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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都不算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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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人终于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沉声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才怪!”
莫许猛地拉开门,跑出去,再猛地砸上。
第54章
砰地一声巨响; 仿佛墙壁和窗户都被震得打晃。
王建人盯着紧闭的门半晌,重重一掌拍在额头上,然后又坐下来; 掏出烟点上; 静静地抽。
莫许说得对,他后悔了; 当他睁开眼看到眼前这张稚嫩而又圆润的脸他就后悔了。
那是可是夏炽啊!
虽然她骨子里嵌着莫许的灵魂,但她身体却是实实在在夏炽的。
那个叽叽喳喳的; 人来疯的胖丫头; 刚认识的时候才十来岁。
她在他不经意中长大了; 又在他促不及防中没了性命。
而现在,他因为一时错乱对她的身体做了出格的事。
王建人只要一想起那丫头胖乎乎的脸和机灵的笑,就羞愧得抬不起头。
就在他低头反思时; 门外响起了夏燿声音:“幺妹?你咋子了?哭啥子?”
莫许:“要你管,你过年都不回来,现在还回来干啥子?”
“嘶,你死女儿; 吃了火|药是不是?过年店里头忙请不到假,现在请到假了当然要回来 。”夏燿气得脸黑,然后又压着声音数落她:“你清不到了是不是?没得事跑建人叔屋头去干啥子?”
“我喜欢; 我乐意,我想得哪里去就得哪里去,不要你管!”莫许一点理这个臭小子的耐心也没有,越过他气冲冲往家里走。
夏燿站在坝子边一肚子窝火看看王建人家闭着的门; 再看着莫许的后背,见她爬到楼上走廊,最终纠结地抓抓脑袋,又问:“妈跟老汗儿呢?”
“李三爷屋头喝喜酒。”
又是砰地一声,莫许砸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夏燿:“……死女儿你翅膀硬了要飞了是不是。”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李三爷家找李小双和夏建国,毕竟过年没有回家,心里愧疚,现在得争分夺秒向他们献殷勤求原谅,路过王建人家窗户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朝里面望了望,但隔着玻璃窗什么都没有望到,心里实在五味陈杂。
莫许一头栽倒在床上,气得肺都快炸开了花,眼泪直碌碌往外冒。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太过分了,太伤自尊了。
明明当初抱她上床的时候激动得像头野兽,结果办完事儿裤子一提就娇羞得像个纯情少女被人采了花一样,这跟婊|子立牌坊有什么差别?
她才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果然是脑子坏掉了,她想。
一个人流了会儿眼泪,火气都消散下去,莫许又冷静下来。
既然脑子都坏掉了,那跟一个脑残计较自己不也成脑残了么?
再说,自尊是什么?能当饭吃么?能卖几个钱么?
她要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心。
她当时就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他负责任,要他指天发誓跟自己结婚,然后妇唱夫随跟她到天涯海角才对。
下定决心了,莫许就擦干眼泪重振旗鼓,下楼生火烧水,她需要洗个澡。
这乡下真不是人住的,冷不说,连个热水器也没有,早知道就不应该风雨无阻地送货上门。
第55章
接下来的几天; 莫许没再主动往王建人跟前凑,王建人也没主动找她,两人就这么冷战起来了。
过了初十; 王建人又干起了开摩托挣钱的老业务; 没有王光华需要照顾,他整天早出晚归; 在面外跑得脚不沾灰。
莫许突然有一种就算没了王光华他也能一个人在乡下开破摩托耗一辈子的错觉。
想到这里,她有点后怕。
很快到了大年十五; 王建人好不容易早上没有出门跑车; 快到中午的时候; 莫许实在按耐不住再次钻进了王家的灶房。
王建人正站在灶前,拿着面条往锅里放。
显而易见,没了王光华; 他的日子越来越单调,才半个月就懒得做饭了。
见莫许进门,他也没什么表情,继续下他的面。
莫许在灶前也不吭声; 板着脸看他放下面,又拿快到在锅里搅来搅去,等面煮熟了; 他又放下筷子去碗柜里拿碗。
拿出一个碗后,他终于犹豫了一下,扭头问夏炽:“你要不要吃。”
莫许嫌弃地咬咬牙,阴阳怪气道:“过大年的我才不吃面; 我妈在屋头做红烧肉。”
“不吃算了。”
王建人哼笑一声,拿了碗把面夹里面,然后再拿着碗回到桌前,往里加左料。
莫许又跟着他走到桌前,看他吃了几口,越看越不顺眼,气鼓鼓地问:“王建人,你一直不理我想分手了是不是?睡了觉就不认帐了是不是?”
王建人一口面含在嘴里来不及咽就愣住了,他低头看着碗,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嚼了两口,把面咽了下去。他转眼看着莫许,神色虽然有些复杂,但语气却是坚决果断的:“不是。”
不是就好,莫许心里松了口气,又问:“那你喜欢我吗,建人叔?”
王建人放下筷子,沉下眼直直地看着她,一句一顿道:“我不会跟自己不喜欢人的上床。”
莫许被他看得心脏狂跳起来,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动机不纯心虚的。
因为他说的真话,哪怕以前的楚徊遇腰缠万贯,勾跟指头就会有美人投怀送抱,也没见他跟哪个女人乱搞过。
唯一纠缠不清的女人就是莫许,还差点把命搭了进去。
他说喜欢。她以前从来没有质疑过,现在也依然相信。
莫许失了会儿神,才吞吞吐吐地问:“那,那你那天说,不,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王建人又看了他一眼,扭头对着对面墙上的挂历一本正经地说:“你还小,还在上学,应该等到你毕业的……对不起,夏炽,是我不对,我们不应该发展这么快。”
这是王建人这几天慎重思考出来的结论。
虽然眼前这具身体是夏炽的,但不可否认,他还是会被身体里那一缕卑劣而又不怀好意的灵魂吸引。
虽然他一开始冷漠甚至不尽人情的拒绝了,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纠缠。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她在自己面前卖力的表演。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抱她、亲她,甚至更多……
但他需要时间去克服,克服自己违背人|轮的羞耻,以及李小双和夏建国的关卡。
或许等个几年,到莫许毕业,一切都能水到渠成。
什么叫她还小?
莫许瞪大了眼,莫名奇妙:“我哪里小啊?我今年都20了好不好,等我毕业就23了,你的意思是应该等我过了23岁才能吃肉?开啥子玩笑!大学毕业还是老处|女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好不好,建人叔大清都灭亡了,你不要越活越回去了嘛。”
“我就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能接受就继续,不能接受就算了。”
王建人冷下脸,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两人这么一来一去,气氛倒是轻松下来了,莫许看他闷头吃面的模样,心里莫名好笑,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捧着脸,一边看他吃面一边笑:“哎,建人叔 ,要不你来海市跟我做伴嘛,你在屋头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得 ,连过大年都只吃面 ,好可怜,我好心痛哦。”
“不去,至少你毕业前我不会去。”王建人吃着面头也不抬。
莫许再接再厉:“去嘛,你这么能干,去了海市随便找份工作也比在家里开摩托车好啊,等你租了房子,我就从学校搬出来跟你一起住,那样天天都能看到你,想想就好安逸哦。”
王建人还是坚定不移两个字:“不去。”
“……”莫许像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心里又窜起火苗了,她压下火苗继续笑:“建人叔,异地恋很辛苦的,你就不怕太久不见,我被别个抢了啊? ”
一碗面已经被王建人吃得见底了,他抬起头对着莫许讥诮一笑:“被抢了就算了,能被抢的,都不是我的,你试试嘛。”
然后有恃无恐地拿起碗筷去洗。
莫许愣在原地,被压下去的火苗蹭地冒起来火花四溅,她看着他黑压压的后脑勺气得咬牙跺脚:“三个月,建人叔,我等你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还不来的话,我就真移情别恋了。”
三个月她能等,但三年绝对不可能,她没那个耐心。
直到莫许气得冲出灶房砸上门,王建人也没回她半个字。
第二天莫许和夏颖一起打包行李坐车去海市,新的学期又开始。
犹豫心里被王建人气得堵了一口气顺不下去,她跑起步来更加卖力,每天跑得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把操场跑道当王建人的脸踩,减肥也自然而然事倍公办,而瘦身后的效果更是平地惊雷。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莫许跑完步回宿舍,拿着毛巾擦脸,打算去洗澡,却被一个室友拉住了胳膊。
室友狐疑地盯着她的脸打量半天后,惊讶得不行:“咦?夏夏,我怎么觉得你长得跟那个影后莫许有点像呢……不是,是越看越像!尤其是眼睛和眉毛。”
莫许脑子轰地一声炸掉了,被这句话雷得里嫩外焦,连镜子也不敢照。
第56章
一个室友的惊奇发现; 很快成了全寝室女生的发现。
说真的,自从变成夏炽以后,莫许就没认真照过镜子; 哪怕后来越来越瘦; 但相比曾经的自己,脂肪仍旧绰绰有余; 为了不自找打击,她从来不会盯着镜子仔细瞧。
而现在杵在寝室中央大猩猩一样被全寝室围观; 莫许的心情是如遭雷劈的; 表情是一脸蒙蔽的; 女生们仔细地研究她的脸,对她的眼睛鼻子指指点点,兴奋地感叹:“是啊; 真的和莫许挺像的!”
“要不是一直和夏夏住在一起,还以为她去棒子国整容了呢!”
“想不到咱们夏夏也是个美人胚子哦。”
但莫许充耳不闻,拨开周围的人径直走到桌前拿起镜子,神情恍惚地瞧。
里面的人面色白里透红; 额间还流着运动的汗润湿了刘海,刘海下的眉毛青秀工整地着弯着好看的弧度,不需要任何修剃就能直接上妆; 眼睛谈不上大,却水润灵动,眼角翘得恰到好处,脸上虽然还有点圆润; 但腮骨却很小,使得脸部线条流畅自然。
这脸型,这眉眼,这神态,竟然真的有曾经的自己几分影子。
曾经有著名的影评人这样评价过:他说莫许长着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高级脸,这张脸放在大荧幕里会360度无死角。
只是没想到,她人死过了一回,借尸还魂后,仍旧还能顶着一张高级脸到处招摇。
脑回路几经周转后,一种有可怕而又可笑的念头在她心里慢慢滋生发芽,以吸取她的理智以涵养为养分蓬勃生长。
“大姐三岁那年跟阿婆一起去市集走丢了。”
“今天大姐过生你都记不到了啊,妈不欢喜,你别担。”
“大妹,阿婆对不起你啊。”
……
“你个死丫头,不守着弟弟写屁的作业,你看他又摔了,要是摔到了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哦哦哦,宝宝乖,不哭啊不哭,给妈妈看看摔到哪里了。”
“你爸单位不景气,家里没钱供你和弟弟两人一起上学,反正你成绩也差,上学也没用,就别上了吧。”
“家里的东西不是你偷的谁偷的?!还不承认,品行这么差,难怪当初连你亲生父母也不要你把你扔路边,我们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买回来!”
……
莫许看着镜子里的人讽刺一笑,然后砰地一声,镜子从她手里砸到地上支离破碎。
“啊!”
“夏夏你干嘛!”
“夏夏你怎么啦!”
完全没有准备的室友们吓得尖叫,但莫许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推开挡在她跟前的人,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室。
“夏夏你去哪儿?”
“她怎么了?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不知道啊,夸她变漂亮了,又不是说她坏话,至于嘛!”
室友们余惊未平,被她这么一砸,再一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苏扬泡了一个舒服的牛奶浴,裹着真丝睡衣来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打算喝酒的同时,再找一部电影看了再睡觉。哪知电影还没找到,就听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并且那响声一直不间断,完全不给人缓冲的时间。
“谁呀,神经病啊。”苏杨没好气地吼了一句,透过猫眼往外看,才发现是莫许,而且是只落汤鸡莫许。
一开始苏扬以为外面了在雨,而她被淋了,后来才知道,她是哪里被雨淋了,而是从学校一口气跑到了苏扬家,被汗水湿的,全程一个小时盹都没打一个。
而现在,莫许魂不守舍地站在门口,气如游丝地问苏扬:“你看我像谁?”
“啊?你大半夜来砸门,就是问我你像谁啊?我哪知道啊。”苏扬莫名奇妙。
显然,莫许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下一刻抬步进屋双手扣着苏扬的肩,脸凑到苏扬眼前声音激动得嘶哑:“你再仔细看看!看我像谁!”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看,看还不行吗!”
苏扬被抓着肩痛,感受到了莫许的反常,只能盯着她认真看。
她因为剧烈运动,脸比猴屁股还红,额前刘海上吊着的汗水正在往下滴,脸和脖子都湿得反光,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实在狼狈不甚。
但莫许肯定不会专门跑过来让她看自己有多狼狈,于是苏扬擦亮了眼继续瞧,从上到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
莫许这一阵子十分积极运动减肥,苏扬是知道的。
瘦了不少,苏扬也是知道的,但她和莫许一样,从没认真地盯这张种脸瞧过。
这一瞧,还真让她瞧出了端倪,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底直往外冒。
“这,这,这……”苏扬嘴角颤了几颤,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色却白得没底了。
“果然啊……”
见苏扬这反应,莫许终于松开了她,全身虚脱地坐到地上。
“小许!小许你振作点!”
苏扬赶紧扶她到沙发上坐着,站在她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莫许也没再吱声,两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久久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
苏扬心里七上八下,却不知道怎么问,哪里问起。
因为莫许附在了夏炽身上,所以夏炽的长相慢慢变得跟莫许一样?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难道是夏炽本身就和莫许长得相似,只因为夏炽太胖,所以一直没人发现?
那夏炽和莫许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两人会长得像?
更奇怪的是,全世界50多亿活人,莫许为什么偏偏附身到夏炽身上,而不是别人?
原本的夏炽又在哪里,死了?怎么死的?
苏扬越想越觉得诡异,整件事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苏扬急得快把头皮抓破时,莫许终于又有了反应了。
“有烟吗?”莫许淡淡地问。
“哦,有。”
苏扬找出烟和打火机递给她,见她熟练地点燃张嘴就吸,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你不戒烟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莫许已经戒烟半年了。戒烟的原因是因为她答应了李小双不再吸烟。
但现在看莫许面如死灰的模样,她又问不出口。
香烟入肺,那些躁动不安,似乎要冲破肉体叫嚣嘶吼一翻的因子终于安定下来。
莫许又重重吸了一口,仰起头,对着头顶晃得人眼花缭乱的轨道灯慢慢吐出去。
烟雾弥漫又散开,好几个循环之后,莫许看着苏扬有些好笑的说:“羊儿,我大概找到亲爹亲妈了,还不快恭喜我。”
“……”
苏扬再一次呆若木鸡。
莫许的身世她是知道的:莫许对那对抛弃自已的亲爹亲妈恨之入骨,巴不得这辈子永不相见,从来没有去找过,现在突然告诉她找到了,这不是闹玄幻吗?
看苏扬震惊的样,莫许笑得更肆意了,毫不吝啬解答她的疑惑:“就是我现在的爹妈李小双和夏建国啊!”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笑:“而这个丫头,夏炽,就是我亲妹妹也说不定哦,不然我们哪能长得这么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苏扬咽了咽唾沫,努力消化莫许的话。
见莫许抽完了一根,又要接着点第二根,上前按住她的手安慰:“好了,小许,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很矛盾,但或许只是巧合,或许你跟夏炽只是有点像而已,你别想太多。”
“只是有点像吗?”莫许狐疑地皱起眉,起身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地看,她伸出手指细细抚过自己的眉毛,眼睫,脸颊、下巴,认同地点点地说:“是不怎么像,因为我现在太胖,等瘦到和以前一样80来斤,应该就更像了。”
她现在110斤左右,离曾经的自己还有30斤距离,得更努力。
“……”
苏扬想吐血,又要瘦到80来斤,要疯了!她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推着莫许朝浴室走:“瘦成排骨有什么好,不准瘦!要证明你跟夏炽的关系这还不简单,不一定要瘦啊,拿你们俩的基因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先洗个澡,一身汗臭死了!”
莫许回头打趣:“哪里去找基因,我人都死了,入土为安了,难道你要把我刨出来吗?”
苏扬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实在扎眼,瞪她:“有什么好笑的,笑屁!去你以前住的房子找,我就不信你住了那么久,一点基因都找不到。”
莫许想想也是,拍拍苏扬的肩以示鼓励:“那好吧,羊儿,我的身世之谜就全权拜托你解开了。”
“包在我身上。”苏扬指着莫许的指子警告:“但你丫别乱来知道吗?”
“知道了,出去吧,我要洗澡了。”莫许背着她脱衣服。
苏扬退出浴室带上门,头痛地揉太阳穴。
她最怕见莫许这样了,越是心里难受,表面却越笑得没心没肺。
楚徊遇死后的那两年,她每天都这样笑。
第57章
“衣服放外面; 自己拿啊。”
苏扬把睡衣分享给了莫许,回到客厅,自己也忍不住抽起烟来。
一直痛恨了20年的亲生父母; 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还浑然不知对生方生活了半年,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苏扬无法感同身受; 但莫许第一次提及自己身世时哭得有多愤恨,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苏扬从家里跑出来入礼发店当学徒时; 莫许已经在那里做了两年; 从洗头妹变成了技师; 每天给那些染发烫发的客人上药水,指甲都被腐蚀得变了颜色。
可以说,是她的前辈了。
那个时候莫许顶着一朵五颜六色的爆炸头; 耳朵上一排金属圈紧紧挨着,把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少女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太妹。
一开始,苏扬都不敢怎么跟她说话,后来; 两人住进了同一间宿舍,一起上下班,一起聊天; 才慢慢熟络起来。
两人一起住了近半年,苏扬偶尔还会给家里电话,但她从来没见过莫许联系过家里人。
有一次撸串撸得高兴,苏扬终于忍不住问莫许。
莫许才说; 她没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而养父母不喜欢她把她赶出来的。
那是一段让人非常不愿意提及的回忆。
莫许的养父母是一个小镇上的普通家庭,两口子结婚好几年也没能生出孩子,经过检查,医生说是养父精子质量差,可能一辈子也不能生。
当时的医疗条件差,夫妻俩默默接受了不能生孩子的现实,转而考虑领养。
由于养母在家里务农,而养父在镇上一家造纸长工作,工资只能免强够家里人生活,想走正常的领养流程根本不可能,于是夫妻二人就东打西听,找到了买孩子的途径,只花了几千块钱,就买来一个三岁的女娃带回养。
一开始夫妻两对买来的女儿还是挺上心的,条件范围内,好吃的好玩的都尽量提供给她,直到几年后,养母奇迹般怀孕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一切都变了。
那一年,莫许七岁,小学二年级。
都说经济条件有限,资源会分配不均,其实人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当养父母的关爱全部转移到了弟弟身上之后,莫许能感受到的只有冷漠与苛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年到头也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再也没吃过养母做的早饭。
养母说,弟弟年纪小,皮肤嫩,必须给他买新衣服穿才不会伤皮肤。
养母说,弟弟年纪小,特别需要妈妈照顾,如果让他醒后发现妈妈不在身边,会哭得很伤心,小孩哭多了会伤身,所以莫许要学着自己做早餐。
平时放假在家,莫许也没有时间写作业了。
因为养母要干农活,她必须照顾弟弟。
她要随时给弟弟换尿布洗尿布,如果迟了湿了裤子,让弟弟不舒服或者受凉感冒,肯定少不了一顿教训。
教训可能是挨骂,也可能是挨打,耳光或是棍子什么的。
除此之外,如果弟弟在家里呆不住,要哭,她还要背着弟弟出门散心。
但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弟弟比一般的小孩要胖,莫许背着他连背都挺不直。
有一次她背着弟弟出门散步,不小心踩到石子儿摔到了地上,吓得弟弟嚎啕大哭,养母从地里冲出来一手抱弟弟,一手拧着莫许的脸蛋直到把人扯回家才松手,留下两个又大又红的手指印。
莫许摸摸红肿的脸,再看看被小石子划破皮不断往外流血的手掌,缩在厨房委屈地哭。
在镇上重男轻女的家庭是有的,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没有哪家像父母这样几乎完全只爱儿子不爱女儿。
她有那么讨人嫌么?
大概被照顾得太好,弟弟两岁以前几乎不会走路,莫许除了上学和睡觉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背着弟弟到处打转。
在这期间,弟弟哭起来时会咬人,会抓人头发,莫许肩上每隔几天就会被咬出牙印,头发也被扯掉了不少。
等后来弟弟能下地自己跑了,莫许的另一场灾难也来了。
那就是弟弟的爪子爱撕书,并且专挑莫许的课本撕。
莫许第一次不留意,被撕了两本书后,每次都把书放得老高,弟弟够不着,就会气得在地上又哭又滚。
养母一见弟弟哭,就会骂莫许故意拿书招惹弟弟。
到莫许13岁左右,养父所的在造纸厂污染太大,对河水以及周围的稻田土壤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越来越多村民反抗,事情闹到了政府,纸厂就被迫停业了。
家里没了收入来源再加上弟弟马上就要上一年级,养母就决定让莫许绰学。
所以莫许其实是个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半文盲。
学是绰了,但家里不可能一直养一个闲人,她需要一份工作给家里增加收入。
一般镇上辍学回家的孩子都去沿海进厂打工,但莫许太小了,没有人愿意带她,更不会有工厂愿意收她。
养母没办法,只能在托人在镇上帮她找工作,但还是因为她太小,镇上的苍蝇馆也嫌弃她,最终找了一间专门帮人宰杀家禽的店铺做工。
接下来长达几个月的时间,莫许每天的工作都是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去店铺帮老板拔毛,鸡毛、鸭毛、兔毛等等,等等……
后来莫许实在受不了店里难闻的味道,哭着求养母给她换份工作。
养母的回答是赏她两耳光,大骂:“你这么大点,还挑?不去店里帮忙还能去哪里,哪里都不会要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13岁的女孩儿进入青春期开始有了反骨,在又脏又臭的店里熏了几个月,本来就憋了一肚子伙,再被养母这么一骂,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关在房里,哪儿也不去了。
养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叫不动人,气得不给她饭吃。
莫许饿了几顿,受不住,想去厨房找东西吃,却发现锅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于是只能去镇上买馒头,等她三五两下填饱肚子回家,等着她的是养父的雷霆之怒。
家里不见了20块钱,养母翻箱倒柜也找不到,认定是被莫许拿了。
莫许当然不承认。
养母急火攻心,一怒之下骂露出了嘴:“行这么差,难怪当初连你亲生父母也不要你把你扔路边,我们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买回来!”
到了这天,莫许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果然不是家里亲生的。
心里所有的疑惑和委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解脱和释然。
还好不是亲生的,还好不是……
如果连亲生父母都这样对她,她会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然而轻松不过三秒,她又忍不住笑。
被亲生父母抛弃和被亲生父母嫌弃虐待有什么差别吗?
这一次和养母的冲突前所未有的激烈。
说露了嘴,养母也不再有什么顾及的,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但大概只有一个意思:家里不养你了,你滚吧。
于是莫许真的滚了。
彻底滚远的前一秒,她回头最后看了家里一眼,养母堵在门口七窍生烟,而弟弟前所未有乖巧地趴在桌上写作业,养父坐在一旁吸烟,自始至终对这一场‘战争’不闻不问。
后来,几经周转,莫许来到了城里,找到了一家理发店当学徒。
再后来,就遇到了苏扬。
莫许恨自己亲生父母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抛弃了她。
但李小双苏扬是见过的,那样的女人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苏扬打死也不信。
浴室的门打开,莫许擦着头发出来,苏扬灭了烟头问:“小许,我觉得李婶绝对不会是那种会抛弃孩子的女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婶真是你亲妈,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能不能别……”
别那么恨他们。
莫许看了苏扬一眼,凉薄一笑:“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和抛弃孩子有什么差别?”
不管抛弃还是弄丢,她遭受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没有走丢,她就不会被那样一户人家收养,不会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不会在租房里认识顾心知姐妹,不会被那对姐妹出卖,不会被人当货物拍卖,不会像狗一样爬到楚寒面前,不会为了报恩去楚徊遇身边,楚徊遇就不会死……
所以,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第58章
“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 和抛弃孩子有什么差别?”
苏扬听到这话火气就来了,伸出指头戳莫许脑袋,对她进行一翻深刻的思想教育:“怎么会没差别; 抛弃孩子是畜生、人渣才会干的事好吧; 但丢孩子就不一样了,你没看过电影吗; 不知道那些丢了孩子的爹妈有多着急多绝望吗?从本质上就不一样的好吧!”
莫许沉默地吸烟,任由苏扬的手指头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 没有半点反抗。湿露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 更挡住了所有情绪。
苏扬看了她一会儿; 不由得叹气,耐心地劝她:“这件事太突然了,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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