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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5部全(缪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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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越加急着朝祠堂跑。

又有几个愣小子飞跑着过来接张幺爷。

张幺爷俨然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祠堂里两扇厚重的大门被死死地关闭了起来。老少爷们儿都站在祠堂的大门外,离得远远的,脸上的表情惊惧不定,朝着祠堂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几个胆大点的男人贴着祠堂的大门缝朝里面瞅,边瞅边做出随时要奔逃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队长张子恒还算镇定,他走上来,说:“幺爷,你看咋办?子银还在里面,怕是已经被吃掉了。”

张幺爷努力不让自己慌张的表情在脸上显露出来,背着手,故作镇定地朝张子恒说:“叫门口的那几个小子过来。”

那几个人被张子恒招呼过来。

张幺爷没有靠近大门,而是朝张子恒说:“看清楚了?真是蟒蛇?”

张子恒说:“真是蟒蛇。子银是整个被吞进去的。”

张幺爷的头皮又是一阵发麻,他朝四下里看了看,朝张子恒说:“这是叫大家别闹,越闹越凶险!妖孽现世,世道不好啊!我小的时候只听我老子说过,国民党那阵子,村子里驻扎胡宗南的烂杆子部队,出过蟒蛇出来吃人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传说,没有人亲眼看见过。今天还真是出这凶险的事了。世道不好啊!”

张幺爷连说了两个世道不好,张子恒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他朝张幺爷说:“子银还在蛇肚子里呢?你看咋办?”

张幺爷说:“我也是头一茬碰上这事儿。要说办法,我也没有。”

这时,疯了几年的张子坤蓬头垢面地从人堆里嘻嘻嘻地笑着跑到张幺爷的跟前,朝张幺爷说:“怎么样?怎么样?妖精出来吃人了吧?都不信我的,哼!嘻嘻……”

张幺爷和张子恒皱了下眉。张子坤身上臭烘烘的味儿熏着他们了。

张子恒朝张子坤呵斥道:“你滚一边去!这时候你出来捣什么乱?”

张子坤依旧笑嘻嘻地说:“我知道蛇妖是从哪儿过来的。”

“你知道个屁!成天疯疯癫癫的。你再胡乱说话,我叫人把你捆起来丢祠堂里去喂那条大蟒蛇!”张子恒威胁张子坤说。

张子坤朝张子恒吐了下舌头,就要朝人堆里躲。

张幺爷却向张子坤问:“子坤,你说一下这蛇妖是从哪儿来的?”

张子坤说:“从一个洞里,一个很深的洞里。”

张子坤的神情很夸张,一副危言耸听的表情。这表情配上他那张又脏又黑的脸,显得极其狰狞恐怖。

张幺爷和张子恒被张子坤夸张的表情弄得心里抽搐了一下。

“哪儿有个洞?”张幺爷继续问。

张子坤说:“饮牛池里,你们都不知道。半夜三更时,那个洞才打开!”

张子坤疯疯癫癫的话弄得在场的人脊背一阵阵发凉。因为现在谁也不敢断定张子坤这个疯子说的话就是信口开河,说不定这个疯子说的话就是真的。况且,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子坤自从疯了以后,总是整夜整夜地围着村子游荡,就像一个游魂似的。

第三章 诡异的逮蛇人

突然,张子坤那张脏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大声喊道:“不好了,妖怪又来了!”

张子坤惊惧的喊声立刻引起人群一阵惊呼,以为蟒蛇真的又从祠堂里窜出来了,就像炸了营似的本能地朝四下里奔逃。

然而,祠堂的门关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动静。

回过神的张子恒刚要踹张子坤,但是,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也凝固住了……

他看见一个怪物一样的东西从一条田埂小路飞快地朝祠堂这边跑来。这东西跑的动作极其怪异,四肢着地,一纵一跳,就像一个皮球从地上弹起来又落下去似的,每次弹起来起码有一两米高。

这怪物分明不是在跑,而是在纵跃!

怪物纵跃到近前大家才看清,这分明是一个又矮又丑的陌生人。陌生人长着一张皮糙肉厚的脸,嘴唇又黑又厚,鼻子塌陷,左眼大右眼小,但眼神却冷飕飕地泛着凶光。而他的手臂显得出奇的长,垂下几乎到了膝盖的部位。

如果不是穿着一件老旧的破棉袄,准会被人误以为这是一只从原始森林里跑出来的大猩猩!

大伙儿被这丑陋的陌生人吓得目瞪口呆,私底下纷纷躲闪,张幺爷却朝大伙儿喊道:“大家别怕,他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是个哑巴!”

来的陌生人正是庹师!

听张幺爷这么说,大伙儿都直愣愣地看着他。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谁听说过张幺爷有这么一个诡异的远房亲戚!

张幺爷为了让大伙儿不至于被庹师的模样吓着,就走上去想用打手势的方式跟庹师打招呼,可是庹师却一把将张幺爷推开,塌陷的鼻子使劲在空气中嗅着,似乎在寻找他极其感兴趣的气味。

庹师或者就是被某种神秘的气味引诱过来的……

见庹师一副急急火火在空气中嗅着神秘气味的样子,大伙儿站成木头桩子似的盯着他,就连张幺爷也站在原地不动了。

庹师边嗅着空气中神秘的气味边朝祠堂那两扇紧闭的沉重大门走去。

大伙儿的心此刻都提到了嗓子眼,却没有一个人阻止他。

只有张幺爷意识到祠堂里暗藏着凶险,朝庹师大声喊道:“别过去!”

可是庹师是个聋子,他对张幺爷的喊声充耳不闻,走到祠堂大门的跟前,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张家祠堂的这两扇大门又高又沉,单扇门板足足有三米高,两米宽,厚度也在四五寸以上,这是典型的高门大户。

这么厚重的大门打开时转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厚重沉闷。庹师打开这两扇大门的时候,门在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沉闷中又多出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一直远远观望的村子里的人,此时的心随着大门转动的声音,被牵扯得一阵阵抽搐。

随着大门的开启,祠堂内一股阴气很重的冷风从里面卷挟着雪花飞扑出来。

胆小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本能地朝着远处奔逃,胆大的虽然没有跑开,但是都做出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张幺爷和张子恒也是心惊胆战,只是没有表现得过度惊慌,相互使了下眼色,慢慢朝大门走去。

几个愣头青也好奇地尾随过去,样子蹑手蹑脚……

推开大门的庹师并没有马上迈腿进去,而是朝大门内的天井里瞧了瞧,然后才朝大门内迈出了腿。

祠堂大门的门槛很高,足足有半米的样子,矮小的庹师用双手扶着门槛,几乎是翻进门槛内的。

张幺爷和张子恒以及几个愣头青小子都屏住呼吸。他们没有跟着庹师走进祠堂,而是躲在大门的两边,伸着脖子朝祠堂里窥望。

祠堂的天井里空荡荡的,里面乱七八糟地躺满了凳子椅子,是刚才魂飞魄散的村里人落下的。那棵百年树龄的罗汉松的枝条上积雪稀稀落落的,而树下却是落了一层乱七八糟的积雪,积雪上还有罗汉松断裂的老树枝。

张子恒小声对张幺爷说:“蟒蛇就是从罗汉松上下来的,一口就把张子银咬住了。”

张子恒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心有余悸。

张幺爷却小声说:“别出声,看这庹师要怎么弄?”

张子恒还是压着声音说:“是你喊他来的?”

张幺爷摇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庹师的背影。

庹师居然对祠堂里阴森森的气氛没有丝毫畏惧,他那颗与身体极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灵活地在肩膀上转悠着,朝着祠堂里的各个角落东张西望。

张家祠堂原先是张家本家的一个叫张韦博的大军阀建造的。张韦博和张幺爷是同辈分的,但却比张幺爷年长几十岁,靠乱世起家,后来又跟了国民党,国民党吃了败仗,这个张韦博携带家小跟着蒋介石一溜烟地逃到台湾去了,至今音信全无。除了张幺爷尚且依稀知道这个人的一些事情外,后辈人倒是对这个人完全淡忘了。

现如今只有这个祠堂,还能够见证这个人曾经在这儿显赫过。

不过,现在这座祠堂已经充公,做了村里的仓库和开大会用的场所。祠堂的格局没有任何改变,里面却已经空落落的没有一样家什,有的只是农耕用的各种农具。

张家祠堂修得相当森严气派,用轴线对称布局,房分四进,大门、仪门、享堂、寝堂一应俱全。

天井正对的就是享堂,也是祠堂的正厅,喜哥说的巨蟒就挂在享堂的中梁上。

庹师用他的塌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地继续嗅着。突然,他短短的脖子缩了起来,背也拘谨地弓着,就像一只突然要朝着对手发起攻击的野物!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随着庹师背影的突然变化而紧缩了起来。

张子恒小声说:“他闻到蟒蛇的气味了?”

张幺爷说:“兴许他早就闻到蟒蛇的气味了。”

张子恒说:“他发现它了。蟒蛇还在享堂的中梁上。”

张幺爷说:“你先去找几个人拿点硬点的家什,听到动静不对就冲进去。再大的蟒蛇也是怕人多的。”

张子恒听了张幺爷的吩咐,退下去找人拿家什去了。几个紧紧跟在后面的愣小子此时腿肚子开始打颤。远远围观的村民也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庹师变得相当拘谨,轻手轻脚地踏进了天井里。天井里有积雪化成的雪水,湿漉漉滑溜溜的,天井里镶嵌的青石板起了一层青苔,只有经常被人踩过的地方形成一条路影子通向享堂……

几个愣小子聚集在张幺爷的身后,小声问张幺爷:“他是专门逮蛇的吗?”

张幺爷朝这些愣小子示意别出声。

庹师越来越拘谨地朝着享堂靠近,尽管他穿着破旧的棉袄,可是从他弓腰缩背的背影可以感觉出,此时庹师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绷得紧紧的!

阴冷的空气就像冰似的在这个时候凝固了,只有小青瓦上积雪融化时落下的水声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紧张沉闷的空气令几个愣头青牙齿打颤,磕得咯咯地轻响……

享堂里黑乎乎的,享堂两边的花岗岩的石鼓显得格外僵硬,上面雕刻有非常精美的龙虎。麒麟浮雕却在这个时候栩栩如生的似乎要动起来。

庹师走到右手边的石鼓旁停了下来,他用石鼓作为掩护朝里边窥探了一阵,突然,他两个纵步跳进了享堂里,在外边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庹师却啪的一声把享堂的两扇雕花门给死死地关上了,动作快得几乎在眨眼之间。

在众人还没有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只听见享堂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被关死的两扇雕花大门一阵剧烈地摇动,紧接着又是一阵堆放的农具稀里哗啦倒地的声音。

张幺爷和后生们都被享堂里弄出的大动静吓傻了,一个个动弹不得。远远围观的村里人也知道享堂里出事了,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张幺爷转身朝围上来的村里人大声吼道:“别过来,都躲远远的!”

张幺爷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享堂的雕花门发出轰的一声爆响,一扇雕花门已经倒了下来,紧接着,庹师的影子也呼地一下暴射出来,就像一个皮球似的朝天井里滚落。

张幺爷知道大事不妙,朝身后的愣头青大声喊道:“赶快关门!”

说着首先跳出门槛拉动左边的厚重大门。几个愣小子也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跳出门槛拉另一边的门。

就在拉门的瞬间,只见从享堂里唰地闪出了一条青幽幽的巨蟒……

第四章 人蛇激战

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连巨蟒的样子也没来得及看清楚便砰的一声把祠堂的大门给死死关上了。

动作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大门关上后,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吓得脸色煞白,扶住门呼呼喘气。

围观的村里人也是呆若木鸡。

当张幺爷反应过来庹师还在天井里时,火燎了似的大声朝喘着粗气的愣小子们问:“庹师呢?庹师跑出来没有?”

几个愣小子已经吓傻了,连话也说不出来,只会瞪着眼睛朝张幺爷傻愣愣地摇头。

张幺爷开始跺脚:“糟了!糟了!庹师没有出来!”

虽然急得跳脚,可是张幺爷就是不敢把祠堂的大门打开。

这时张子恒领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愣小子拿着家什撵了回来。看见祠堂门口的情形,知道里面又出事了,就朝张幺爷问:“幺爷,怎么了?”

张幺爷大声说:“庹师没有出来!庹师被关在门里边了!”

被吓得七魂八魄都已经出了窍的几个愣小子这时也稍微缓过劲来了,七嘴八舌地朝张子恒边比画边说:“好大!好大!真的好大!青幽幽的,太吓人了!”

几个愣小子说着话的时候,眼珠子依旧是瞪着的。

张子恒领着的这几个人手里多了砍刀和七长八短的顶门杠,还有两个手里提溜着瓷盆。

张子恒说:“幺爷,咋办?”

张幺爷说:“我知道个屁!那么大的东西,被缠住了咋办?”

张幺爷脸上惊惧未退。

张子恒见张幺爷一副六神无主的惊吓样子,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突然,站在大门阶梯下的村里人一起发出一阵惊呼。

张幺爷和张子恒寻着众人的呼声望去,只见这些人眼神直直地越过祠堂大门上方的屋脊,嘴巴大张着,脸上的表情惊讶至极!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就像被麻绳子勒了一下似的一紧,几步蹿下大门的四五级台阶,扭头顺着众人的眼神看去。只见一条水桶般粗细的青色巨蟒盘踞在那棵百年罗汉松的树梢上,蟒头高高地扬起,正朝着大门外的人呼呼吐着邪恶的芯子!

罗汉松被巨蟒缠得摇晃起来,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而下!

这样的情景对张幺爷来说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张幺爷和张子恒手脚发软,围观的人也惊呼着朝四下里奔逃……

此时的张幺爷魂不附体,喉结剧烈地蠕动着,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颤抖的音节:“怎么办……妖……孽!妖——孽啊!”

张幺爷颤抖的声音越发加重了恐惧的气氛……

这时,盘踞着巨蟒的罗汉松摇晃得更加厉害了,只见一个矮小的人影手脚极其敏捷地攀爬着罗汉松遒劲的树枝,像猴子般灵活地蹿上了树梢,一下子抱在了巨蟒扬起的蟒头上。

张幺爷和张子恒定睛细看,正是那个丑陋的庹师!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惊呼。

巨蟒的脖子被庹师死死箍抱住了,变得异常躁动起来,邪恶的蟒头在树梢上使劲地甩动,庹师矮小的身子就像荡秋千一般在树梢上飞来荡去。

如此惊险的场面让所有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巨蟒的身子继续朝罗汉松的树梢盘卷着上升,庹师也被荡得越来越高。

张子恒突然回过神来,朝愣在当场的人大声喊道:“快捡石头打!快捡石头打!使劲打!”

说着身先士卒地捡起石头就朝罗汉松上的巨蟒狠命扔去。

早已经吓得没有了任何主意的愣小子们在张子恒的提醒下,立刻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瓦块朝高处的巨蟒扔去。

但是,鞭长莫及,石头瓦块只是越过祠堂大门上方的屋脊,落在瓦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那两个拿着瓷盆的村民这时也使劲地敲打起瓷盆来,发出砰砰砰的击打声响。

巨蟒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分了心神,蟒头甩得越加厉害,庹师矮小的身影就像一片树叶似的在空中飞来荡去。终于,庹师被甩得飞起来,如同一个皮球般朝东边的厢房抛了过去。

挣脱了庹师箍抱的巨蟒又扬起蟒头,朝向对着它攻击的村民。这些村民见巨蟒挣脱了庹师的纠缠,又把邪恶的蟒头朝向这边,纷纷扔了石头就跑。

出人意料的情景再一次发生了,只见巨蟒的喉咙部位奇怪地鼓起,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蛇口里滑出,落进了天井里。

张子恒大声喊道:“是子银!是子银!吐出来的是子银!”

而这时巨蟒突然转过身,直直地挺起大半个蟒身朝着享堂的屋面扑去……

巨蟒落在了享堂的屋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似乎屋脊也被打断了,接着又听见一阵瓦片噼噼啪啪摔落的声响从祠堂的天井内传来。

张幺爷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跑了,朝后山跑了……”

第五章 残局

惊魂未定的村民们战战兢兢地重新聚集过来。大家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各个脸色青黄不定。

祠堂的天井里这时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息。

张子恒带着几个愣小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祠堂大门,从细细的门缝里朝天井里窥视。

有几个受惊过度的村民此时松懈下来,直挺挺地躺倒在坝子上的柴草垛里。

已经稳住心神的张幺爷对张子恒说:“派几个人到后山看看。”

张子恒没有理会张幺爷,而是小心翼翼地推开祠堂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众人又紧张起来,那几个刚躺在柴草垛子里的人也翻身站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开启的大门。

大门的转轴发出绵长沉闷的吱呀声,这声音要是发生在晚上,非得把人的神经绷断不可!

门终于被推开了,天井里一片狼藉,积雪瓦砾和罗汉松的枝条落了一地,积雪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人心惶惶,触目惊心……

张子恒和身边的几个愣头青相互看了一下,都畏畏缩缩,没有人敢带头朝门槛内抬腿。

张子恒一咬牙,朝几个愣头青小子骂道:“跑都跑了,还怕个鸟!”

说完率先迈进了祠堂的大门。

所有的人都支棱着脖子看着迈进大门的张子恒。

张子恒不敢贸然走进天井,而是走一步看一阵,走一步看一阵,一步一步朝天井靠近。

几个愣头青也壮着胆子紧紧跟着张子恒。

突然,又是一阵瓦砾坠地的声响,张子恒和那几个愣头青们条件反射似的呼地一下子转身就蹿了出来,比兔子跑得还快。

过后,天井里又归于平静。

原来是松动的瓦砾掉下来的声音。虚惊一场!张子恒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稳住心神,朝跟着他跑的愣头青们吼道:“跑个鸟!”

一个愣头青说:“你比我们跑得还快。”

张子恒觉得理亏,又领头走进大门。

享堂的屋顶堆着厚厚的积雪,一道巨蟒爬过的痕迹异常清晰,显然,巨蟒已经翻过享堂的屋脊逃到祠堂背后的后山上去了。

只是屋脊上巨蟒爬过的痕迹洒着斑斑血迹。

难道是庹师流出的血?

大家已经顾不上分析是谁的鲜血,他们警惕地巡视四周,看在哪个阴暗的角落会不会还潜伏着危险。

天井里狼藉一片,被巨蟒吐出来的张子银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黏稠的泛着腥臭味的液体。

这股腥味异常浓烈,所有走进天井里的人都不由得纷纷皱着眉头,用手紧紧地捂住鼻子……

危机解除,一直紧张过度的张幺爷此时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虚脱了,站在祠堂的阶梯口,晃晃悠悠地滑倒在地。幸好他的身边站着几个年轻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张幺爷顾不得自己力不从心,对扶着他的愣小子说:“快扶我进去!”

愣小子就把张幺爷扶进了天井。

张子恒正紧紧捂住鼻子在天井里转悠,张幺爷朝张子恒喊:“赶紧找找我的那个远房亲戚!”

大伙儿这时才想起刚才那个神勇丑陋的矮子!

围着天井找了一圈,却不见庹师的影子,正纳闷,一个人指着东厢房说:“在屋顶上。”

寻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屋顶的雪堆在动。

张幺爷着急地朝张子恒喊:“快去拿梯子。”

张子恒就说:“西厢房的保管室里有长梯子,我马上派人去取。”

可是当张子恒派人去取梯子时,所有的人都往后面躲,唯恐喊到了自己。现在,大家都只敢在天井里转悠,谁也不敢进到祠堂的屋子里去。

整个祠堂的屋子此时显得阴气森森,里面隐隐约约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张子恒一跺脚,朝身边的喜哥和另一个愣小子说:“走,我们一起去。”

话音刚落,却见屋顶上的庹师从埋着他的雪堆里慢慢爬起来,直立起身,一副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样子。

天井里的张幺爷急得朝屋顶上的庹师大声喊:“别摔下来了!别摔下来了!”

还没等张幺爷喊完话,庹师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屋顶上的雪堆里,骨碌碌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众人连忙上去看,庹师已经被摔得昏死了过去,嘴角有渗出的鲜血在流淌……

张幺爷连声说:“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张子恒也急着招呼人把庹师先抬进享堂里去。可是现在谁还敢进享堂啊!

张幺爷说:“找个门板,先抬到我家里去吧。蓝二娘这阵子刚好在我家里,她是赤脚医生,先让她看看。好人有好报,庹师不会有事的。”

大家这才去取祠堂厢房的门板,把庹师平放在门板上,四个愣小子抬着庹师往张幺爷家里送去。

张子恒招呼着人收拾天井,张子银的尸首摆在罗汉松下,大伙儿都远远地绕开,没有谁愿意去收拾,于是就有人抱来稻草先把张子银的尸首盖了起来。

张幺爷蹲在天井的阶沿上抽烟时,张子恒走过来,征求张幺爷的意见说:“幺爷,子银的尸首你看咋整?”

张幺爷有点伤感地说:“烧了吧,化作灰干净点。一了百了,反正活着也是怪遭罪的,今天批明天斗的。”

张子恒说:“那就听你的。”说着就要走开。

张幺爷这时对张子恒说:“子恒,这世道不好啊!按说这大冬天的蟒蛇是不会出来祸害人的。唉!世道不好啊!”

张子恒却说:“幺爷,有些话你可不能乱说的。现在运动搞得那么凶,要是让公社的人听到你说这些话,恐怕你会脱不了手的!”

张幺爷说:“我也就是对你说说。你心里有个数就是了。这妖孽既然出来了,恐怕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说不定啥时候又会出来祸害村子里的人。”

张子恒就说:“幺爷,你看这事要不要报公社知道?”

张幺爷说:“这事还真不能让公社的人知道。现在正扫牛鬼蛇神呢,恐怕公社的人会说你造谣,妖言惑众,到时候你这个队长说不定也会被弄进学习班里去被吊鸭儿浮水!你一会儿召集村子里的人开个会,叫老少爷们儿都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封住大家的口。咱村子里自家的事自家解决。如果传出去了,风言风语的弄不好对我们村子里的人不利。”

“那我听你的。”张子恒说。

张幺爷有点不大满意地说:“什么叫你听我的?你是生产队长,现在你才是村里人的主心骨,这事你心里得有个谱,你得拿出主意。”

张子恒说:“幺爷,不瞒你说,生产队派工,安排开会我倒是能够弄。遇上这事,我还真是没有一点主意了。你说刚才要是把那个鬼东西逮住了,事情倒是解决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鬼东西跑了,躲起来了,村子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我真不知道该咋整呢!”

看着张子恒一脸为难的神情,张幺爷在青石条的阶沿上磕了磕烟杆,说:“你先带人把天井里收拾干净再说,我先回去看看庹师。一会儿你再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办法!”

说着张幺爷起身朝外面走……

第六章 长尾巴的女孩

张幺爷回到家里,小天井里乱成一锅粥,抬庹师回来的四个愣头青在蓝二娘的指挥下正在院子里忙得鸡飞狗跳。

平躺在门板上的庹师被放在阶沿上,样子直挺挺的,就像死过去了一般,有些吓人。

张幺爷说:“在瞎忙个啥呢?乱哄哄的。”

蓝二娘说:“张婆婆让他们先把堆柴草的那间屋子腾出来,先给他安置个地方。放在阶沿上,冷都冷死了。”

张幺爷气不打一处来地说:“还腾什么柴房?先抬到堂屋里去。”

话音刚落,张婆婆就急着从灶屋里跑出来,喊道:“不要抬到堂屋里,又不是停丧!”

张幺爷朝张婆婆大声吼道:“停你娘的丧!他又不是死人!”

张婆婆也冲张幺爷喊:“你个死人,看你要给这家里带好多祸事出来。”

张幺爷说:“祸事?今天要不是这个庹师,村子里的人兴许都遭殃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张婆婆觉得理亏,就没再和张幺爷争执了,气呼呼地又走进灶屋里去了。

张幺爷让正搬东西的四个愣小子把庹师抬进堂屋里。

张幺爷又朝蓝二娘问:“那娘俩咋样了?”

蓝二娘目光闪烁地看了张幺爷一眼,欲言又止。

张幺爷立刻觉得又遇到了问题。

他朝蓝二娘说:“二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遮遮掩掩的。”

蓝二娘把张幺爷喊到一个僻静处说:“幺爷,你说这个事情怪不怪,这孩子生下来有根尾巴!”

“尾巴?”张幺爷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蓝二娘说:“是啊!是个女娃,样子倒是长得挺逗人爱的,就是长了根尾巴。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张幺爷若有所思地说:“这事还真是有点蹊跷了。这孩子出生,村里就现大蟒蛇。这孩子的尾巴究竟长啥样子?”

蓝二娘有点讶异地说:“你还别说,还真像是一条小蛇的尾巴!”

张幺爷一愣,说:“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蓝二娘说:“反正我觉得今天出的一连串的事情都挺古怪的。我给娃的妈说孩子长了条尾巴,娃的妈居然还笑了,说有尾巴就好,这下她就放心了!你说这事奇不奇?”

张幺爷有点不相信地问:“娃的妈真是这么说的?”

“真是这么说的。天底下哪儿有做妈的希望自己的娃娃长尾巴的?况且还是个女娃娃。以后长大了怎么嫁人?幺爷,有些事情你还别不信,我感觉吧,娃的妈说不定就是白素贞转世。天底下哪儿有那么白净漂亮的女人?我头一眼看到这个女人,我就觉得她像白素贞投胎转世。再加上今天又出现大蟒蛇吃人,生下的孩子又长了一条小蛇样的尾巴,我就更相信了。”

听了蓝二娘的话,张幺爷也有点将信将疑了,说:“也是哈,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的。”

蓝二娘又问:“你亲眼看见那条吃人的大蟒蛇了吗?”

张幺爷说:“咋没有看见。水桶样粗,青幽幽的吓死人了!”

蓝二娘一拍手说:“你看,我不是封建迷信了吧?说不定那条蟒蛇就是来找白素贞的小青。青幽幽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张幺爷立刻朝蓝二娘说:“二娘,这事你可得守口如瓶。这阵子正破除封建迷信,横扫牛鬼蛇神,要是让公社的人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你就得去蹲学习班吊鸭儿浮水了。黄仙娘就是因为封建迷信才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我知道,这话我只对你说。”

“就连我你也当没说。这世道不是个好世道,乱世出妖孽啊!”

“那你看这产婆子咋办?”

“就让她们先行在我家里暂住着吧。世道不太平,看样子也是出来逃难的,还带了两口箱子。唉!”

“可是,那个女的是白素贞转世啊!怕给你惹上祸事哦!”

张幺爷说:“是祸躲不过,就算真是白素贞转世,我也收留她们。白素贞不是好妖精么?只要你蓝二娘给我守口如瓶,就出不了多大的祸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的。”

“你先去看看庹师咋办吧。今天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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