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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5部全(缪热)-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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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韦昌,从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子在我的那个寺院里打滚耍赖的,结果,这么大岁数了,一点佛的性情都没有。呵呵……这就是没有缘法。”

张幺爷听静园老和尚又开始说他,很不服气地说道:“静园老和尚,你别老是拿我摆龙门阵哈。我那阵子喜欢上你的那个破庙里玩,是因为你那破庙里有一群调皮捣蛋的猴子,我跟它们还比较合得来。要不然,我才不稀罕到你的那破庙里去玩呢。就两个光头和尚,有啥好玩的?你知不知道,你那禅房的门板,我也背了一块回去,做七婶家的门板了。说起来,拆你破庙的人,我也算其中一个呢!呵呵……”

静园老和尚对张幺爷说这样的话根本就不计较,兴许他对这个张幺爷的性情是太熟悉了,说道:“张韦昌啊!你还真把你当成个了不得的人物了?拆一扇禅房的门板就算拆了我的庙啊?你也把我和尚住的这个庙子看得太不经事了吧?告诉你,能拆我住的庙子的人,你看也没有看过。那是一个顶天的人物。你算老几啊?”

张幺爷说道:“你又摆些我听不懂的龙门阵来麻我了。那拨拆你庙子的造反派我哪个不认识?其实,我都是等他们该砸的砸完了,该拆的拆完了,一个个地都走了过后,我才去背的那块门板。说实在话,那些造反派也真是舍得糟践东西,好多东西都还可以拿回家当家具用,结果还是几把锤子、几把斧头和一把火就给解决掉了。只有那扇被撞倒了的门板成了漏网之鱼,七婶家又正好缺一扇门板,所以我就背回去,把七婶家的那扇用篾条编的烂巴巴的门给换下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静园老和尚呵呵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张韦昌啊!我还得谢谢你张韦昌呢!”

“谢谢我?谢谢我做啥子?”

“憬悟寺至少还有一扇门板被你保护下来了啊!”

张幺爷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笑道:“你这个老和尚,说这话该不是又在挖苦我的吧?我可是个老实拐子,你别转弯抹角地说话烧我哈!”

静园老和尚笑道:“张韦昌,你把我静园看得也太不堪了嘛!”

张幺爷又是呵呵地笑。

这时,一直躺在草地上的多滚睁开了眼睛,没有动,仍旧直挺挺地躺着,眼睛定了似的直直地看着天空。天空高而且空旷,一只鹞子在上面盘旋着。

一个枪手见多滚的眼睛睁开了,眼珠子却丁点转动的迹象也没有,好生诧异,就走过去,伸出手,在多滚的眼前试探性地晃了晃,多滚一抬手,把那枪手的手打开了。

那枪手长出了一口气,说:“醒了。”

多滚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人,说:“没事了?”

枪手们朝他摇头说:“早就没事了,就等你醒过来了。”

“那个山神呢?”

“走了。”

多滚有几分不相信似的朝森林里望了望。森林里风平浪静,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日渥布吉这时说道:“看起来这边已经没有啥事情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最好今天天黑前能够赶到卧牛村去。”

多滚却朝日渥布吉说:“我们真的不能跟你们走了。我们跟你们走了,寨子里就空了,我们得回去守寨子去了。”

日渥布吉说:“我们可是说好了的。索普阿婆也是答应了的。”

“可是索普阿婆不知道寨子里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朝我们射毒箭的人。”多滚说。

日渥布吉还要说话,静园老和尚这时却说:“多滚说这个话是对的,他们现在还真的不能跟着你离开他们的寨子。寨子里的人需要他们的保护。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的寨子。”

日渥布吉却说:“可是,就我们几个老弱病残回卧牛村,恐怕到时候起不了啥作用。”

静园老和尚说:“不要担心那么多。我这老和尚都跟你回卧牛村了,你还有啥好担心的?信不过我这老和尚?再说,你带上多滚他们去卧牛村,说不定会把事情搞得更麻烦的。”

日渥布吉有些无奈,说:“那就我们几个人上路?”

静园老和尚说:“够了,人多无益。又不是回去打仗。”又回头朝多滚说,“多滚,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你带上你的人回寨子里去。不过你要记住,你们只需要好好地守住寨子不出什么事情就行了。那些朝你们射毒箭的人来路很是蹊跷,最好是等我从卧牛村回来,咱们再商量怎么应付他们的办法,好不好?”

多滚说:“我听老师傅的。”

静园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们回去吧。”

多滚带上他的手下,背上那个被毒箭射死的枪手,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面。

第三十九章 黑夜守护神

张幺爷和张子恒是在半夜的时候才跟着日渥布吉他们回到卧牛村的,其间经历的那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仍旧是恍若做梦一般。

起先他们在崇山峻岭、暗河潜流、山重水复间穿行着,一直到晚上似乎才真正地顺水出了山,然后就顺着一条大河顺流而下,中途经过了哪些岔道的河流,张幺爷和张子恒一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坐在木船上,在漆黑的夜色里顺水漂流。

最终,船拐入了一条愈加黑暗的河道里,河道不宽,两边的树林子又深又密,几乎把夜色里仅有的一点微弱的天光也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只有静静的流水和舒缓的水面泛着黑黝黝的冷清的光。

在一个僻静的码头,他们终于上了岸,岸边有一溜临街的铺子,但都上了板关了门,没有一个夜行的人在街面上行走,显得甚是冷清。当听见几声零星的犬吠时,张幺爷和张子恒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们这时才确信自己又回到了他们熟悉的世界里,一股浓浓的烟火味儿在他们的心里很奇妙地升腾了起来。

但是他们依旧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黑漆漆的四周,他们还是感觉出了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

偏僻是肯定的,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和毫无生气的寂静中,可以完全感觉出所处环境的偏僻。

日渥布吉摸黑将小木船拴在码头边的一棵大树上,在前面领路,走过这条不算长的临河修建起来的小街,然后就带着张幺爷一行人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急匆匆地行走。

路两边仍旧是黑漆漆阴森森的树林子。四周出奇的安静,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匆匆赶路的脚步声。不时传来的几声犬吠似乎离他们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而犬吠声显然也不是因为他们才出现的。

黑暗深沉的世界里,夜行出没的兴许并不只是他们这几个人。

张幺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群人的中间,佘诗韵跟在他的后边,张子恒走在他的前边。日渥布吉领路,静园老和尚断后。

走了一段,日渥布吉在前面突然间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果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几束冷飕飕的光点出现在黑漆漆的空气中。这是几双野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它们拦在前面的路中间一动不动,似乎就只等着张幺爷他们这拨人走过去,然后出其不意地扑上来,将他们各个扑倒,最后准确无误地将他们的喉咙咬断。

张幺爷甚至很真实地感觉到喉结处莫名其妙地紧了一下。

“是什么?”佘诗韵悄声问道。

日渥布吉显得并不是很紧张地说:“是几条野狗。”

“怎么?这儿也有野狗?”张幺爷吃惊地问道。

“这年头,哪儿没有野狗。”日渥布吉说。

突然,旁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声音,是石块打在竹子和树木的身上传来的动静。

几只蹲在路中间的疑是野狗的家伙被这突然响起来的“啪啪”声吓了一大跳,发出“嗷”的一声哀叫,跳起来,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旁边的树林里。

从这几条家伙哀叫的声音里,张幺爷凭经验听出,这几条家伙果然是野狗。

“这儿的野狗咋一点都不怕人?卧牛山上的野狗,看见人都要躲的。这儿的野狗不光不躲,还拦在路中间,你说怪不怪?”张幺爷说。

“这儿的野狗都快饿疯了,死都不怕了,还怕人?”日渥布吉说。

“是谁在林子里扔石子?”佘诗韵却问。

日渥布吉故意使劲咳嗽了两声。一道手电的光从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里射了出来。

“有人过来了。”张幺爷紧张兮兮地说。

前面的日渥布吉站着没有动。

手电的光摇晃着朝这边移动了过来,到了近前,手电的光束直直地射在日渥布吉的脸上,张幺爷他们也被晃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丁点也看不见朝他们射出手电光的人。

“半夜三更的,你们跑到这片林子里干什么?”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我们是过路的。你又在这林子里干什么?”日渥布吉冷声问。

“我是专门守这条路的。”

“这条路要人守?要收买路钱?”日渥布吉仍旧冷冷地问。听日渥布吉这么问,张幺爷的脑子里立刻闪出了一个念头:这家伙是拦路抢劫的棒老二!

“不是,我怕从这儿过的人再被野狗咬着吃了。”小伙子却出人意料地说。

“野狗真的吃人了?”日渥布吉问。

“真的,前几天我爸就在这条路上被野狗咬死了,我撵到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被咬开了。”小伙子说。

佘诗韵和张幺爷以及张子恒听了,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感觉自己是不是到了洪荒之地。

“小伙子,能够把你手上的电筒关了吗?我的眼睛都被你闪花了。”日渥布吉终于笑着朝对方说。

对方关掉了手电。

“你一个人半夜三更地守在这片林子里就不害怕?”日渥布吉问。

“不怕,我手里有刺刀!”小伙子说。

小伙子的另一只手里果然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家什。

“你哪儿来的刺刀?”

“我从我姑爷那儿借出来的,还有手电筒也是,我姑爷是这儿的民兵连长。”

“那你守在这儿干啥?”

“我要找到这几条野狗的老窝。它们白天不出来,只在晚上出来。我都跟踪了它们几天了。刚才听见你们的脚步声,我才撵他们走的。”

“那就谢了,小伙子,你的良心真的不错。”日渥布吉说。

小伙子这时问:“你们从哪儿来的,要上哪儿去?”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们只是从这儿路过。”日渥布吉说着开始朝前面走。

“我送你们出去吧。”小伙子说着又按亮了手里的手电筒。

有了手电光的照射,张幺爷走起路来就轻松了许多。他很想看清楚这个助人为乐的小伙子究竟长一副啥样的面孔,可是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清小伙子的脸。

终于走出了这条狭窄曲折幽长的林间小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原大坝,青灰色的夜色也似乎有了一些光彩。

张幺爷和张子恒长出了一口气。送他们出来的小伙子却一声不吭地转身又朝林子里走了进去。

张幺爷说道:“这小伙子的胆子还真是很瓷实。人的心眼儿也好。子恒,你跟人家比起来就差八帽子远咯。”

张子恒对张幺爷说的话很不服气,说:“你觉得他比我好,你就让他做你的亲侄娃子嘛!”

张幺爷就像被张子恒抵了软肋似的说:“你狗日的咋净说黄话?”

张子恒却不做声了。

前面的日渥布吉更是不出声,步子却迈得更急了……

第四十章 未知之夜

一行人跟着日渥布吉绕过了几个农家小院,过了一座石拱桥和一个水磨坊,然后上了一条碎石机耕道。耕道不是很宽,有三米来宽的样子,灰白的路影子在夜色里显得特别清晰。就是这么一条不算宽阔平坦的典型的乡间马路,在此时张幺爷的脚下走起来,感觉简直就是走上了一条平坦无比的康庄大道。

机耕道两旁,散落在田野间的农家小院变得稠密起来,呈星罗棋布之势。这是典型的川西坝子的农家小院布局。四通八达的乡间小径,蜿蜒于茂林修竹的林盘,曲径通幽处,是木栅栏或篱笆围合的农家小院。特别是川西平原的竹林盘,它是与川西平原的生产生活方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虽然这些农家小院都被浓浓的夜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都沉入了酣沉的梦乡深处。但是,那种凡尘俗世里的烟火之气却再也掩藏不住。炊烟和柴火的味儿似乎仍旧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里。在这沉沉的夜色里,只要屏住气息仔细地倾听,就能听见这些掩映在翠竹丛林间的农家小院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沉睡着的鼾声。

此时,这些农家小院的确是沉睡着的,也只有在如此深沉安静的夜色的庇护下,在白天喧嚣了一天的农家小院,才能够在梦乡深处得到短暂的休息。

对于这些散落在田野间的农家小院来说,越深沉的夜,梦就越深沉。梦对于每一颗漂浮的心灵来说,都是最浅最近的栖息的港湾。

从这些农家小院里偶尔传出的夜犬的吠叫声,不但没有搅碎这深沉安静的夜色,反而更加映衬出梦境的静谧和安宁。

张幺爷对这偶尔间传出的犬吠声更是感到亲切无比。他想到了他的黑子。

日渥布吉领着他们下了机耕道,上了一条岔路,隔着两块农田的距离,便又是一个典型的被翠竹和树林掩映着的农家院落。

张幺爷和张子恒明确地意识到,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要到了。

经过一段围墙,围墙里具体是什么样的建筑看不大清楚,凭感觉应该是一座祠堂或者是一座土地庙。绕过围墙,在一片竹林的缝隙间,隐隐约约传出一星灯火的亮光。

一行人径直朝着发出一星灯火的亮光走过去。这时,张幺爷和张子恒看见,竹林里似乎有一个黑糊糊的大东西静静地蹲在那儿。一条狗守护在那个大东西的旁边。当他们走近时,那条潜伏在大东西旁边的狗便“汪汪汪”地朝着他们疯狂地吠叫起来。

随着狗的吠叫声响起,亮着一星灯火的屋子里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管事,装疯迷窍的!乱叫唤个?”

被唤作“管事”的狗还真就立马噤声了,在黑糊糊的竹林里朝张幺爷他们一行人讨好地摇起了尾巴。尾巴在空气中扫出扑扑的声响。

狗是被拴在竹林里的,它摇动尾巴的样子张幺爷就是不看,也能够感觉得出来。

一道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人举着一盏煤油灯从一间低矮的茅草棚里走了出来。

借着投映进竹林里的昏黑不清飘摇不定的煤油灯火,张幺爷和张子恒这才具体地看清楚蹲在竹林里的大东西居然不是什么活物,而是一辆军绿色的中吉普。

张幺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解放军开的玩意儿,而且是专门给当官的人坐的高档玩意儿!

张幺爷和张子恒顿时好奇起来。他们不知道日渥布吉究竟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来了。

举着煤油灯走过来的是一个体形已经完全佝偻变形的上了岁数的老头。日渥布吉先朝老头说道:“姜大爷,你还没有睡啊?”

被唤作姜大爷的老头说道:“哪睡得着?晓得你今天晚上要带人过来,就是等到天亮我也要等的。”

日渥布吉又问:“石营长呢?”

“还是一直在等你。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崔警卫已经过来问了好几遍了,说你咋还没有带人过来,担心你路上会不会出啥岔子。刚过去没有好一阵子。”

老人说着径直带着日渥布吉和张幺爷他们朝竹林的一边走去。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里越来越好奇,从日渥布吉和那个姜大爷简单的几句对话里,他们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出,今天晚上,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一个极不平凡的夜晚……

姜大爷带着日渥布吉和张幺爷他们这一拨人进入的果然是一座祠堂。祠堂的门又高又大,显然祠堂的主人原先也是一个大户人家。

姜大爷叩动了大门上的铺首门环,里面的门背后立刻就有人用警觉的声音问道:“谁?”

问话的人声音干脆干练,显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经过了某种特殊训练的人。

“我,姜大爷。”姜大爷应道。

里面传来一阵抽去顶门杠和门闩的声音。紧接着,紧闭着的大门开了一道缝,一张年轻机警的娃娃脸从打开的门缝中探出头来。

“崔警卫,你们一直等的人,他们来了。刚刚到。”姜大爷说。

崔警卫立刻将大门打开,说:“日渥布吉,你咋在路上耽搁那么久?石营长估计你们傍晚就该到的,结果等到现在。赶紧吧,石营长都等得不耐烦了。”说着急匆匆地把张幺爷他们这伙人朝祠堂里带。

崔警卫居然背着一把黑漆漆、亮锃锃的冲锋枪,他腰板挺直,走路的样子虎虎生风。

张幺爷和张子恒越来越诧异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和部队的人搅和在一起。卧牛村的事情看起来是越来越复杂了。

张幺爷的腿肚子又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他不明白卧牛村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居然惊动了部队的人,而且还是营长级别的。

在张幺爷的意识里,营长的级别绝对不低!

祠堂的布局是典型的四合院的布局,四水归巢、天人合一的传统理念在这座祠堂的建筑风格上体现得特别明显。

经过一个天井,进入正厅。正厅里的四面墙壁上挂着四五盏煤油灯火,灯芯都拨得很长,煤油灯火就燃烧得旺盛而且明亮。

正厅里堆着一大堆小山似的坛坛罐罐的碎片,围在这堆碎片旁的是三个戴着眼镜的老学究一样的人物。他们就像寻找什么宝贝似的在这堆碎瓦片中翻找着他们想要找到的什么东西,动作仔细得就像绣花一般。

正厅里进来了这么多人,这三个戴眼镜的老学究也没有抬一下头。

只有坐在一张大椅子上的军官站了起来,朝日渥布吉说道:“日渥布吉,你可把我急死了。”

日渥布吉不好意思地笑道:“石营长,我也晓得你等得心急。可是没有办法,半路上真的遇到些麻烦事情,耽搁了一下。”

石营长却说:“现在我不听你解释这些,赶紧说正事,时间不等人的。”

见石营长一副着急的样子,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们不知道,下一步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

第四十一章 心痛

石营长四十来岁,一米八的大块头,脸上的皮肤粗糙黝黑,有几颗小麻子。他五官极有特色,国字脸,厚嘴唇,高鼻梁,小眼睛,浓眉毛,但有点八字眉,和军人的那种威武气质不大沾边,倒是和老成稳重有点靠谱。

从石营长简单的几句话中,已经可以明确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极有性格而且做事雷厉风行又不缺乏条理的人。

他朝崔警卫说道:“崔警卫,你这就去把车整燃,预热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崔警卫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了声“是”,然后转身小跑着出了门。

石营长又朝着日渥布吉他们中的人大声问:“张幺爷呢?哪个是张幺爷?”

张幺爷没有想到石营长会着重点他的名字。在张幺爷的意识里,这个石营长应该算是他这辈子能见到的大得不得了的官了,所以心里既敬仰又畏惧。他诺诺地应了声:“我是。”声音丁点儿底气都没有。

石营长立刻上前,拍了张幺爷的肩膀说:“来,张幺爷,你过来一下。还有你,日渥布吉。”

张幺爷和日渥布吉跟着石营长出了祠堂的大厅,站到了黑漆漆的天井里。石营长朝张幺爷问:“听说你几年前在水沟里淘出了一堆东西?”

在石营长这么大的官面前,张幺爷再也不敢撒谎,连忙说:“是。”

“你还说不记得埋在哪个地方了?”石营长盯着张幺爷的眼神冷飕飕的,张幺爷被这种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慌发凉。

“记得,我埋到菜园地的时候是打了记号的。那个记号只有我晓得。”张幺爷竹筒倒豆子般地说。

“这就好。这样,一会儿我们开车送你回卧牛村,你马上带我们去取出那堆东西。那堆东西不能再留在那儿了。不然对你的人身安全都会有威胁。你知道吗?”

张幺爷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晃荡得没着没落的了,连声朝石营长说:“好,好,好,我晓得,我晓得。”他看石营长的眼神也变得直勾勾的,似乎巴不得石营长马上就用车载他回去,把那堆东西挖出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堆东西会成了烫手的炭圆儿包袱了!

石营长似乎看出了张幺爷的担心,又拍了拍张幺爷肩膀说道:“张幺爷,你不要对我说的话有什么思想包袱和顾虑,只要你配合我们,就啥事也不会有的。”

“我一定配合政府,一定配合政府。”张幺爷又连声说。

石营长说:“好,那我们马上就动身。”

这时张幺爷说:“石……石营长,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我得向你汇报。”

“什么事情?”石营长停住了已经迈出的步子,转过身。

“除了那堆我埋着的东西,我还晓得一堆更值钱的东西。”

“什么东西?”

“黄金,一箱一箱的黄金。还有几十支枪和几十箱弹药。”

“你说什么?”石营长的小眼睛立时就瞪大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亲自下去看了的。堆在一个很大的地厅里。”

石营长开始挠起头皮,把头顶上的帽子揭下来又扣上,在天井里来回地走了两遍,张幺爷说的话显然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也把他有条不紊的心思彻底搞乱了。

他站在日渥布吉跟前,问:“这个事情你怎么没有预先汇报?”

日渥布吉也是一头雾水,说:“张幺爷没有提这个事情的。”

“那个张子坤呢?他预先晓得这个事情吗?”

日渥布吉说:“大概也不晓得,不然他不会不跟我们通气的。”

张幺爷却说:“他最先晓得的。那个洞我开始还以为是他打开的。”

“什么?”石营长的声音起码提高了八度,小眼珠子瞪得更圆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幺爷。

张幺爷立刻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一点,说不准这不经意的一句老实话会给张子坤带来大麻烦,于是畏畏缩缩地说:“我也是猜的。”

石营长却骂了起来,“这个张子坤,他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他真是知情不报,他是要犯大错误的!”

一听石营长说这话,张幺爷知道自己的这张嘴彻底把张子坤给害了,于是连忙说:“石……石营长,我刚才只是顺嘴这么说的。张子坤兴许真的不知道那个洞里藏有那么多黄金。本来我也是不打算向政府报告这个情况的,可是……可是……”

“你报告了这个情况才是对的。你要是隐瞒不报,你才是错误的。”石营长说。

张幺爷的冷汗都下来了。

石营长却再也不听张幺爷的解释,边走边说:“现在说这些废话已经啥用都没有了,得赶紧上卧牛村,怕夜长梦多。哦,对了,你不是说要带十几个帮手过来吗?”石营长又停住步子转身朝身后的日渥布吉问。

“他们来不了了,出了点事情。”

石营长愤愤地说:“什么事都没办好!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到了卧牛村再说。”说着快步走进了祠堂的大厅。

三个老学究模样的人已经在大厅里恭候着石营长,石营长前脚跨进大厅的门槛,三个老学究就争先恐后地围上来,一个老学究有点激动地说:“石营长,那个砖厂得马上停下来。不能再在那儿取土烧砖了。我们三个可以用人头担保,我们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王国!一个消失了几千年的神奇王国啊!”

石营长的小眼睛瞪得更大了,说:“你们确定?”

三个老学究一起使劲地点头,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兴奋。其中的一个老学究说:“可以肯定地说,烧砖的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一个墓葬群,因为我们大概拼组了几个打碎的器物。这些碎片都是古时候的生活用具,而不是陪葬的冥器。而且器形非常奇特,和中原文化有根本的差别。所以,我们三个可以断定,那儿绝对是一个曾经极其繁华的都邑。而那条神秘的商道,也正好是在那个地方消失的。所以可以肯定地说,那儿曾经就是那条神秘商道的起始点。很可能,埋藏在那块地底下的神秘都邑就是蜀文化的源头,是一个极其繁华的经济文化的中心。谜一般消失了几千年的蜀文化,很有可能就将在那儿掀开神秘的面纱,简直是太诱人了。”

三个老学究虽然激动得双眼泛光,脸色潮红,但是石营长却冷静地朝三个老学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道:“打住,你们跟我这个外行说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把交给你们的任务做好做仔细。到时候自然有人来过问这个事情。你们要清楚你们现在的身份,你们三个都是我们用非法的手段接到这儿来的,见不得天。所以,以后你们就只能在这个院子里活动。生活起居的事情姜大爷会照顾好你们的。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翻这一堆烂瓦片。”

两个老学究连声说道:“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但脸上兴奋的神情丝毫没有减少。

另一个老学究用担心的口吻朝石营长说:“那个砖厂真的得马上停下来啊!要是再继续大面积地取土,造成的破坏是无法估量也是无法挽回的啊!我们心痛得很啊!”

石营长翻了一下怪眼说:“再心痛也没有办法,得忍!就连我,一会儿都得换便装去卧牛村!你们更得忍!说你们是臭知识分子一点都没有错。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现在是什么形势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砖厂烧砖谁挡得住?遇上屁大点的事情就坐不住了?就嚷嚷开了?就不得了了?你们做好交给你们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事情不是你们操心的范围。”

被石营长一顿劈头盖脸地呵斥,三个老学究泄了气,兴奋的表情黯淡了。一个老学究痛心疾首地转过身说道:“心痛啊!心痛啊!”

第四十二章 闪电出击

这时,日渥布吉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们来的时候经过姜家湾的那片斑竹林,遇见了有点蹊跷的事情。”

“什么蹊跷的事情?”石营长问。

“听说斑竹林里前几天有野狗咬死了一个人。”

“这有啥好蹊跷的?”石营长不耐烦地说。

这时一旁的姜大爷却说:“你是听谁造的谣?那片斑竹林里是藏着几条野狗,可是这儿没有谁被野狗咬死啊?”

日渥布吉转过脸朝姜大爷问:“是你没有听说过野狗咬死人的事情还是真的没有发生过野狗咬死人的事情?”

姜大爷非常确定地说:“肯定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如果真有野狗咬死人的事情,早就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左邻右舍传开了。哪有这个事情!”

日渥布吉的心里有了底,朝石营长说道:“这个事情看起来是真的有点蹊跷了。”

石营长有些着急地说:“究竟有啥蹊跷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点啊!”

“我们路过斑竹林的时候,遇到一个守在里面的年轻人。他说他的父亲前几天在斑竹林里被野狗咬死了,他在斑竹林里蹲守野狗出没的老巢,要替他的老子报仇。”日渥布吉说。

还没等石营长开口,一旁的姜大爷立刻说道:“你是不是半夜三更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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