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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吻玫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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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高一时,她送了他一件“礼物”后消失无踪。
  他这辈子却再难忘记。发了疯,在肩胛骨那处血淋淋的伤口上纹下了她名字的缩写,将那名字死死地钉在逆五芒星里。
  逆五芒星:精神向下,恶魔撒旦。
  ——
  八年后,风雪夜。
  黑色皮卡车的车门缓缓打开,厚重的金属门撞击车身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寥的雪天中显得空旷。
  纯黑马丁靴踩在厚实的雪地上发出窸窣的响声。
  江绵竹手插兜里,抬了点眸,视线里的黑衣男人冷漠阴沉,一张冷淡英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勾上笑意。
  许萧走近,他低头看她,脱掉黑色皮质手套,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别惹我。”
  江绵竹嘴唇干裂,舔了点丝丝腥甜,她轻笑回:“好啊。”
  下一秒,她的脖颈被摁住,细密的吻落了下来。
  而天地间风雪依旧。
  。
  借我束光,瞧瞧这人间美好。
  于我而言,光是你,你是光,人间美好亦是你。
  。
  互相救赎。
  有破案情节。
  女主前期非画家。
  。
  冷漠偏执歌手×洒脱破落画家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绵竹,许萧 ┃ 配角:专栏《第三十三次日落》求收w ┃ 其它:他是星星


第1章 
  满目群山间,雷鸣如鼓,亮紫色的闪电从天际坠落,划出一道凌厉的直线,短暂地照亮了暗沉的山尖。
  黑夜里,风雨大作,树枝互相拍打,雨点似坠落的石子毫不留情地砸向地面,砸向秦岭这片偌大的山脉。
  一辆白色商用SUV在环山公路上吃力前行,雨刮器每刮一下,视线清晰不过三秒,复又被大雨模糊视线,橘黄色车灯透过雨幕只能照亮前方十米的内地方。
  “操。”
  驾驶座的女人低骂一句,低头看了眼腕表,显示是夜里十一点。
  “姐,要不我来开车吧。”副驾驶座的青年小伙子担忧地开口。
  驾驶座的女人嗤笑一声,垂了垂眼睫,余光透过后视镜扫过车后座的两人。
  “还不叫醒他们,联系下总部。”
  关驹晖立马回:“好的,姐。”说着半个身子弹起来,用手拍了拍身后的两人。
  “林薇,莫大哥,醒醒。”
  驾驶座的女人没移眼,仔细地审视观察着前面的路段,车灯扫过一块横在路中间的碎石,女人眼睛一凝,左手拉下手刹,右手方向盘急转,车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堪堪避过了那块大碎石。
  车内一阵摇晃,林薇左手手臂由着惯性一下子撞到车门栏处,直直被手臂的钝痛给疼醒。
  “呲……”林薇右手急忙捂住左手手臂,吃痛,疼到抽气。
  靠着林薇坐的男子也醒了,约莫二十八。九岁,颧骨很高,眉峰笔挺,小麦色皮肤在夜中显出沉重。他揉了揉眉心,从棕灰色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副金丝框眼镜戴上,随后在一旁的牛皮纸袋里找出瓶红药水,拿了一包棉签丢给林薇。
  林薇感激接过,一挽衣袖,果然青紫一大片。林薇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正此时,车身再次来了个大转弯,直接一瓶药水倒出大半,将林薇的白色T恤染红大半。
  关驹晖连忙拿出抽纸丢给林薇。林薇擦着擦着就开始抽泣。
  带着哭腔说:“姐,我疼。”
  驾驶座的女人双眼直视前方没说话,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看着前方的一个拐弯,眉峰微蹙,身子右。倾,车身又是一个大幅晃动。
  林薇低低抽泣几声,识趣地没说话了。
  前座这才传来女人低哑带着疲惫的声音:“驹晖,看一下附近路段有没有滑坡情况。”
  关驹晖点头:“好的,姐。”说着便低头开始看手机搜地图,没等搜出个结果,就听见后座的人低沉的声音。
  “我们现在在陕西宝鸡境内,秦岭腹地,八十里外有个小村庄,这条路有三条分支,靠近终南山地界的那条路已经被封。”
  “目前暴雨已经持续半小时,目测今晚不会停,按这个降雨量,我们地处腹地的这片山脉很有可能会滑坡。”
  “而这种天气,偶遇救援的可能性为零。”
  此话一出,整个车厢的人都沉默了。半晌,关驹晖从嗓子眼里憋出句:“不会吧……”
  “莫大哥,你讲真的?”
  驾驶座的女人微微勾了唇角:“看来这是要考验我的车技了。”
  “看我一小时内能不能到村庄。”
  后座的男人皱了眉:“江绵竹,你别乱搞。”
  女人冷笑:“我乱搞?不是你腆着脸跟来非要走秦岭我会乱搞?”
  “刚刚某人可是在后座睡得不知今夕何年。”
  她呼出一口气,转头对关驹晖说:“报告总部。”
  关驹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掏出手机打算发个定位给总部,结果这大山深处,手机信号显示零格。
  关驹晖讪讪抬头:“姐,没信号。”
  江绵竹踩了脚油门,加了速,恢复淡然:“不出问题,一个半小时能到。”
  “没信号就算了,别担心。”
  车窗外是疾风骤雨,呼啦啦的声音呼啸过耳边,不时有轰隆的雷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狰狞。急雨拍打车窗,成股成股流下。
  七月份夜中山里气温很低,江绵竹只穿了个白色棉质衬衫,长牛仔裤。唇色发白,额间不时有虚汗冒出,只是手指仍然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出一丝差错。
  关驹晖看见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姐真的挺拼的,从入职以来就一心扑在工作上,每次出差都要跑偏远的地方,车大半时间都是她开,她一女的,工作的劲头却堪比拼命,让他每每自愧不如。
  他刚毕业一年,和江绵竹也只差一岁,却处处都甘心叫她姐。
  这次出差目的地是青海的玛沁,去和当地一家药材厂谈采购问题。他们一行人都是跑销售的,每天累死累活,工资又低。不过后座的莫辰是位地理学家,搞学术研究,在公司是个挂牌专家。
  他追了他干姐江绵竹几个月,本来有好感,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干姐对他的好感尽数淹没,最后江绵竹拒绝得干脆彻底,这人没追了,但换着法子每次出差都跟公司申请跟着她走。
  他干姐挺烦他,这次秦岭之行也是他向老板建议的。用他的大数据与研究表明这条路线省时又省经费。
  江绵竹忍了,按他给的路线走,结果谁曾想运气好到遇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雨。山洪和泥石流随时可能爆发。
  关驹晖脱掉外套,递给江绵竹。
  江绵竹也没客气,谢了句接过套上。
  发现车行速度越来越慢,她又踩了踩油门,速度还是没能提起来,这样前行了百来米,车子直接熄火了。
  “竹子姐,怎么了?”林薇凑上来,一脸担心地问。她显然已经将刚刚的不开心吞咽入肚了。
  能识眼神,懂得收放,就比很多实习生要好教,这也是江绵竹让她跟着的原因。
  江绵竹一手拍在方向盘上,脚上力道松了。透过车窗看了看前方如帘的雨幕,从兜里掏了支烟,含着,摸出打火机,想了想没点,一把将打火机扔到车窗台上。
  细长的女士香烟就那样含在嘴里。江绵竹淡淡开口:“油箱漏了。”
  关驹晖惊讶出声:“这么倒霉的吗?”
  林薇也凑上前来,焦急开口:“怎么办啊姐?”
  江绵竹没做回答,细长的双眸扫过车窗外黑黝黝的山脉,她将烟一扔。微微闭了双眼。
  “林薇,把后座那两瓶茅台递过来。”
  林薇照办,将那两瓶上好的茅台递了过去。江绵竹接过,脱掉外套,按了开关,打开车门,冷风冷雨一股脑灌进来。
  她吸了一口气,走下去。噼里啪啦的雨滴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江绵竹一手打开手电筒,一手抱着那两瓶酒迎着雨向前走,绕到车后。
  她敲了敲车后盖,闷闷说了声:“来个人,将工具拿来。”
  关驹晖正要下车,却被身后的莫辰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开门。自己提着工具包拿了把伞下车。
  走近江绵竹,他站在她身侧,一手撑着伞,将伞完全朝她那边倾斜,自己一边的西装直直受着雨水的浇灌,湿透。
  他替她打着手电,看着她撬开车后盖,打开油箱,将两瓶茅台一滴不漏地灌进油箱。
  她没说一句话,做完这些快步上了车。
  莫辰跟着上了车。
  江绵竹一踩油门,将速度开到大挡,点着火,飞快地在环山公路间穿梭。
  油箱有漏口,这两瓶茅台顶多能撑半小时。
  她敛了敛神色,对身旁的人开口:“驹晖,收信号,有信号告诉我,我停车。”
  关驹晖拿出手机四处舞:“放心,竹子姐!”
  江绵竹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上。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大男孩的。
  路况还算稳定,只不过酒精没那么稳定,只支持了二十分钟,跑了二十公里。
  至此,车熄火,姜年年借着最后一点劲,把车横停在了路中央。一行人被困在秦岭腹地的深山中。
  山中野兽虎豹都有,有很多凶猛动物都喜欢袭击行人,比如灰熊,最爱扒窗。
  江绵竹微微闭了眼,挑了点笑意开口:“快点祈祷,下雨天灰熊都回家了,不出来玩了。”
  林薇心里怕得很,弱弱问:“竹子姐,我们就这样等着吗?”
  江绵竹挑了挑眉,看了眼还在四处舞手机的关驹晖,点了点头。
  “等一个有缘人。”
  “我补会儿觉,有缘人来了叫我。”
  说着,江绵竹放了放座椅半靠半躺着,阖眼开始睡觉。
  没一会,就睡着了。
  关驹晖没收到信号,放弃,开始玩消消乐。bingou声是这黑夜中除了雨声外唯一的声音。
  林薇抱着双臂,打开手机看起了小说,莫辰微闭双眼,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一下又一下。
  黑夜的群山中,辽远空旷的寂静持久地弥散开来。
  江绵竹是被晃眼的车灯灯光刺醒的。窗外的雨小了些,江绵竹隔着雨幕看见了与他们相隔十米的越野车,她嘴角上扬,眼里含了笑意。
  伴随着车灯的还有刺耳的车笛声。
  关驹晖看见对面的越野车惊喜地开口:“姐,有人!”
  说着还在车内对着那边的车子挥手,显然已经忘了,他们是怎样嚣张地挡在路中间了。
  他正准备拿伞下车去寻求帮助,结果就看见他干姐,只穿了件白衬衫,什么也没拿就下车了。
  江绵竹步子迈得很大,雨势虽减,但仍能把人淋成落汤鸡,走了几步浑身就湿透了,除了山地靴防水,脚没湿外。
  雨顺着发间滚落,江绵竹走近那辆越野车,仔细一看,心里“啧”惊叹了声。
  深山遇奔驰大G,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弯唇笑笑。
  不过,她能把坏的也变成好的。
  她敲了敲大G的车窗,唇角勾上慵懒的笑意。
  “帮个忙?”
  驾驶座的人带着黑色口罩,眉骨很高,锁骨深刻,他直直看着她的面庞,眸光幽深。右耳间的黑色耳钉折射出点点灯光。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衬衫被雨浸湿,勾出迷人的线条,黑色长发披散,却被水凝成一束一束的,面容白皙,眼睫毛被雨水浸湿,雨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下,没化妆,却仍是让人忽视不了的嚣张美丽。
  他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眼角微挑,看她的眼神复杂,眉间却含着霜雪。
  声音低哑回:“我可以掉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请多多支持呀~
  笔芯


第2章 
  江绵竹嘴角的笑僵硬了,该死,她怎么没想到这茬。
  她隔着车窗,仔仔细细地看了那人的眉眼,眉骨高,剑眉星目,十分好看的眼睛,就是总有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感。
  她俯下身和他对视,隔着一面车窗玻璃,车内光线很暗,她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黑色口罩虽然挡住了大半边脸,但仍能感觉到帅气。
  江绵竹假意地赔笑:“什么条件?”
  男人皱了皱眉,侧过头,只留给她一个冷淡疏离的侧脸,不作回答。
  江绵竹模式化的笑凝在嘴角,她咬了咬下嘴唇:“大哥,给个准话呗,不帮的话,我也好去你车后面当个路障啊。”
  她笑得明眸皓齿,十分好看。
  只是说出的话怎么这么无赖呢?
  他转过头,漆黑的双眸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她,眼皮很薄,总显得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江绵竹一怔,觉得那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冷冷地将她钉在孤天冷地里,四野只剩寂寥空洞的风雨声。
  她先败下阵来,忍住心中翻涌的莫名痛意,将头侧到一边,她轻轻开口,“我们是不是认识。”
  她声音很轻,轻到自己也快要听不见,她等了十秒,等待他的回答。而回答就是永不歇止的雨声,耳边的雨滴一束一束滚落进衣服里面,她嘲讽地笑。
  “哦,不认识。”自问自答,也是好笑。
  男人不发一言,她不知他口罩下是怎样一张脸,就像她生平孤勇最爱闯荒原,不知前路艰险。江绵竹强迫自己回过头,看着他,不折不扣,不卑不亢。
  那人却先侧过头,侧脸与夜色一般冷硬,线条像被削过的岩石般坚硬冰冷。
  只是那双极黑极深的双眸,看着雨中夜色,暗流却汹涌。
  副驾驶座还有一位男子,见自己老大半天不说话,凑过头来,对着江绵竹露出个笑脸。
  “姑娘,帮什么忙?”
  江绵竹呼出一口气,正了心绪。简单地向她介绍了她们的困境,眼睛睁得大大的,翘首以盼,显得楚楚可怜。
  却在心底骂了句“操”,这撒娇的活应该林薇来做。
  邱稚看见美人这模样,心里有点不淡定了,他手肘轻轻碰了碰驾驶座的人。
  江绵竹看出意思来了,感情刚刚和她说话的是个跑腿的,说话算不了数,驾驶座的这位让她不舒服的大爷才是说话算得了数的。
  她撩了撩耳侧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刚想报价,结果驾驶座的男人没给她机会,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只是淡淡说了句“上车。”
  声音低哑独特,竟然格外的好听。
  江绵竹愣了几秒。下一秒看见关驹晖跑过来,给她撑伞。
  江绵竹微笑感谢,和关驹晖一起走回那辆白色SUV。她背影婀娜,身段极好。
  邱稚啧惊叹了声:“真是个人间尤物。”
  驾驶座的男人眼睛微眯,手掌交握,看着他们在一把伞下离去的背影,眉峰拢了拢。
  他一把扯下了车内的独角兽挂件,喘出一口粗气。
  邱稚如惊弓之鸟,立马闭了嘴。半晌小心翼翼开口:“哥,你没事吧?”
  驾驶座的男人烦躁地将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扯开,露出锁骨内里的骨沟,有种冷漠的性感。
  他没出声,心中却暗流汹涌。
  邱稚见状也不问了,噤了声。他哥疯起来他都怕,刚刚不知又是触到了他的哪个爆点,又开始有控制不住情绪的举动。
  他哥脾气不好,对认定的事常常是近乎疯狂的偏执,但这种“认定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而抛开这个缺点,他们所有人都认定他可以做一个完美偶像。
  人设,作品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都是慧姐带出的最好的艺人。
  他跟着他做个小助理,平时玩玩女人他也不会管,相处久了觉得其他他哥还挺好,结果今天不知是他说了那句话还是其他的,他明显感觉他哥的气压变低了。
  得,还是怂着吧。
  邱稚拿出手机无所事事地刷了好一会才看见刚刚那女人带着三个人提了大大小小两包东西走过来。
  眯眼仔细看了眼为首的那个女子。高腰牛仔裤,棉白衬衫,身段高挑,身材极好。一张脸美中又透着丝丝勾人的媚气,放娱乐圈里去也是碾压一众女星的存在。
  邱稚摇了摇头,没戏。
  这女的,瞧着又有心机又高傲。
  江绵竹把东西递给林薇,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让莫辰也上去,才放心往回走。
  她开口:“关驹晖和我一起。”
  关驹晖刚要往外跑,就又被莫辰一手拉过来按进了车里,莫辰下了车,跟在江绵竹身后。
  江绵竹步子迈得很大,莫辰调整了速度跟上前去与她并肩走。
  突然一声刺耳的车笛声响起,江绵竹被吓一跳,转身又毫无预兆地与驾驶座男人阴鸷的双眼对视了一眼。
  江绵竹镇定地压下心中不知名的感觉,她竟然莫名地有点怕那个陌生男人。
  这种感觉令她非常不舒服。
  邱稚也是一惊,他哥又发什么疯,不是自己答应的吗?怎么现在看着又是很不爽的亚子。
  江绵竹和莫辰一起使力把白色SUV推到了路边停靠。
  体力活,有点累,不过她习惯了,也不娇气,大步往回走。
  奔驰大G没有要开走的痕迹,她松了口气。刚刚让林薇先上去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把挡道的车推开,这大G一下子冲过去。
  这样忙活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有点可笑了。且这深山地界确实也不安全。
  进车时带了一身的雨水,江绵竹看着真皮座椅,咬咬牙将关驹晖的外套垫在座椅上,才堪堪坐了下去。
  得,看来今晚这一个“帮忙”她这月的工资又要少挺多。
  大G开得平稳,速度极快,江绵竹有点佩服起那冷漠男人的车技了,应该比她好多了。江绵竹简单地报了莫辰给的小村庄的经纬度,而后抬眼望向窗外。
  夜色中周遭朦胧,一切景物都分辨不清,复又把目光投回车内。
  驾驶座的神秘男人,总让她心口堵的慌,索性不再看。
  林薇是个追星女孩,一路上都在跟江绵竹念叨她的爱豆。
  如果江绵竹没听错的话,林薇一口一个男朋友老公的人的名字是“许萧”。
  半年来火得最快人气极高的鬼才歌手许萧。
  唇角微微勾了勾,江绵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对着车窗握了握空气,嘲讽地笑。
  她的青春早已走失,而那个唯一的小跟班也记不大清面庞了,只在脑海里闪过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和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太过干净澄澈,竟让那时的她犯贱地丢去了第一个橘子。相遇的开端,一切的开端。
  她不大关注娱乐圈,也不想去关注,听见林薇说得眉飞色舞,不打断,也不做声。
  就让那个干净澄澈的少年永永远远留在过去的云城里,留在年少的记忆里。
  林薇讲了很久他的好。清冷孤傲,热衷公益,老好人,像是没有缺点。
  江绵竹看着车窗微微笑了笑。林薇捕捉住她的笑,惊喜开口:“姐,你也知道许萧啊?”
  江绵竹握了握细细的手腕,轻轻吐了口气。
  “不认识。”
  吐字轻缓,显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林薇失望地“哦”了声。
  不知为何,江绵竹感觉车子无声息地震动了下,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车技。
  江绵竹不想多想,微微闭了眼。
  林薇见江绵竹没听了,也不说了,正打住,就看见前座的邱稚转过头,俊朗帅气的脸勾出一抹灿烂的笑。
  他从一开始就听这小姑娘夸他哥,来了兴趣,想逗她玩。
  一路上讲了好些笑话,逗得林薇笑得一呵一呵的。
  约莫四十分钟后,江绵竹从迷蒙的黑夜里窥见了村庄的影子。
  她注视前方开车人的肩,轻轻开口:“多少钱?”
  车转了个弯,带着沙哑疲惫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我不认为你能给。”
  江绵竹嗤笑了声:“坑人的活我不会认。”
  男人又陷入了沉默,没再回答。
  半晌。邱稚探出个头,笑呵呵:“美女,不要钱,我们是雷锋为人民服务。”
  “嘿嘿,加个微信呗。”他递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是他的微信二维码。
  江绵竹不想埋了他的面子,微微笑了笑,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幼稚不幼稚。
  挺有趣的名字。
  江绵竹按了添加。
  进了村庄,江绵竹一行人下了车。
  林薇对着邱稚招了招手,笑得甜甜的。
  林薇笑着开口:“邱大哥,你们不休息吗?”
  邱稚看了眼他哥,报以笑容回答:“赶路呢。”
  进了村子深处,江绵竹转身看了一眼来时的小路,那辆黑色奔驰大G已经没了影子。
  江绵竹对着手掌哈了口气。进村找了户人家,塞了两百块,四人暂时睡下。
  邱稚翻了林薇的朋友圈,发现很多美食和自拍图片,啧了声,小女生就差不多这模样。
  又翻了江绵竹的朋友圈,一拉拉到底,什么内容也没有,不是三天可见半年可见,而是真的什么内容也没有。
  邱稚又啧了声,这脾性怎么和自家微博都让公关发的的老大这么像呢。
  他们不习惯记录生活,似乎呼吸都是沉重的枷锁,沉默地在各自的岁月里踽踽独行。
  外人拿他们当风景,他们却只做着自己的苦行僧。
  大G停靠在村口的小路上。邱稚有点懵。
  “哥,怎么不走?”
  “公益演出不着急啊?”
  驾驶座的男人摘了口罩,露出一张五官立体深邃的俊朗面容,右耳间的黑色耳钉没有温度,透出冷漠的疲惫,他揉了揉眉,轻轻回。
  “推了。”
  邱稚惊讶:“为什么?”
  “不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活嘛。”
  “许大才子?”
  许萧活动了下手关节,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低低的声音:“废什么话。”
  邱稚连答:“好的,大爷。”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许萧没回答,半晌闷闷从嗓子眼里吐出句:“别管。”
  邱稚投降,猫身到车后座。
  “我睡会。”
  许萧反锁了车门,放下座椅,躺下,目光沉静地投向那片她去往的地方。
  黑夜寂静美丽,雨声淅沥,拍打车窗,和成高昂的变奏曲。
  许萧闭眼,脑海中又浮现出她那张美而妖的脸,和从前一样明媚,只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再一样。
  多少年了?有八年了吧,他怎么还困在她织的网里逃不出去呢?还是他压根从没想过逃。
  “卧槽,哥,这里有钱。”
  邱稚手摸到座位上几张硬硬的红票子,数了数有五百,他递给许萧。
  许萧默不作声接过,修长手指曲握成拳,手臂青筋毕露,一拳就要打在车窗玻璃上。
  她就这么把关系摘得分明?
  没什么欠的,可是她还欠他的恨呢,怎么还?
  许萧打开车窗,掏出包烟,一根接一根抽着,指间猩红渐渐移动位置,烟雾缭绕,他同黑夜一起沉寂。
  林薇惊讶张大嘴:“姐,你还留了钱啊?”
  江绵竹靠着木质窗,掏了支烟点燃,看着窗外无边的黑夜,想起了驾驶座那个冷漠的男人,又想起了许萧,那个如水干净的少年。
  林薇说,许萧一直在做公益,经常来往与燕市与汶川。
  而秦岭又是高速路的必经之路。
  忽然有种猜想,随即又被否定,她所认识的那个少年温暖纯粹,柔和而有力量,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会是一个谦谦公子,不会是那个冷漠坚硬令她心头不舒服的男子。
  人的记忆趋利避害,刻意避开他们血淋淋的曾经,都快要让她相信他们一直那么好。
  半晌。
  江绵竹把烟掐灭在窗台边,淡淡地回了林薇的话。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3章 
  晨间雾气未减,透过惨白雾气射进山中的是一抹浅金色的阳光。四野鸟鸣声不停歇,婉转清脆,是一个普通的八月的清晨。
  江绵竹起得早,简单梳理了下,把头发用皮筋扎上,走到租住农户的院子里,用木桶打了桶干净澄澈的井水。
  井水里倒映出一张素雅明净的脸庞,眼尾微微挑着,脖颈侧面有一尾两颗芝麻大小的黑痣。江绵竹捧了捧井水,倾洒在脸上,眼睛紧闭,长睫毛沾湿。
  她是好久都没有画过浓妆了。除了去年和客户谈单子,又陪酒又陪笑的,折腾够呛。
  现在这种四处跑车,和一众朴实的农民生意人谈采购销售的生活其实还不赖,累是累点,但好歹不用明面奉承谄媚,演戏搪塞。
  院子里阿婆阿公在折菜,笑着叫:“女子,起楞哎早哦。”
  江绵竹站直身子,转过头看着不远处坐在门栏上的阿公阿婆,唇角上扬,笑得很甜:“是哎。”
  阿婆眼角皱纹挤成一堆,笑容慈祥温和:“一哈进来切饭哦。”
  江绵竹甩了甩手上的水,用袖子抹了把眼睛,走近阿婆,笑得真诚:“我来帮你们,阿婆阿公。”
  她动作很快,摘的菜整齐干净,折完了还去开灶火将菜炒好端上木桌。
  阿婆笑容慈祥拉着她的手,直说“辛苦咯,辛苦咯。”
  江绵竹笑着摇头说不辛苦,温柔乖巧。
  做完这一切,林薇他们才慢腾腾地从二楼木质房里下来。
  一行人吃完早饭,和阿婆阿公道了别,背上背包就往外走。
  江绵竹的衣服昨晚借火烤干了,今天穿着格外清爽,心情也好上几分。
  临近村口,她找了位大叔租了辆摩托。长腿一跨,坐了上去。江绵竹踩了踩油门试了下感觉,开摩托的技艺还没丢。
  她对着关驹晖扬了扬下巴:“把工具提着,上车。”
  等会要想个法子把SUV修好,接下来的路程才有办法继续。
  关驹晖背了个登山包,上前几步在林薇莫辰的注视下上了摩托。
  虽然他一个大老爷们要女的带挺……挺羞耻的,但也豁出去了,谁让他姐这么man呢。
  江绵竹开到村口,瞧见水泥小路旁的泥地里有一排新鲜的车轮印,她啧了声,调了调档,小摩托箭一般嗖的一下冲到了大路中央。
  大概是六十公里,她这速度四十分钟能到。
  江绵竹带着头盔,挡风玻璃遮着,还不算太冷,只是关驹晖就有点悲催了,冷风刮得他耳根子疼,整个人跟泡在冰窖里的菜叶子一样,快焉了。
  关驹晖欲哭无泪:“姐,能慢点么?”
  江绵竹速度不减,轻笑:“头盔给你?”
  关驹晖把头朝她后背靠了靠,没挨着,闷闷回:“算了,姐。”
  江绵竹掀开眼皮看了眼前路,漫不经心道:“情况汇报总部了没?”
  关驹晖讨功似开口:“当然了姐。”
  车身倾斜,划过了一个山弯,江绵竹舔了舔干燥的唇:“找法子写个报告也要让公司报销。”
  关驹晖赞同点了点头,同时也佩服他姐,精明吃不了亏。眼珠转了转:“我就写,因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导致青海采购之行损失严重,请求公司报销一万块,行吧,姐?”
  江绵竹好笑回了句:“别乌鸦嘴啊,差不多得了,就照损失报,我们小老百姓讨生活,不坑大老板。”
  关驹晖嘿嘿笑,挠挠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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