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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请自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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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回来的陈猛打破沉默,“这是咋了?”
陈继饶这才如梦初醒,豁然推开秋兰。
众目睽睽之下,秋兰闻着男人充满汗味的气息,根本不愿离开,但也没脸继续待在他的怀里,偏偏陈继饶手快的先将她推开,像是被他拒绝一般,她只觉得没脸见人,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楚俏置若罔闻,忍痛捡着沙罐碎片。
陈继饶淡漠的目光触及妻子轻颤的手,英挺的面色一沉,心头闪过一丝愧疚,眉头紧蹙,并没有理会秋兰,而是蹲下身,问,“怎么回事?”
“不就是药散了,沙罐碎了!”楚俏吐气如兰,话说的轻松,语调却分外变扭,她自己都为之一惊,手也不由捏着碎片,连扎到手也不自觉。
男人也知方才秋兰投怀送抱,而他没有拒绝,新婚妻子见了,心里膈应也是正常,止住她的手,尽量让语气缓和些,“我是问。谁干的?”
楚俏似乎极不愿与他有肢体碰撞,下意识地缩回手,扭头望着孙英,咬唇道,“一出房门就这样了,我也正奇怪呢。婶儿,您瞧见是谁撒了我的药吗?”
她肤色本就白皙,手背上红了一大块,分外显眼,陈继饶见状,心竟不由自主地一疼,捧着她的双手,柔声问,“疼不疼?”
就连楚俏也奇怪,这时她怎么笑得出来,阳奉阴违回了句,“不疼。”
陈继饶的脸一下瞬息万变。
刚才也就秋兰从她面前过来,想抵赖只怕是枉然,只好故作惊讶道,“对不起,楚俏,地上滑,不小心踩到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楚俏说一句责备的话,她自己倒先掉泪了,好似楚俏要骂她一句,倒显得她无礼了。
上一世楚俏哪里忍得住,当即痛哭流涕,叫着嚷着她才头一天来陈家,就被欺负云云,大骂丈夫在外头有人,惹得陈家人个个对她敬而远之。
这一世,她倒也不想借此赚了陈家人的同情心,装大度,而是真的觉得没意思,“没关系,横竖也是个废人,婶子您说是吧?”
第8章:奇葩的婶娘
她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倒真不像是装的,不过陈继饶看着,忽觉心里闷得慌,且根本不由他控制。
要说如果没有楚俏,兴许他会娶秋兰,但这种假设并不成立,无关情爱,只是需要一个过日子的人罢了。
刚才扶着秋兰,不过是单纯地不想她摔伤罢了,他心里坦荡。
陈继饶偏头,望着孙英,问道,“英婶,俏俏的药怎么撒得满院子都是?”
满院子都是,意思很明显,肯定是故意为之了。
孙英知瞒不过侦察兵出身的侄儿,承认得倒也快,“是我扔的又怎样?继饶,我就说这女人要不得,这才结婚头一天,自家男人一大清早去哪儿了不知道不说,还叫人带了这么多晦气的东西来,她不是想损你阴德是什么?”
孙英这话这做法真是过了,楚俏的药一直这么用着,况且她既然嫁给了陈继饶,夫妻就是一体,又怎么会傻到折损他的阴德?
陈继饶一听,登时怒了,扬声道,“英婶,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您说新婚熬药晦气,但您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她把右手搭进去,我还能站在您面前吗?”
“我咋了?我说错啥了?”孙英憋了一肚子的气,再也忍不下去了,“那是她自个儿犯傻撞上去救人,谁逼她了?”
楚俏一听,心沉到谷底,却也懒得辩解,手从陈继饶宽大的掌心抽回。
还没等他说什么,倒是陈猛恼火地怒喝,“你这婆娘到底有没有心?我告诉你,阿悄就是陈家的媳妇,你要是不乐意,大可滚出陈家!”
陈猛人如其名,话少但分量重,孙英一听,暗地哼了一声,倒不敢再数落楚俏,眼睛瞄到秋兰,越发后悔她没当成陈家的媳妇,拉着她的手进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这对新婚夫妻,陈继饶多少看出她的疏离,离得近,见她光洁的前额沁着一层薄汗,闷不吭声,怕也是疼得难受,道,“先回屋坐着,我给你上点药,这里我待会儿收拾。”
话音一落,又盯着她的手背。
她身上的碎花红衫很衬白皙的肌肤,倒是她手面上的瘀痕分外刺眼。
楚俏却是浑不在意,道,“这点小伤过两日就会好了,不妨事的。这里我可以收拾,你还是进屋去吧,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陈继饶见她不动,竟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等她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稳稳落在他怀里。
楚俏不免尴尬,挣着道,“我很重的,快放我下来。”
陈继饶却是充耳不闻,比她还重的木桩他都扛得动,抱起她根本不费事,抱着她回屋放在床沿,他从抽屉里拿出惯用的金创药粉,神色专致地给她上药。
小两口昨晚虽同榻而眠,但彼此靠的这么近,楚俏甚至看得清男人鼻尖的汗毛,不由缩回手,满脸羞赧道,“我自己来。”
“别乱动!”陈继饶拉开她的手,见她的伤口陷进了不少细沙,足见力道有多重,眼睛不可觉察地眯了眯,抬头道,“伤口得用酒精洗洗,会很疼,你忍着点。”
男人没轻没重惯了,清洗伤口时力道很大,确是很疼。
楚俏频频缩手,甚至眼圈也红了,“疼——”
男人心里的愧疚更甚,只想轻柔些,再轻柔些,等给她缠好伤口,抬头见她倚在床头,闭着眼不知想些什么,道,“英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沁凉之意渐渐盖过痛觉,楚俏没那么疼了,缓缓睁眼,对上男人清明的眼帘,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句,“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么牵强的话,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第9章:还定情之物
“我出去收拾一下。”陈继饶心里很不是滋味,垂首,丢下一句简洁的话,一个字也不多说。
楚俏也没有多说话,只用鼻子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陈继饶不爱她,是存着一份愧疚才娶她的,算是报恩,他能做到这般,已经很好了。不过想到厅屋的秋兰,心下还是不由微微发涩。
没多久,院子里没了动静,楚俏想了想,才过门一天就被婆婆骂得狗血淋头,她再待在屋里,只怕更会惹人嫌,只好拖着受伤的双手,往厅屋走去。
刘少梅也在厅屋,婆媳俩正围着秋兰嘘寒问暖,气氛很是融洽。
秋兰几次望着院子那高挑坚实的背影,似乎每多看一眼,心跳就加速一次。本该是她丈夫的男人,却成了那个病秧子的老公,心里越发不干,但眼下她也不敢表露出来。
正是早饭时候,陈继饶一进厅屋,就见一家子围在一起,而秋兰登时站起,目光灼灼,殷切道,“继饶哥,听猛叔说你一早就下地干活了,快来吃饭吧。”
陈继饶默不作声,避开她的视线,简言道,“你们先吃,俏俏手不方便,我先给她送一份过去。”
孙英一听,老大不愿意了,用力放下碗,不悦道,“手断了脚又没废,走几步路会死吗?”
陈继饶扫了一圈桌面,脸色一沉,有心为妻子说好话,道,“这不是桌小,坐不下么?”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秋兰慌忙离开桌边,眼眶通红,道,“继饶哥,你快叫楚俏过来吧。我吃过了才来的,刚才大嫂拉着我近桌,我这……”
她直呼楚俏的名字,却是叫刘少梅作大嫂,倒真是新鲜。
“秋兰你这是什么话?”孙英不高兴道,“你吃你的,有人爱作,由她去!”
楚俏立在门边,嘴角苦笑,心里说不上滋味,两世为人,看来她始终不称婆婆的意。
陈继饶本来是饿,被她一说,生生气饱了,扬声问道,“英婶,俏俏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秋兰见他怒气横生,更是坐不住,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折得齐整的绢子来,陪着笑道,“婶子,继饶哥,你俩可千万别因为我吵了,我来是……还个东西就走,还是叫楚俏过来吧,这东西,按理该是她的。”
楚俏知道那绢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前世也是因为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闹得和丈夫离心。要真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倒闹得她有多小心眼,救衬得秋兰多体贴多大度。
秋兰见桌边的陈家人不吭声,垂首一角角一边边地摊开绢子,才见庐山真面目,足见她有多珍惜。
正如楚俏所知,秋兰要归还的东西,是一支手镯。
楚俏冷冷看着,秋兰眼里的不舍太过明显,她想忽略都难。
陈继饶知道这银镯子是陈家祖传的,但不知怎么会到了秋兰手里。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孙英,见她心虚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秋兰不舍道,“先前婶子托七婶送来的,如今继饶哥也结婚了,现在留在我这儿也不合适,今天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七婶是苜菽镇出了名的保媒人,撮合过不知多少对夫妻,陈继饶一下听出了其间的弯绕,清俊的面庞一派冷然。
他一语不发,冷冷地盯着孙英,反倒是陈猛动了肝火,指着孙英大骂,“我说你这婆娘是不是闲得慌了?你托人保媒,问过继饶了吗?”
第10章:你要是还想要簪子,干脆连镯子也别要了!
陈继涛见父母脸上不悦,扯了妻子一把,不过刘少梅丝毫不给面子,“你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我这几年给你们陈家生儿育女,一样好东西都没有,却是让一个外人得了,说出去你叫我如何做人?”
说起来也真是孙英厚此彼薄,图个面子,巴巴求着秋家。
一向话少的一家之主陈猛拍了一下桌,数落孙英,道,“瞧瞧你这婆婆怎么当的?少梅既然想要,你给她就是了。”
“可这……”孙英只觉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怎么就转到刘少梅那儿了,秋兰还云里雾里,又不想给她了,只笑道,“这是给继饶哥媳妇的东西……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刘少梅吵嚷着,“我怎么说也是陈家的长媳,只不过是想要这只镯子,轮得着你一个外人说话吗?还是说你还就惦记着?”
秋兰被她一噎,满脸涨红,手足无措,带着哭腔道,“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陈继饶见她俩一个不想给,一个又想要的,总不能掰成两半,他倒也不是在意这镯子值多少钱,但放在秋兰那儿,总是容易落人口舌,况且他也不想和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牵扯不清,道,“秋兰,我婶瞒着我去秋家说亲的事,算我陈继饶欠你一个人情。既然大嫂想要这镯子,你就给她吧。俏俏那份,以后我挣钱买给她就是了。”
他也是念着楚俏的,秋兰的身份他先前并不知情,但知道了,再拿那镯子塞给她,也怪膈应人的。
秋兰一听,微微一怔,这男人一向一诺千金,看来是真打算和楚俏过一辈子了。
陈猛点点头,见楚俏倚在墙边,云淡风轻的样子,倒看不出计较来,心道这孩子也是好的,总不能亏待了她,转而问刘少梅,“继涛媳妇真想要这镯子?”
刘少梅哪有不点头的道理?“是啊爸,您看我这手上空落落的,戴个镯子好看。”
陈猛又道,“那这镯子就给你了。”
他也懒得看刘少梅欣喜若狂的表情,转而又对孙英道,“继饶媳妇那份也少不得,柜子里不是还有一对玉簪吗?你拿出来给阿俏!”
玉簪,还是一对,那可比银镯子值钱多了。
刘少梅当即反悔,“爸,我又不想要这镯子了,不如给阿俏吧?我喜欢那对簪子。”
陈继涛又扯了一把妻子,“你还没完没了了,刚才是谁铁了心要银镯的?”
刘少梅回嘴,“爸那时候又没说有玉簪。”
陈猛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喝道,“行了,做人别贪得无厌!你要是还想要簪子,干脆连镯子也别要了!”
刘少梅生怕鸡飞蛋打,摸着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丈夫身后。
陈猛这才扭头叫孙英去拿东西。
孙英心里那个痛,那簪子本是娘家传给她的,她连大女儿都没舍得给,现在叫她给一个相不中的儿媳,一百个不愿意,可见丈夫的脸色,隐隐藏着暴风雨,气怒地一跺脚,进房去了。
秋兰暗地里瞥着楚俏,隐约觉得她这以退为进的一招,实在高明,明明什么都不争,但镯子簪子都到手了,哪里像传言中脾气暴躁、没头没脑的女人?
这一役,她真是落不着半点好处,不过来日方长,最后可还不一定。
这顿饭,秋兰到底没有吃。
孙英百般不愿地把玉簪往桌面一推,楚俏面色淡然,倒也没有忸怩地推辞,道了句谢就收下了。
刘少梅望着那玉白的簪子,眼睛都直了,凉凉道,“哟,刚才推辞着不要我手上这镯子,原来是惦记着更好的。阿俏,咱爸咱妈可真疼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第11章:他要回部队?
楚俏笑笑,反唇相讥,“谁说不是呢?大嫂要是不抢着要银镯,这簪子可不就落到你头上了?”
孙英心里憋屈得慌,撇了撇嘴,“楚俏,这簪子可不是寻常的东西,你可要收好了。”
陈猛见这还没完没了了,提高声音道,“你们都少说两句,吃饭!”
楚俏落在秋兰原先的位置座,心里膈应,但没有吭声,一低头,只见桌面上放着一碗米饭。
陈继饶递给她一个勺子,低声道,“用这个吧。”
她的手不好抓筷子,楚俏没想到他这么心细如发,对着他笑笑,“谢谢你。”
楚俏吃的慢,一放下筷子,一家子都吃完了,陈继饶见她脸上还在发白,说道,“我收拾吧,你去屋里歇会儿。”
孙英喂完鸡回来,一听这话,又见老伴坐在门边,不敢多嘴,却又觉不吐不快,嘀咕道,“又不是什么重伤,碰下水会死啊?矫情!”
做人媳妇,连家务活也不做,确是说不过去。楚俏一时坐立不安,倒是陈继饶,像没听见孙英的话般,“快回屋去吧。”
孙英一气,但也看不过侄儿洗碗,连忙收拾着,道,“行了,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干灶房的活儿,算个啥事?出去出去。”
陈继饶没再多说,他也闲不住,这些年鲜少回家,总想着帮家里干点什么,被她推出灶房,就拿了斧子到院子里劈柴。
楚俏待在屋里也没什么事,立在窗头,只见斧头起落,时不时响起劈柴的声音。
没一会儿男人热得一身汗,干脆脱掉上衣,肌理分明的腰身,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
篱笆外不是有村里人经过,与他打招呼,“继饶,结婚第一天就忙活了?”
他也一并周到有礼的应了,一如既往地话少,“嗯,昨天烧的柴多,得添一些。”
楚俏静静地望着,心里不由涌起异样的感觉,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有担当的丈夫,也无怪秋兰对他念念不忘。
只可惜,摊上她这么个没用的妻子,楚俏想着上一世他的经历,心里更是坚定,这辈子不能害了他。
她闲着无聊,将散乱横七竖八的东西规整好,屋子一下明亮了许多。
楚俏瞧见角落还放在从娘家拎来的木箱,想了想,打算放到柜子里。
楚俏打开柜子,里面东西也不多,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迷彩军装和几件旧衣衫,看着全没了色泽,还有几处打着补丁,许是有些年头了。
衣柜里的横杠高,挂上去不好收拾,且空间被两床新打的厚棉被占了不少。
她见下面还有两只抽屉,放她的东西正合适。
楚俏蹲下身来,拉开抽屉,却见最里藏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她伸手摸了一下,只觉手上细腻柔滑。她跟在父亲身边,见过不少好东西,却是不知这是什么料子做的。
他哪里来的钱来买这么好的东西?
楚俏想了想,到底是他的东西,她不好随意乱翻,还是把衣衫挂在横杠了,关了衣柜。
她正胡思乱想,门“吱呀”一声响了,陈继饶拿着汗巾,臂弯上还搭着他的军绿衬衫,见她痴痴呆呆立在那儿,眼眶还有些泛红,他干咳了一声,道,“伤口还疼不疼?”
楚俏一下清醒了,飞快地收拾思绪,转过身来,摇头道,“好多了。”
他沉默着点点头,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道,“邻舍来了,还有本家的叔伯长辈,一块去见见吧。”
楚俏知道,按照苜菽镇的习俗,新婚第一日,会有些邻舍亲戚来讨些果条零嘴,沾沾喜气,新人得跟着丈夫认人。
里子不行,但面子她总该照顾到男人的,楚俏听了,点点头,跟着他一块去了厅屋。
三姑六婆,四舅五爷,楚俏红着脸,跟着陈继饶把人叫了一圈下来,茶照例是陈继饶敬的,那些叔伯婶娘也知她伤了手筋,倒没什么人说她一句不是。
只是,到底也是有人对她不满意,嘴上虽不说,可某些莫名憎恨的眼神来的如此明目张胆,她想忽略也不成。
“我说继饶媳妇,这继饶不出几日,想来也该回部队了。新婚燕尔,还真是叫人不舍,你说呢?”
楚俏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秋兰的母亲朱秀芳,心里倒觉好笑,闺女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跟着来了,未免也太焦急了吧?
她只笑笑,低头不语。
陈继饶还在敬茶,又听朱秀芳捂着嘴道,“哟,继饶,你媳妇是害羞呢。这男人呀,不开荤也就罢了,像你新婚,又回部队过和尚的日子,可不好受。”
第12章:我养得起
大庭广众之下,她说起荤话也没遮没拦。
陈继饶浓眉一蹙,倒也顾着场面,不想下不了台,“我成日训练,倒没什么,只要俏俏高兴就好。”
这男人实在,鲜少说情话,不过待她是没得说的。
朱秀芳那口子怎么说也是镇长,说惯了应付场面的话,不过听他一说,微微一怔。
陈家欠了她闺女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倒是和娇妻过得滋润,这叫什么事?
朱秀芳忍着怒气,笑得张扬,“也是,楚俏怎么说也是为救你手筋被挑,随军倒也顺理成章。”
孙英一听随军,心里急了,地里的庄稼还没种,这个懒鬼就想随军,做梦!
她不由冷呛,“随什么军!地里的活不用干了?嘴笨就算了,最好也别吃那么多啊!”
楚俏听明白了,这个婆婆分明是逮着机会来数落,她眼里带刺,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自然也是不得人心,干脆就不说话。
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倒显得自个儿有多凶悍似的,孙英怒气更甚,“怎么,我说错了吗?要是吃的少,你那一身肥肉平白来的?”
陈继饶想起昨晚和今早,她的饭量一碗饭还不到,若说她胖,那也是在娘家那会儿长的肉,跟陈家可没有半点干系,这骂名实在乌龙。
他的工资虽不多,但在部队,也不算低的了,养家糊口还是绰绰有余,也无需她下地干活。
陈继饶正要开口,却听楚俏笑道,“婶子,我不随军,以后也会少吃,权当减肥了。等我的手好点,也会下地干活,您看成吗?”
话音一落,陈继饶少不得反对,“俏俏,你的手怎么能下地干活?”说完又对孙英道,“英婶,俏俏我养得起,她不想随军,以后我多寄点钱回来就是了,你别为难她。”
侄儿都发话了,那自然也怪不到儿媳妇身上,孙英满肚子的火撒出来,却是打在绵软的棉花上,气闷到不行,吼了句,“一个两个大了,翅膀硬了,行,随便你!”
被她一吼,楚俏面色如常,倒是吓哭了陈家的孙辈阿愚,刘少梅拍着儿子的背,软声软气地哄着,见他不哭了,抬头见婆婆满脸怒气。
屋里的客人也不说话,气氛颇为尴尬,她只好打着圆场道,“妈,您消消气。他二叔有津贴,如今娶了媳妇,自然会交给媳妇。大家伙说说,继饶是不是个疼媳妇的人?”
她这哪里是劝解,分明是火上浇油,但她也点醒了,家里可是有客人,孙英再没有脑子,也知轻重,不好再说什么,瞪了一眼楚俏就出去了。
厅屋的客人见状,也就三三两两地寻着由头回去了,倒是惹起事端的朱秀芳犹不觉惭愧,追着孙英出去唠话了。
陈继涛也拉着妻子回房,厅屋里一时就剩下陈继饶夫妇。
陈继饶知楚俏心里不好受,只道,“英婶有时不讲理,但自打我回来就跟二叔家住一起,你体谅一下我,好吗?”
上一世楚俏从没过问这些,她只听说陈继饶是陈家的长房陈勇所出,二十岁只身才回到苜菽镇,待了不到半年就去了部队,不过现在她倒是好奇了,“二叔既比公公小,怎么你出生比大哥还晚?”
陈继饶身子一僵,眼神闪了闪,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眼神却是淡漠的,“爸早年走南闯北,娶妻迟,我出生迟也不是奇怪的事。”
他顿了顿,转移话题道,“你放心,二叔人好,不会为难你。英婶要是做得过分,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谢谢。”她若是计较,估计早被气死了,“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回屋歇歇吧。”
午饭后,楚俏拆了纱布,见手背上的淤青淡了不少,正准备拿着男人换下来的衣服去洗,陈继饶摁住她的手,淡淡道,“我来,午后我和爸下地,你一个人在屋里待着,别管英婶说什么。”
男人管着外头的事,屋里的活也体贴地帮着她,她要是再不识好歹,就真白活这一遭了,楚俏笑道,“我的手好多了,而且也过了半年了,也不大疼,简单的活还是可以做的。”
陈继饶倒没听进去,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不用,快歇着去吧。”
晚上回来,陈猛听说孙英又在客人面前作,让楚俏下不来台,发了好一大通脾气,孙英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吱声。
第13章:那得花多少钱?
天色还没黑,他们端了饭菜到院子里,少了孙英的臭嘴,氛围倒也融合。
陈猛一杯白酒下肚,望了一眼坐在陈继饶身边的楚俏,见侄儿不断往媳妇的碗里添菜,也觉圆满了,脸色总算和缓下来,问,“继饶,你这次休几天假?”
陈继饶闻言,幽深的目光一暗,心头一凛,又很快恢复正常,不动声色道,“请了半个月。”
“半个月?”这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绕是对部队的事一窍不通的孙英也诧异,“以前请个假回家过年都难,这次领导怎么放那么多假?”
陈继饶手一顿,眼睛暗了暗,“也是以前攒下来的休假,这次一并请了。”
陈猛听他一说,也觉在情理之中,又道,“时间充裕也好,你带阿俏到镇上去看看,听说来了位厉害的老中医,你带阿悄去瞧瞧。阿俏的手要是治得好,你们两口子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孙英一听又要花钱,不甘心道,“那得花多少钱?”
陈猛也不愿妻子在后辈面前丢脸,耐心道,“英子,阿俏既然嫁进老陈家,那就是一家人。人好好的姑娘家,不光救了继饶,还有他部队里的兄弟,这点钱省不得!”
在孙英的认知里,却是不认这个理儿的,撇着嘴,不满道,“你也说了,她救了好几个人,为什么偏要我们继饶背这个黑锅?”
“他们几个里,也只继饶没讨老婆,继饶不娶,难道你要叫他们离了婚?”陈猛气闷,这婆娘没事儿就上纲上线,眼皮子也太浅了,“阿俏还年轻,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废了?”
孙英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她那只手伤到手筋,不是早废了吗?花钱买药也是浪费!”
眼看父母又要吵起来,陈继饶温声打断,“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我心里有数。”
晚饭后天色还没黑,陈继饶陪家人在院子里坐了会儿,见天色差不多了,闷声钻进灶房,没一会儿就提着半桶热水进澡房,叫楚俏洗澡。
一旁抱着阿愚的刘少梅见状,少不得酸酸地打趣一番,一进屋就见自家那口子倚在床头,不由来气,捶了丈夫一下,没好气道,“快起来,累死了。”
陈继涛让出半边来,“你又闹什么?”
她犹觉不解气,瞅了瞅丈夫,语气酸溜溜,“同样是两兄弟,咋偏就二叔晓得疼老婆呢?洗澡水也有人帮提,真是好命。”
等楚俏从屋里拿衣服,没见着人,也不知去哪儿了,她也没问,从澡房出来,想想她的贴身衣总不好也由着他洗。
楚俏也没等他,来到水井边,费了好大劲才提了半桶井水上来,搓衣服全靠左手,右手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来,笨手笨脚的,好在衣服不多,站起来腿都些麻。
偏巧孙英撞见了,不阴不阳道,“哎~有些人呀,就爱在男人面前装,这不是能洗衣服吗?”
楚俏也不气,低头拉下袖子,眸子里透着清冷,也不避开,淡笑道,“婶子,您几时听我说过我洗不了衣服?”
可不是,今天她可是要去洗的,是陈继饶拦着,情愿自己去也不愿她沾水,一句话就把孙英噎得说不出话来。
孙英一心想在儿媳面前端着婆婆的架势,这个楚俏倒像洞察到她的心思一样,脸色都是淡淡的,明明什么都不说,可那清高的眼神,却像是嘲笑她一样。
孙英处处找茬,反倒像个跳梁小丑,满肚子的火气被丈夫和儿子拦着,看楚俏更是眼中带刺,“你就作吧,早晚继饶看透了你,把你脸皮给撕了。”
第14章:怕会给你丢脸
其实陈继饶没走远,只是见天热,拿了脸盆和皂荚下苜菽河冲凉。他动作利索,洗干净了也没逗留,两三下搓干净衣服也就回来了。
一听母亲又在找媳妇的茬,浓墨的眉一蹙,走到她面前,问,“英婶又找你麻烦了?”
“没事。”楚俏许是被数落得多了,也学会当耳边风,倒是见他光着结实的膀子,板寸发梢上还滴着水,不由老脸一红,扭过身去晾衣服。
她润过水的手很是白净,甚至还清晰看得见水嫩皮肤之下浅藏的血管,他盯了一会儿,竟有种想握住放在怀里的冲动。
陈继饶干咳两声,按耐下那股冲劲,道,“不是说了等我回来洗?”
楚俏手微微一愣,很快把衣服搭在竹竿上,心里觉得甜,但又一叹,他这样体贴,等离开那一日,只怕更会劳心劳神。
陈继饶见她不回话,就直直立在她身后。
楚俏豁然转身,一下撞入他怀里,鼻息间满是男人身上的皂荚香,不由老脸通红,低着头道,“我这都闲了一天了,再不找点事做,只怕真成废人了。”
“也不急于这一时,”男人捕捉到她娇羞的姿态,“日后我一忙起来,只怕没空做这些,少不得你累的。”
日后?这个词于她而言,还真是遥远。
楚俏苦笑不语,伸手去接他手上的盆子,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眼里透着认真,“手背淤青没消,回去给你再上点药。”
他说话算数,楚俏才回房没多久,就见他推门进来,从一个军用背包里掏出一瓶化瘀活血的小跌打酒,也没多说,认真地帮她擦药。
夜里仍是同塌而眠,楚俏虽是重活一世,但到底是新婚,心里总是有些道不明的情愫,一只手搅着衣角。
陈继饶看出她的紧张,倒没有勉强她,脱掉上身的军绿衬衫,道了句,“早点休息,明天一起去趟镇上。”
看来他是把二叔的话记在心里了。
楚俏坐在里侧,闻言翻过身来,见他还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没有露出那令人喷张的胸肌,稍稍松了口气,道,“其实不用花这么多钱,原来的药用着也挺有效果,再去配几副就好了。”
陈继饶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光是买药,后日就该回门了,总不能空着手去。”
回门,楚俏记得上一世,正是嫁进陈家第三日,部队上专门请了人,来接他回去。
她那时一下哭成泪人儿,不愿放人,陈继饶被她闹得没法,只好带她随军去。
她跟着随军,也是偷懒成日不干活,男人在外训练或者出任务,累死累活还得回来做饭,而她还嫌东嫌西,闲得无聊就和楼上楼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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