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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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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即便结局难料,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过日子,我想跟你一起试试。我们一起互相扶持走走看,试了虽然不一定好,可不试试我肯定会后悔。”
她当他是最亲的人,她那么好那么爱他信他,不图什么,只想跟他好好扶持着过日子。
他才打开她的心扉没多久,他终于让她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他才刚许了她一生一世,他怎么会走开呢,他怎么会狠得下心,在那时丢下她走开呢?
像是鬼迷了心窍,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想到眼睛发疼、想到脑子要裂开了,依旧想不起来。
弄不清楚自己,他忍不住又去想,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她一定恨透自己了,一定是彻底的失望了,他让她寒了心,所以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
手中篡了一夜的那件红色衣裳,看一眼就像是刀锋在他心口刺上一刀,一刀一刀将他凌迟,将她弄丢了,他也想将自己凌迟了。
“哗啦”一声剧烈水响,将雨声都给压制住了。
旁边有人在喊:“又捞上来一个!是个女人!”
童观止僵站着,眼皮却动了动,他头回真切的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他不希望妻子还留在水里,更不希望在水中找到她。
他不敢看。朝秦看了,先松了口气。
童观止僵直的肩膀便也略松。
朝秦趁机低声劝道:“大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非一般女子可比的坚韧,她力气又大,人又聪明,不会吃亏的,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救了个人,她肯定是相信自己能逃出去,才会救人的。
说不定,这会她已经上岸去了,或者她是被人救走了,因为太累了,才不知道江边的动静,不知道大爷在寻她,她要是知道,肯定会找过来的。”
童观止闻言,沉如水的目光陡然一亮,渐渐有了活气,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她怎么会还在水里呢,她。。。。。。只是气我,才躲起来了。
她气也好,只要她活着,她肯定还活着。朝秦,靠岸,让船靠岸!派人去岸上找,看沿路有没有留下痕迹,全城去找,挨家挨户去找!不,下游也得找,也许她被人带到下游去了,从苏州府开始,一个一个镇子都要找!”
朝秦张了张嘴,看着又一次疯狂起来、语无伦次的主子,不知道是不是劝错了,万一找不到。。。。。。
大爷已经方寸大乱,没了理智和思考能力了,下了一夜的雨。就算有痕迹也都给冲没了。
至于挨家挨户去找,朝秦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心里觉得那就更没必要了,如此兴师动众,还不如等夫人休息好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还活着。
然而朝秦对此却并不抱多少希望,他打听过了,没人见到林二春上岸,东方承朗还惋惜的在江边倒了一碗酒水,听说就是祭拜她的。
他之所以这么劝童观止,只是因为实在太担心他会撑不下去而崩溃,事实上他已经崩溃了,先将他劝回去,就算真有坏消息,也能让他缓缓,不至于直接看见了无法承受。
朝秦没敢再继续劝,船渐渐靠岸。
童观止忘了去吩咐别的船只还要不要继续搜寻,船还没有稳住,他就从船头跳了下来,一脚踏进江边浑浊的泥沙中,还不等开口吩咐岸上跟着船行的人,这时有人沉声汇报:“大爷,阿齐走了。”
等童观止赶回住处,白洛川从屋里冲出来,正想开口骂他,骂他没有赶回来送陆齐修最后一程,他拳头都打出来了,却在看见童观止的模样之后生生止住。
“观止,你。。。。。。”
~
乌啼山上,林二春将荣绩叫住:“以前欠我的人情,还有今天带你出来。你认不认?还不还?还,就帮我一个小忙。”
荣绩斜着眼看她:“什么忙?”
“报官。”
“你想。。。。。。”
“陆家的事情,应当有人知道。”
如今证据确凿,死的、活的都有,还有那艘沉在江心的宝船,那么多双眼睛见着了,那么多人为之送命了,事情已经不小,如果报官了,的确会有人知道。
不过,该怎么报官也还得有个讲究,想要将事情闹得更大,不被轻易压下去,这就得凭本事了。
林二春自然是想往大了闹的,最好是能够天下皆知,她没有天真的以为这样闹一闹就能为陆氏讨回公道,让武德帝和东方承朔去偿命了,可闹大了,自会有人为之付出代价。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总好过让陆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沉寂下去。
她没打算全部依靠荣绩,可眼下,她孤身一人想要成事很有难度,她需要助力。
从拿到这个印章开始,她就一直想办法了。
荣绩是她心目中最好的、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本来就打算要挑动朝廷和那个什么忠义王的争端。正好陆家的事情也搅合在其中,陆家地底之下的宝库里有东方承朔、有五年前的尸骸,有忠义王的部下。。。。。。这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荣绩若是能帮,只是再处理他自己的问题的时候,顺手推波助澜一把的事情。
荣绩咂了咂嘴,啧了声,看着面前的浑身都往下淌着?水的女子。
他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女人,她一头?发披散着。发丝是一缕一缕的纠缠在一起,还带着泥浆,耷在胸前,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紧裹在身上,只扫了一眼,他的视线就顿住,上移。只盯着那张可笑又滑稽的脸——雨水在她沾了淤泥的脸上冲刷出一道道的水痕。
他也从未见过这么看不透的女人,要是换了别人,就她现在的这一副窘态,最先想到的肯定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啊,至少得先洗把脸吧,哪像她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自己一板一眼的谈男人们该操心的事情。
想到童观止会说她贪玩又好奇心重。他似笑非笑反问她:“就这么简单?报官你自己不能去吗?”
林二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想让陆家的陈年冤案闹得越大越好,需要你帮忙。在洞中你跟你师父说的话我听见了,这对你来说的确很简单。”
“童观止对陆齐修那么上心,我相信他也会很乐意去做,你何必要舍近求远?”
林二春冷声道:“这是我想做的事情,与他无关。”
荣绩挑眉,颇为幸灾乐祸的道:“生气了?也是,他差点将你堵死在底下,这种男人还要他做什么,不过,陆家跟你有什么关系,犯得着你去费心?”
“你帮不帮就一句话,不帮,就此告辞。”
不能从荣绩这里得到帮助,她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
她得尽快找到陆氏留下的人脉和资源,还得去想想别的办法。最好是能赶在荣绩之前,免得他不仅不帮,反而歪曲了事实。
她拔脚就往山下走。
荣绩“哎”了一声,也跟了上来,“林二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性子很差?这可是你求小爷,还先甩脸色走了,作为女人,你这样子也实在不太讨喜了,难怪童观止都想。。。。。。”
林二春忍无可忍,她弯腰抓了一把淤泥,荣绩往后倒退了一步,那团乱泥就从他面颊上擦着过去了,险险擦过他的嘴。
看出来他现在也没力气,林二春不怕他,这会真要打起来。她和小幺两个人也不一定会输。
“你这臭娘们。。。。。。好了,好了,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小爷不跟你计较,小爷也没说不帮啊,谁让我妹妹看得上你呢,以后你可得记着小爷的好!”
林二春判断不出他话中的真假,道:“你能言出必行那最好。”说罢。收回视线,再次朝山下去了。
荣绩这回没有再跟,他摸了摸面上的泥浆,低声嘟哝了句:“什么臭脾气。”
电光一扯,轰隆隆一阵滚雷从头顶乍响。
他看了看天色,往另一边去了。
~
乌啼山下就有农家,先前林二春带着小福在这里闲逛的时候,还结识过一户人家。现在她身无分文,带着小幺一身狼狈的求上门。
在农家沐浴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喝了一碗热汤,也顾不得休息,借了两件雨披就进城去了。
童观止希望她是生气,是躲他,她压根没这么打算。她为什么要躲呢?她有什么好躲的?
让他以为她死了,以此来惩罚他?真真可笑。
对一个能亲眼目睹她垂死挣扎,而无动于衷走开的男人,她就是真的死了,那不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吗?
他有更在乎的事情,这能算惩罚吗?
她不仅没躲,而是先去了当铺,童氏当铺。
童观止给她送来过童家的账册。其中就有这家当铺,算是比较重要的产业了,每每有好东西都会送给童观止过目,这些林二春也是知道的。
她很快就从当铺里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新淘换来的千里眼,脖子上原本系着的红绳却没有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她将千里眼上面水晶打磨的放大镜扣了下来,仔细端详那印章,果真,在印章的图纹中间,看见了几行极小的字。
第205秘密,再也回不去了
陆氏的这个印章用的是寿山石中的牛角冻石。
这种石料肌理隐存水流纹,纹色浓淡交错,这几行微雕小字就跟这纹理完全融合了,因为字实在是太小了,不借助放大镜根本看不出来,又隐在神秘大气的图纹之中,浑然天成,巧妙至极,就是沾了印泥拓在纸上,也只会被当作是花纹的一部分,极难被人发现。
若不是提前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林二春也会跟上一世的东方承朔一样,白白让这印章放在收藏柜上蒙尘。
当初她也只当这是陆道远留下的遗物,是东方承朔存放着用来缅怀旧友的。
在一次帮东方承朔清理收藏柜的时候,无意中将水洒在存放印章的水晶盒子上了,才发现了这印章图纹中竟然暗含了微雕,用放大镜仔细辨别了一阵,才发现了上面的字迹。
不过,这些字,只有句首和句末的意思很明确,其余的就是按照特殊的方式排列的散乱字句。根本就不是完整通顺的句子,林二春琢磨了一阵,根本无法理清楚,也就作罢了。
句首那句大概是说,因为恐乱世生变,所以将部分陆氏商号隐匿,此印章由陆氏家主持有。专门管理这部分暗藏的商号,见引如见家主本人。
最末又言,若陆氏遭逢巨变,印章落入外人之手,除非对方对陆家有重大贡献,并且能够完整参透这印章上的秘密,只有两者缺一不可。方可认作陆氏新主,不然,此印章作废。
后来,林二春突逢变故,就再没见过这个印章了,她也没有机会继续去琢磨这其中的秘密,至于东方承朔最后有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她就不知道。
也就是东方承朔去客栈骂她的那日,她才记起以前的大半事情,可之后又一直太过忙碌,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记忆,不过,就算想到了这枚印章,她也没办法完全将之还原。
这些乱七八糟句不成句的字,她哪能都背下来,早都忘了。
如今,这印章落在她手中了,这回不需要太费劲,她就认出来了,就是这个印章,字还是以前的字,秘密肯定也还是以前的秘密。
她不想让此章作废,就得弄清楚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还得帮陆家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后面的那件事多少还有些眉目,不过这字的意思嘛。。。。。。
林二春又?念了一遍上面看似毫无规律的字之后,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她将东西收好,就带着小幺匆匆回到之前落脚的客栈。
牟识丁和张小虎都不在客栈里,林二春找店小二打听了一番,说是牟识丁昨天傍晚匆匆回来过,然后又心急火燎的走了。
想到在山上看见的江上渔火,她料定牟识丁多半是去江边寻自己去了,一晚上没有找到,一会也该回来了,给了店小二一钱银子让他帮忙去江边找牟识丁传个话。
至于张小虎,则一直没回来过。
一起出来的四个人,如今却少了一个,林二春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心情还是难言的沉重。
卓景行和张小虎可以说都是因她而死,背负了人命,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他们的亲人交代。
她救了卓香琪又如何,人命也不是简单的一命换一命,如果卓景行没有因为拉她而掉进水中。他自己也能救他妹妹,他们兄妹说不定都能好好的。
如果她没有逼着张小虎下水救人,他也不会死,还死的那么憋屈。
他功夫那么好,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厮,张德礼和方氏对他的态度也明显不像是对亲子的轻松,时时都带着恭敬,也只有小福傻傻的以为他真的是哥哥。
还有她身边神出鬼没的暗卫,张小虎也能下好施令,即使没问过他的真正身份,林二春也能猜得到,那肯定是童观止身边得用的人。
她不愿意欠别人的,却一下子欠了两条人命。
她更不愿意欠童观止的,却已经害死了他的一员高手。
如果是她自己掉进了水里,如果童观止没有给她安排人,如果他不曾待她好过。。。。。。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之前劫后余生的轻松和筹谋陆家之事时候的决断和冷静,此时统统都消失了。
她坐在客房里,看着窗外的雨雾,明明累的脑袋发昏,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反而像是刚从一场噩梦里醒来,梦醒了,除了心里久久散不去的苦涩,没有半点儿真实感。
童观止……
之前荣绩反复的提他,她能强撑着,现在没人提他了,危险度过了,她一松懈下来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他,满脑子都是他,那个温温的他,狡猾的他,笨拙的他,得意的他,跟她撒娇的他。霸道的他,讨好她的他。。。。。。所有这些都被最后冷漠无情的他击散了。
东方承朔也辜负过她,她也恨过,可她对东方承朔的恨早就消散在他对她的十年疏离里了,如今想来那恨已经模糊得不值一提,比较起来,她更恨童观止。
他明明前一刻还对她细致柔情,前一刻她还趴在船拦上想他,他又怎么可以转瞬就无情到,眼睁睁的看她去死呢?
他再狠,她也不信他一点也不爱。
他再无情,她也不信他放手的时候一点也不痛。
以前那些恩爱缱绻,温柔如绵绵春雨的时候,明明都不是假的。
可,那又怎么样,全部都被那根轻飘飘的竹竿和远离的船打散了。
那是春雨时候乍响的一声惊雷,打在她身上,又快又狠,毫无征兆,让她措手不及,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她。
她信他有理由和苦衷。
她信他会给自己道歉和解释。
也信他会继续待她一如从前的好,或许还会给她补偿,待她更好。
他还会想法子让她出气泄恨,就像以前他让她生气的时候一样。
而且她也没死。
她理智,她有那么多的“相信”,似乎,只要她能扑过去,他的怀抱还会在。
可。她还是忍不住将头埋在膝盖上哭了。
有多爱,就有多恨。
这不再是打打闹闹就能够解决的,不再是他让她按着挠痒痒就能够出气,是用那条加了料的帕子施展苦肉计和百般温柔小意的讨好,都无法挽回了。
有多相信,就有多质疑。
她没有勇气再去跟他试一次,不敢去赌再遇见同样的处境,她会不会又是被他抛弃的那一个。
那漩涡,那竹竿,那船,它们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旋转,转远了,又重新钻出来,反反复复的折磨她,烂在她心里成了疮。
曾经有多少期待,如今就有多少失望。
她知道,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她再也不可能心无尘垢的信任他、接纳他、依赖他,她不想折磨自己,也不想再折磨他,更不想,重蹈跟东方承朔忽近忽远的十年覆辙。与其拖到成为怨偶,不死不休,不如早点断了。
深吸了几口气,等眼里的酸涩过去,她也不打算休息了,将自己沉浸在忙碌里。
除了他,除了冷漠的爹娘和仇人妹妹。还有值得她去守护的人,还有依赖她的人,还有她无比热爱的生活,能够重来一世,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她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
她将陆家的印章拿了出来,仔细端详。将石印四面的风景画看了一遍,又将微雕的小字都写在了纸上。
从这印章中透露的意思来看,陆道远察觉到了陆氏的危急,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陆氏无人可用,那这就是付给能够帮助陆家的外人的报酬。
既然是报酬,那应当将印章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是。可这印章却是在陆家暗河下的密道中发现的。
林二春很快就想明白了,应当是陆道远觉得东方承朔可能猜到的,怕被他捡了便宜,想要将之毁掉才扔了。
按照这个思路猜测,那陆道远应该不会在文字的谜底上太为难人,要么就是这印章上本身就蕴含了谜底,要么就是跟陆道远的喜好有关。。。。。。
以前她对陆道远此人一无所知,而今因为对陆家的事情太过关注,倒是从童观止那里得知了一些信息,再对照印章上镂刻的四副风景画,她在纸上圈圈划划,突然豁然开朗。
这些商号全部都不在苏州府内,最近的一来一回都得一天时间,一刻也不想耽搁和停留。她给牟识丁留了字,简单的交代之后就叫上了小幺,林二春琢磨事情的这一个多时辰里,他已经缓过来了。
见他状态尚好,林二春暗暗嘱咐了他一番,将几封信交给他,小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匆匆出去了。
不能完全指望荣绩,怕错失了时机,她还是让小幺暗中去报官,东方承朔在这苏州府中的对头也不少,相信会有人对乌啼山中的事情感兴趣,先小打小闹。等她回来,就该是陆家的“报酬”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之前他们是毫无头绪,如今有了。
林二春出城的时候,天阴沉沉,风雨欲来,城中已经有几户人家有了动静。
此时。童观止怔怔的站在陆齐修床前,看在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少年,灰败的脸色越发晦暗。
二丫不见了,阿齐也走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
白洛川就在他身侧,面上是同样的颓然,交代完了陆齐修最后留的话,他掀了掀眼皮看向童观止。先前的怒气已经平复了,只剩下欲言又止和担忧。
他又补了一句:“阿齐说如今心愿已了,让你不用太挂念他。”
童观止静?半响,突然问他,“如果不强留在那漩涡边半刻钟,阿齐是不是就能够救活?”
白洛川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到底没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童观止似乎也没有要他的回答,他又低声问道,“如果再多停一刻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观止。。。。。。”
童观止没回头,似叹似咽:“阿川,二丫不见了,我把她丢了。我把我的妻子丢了,你知道吗?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我居然做了。。。。。。”
白洛川朝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继续道:“让高韩起来吧,不怪他失职,要怪只能怪我。”
这时门口有人低声汇报,“大爷,卓七姑娘过来了,来看卓六少。”
第206动心,输多了会知道怎么赢
卓香琪被人引进院子的时候,朝秦正扶着个脚步蹒跚的男子,从对面的房门口往另一边的拱门走去。
她边走往那边瞥了一眼,没看清楚脸,倒是觉得那男子的身形和贴在身上的青衣很是眼熟。
昨日她盯着江水望眼欲穿,就巴望着他赶紧带着六哥出现,现在六哥没事,他应该也无事吧。
“刚才那个是林二春身边的小厮吗?好像叫。。。。。。小虎?是他将我六哥从水里救出来的吗?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给她带路的小厮目不斜视,并未接她的话:“令兄住在客院,这边走。”
卓香琪又叹道:“如今林姑娘不在了,听说她是女户,除了个合伙人,也没有亲近的人接手她的产业,你帮我给他传个话,问问他有没有去处,六哥的命是他救的,他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他赎身。”
说着一脸唏嘘:“就是可惜了林姑娘。。。。。。童大哥带人在江面上搜救了一宿了,听说捞了好些人,你们有没有找到她?”
小厮在前面带路,一言未发。只脚步加快了些,本就清冷的面容更冷了些。
问了这么多,对方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她,卓香琪脸皮虽不薄,可也只是个姑娘,被一个小厮无视得这么彻底,她咬着唇瞪了一眼对方的后背。眼底慢慢浮出水光。
童大哥到底是有多厌恶她,所以连他家里的下人也会如此不待见她?
她心里清楚,这次是童观止带人援救找到了六哥,因为六哥还昏迷着,在他这边养病,不然,他指不定都不会让她过来。
都说女追男隔成纱。可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她都豁出去不要脸面了,他还是不曾将她看在眼里,到底要她该怎么做?
心烦意乱,她也懒得跟这小厮计较,闭上嘴垂眸跟上。
安安静静走到虚掩着的房门口,就见地面上有两团并排的血迹。被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冲得有些散,却还没有散开,显然是刚留下来不久。
想到方才张小虎蹒跚的脚步,卓香琪心中一动,往前方拱门看了眼,人早就没影了,过道上留了湿漉漉的脚印,并没有血迹。
她再看那两团血迹,四周干干净净的,只有这两点突兀,像是跪得时间长了留下来的。
这种痕迹,就算母亲避着她,不让她看,她还是在家里撞见过好几次了,并不陌生。
那个张小虎方才跪在这里?他在跪谁?
卓香琪直觉的想到林二春,难道林二春真的。。。。。。死了?找到她了?
她看向虚掩着的门扉,虽然天阴沉沉,可屋内被烛光照的亮堂,她一眼就看见了屋内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侧对着她,正是经常嘲笑她的白洛川,另外一个背对她站着,衣袍脏兮兮的,浑身湿透往下淌着水,背影也有些垮,像是她无数次凝视过的那个无情的背影,又有些不像,至少她从未见过这么没精神的童观止。
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那小厮顿住,面无表情的喊她:“卓姑娘。”
卓香琪被吓得手缩了回来,屋内白洛川侧头往门口看了过来,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嘲讽她,只蹙了蹙眉,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而另外那个男人,他一动不动。
“走吧。”小厮又催她了,这次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烦。
卓香琪心里突然腾起一把火。
那个男人无视她也就罢了,可一个小厮凭什么呼喝她?以童家跟卓家的交情。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客人吧!
她偏不走,直接将门给推开了,屋内蜡烛被突然灌入的风吹得一晃。
她一只脚抬起来,还没有跨进去,里面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滚出去。”
男人话落,她就被身后的小厮抓住了胳膊:“卓姑娘自重。”
卓香琪苍白的脸色顿时涨红,斥道:“放手!”
那小厮越掐越紧,直接将她拽着就往外拉,一点也不顾及她是个姑娘,她再也忍不住了,冲着屋里委屈的哭道:“童大哥,我喜欢你就是犯了死罪了吗?你要这么待我?这次我来江南也没打算烦你,今天过来也就是来看六哥的,
我只是以为里面是林二春,她救了我,我想最后谢谢她,拜祭她这也有错吗?”
童观止慢慢转过身来,“出去。”
卓香琪被他骇人的神色震住,她以前没少见过他生气发怒的模样,可那些跟现在比较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本能的不敢再哭,只吓得愣愣的喊:“童大哥。。。。。。”
童观止已经收回了视线,跳动的额角和篡着的拳头,昭示着他的心情并不平静。再看到卓香琪,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他知道身边的人都觉得二丫是活不成了,他自己其实,也没有抱希望。
可,还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出来,他亦心存侥幸的自欺欺人。
现在被卓香琪说出来,捅破了他不堪一击的自我安慰,尤其听到卓香琪提到二丫还救了她这件事,他心里压抑不住的狂躁。
他不想她救别人,如果她没有救人耗费力气。她说不定此时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
白洛川看了看他,沉着脸上前去将门给关上了。
卓香琪呆愣愣的任由小厮带走了,直到出了拱门,雨丝落在脸上,她才从惊吓中陡然回过神来,眼泪簌簌的流下。
童大哥恨得想杀她。
他为什么这么对她?她现在做错了什么,知道他没有心,她明明已经没有。。。。。。
她突然想到他的两鬓多了一片白,想到了跪在门口的张小虎,想到了林二春,又想起在嘉兴府的时候,她被林三春暗算,林二春推开她的丫鬟,不管不顾的闯进他房里。
所有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一时好像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她突然震惊得捂住了嘴。比方才受到的吓还要多。
原来他并非石头,他也并非没有心,他不仅有心,甚至比旁人更加……情深不寿。
只是他的心不在她身上罢了。
她只在戏文里听说过大悲之后会一夜白头,他的头发虽然不是满头白发,但那鬓发根部泛出的一片白,在墨发里却是一样的刺目。
卓香琪想起去年年底她被童观止赶回家,她娘劝她放手,别继续在童观止身上自找苦吃的时候,劝她的话。
“童观止那样看着温和、却对谁都疏离有距的男人,能入了他的眼,他可能会比旁人更长情些,就跟他那个爹一样,不过。这人心隔肚皮,也是说不准的,再说了,想要让他动心,就好比铁树开花,十分难得,咱们不找那么冷冰冰的……”
一项纵容她胡闹的母亲,一开口就掐准了她的心思。
她喜欢童观止,就是看上了他们家跟自家不同的家风,看上了他父亲洁身自好守着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看上了童观止从小耳濡目染,看上了他对女子疏离有距,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模样,看上了他可能对妻子的长情。
卓家儿郎多情,从她的大伯父到父亲,在到那些个已经成亲了的堂兄,除了正妻,都有姨娘和通房,每房里都乱哄哄的,乌烟瘴气。
卓香琪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能接触到的人家跟卓家大抵也都差不多。她虽然不喜欢至亲长辈们这样,但以为家家都一样,也就习以为常了。
直到有一次童柏年带童观止来家里做客,她偷听到大伯父跟童家父子说话,正好撞见当时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颇为不耐的拒绝大伯父要带他去开眼界的调侃之言。
那时卓香琪才六七岁,也无意间听过几次家里长辈跟十四五岁还没成亲的堂兄们说过这话。开眼界。
她好奇问过母亲,母亲解释说,开眼界,就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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