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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到现在[出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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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是认真的抑或是开玩笑,而她只是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半晌后才沉默地走进卧室。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沈池的体力和复原能力实在一流。等到第二天早上承影起床,就发现他早已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好像那个半夜发高烧又缝针的人根本不是他。
  “早。”他抬眼看了看她,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晨报新闻上。
  承影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眠不足,所以脑子才会这样不好使:“这报纸是从哪儿来的?”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订阅报纸的习惯。
  “对门邻居送的。”
  “对门?”她还是反应不过来。
  “我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对面邻居在取报纸,然后那个阿姨就送了一份给我看。”他把手上的报纸抖了抖,又翻过一页,终于肯分出一点目光给她,“你今天不用上班?”
  “轮休。”
  承影一边用手梳理头发,一边走到茶几旁,把昨晚自己随手扔在那里的大门钥匙收起来,顺便瞪了他一眼。
  既然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而且,看样子他十分“自觉”,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她的钥匙,不然哪里还能进得来?
  早餐是清粥配小菜,承影从冰箱里取了一袋速冻馒头,放进蒸锅里去热。其实她不了解沈池的饮食习惯,刚从上海回来的那段时间,虽然住在一起,但平时就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共进早餐这么温馨的事了。
  所以把碗筷摆上桌的时候,她说:“如果不合你胃口,我也没办法。”
  沈池脸色平静地看她:“不过才几个小时的工夫,你身上的刺长得倒快。”
  “我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一会儿听你报怨。”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难道你不挑剔?”
  “哦?”沈池似笑非笑地扬眉,“除了挑剔,在你心目中我还有哪些特点?”
  应该是缺点吧!她在心里默默跟了句,见他难得这样好兴致,心想自己也总得给面子配合一下,于是想也不想便列举了一长串:“野蛮、自私、霸道、不讲理。还要听吗?”
  沈池嘴角仿佛带着一丝轻笑,低头喝了口白粥,才慢悠悠道:“我发现你失忆之后口才却变好了。”
  “或许我以前只是敢怒不敢言。”她若有所思。
  “现在你就不怕了?”
  “没什么可怕的。”她摇头,“所以我也想不通,自己从前真的没有当面指出过你的这些特点吗?”说到最后,她故意把特点两个字加重了读音,以示讽刺。
  沈池却仿佛没听出来,只是拿起一个馒头,掰开一半递给她,直到她接了之后,才说:“还记得那天在网球场里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吧?”
  那天他带她去打球,在球场边她忍不住质疑:为什么我能一直容忍着你,居然没和你分手?
  她点头:“对了,你不是说你知道原因吗?说吧。”
  沈池笑笑,用那双墨色深浓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那天的问题和今天的问题,或许可以用同一个答案秋解释。那就是,因为你太爱我了。”
  承影正好咬了一口又白又软的馒头,结果差一点就被呛到。她不得不停下来咳了一阵,而沈池十分好心地放下筷子,探手过来替她拍了拍后背。
  她有点恼怒,挥手格开他,自行缓了口气才拿眼角瞥过去,语气很不屑:“一大早说这种笑话,你的幽默感还真强。”
  沈池不以为意,淡淡地反问:“难道你觉得空上答案不可信?”
  她有点语塞。
  确实,不能说可信,但也不能完全否认了它的真实性。
  过去如何,毕竟她全然不记得了,根本没什么发言权。或许她曾经真的和他如胶似漆呢?但她只是目前并不想当面承认这一点。
  吃过早饭之后,沈池站在阳台打电话。她把碗筷收了,立在水池边却有点恍惚。
  今天本是个休息日,但是因为有他在家,反倒弄得她心神不宁,似乎所有计划都被的乱了。而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又或者会不会走。
  过了没多久,身后便传来声音:“我有事要出去,午饭前应该会赶得回来。”
  她满手是水,怔了怔才转身:“回来干吗?”
  “难道昨天不是你邀请我今天留下来吃饭?”沈池站在厨房门边,微微眯起眼睛质疑。
  他的这个表情让她有点心虚。她当然记得,昨天半夜里是自己亲口问他今天想吃些什么。
  结果也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他已经走了。她伸手关掉水龙头,及时阻止了差点漫出来的水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仿佛尴尬,又仿佛是不安,但最终却还是认命地换了衣服去买菜。
  沈池果然像他临走时说的那样,到了饭点准时现身,她正好妙完最后一盘菜,几乎都要怀疑他是掐着时间出现的。
  “为什么只有一套餐具?”沈池身上穿的不再是昨晚那套衣服,他把手里拎着的外套扔到沙发上,闲适地走到餐桌边视察。
  承影绷着脸:“因为我预计你不会准时回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沈池自顾自走进厨房洗手,然后又拿了一套碗筷出来。
  她看着他的举动,实在觉得无语。才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似乎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吃饭的时候,承影才像是突然想起来,问:“你是茶几把扔在那里人云南回来的?”
  沈池不以为意地回答:“昨天傍晚吧。”
  傍晚?
  她微微一愣:“意思是,昨晚在楼下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刚回来?”
  “嗯,”他停下来看她一眼,“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她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你是故意的吧,身上带着崩裂的枪伤,不去找医生处理,也不回家休息,反而若无其事地领我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又在我面前上演一场苦肉计。”
  他饶有兴致地听她讲完,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在利用你的同情心?”
  “难道不是吗?”她低下头吃饭,不再理他。
  因为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去解释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倒似乎第一时间见上她一面然后共进晚餐比什么都来得更加重要。这简直太荒谬了,说出去谁都不相信的。
  而且,如果不是她昨夜同情心泛滥,又如果她能够狠心一点,那么此时此刻自己的地盘也不会这样被他顺理成章地入侵。
  如今同桌吃饭,再一次让她心生惶惑,那种隐约意识到现状即将改变的不安令地十分难受,只好用这样的恶形恶状来掩饰情绪。
  结果沈池却不置可否,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如果这招真这么管用,那我以后会考虑多用用,以实现我的各种阴暗的目的。”
  她几乎被这种不冷不热的腔调噎住,过了一会儿才看拟认真地请教:“在我失忆之前,我们也是这种交谈模式吗?”
  “不是的。”沈池显然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同样认真地看向她,“我们曾经错过了这一段。好的时候太好,而糟的时候又实在太糟,所以像现在这样我反倒认为还不错,很有新鲜感。”
  承影总算看出来了,他竟然十分享受目前两人斗气或斗嘴的状态。所以她决定闭嘴,免得自己更郁闷,而让他更得意。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是需要彻底弄明白的。她不想再拖,于是趁着沈池准备午休的时候提出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职业是什么?”如果他不肯讲,她就决定立刻将他赶出门去。
  结果沈池极难得的怔了怔,反问:“你以这个感兴趣?”
  “当然。我总应该要知道,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人,你说对吧?”
  “可是我不认为我们现在的样子像一对夫妻。”他看拟漫不经心地笑笑,语气却很邪恶,“至少有些做妻子的义务,你失忆之后就不肯再履行了。”
  她当然听得明白其中含意,不禁微微一窘,但很快反应过来,“别打岔。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的态度坚决,沈池沉默下来,仿佛很专注地看了看她,墨色的眼底没有什么情绪,片刻后才说:“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Chapter19 尾声
  对于沈池所说的地方,承影即是期待又畏惧。等到夜幕降临,整个城市都被华灯笼罩之后,她才在他的带领下,见识到一个红灯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
  那是与白日里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甚至与她认知中的夜生活都有很大差别。
  他竟然带她去了地下赌场。
  而她发誓,在今晚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在云海还存在着这样的地方。
  金碧辉煌、人头攒动。
  这里有形形色色的赌客,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肤色,却都在同一时刻聚在一起,尽情挥霍着他们所拥有的财富。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出这里。”沈池说话的时候,正带她站在三楼的围栏边,从这里可以将热闹的中庭一览无遗,“而在这里输赢或交易的,也不一定是金钱。”
  “还有什么?”她扶着雕花栏杆,目光落在那些看似疯狂而又投入的赌客身上,下意识便问。
  “古董、象牙、木料,一切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东西,只要你拥有足够的资本或价值,就都可以被当做赌资下注。”
  她震惊于他所说的,这些在平时都是闻所未闻的,“听起来很新鲜。”
  沈池神情平静地俯视着楼下众人,继续告诉她:“如果不愿意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博取利益,那么也可以在这里,用你认为自己所掌控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去和别人交换你最想得到的东西。那就是平等交易,各取所需了。”
  她转过脸看他:“所以,这个地方,是属于你的?”
  沈池也调转目光回视她,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座建筑只不过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地下世界的外在具象而已。在那个看不见的地下世界里,每分每秒都可能发生着巨大的、甚至不可估量其价值的各种交易。而沈池,她嫁的这个人,则是那个庞大世界的主宰。
  明明踩在坚实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然而承影此刻却恍惚着,如同陡然间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中。
  繁星般的射灯从天花板上照下来,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光明之下,可她茫然地望下去,只仿佛四周都笼罩着一团触不到的黑暗。
  而沈池呢?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种淡定闲适的神情,不管楼下是怎样的人声鼎沸,他也只是冷眼旁观着,就连向她讲解的时候,语调都是冷淡平静的。
  那些在她听来足够震撼的词句,由他说出来却是那样稀松平常。
  他站立在辉煌的灯火下,甚至不需要任何动作或语言,那些数不清的交易、算不清的巨大价值,就从他手掌中像流水般淌过。
  他一手掌控着整个地下交易的命脉,在不动声色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
  又或许,只有在见识到了今夜的沈池之后,才算是认识了一个真正完整的他。
  楼下仍在上演着疯狂销金的戏码,而他们所处的楼层倒是极为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显然沈池也无意让她在这种环境下多做停留,就在他准备带着她离开的时候,有人一路上楼来到沈池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沈池听后略一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人很快就走开了,却没有走远,而是守在楼梯口。
  “有事吗?”承影问。
  “楼上有几个朋友想跟我谈些事情。”沈池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你想跟我一起上去吗?如果不愿意,我就先送你回去。”
  其实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觉得楼下缭绕的烟雾一路飘散上来,胸口被熏得发闷,又更像是堵了块石头,呼吸有些不顺畅。她想离开这里,可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抬起眼睛直直地望向他,说:“我跟你一起去。”
  沈池略微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意,倒更像是无奈:“看来你是打算在这一个晚上彻底把我给看个清楚了。”
  几乎是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承影却没有否认:“或许这是好事。”
  沈池眼底的情绪不禁加深了几分,又静看了她两眼,才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最后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承影一路上都少言寡语,将自己置于一种绝对安静的状态里。而事实上,就连刚才沈池与朋友见面的时候,她也同样没开过几次口。
  她并不是太适应那样的环境。
  一群男人开了台子,凑在一抽烟打牌,间或聊着女人们都不关心又或者根本听不懂的内容。他们才是那房间绝对的主角,而在他们身边跟着的女伴,哪怕打扮得怎样明艳动人,也都彻彻底底沦为陪衬。
  那几个明眸皓齿的美女看上去兴致高昂,无论场上谁赢了牌,都会给足面子地欢呼叫好。
  恐怕就只有承影是个例外,她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地旁观。因为沈池在打牌,她的座位理所当然被安排在他身侧,所以大多数时候,她只需要稍微偏过目光,就能够很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们似乎打得很大,因为直接拿了筹码代替现金。沈池晚上的手气不是太坏,但也绝对不能算好,总在输输赢赢之间,而她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得并不太认真。花花绿绿的筹码堆得像小山一样,有时候就那样直接推给别人,他却连眉头都不会动一下。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豪赌,每一局金额倾城的输赢都在淡笑风生间被轻易地完成,而在场的这几个当局者却似乎全然不在乎。
  至于沈池与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刻意选择了忽视。
  那些事情,原本她就不懂,又或许根本就不应该懂。
  这一整个晚上,她跟在他身边似乎就只有一个目的。她只是想要看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过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车子停在楼下,沈池亲自将她送上去。到了家门口,他才淡淡地问:“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这一路上,他任由着她沉默再沉默,仿佛是在给足她安静思考和沉淀心情的时间。
  她手里捏着钥匙,已经插进了锁眼里了,才回过头说:“很震惊。”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还有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她坦城地摇头。
  “可是我想听。”他的眼睛深亮,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承影就这样被堵在他与门板之间。
  他身材高大修长,几乎遮掉了门廊上方的大半光线,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逆着光,表情显得有些晦暗难明,但她还是清晰感觉到了他强势而又坚决的态度。
  她有些怔忡,眼里露出真真切切的迷茫来。他亲手带领她走进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最豪华的纸醉金迷,也有最黑暗的地下交易,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手握财富和权势,可是都要服从于他所制定的规则。
  她确实是被自己的所见所闻震慑住了,更何况,那些见闻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倘若不是因为他,恐怕自己这辈子,又或许下辈子,都不太可能和那样一个复杂的世界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如果以前只是觉得沈池既霸道又专横,那么如今她才忽然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有点可怕。她就是一个最简单普通的人,最这普通世界中的芸芸众生之一,总是强大神秘的事物怀着天生的畏惧之情,对待人,也同样如此。
  想到这里,她虽然一声不吭,但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
  沈池看着她的脸,低声说:“你害怕了。”
  她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他有着太过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往往不需要花费太大力气就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她不想在他面前徒劳地装模作样,更加不想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因为那样实在太累了。在平时的每一次相处中,她刻意表现出来的疏远、警惕,甚至偶尔是恶形恶状、负气作对,都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所带来的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的冲击。
  她在失忆之后,俨然已经重新开始一段人生,而在这个世上明明有这样多的人,却偏偏只有他,有本事轻而易举地扰乱她的心绪。
  失忆后,她首先遇上的是林连城,并且在上海与林连城相处了几个月,可是她从来没有动过心。
  沈池说得没错,在替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她简直紧张得要死,就连专业水准都突然丧失了,只是因为她不忍心。
  她是不忍心。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对任何人都没有,只除了他。可是就在她发现,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的时候,却又见到了他另一面真实的样子。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相仍然让她无法消化。
  她几乎没办法表达此刻的心情,最后也只是说:“很晚了,我想早点休息。”
  沈池没作声,于是她自顾自地转过身扭动钥匙。
  清脆地开锁声响起来,承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正在极轻微地颤抖。也不完全是害怕或震惊,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如今这样面对着沈池,究竟是怀着怎么一种心情。
  心里乱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麻,她只能强自镇静着说:“晚安。”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告别,却仿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人难受。
  沈池站在她身后,依旧没有说话。
  承影低头跨进屋里,结果就在她准备关上门板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给阻住了。
  沈池单手扣住门沿,硬生生地截停了她的动作。她吃了一惊,转过身的同时恰好对上他的眼睛。
  两人挨得很近,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声音微沉:“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后悔自己今晚的决定。”
  她还有点怔忡,他在下一刻便已经推开门板,伸出左手紧紧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的薄唇温凉柔软,可是动作却很猛烈,如疾风骤雨般在她的唇上放肆掠夺。她初时还在发愣,但很快就想要挣扎,他对她抵抗的态度置若罔闻,只是抬起右手环抱住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锁得更近。
  他身上有烟草的味道,混在古龙水凛冽冰凉的香味里,向她席卷而来。承影有一瞬间的眩晕,仿佛是剧烈挣扎导致的短暂缺氧,又仿佛是神思恍惚,脑海中闪电般掠过数帧极为模糊的影像。
  而他就趁着她恍神的工夫,成功地撬开了她的齿关。
  他的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某种近乎疯狂又粗暴强硬的姿态,仿佛不管她同意与否,这都是此时此刻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也是唯一要做的一件事。
  他在她的唇舌间辗转,轻而易举便夺走她的氧气,而她发现自己每多抵抗一分,他环抱的力量便也加大一分,到最后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让她推动平衡,不得不伸手反抱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在这样的情势下,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正如同一个贪婪的暴君,一径地在她唇齿间无度地索取。而她仿佛是被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双手扣在他的后背上,摸索着终于找到受伤的位置,重重按下去。
  她是医生,当然知道那样大的力道按压要新鲜的伤口上会有多痛。果然,沈池的身体很明显震动了一下,同时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一声。
  她趁机将他推开一些,哪怕只有几厘米,但总算为自己争取到了新鲜的氧气。沈池疼得脸色微微发白,却愈加衬得那双眼睛沉郁浓黑,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手没有离开,仍旧紧紧扣着她的腰,令她动弹不得:“你还真够狠心的。”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分辨不出喜怒。
  她大口喘着气,不忘威胁:“放开我,不然我会再狠心一次。”
  “那就试试看吧。”他似乎无所谓,淡淡地说完之后,便再度俯身吻住了她。
  不同于刚才的肆虐,这一回他却极有耐心,轻巧灵活地顶开她的唇齿,,在她温软的唇上辗转厮磨,像是品尝着一杯珍贵的美酒,又像是在对待最娇柔的情人。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再次承受狂风暴雨般侵略的,结果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手掌还贴在他的伤口位置,却怎么也无法再用力。
  他稍稍停下来,安静地看她了一眼,然后便加深了这个吻。
  不得不承认,他的吻很有技巧和诱导性,在被他攻城略地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承影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开了……犹如陷入了一团黑暗里,而唇舌纠缠间,她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来自于他的气息,就那样沉默无声地将自己包围,然后渐渐融合。
  她心中想要继续推开他,可是身体似乎已经不听使,甚至违背了自我意识,开始情不自禁地去回应。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切才终于结束。
  沈池稍稍退开一点,似乎笑了声,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太阳穴的位置上比了比,下结论道:“虽然你这里失忆了,但是你的身体却还记得我。”
  承影还有些茫然,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却十分难得的没有立刻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刚才那样亲密的接触,似乎真的唤醒了身体深处的某些本能记忆。
  “你现在很得意是吗?”靠得太近,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脸才能看清他。
  沈池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之后才突然说:“在云南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没机会活着回来找你了。”
  原来之前的枪伤竟然有这么严重,倒叫她着实愣了一下,不由又起之前他似乎说过的,从云南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在楼下等她。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刚才那个吻,在初始的时候才会那样疯狂。
  她不禁皱眉,忽略掉心头那一丝后怕,故意绷起脸说:“既然都在生死边缘了,就该考虑更正经一点的事才对吧?”
  “活着回来找你,也是正经事。”
  她才不信,忍不住嗤之以鼻:“找我干吗呢?”
  “吻你。”沈池换了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轻挑地垂眸看她,“这难道不算正经事?”
  ……
  简直是个野蛮的流氓。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强行扯开抱在腰后的手臂,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去:“给我看看你的伤。”
  他眉梢微动:“这时候才想起来,不觉得有点晚了?”但到底还是听话地坐过去。
  “不觉得。就算又裂开了,那也是你活该。”她没好气地说。
  检查过后,发现幸好伤口没事,承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犹豫着问:“当时伤得很重吗?”
  “放心,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仿佛是看穿了她隐藏着的不安,沈池不以为意地安慰道。“我可没担心你。”她朝他斜去一眼,起身低头去尽失急救箱,“我只是在想,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有很多人跟着遭殃。”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如果我真的有事,至少你的安全是会被优先保障的。”
  沈池语气平淡,仿佛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早有准备,可她却听得心头微微一跳,觉得这真不是一个吉利的好话题。
  “我不在的时候,沈凌是不是给你讲过故事。”过了一会儿 ,他忽然问。
  承影不禁有点想笑,那个小丫头,说漏了嘴之后明明害怕被她大哥责骂,可是偏偏自己又忍不住主动坦白。
  “嗯,”她点头,“据说就因为你的缘故;我曾经被陌生人“请”去喝茶。”
  “这恐怕是嫁给我的唯一坏处。”沈池半自嘲地笑了笑,一边说一从外口袋里摸了烟盒出来,他似乎是想抽烟,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很快地打消了这个你念头,顺手把整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在茶几上。
  而对于他的这句话,承影用了很长的时间去领会和分析,最终说出了很长久以来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这么说,我出意外失忆,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这中间发生过什么,还是醒来的时候 听人说起,她是连人带车冲进江里的,最后能够得救生还实属命大。
  把他救起来的是一对住在江边的中年夫妇,靠渔业为生,他们大概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样的故事,所以看上去竟比她还要紧张。从她清醒之后,那位妻子就一直絮絮叨叨,说是要多谢观音菩萨的保佑,强烈建议她身体好转之后立刻去寺庙里拜拜。
  其实她是无神论者,并不相信什么神佛鬼怪,平时更加不会烧香拜佛,但是面对这虔诚无比的佛教徒,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幸好还没等到完全复原,林连城就找上门来了,立刻将她带回了上海。
  此时此刻,面对着她的疑问,沈池极难得地迟疑了一下,深幽的眼神在灯光下微微一闪,竟似不太稳定。
  她简直就像看是看见奇迹一般,觉得这是真稀奇极了。
  要知道在她的眼里,他向来都是很冷静果断的,仿佛一切事物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结果没想到,这次他却意外地安静了许久,最后才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你先坐下。”
  她把急救药箱放回到茶几上,然后侧坐下来,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他没理会她的眼神,只是语气轻淡地说:“大约几个月前,在云海机场突然失踪。有人绑架了你,大概是想拿你来当作要挟我的筹码,可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你自己逃脱了。”
  她微微吃惊:“……我有这么厉害?”
  “我也没想到。”说到这里,他才似乎终于笑了一下,“从前一直没发现。你竟然也有自救逃生的本事。”
  “要么是你太小瞧我,要么就是过去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她随口猜测。
  他看她一眼,神色认真:“或许你说得对。”
  这下她忽然就觉得有点好笑了,于是真的笑出来:“这可真是难得,你也会附和我的话。”说实话,没有了互相讽刺或剑拔弩张的气氛,还真不大习惯。但是她又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太容易满足了。”他没计较她的嘲笑,只是脸色轻松下来,将茶几上属于自己的香烟和打火机通通收起来,然后站起身:“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可是我还有很多疑问。”
  她不太情愿地打开门,心里深深怀疑,他今晚如此配合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或许天亮之后,他又会换上那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姿态,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将人气的半死。
  “ 还想知道什么?”他继续配合着。
  她想了想:“以前的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清楚你在外面干的那些行当?”
  “不要说得这样难听。”他好脾气地纠正她,“其实你确实说得对,是我一直以来都将你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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