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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女嫁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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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大叔叔擦身体换衣服时,小娃子没准进去,守在门外,只听得几个奶奶啧啧叹息:这新毛头咋就这么瘦?瘦得没个人形了,唉,这两个肩膀上的老茧,硬得跟石头一样唉然后听见几个奶奶的哭声。
  大婶婶在房间里边哭边说:我家男人苦啊,天天放下锄头,拿起扁担,没有歇过一天,没有享过一天福,我当婆娘的看不落忍,怀着娃子都忍不了要帮他分担
  大叔叔换好衣服,躺进棺材里,神情安祥,除了头上的肿包,跟睡着了一样。小猪做梦都想他能跟平常一样,干完一天的活计,在台阶上喊我给他倒杯水,喝完水后,把杯子递给我,笑眯眯地拍拍我的头:小猪啊,怎么还是不见长个啊?叔叔这场赶集,给你买两个肉包子回来,吃了快点长高高!
  道场做了三天三夜,80多的道光师傅一直守在厅屋里,一刻也没有离开。后面得知从迷信上来说,大叔叔是横死,本来是不能进家门的,所以得守着,还有一层原因,道光师傅说他实在看得起大叔叔这个后生仔,重情生义有担当。
  小叔叔那晚在池塘边守了一夜后,果断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梦里不停喊哥哥,时哭时笑。
  兔兔看到大叔叔被捞上来的那一刻,口吐鲜血,连续一天一夜缝衣服,也累病了,躺在床上绻缩着身体,抓着胸口喊心绞痛。
  二叔叔跟弟弟守在大叔叔的棺材前,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小猪永远是苦逼的,除了悲伤,还得干家务。
  厌厌被叔爷爷勒令跪在大叔叔的棺材前,不准她吃饭睡觉。
  老神姜呢,出了事情除了哭嚎,从来顶不上用。这回大叔叔去了也是一样,除了哭嚎几声,就是瘫在床上,不管不问。
  倒是怀着娃儿,新婚守寡的大婶婶跟我娘,外带一只短腿小猪,里里外外操持丧礼的一切。
  三天道场做完,要合上棺材盖把大叔叔抬到坟山,这标志着天人永隔的那一刻终于到来,小叔叔跟兔兔从床上爬起来,扒住棺材的边沿,哭得惊天动地,死活不让邻居伯伯拉上盖子。僵持了许久,直到道光师傅说再不出山,会误了时辰,小叔叔被一个叔叔强行抱走,二叔叔被两个叔伯联手才掰开他的手。
  厌厌被叔爷爷强逼着跟在大叔叔棺材后,一步一步爬上坟山。地上碎石多,直爬到她膝盖鲜血淋淋。
  最后要封土了,看着邻居叔伯们一铲又一铲的土扬下去,把棺材一点一点淹没时,冷血蛇厌厌终于哭了,她扒在地上对着大叔叔的棺材不停磕头,哭得声嘶力竭:弟弟,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待我好,我后悔得想死,弟弟,你回来啊,你回来,唔唔唔,弟弟为了不让她防碍叔叔们铲土,邻居们把她拉起来,把她扔到坟墓旁边的空地,她嘴里塞满了黄土,仰着头的脸上满是眼泪。这一刻,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她,对她最好的人,已经永远离去,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像大叔叔一样对她好,也再没有人会像大叔叔一样拿自己的命去护着她。
  当坟包终于鼓起来,小猪知道 ,我的大叔叔,永远的沉睡在了这里,再也不会笑眯眯的出现在我面前,再也听不到他说小猪啊,你怎么还不见长个呢?
  二叔叔全身扑在坟包上,当所有人都离开时,他执意不肯走,他撑开双手,趴在坟包上:我想陪哥哥一晚,他今天刚来这里,会认生,我陪他好好说说话!小猪从来没有见过二叔叔如此悲痛欲绝。
  大叔叔永远沉睡于坟山的当晚,叔爷爷拖着膝盖血肉模糊的厌厌到池塘边,哑着声音说:现在你债也讨完了,老X家的根都被你拔了,你要跟那烂渣去广东卖X也好,是去喂了河鱼也好,你现在就走,爹断然不会再管!后面二十来年的事情印证了叔爷爷那一刻的决绝,大叔叔的离去,不但把叔爷爷的笑容永远带走,也把对厌厌的那颗一再包容的慈父心磨掉了,后面一些年,不管厌厌出了什么事情,他都再没管过,直到他闭上眼睛永生的那一刻,都没有原谅她。
  厌厌臭狗屎一样在池塘边坐了许久,晚上大家都快睡觉时,死皮赖脸地回了这个她在船上跟大叔叔说的,再也不想呆的家。
  她跪在大叔叔的遗像面前压抑着抽泣,连连磕头。
  大婶婶靠在房门口冷眼看着她:你现在磕头有什么用?你磕死在他面前,他也回不来了。只可怜了我肚里的崽,出来就没爹,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我随你跟着那坏胚子去外面卖,染得一身杨梅疮。我只反悔啊,我反悔拦着你跳火坑,却把景新弄进了坟山!说完后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发现厌厌还跪在厅屋里,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墙上大叔叔的音容笑貌,脸上泪迹斑斑。
  我舀米煮早饭时,叔爷爷特意交待,以后煮饭少煮一碗,以后这个家里不再养毒蛇。
  此后好多天,厌厌都只有生红薯可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厌厌的作死,把本属于猪的红薯给啃了,分到猪嘴里的食就少了,如果猪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估计都会从猪圈里跳出来,把这个狗都嫌咬上几口。
  没几天厌厌的埋汰病又犯了,天天在杂物房叫嚷着埋汰,要洗澡。
  叔奶奶在床上瘫着喊我弟弟跟小叔叔去抬水。
  我弟弟这只愤怒的小鸟终于爆发,朝躺在床上的叔奶奶一顿大吼:天天抬水抬水,她嫌自己埋汰就去池塘里炼澡,我再也不会帮她抬水了!
  叔爷爷冲叔奶奶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把他们睡觉房间的柜子,床都砸烂了,把叔奶奶也从楼上拖了下来,拖到厅屋里,指着大叔叔的遗像:死老婆子,你眼瞎了,心也瞎了,你看看,我的大儿子,已经去了,回不来了。我的小儿子,为了守他哥哥,又病倒在床上,起不了身,你还唤他去帮那讨债的挑水洗澡,你到底有没有长人心啊!那讨债的要嫌自己埋汰,就自己用刀刨她那身脏肉或去河里炼澡,以后我的儿,不准再为那讨债的出一分力!叔爷爷抹了把眼泪,接着说:你个死老婆子,年梅的警告全家人耳朵都听起了茧子,小猪都知道拿竹扫把赶人,你却几次三番引狼入室,没有你,我的大儿子怎么会死?死老婆子,你还我的儿子来说完后,扬手给了老神姜两巴掌,这是小猪第一次看到叔爷爷出手教训这块老神姜,小猪为叔爷爷点10000个赞啊!
  老神姜又使出了绝招中的始发招,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哪晓得事情会搞成这样,我不成想的,我让那坏胚来家里聊天,是想开解X妹子,我不成想的啊
  或许眼瞎心也不明的叔奶奶确实不成想到,厌厌的郁结要用大叔叔年轻的生命去换。
  可能要天天相处才能培养阶级感情,家里其他人为了生计,连我最小的弟弟跟体弱多病的小叔叔,都得成天在外面忙活,只剩下这对母女天天裹在一起呱叨,以至叔奶奶的心偏到了太平洋。她对大叔叔的辛苦劳累不闻不问;对兔兔身体所受的伤害跟与美男的深情虐恋视而不见;对二叔叔在城里上学,是否能吃饱穿暖毫不在意;对小叔叔的体弱多病漠不关心,她眼里心里只有厌厌的闹腾,眼泪与伤痛,便一再用当娘的权威,理所当然,习惯成自然的指使其他子女,为她的厌厌娘娘做任何她需要的事情,而自己本身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第一百零二章 大婶婶为大叔叔留下孩子

 
  大叔叔的离去,预示着快乐与开心,暂时与我们这个农家小院无缘了。
  做道场时,震天响的敲锣打鼓,帮忙操持丧礼的邻居们进进出出,那种空寂的失落与绝望没有那么强烈与明显。等一切事情忙完,平静下来。每餐吃饭时,叔爷爷瞟两眼那个空着的位置,没有吃上两口就放下碗筷,伏在桌上,哭得肩膀抖动,全家人便再也吃不下饭,也跟着泪如雨下。
  进出厅屋时,每回眼角一触到正面墙上挂着的遗像,便忍不住想哭。谁也不知道,这种失落、悲伤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或许永远也到不了头,英年早逝的大叔叔,成了家里每一个人心底最深最痛的伤。
  头七刚过,大婶婶的爹娘跟媒婆就找上了门,一进厅屋门,大婶婶爹眼圈就红了,接过叔爷爷递过去的烟,狠吸了一口,叹着气说:我家年妹子没福啊,本来想着她嫁了这么好的男人,这一世都能睡个安稳觉了,没成想
  他这一席话,把叔爷爷的眼泪又勾了出来,一张悲苦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满脸泪水满心伤。
  两亲家互相宽慰了好一会才进屋落座。
  又扯了些其他事情,大婶婶娘终于切入此次会唔的正题。她说大婶婶才20岁,肚里的娃也才不到三个月,年轻轻守寡,以后拖个娃也不好再嫁,所以她想把大婶婶接回去,把肚里的娃刮掉。大婶婶娘是哭着说这番话的,把悲伤与无奈演译到了极致,一颗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慈母心,表现得露骨而坚决。
  大婶婶爹一再跟叔爷爷说对不住,本来不想做这么绝,但是为了大婶婶以后的日子想,当父母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一辈子被一个遗腹子拖住,守一辈子寡。
  叔爷爷愁苦着脸,对大婶婶爹娘的话无从反驳,靠在墙上眼泪长流。
  我爹娘也在席,面对大婶婶爹娘在我们看来是在伤口上撒盐,但站在他们的立场,却合情合理的要求,也无言以对。
  场面僵持了许久,最后,大婶婶娘自己进房劝大婶婶。
  大婶婶娘起先说的很小声,不知道对大婶婶说了什么。只听大婶婶激烈的说:不得干,我不干,我要为景新留下这条血脉!
  大婶婶娘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现在景新已经死了,你还留在这个家里干什?留下他的娃,以后你咋么嫁人?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守着娃过日子!大婶婶坚决的说。
  你现在说得轻巧,这一世这么长,你一个女人守着娃咋过?晚上枕头边没得个男人, 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日子咋过?大婶婶娘苦口婆心。
  反正我不得去刮胎,我要为景新留下这个崽,我心里只有景新,嫁不嫁人我没所谓了,以后就是讨米,我也要把他养大!大婶婶哽咽着声。
  两母女在房里反复说了许久。大婶婶娘也哭起来,求大婶婶往长远考虑,当娘的不想她一辈子拖个娃守寡,没有男人的日子是大婶婶意想不到的艰难。
  两人边哭边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
  大婶婶娘最后摞了狠话:今天娘带不走你就不会回家!
  大婶婶马上把狠话扫了回去:你如果硬要逼我去刮胎,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生是景新的人,死是景新的鬼。他苦了一世,如果我都不能给他留下肚里这一点念想,我对不住他。反正这一世,我也没心再找任何人!
  这时二叔叔走进了房间,小猪看二叔叔进去了,也跟进去看热闹。
  二叔叔走到床头,对着大婶婶跟她娘径直跪下了,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嫂嫂,老X家感谢你一辈子,哥哥娶了你,是他三世修来的福,也是他苦了一世的一点回报。你放心,只要有我齐毛头一口干的,绝不会让你跟侄儿喝稀的。以后我把嫂嫂当亲娘一样敬,把侄儿当亲儿一样疼!
  又在大婶婶娘面前,正儿八经举着三个手指头向天发誓:一定会尽他所能,照顾大婶婶及肚里的娃一辈子,在侄儿没有成年之前,他这个当叔叔的绝对不考虑成家,也绝对不会养育自己的孩子。
  大婶婶娘听了二叔叔的誓言后,把二叔叔扶起来,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手背,一言不发出了门。
  日子再苦也得过,时间没有因为我们的悲伤而走慢一秒。
  二叔叔坚决不愿意再回学校上学,他坚定的说:现在哥哥没了,这个家我得挑起来!
  叔爷爷跟我爹劝了好久也没用,便让邻居叔叔去他学校,找三鸡公把书包背回来。
  大叔叔出事的第二天早上,邻居叔叔去找二叔叔时,走得很急,直到大叔叔过了头七,让三鸡公帮忙去二叔叔课桌上收拾书包时,三鸡公才知道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完全不敢相信,气极了还擂了邻居叔叔一记老拳。
  三鸡公当即跟着邻居叔叔回了我家,走近大叔叔的挂像,跪了下去,哭着不停喊哥哥。三鸡公自从住到我家后,大叔叔对他极好,凡是二叔叔有的,都会给他留一份。
  二叔叔在池塘边,把书本全部烧掉了,三鸡公怎么也拦不住,两人在火堆旁边打了一架,三鸡公被二叔叔压在身下连连求饶。二叔叔放开他,爬起身,坐在火堆旁边哭。大叔叔这一去,也永远带走了二叔叔考上大学,跳出农门的人生理想。
  三鸡公爬起来后两人抱头痛哭。直到书全部烧完,只留下一些没有燃尽的纸片,两人才进屋,三鸡公边走边说:我也不读了,明天就去学校拿书包,我在你家陪你干活,帮你撑起这个家!
  二叔叔自然不会同意,两人又是一顿吵,二叔叔说:你家里人还等着你光宗耀祖,不要为了我丢了好前程!
  三鸡公梗着脖子说:啥好前程,你在哪,我的前程就在哪!
  三鸡公的嘴皮功夫实在一流,不喜言语的二叔叔说不过他,差点又被怒极了却反驳不赢的二叔叔揍了一顿。
  三鸡公也犟驴附了身,第二天,天一亮就骑上单车去了城里,把自己的书本都拿了回来,直接在池塘边烧掉了,等我在台阶上看到跑去告诉二叔叔时,书已经烧掉一大半。
  三鸡公看着正烧得欢快的书本,很是得意的扬着眉毛看着二叔叔说:现在书也全烧了,就算你打死我,我也回不了学校了!
  二叔叔一言不发,抱着三鸡公的肩膀,久久没松手,待三鸡公挣扎开来,把书包里的书再往火里扔时,我才发现 ,二叔叔满脸泪水,拼命忍着气,不让自己哭出声。

  ☆、第一百零三章 厌厌彻底众叛亲离

   
  知道三鸡公偷偷辍了学,他爹娘估计气炸了心肝脾肺肾,托人把三鸡公偷偷喊到两村交界的山里,去时细皮嫩肉,回来时鼻青脸肿。
  他回来后捂着脸上的伤,略带点哭腔跟二叔叔诉苦:齐毛头,这下不止我们村里那些杂种,现在连我爹娘、二哥都不准我回家了!
  三鸡公爹娘生儿子的劲头儿,跟我叔爷爷的节奏一样,精神头儿全部留到了最后,越生越聪明。三鸡公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也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成绩一直很好,他爹娘、兄弟指望他闪耀门楣,没成想这熊孩子偷偷辍了学,还把书本烧了个精光,所以被几人连番胖揍一顿是必然的。当然从他们的角度看,这一顿狠揍并没有打冤了他。
  患难时刻最显真情,自大叔叔出事起,傻把式一刻不离跟在兔兔身边,当兔兔捂着胸口喊绞痛时,他脸上布满焦急与心疼,直恨自己不能代兔兔受这份苦。大叔叔被拉上棺材盖的那一刻,傻把式把兔兔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或许劳累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也或许只有不停劳动,才能宣泄心中的悲伤与郁结,二叔叔拼命三郎似的干活,沉默不语,像一只闷头闷脑,极速飞转的陀螺。每天活计一干完就去河对面、邻村找那块坏奶油的踪迹,可惜自出事后,奶油不知道缩在哪个龟壳里,找了好多天,一无所获,二叔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有一次晚上10多点了,二叔叔还要织竹筐,三鸡公跟傻把式劝不住,两人差点合伙把他按在床上揍了一顿,在另一个房间睡下了的兔兔听到他们的吵架声,拉着我披衣下床,好说歹说,总算把三头犟驴子降服,兔兔没收了二叔叔手里的细竹片,把竹筐也拿到了我们睡觉的房间。
  被兔兔抢走东西后,二叔叔疲倦地靠在墙上,眼窝深陷,脸色青灰:你们不让我干活,我也睡不着觉,只要一想起哥哥的惨死,我就有杀了那娼妇的冲动,只要想起那个坏渣,我就有想要撕了自己的冲动,不为哥哥报得这个仇,我安不了生!
  傻把式说:那个坏渣子我们去帮你找,只要坚持到底,总有一天能找到,找到后剥了他那张烂皮,至于你们家的那个,毕竟是一家人,倒还真是不好办!傻把式只要一说到那天下午的事,就气得想杀人,话都讲不太囫囵。他说这样好歹不分,死不听劝的人,真是第一回见。他对厌厌的厌恶与嫌弃与日俱增,末了又加了句:以后我再不会给她看病打针了,不但害死了新毛叔叔,还害得云艳姑姑吐血,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跟那烂渣一样白披了张人皮,无药可救!
  现在我真恨不得她早早去喂河鱼,以后是兄弟的话,她的事谁也不准管,就算她死在我面前,我不会再掉一滴泪,也不会为她收尸,这一世,我们的姐弟情份尽了!大叔叔的死,使二叔叔耗尽了对厌厌的最后一丝亲情。多年后,厌厌被几个丑八怪欺负到死,哭哭啼啼来找二叔叔帮忙,二叔叔完全当她放了个屁,没有带走一丝云彩,瞟都没有瞟她一眼就走了。但听我娘说,那晚二叔叔把自己关在房里,用茅台酒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紧紧把一个空酒瓶抱在怀里,眼角泪流不止
  两年前天天乐乐呵呵,老当益壮,每餐饭前呡两口白酒,就着点咸菜,觉得生活乐无边的叔爷爷,一下子苍老了20岁,背脊完全佝偻下来。我娘每餐给他倒的一小杯白酒,被他轻轻洒在地上,老旱烟却越抽越凶。以前挑着百来斤的担子稳健有力,现在挑着走几步路,就要歇下来,瞧着手里的扁担有心无力的摇头叹气。
  二叔叔说以后叔爷爷就放放牛,锄锄草,其他的体力活,全部他来干。三鸡边嚼着饭,边尖着嗓子咐合,说叔爷爷确实该歇着了,以后家里活儿还有他,他会帮着二叔叔。
  叔爷爷说以后他不会再管厌厌任何事,随她自生自灭,就当没有生过,也交待我们不要再为厌厌做任何事,就是老神姜吩咐,也要当耳旁风。
  第二天我放学回来,在厅屋里听厌厌在房里嚷嚷:埋汰死了,我要洗澡!
  叔奶奶在旁边劝,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心中自有乾坤的气定神闲,而是失策后的有气无力,无可奈何。
  死妹子,你别混帐了,你弟弟都已经感觉上老神姜哭了,而且趴在了被子上。
  厌厌没有再接话茬,我也饿得前心贴后背,先把肚子搞饱了再关心国家大事。
  还没有夹到第二筷子菜,听到从杂物房里传来叔奶奶陡然大声的哭嚎:死妹子,你是要作死了啊,还真听你爹的,用刀刨肉,身上都流血了,娘求你别癫了!
  埋汰,埋汰,我受不得了!厌厌狠狠的嘀咕。
  娘帮你去舀水,你别刨了,祖宗!
  然后叔奶奶走到厅屋,把水缸里储来做饭炒菜的水,舀得干干净净,给厌厌提了进去。
  晚上,叔爷爷从地里回来后,想舀水洗手,看到空空如也的水缸子,奇怪的问我怎么没有水了?他下午出门前还挑了两担水回来。
  实诚的小猪当然会实话实说,虽然明知实话实说了后,老神姜跟那一身埋汰肉今天都得兜点儿东西走。
  果不奇然,叔爷爷把勺子狠狠摔在水缸里,冲进杂物房,把叔奶奶牵出来,往她手里塞进一根扁担,眼里冒出的熊熊怒火能煎熟生鸡蛋:死老婆子,你赶紧给我去把水挑回来,不然我的儿干完活回来,洗手的水都冒有!
  叔奶奶脸色变了又变,抓着扁担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际,不愿意出门。
  你今天没把水挑回来,我绝不会甘休!叔爷爷胸腔像在呼啦啦的拉风箱。
  我瞎着眼,天这么黑了,咋把水挑回来?叔奶奶小声滴咕。
  挑水时眼瞎了,舀水给那讨债鬼练澡的时候,眼就不瞎了?把我的话放屁,但凡你这死老婆子听了我一句半句,我的大儿子咋会就这么没了?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叔爷爷当时的气愤,把厅屋里能够得着的椅子,小凳子全部扔到了台阶上。
  这时,三鸡公挑煤回来,明白事情原委后,从杵在一旁的叔奶奶手里拿过扁担,挑着空水桶出去了,叔爷爷怎么也拦不住。
  挑到第二担到台阶上时,二叔叔跟大婶婶从土里挖土回来。听到叔爷爷坐在台阶上骂叔奶奶,二叔叔红着眼,直接提了一桶水进了杂物房,把水全部倒在厌厌的床上,床上顿时一片汪洋。二叔叔咬着牙齿说:你以前一直享着哥哥的福,但你就是只忘恩负义的黄眼狗,从来不晓得他的恩情,天天捡着狠话咒他,现在好了,他为了你这天杀的挡灾,把命也搭了出去。哥哥没了,你的好日子也到了头,家里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再侍候你!
  晚上睡觉时,叔爷爷搬出房里的大板凳,睡在厅屋大叔叔的挂像下,面对我娘的劝解,叔爷爷说: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在这里陪着我的儿,只有陪着他,我才能眯上一会! 老神姜终于低眉顺眼,抹着眼泪,一个人睡觉去了。
  晚上,从杂物房一直传来厌厌低沉的哭声,不知道她是在为大叔叔而落泪,还是在为自己已经到头的好日子而担忧!

  ☆、第一百零四章 恶魔设局真相

  
  一个多月后,正当二叔叔跟三鸡公、傻把式在干活的间隙,在河对面,邻村到处打听奶油那个坏胚的消息,却没有任何有效线索时,就跟蜡肠嘴自投罗网一样,奶油出现在了三鸡公村的泼妇家里。
  那天下午,我放学回来经过傻把式家台阶上时,傻把式娘拉住我,说有个从三鸡公村里嫁过来的嫂嫂,回娘家看自己生病的老爹,看到奶油在泼妇家里吃饭,在台阶上无意中听到了他们聊天,赶紧跑回来给我爹娘通风报信。
  我爹娘跟二叔叔,大婶婶立马跑去了邻村。
  我把书包放在傻把式家,撒拔着两条短腿,抄近路奔向三鸡公村里,随便打听了下,便找着了泼妇家。
  那遭天遣的泼妇跪在地上,抱着大婶婶的大腿,眼泪鼻涕糊得一满脸,样子又丑又恶心:年梅,你原谅我,姐不成想的,我只是让奶油去把你姑姐拐到广东卖X,没成想却把你男人给害了,害你年纪轻轻守了寡,年梅,我不成想的啊!
  你活该天打雷劈啊,你为什要嗦使奶油来拐带我姑姐?大婶婶一边大力推开那泼妇,一边厉声冲她吼。
  你问我为什么让奶油去拐你姑姐?你去看看房里你姐夫,从前多灵醒一个人,就是为了你姑姐的事,跟她们村的人打了一架,被打成了一个傻包废人。现在田里活计没人干,先前还能在外面帮人砌房子抓钱回来,现在屋里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指望不上了。三个娃儿还这么小,日子没法再过下去了。我就是恨她,如果没有你姑姐,就不会有利宝傻子,扯球那些丑事,两个村的人也打不起来。我屋里现在就不是如今这副光景!那自作聪明的泼妇,说得语无伦次,奇葩的脑回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气到肝都炸痛。
  这活该天收的娼妇,那天如果不是你搧风点火,怎么可能打得起来?现在倒好,竟然来怪我家那个人?我家那个人被利宝傻子跟扯球那丑八怪欺负了,你竟然怪她?气死我了,你害死我哥哥,你就必须偿命!二叔叔气得真跺脚,气得脸都要歪了。抓起桌上的一只瓷碗,狠狠砸在那泼妇的头上,鲜血马上就从那泼妇的头上流下来。
  她家三个娃全部缩在墙角,抱在一起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脑残奇葩年年有,那年碰到的特别多。一茬接一茬,按下去这个,又有新的冒出来,脑回路个个都不同,但个个都能气死人,这泼妇的脑残言论,完全跟曾经看过的一个小说情节如出一辙。有个漂亮女人在一个小镇上,她的美貌家喻户晓,男人们个个心里爱慕不已,女人们个个恨得牙痒痒。这女人爱整洁,每天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有个年轻小兵天天偷看她洗澡,有一次不小心,踩的砖头塌了,惊动了被偷看的女人,年轻小兵因为道德败坏被军队处罚。但那镇上的所有女人都骂漂亮女人,还都朝女人吐浓痰。都骂她:你男人都已经死了,为啥还非得天天洗澡?洗这么干净有啥子用?如果你不天天洗澡,那可怜无辜的小兵就不会去偷看,他不偷看就不会受处罚!唉,多脑残,多让人气愤的三观!
  从泼妇口里得知,那两个染上杨梅疮的妹子,实在受不了村里邻居背后的戳脊梁骨,跟身体上病痛的折磨,走投无路中投了河,她们家里人报了政府。
  不止她们两个,奶油还把好些个长相平平,在风月场所干不出他们想要的那种成绩的妹子,卖到了四川,河南一些大山里,给一些老光棍当婆娘。有一个妹子被拐到河南,呆了三年,生了一个娃,历尽千辛万苦逃回了家,身上伤痕累累,新伤化脓,旧疤结痂,跑回来后没多久就疯了。
  好几个妹子的家人报了案,公安正在追捕奶油,但由于当时条件有限,通讯不发达,且奶油从来不害本村人,出手大方,用些小恩小惠笼络了村里好些烂人,狡猾如狐狸,从来不归屋,要么住同村那几个臭味相投的人家里,要么直接睡山里一个小棚子里。
  公安追捕了一年多,一直没有抓到他。但亏心事做多了,夜里还是怕鬼敲门的,如果没有泼妇的嗦使,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一条美艳绝仑的懒蛇。如果叔奶奶从他第二次登门,听进去了大婶婶的严厉告诫,拿出收拾美男与兔兔的气概,不给奶油好奶色,把厌厌锁在家里,奶油毕竟有案在身,断不会纠缠太久,大叔叔就能躲过这一劫。
  只能说命运就如多骨诺米牌,一环扣一环,最终使可怜的大叔叔成了无辜的炮灰,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厌厌挡住了后果不堪设想,足以让她这一世生不如死的大磨难!
  那天的场景很乱,二叔叔像只发了狂的暴怒雄狮,把泼妇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她家里那三个小娃儿吓得尖声大哭,我娘看不落忍,劝住被恨与痛苦逼得有点失常的二叔叔。
  我娘跟大婶婶劝了许久,二叔叔才停下手,逼问泼妇:那烂渣去了哪里?
  泼妇捂着被二叔叔用碗砸伤的伤口,脸色灰白,连连摇头,嘟囔着:不晓得,他就是只滑溜的泥鳅,今天在家吃狼吞虎咽吃了餐饭,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从来没人晓得他会在哪落脚!
  二叔叔抡起拳头,狠命锤在她身上,脸上:老子今天第一次打女人,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今天一定打死你给我哥偿命眼里的恨意足已杀死泼妇一万次。
  泼妇被打得鬼哭狼嚎,慢慢的她们村里人聚集到了她家里,眼睁睁地看着二叔叔拼了死命锤她,没有一个人出头。
  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说:这庆永嫂,活该被打死,那天如果没有你火上浇油,根本打不起来,现在你男人被打残了,又来怪别人。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家男人伤了,你也不能眜这样的良心,做这样有损阴德的缺德事,嗦使那烂渣去糟蹋人家的妹子,你这般坏心肠,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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