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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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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承奕点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这几天不要乱跑。”
“知道啦,不乱跑。”柏一双手枕着后脑勺,拿眼睛斜他,小声问:“有什么奖励么?”
得寸进尺。这就是柏一。
卢承奕觑了她一眼,专心开车。
“我想不明白,卢承奕。”柏一看着远处的路灯,暂时失焦。
卢承奕嗯了一声。
“你到底为什么来这?”
“……你觉得为什么?”他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把问题抛给她。
“我不知道。”柏一茫然地摇头。
她从小学毕业那年认识他,到现在十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事实上一点也不。她永远猜不到他心里怎么想,就像她怎么也猜不到他会逃婚一样。
他没讲话,车厢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她嗫嚅着嘴,自问自答,“是因为你在这里。”
车匀速行驶着,卢承奕轻咬牙齿,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柏一的直白总能让他手足无措。
“柏一,”车拐进小路,马上就要到家,车内无光,他的脸埋在黑色阴影里,看不出表情,“周年以后,就回去吧。”
**
接下来几日,柏一都待在房间里专心写稿修图。因为斋月习俗,很多教徒白天都不吃不喝,卡娜只准备了晚餐。这时卢承奕买的零食就显得极其重要,柏一一边写稿子一边在心里夸他想得周到。
敲字敲到半路,又想,他有吃的吗?这几天怎么样?外面出的乱子多吗?他有没有受伤?
光想想他,稿子又没办法写下去了。
烦躁的时候她就下楼跟卡娜聊聊天,有时候跟卡洛玩玩球,然后热得一身臭汗去洗澡。
浴室里他的东西都放在原位,刷牙的时候容易走神,想到他肩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有没有人帮他换药。下一秒刷头戳到牙龈,疼得她都叫不出来。
思念真是一种慢性剧毒。他离开的两年里,她没见到他,日子还是一样平常过。可一见到了,就割舍不掉了。
那天,他认真地跟她讲,等周年过去,就离开。
她说:“你不走,我也不会走。你知道的。”
固执也好,偏执也罢,对他,她总是这样感性。
卡洛上学时间很不固定,卡娜说因为节日的关系,害怕发生集体事件,这些天挑着日子上学。柏一乖乖听卢承奕的话没怎么出门,除了早晨偶尔去跑跑步。
有一次晨跑途中听见警报声,她往马路那边望,车里坐着穿警服的男人,她的目光探寻,不知道有没有他。
晚上吃饭时,杜拉会讲一些白天遇到的事情,卡娜偶尔会转述给她听。这几天街上人很多,尤其是清真寺附近,去做祷告的人太多了,前两天在市区的一个寺里发生了起人体。炸。弹,伤亡十分惨重。杜拉说他从旁边经过,闻到一大股血腥味。
卡娜每天都在祷告,然后点开邮箱查看是否有回信。
中途莫寒来找过她一次,顺便带了些药,说这个治创伤有疗效。另外一个袋子里装了几只冰淇淋,一人分一个,大伙坐在楼道里吹风。
“我昨天遇到老师了。”莫寒咬一口冰淇淋,看向柏一,“最近出任务很多,我们没聊到两句就走了,他让我买点冰淇淋给你们送来。”
“他伤好些了吗?”柏一问。
“嗯,好像还行吧。”其实那天莫寒忘记了他还有伤,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他没敢告诉柏一。
交了稿子以后柏一异常轻松。这几日网络时好时坏,她很久没挂微信,刚刚登录,就看到一连串的消息。
穆清的,郑岩的,柏一一一点开去看。
最早的信息在她来这的那天,穆清说来接她吃饭,又通知她来听对茅二八的审判,然后追问电话为什么不通,人去了哪里,最近的一条是昨天:郑岩说你去希巴姆了!?简直胡闹!
郑岩发的全是担心的话,问她到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难事,他在跟进茅二八的新闻,让她不用操心。最后附上一句:师姐,好歹同门,你理一下我呗。
柏一一一回复,刚打完最后一段话,网又断了。真是要命。
天已经黑了,柏一拿手机算时间,今天,已经是他不在的第17天,超过半个月了。中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柏一下楼,卡娜简单准备了一点晚饭,她没什么胃口。
柏一伸手抹了把汗,搭了把椅子到院子里躺尸。小二趴在旁边吐舌头,气息很重,偶尔起来舔两口水,又继续哈气。
柏一头靠在椅子上睡觉,卡洛吃完饭出来摸小二的头。
柏一睁开眼,“吃饱了?”她扭扭脖子,那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有点酸。
“嗯,小姐姐你想睡就上楼睡吧。”卡洛抱了一把小凳子坐旁边。
“还不困。”柏一往外看了看夜幕,问:“你阿承哥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定,要是遇到任务半夜都得出去,啥时候回来没个准数的。”卡洛托着下巴回答。
柏一轻轻点头,眼神落在吐舌头的小二身上,“这狗是他的吧?”
“嗯。”卡洛点头,“才来的时候腿还是瘸的,现在都看不出来了。”
“有剪刀吗?”柏一问。
作者有话要说:
吧唧~
第16章 chapter16
卢承奕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杜拉他们在楼上房间里看电视。柏一就坐在门槛边上,一边喝着上次豪哥送的茅台,一边等他回来。
后院发电机噔噔噔地叫,来这这么久,她已经习惯这个声音的存在了。
院子里只开了挂在树上的小黄灯,卢承奕进门的时候声音很轻,转身发现有个小身影坐在门前,心口一紧。走过去,她的脸渐渐清晰。
“怎么不上楼?”这里时不时飞过几只蚊子,柏一胡乱打两下,胳膊一痒,轻轻一挠,就是一个小包。
卢承奕用鼻子嗅嗅,空气中充满浓烈的酒味,他眉头一拧,“喝酒了?”
柏一托着脑袋沉默地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倒是趴在一旁的小二委屈地叫了两声,卢承奕低头看它,发现它居然变了样!
“小二?”卢承奕喊它,小二伸起手臂想要抱抱,又觉得害羞。卢承奕圈住它的脑袋,摸到它极浅的毛发和皮,简直哭笑不得。
他回头看向罪魁祸首,“你给它剃毛了?”
“啊。”柏一动动眼皮子,脸红扑扑的,回答地理所当然,“这么热的天,披着那么厚的毛不会热哦?”
“你……”卢承奕被气笑了,低头看看自己养的小狗,收了戾气,模样蠢萌。他揉一把小二的头,说:“它很记仇,以后会赖着你的。”
“我也很记仇。”她目光沉沉,直视他,声音淡得听不出真假,“我也会赖着你的。”
“……你把自己当狗?”卢承奕摆摆头,进屋拿了些粮倒进小二碗里,狗子乐呵呵地张嘴狂吃,他让它慢点,手指勾着它的耳朵,“又没人跟你抢,慌啥?”
柏一:“……”
他拿走她放在一旁的茅台,感觉到轻了不少:“你这偷喝了不少啊!嗯?等多久了?”
卢承奕在她身旁坐下,双腿分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只烟抽。
“没多久。”闻到烟味儿,柏一皱眉,她捏住鼻子看他,满脸嫌弃,“掐了,好难闻。”
卢承奕吸了一口烟包进嘴里,回头瞧她。夜里灯光昏暗,他的眼神多了丝玩味,他嘴唇微张,那轻烟缓缓吐到她脸上。
柏一被呛的咳嗽,连忙拿手散开烟团。
卢承奕眸光一动,隔着烟雾看她,实相掐掉,嘴角却上扬。
刚刚看她一脸认真模样,他忽然想逗逗她。
“你要死啊,卢承奕!”柏一拍着胸膛咳嗽,平生最讨厌烟味了,刚刚被呛到,感觉喉咙辣辣的。
卢承奕见她咳得厉害,伸手去拍她的背。衣服薄,热量一下子传到她背上。
等咳嗽过去,柏一抬起头来,脸红得像只蒸熟了的虾。
卢承奕忍不住偷笑,他咧开嘴,牙齿白晃晃的。
柏一一愣,重逢这些天,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她觉得有些眼花。
卢承奕注意到她的变化,缓缓收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再看了。”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柏一打开他的手,开口满是酒味,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还好。”卢承奕靠在墙边,看天上的星星。
“这半个月,每天都有出任务么?”
“也不是每天,大多数时候。”
“听杜拉说,前两天一个清真寺出了人体炸弹。”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催眠小夜曲,缓缓传进耳朵里,听起来特别舒服。
“对,场面很血腥。”
“你有没有受伤?”
“没。我肩上有伤,他们都不怎么舍得我去做事。”
“谁给你换药?”
“我…嗯,队长。”
“最近有好好吃饭么?”
“有的,我不信教,可以随便吃。”
“有晨练么?”
“有啊。”
“有想我么?”
“有。”
……
卢承奕下意识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过下意识回答,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柏一挑眉,也不惊讶,非常满意他的回答,她头靠在墙边,舔舔嘴唇笑得像个傻子:“巧了,我也有。”
卢承奕:“……”
这是他以前审问嫌疑人时惯用的问话技巧,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以这种方式收拾。
他把手撑在两边,指尖碰到那瓶茅台,拿起来,自己也尝了一口。再回头瞧柏一,她头枕在墙上,眼睛半闭半睁,朝着他的方向盯,不用看也知道她脸一定红到耳根了。
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喝,这样作死除了她还有谁?
小二吃饱了,跑过来蹭了蹭他的小腿就进自己的窝里睡大觉。周遭只剩下发电机的声音,卢承奕又喝了一口酒,一仰头,发现酒瓶空了。
柏一懒洋洋的,不停地咕哝着什么,像是梦呓,偶尔用手无力地拍打蚊子。卢承奕坐到她身边,拍她的脸。
没什么动静。
呵,这会就醉了?刚才跟他的对话怎么就那么清晰?
过了两秒,还是没反应。他无奈,伸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膝下,将她抱起来,踢关了门往楼上走。
屋子里开了灯,他把她轻放在床上。楼上的电视声关掉,杜拉他们准备休息了。
卢承奕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加入冷水调温,又拿了一张毛巾进屋。
柏一睡得很不安稳,那酒挺烈,后劲很大,这会肚子火辣辣地,有些难受。
卢承奕走过去,放下脸盆,拧干毛巾,给她擦脸。她没化妆,看起来很寡淡,收了眼神里的戒备和冷清,多了一份温顺。她的脸很烫,一直烧到耳后,他一路擦过去,瞥到她耳后的文身——一颗小月牙,深蓝色。他自己耳后也有一个,是颗小太阳。
那时候她正直青春期,好说歹说拉着他一道去文了。高考体检的时候为了应付检查,他对她说他要去把文身洗了,不然过不了检查,那时柏一特别严肃,“行,洗了就分手,分手就割耳朵,谁洗谁是孙子。”其实他也就随便说说,那哪能洗啊。他本来就白,加上是耳后,文身又小,擦了层娘兮兮的粉底,愣是没被发现。
柏一觉得热,抬起手胡乱地扯胸前的衣服,领口下拉,露出胸罩。卢承奕移开视线,收回毛巾,重新清水,拧干,又擦她脖子上的细汗,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她一点也不安分,嘴里咕哝着难受。
卢承奕觉得口干。
“再多喝点啊。”卢承奕斜眼横她,明知道她根本听不见,却只要在这时候,他才敢说些他平常不敢讲的话。
墙上的电扇风力小,卢承奕脱掉她的薄外套,去拿了一把扇子,关掉灯,坐在床边,给她扇风。
七月的巴木席,夜晚30多度的高温。
半晌,柏一又踢了盖在她心口的被子,卢承奕不厌其烦地重新给盖上。微风扇过,一两根发丝拂在她脸上,他倾身过去拨开它们。
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倾身过去,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两年多未见,她好像变了,又好像一点没变。他摩挲着她耳边的头发,她的嘴角。安静的夜晚里,心跳的声音逐渐放大,气息也越来越沉重。
心口莫名烦躁。卢承奕哼笑,玩火自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默了一会,他捧着她的脸,吻上额头,然后坐回凳子上,继续给她扇风。
发电机的声音变成了难听的睡眠曲,
嘚嘚嘚——
像心跳——
砰砰砰。
作者有话要说:
咚咚咚,开门,查水表
第17章 chapter17
宿醉很不好受,柏一醒来时觉得头昏沉沉的,口干舌燥。
睁开眼,卢承奕那张好看的脸就近在眼前,那双眼睛正关切地看她。
“你醒了。”他伸手取下放在她额头上的毛巾,用手背去摸她的额头,温度好像要低一点。
“我…我怎么了?”柏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喉咙紧涩,她轻咳一声,话才说出口。
“你发烧了。”卢承奕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先喝点水。”
柏一想要坐起来,全身乏力,卢承奕见状,忙放下水杯去扶她。
柏一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温水扫过干涩的口腔和嗓子,感觉真好。
就是吞咽的时候嗓子有点痛。喝完水,喉咙有点难受,又痒又疼。
“你这几天都坐在电风扇下面吹风吧。凉了不知道加衣,热了不知道脱,不感冒才怪。”卢承奕在她头顶训叨,然后把放在桌上的粥端过来,“先吃一点,待会儿吃退烧药。”
“白米粥!”柏一惊讶,她抬头问:“你做的?”
“……嗯。”卢承奕被她看得不自然,又把碗往前递,“快吃,已经温了。”
“啊!”柏一靠在墙上,皱着眉头,声音喑哑虚弱,“我没刷牙,不想吃。”
“吃了再刷。”他说。
“不行!”柏一拒绝。声音虽弱,态度却很坚决。
卢承奕无奈,他放下碗,叫她下床。柏一觉得脑袋昏沉,腿在动,却提不上劲儿,踩到棉花一样的地上,感觉轻飘飘的,无意识往左倒了倒。卢承奕伸手去扶她。
“没事没事。”柏一摇摇脑袋,第一秒心想只是个小感冒而已,第二秒心想,不,在爱的人面前,这才不是小感冒,这是重感冒,她得装得像一点才是。
柏一又往旁边倒一下。卢承奕扶住她的肩,低头询问:“还要刷吗?”
柏一点头。
他扶她去卫生间。
柏一假装非常虚弱无力,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他也懒得揭穿她了。
进到浴室,卢承奕松开她,问:“能站稳吗?”
“可以的。”
卢承奕拿出牙刷,帮她挤上牙膏,“那你先刷,我下去一趟。”
“哎!”柏一用无力地拿起牙刷,声音嗡嗡的,“我手没力气。”
“……”卢承奕抱着双臂,微笑着看她。
“我没骗你,真的没力气,咳咳。”柏一假装咳嗽两声,她的脸本来就白,因为感冒,多了份苍凉感,苍白得很。
卢承奕叹气,他往前走一步,拿过她手上的牙刷,面无表情地说:“张嘴。”
柏一勾了一个极浅的笑容,乖乖听话,咬合牙齿让他刷。
“&¥*%”柏一咕哝着里外上下都要刷。
卢承奕眼睛直盯她的牙,“别出声,啊,张大一点。”
泡泡变多,擦到嘴角。
卢承奕弯着腰,刷得很轻,也很仔细。没一会,他让她把泡泡吐在池子里,给她喂清水。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在伺候一个有点温顺的小孩。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都刷的什么啊,还不如我自己来呢。”柏一觉得没刷干净,盯着镜子观摩自己的牙。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卢承奕放下牙刷,转而道:“粥已经冷了,你洗把脸,我拿下去热一下。”
“哦。”
站了一会,柏一觉得清醒了很多,只是头还有些痛。
走到阳台边才发现今天下雨了,不大,蒙蒙细雨,空气中裹着一股压抑的闷热,也不知这闷热要持续多久。
在外面吹了会风,柏一进到屋里换一条长裙。
衣服刚穿到一半,卢承奕敲门进来,她的头还套在裙子里。
卢承奕连忙转身看外面,手里的碗差点摔到地上。
柏一没被这小插曲打扰,不紧不慢地穿好裙子,回头睨他,“我好了。”
卢承奕这才转身,把碗放在柜子上,然后把药摆在旁边,叮嘱她饭后半小时吃掉。
他说得很匆忙,期间也不看她,说完转身就走。
柏一觉得莫名其妙。
又不是没看过,他还别扭上了,呵。
柏一一边喝粥一边嘲笑他。
**
卢承奕去了隔壁的修车厂。今天他和阿赛因都休假,两人都躺在车下,一边修车一边闲聊。
阿赛因问他,“你跟柏一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你小子,怎么这么能憋?”阿赛因扭下一颗螺丝钉,“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们俩绝对有一腿。”
“你眼睛近视。”
“呵,我都听洛特说了。你说你当初来这的时候有没有跟人姑娘说清楚?我看柏一小姐是为了你才来这的吧。”
卢承奕没说话,他仰着头,认真观察零件。
“阿承,不是我说你。”阿赛因蹭下鼻子,继续说:“你这工作有多危险,你也知道,你要是不想跟人姑娘有什么,就不要给她希望,早点劝她回去。这里不安全不太平,别让人跟你一起遭罪还什么都捞不到。”
“……我知道。”
“都是兄弟,你也别嫌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事实摆在这呢,你看看你在中部的时候,数数,几次差点玩完了?”
卢承奕放下手中的扳手,眼前的零件不齐,他滑出去,进屋里拿零件。
心情烦躁,要是能下场痛痛快快地大雨就好了。他想。
**
柏一在楼上坐了一会才下去,家里只剩卡娜在一楼看邮箱,见她下来,卡娜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关切地问:“你好些了吗?”
“嗯。”柏一点点头,把碗拿去厨房洗了再放到橱柜里,出来房间里坐着。
“我们这气候变化大,你记得注意点身体。”
“好,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她只是在卢承奕面前装得有点过。“对了,你收到offer了吗?”
卡娜手托着下巴,一边滑鼠标一边摇头,“还没,有点悬,真忐忑。”
“放宽心,肯定能过的。”柏一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鼓励。
这种等学校的焦急感,柏一在高考那年经历过。因为害怕不能跟他在同一座城市。当年他瞒着家里人报考军校,被他爸爸罚在屋里跪了一整个下午。事后倒是关心起她的志愿来。
“你对文字很敏感,又不喜欢固定化的工作。学新闻吧,可以到处跑,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也不会觉得无聊。”他一边说,一边给她找学校。她平时不认真上课,成绩自然也不怎么样,最后一年逼自己认真学,碰巧那年高考改革,她压线上了一个口碑不错的二本院校。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查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紧张得要命,卢承奕在一旁安慰她,“就算第一志愿录不上,第二志愿也可行的。”
“可是第二志愿的话,我们就不在一个城市了!”
可后来,柏一发现,其实他们跟在两个城市有什么区别?
他上的军校,纪律严格,不允许随意出校门,她连看他都得等到周末。两个学校距离甚远,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坐地铁都得两个多小时。
等好不容易见着一面,她总是发脾气,他小心翼翼地不知道怎么哄,一路赌气到分别时刻,又不舍得要命。
**
“天呐!”卡娜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柏一回神,茫然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她。
再瞥瞥屏幕,看到那个大大的“congratulation”时,柏一勾唇,不用看下文也知道结果了。卡娜这开心的模样,与她当年收到志愿书时的一样,激动兴奋且期待。
屋内吹来一阵风,热乎乎的,闷闷的,头顶风扇开得小,柏一头枕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老旧电扇旋转的声音和外面的细雨声融合在一起。
平静,隐忍着压抑。
没一会,院子外的门被踢开,莫寒抱着一个箱子进来,后面跟着卢承奕和阿赛因。
一上午的小雨湿润了院子里的泥土,有些地方稍泥泞。阿赛因去角落拿了一个铁皮桶过来,找了些柴火塞进去。莫寒把箱子放在桌上,进屋跟柏一和卡娜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柏一睁开眼睛,好一会没说话,喉咙又堵了。
“我带了些生食过来,打算待会儿烤肉!”莫寒笑着,转而问卡娜,“卡娜,能帮我们那一个网板吗?烤肉用的那种。”
“没问题!”卡娜从电脑上抬起头来,起身去厨房。人开心的时候,连脚步都是轻飘的。
柏一觑一眼外面,阿赛因搬了一张桌子出去,又把柴火放进去,正在生火。卢承奕走近,问她:“感觉好些了吗?”
烤肉?在她感冒的时候?
卢承奕或许真的是敌人!她想。
“没好,觉得累,头还痛。”柏一病恹恹的,声音虚弱。
“要不上去睡会儿?待会这里可能会有点吵。”他似乎真的信了,有些担心。
柏一摇摇头,“上面太无聊了,要不你给我讲故事吧。”
卢承奕意外,但他没回绝,继而问:“什么故事?”
“随便。”我只是想听你说说话而已。柏一闭上眼睛,这次不是装累,她真的只是想单纯闭一会眼睛。
“好。”他在她旁边坐下,随便拿了本书。
不久,阿赛因的老婆孩子也来了院子,卡娜关了电脑出去跟她们玩,瞥到书柜旁正在读故事的卢承奕和躺在老人椅上的柏一,心下复杂。白天屋内没有开灯,这边书柜又挡了很多自然光线,在这里投下一片阴影,两人都没动,像刻在阴影里,似一幅静态的暗影画。
阿赛因很会弄烤肉。他主厨,其他人帮忙递盘子就行,她的老婆很贤惠,不时在旁给他擦汗。不多时,贝雅和洛特一同进门。
“承哥,我……”看到面前的景象,洛特眼睛一亮,话卡在喉咙里生生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千万不要出街,外面都是那群孩子的天下,hiahia
第18章 chapter18
柏一似乎真的很累,闭上眼睛。卢承奕低沉的嗓音飘进耳朵,像小溪流过山涧,泉水润过碎石,轻柔而缥缈。
真好听。
第二个故事讲完了。
卢承奕把眼睛从书本上挪开,低头看她,柏一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把书放回去,拿了一件薄外套搭她心口上。
他站在她正前方的位置,正准备出去,眼睛瞥过她的头发,发现上面有一只小虫子。
卢承奕倾身过去,弯着腰,伸出手指打算轻捏掉小虫,以免吵醒她。
柏一偏头睡着,忽然感觉身前一股无形的压力,她本能地曲起膝盖想换一个姿势,哪知膝盖一顶,碰到个人,下一秒,他重力不稳,连忙伸手撑在椅子两边,空隙缩小,距离拉近。
柏一睁开眼,他的脸异常之近,两人鼻尖险些擦过。
从洛特的角度看,卢承奕像整个人都压倒在柏一身上一般。
“承哥,我……”洛特咽了口口水,又惊讶又尴尬,心想自己居然打扰了承哥的好事,连忙拉着一旁傻愣着的贝雅转身去看阿赛因烤肉。
卢承奕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伸手捏掉她头发上的那只小虫,然后直起身来,挠挠后脑勺,说:“我先出去,好了叫你。”
全程不看她的脸。
柏一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看,觉得莫名其妙。她睡觉睡得好好的,又没做其他的事,他又别扭什么啊?
她闭上眼继续养神,后知后觉的,她想起自己曲膝时,好像碰到他……那儿了?
!!
细雨并没有将大伙的热情减半。
不一会,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香味,调料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刺激人的味蕾。
柏一睁开眼,站起身的时候发现背疼屁股也疼,自己在原地活动了一会。烧烤那么香,自己却吃不到。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卡娜他们一个个接连着将烤好的肉端进来,放在桌上。
模样好看,味道好闻。真想全都据为己有。
“快来坐着吃。”卢承奕站到她身边,用手指指椅子。
“全是烧烤,我怎么吃?”柏一瘪嘴,语气里尽是埋怨。早不吃晚不吃,偏偏在她生病的时候吃,有点像是故意的。
卢承奕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坐过去,其他人也跟着落座。
柏一坐下以后东看西看,才发现其他人面前摆得都是烧烤,自己面前摆的确实白米粥。她不容置信地看着卢承奕。
后者却一副“知足吧”的表情,“等你好了,你要吃多少烧烤,我给你烤。”
“我现在就想吃。”
“你要是想吐,我也不拦你。”
更像故意的了。
柏一气得想打人。
别人吃得有多舒服,就衬托出她有多凄惨。
饭席间,大伙闲聊。贝雅注意到柏一碗里的白粥,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还好还好。”柏一咽下一口粥,如鲠在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小雨逐渐变大,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浇灭了铁皮桶里的火焰,小二低叫两声赶紧钻进自己窝里,一边吐舌一边享受着雨水带来的凉意。
乌云密布,天色暗沉,那股闷热始终没有散去。
**
饭毕,大伙道谢离开,家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卡娜和她嫂子在厨房收拾,而阿赛因则先行回到修车厂继续工作。
卢承奕叮嘱柏一吃药,之后才冒着雨出去。
吃了两粒退烧药,柏一觉得头已经不痛了,她伸了把懒腰上楼浏览新闻。
不得不说,虽然张连因故住院,但罗才一个人依旧顽强地报道了很多新闻,有时甚至在时间上就完胜其他记者。
最近这里发生的各种‘大事’几乎都是他报道的。斋月节前几天,柏一没有出去,也没有机会去了解外面发生的事,而罗才,几乎每天都在往外跑,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一定会守在现场。
穆清的电话在这时打来,柏一的心思也被打断。
“柏一!”她还没来得及讲话。
她将电话拿远一点。
穆清在电话那头从东说到西,从北说到南,着着实实地教育了她一顿,末了,“你出声啊,我一个人在唱双簧么?”
“您说的都对,您说的都对。”觉得他应该不会继续唠叨了,柏一才拿近手机。
“柏一,你可别告诉我,就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长得像他的人,所以你就去了炸弹满天飞的巴木席?”
“是。”
“你简直是胡闹!”一贯温和的穆清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引得周围的下属一个哆嗦:队长跟谁打电话呢这么生气。
穆清走到外面的走廊上,“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你别告诉我妈。”不用想,只要被沈令音知道,不闹个腥风血雨才怪。
“你……”穆清插着腰,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她总是这样。先斩后奏,做事不考虑后果,一点都不在乎关心她感受的人,我行我素。
“穆清,对不起。”沉默了半晌,柏一率先道歉。她知道自己有错,因为怕沈令音听到风声,除了同事,没任何人知道她要来这的事。
所以包括对她极好的穆清,也干脆一道瞒着,说她只是去西部出差三个月。
郑岩那个家伙,还是不会撒谎,被他三两句追问下来,就交代了事实。穆清又联系到她的师父高川,这才知道她在这边的电话,就赶紧打了过来。
“柏一,你今年不小了,为什么做事不能成熟一点?”
“我有认真想过的。”她说,语气很轻淡,也很平静。
师父说她的稿子虽然客观,但是没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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