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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定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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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决定背水一战:“高中的时候,我是学生会的值日生,那时候课间操老有些学生不去做操,躲在教室里玩儿,还有偷偷在天台上抽烟的。有一天轮到我值日,我和另一个值日生去天台检查,才刚走上楼梯就闻到了烟味儿,我们一推门,外面果然靠墙站着两个男生,他俩看到了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就问,你们在干什么呀?他们也不说话,表情就跟你现在一样。”
李洱的表情有些郁闷。
“虽然他们没说话,但是其中一个男生,鼻孔里突然冒出了好多烟,他自己也看到了,想憋都憋不住。我就指着这些烟问他,你还说不是在抽烟?结果这个男生急中生智,说了一句话,把我都说得愣住了。”
“你猜他说了什么?他说——”,墨菲吊了吊胃口,有板有眼地模仿着男生粗实的声音道:“我这是在生气呢!”
这下,李洱的脸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老板,你是不是也在生气?”墨菲扑闪着大眼睛问。
可是李洱依旧没有理会她。
墨菲梗着脖子,有点不信邪:“那我再给你讲一个笑话吧。”
“行了。”李洱开口,“你出去吧。”
墨菲悄悄看他,虽然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那层浮在身上的隐隐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便应了一声,听话地出去了。
她刚一出去,李洱马上扭过头,将脸对着落地窗,肩膀一抖、一抖地笑了起来。
完成了任务,墨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开始处理各种邮件,本来就来得晚,今天积压的事情还不少,一时间又有些焦头烂额。没过多久,吴美妍又过来了,让她帮忙看看销售部的文件批复好了没有,墨菲手上的事儿多,头也没抬便直接说:“你自己去吧,老板心情早好了。”
吴美妍半信半疑,想了一下,还是自己进去了。
李洱把批好的文件给了她,她转身出去,却突然被叫住。
似乎经过了一个比较艰难的考虑,李洱对她说:“从明天开始,你回到销售那边,专心处理老于的事吧。”
吴美妍半个总裁秘书的身份,就这样被他划上了句号。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李洱没有给他机会:“你去吧,帮我把门带上。”
听到这句话的一刻,吴美妍的内心涌上一股愤恨。诚然,李洱从来没有把她调到总裁办的意思,可是近半年以来,总裁办的事务都在由她代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有一天李洱会赶她回小小的销售部,就像抛弃一个已经没用了的备胎。
她以为挑剔的李洱不会再找到合适的人选,而公司内部唯一对这份工作有了解的人就只有她,总有一天,李洱门口的那个位置会是她的。万万没想到,墨菲的出现在一个月里就扭转了局面,现在看来,李洱似乎已经认可了墨菲的工作。为她人作嫁衣的事情,不论别人如何,她吴美妍是不甘心的。
她咬紧了牙根,走出李洱的办公室,墨菲却在门口兴奋地叫她:“美妍,刚刚有人往前台送了一大束花,是给你的!”
吴美妍冷冰冰地看了墨菲一眼,压下心里的情绪,随她去了前台,范佩佩正在缠着送花的小哥问:“你就说实话吧,到底是谁送的?你要不说,我可不签收啊!”
那是一束火红的玫瑰,看到的一瞬间,吴美妍的心里也呆了呆。快递小哥始终不说送花者的姓名,说是店里有规定,除非客户主动要求,绝对不能泄露其任何资料,看在长得软糯可爱的份上,范佩佩最终还是放他走了。
在一片艳羡的目光里,吴美妍将花捧在了怀里,她伸出手指在花里翻了翻,抽出一张卡片。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卡片上写着:“你好,美丽的小姐。”
神秘送花者的故事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公司,吴美妍把签好字的文件送进于波办公室的时候,就连他也已经从同事们的微信群里听说了。
于波醋溜溜地问她:“哟,又是什么人给大美女送花呀?”
吴美妍不回他的话,一双笑眼弯弯,反手带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步步生莲、风情万种地走到了于波身边。于波抬眼看到她的红唇上流泻着光,腾腾的血气便往脑袋上涌。
吴美妍的声音甜蜜里带着娇嗲:“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刚才我去李总那儿的时候听见他又和韩飞在商量事儿,我站在门口,刚好能听见个大概,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说什么?”于波粗着嗓子问。
“他们说,销售团队做不来大客户,靠着这样的团队,公司也做不了转型。”
吴美妍微微地向前探去,弯腰抓住了于波的手,像一个母亲怜惜自己的孩子:“他们凭什么这么看不起我们?没有销售团队的努力,又哪有公司的今天?”
于波的脸沉了下来:“他们一直看不起我。”
一种愤怒的情绪蹿上了他的心头,但是一转念,又怂了下来:“但是他们也没说错,我真的不会做大客户……我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吴美妍咬着下唇,深深地感到眼前的人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却又不敢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继续用一种激愤的语气说道:“他们明明知道你擅长做中小客户,公司也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去转型?放着到手的业绩不要,专门去找你的软肋,明眼人一看,还以为转型是假,背后其它的目的才是真呢!”
于波眉头一皱,见套就钻:“你是说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把我排挤出去?”
吴美妍挺着胸向他靠过去,雪白的肌肤上香气盈盈,让于波的大脑陷入一种愉快的晕眩。
“我可不敢随便揣测什么,我不过就是心疼你,整个公司还有谁像我这样心疼你呢?”她说。
他心头一怒,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第二十章 chapter20

转眼到了月底,墨菲的银a行卡里收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这着实令她开心了好一阵子。她像个小财迷一样,眼看着自己的存款数字平地起了高楼,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喜滋滋的情绪中。
高兴了一会儿,墨菲突然想起来应该用这笔工资请北京的朋友们吃个饭,毕竟刚来的这一个月混了他们不少饭吃。于是她小心翼翼的从工资里边儿拔了一笔预算款,体会了一把肉疼的感觉。
她先打电话给庄梓修,庄梓修听到墨菲要请他吃饭,简直吓了一大跳:“墨菲啊,我没听错吧,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吧,你也会请我吃饭了?真是长大了啊……你等我两个月,不,一个月,我还窝在新疆吃羊肉呢,给我留着啊你!”
墨菲毫不留情地挂了庄梓修的电话,接着打给范佩佩,想请她和赵月吃饭。范佩佩却之不恭,不过这时间得由她来定,她和赵月早已约定了这周末去北京京郊的草原上玩一圈,要请的话就在那时候请她们吃烤全羊。墨菲一听,这是在约她和她们一起去玩,立马一口答应下来,笑迷了眼。
正乐呵着,有人敲门,墨菲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将房子转租给她的中年男人。她把他迎进来,心里却有点儿疑惑,自己住进来的时候押一付三总共付了四个月的房租,水费电费也交足了量,按理说两个月后才用付下一笔费用,他现在上门来干什么?
中年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墨菲便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坐下来说话。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左弯右绕地说了好一会儿话,问墨菲住进来感觉如何,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等等。墨菲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一流,自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中年男人又寒暄了几句才讲明来意,原来是他自己需要帮忙。
中年男人犹犹豫豫地说,上个月他的母亲出了点意外,正在医院等手术,手术需要一笔大钱,他把所有能看得见的钱都拿出来了,凑来凑去还差那么一小笔。当时这个房子是他年付租下来的,转租给墨菲的时候还有八个月租期,虽然已经答应了墨菲三个月付一次房租的要求,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手头有困难,需要钱救急。
墨菲一听便明白了,说来也巧,她的第一笔房租是问爸妈借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存款,如果他早来一天她还没有收到工资的话,想付也付不出这多余的钱来。她算了一下手上的钱,扣除一个月的花销,刚好能把剩下那四个月的房租给付了,救人救急,她留在卡里也没什么用。
中年男人一听大为感激,连那一个月的押金也给她免了,说是相信她的为人,绝对做不出什么毁坏房屋的事来,等租期满了,他再去找房东退押金就是。两人当面转了账,中年男人对墨菲谢了又谢,心满意足的走了。墨菲看着卡上只剩下一点余额,突然有种坐吃山空的感觉,原来工资是这样的不经用。
突然想起来下周一要陪李洱去见一位大客户,日常的那几件衣服也不知道显不显得寒酸,墨菲纠结了一会儿,所幸拎起包去了商场——长痛不如短痛,花完了这笔工资,再挣下一笔就好了呀。
周一一大早,墨菲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去公司,到了之后,她发现李洱的衣着也比平时隆重了许多,不由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
上午,客户带着秘书来了公司,李洱亲自带着刘永宽给对方讲解产品。
这是公司战略转型计划开给实施后谈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大客户,来自某世界500强跨国企业的亚洲总部。因此,所有人都怀着百分百的谨慎去接待他,生怕出一丝差错。
客户听着产品讲解的同时,墨菲也忙着确认酒店房间和菜单,这些事情吴美妍刚刚交接给她,她还不甚熟悉。将细节确认完毕后,她查询了即时的路况,制定了一条合理的行车路线,再向酒店重新确认上菜时间,计算着在客户到达的前后五分钟左右把菜上齐,务必使整个行程像行云流水般顺畅,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时间到了11点,李洱带着客户准时出了会议室,墨菲带着他们下楼,司机已准备就绪。她偷偷观察这位颇有些严肃的大客户,又看到李洱一脸轻松的神色,心里的小石头落了地,看来这一单已经十拿九稳了。
到了酒店,一切按着计划走,宾主尽欢。酒过三巡,李洱举杯向对方颔首:“陈总,不论合作能否成功,我都要感谢您亲自过来的情谊。我们在大型企业的erp系统开发上还是一个婴儿,但是我能向您保证,一旦我们在市场上说出了第一句话,就不会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语罢,一饮而尽。
陈总冷面了半日,终于笑了起来:“李总的产品值得您这份自信。只不过我们和chain合作有十多年了,更换合作方的事涉及到许多细节,公司内部需要更加谨慎的讨论。当然,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愿意尽力促成这项合作。”
李洱再次向他表示感谢。墨菲也有一种无比欣慰的感觉,李洱和韩飞在高层会议上的争辩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便跨出了目标实现的第一步。
一桌人相谈甚欢,陈总夹了一颗菠菜到碗里,感兴趣地转向刘永宽:“说起来,贵公司的技术部真是藏龙卧虎,令人惊讶,好几个功能的实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个人也有些技术背景,纯向您讨教,方便为我透露一下背后的思路吗?”
刘永宽此人和他团队里的程序员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平时不怎么说话,在公共场合也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一讨论到技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停不下来,当下便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
陈总一边听一边问,问题也问得很有水平,刘永宽便越聊越开心,聊到后来连李洱都变成了餐桌上的背景。不过他不介意,单子成了就好。
就在刘永宽又讲解完一个新功能的思路后,饭桌上的人们突然发现陈总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气管让他喘不过气来。众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倾刻之间,他已经倒在椅背上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李洱和陈总的秘书同时冲到了他的身边检查,秘书看着陈总昏迷的样子,猛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问:“菜里难道有花生吗?陈总对花生过敏!”
“快叫救护车!”李洱立刻吩咐墨菲,“是花生过敏,那道果仁菠菜里有花生。”
这一桌子菜里并没有显见的花生,但是其中一道果仁菠菜里使用了花生碎,若不是李洱这样对调料味道敏感的人,就算吃下去也根本无法察觉。
“墨菲定理”说,一台再精密的仪器,哪怕只在一个微小的概率下,有一个微小的零件会出问题,导致全盘的故障——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
墨菲整个人都惊呆了,手忙脚乱地从包里往外掏手机。
陈总的秘书瞪着她,有些气急:“我不是在邮件里强调过陈总花生过敏吗?你们怎么能这样!花生过敏是有生命危险的!”
李洱闻言看向墨菲,她的呼吸一滞,一时间回想不起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一封邮件。她的脑袋空荡荡的,在情急之下暂时失去了运转,就在她发愣的同时,李洱对她的失望几乎冲上了顶点。
“先叫救护车!”刘永宽提醒了一声。
墨菲回过神来,将电话拔了出去。
一室之内,陈总昏迷不醒,李洱正一边安抚他的秘书一边道歉。向接线员解释完病人的情况和详细地址,墨菲明白过来一件事——她确定以及肯定地捅了工作以来最大的一个搂子。而且,说什么都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墨菲的心内如受重击。酒店里没有紧急医护人员,他们能做的事情唯有等待,如果陈总真的发生不测,谁也无法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
二十分钟过后,救护车终于来了,陈总的秘书紧跟着他上了救护车,李洱让公司的其它人先回去,自己带着墨菲跟去了医院。
一路上李洱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问墨菲任何问题,也没有要求任何的解释。他们在医院等了一个下午,陈总才在医生的治疗下悠悠转醒。李洱又亲自向陈总道了歉,但这一次却再没有笑脸回应他。
墨菲心里过不去,主动上前鞠躬:“对不起陈总,今天的菜是我订的,是我工作失职。”
陈总的面色依旧惨白,气愤着没有说话。任何个人的行为都代表着公司,他不需要接受其中某一个员工的道歉。
陈总的秘书却忍不住抱怨:“我们陈总花生过敏这件事,我在第一封邮件里就强调过了。我们来来回回确认了这么多次细节,你为什么连打个电话向酒店提醒都做不到?你简单一句工作失职,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你们公司的人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行了。”陈总打断他,“总算吃的量不多,没出什么事。”
这话听起来是为墨菲解围,却半含着嘲讽。
墨菲脸色赤红,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她也知道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严重,但是此刻,她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再次代表ace向您道歉,不论您接不接受。”李洱向病床上的陈总郑重地鞠了一躬,“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全部的医疗费用由我们支付,请您不要介意。”
他顿了一秒:“至于犯错的人,我也会严肃处理。”
墨菲在他身后跟着鞠躬,双睫一翻,滴下了两大颗眼泪。幸而没人看见,立即偷偷擦了。
当天回到公司,李洱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墨菲没脸进去,其它人就更没那个胆子。李洱办公室的周围一大片区域,都维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
连续几天,墨菲和李洱之间都无话可说。李洱不理她,她也躲着他。
其实回来以后墨菲认真的检查了来往邮件,并没有发现关于花生过敏的提醒,后来她想起和陈总秘书的沟通是从吴美妍那里交接过来的,交接的时候吴美妍只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她也就以为她们之前并没有淡到具体的事情。她问了吴美妍这件事,吴美妍说自己也记不得有没有这封邮件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理由是不能拿来给李洱作为解释的,就算是交接出了问题,她为什么不主动再问一句陈总的忌口问题?说到底还是墨菲做事情不够细致专业。
出了这件事后,陈总的这个单子也就突然冷了下来,墨菲知道在这几天里李洱还做了一些别的努力,但是周五上午陈总亲自回了一封邮件,以更换合作方的建议在公司内部没有通过为由,正式回绝了与ace的合作。
墨菲得知自己的错误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难过得百爪挠心,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整天下来连饭也没有吃。不是所有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她的愧疚找不到一个出口,就只能跟自己较劲,着了魔一样把手上的所有工作反复检查。
临近下班的时候,李洱给hr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许墨菲下周离职。

第二十一章 chapter21

世间的事,本来就是曲折的多,顺利的少,失意的人多,得意的人少。墨菲的工作好不容易刚见起色,就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就好像一个人费尽心力地爬山,那山路本就陡峭曲折,硬着头皮好不容易爬了一半,头顶一个巨石滚了下来。
没有人是不会犯错的,就好像没有人不需要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可是知错能改才善莫大焉,墨菲犯的这项错误,却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这才是最令她难过的。
周末,墨菲依约去了京郊,范佩佩和赵月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变着花样的带她玩、逗趣她,她心中感激,可总是去不掉那层内疚的底色。
这个周末,李洱也不好过,他思前想后飞去了日本,留下了孟柯独守小别墅。
什么都在改变,只有孟柯没变。周六的早上,他依旧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到卧室外的阳台上。小别墅外空气清新、阳光正好,虽然李洱这小子没来,他的心情还是万分的不错。
闭上眼睛,耳畔可闻鸟语,鼻间满是花香,好不惬意;眼开眼睛,纵眼远眺,眼神从远处的公路、树林,一路移动到近处的草木、花果,舒服极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花坛被雷劈的那个角。他眉头一皱,不由嫌弃的嚷了一句:“什么破雷,劈也不会好好劈,跟狗啃的一样!”
林伯早就回来了,前一天已经运了小半车的红砖摞在花坛边上。听了孟柯的话,他站在花坛边笑呵呵的回道:“孟少爷,这没劈到人已经是万幸了!”
“没劈到人又怎么样?劈到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孟柯又伸了个懒腰。
程姨从后院的菜园里拎了一篮子新鲜水灵的小菜,也来到了花坛边上,她心慌地捂着胸,好像看一眼那个花坛已经使她十分难过:“哎哟!天哪!我真是看着就害怕,这得是多大的雷呀!哎呀,怎么还不找人来修呀!天天这个样子也是不行的呀!”
林伯马上安慰她:“有人来修的,早上小李已经打电话来了,应该差不多就要来了吧!”
程姨这才觉得气顺了一点:“哎哟,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个能修好的吧?”
“修不好拆了重盖。”孟柯扶着阳台,突然问道:“林伯,我张花花醒了吗?”
“醒了,醒了,刚刚吃完东西呢!”林伯说。
孟柯一个飞快的转身,向屋内跑去:“我找它去!”

一整天的鸡飞狗跳,又拉开了序幕。

六环外的这个地方,不仅不在地铁等公共交通能到的地方,周围也没有说得上来的地标建筑,若非知道详细的定位,还真是不好找。接到电话说修花坛的人快到了,林伯去了小别墅的大门口等着,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天仙一般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小姑娘肤白胜雪,身形纤瘦,穿着一条咖啡色齐膝的工装连体裤,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一直垂到了腰窝。她给人的感觉是清冷的,非旦因为她挺拔的姿态,也因为她轻抿着的双唇,她的嘴角好像天然地有些下垂,像是天生就心情不太好似的。她给人的期待又是活泼的、天真的,因为她的一双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不看人的时候也是发着光的,一旦朝着人望过来,就好像万千星辰向着人泼洒过来,直到将你淹没。
她看见了林伯,微微低头,礼貌地说明来意:“我叫南铃,是李洱叫来修整花坛的。”
在这个单身汉的大本营里看见好看的小姑娘,林伯已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忙上去带路。
南铃跟着林伯走进小别墅,踩过一地树荫,来到了小花坛的旁边,还未来得及看清小花坛的情况,先听到一阵喧嚣——猛的,一只肥溜溜的大公猪从小别墅的耳室里冲了出来。
公猪生得白里透红、红润无比,它的脖子上还系了一眼小红绳,绳子既粗且长,从耳室里带出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此刻,公猪正奋力地往外冲,它的体重看起来至少有两百斤,跑起来中气十足,身后的男人根本拉不住它,反而被它带得一阵趔趄。
弹指之间,公猪已经冲到了院子里,不顾身后男人的大喝,一头向花坛撞去。林伯赶忙拉着南铃向一旁躲开,可是冲到花坛近前,公猪突然掉了个头,向两人的方向冲了过去。南铃本来来得及闪开,可是林伯出于关心抓着她的手臂,反而阻碍了她的动作,公猪像一颗炸弹般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将她撞倒在地。
“张花花!你给我停下!”孟柯暴喝一声,扔掉手中的绳子,捋起袖子冲了上去。公猪在前边跑,孟柯在后边追,一人一猪动作都不轻。公猪本来的速度非常快,但也许是它本身的体重太重了,跑着跑着就脱了力,冲到一棵树前的时候,它迟疑了一下,身上一重,便被孟柯扑下。
孟柯制服了公猪,在它的头上连拍了好几下,一边拍一边教训它:“干什么呢你!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呀?”见公猪已经不反抗了,他才拉起绳子把它往回牵,林伯早已经扶着南铃站了起来。
南铃还是像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平平静静地站着,嘴角轻抿,微微地下垂,似乎很不高兴,又不高兴得不大明显。她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朝着孟柯望过来,孟柯的眼睛对上她的眼睛,心中一惊,就好像一道海浪从远处打过来,掀翻了一座沙雕。
孟柯穿着邋里邋遢的沙滩裤、大汗衫,一只手牵着猪,另一只手往那鸟窝一样的头发上揉了揉。这一眼看过去,竟看得教人不想停下来,在心里大骂了李洱一万遍之后,他朝着南铃走了过去。
林伯向前一步,刚准备为两人介绍,孟柯却抢先叫住他:“林伯,张花花就交给你了,今天关它一天小黑屋,谁也不准放出来。”
林伯牵着张花花走了,目送着他们离开,南铃突然开口说:“它有名字。”
因为她那独特的几乎不带情绪的语调,这句话听起来不像问句,也不像陈述,不像评价,也不像讽刺,就连孟柯这样的绝世老油条,也是先呆愣了一秒,才笑呵呵地说:“姓张,叫花花,花花世界的花花。我叫孟柯。”
人家没问,他先自我介绍上了。
以孟柯的地位,向人介绍的时候,好像从来也没有说过孟是哪个孟,柯是哪个柯,几乎所有人都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是谁,并且,接下来就会露出毕恭毕敬的神情。南铃在嘴里喃喃地念了一声“孟柯”,疑惑的神情一闪而逝,好像也立即知道了他是谁,他不由得一阵得意。
出乎孟柯意料的是,南铃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而是转身把背包拿了下来,她从背包的侧袋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孟柯,孟柯莫名其妙的接过来,那居然是一张打车□□,孟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了。
她说:“李洱说,来回的路费都找你报销,还有,我每天的薪水是五百块,也由你付。”
看着南铃闪着光的眼睛,孟柯在心里认真的盘算了一下她是不是在同他开玩笑。他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破绽,心一横,把□□塞进了沙滩裤的口袋里。
孟柯笑了,笑得像一只狐狸,他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南铃“哦”了一声说:“我叫南铃,我是李洱的表妹,我来修你家被雷劈坏的花坛。”
一句话,介绍的清清楚楚。说完,又把背包背了回去。
孟柯心想,居然还是那小子的表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接着问:“你会修?”
南铃说:“不会修,只会设计,我是学景观设计的。李洱说你家的品味不好,花坛的位置又在正中,让我趁这个机会重新设计一下,设计完后会有人出体力活。”
孟柯发现南铃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说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要把来龙去脉、前前后后的信息都解释清楚,好像生怕别人多问一句似的。但是有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信息都应该被说出来,就比如那句“品味不好”。
他还是笑着,那笑已经有了一丝无奈,抱着一丝希望,他问:“那你刚刚走进来的时候,觉得我家怎么样?”
南铃左右看了一眼,平静地回答他:“有钱味,没品味。”
又解释过度了好嘛!
“好……好……”孟柯叹气,就连李洱也很少把他气成这样。
气完之后,他就摸着后脑勺,有点难以置信、又实在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孟柯的眼睛朝下,也不知心里想着什么。半步之外,南铃莹白如玉的小腿就像一块吸铁石一般,很快就吸住了他的目光,同时他也发现,有一滴殷红的血正从南铃的小腿后侧向着她纤细的脚祼流去。他立即往她身侧走去,看见她的小腿后侧有一道大约五厘米长的伤口,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往外渗,不用说,是刚才摔倒时被花坛边的碎石划的。
“你受伤了!”孟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一点恼怒。
南铃弯下身看了一眼小腿,轻轻说了一声“哦”。她的眼睛里有着一点点的迷茫,但既没有惊恐,也没有焦急,好像那根本不是她的腿,流出的也不是她的血一样。
看见她的反应,孟柯沉下脸问:“你不疼?”
“疼。”
“疼还这样?”
南铃抬起头来看他,好像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儿,她说:“嗯。”
她说“嗯”!
孟柯的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他在原地跺了几步,又定下来朝南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那怒气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最后他手一伸,把南铃打横抱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chapter22

南,是南陌春风早的南。
铃,是铃摇天上风的铃。
孟柯把这样一个人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手的火,而这个人偏偏没什么反应,既不往他身上靠,也不避嫌的躲开,就像一块冷冷的冰。
进了屋,把人放在沙发上,孟柯转身钻进旁边的房间里。
“算你运气好,这东西李洱三天两头就要用上。”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急救箱。
而南铃,正拿起小几上的半杯红酒,对着腿上的伤口浇了下去。暗红色的酒滴在雪白的皮肤上,混合了鲜红的血,顺着小腿的弧线往下流,流经脚踝,脚根,啪!滴在地面。红,是妖魅的红,白,是纯净的白,血,是一个女孩儿的血。
孟柯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看着眼前的画面,就像看着冰上的流火,说不出是残酷还是绝美。
瞥见孟柯的表情,南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看了看酒,又看了看人,末了问道:“酒很贵吗?”
孟柯没说话,这个世界上的惊喜也好,惊吓也罢,从来都是他给别人,很少有别人给他。他板着脸走了过去,蹲到南铃的身旁,打开急救箱,抬起她的小腿。南铃没有反抗,他先用一块专用的湿巾擦干净了伤口,然后熟练地用碘酒给伤口消毒,最后围着她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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