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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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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接着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从大楼中走出的贵族与政客们的脸上神情大多都与阿尔伯特类似,都是那不赞同的略带阴沉的表情。使得她有些分不清他是故意表现如此,还是他心中果然并不赞同女性议论政治,只能被他推着,不自主地向马车走去。
“小心些。”她登上马车时,阿尔伯特不放心地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又恢复成了惯常的柔和,她的目光与他交错了刹那,在紧皱的眉头下,她仍然能找到浓烈的爱意,隐藏在不耐烦的神色之下。
为什么你可以呢?
那一刻,这个疑问又从她的心头冒起。
作者有话要说: 。 1894年的《地方政府法》给了单身妇女在地方政府职能委员会中任职的权利,但是所有权力很少,几乎难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②。 1869年的《城市自治机关选举法》允许纳税的单身女性与男性一样,可以在地方市政会的选举中投票。但是由于那个年代能够独立工作并纳税的女性很少,因此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伦敦等大城市。
第243章 ·Albert·
珍妮姨妈邀请他们都前去小会客厅里喝一杯睡前酒。
她有这个习惯; 睡前喝上一小杯醇厚的葡萄酒,据说能永葆青春。用她的话来说; “如今屋子里又充满了孩子”; 她便不想再独自酌饮。
指针已经转向了凌晨12点,连同珍妮姨妈一起,他们几个人才刚刚疲惫不堪地归来。今夜的社交活动是德文郡公爵夫人为了她的孙女,刚刚进入社交界的亚丽珊卓小姐所举办的晚宴,几乎所有上流社会的人士都被邀请去了皮卡迪利的德文郡大宅。其奢华与铺张程度,在阿尔伯特这么多年参加的晚宴中; 也是排得上前三的。
在宴会上,德文郡公爵夫人频频流露出想要撮合自己的孙女与温斯顿结婚的想法——她的算盘打得很精明,要是伊莎贝拉没能生出任何儿子; 那么温斯顿可就是下一任公爵头衔继承人,再不济,他的儿子也会是,因此仍然配得上娶一位伯爵的长女。
只是,亚丽珊卓小姐面容平淡,为人安静沉闷,没有受过多少通识教育; 绝不是温斯顿所喜欢的类型。因此,整个晚上,他几乎寸步不离伊莎贝拉身旁,只要亚丽珊卓小姐流露出像是要前来与他攀谈的意思,温斯顿就会立刻装出与伊莎贝拉闲谈正欢的模样; 借此躲开对方。
“我感到我这辈子都没有在一晚上说过这么多话。那‘双重公爵夫人’真是一个顽固的祖母,怪不得能嫁给两位公爵。”温斯顿一走进客厅,便倒在沙发上,双手大张,长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冲阿尔伯特抱怨了起来。
珍妮姨妈只在门厅那儿耽搁了一小会,因此很快便走进了小会客厅。看见他这毫无仪态的模样,她不禁皱起了眉头。温斯顿见状赶紧住了嘴,直起身来,正襟危坐,这才让她表情稍微和缓了些。
“四杯红酒,夫人?”管家这时出现在门口,询问道。他知道珍妮姨妈一贯的喜好,因此即便没有拉铃也会前来,“公爵夫人早就休息下了,公爵大人。”他瞧见房间里的阿尔伯特,便又添加了一句。
公爵夫人实际就在小会客厅里,不过阿尔伯特当然不会这么说。由于这段时间伊莎贝拉几乎都以乔治·丘吉尔的身份出现,因此公爵夫人这个身份就只能一直在床休养,拒不见客,一日三餐都由沃特小姐送去床前(其实是被她吃了),只会偶尔在晚餐时露面(那时往往会谎称乔治·丘吉尔前去某个小型晚宴作客了)。像今晚这种情形,沃特小姐会早早将晚餐端到楼上,下楼时便会宣布公爵夫人已经歇息,免得露馅。
这么做并不安全,也容易引起非议,但阿尔伯特毫无办法。今日在德文郡公爵夫人的晚宴上,他已经听到两个贵族夫人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的女伴,公爵夫人是因为在南非时颠沛流离,流了产,因此回到英国后才需要闭门休养。一方面是因为身子有损,另一方面是因为失去孩子的悲伤使得她几乎无法见客。那活灵活现的描述,几乎能让人信服她就在公爵夫人流产时的现场一般。
“阿尔伯特。”
他耳旁突然传来了伊莎贝拉的声音。他扭头看去,眼里倒映出的不是当初穿着延绵几十英尺婚纱,袅袅走上圣坛,将要与他成婚的美丽少女,而是一个英挺的贵族少年。她的手中握着两杯红酒——那也不再是一双柔软细嫩,曾经要用化妆与手套遮掩才能不被看出破绽的手,它被南非的太阳晒成了焦糖般的棕色,带着伤的指节粗糙干燥,指甲边上长满的倒刺还未痊愈,没人会质疑那不是一双男人的手。
——但在他眼中,它仍然美丽得就如同那由威廉·范德比尔特交给他的双手,也许外表有些微不同,却仍然是他的妻子的双手。
“你的红酒。”她说着,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双眼直接地与他对视着,紧抿的嘴唇说明有些事正困扰着她。看着自己接过了酒杯,小嘬了一口之后,伊莎贝拉才终于开口了。
“今天早上,当我们离开外交部与印度部办公室大楼的时候,”她轻声说着,该是不想让房间另一边正愉快地讨论着亚丽珊卓小姐的母子听到自己的话语,“我感到你似乎并不赞成那一场游|行——你知道,那些因为我的文章而被鼓舞,认为女性完全有权利议论政治,走上街头大声倡议的勇敢女性。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阿尔伯特看不出任何必要撒谎。“是真的。”
她显然震惊了,愣了好几秒以后才找回了下一句话,“我不明白,阿尔伯特,你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但你没有跟我商量。”阿尔伯特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不是一个英国贵族男性通常会有的举动,但他并不想向他的小豹子隐瞒事实。
“商量?”她那属于未来的,某种理所当然的思想又再一次在她眼里闪烁,“我为什么要与你商量?难道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必须先得到你的准许吗?”
“你所撰写的那篇文章,如果仅仅只是对报纸上那些信口开河的报道的反击,倒也罢了,我没有任何的意见。”阿尔伯特按捺着自己被冒犯的想法,反复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这只小豹子来自于未来,一个有着各种奇怪规则的世界,他不能用19世纪的‘老旧’思想来要求她,“然而,这不仅仅是一次反击,还是你为接下来参加补选的策略——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能在与我商量以后,再做出任何决定。”
“为什么?”她抱起了双臂,皱起了眉毛,“你看到了我在内阁会议上的表现,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在政治上的能力吗?”
“你有能力,只是你没将它们用到刀刃上。”阿尔伯特的语气最终还是变得不客气了些,“支持妇女获得议会选举权,这绝对称不上是刀刃。”
“上一次我参加补选的时候,我所支持的就是这些内容。”
“但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要输掉那一场补选,更不用说,你的竞选纲领里除了支持妇女与儿童权益,还有支持中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那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
“然而我得到了很高的票数,与最后当选人的票数差距很小。”
“那是因为你因为你倡导扩大中产阶级的选举权,你揭露了普威尔市长的罪行,以及你名字里的那个姓氏。不是因为你支持妇女选举权,想要为受苦的妇女与儿童谋取保障与权利。你必须要分清这一点,伊莎贝拉。”
有那么一刹那,阿尔伯特几乎以为自己的妻子要发怒了,但她成功地保持了平静,甚至就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一秒之后阿尔伯特便知道了原因,珍妮姨妈与温斯顿正朝自己这边担忧地打量着,兴许是察觉了他们适才的针锋相对。
“那么,我现在就在与你商量,阿尔伯特。”她等到身后的目光移开了以后,才再次开口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赞同我这么做。”
“我并非是不赞成妇女谈论政治,赢得议会选举权,我当时必须要露出那样的神色,否则就会被认为我们支持那场游|行——以现在政府的保守程度而言,我们还不能让别人这么想。”
“我猜到了这一点,这么说,你不赞成的是我将其作为我竞选的其中一步策略?”
她的平静中透着一点锐利,小豹子学会了将尖爪藏在伸出的肉垫中,只留出一点锋利的边缘,让你知道她仍然有伤人的本事。
“一旦你当选成功,在下议院站稳了脚跟——甚至获得了一官半职。到那时,你才有可能开始为妇女选举权,儿童福利等权利努力,但在那之前,伊莎贝拉,你不能将它作为你的竞选纲领,即便你是阻止了战争的英雄也不行。因为你支持,你想要保护的那些人没有选举权,而那些真正握有选举权的人,又会因此而被冒犯。”
“你是说那些在报社外抗议的工人。”她立刻就猜出了自己的暗示。
“是的——当然,被冒犯的不仅仅是他们,只是这些工人原本就面临着一部分工作被女性抢走——”
“抢走?”伊莎贝拉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
“我不认为这是该在字句上吹毛求疵的时候——”阿尔伯特感到一丝烦躁不安升起,多半是因为伊莎贝拉脸上此刻说流露出的那种并不认可的严肃神色。
“你说得对,的确不是。”她话头一转,眼神锋利,“然而,使用这个词,就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你实际上是认可他们的想法的,不是吗,阿尔伯特?”
他的第一反应是坚决地否认。
但他不得不承认伊莎贝拉是对的。
他爱她,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着这样独特又勇敢的战士。但他仍然是从一条传统,虔诚的道路上成长的,那些烙印从童年就印下,无法轻易地就清除。
看见那么多女性,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姓名,自己的职业,为自己因为事业摒弃婚姻与家庭而感到自豪无比,他内心的确有几分隐隐的不和谐感。那并非是纯粹的不赞同,也并非厌恶,只是如同看见红酒被装在了错误的杯子中,人们穿着奇装异服出现在正式的晚会上,乞丐走入女王陛下的宫殿——就如同看见这些景象时的感受。
“你失望了吗?”他禁不住低声问道,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回答,仿佛等待宣判的死囚。
她清亮的双眼与他对视着,眼眸在电灯——珍妮姨妈在他们离开英国的时候为自己的宅邸安装了电路——的照射下映出了琥珀一般的温暖光泽,他无法在其中找到答案。
“为什么你可以?”
她突然开口问道。
“可以什么?”
“可以继续爱着我——在发现了我能够看见鬼魂,在发现了我来自未来,尤其是发现我支持那么多你并不赞同的观念以后。艾略特勋爵放弃了,为什么你可以呢?”
那一刻,他的脸色一定变得无比苍白,因为房间另一头的珍妮姨妈吃惊地抬起头来,“噢,亲爱的,”她嚷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就像是迎面被人泼了一碗面糊一样。”
“我很好,珍妮姨妈。”阿尔伯特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只是突然感到一阵凉气袭来,”这样的事情在伊莎贝拉身旁经常发生,“也许是哪儿的窗子开了一条缝,您不必担心我。”
接着,他就立刻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谁告诉了你艾略特勋爵的事情?”
“你啊。”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就在昨晚,你快睡着以前。我说起了博克小姐的事情,还说起了艾略特勋爵似乎爱上了她,你紧接着便告诉我,艾略特勋爵曾经爱过我。”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对这段对话已经毫无印象。艾略特若是知道自己在半梦半醒间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怕是十年内都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是因为艾略特勋爵爱得不够深,”伊莎贝拉自顾自地下了一个结论,“他总共跟我也就见了几面,也许只是一点好感,远远够不上爱,因此遇到一点小小的阻碍,立刻就会熄灭。”
“不,”阿尔伯特不得不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辩护着,尽管他并不情愿这么做,“艾略特勋爵对你的感情……”后面几个字在舌尖滚了几滚,还带着些微妒忌的苦涩,才终于得以出口,“并不浅。”
当初他还有闲情逸致站在窗前吟诵雪莱的《爱的哲学》,根本不在意他人对自己妻子的觊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日要代替自己的好友向自己的妻子告白。
若有早知,在佩吉夫人的晚宴上,他就绝不会让伊莎贝拉与艾略特坐在一起。
然而,若是没有婚后彼此之间的斗智斗勇,他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谁能说他们是否可以最终走到这一步,深深相爱呢?
伊莎贝拉因为他说出的话而怔住了。
“并不浅?”
“他为你做了许多……在你与你的父母被上流社会排斥时主动邀请你前去舞会作客;发觉我当时只想欺骗你的感情时,他也曾劝说过我;后来在纽约将你寻回自不必说;当库尔松夫人在伦敦四处散播与你有关的谣言时,也是他与北安普顿勋爵挨个游说,四处卖人情,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说出这些并不容易,但伊莎贝拉应该知道艾略特的感情背后的真相。
“然而,这还是没能解答我的问题,阿尔伯特。”
她温和的语气稍稍安抚了阿尔伯特。
“为什么你可以呢?”
因为我爱你。
不,这个答案太空泛。
阿尔伯特也忍不住扪心自问,在经历了种种离奇的事件,还有一次又一次剧烈的争吵——每一次都是对自己固有观念的巨大冲击,每一次他都不得不狼狈地败下阵来,为什么爱意仍然能不减反增?
“也许是因为上帝知道我可以,祂才让你成为了我的妻子。”
她扬起了眉毛,像是在说他的这个答案是在投机取巧。
“我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因为任何理由都无法真正地解释我的感情。就如同拆解母亲的菜谱,你可以将它分解到每一丝精准的用量与佐料,使得任何人都能完美地复制,但你无法从中分析出那种独特的味道,除了你的母亲没人能做出来,就如同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爱着这样独特的你。
“因此,我也确信,在你前来的那个世界里,尽管人口已经如此繁多,仍然也只会有你一个人,可以在意识到了我是一个多么迂腐的十九世纪贵族以后,继续爱着我。”
“这话是真的。”她用不以为然的神情压下去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如果我把你从前对我的所作所为写下来,留到2018年的时候再出版,所有现代的女孩——不管你长得有多么英俊——都只会因为你那时的刻薄无情而恨得咬牙切齿。”
“那么,你可以原谅我使用‘抢走’这个词了吗?”阿尔伯特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似乎这才记起此前中断的话题,轻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言归正传,那些工人原本就因为一部分女性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或者说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摆脱传统职业,家庭教师,保姆,女仆,厨娘,等等,以牺牲婚姻为代价在大城市中寻求更高端的职业追求,而感到非常不满。妇女获得议会选举权,在他们看来会削弱原本就已经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工党的影响力,会进一步阻碍妇女‘回归她们应有的位置’。
“你如果想要拉拢这一部分的选票,亲爱的,你就不能把支持妇女获得选举权摆到台面上来,尤其是你现在参加补选,将会获得比几个月前多得多的注意力。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在媒体上放大,这也是你不该在参与补选中涉足爱尔兰问题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你认为报纸会将我对德兰士瓦共和国的作为作为投映到爱尔兰是否应该独立的问题上?”
她远比过去敏锐了太多,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阿尔伯特赞许地点了点头。“别忘了索尔兹伯里勋爵在1886年是如何被迫辞职,不得不让威廉·格莱斯顿再次掌权——关键就在于索尔兹伯里勋爵那时没有支持爱尔兰党派,而格莱斯顿拉拢了足够多的被爱尔兰党派占领的席位。索尔兹伯里勋爵正是因为吸取了那时的教训,才有了我们如今的联合政府,保守党与自由联盟党共同执政。”
“但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这个政治诉求——你看到今天的那些女性了吗?潘克赫斯特先生告诉过我,有许多拼了命让自己接受高等教育,拼了命让自己获得具有价值的职业工作的女性有多么想要从政府赢得认可——选举权就正是这种认可。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对她们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鼓舞,仅仅是为了她们今天走上街道,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与职业的勇气,我也不愿就此放弃走到今天的这条道路。”
她说得对,阿尔伯特的确难以理解这一点,但这不妨碍他去试着理解自己的妻子。
“那么,你就只能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去做这些。”
“但我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平衡这两个身份,如果我要为我的政治事业四处奔波,公爵夫人就只能在房间里休养,而不是也在街道上为妇女选举权而呼吁。”她讶然地反驳道,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提出这么一个不可能的建议。
“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不可能两全其美,我的妻子。”
阿尔伯特苦笑着看着她。
“但至少,我们在手头的这一系列的事件落幕以前,都不必去担忧这件事。”趁着四下没有仆从的身影,他在她的脸颊上迅速亲了一下,“现在你需要担心的,我的妻子,是前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明天早上,你还要以公爵夫人的身份,一同前去教堂做礼拜。”
作者有话要说: 当阿尔伯特与伊莎贝拉把对彼此的感情都说开了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么激烈的争吵了(当然也有现在是住在别人家里,不是在自己家中的原因),但他们的观念仍然有摩擦与碰撞的时候。
伊莎贝拉:阿尔伯特,你快去看看前几十章的评论!你就知道我能爱上你多么不容易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riri·Auditore 2个;Isnd。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4章 都市言情镀金岁月
她感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
玛丽轻轻抚摸着肚子; 视线透过朦胧的薄纱,穿过翠绿的前庭庭院; 落在远处的街道上。她回到英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仍然有几个记者门口晃悠,眼巴巴地盼望着能拍摄到一张她的照片,甚至是堵住将要出门的她,问上几个问题。
不必思考,她也知道他们会问出什么。她早就见识过他们的这副嘴脸。当年她揭露了康斯薇露的丑闻后,他们是如何一拥而上; 恨不得将她拆分成千万讽刺的字句,永远钉在报纸头条上的模样,她永远也忘不了。
一开始; 她的丈夫还会愤怒地让男仆去将那些记者们赶走,害怕他们会惊扰到自己。然而赶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如同绕着尸体打转的苍蝇。那些记者只是站在街道上,而非她的花园里,没有违反任何法律,警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她转过身,在铺满软垫的斜榻上坐下。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脚踝的肿胀让她无法长时间的站立,而背部的疼痛则让她在夜里辗转难眠,但她心甘情愿地承受,每分苦难都只意味着她的宝贝在体内茁壮地成长着。
那些记者会是我与乔治的殓尸人。
这个念头反复地在她脑海中打转,随着她费劲地将一个个软垫塞进背后而越发深刻。
为了避免引起信任动议; 导致政府下台,索尔兹伯里勋爵当然会不顾一切地保下她的丈夫,但那也不过只是让乔治避免了被以叛国罪起诉的危机,如果他们足够幸运,他也许会被无罪释放,可是在这之后呢?
乔治不会再有任何政治前途可言。
而那些记者则会将这个消息传播到整个世界。
她的丈夫对这个结果没有说出任何一句抱怨,也许仅仅是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以为这会是一个儿子,每次谈起时都不吝啬于使用“他”来称呼,渴望着那会是一个能够继承他的爵位,能够陪着他打猎,骑马,并在将来延续所有他未竟梦想的儿子。
那就像是每个男人的第二次机会。
儿子会让他们知道,即便自己失败了也不要紧,还有一团肉乎乎的玩意能走上他们曾经的道路,代替父亲去开拓那些未知的景色,上那些他们渴望却已经有心无力的女人,那让目前的挫败看起来顿时便变得无关紧要起来。玛丽曾经厌恶着这样畸形的情结,如今她却感激涕零着。
至少那让她的婚姻维持了表面上的平静。
可是,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玛丽茫然地盯着花瓶里怒放的鲜花,每一片花瓣都娇艳欲滴,与她记忆中没有任何分别。在上一世,当她与乔治从南非归来,一进屋所看到的便是这样美丽的鲜花——当然,那时她的宅邸还没有被烧毁,而她怀中已经抱着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这样细微的不同,难道就能让自己走到万劫不复的这一步?
这不对,这不可能是对的,她明明知道所有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就如同是在下象棋一般,如果你知道你的对手将会怎么走,又怎会满盘皆输?
她的视线落在了花瓶旁的一份报纸上,几片花瓣落在《每日电讯报》上,却挡不住那加黑加粗的标题——“她仍然有话要说”。
文章作者的署名是伊莎贝拉·杨。
一个玛丽从未听说过,上一世从未出现过的作者。
这是她的第二篇文章,写在《南非公约》签署之后——马尔堡公爵竟然能成功地促使这条公约得以签署,尤其是在不得更改已签订条款这一严苛的条件下,即便是玛丽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之处
然而,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他在内阁里的影响力已经大大增加,足以拉拢一半以上的议员重臣站在他那一边,才得以使得那些条款通过投票,并最终确定下来。
她伸手拿起了报纸,再一次细细地了一遍。
这是一篇很长的文章。《每日电讯报》愿意牺牲如此之多的版面,足以见其对这个作者的重视。就玛丽这段时间听到的消息来看,《每日电讯报》做出了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勇敢地采用了女性作家对于政治时事的点评,尽管为它招来了许多批判与谩骂,甚至还有多次的示威,迫使报社的工作人员不得不临时更换办公地点,但是却也成功使得它的销量翻了好几十倍,即便多次加印也在第一时间就被抢购一空。
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至少有三次女性权益游行可以确定是被伊莎贝拉·杨的报道所激发的,所有报纸媒体都针对此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有些批评《每日电讯报》太过伤风败俗——“还不如让女人坐上教皇的位置呢”这是《工人报》的原话,有些则颂扬《每日电讯报》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有些则怀疑伊莎贝拉·杨实际上是一个男性作者,只是使用了一个女性化名,并借此抨击《每日电讯报》弄虚作假,故意使用噱头来刺激销量。
如果不是因为认出了那标志性的写作特征,单单从内容上判断,玛丽也会以为这篇文章是由男性写成的。
由于英国遵守了签署公约时的约定,没有对条款作出任何的更改,原样地接受了公约的内容。1896年6月12日,也就是三天前,《南非公约》正式生效,德兰士瓦共和国,及其下属保护国,奥兰治自由邦及斯威士兰,正式成为了英国的南非殖民地。
直到公约正式签署以后,其中的详细条款才向公众展示出来,而第二天,伊莎贝拉·杨就立刻在《每日电讯报》上刊登了自己的第二篇文章——简直就像是她早就已经知道公约的内容,提前便写好了似的——详细阐述了《南非公约》将会对南非殖民地所造成的影响。
在她的文字中,除了有对条款的诠释,还包括了很多对殖民地现状的详实叙述,同时,也指出了《南非公约》对这些矛盾与恶劣状况可以进行的改善。
这篇报道最大的作用,并非是像某些报刊所说的“再一次向世界展现了女性也能有不亚于男性的逻辑分析与辨析能力”,而是缓和了国外对于英国再次将德兰士瓦共和国圈入自己的殖民地下这一作为的谴责。据她的丈夫说,威尔士王子殿下在与克利夫兰总统关于南非殖民地问题交流的电报上甚至还引用了报道中的话语,声称德兰士瓦共和国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将会“让所有不同的种族都得以平等,和平的相处”,还提到,“尽管歧视与偏见不会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但是随着一个健全的法律与社会机制的建立,将会有助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逐渐消失”。
一时间,有许多人都在猜测伊莎贝拉·杨的身份,许多人都坚信它是路易斯公主的笔名,认为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见识与能力写出这么一篇文章。
但玛丽认得那字句。
她找来了所有伊莎贝拉·杨在报纸媒体上发表的文章,但只有这一篇体现得最为明显,就像摆脱了某种桎梏,而得以在蓝天翱翔的小鸟一般,彻底将自己的文笔与想法都表达得淋漓尽致。她认得那独特又典雅的词句选择,认得那随心所欲地引用别的语言中更准确词语的标志,认得那冗长的句式——只有她知道那是因为受到长期说法语的影响——
不会错,她完全能肯定,再看一遍只是让她重新确认了这个事实,伊莎贝拉·杨就是康斯薇露。
而那个能够成功从塞西尔·罗德斯的坟场中逃出,能够跟着马尔堡公爵一同在内阁会议中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年轻人,却绝不可能是她。
如果康斯薇露能做到这些事情,那么她在上一世也不会愚蠢到要与情人一同私奔,更不会在自己爆出丑闻后沦落到被赶出布伦海姆宫的下场。她过去一直以为对方的不同是因为詹姆斯·拉瑟福德的假死。但她现在能确信,无论这死亡对康斯薇露的打击有多么大,都不可能让她彻底变了一个人,从而做出这些事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就是这个错误使得她尽管成功手刃了仇人,却也使得自己与丈夫落到了这般田地。
她错就错在没有意识到康斯薇露也有可能成为了另一个人。
她考虑过未来的康斯薇露复生在如今的康斯薇露身上的可能性,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以康斯薇露在上一世对她的婚姻的厌恶程度,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绝不会愿意嫁给马尔堡公爵。玛丽知道艾娃·范德比尔特曾经考虑过将康斯薇露嫁给一个国外的王子,或者是兰斯顿勋爵的儿子。如果康斯薇露的情况与自己同样,她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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