没说完,张惠娘已经清叱一声:“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吗?你听着,那件事我心理有数,你切莫在大郎面前胡说,若是惹恼了他他撵你回张家,可别怪我不保你。”

“小的明白,再怎么说那顾家和大郎都是……”捂住自己的嘴,张总管呵呵笑了两声,张惠娘却是冷眼瞪他,嗔道:“要不是看在奶娘的面上,就你这样的,我还懒得理呢!”

被她瞪着,张总管也不怕,只是笑着道:“我知道自己给娘子凑了不少麻烦,可要说这姜家,除了我还有谁能一心向着娘子,只把娘子一个人看成是主子呢!”

张惠娘哼了一声,也不看他,“这儿可不是余杭,那些不识时务的老家伙总会收拾干净的。”说着,她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道:“昨天余杭过来的那个小厮你可安置好了?大郎可又招他过去问话了?”

“娘子放心,大郎自从接到了顾家的恶耗,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就是今天知道顾家昱哥儿来了也只说改日再见。我看大郎是太过心痛妹子的死,一时半会儿都不敢见昱哥儿了。”

“姜家兄妹感情一向亲厚,云姐儿没出嫁的时候,伯华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妹了……”张惠娘幽幽一叹,却没有再说下去。

听着脚步声渐远,李玉娘缓缓松开捂在嘴上的手,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静默半天后才想起回头向兰香道谢。

“谢什么呢?我也不想让娘子知道自己听到了她和张总管的话。”兰香垂下头去,有些怯怯地笑着,“且不说别的,就冲着你照顾娘子,送她这最后一程的情份上,我也感激你一辈子……”她叹了一声,又道:“我昨天听到姐儿去了的消息,心里……”抬起手,她擦着眼泪,低泣道:“顾家大郎和云姐儿都是好人,怎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呢!”不知是碰到哪儿了,她突然低吟一声,在李玉娘上前拉着她的手时直往外扯。就是这样,李玉娘还是就着月光看到她手臂上有一条淤痕。

抬头看着李玉娘,她笑着安慰道:“不怎么疼的,刚到泉州城时娘子又给大郎买了个妾。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个,眼下她的眼睛都盯着那人,我的日子也好过得多了。”

牵了下嘴唇,李玉娘一时倒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了。或许对于兰香而言,是不是只要少挨几次打骂就算是好日子了吧?真难过,她居然可以这样熬下去。

低低一叹,她想着刚才听到的事情,忍不住道:“兰香姐姐,你可不可以去求求大郎,告诉他昱哥儿很想他这个舅舅,让他见一见昱哥呢?”

“要见大郎?”兰香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虽然没有完全定下来,可李玉娘还是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就算张惠娘有心打顾昱的坏主意,可只要姜伯华还念着妹子的情份,总会好好护着顾昱吧?!

第八章 奸商少年

第八章 奸商少年

虽然求了兰香向姜家大郎求情。可李玉娘也知道未必会立刻就能见到人。

晚上睡不着,几番思量,她都觉得张惠娘是别有用心。姜淑云那十顷地少说也能卖了几千两银子。现在姜家又是缺钱的时候,难保张惠娘不会心一横做下什么恶事,反正本来就是在自家郎君名下的产业,只要昧了良心,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谁又能说出他们半句不是呢?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张惠娘才会拿了什么谢礼甚至连留都不留就让兰香为她饯行吧?毕竟留着她这个知情人在这儿,做那些事可能就要有所顾忌。送不走就直接把她丢在下人院里,分明就是想分开她和顾昱。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万分后悔没有提前告诉顾昱关于地的事情。不过,她就算和顾昱说了,一个未满八岁的孩子也斗不过一群坏心眼的大人。难道顾昱那十顷地真就这么要被张惠娘贪定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如果张惠娘真要这么做,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唯今之计,也只能寄望于姜伯华是真心疼去世的妹子,愿意心甘情愿地把那十顷地还给顾昱了……

一大早起来,李玉娘就悄悄使了钱托院子里的婆子帮忙去请兰香可等了半天却仍是没见到人。直到日上三杆,那婆子才回来。言说兰香正在主母跟前侍候,没有机会捎话。

李玉娘想了又想。便转为求见春花,只说有些事要回张惠娘,春花虽然应了,可却一直等了很久才使人过来传唤。

跟着来喊人的婢女,一路绕了几道弯,才到了张惠娘所住的院子。看着坐在上首,神情冷淡的张惠娘,她直接就请求:“娘子,可否让我见一下昱哥,我有些话想要叮嘱他。”

“要见昱哥?”张惠娘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是让你费心了,把人大老远地送过来,还要时时挂着他是不是受了欺负?莫非我们这些至亲的长辈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你一个外人关心昱哥儿吗?”

“娘子这是说哪里话呢?玉娘怎么会误会娘子对昱哥儿的好呢!只不过我是想着过几日便要离开泉州,这才想着要叮嘱昱哥几句,莫要忘了娘子临终前对他的嘱咐……”

目光一瞬,张惠娘迟疑地问道:“云姐儿临去时有对昱哥儿说过什么吗?”

“这,玉娘可不太清楚了。想来,母子俩总是有些私房话不方便让我知道的吧!”微笑地说着,李玉娘只装作没听出张惠娘的话外音,又施了一礼道:“既然现在不方便让我见昱哥儿,那也就罢了。反正过几就要走时总要捎些土特产回去送人的,玉娘正想去街上逛逛,便先向娘子告个假了。”

说着,她抬起头瞟了一眼站在张惠娘身后的兰香。其实,她今天过来说这一番话本就没指望着张惠娘会允许她去见顾昱。这一番话除了敲打一下张惠娘,让她疑心顾昱是不是也知道那地的事外,其实主要是说给兰香听的。虽然在这个家里,兰香似乎是属于被压制的弱势群体,可她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兰香一定可以让她见到顾昱的。

辞了张惠娘,李玉娘带了可儿在门口和王伯会合。迈出张家的大门,她长吁一声,总算是放松下来。其实,认真想一下,她能做的很有限,就算是见了顾昱又见到姜伯华又能怎样,也不过只能是提醒一下顾昱姜家还有他的财产,可这种提醒又能当什么用呢?如果姜伯华也存心不良,忘了那份兄妹之情,这个秘密或许只会让顾昱变得更危险吧?

这样想时,心情便格外浮躁。“啊,还不如什么都不管呢!反正,不管是怎么样,姜家总不至于真的赶尽杀绝吧?”挠了下头,她偏过头去指挥着王伯,“王伯,你还记不记得昨天那小子说的路线啊?如果找不到就问一下好了。想必去码头的路应该很好找的。”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最要紧,等她买到闪闪发亮的宝石带回杭州卖个好价钱,发笔小财后带着可儿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安稳下来了。

这样想着,她嘴角便浮上一抹微笑。

天气很好,探头望出去,天高云淡,道路两旁的树木横伸出茂盛的枝叶,绿得像是最美丽的祖母绿。

“可惜了,现在不是季节,我听说这些刺桐开花的时候,红透了半边天,艳得象是黄昏时分的晚霞……”眼神朦胧,李玉娘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一定很象红宝石的颜色……”

现在,似乎满心满脑子都是那些闪亮的宝石。只要想到一会可能会买到手的宝石,她就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一路相询,走走停停的,终于在正午过后赶到了码头上。离得还远,就已经看到那万帆如云的泉州港。白色的帆,硕大的船,仿佛把碧海蓝天都要一起遮上一般。待近了些,才看到码头上的车与人。吵杂的,繁华的,喧闹的,让人目不瑕接的……想用无数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这座大宋数一数二的大港口,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那些形容词都并不是完全合适。

深深地呼吸,夹杂着海腥味又带着些香、臭难分的浊味的空气就这么呛进腹腔,是种难以形容的感动。这般鲜活。充满生机的味道,是财富的味道。那些或停靠或航出的船只,每一艘都盛载着象她们这些小百姓想都想不到的巨大财富吧?

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李玉娘觉得自己几乎就这样爱上了这座码头。更或者,该说是爱上了这充满钱的味道的空气;爱上了那引起憧憬中的希望……

留了王伯在车上,李玉娘带着可儿,两个人穿梭在码头上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离码头越近,明显是搬运货物的车辆和苦工就越多。相形之下显得悠闲的李玉娘二人自然就成了碍眼的存在。让呼喝声里让了几次路后,李玉娘终于看到昨天见过的那个混血少年蒲安。

那少年就站在码头的一角,正和两个看起来小康的女人说话。李玉娘走近时,正好听到他正冷哼着:“你们爱买不买!我告诉你们,象这种宝石可是蒲家船上的海员带回来的,虽然不能说价值连城,可就我开的这价,你再想买到这样的宝石,那可是做梦!”说着,还高傲地仰头,作势要把东西收起来。看那态度,全找不出半分和气生财的模样,反倒有点像是“我卖你东西是看得起你”的那种狂妄。

可是偏偏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他这样作势,那原本还想讲价的女人立刻伸手去拉他,“小哥儿莫要生气。我们也没说不买啊!只不过……你这价格?”说刚说了一半,看蒲安直接就要走人的架势,那说话的女人也慌了,“唉呀,算我怕了你了,就照你说的价钱好了。”

一面往外掏钱一面还抱怨:“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真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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