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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星恸(荧之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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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这样吗?”他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我是在帮你啊,你就不恨吗?”简单平静的一句话,却如最尖厉的刀具径直插进她的心底。
是的,她是恨,恨到无以复加。尤其是当她经由端木云的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林国栋真的是为了夏芝芯抛弃的她,夏芝芯就是他所谓的那个因他遭受了更多不公平的人,就是他一定要去留住的人。她真的恨到撕心裂肺。
她很想让他知道,到底他对不起的那个人是谁,是谁爱他爱的更义无反顾。
“这里,是一封我为你拟定的遗书,你可以念一下。”端木云眼见火生了起来,适时的往火堆里又丢进新的干柴,让火变得更旺。
她将那张纸抓过来一字字的看下去:‘阿栋,失去了你我已经万念俱灰,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里比不上那个人,要说付出,我自问不必任何人少……’最终,她将纸张紧紧的攥在手里。
“只是个思路,你可以自己再写点什么。”像是语文老师在布置着周记。
她咬紧唇,脸颊剧烈的颤动,他们不会笑很久的,她会让他们活在罪孽的深渊里一辈子也别想跨出来,那些残害她的人,都来分享她的疼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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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残酷(三) 。。。
酒店。
他们都不再是那青涩年纪的少男少女;仿佛渴望了彼此太久太久,他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便吻住了她;她环住他颈项的手臂有些发颤,这个吻;从少女时期便开始期待着的吻,今天,终于等到了。
他从客厅吻着她到了卧房,不间断的缠绵惹得她激喘连连;他稍一施力;将她压向柔软的床铺中,跪伏在她的身上,深沉的凝视她;曾经几何时;他们也有过这种样子的亲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他几乎像是懵懂紧张的小男生,除去她衣衫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悸动,一路绵延的吻,令她神志愈发变得迷离,直到他触碰上了她的腰带——
她恁地泛起惊惶,条件反射般的坐起,向着一旁去摸索开关,急切的想要切断光源,她不要让他看到,她怕他会嫌弃。
意识到她如此反应激烈的原因,他扯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将她箍进怀里,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不要,不要关灯,让我好好看看你,也看看它,它一定很怨我、气我,气我就这么丢下你们,让它没机会见到这个世界的模样。”
“不,不怪你的,那个时候,医生说是我的身子生产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必须要将它取出来……”
他听不下去了,显得粗暴的将她按下去,利落的除去了一切屏障,让那道她介意的疤痕在他眼前无处遁形,她偏过去脸,没勇气去看那一瞬他的表情,接着感受到了某种潮湿和温热细细碎碎的附着到那片区域上,她瞪大了眼,一脸羞赧难堪,他怎么可以这样,本能的推搡他,他却一把攥握住她的手,只是温柔的反复轻啄那道肉粉色的印痕,最终懊恼的埋在她的小腹上,满心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那么自私,从来都不曾为你考虑过,不管是什么方面都是,我想得只有我自己……”
她起身紧紧抱住他:“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只要你不嫌弃,只要你愿意接受这个残缺不齐的我——”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法为他生小孩,她抑制不住的落了泪。
他立时堵住她的唇,蛮强的将她的话封住,然后一寸寸吻干她的泪:“什么都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只有你一个人。”
她的泪却因为他的话落得更急了,他于是不再说下去,开始极尽所能的取悦她,让她彻底抛开一切,投入到濒临极致的欢愉中……
早上的时候,他们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整座城市一步步走近黎明,她窝在他的怀里,他用一条大绒毯将两个人裹在一起。
他有些心疼的抚触着她略显憔悴的脸颊。昨天他已经听她说了被人勒索的事情。
她将他的手握住,贴在脸上感受那份憧憬了许久的温暖:“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也不打算再给他钱。”
他用一只手抱紧了她。
她释怀的呼出口气:“你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那么快就被释放吧?其实,我并没有坐牢,被关押在看守所候审时,不知道是谁替我伪造了一份精神状况的医师证明,证明我是重度精神病患,所以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而是被直接送到了精神病院,在那里接受了两年治疗。”
他叹了口气,更加紧的抱住了她:“我想,应该是你家人做的这件事吧,也许,会和你脱离关系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否则被人提出质疑的话就不能救你了。”
她目光飘忽了下,一时间被他的话点醒了。要真是家人做的,那也只可能是父亲,她就知道父亲不是真的放弃她,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曾经那最后一通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她仍旧记得,那里面明明藏匿着浓浓的伤感和悲戚。她深信父亲是为了不让继母等人将这件事揭穿,才彻底做出同她决裂的姿态。父亲的心里其实始终都留着她的位置。
她眼中被点燃希冀的样子很美,他情不自禁轻啄了下她的脸庞。
脸颊因此染上绯红,她凝视着他,抬手抚上他好看的眉峰,想着昨天,他又是几乎一夜未眠。联想到那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
于是有些犹豫的问出:“我记得你走之前的状态不怎么好……你后来是怎么摆脱药瘾的?我见过很多无法戒掉的人……”
“我一拿到去法国的签证,就将剩下的药全丢掉了。到了巴黎之后,我没有马上去学校报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瘾上来的时候就把自己锁在床上,开始时,很难,每次清醒后都像是死过一回似的。渐渐的,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难受感也没有那么剧烈了。我开始健身,将自己失去的体重找回来,变成正常人的模样,然后,彻底的将这段噩梦般的经历忘记,”他敛下眼去,“于是,真的好像成功了……”他突兀的吻住了她,用力的,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又像是在悔恨着,然后将脸颊埋进了她的颈窝。
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正在逐渐消散,天开始蒙蒙亮起来……
突兀的,一个粉橘色的掠影从窗前闪过,两个人都看到了。
“刚才的……”她转头瞧他,心悸的说不下去。
那影像,明明就是个人,是有人从楼上坠落了下去!
他也僵了脸孔,两人急忙起身凑近窗前,林国栋还顺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急救中心。夏芝芯只看了一眼便腿软的坐到地上,果然,有具身体躺在地下,好像流了很多的血,但因为落下的地点是酒店的后方,还没有人发现。
林国栋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和急救中心说出地址的时候声音也显得慌乱。此刻,比起夏芝芯,他的脸上有着更多的恐惧,刚刚从眼前坠落的身体,那身衣服的颜色,怎么那么像是车小婉为订婚仪式专门定做的礼服?那颜色是她自己从电脑上挑选的,因为到处找不到那样颜色的布料,礼服的设计师还专门联系布料工厂调色赶制了一匹。
他是和镜头、画面打交道的人,对色彩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能很轻易的区分出颜色间的微小差别,也能很容易的记住一些特别的颜色……
夏芝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轻轻晃晃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他恁地起身将凌乱四散在地面的衣服捡起,系衬衫扣子时手有些不听使唤的怎么也系不上,干脆只简单系了几个便拿起门卡:“我要下去看一眼。”
她一直愣怔的看着他的心神不宁,这会儿见他就要这么下去,有些担心,于是唤住他,亦匆匆忙忙的穿上衣裤:“等我一下,我也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昙花一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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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残酷(四) 。。。
她从没有真的责备过上天对她的残忍;但是,这次;她是真的崩溃了,歇斯底里了。
当那道伤疤;那道深邃狭长的疤痕,落进她的视野,在那白净的背脊上。她突然疯了一般的尖叫起来,抖做一团;捂住头跪到地上;这是,这是车小婉,这是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却像是一团肉泥一样的伏在这里。那华丽的礼服仍旧能看出形貌;只是后背接合处全部胀裂来了,四肢摔得破碎不堪,甚至连骨骼都暴露出来。
她没胆量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她不用那样的方式也能确认自己的判断。
林国栋还勉强维持着镇静,只是脸色煞白的可怕,刚刚转过楼角的一瞬他便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这件独一无二的礼服,昨天还亲眼见到她穿在身上的样子……他不知道夏芝芯和车小婉的旧交情,只当她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
很快的,人群围拢了过来,有人和夏芝芯一样的尖叫,有人当场吓晕,有人认出了林国栋和夏芝芯,于是仿佛也对跳楼之人的身份猜出了什么,当众便大放厥词起来,还有人拨通了警察的电话……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医生从车上下来例行公事的按住脉搏听了下,摇摇头,护工将尸体抬上担架后直接用被单盖住了头……
虽然护工的动作极为娴熟,但还是有着那么一瞬,身体被反转过来,能让人有机会亲眼见到死者的脸,下一秒,有人忍不住呕吐起来,因为从高处坠下,尸体的面部已经滑擦的面目全非,连脑浆都流了出来,哪还能分辨的出容貌?
林国栋仰头捂住了嘴,深吸着气,刚才的刹那时间,他不光瞧见了那张脸,也看到了那条垂在脖颈上的项链,那还是他送她的第一条项链,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她戴过了,她选在这样一天将它佩戴上,是在控诉什么么?他已经不想去想她为何会挑选这里,结果总归是她死了,就这么消失了。
他没有想过她会选择这条路,在他的印象里,她一向都是个阳光乐观的人,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事就放弃自己?说到底,他们的结合也是被人设计下来的,否则两个人也只是朋友的关系。现在,只不过是让一切回到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只是这样而已啊……
是他将一切想得简单了么?是他又一次枉顾他人的感受了么?
他情不自禁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一时间,仿佛满眼都是鲜血淋漓……
警察很快来了,作为案发时的第一目击者,林国栋和夏芝芯被带回警局做笔录。
夏芝芯很快离开了警局,林国栋却被留下调查,原因是警方经过尸体解剖确认死者是车小婉,根据当日参加二人订婚宴的宾客描述,二人均未在订婚仪式上现身,林家虽是做出了一些解释,但却难以服众,最终,这场备受瞩目的订婚礼就这样无疾而终,且第二天一早车小婉便坠楼身亡,实在让人很难相信这件事和林国栋没有干系。随后,警察在车小婉的住所搜出了一封遗书。虽然经过笔迹鉴定证实确为她亲笔所写,但仍不能排除他人胁迫的可能性。
夏芝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来到警局告之事发前一晚林国栋一直都是同她呆在一起,警方即刻向饭店的值班人员确认了这条证言,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林国栋迅速被释放了,且此次事件最终被定性为自杀。
林国栋出来的那天,警局的人转交了一封来自律师的通知函,告诉他林家已经正式同他划清关系,他必须立即交出手头所有林氏的股份和房产。
他几下将信撕了粉碎,丢到纸篓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警局。
等在警局外的,全是记者,在他们前面站着的,是一对衣着朴素的老夫妇,一见他出来,全部人马上围拢了过来。
他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立即抢在前面盯着他们的眼用清晰的声音说道:“管家夫妇,您们来了。”
两个人先是愣了下,随即也明白了他的心思,车爸爸只能悲哀的叹口气,颤声说着:“老爷太太太过心痛,于是委托我们来送些东西。”
车妈妈早就哭得肝肠寸断。
车爸爸将一个信封交给他:“这里面是小婉的遗书,希望你能好好看看,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上,一辈子都不要忘了,”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忘了有这么个爱过你的女孩子。”
他脸颊微微抽动,从信封中取出遗书,展开来,很薄一张白纸,却似有着万斤重:阿栋,提笔写这封信时,我一直在问自己到底怪不怪你,可是,都到了这会儿,仍是没答案,因为我实在是太爱你,爱到舍不得怪你,可是,我又气这样没骨气的自己,就这样任凭你在我的人生中来去自如。
阿栋,其实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我只是太好强,才总是表现出快乐的模样,其实我总是伤心又总是担心的,我退了一步又一步,到了最后,就想只要还有你,就行了,可是,你还是不要我了,那么再见吧,我没有勇气一个人留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终于还是没能将坚强伪装到最后。
Bye。
小婉 xx年1月28日夜
他想要攥紧手心,却又不敢,怕将这最后的软语温言弄出褶皱,于是就那么挣扎的僵立着,一遍遍的看着纸面上的字迹,眼底是死一般的痛楚和绝望,终于,他深吸口气,将纸张细致重新折好,放回到信封里,递还给车爸爸。信封离手的一刹,仿佛才真的接受了什么,肩膀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眼眶中红滟一片,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重重的跪到了车小婉父母的面前,带着最后一丝理智:“对不起,我没脸去见小婉的父母,只能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悔恨,造成这样的结果,我知道做什么都没意义了,只能这样,只能这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的重复着,直到对面的老人泪流满面的离开他都没有抬起过头来,只是一直重复着,将绝望不断的刻进心底……
夏芝芯一直在远远的地方望着。
她两天前去看望了车小婉的父母,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抢走林国栋的人。
见到他们的一刻,她心酸极了,那留在她记忆中的和蔼笑容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悲伤。因为知道她是女儿生前的挚友,所以拿了小婉的遗书给她看,她一边看一边流着泪,想着如果当初她果断的拒绝他,小婉就不会死。
端木云说她一定会后悔的,她当时不信,现在她明白了。原来爱情从来也不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单方面的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就能得偿所愿,有时候,你背负不起的,是另外个人放弃的东西。
她只是想来看他一眼,她看不清两个人的未来,但很明白,一条人命横在中间,他和她皆是负债累累……
幸福于她从来都那么短暂,从前是半个夏天,现在不过一个黎明……
60
60、偿还(一) 。。。
她于是回了家;还没走到家门口,停在路边的轿车门突然开了;一个人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
“夏芝芯,你过得很滋润嘛。”
“妈?”她先是吃惊;然后是迟疑,但还是叫了出来。
“别叫我妈,我早就和你没关系了。”裴珞双仍是一如既往的气势凌人,“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件事;你父亲他去世了。”
她有些腿软,不信耳朵听到的,什么?父亲去世了?她前几天才刚刚明白了父亲的苦心;想着有时间该要给父亲打个电话;至少能让他安心——
“有段时间了,骨灰都丢到海里去了。”她不顾夏芝芯苍白如雪的脸色,突然间笑得那么疯狂,“哈哈,告诉你个秘密,其实继涛不是你父亲的儿子哦。”
她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站在原地,脑中一片嗡鸣:“你,你说什么?”一连串的打击几乎快要撕裂了她。
她姿态张狂:“我一直没说,是因为我要留在这么一天,将这个压轴好戏送给他,继涛便是我这辈子送给他的最大嘲讽。”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父亲?“
“我这么对他?他是怎么对我的?他根本是彻彻底底的毁了我这一辈子!”
“可是,父亲是真的疼爱继涛,从来没有少给他一份父爱,甚至是大过天的疼爱,将未来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她讪笑出声:“所以啊,他最后毫不犹疑的将全部产业留给了继涛,就这样将夏家的江山送了人。”
她愤怒的斥道:“那是因为父亲根本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哈哈,难道你希望他活着的时候就知道吗?其实,我原本是那么打算的,在他快死的时候将事实告诉他,那样的话会更有效果吧。谁知道,他睡一觉就再醒不过来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心如蛇蝎。”
“那都是拜你们夏家所赐。对了,还有件事,你父亲在遗嘱上还特别声明将你重新归于夏家的名录下,还留了些房产给你,算是对你不薄了,只是比起他送出去的,就太过可怜了。”
她气出了一背心的湿汗:“我不会让你这样得逞,我会——”
她嚣张的打断:“去,我太希望你去法院,到时候不需要你,我会主动和全体人说出事实,我会自动自觉的放弃全部财产。花掉这些钱让全体人看场好戏,我觉得划算的很。就让大家看看这个夏赫僎活着的时候视为珍宝的儿子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来历?”她狂佞的嗤笑,“我还就怕你不说呢。这是他的报应,活该夏家断子绝孙。”
她突然看清裴珞双的意图,一时心绪凌乱,不知道该怎么选,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心血落入异姓人手中,还是让全天下的人知道父亲的耻辱。裴珞双布了一辈子的局,果然在答案揭晓的时候有够残酷,她甚至庆幸父亲走的仓促,没有留给裴珞双重创他的机会。
她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替父亲守住夏家的基业,即使她没有任何管理方面的经验,可是,至少这笔产业还能落在货真价实的夏家人名下,父亲那么努力挽救回来的事业也可以留下个根。
庭审前,裴珞双见到她笑得诡秘:“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将最丑陋的事实昭告天下。”
庭审现场来了许多商界人士,还有很多商报的记者,很多人都认出她是余兰,于是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余兰怎么会状告‘晟阳轻纺’总裁的遗孀呢?’,‘余兰怎么会和夏家扯上关系呢?’,‘余兰为什么要替那个夏家大女儿出庭呢?’但是碍于置身法庭这样的地方,记者们也不好上前发问,只是一个个显出异常亢奋的模样。
离正式开庭只有两分钟了,法官和陪审员已经入席就座,恰在这时,正对观众席通道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夏芝芯看清来人的面貌,惊异得瞪大眼眸,端,端木云?他怎么会来?
他在众人的议论声和讶异声中走到检察官身边,低头耳语了什么,对方点点头,上前请示了法官,说要追加证人。
裴珞双脸色变了下,但很快恢复镇定。
法庭上的争夺异常激烈,超出了多数人的想象。
除了端木云,其余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就连裴珞双都失了初始时的风度,变得焦躁起来。
不过她倒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夏继涛的事,她相信只要她不说,夏芝芯绝不会主动提。
辩方律师一直咬住夏芝芯没有管理经验这点,强调她只是觊觎夏赫僎的财产,实则根本没有能力接管他父亲的公司。到了这会,大家已经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余兰,只是长得很像那个女明星罢了。
控方这时请端木云作为证人上庭,他站在证人席上笑得泰然:“我和夏小姐私交甚好,将来,她接管‘晟阳’后,一切商业上的事务我都会代为管理,这样就不存在问题了吧?”
辩方立即提出质疑:“端木先生口说无凭,就算是情侣也不是绝对的利益共同体,除非端木先生将‘晟阳轻纺’纳入‘云铧’的羽翼,或是同夏小姐有合法的婚姻关系,否则在法律上一切承诺都是毫无意义的。”
端木云笑笑:“是不是只要结婚就没问题了?”此话一出,就连法官都吃惊得忘了制止。
辩方律师的表情有些难看:“但那对端木先生来说是不可能的吧?”
他还是笑得轻浅风扬:“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结婚好了。”
夏芝芯以为自己幻听,不敢置信的望着证人席,那个语出惊人的男人。
他一派自在:“检察官,可不可以将刚才我交给你的东西拿给我一下?”
对方请示了法官,立即递了过来,他将那份文件举在众人面前,恣意的展示了下,竟是结婚登记表,他拿起笔,不假思索的在上面签了字,然后交给伫立在一旁的检察官,指了指夏芝芯的方向:“现在,只差夏小姐的名字了。”
她脑中混乱成团,嘴唇翕动着,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将那种东西提前给了检察官?
文件已经递到她眼前,她颤抖着手臂接过,翻开,看着那流畅的签名,黑亮亮的,依稀墨迹都还未干透,她心乱如麻,抓起手边的笔,竟是下不去,仿佛有着磁场的排斥作用似的。她忍不住抬眼看他,他眼中有着鼓励和……揶揄,她突然很想哭,压力大得想哭。
她还是签了字,哆哆嗦嗦的写不连贯,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就是为了这个,为了向她证明最后赢的那个人还是他,他还是可以操控全局的上帝,或是死神。
可是,她能拒绝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不抓住这骤然出现的一丝曙光……
眼见她签了名,辩方律师知道这下是彻底的没戏了,于是结束了盘问。
裴珞双见形势不妙,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对着法官声称她还有话要说,法官让她控制情绪,她却全然不顾法庭纪律的指着夏芝芯叫嚷:“这个人,根本没资格继承赫僎的公司,她是个重度精神病患,曾经还因为疯病发作当街杀了人,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出院后又改了名字,到娱乐圈蒙骗世人,像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继承我先生的事业,简直是天理不容。”那件命案过去太久,大家早就不记得当初的事,此刻,听她这样突如其来的说起,多数人皆是一脸困惑、迷茫的表情。倒是记者们,瞬间抓到些终点,于是极度的沸腾了,原来真的是一个人,余兰并非她的本名,她原本的身份是‘晟阳轻纺’的大小姐!貌似还犯过案子,只要回去查一下便又会是一桩轰动热闹的大新闻。
裴珞双一鼓作气将大家有可能知道的,公开发布过的,还有没可能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反正,这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她不光要毁掉夏赫僎,还要毁掉夏芝芯,谁让他在遗嘱中提到让她回夏家,谁让他到了最后也还是想着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孽种。
庭审因为裴珞双的一通慷慨陈词迅速的落幕了,陪审团一边倒的否决了夏芝芯的请求,毕竟,谁也不能接受一个神经病继承人,即便她刚刚得到了个超级厉害的丈夫,可是,那也改变不了她是疯子的事实,疯子是不能被这个社会容忍和接受的,他们会在头脑不清的时候伤及无辜,甚至是草芥人命,还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
于是,她僵立在法庭上接受这个一败涂地的结局。但就是这样,她也咬牙没说出弟弟的身世,看着台下那么多丑陋的不知餍足的想要窥探究竟的嘴脸,她突然觉得也许为父亲留住颜面比留住事业更能让他获得平静。
想到裴珞双在开庭前说的话,她笑自己的后知后觉,那会儿,裴珞双口中所谓的最丑陋的事实其实是指得她的过去吧,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给她清静,说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也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将事情抬上法庭,她根本无心放弃到手的财产,也根本不会说出夏继涛的身世。
法官已然离席,那些跃跃欲试的记者,令她无法遏制的一阵恐慌,仿佛待宰的羊羔。端木云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还是那么平和的看着她:“现在,你要是想要逃开这个世界的纷争,只有跟我走了。”
她抿住唇瓣,看着那些恨不得撕碎她的贪婪眼神,终是屈服于内心的胆怯,跟上了他不再等待的脚步……
记者们是不敢惹端木云的,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肥羊走掉,一个个恨得一把血泪。
坐进端木云的车子,看着眼前不断退后的街景,她突然迷茫起来,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该要何去何从,一切都完了,现在她是再也不用害怕被什么人捉住把柄要挟了,她是真的没有秘密了。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他说道:“你放心,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起娱乐圈的遗忘速度更快的了,你只要安心的生活,离开人们的视野,很快,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余兰这么个人,就算不是娱乐圈,甚至是现实生活中,也是同样,就像今天裴珞双提起来你当初杀人的事,满场人又有谁真的想得起来呢?最多不过是有个模糊不清的印象罢了。”
她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手心,对,所有的事总有一天会被人淡忘,还有被自己淡忘,只要不看电视,不听广播,彻底屏蔽掉关于那个身份的一切——那个给了她那么多年安全感的身份,却用这样高调的方式走到了终点。她被人拔下了虚假的外衣,原形毕露了,从现在开始,她又是那个肮脏的夏芝芯了,她再也不能抬头挺胸的走在阳光之下了。
但总归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人生怎么走都会是向前的。
61
61、偿还(二) 。。。
他开着车子一路前行;起初的道路是混乱的,但越走下去竟让她愈发感到熟悉;仿佛在遥远的某刻曾经穿行过这些地方……
渐渐的,她开始清醒起来;这里,不正是去到当初她呆过的精神病院的路?
她有些瑟缩,不知道他想要干吗。
“怎么?害怕么?”完全看穿她的心思,他谑笑着道;她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出现那片熟悉的建筑。
他将车子停在精神病院前面:“下来吧。”只是这么轻松地说了句。
看着她不算果决的脚步;他问:“故地重游,怎么样?有没有百感交集?”
她哆嗦着嘴唇,心中纷乱:“你;你如何知道……”她并非排斥这里;但冷不丁的被他带来却有着说不出的不安。
他向着门卫出示了什么,对方将紧闭的铁门打开了,果然端木云到哪里都有着特权,连这种地方也能来去自如。
在门口的时候,警卫交给他们一人一柄电棒,她明白,这里是高危地区……
他始终不说话,只是熟稔的带着她向里走,却不是她曾经待过的那座楼,而是来到一栋独立的小楼前面。
他按了呼叫器,值班的护士走出来,开了门,在看到她时流露明显的意外。
他看出了护士的疑问,却没做解释,只是问道:“阿文还好吗?”
“嗯,今天挺乖的,刚才还让他下来走了圈。”
他于是让护士呆在楼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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