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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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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跟荣绩都以为走到了绝路,可小幺带他们过去的路上,几次说过了他们能逃出去。当初他和那些神武营的人都被堵在里面,进退不得,而这段时间小幺又一直就跟着她,不曾离开过,若非确定能逃脱,他肯定不会带她过去。
  小幺摇了摇头,道:“闻到了气味。”
  林二春听得一头雾水,又好笑又无奈,以后都这么交流真的好吗?她眨眨眼,正要说话,小幺又道:“船上,天字三号那个人身上有里面的气味。”
  林二春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天字三号那个小厮是代表的五加皮酒,一定是童观止的人。
  那小厮一定是去过那儿,小幺对那里又十分敏感,能闻出来也不奇怪。
  不知道是东方承朔还是童观止他们谁清理的那密道,只要他们再往前疏通一小段就能发现那些尸体了,可惜,不知道他们为何又突然中断了,竟被她这个原本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给抢了先。
  这是给她的机会,这陆家的印章和留下来的东西,合该就是她的。
  她就是小家子气,就是见钱眼开,就是贪便宜,就算知道便宜不好占,明知道会有风险,她也还是会去做,谁也不能再管着她,她也能自己管好自己。
  可以随心所欲的自己拿主意,可以凭自己的喜好来做决定,再也不用去迁就谁,这种自由的滋味里带了点酸涩。
  她并没有时间去酸太久,冲小幺笑了笑,“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一起将那些不好的都忘了,都不提了。”
  刚说完,朱守信就跟出来了,“姑娘,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奴,乌啼山那边虽然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不过这些年老奴在衙门里有些熟人,也能帮上一些忙。”
  林二春没马上冲小幺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提乌啼山密道,想要处理陆家的事情,却又不能不提。
  少年不肯走。
  她只能作罢,跟朱守信先说别的,以后避开他再提吧。
  “听说陆大爷有个幼弟前日里没了,现在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他人在哪我也不太确定,你可以去童观止那打听一下,有了消息跟我说一声。”
  朱守信面上一暗,很快就回道:“老奴知道了,当初陆大爷嘱咐过,若是陆家出事,不得暴露跟陆家的关系,老奴自有分寸,请姑娘放心。”
  ~
  朱守信在当天就带来了陆?修的死讯。
  这消息是跟斗酒会的沉船事件一起传出来的,不需要刻意打听,好像突然间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船沉得太蹊跷。死的人不少,童观止又连着两日在江面上搜寻活口和打捞尸体,动静不小。
  再加上,不少人都亲眼见到了那艘肇事的紫檀木船,也给这件事增添了一层神秘又灵异的色彩。
  这时候,突然传出康庄陆?修的死讯,这个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少年郎,不知何故,没有好好将陆家发扬光大,却要跟家族最后的基业一起沉入江底。
  一时间,已经渐渐被人遗忘的康庄陆氏,现在又突然被大家记了起来。
  陆氏令人咂舌的财富,陆道远为人的慷慨大义,陆家灭门之祸的凄凉,以及不久前康庄的那场莫名大火,那艘沉在江心的宝船,被宝船撞翻的游船,都为人津津乐道。
  就是有人想捂也捂不过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么短的时间,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这距离苏州府百里之距的锡城来了。
  林二春虽然早就从荣绩那听说了陆?修活不成了,可这会儿消息确定了,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之死也有些唏嘘。
  朱守信跟她商量:“姑娘,陆小公子的棺木现在就停在寒山寺里,老奴想去上柱香,也跟你一起去苏州府吧,也能有个照应。”
  林二春点头答应:“今天连夜出发,明早就能到寒山寺。”
  从她自那密道中逃出来,已经过去两天了,她得尽快赶回苏州府去,趁着眼下形势有利,赶紧处理陆家的事情。
  要处理这件事情是肯定绕不开童观止的,不用查她也知道,陆?修的事肯定是他做的,他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管不着,但她自己要做的得做了,她想名正言顺的成为陆氏印章的新主人。
  回去就会遇见他,正好。她觉得经过两天的调整,自己也整理好了心情,应该能冷静的面对他了,应该不至于一开口就是无意义的埋怨。
  虽然她心里的确有怨有恨,可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像那天童观止丢开她的时候一样潇洒干脆,不要太过激动,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又傻又可怜。
  ?
  夜里,林二春在马车上迷迷糊糊醒了三四次,刚到寅时,寒山寺就已经到了。
  朱守信去寻了夜间执守的和尚捐了香油钱,又在寺院后院定下了几间厢房,只吩咐小厮将马车行李去收拾停当。也顾不得歇,就打听陆?修的停棺处。
  因为陆氏曾做过不少惠及百姓的事情,自从陆?修的死讯传出之后,也陆陆续续有人来庙中拜祭,这和尚倒也见怪不怪,并未多问,只指了路让他们自己去寻,就匆匆去准备做早课了。
  陆?修的棺木停放在寒山寺东南角的一处清静殿中,此时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守灵灯里的香油尚有七分满,香炉里有刚燃了两成的香。
  没人看着,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朱守信神情肃穆的上了香。又围着棺木走了一圈,无声叹气。
  他只忠诚于陆道远,跟陆家其他人并没有打过交道,在林二春找上他之前,他甚至还不知道有陆家还有人活着,等他知道的时候,陆?修又已经死了,谈不上深厚的感情,他只是为陆家最后的这点血脉觉得可惜,好不容易幸存下来,却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死了。
  朱守信烧了香纸起身,却见跟他一道进来的年轻姑娘。正负手而立在香案前,她仰着头凝视着殿中悲悯注视芸芸众生的菩萨铜像,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中似有水光滚动,无端让人看得心生不忍。
  朱守信正想劝说一句,桌上的守灵灯突然一晃,他再看过去,林二春已经垂下了眼帘,待再抬起头来,却是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她神色平静的道:“可以走了么?”
  不需要他劝什么,朱守信点了点头。
  林二春大步走了出去,矗立在门口漠然看着天空的少年见她出来,又无声的跟上了。
  朱守信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背影,心中暗暗低估,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却看不透眼前的这两个。
  他摇了摇头,也大步跟了出去。
  铜像前的案桌上放着厚厚的一叠《金刚经》,最上面的那张纸上字迹凌乱潦草,最后的一句字形极大,笔锋尤重,几个字写得几乎要飞起来,似发泄般的将整张纸铺满了,上面有两个字被晕开了。一片模糊。
  从这殿里出来,林二春跟朱守信说定了辰时碰头,之后三人就各自回房歇下了。
  林二春在马车上虽然睡过了,可这会依旧累,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佛前香案上摆着的那张经文在她脑子里乱飞。
  虽然字迹凌乱了些,她还是一眼能够认出来,那是他写的。
  他给她写过很多信,写过一些从含蓄委婉,再到羞羞答答,到越来越露骨的情话,每一封她都看过很多遍,怎么会不认识他的字呢。
  那金刚经,他写了一半就扔下了,心里乱了,自然就写不下去了。
  也是,他不惜一切也想要保住和帮助的陆?修死了,他肯定特别的失望和难受,心里能静得下来才怪。
  “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默念了一遍最后那一句话,她想起清明时候,他带她去童家祖坟,他跟童柏年说话的时候,她就看着童家祖宗的坟墓。默默的希望祖宗保佑。
  过后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他问她,“二丫,是不是跟童氏列祖列宗许愿了?”
  而后,他搂着她笑他傻,跟她讲了金刚经中的这一句,“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他说,佛不保佑人,也保佑不了人,所以只能自佑。
  她在黑暗里冷冷的笑了声,幸亏自己能自佑。
  在床上翻来覆去之后。半点睡意也没有了,屋外,已经是晨光熹微,诵经声也停了,她干脆爬了起来,换了身利落衣裳,略收拾之后就出了门。
  从女客居住的西院出去外面是一个不小的园子,园子里古树成荫,空气极好,四面都是回廊,这会空空荡荡还无人走动,她便沿着这回廊一圈一圈的跑起来。
  跑到第三圈。经过西院正对面的碑廊的时候,突然从回廊上方屋顶上跳下来一个人,正落在林二春面前。
  这人一身黑衣,面上带着一张银色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因为光线暗淡,再加上那隆起的金属额头投下的阴影,就连那眼睛都看不清楚。
  青天白日穿成这样,林二春直觉就往回跑,可已经晚了。
  脖子上一凉,一把匕首抵在她动脉上,她喘息的时候。脖子都能触到那利刃的凉意。
  对方在她身后语气凉森森的道:“别出声,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现在跟我走。”
  胳膊上一紧,被人拉住了,她乖乖的跟着这人走。
  对方带着他下了碑廊,往一块大石碑走去,将她抵在石碑后。
  林二春往对方身后瞅了眼,隐隐有脚步声和喧哗声传来。
  这人头也不回,只哼了一声,压着嗓子沉沉的道:“你是个聪明女人,最好别想什么歪心思,你我无冤无仇。我不会杀你,一会等那些人过去了,我自然会放你走,不然的话。。。。。。听到了没有?”
  林二春正要点头,想到那匕首赶紧顿住,只嗯了声,看来今天只是无妄之灾。
  “会听话就好。”面具上豌豆大的眼孔里闪过一抹幽亮。


第209戏弄,保证让他七窍生烟

  面具男突然收了架在林二春脖子上的匕首,身体往前倾,朝着她的肩膀伏了下来。
  男人突然的靠近让林二春本能的抗拒,她皱着眉,正伸手要推开他,腰间传来一阵刺痛。
  她垂眸一扫,那人拿着匕首调了个方向,抵着她的腰,低声警告:“你再动一下试试,下次可不就是匕首柄对着你了。要是我被人发现了,你先活不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二春咬了咬唇,不动了,不过还是尽量将身体往后靠,头也往后仰完全贴在石碑上了,又将脸往一侧偏了偏。
  可被人用双臂抵着。身后就是一块大石碑,再怎么拉开距离,对方的气息还是落在她鬓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嫌弃被激怒了,他越发的往她面上凑过来,歪着头。紧盯着她不放,就算偏开了视线,林二春也能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肆无忌惮。
  她心中又紧张又懊恼,只希望追捕这厮的人赶紧离开,然后他也赶快滚蛋。
  这人非要跟她做对,他凑在她耳边问:“你额头上的胭脂痣是天生的?”
  林二春懒得理会他。他叹道:“命不好。”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对方哼笑了一声。
  这时,从西厢女眷客房中传来一两声惊呼声,很快又被喝止住了。
  不远处有说话声传来,“你们去那边一间一间的搜,跟里面的人说清楚,这是抓捕朝廷要犯。有敢包庇的视为同党!你们两个去守住后门,不能让他跑了,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面具男几乎笼着她的耳朵说话:“将我的衣衫解开。”
  林二春慢慢转了过来,紧抿着唇,却没有动作。
  对方低声喝道:“快点!”又将匕首往她腰间比了比。
  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明白对方的打算了,却篡着拳头没动,低声道:“你自己解,我反正也跑不了。”
  面具男不耐烦的道:“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占你便宜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臭烘烘的,要不是。。。。。。”
  林二春闻言目光微闪,抬眸紧盯着对方面具上的两只眼孔,两只黑沉沉的眼珠子也不错眼的盯着她:“快点!”
  “你。。。。。。”
  不等她说完,这人突然低声骂道:“娘的,女人就是麻烦!”说着,他收回撑在石碑上的手,狠狠的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裳,眨眼间已经这黑衣的大半已经成了一块破布,只两只袖子还套在他胳膊上。
  他里面穿的并非中衣,居然是一件宝蓝绸袍。
  林二春看他这样子,突然有些想笑,面具男抬头看她,她赶紧偏开头,继续将脸贴在石碑上。
  后腰一紧,却是男人将这破布往她背后一塞,林二春斜着眼角看过来,他甩了甩袖子,一脚一只将两只袖子踩在脚下了。
  然后他再次伏下来。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另一只手借助身体的遮挡依旧拿匕首对着她,这次下巴也搁在她脖子上了,“闭嘴,闭上眼睛,别乱看,手放在我肩膀上,你再敢乱动,我真的宰了你!”
  林二春刚闭上眼睛,突然肩膀一痛,她吃痛之下短促的惊呼出声“啊!”
  这厮居然揪她!
  睁开眼睛,脚步下意识的一动,对着她腰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脚上又是一重,这人一脚踩在她脚面上,她疼得倒抽一口气,这次忍住了没出声,对方的膝盖抵着她,她再郁闷也只能暂且先忍下,僵着不动。
  听着耳边男人气喘如牛的声音,林二春在心里将他左右开弓打脸一千巴掌。
  总算,听见近在咫尺的一声:“去别处搜。”
  另有一人低声调笑:“这可是在寺庙里,居然有对野鸳鸯,还真是不挑地方。”
  “走。”
  脚步声匆匆离去。
  林二春僵着脑袋又等了片刻,见对方依旧一动不动,忍不住道:“人走了,你可以走了吧!”
  面具男缓缓抬头,方才刻意加重的呼吸已经平复下来了,林二春嫌恶的看向一边,他低声咒骂了句什么。才慢慢站直了,收回放在她腰上的匕首,眼睛却依旧盯着她。
  对方收回脚的瞬间,林二春猛地一抬膝盖往他腿间用力顶上去,然后趁着他身体僵住不动的时候,她将身体往旁边一歪,正要从对方胳膊下钻出去,突然“咔嚓”的一声响,她一分心,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面具男拿着匕首的手往前一撑,那匕首直直的刺进了石碑上本来就存在的一条裂缝里,又将她给锁住了,“你这个臭女人,你找死是不是!”这压抑的低吼声是颤着的,是疼,也是怒的咬牙切齿。
  林二春没吭声,透过那眼孔看见他眼睛眯着,眼皮上有汗珠落下。看来是真的踢中了,她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他缓缓吁了两回气,恶狠狠的道:“你敢再动一下试试!”一边说一边忍受着潮水般一波一波涌上来,越来越猛烈的疼痛,捏着匕首的手再度收紧。
  石碑上的裂缝因为他这陡然的一用力再度变大,咔咔声越来越大,林二春穿着薄衫。后背贴在碑面上都能感受到那石碑的摇摇欲坠。
  前一次来寒山寺的时候,她就特意来看过这碑廊,知道身后抵着的正是那块传说中带着诅咒的诗碑,这会儿听着身后的石屑簌簌的往下落的声音,她扭过头看着面前泛着诡异光芒的面具,突然心中一动,低声唤道:“荣绩。”
  疼痛还没有过去,对方依旧僵着身体没动,半点反应也没有。
  就在林二春以为认错了人的时候,对方突然抽回了匕首,石碑上碎了一角落在草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林二春眼皮跳了跳。
  这时传来林二春熟悉的调侃声音:“林二春,你究竟偷偷盯着小爷多久了,你对小爷有多了解?爷弄成这样你都能够认出来?你还真是。。。。。。爷碰见你就准没有好事。”
  他的声音是刻意改变过的,带上面具之后,气势也跟人前那个慵懒纨绔的荣绩大相径庭,甚至,林二春觉得他都比以前那副没骨头的样子要高出许多来。
  一开始她的确没认出来,他之前那副高冷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后来倒是从他举止中有些怀疑,不过,要不是因为他突然弄坏了诗碑,她也是不敢认的。
  现在确定了是他,她本来对他没有信任,可这会却还是松了口气。他真要杀她,她早就死了。
  林二春直接将他打断了,“你弄成这副鬼样子做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追捕你?那是东方承朗的人吧,你不是投靠他了吗?”
  没打算荣绩会回她的话,她只是不想听他口没遮拦。
  “谁说我投靠他了。”荣绩哼了一声。“别喊爷荣绩,这世上再无此人,以后只有程梧。”
  林二春“哦”了声,“你是不是还打算给自己个名号,梧桐先生。”
  荣绩啧了声,“这名号不错。”
  他还要说什么。突然一顿,身体迅速的往前倾,拉着林二春旋了半圈,低声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林二春没听清楚他的话,但被他拉拉扯扯弄得万分不爽,沉着脸推他,“你想再来一下是不是?对付别人我没法子,就你。。。。。。”她理直气壮的都不屑掩饰。
  荣绩哼道:“你刚才问我的话,凑过来我告诉你。”
  林二春皱眉:“让开,你爱说不说。”
  “林二春,被人堵在康庄底下的滋味不好受吧,小爷可以帮你出口恶气。”他说完。手按在林二春肩膀上,突然扬高了声音:“你之前是有多眼瞎啊,居然看上那样一个男人,他差点弄死你了,他不知道心疼,爷心疼你,趁着这回咱们跟他了断干净了。”
  林二春怒道:“你找死是不是,别以为。。。。。。”
  荣绩似没有听见一般,肉麻兮兮的哄:“春儿,今天先委屈你了,你别生气,回头小爷处理了眼前的事情。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也不嫌弃你,爷就好你这一口。”
  林二春本来气得冒烟,这会突然平静下来,她偏头往边上看。那边竹林边上站着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背对晨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一掌将荣绩推开。
  “你可笑不可笑。我就是要了断也不屑用这样的方式。”她是有怨气,恨不得挖开他的胸膛看他究竟有没有心,可,也从没想过这么去报复他。
  她不想轻贱自己,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曾全心全意投入过的感情。
  荣绩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呵呵一笑。
  幼稚吗?可笑吗?
  他可不觉得。
  之前被童观止怼得有多气闷。现在他就有多爽,哪怕明知道是假的。管他呢,能够出口恶气就行。
  “这样的方式有什么不好,他。。。。。。”荣绩匆匆闭嘴了。
  他才不会告诉林二春,这几天,童观止疯了一样在江面上捞人。以为她死了,他头发都愁白了。
  旁人只当童观止是大发善心,可荣绩却心知肚明,对于差点害死他的人,他只乐的看热闹。
  这样的方式保管能让童观止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定要吐血而亡了。


第210冷淡,可怜又可恨已补全

  林二春朝童观止望过去的这一瞬,他的脑子突然空了一下,耳边也陡然变得静悄悄的,除了正对着银灰色朝阳站着的他的妻子,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没有出现荣绩预料中的七窍生烟和怒不可遏,他只看到她站在那里,一举一动都是活生生的,而并非这几日他迷糊打盹的时候,半梦半醒见看见的泡在水中苍白的模样,也不是飘渺着渐渐远离的身影。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了他的全部意识。
  他下意识的大步朝她走过去,走了两步脚步踉跄着跑了起来。
  荣绩收回视线,见林二春虽然目不斜视一脸冷清,却也并未打算离开,他目光微暗,语气却很轻快:“春儿,你去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再继续纠缠下去。”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林二春的肩膀。察觉到她的抗拒,荣绩掌心顿了一下,指尖微微收拢,笑了声,然后松开了手。
  林二春警告他:“你有完没完?”
  荣绩亦压低了声音威胁:“陆家的事。。。。。。”
  他一副随时都能不守信用改变主意的无赖样,林二春的确还有事情需要他配合,要不是这会碰见荣绩,她还得想办法去找他商量,只能认了,“你想怎么样?”
  这时,童观止已经到了五步之外了,他急不可耐的喊了声:“二丫。”声音里是无法克制的颤抖。
  隔得这么近,林二春怎么可能听不见,她听见了,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激动,他的欢喜。
  她能活着,他肯定也是高兴的吧?可他的这高兴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让她心动不已,更不足以让她傻子似的热烈的凝视他。
  她面上淡淡,目不斜视,更没有回应他。
  荣绩也似没有看见童观止。将手搭在林二春肩膀上,冲她扬了扬下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么?”
  林二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荣绩又追问:“难道不是?”
  听懂他话中的威胁,林二春点头,咬牙配合他:“是,不过,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再找时间再谈,行不行?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
  荣绩满意了,斜着眼扫了眼童观止。
  童观止脚步一顿,这时眼中这才有了这个面具男,那双原本因为狂喜而发亮的眸子陡然一暗,他从激动里回过神来了。视线在对方面具上一扫,很快就又挪开,只定定的看着林二春。
  她还活着,隔得近了,他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呼吸声,看见她额上汗湿的碎发,看见她垂着的眼帘,颤抖的睫毛,微抿的唇,唯独看不见她凝视自己的眸。
  隔得这么近,她懒得再看他一眼,看不见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眼神。他们之间像隔着一道厚厚的墙,是他亲手筑成的这堵墙,他心中一阵阵的发慌。
  他篡着拳,忍住了再跨一步将她强行揽入怀的冲动,忍住了将这骚扰她的男人轰走的冲动,厚薄适宜的唇翕动,没有再吭声,一动不动。
  荣绩哼哼了两声,这才大度的道:“那行,春儿,这边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他要是对你纠缠不清。我来给你出气,不过,你可得快点,已经过了三天了,我可再等不了了。”
  不光他等不了了,林二春也等不了了,不然她也不会连夜赶回来了。
  她自行将荣绩不正经的话翻译过了,不想跟他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尽量严肃的回答他:“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你商量,你要不先等等我?”
  “咱们都同生共死过了,你撒撒娇,我就什么都答应你,等你也不是不行。”
  他得寸进尺,林二春往另一边看了一眼,无声警告:那边追捕他的人可还没有走远,西厢院门口此时又涌出来几个人,正要往另一边去,而且后门那还有人守着。她要是喊一声,保证荣绩被围的团团转。
  荣绩摸了摸金属?子,自找台阶:“好了,好了,脾气真臭,爷答应你就是了。”
  那边搜捕的人走远了,荣绩也不再磨蹭,转身就走。
  从童观止身边经过,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童观止平静的回视了一眼,随后不以为意的挪开了,似乎根本不曾将他的挑衅看在眼中,如看儿戏。
  这跟荣绩的设想完全不符,让他心中好一阵失望,他心有不甘的又冲林二春补了一句:“春儿,你放心,爷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让你找不到人,你快点。”
  童观止依旧不曾在他面前失态,除了他的目光太过贪婪的落在林二春身上。
  荣绩便也觉得无趣,一偏头,见到童观止鬓发像是染了一层白霜灰白一片,他的目光怔住,听到再多的传闻都不如这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方才他就看见了,只当是隔了些距离,光线又不好,自己看岔了,现在切切实实看清楚了,他又觉得不可置信。
  童观止他总不会是因为陆?修的死,因为陆家断了根才变成这样的吧?
  他复杂不已的回望了眼林二春,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现在他能断定童观止一定是那种闷着吐血在人前也能绷住的人,这会绝对是被自己给气坏了,可他却再也没有先前想象中会有的舒爽,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钻进了树丛里,走了。
  总算是清静了,童观止上前一步,站在荣绩方才站着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林二春,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二丫。”
  不等林二春抬头,他到底没能忍住,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怀中,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胸膛上的充实让他几日来第一回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跳动着,下巴蹭着她的头顶。他轻声的唤:“二丫。。。。。。”
  他想要告诉她他想她,告诉她他的害怕和恐惧,他的愧疚和自责,他此时的惊喜和不安,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只是不停的喊她,用这一声声来平复自己的激动。
  林二春没有挣扎,她任由他扣着,脸侧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嘭嘭嘭的心跳声,听着他喊她,她却分了心,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竹林,看着晨风从竹叶上扫过,耳朵里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反倒不如那绿浪发出沙沙的声响来得清晰。
  这竹林和风声让她心里一片平静。
  身后的回廊里有脚步声和说话声靠近,她抬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淡淡的道:“有人来了,有什么话我们先找个清静的地方再说吧。”
  童观止闻言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指骨关节都有些发白,他这才意识到她没有抗拒他,没有打他骂他,也没有责备他半句,她冷静得不似他熟悉她。
  可他宁愿她扑过来揍他一顿,骂他一顿,哭也好,发泄也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应她:“好。”
  “我记得那边竹林里绕过去能到寒山寺的后山,半山有个凉亭,就去那里吧。让你身边的人盯着些就行了。”
  童观止没吭声,他松开她,改为去握她的手。
  林二春及时避开了,“这里是寺庙。”
  他伸到一半的手僵住,林二春没看他,已经抬脚往前走了。
  童观止收回手,赶紧跟上去,跟她并肩而行,几次想要去碰她,都在她漠然的神色下忍住了,她疏离和排斥不要紧,至少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到了半山腰,林二春站在亭前看着山下,率先开口:“陆?修去世了,你节哀顺变。”
  “二丫。。。。。。”
  “我知道你有苦衷,那天,如果可以,你肯定会拉我一把的。可毕竟事有轻重缓急我懂,也能理解你。”
  她不怒不怨,懂事的为他着想,童观止呼吸一滞。
  林二春还是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声:“而我也没死,不应该跟你计较那么多,你救我是情义,不救也是。。。。。。”
  童观止从她身后抱住她,哑着嗓子打断她:“二丫。”
  喊完了,他却解释不出一个字,已经是既成事实,他无从解释。
  林二春因为他的打断,及时收敛了自己方才倾泻而出的怨气,她垂眸看着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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