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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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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亡无日,愿合我四万万众誓死图之!”外交总长面色涨红地念出最后一段,“林长民等人面见了大总统,请求代表团拒绝在协议上签字。”
  陆徵祥拿起另一份电报说:“可是国务总理发来的密电,要求我必须签字!这事儿被国务院电报处泄密了。今天下午,北京十二所学校的三千多名学生,到天安门广场前游行示威,反对巴黎和会对山东问题的决议,打出了‘外争国权,内惩国贼,废除二十一条,拒绝在合约上签字’的口号。”
  “诸位,学生们所说的国贼就是我们吧?”
  顾维钧自嘲一句,陆徵祥擦了擦额头冷汗:“少川啊,我原来也这么认为,当年就是我签下了‘二十一条’,背上了卖国贼的骂名。不过,这次北京的学生们要惩罚的国贼,是交通总长曹汝霖、币制局总裁陆宗舆、驻日公使章宗祥,这三个公认的亲日派。北京的游行队伍到了东交民巷,却被军警阻拦,转道去赵家楼胡同,放火烧了曹汝霖的宅子!”
  “火烧赵家楼?”
  有人啧啧惊叹:“真是无法无天!随便什么楼都能烧,赵家的楼谁敢烧啊?”
  “听说章宗祥化装成日本人逃跑,结果被学生们痛打了一顿。”
  “虽说这个曹汝霖,乃是新交通系的首领,日本人的狗腿子,可学生们烧人私宅,这可就违法过火了呦!”
  顾维钧站起来踱了两步,看着巴黎的晴空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五月四日!”
  身为翻译实习生的欧阳安娜,只有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时才敢说话。
  “好日子!”
  顾维钧击掌叫好,这位最年轻的全权代表,独自离开,抛下一屋子愕然的外交官们。
  欧阳安娜与小郡王紧跟出去。顾维钧眺望凡尔赛宫,本次巴黎和会,各国代表团都住在这附近,为方便跟英美法三巨头,尤其是东道主打交道。
  “顾公使,通过外交途径解决山东问题还有没有可能?”
  安娜直爽地提出问题,顾维钧颇有些无奈:“巴黎和会有五大战胜国:英、法、美、日、意,各有五个席位。决定权在英法美三巨头手中。第二等是享有局部利益的战胜国,比利时、南斯拉夫、罗马尼亚、希腊以及中国,只能讨论与本国相关议题。很不幸,中国仅有两名代表席位。第三等是与德、奥断交的国家。第四等是中立国和新独立国家,只在五强邀请下才能出席会议。小国和弱国,只是大国的玩具和装饰品罢了。这是二十世纪的黑暗丛林法则。”
  一旁的小郡王也泄气了:“这样的大会,我们中国干嘛要来参加呢?”
  “虽说弱国无外交,但对我们来说,难道要靠军事来争取国权吗?战场上得不到的,通过外交谈判得到,不比流血牺牲更划算?通过大国间的矛盾,就能在夹缝中生存。所以说,外交官对于弱国更重要啊!”顾维钧面对凡尔赛的落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该吃晚饭了!”
  安娜跟小郡王以及工作人员们一起用餐,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会议,气氛沉闷严肃。
  有人边吃边说:“我们代表团里是不是出了内奸?把所有消息秘密传回国内,才引发了今天在北京的游行?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住在旅馆地下室的那个小子,听说是北洋政府的特级通缉犯,去年绑架过小徐将军。这种人应该立即押送遣返国内,或者交给法国警方看管。”
  欧阳安娜突然发飙,失态地冲出餐厅,回头看到小郡王,柔声道:“你能陪我出去吗?”
  “今晚?”穿着西装的贵公子耸耸肩,“外面局势很乱,到处都是士兵,你确定要冒险出去?但作为一个绅士,我很乐意陪伴美丽的姑娘,漫步于凡尔赛的夜色。”
  小郡王拍拍口袋,藏着一支左轮手枪,抬起胳膊,准备让安娜挽着出门。她却用手套狠狠抽了他的脑袋:“想得美!我是要去找秦北洋!”
  “哎呦,安娜小姐,早点说嘛!北洋也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在北京的八大……”刚想说在八大胡同喝过酒,小郡王赶紧打住,“对了,他又惹了什么弥天大祸?”
  “不,他拯救了巴黎。”
  安娜说的是秦北洋在卢浮宫前制伏了四翼天使镇墓兽。
  晚上八点,小郡王给她披上外套,两人正欲走出旅馆,楼上响起一声惨叫……安娜听着竟有些熟悉。
  整栋楼嘈杂起来,小郡王摇摇头:“上去看看!就这么溜出去,恐怕不太好。”
  安娜跟他上楼,挤开围观的人群。楼梯转角的储物间门口,躺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没人胆敢靠近,陆徵祥也在胸口画着十字。死者是外交总长的一等秘书,脖子被利器割开,气管几乎暴露在外,跟在纽约曼哈顿的杰弗逊大饭店的凶案如出一辙!
  欧阳安娜抚了抚裙摆,半蹲下来,冷静地看着被割喉的尸体说——
  “那些人也到巴黎了!”
  一刻钟后,巴黎警察局的让·沙维尔警长赶到中国代表团。
  他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身长在一米八左右,有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孔。两颊留着鬓角,上唇刮得颇为干净,黑西装里藏着手枪,领带永远不会歪斜一厘米。沙维尔的祖辈就在内政部当差,爷爷的爷爷是个大警探,在1832年的巴黎起义中投河自尽。
  凡尔赛的黑夜,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来到被警察团团包围的吕特蒂旅馆。这是中国代表团的驻地。沙维尔向中国外交总长陆徵祥鞠躬行礼,走到二楼查看尸体。不用法医检验,警长一眼就能判断,死者是被匕首割喉而死。凶手也许已经逃跑,也许还在这栋房子里。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踏出大门一步,挨个接受警方询问。


第192章 巴黎刺客
  “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有人说,在五月四日这个特殊日子,外交总长的一等秘书被刺,也许跟中国代表团内部矛盾有关。北洋政府本不想让南方军政府参与巴黎和会,但受到美国压力,才任命王正廷为广州方面的代表。到了巴黎,中国只有可怜的两个席位,带着全权代表头衔而来的有五人,僧多粥少,各位代表面和心不合。吕特蒂旅馆,犹如错综复杂的中国官场。官方代表团外,还有民间观察团,梁启超的声望卓著,常带来场外压力。
  欧阳安娜推开阻拦的法国警察,来到旅馆门厅,找到正在抽烟的让·沙维尔说:“警长先生,我知道凶手是谁?”
  面对十九岁的姑娘,沙维尔不像普通法国男人那般轻佻,面色沉静地问道:“小姐,您看到凶手的脸了?”
  “没有,但我知道,凶手用匕首行凶,那是一把锋利的武器,有象牙雕刻的刀柄,镶嵌着螺钿图案。”
  她又费劲地用法语解释说明叫“螺钿”。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凶手来自一个刺客组织。半个月前,他们在纽约刺杀了中国第二批代表团的老团长,为了窃取中国外交部的档案箱。用匕首割喉,是这些刺客的一贯手法,他们在中国至少这样杀死过五十个人!”安娜的眼眶发红,“被害人中也包括我的父亲!如果您不相信,请给上海的法租界发一份电报。在上海的法国侨民,对以上暴行无人不知。”
  沙维尔警长依然没有表情:“小姐,我会尽快核实您的说法。”
  “我相信,中国代表团里并没有凶手。我跟这些人朝夕相处,他们都是职业的外交官,高傲、敏感、虚荣还有懦弱……我并不喜欢他们中的大多数,但要说到杀人,那可真是高看了这些人的胆色。”
  “巧的很,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认为,这是一次警告!”欧阳安娜大胆推测,“巴黎和会临近尾声,刺客们的杀人动机,就是跟凡尔赛条约的签订有关。”
  “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刺客还会杀死更多的人?”
  “可是刺客的诉求究竟是什么?”安娜也是头疼了,抓着自来卷的黑发说,“这是要我们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呢?还是不签字呢?”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个警长,我只想抓住凶手,我不关心政治。”沙维尔摆了摆手说,“今晚,安全起见,我建议您还是躲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
  目送安娜上楼,沙维尔警长走出旅馆,望向凡尔赛的月亮。他揉了揉眼睛,又点起一根烟,这已是最近的第七起刺杀事件。
  两个多月前,法国总理克列孟梭,在凡尔赛宫与美国总统威尔逊会谈后,乘坐汽车离开途中遭遇刺客。射出八发子弹,一发命中克列孟梭的心脏附近。绰号“老虎”的法国总理命大,子弹永远留在了体内。原以为刺客是德国人,抓获后发现是法国的无政府主义者。沙维尔审问刺客的动机?答案是——我们刚结束了一场战争,克列孟梭又在策划另一场战争。
  老实说,刺客讲的没错。
  巴黎原本是欧洲大陆最大的城市,和会期间,可以这么说吧——来了多少个国家的代表团,就来了多少个针对这些国家的刺客团。上至法国总理,下至中国的小外交官,每个政治人物都有被刺杀的危险。
  这些天,沙维尔警长忙得头大如斗,不断给各个代表团增加安全警力。忽然间,有人提着电话机走近,他锁起眉头接听。
  沙维尔挂断电话,吩咐手下人说:“意大利代表团又出事了!”
  十分钟后,汽车飞驰电掣地驶过凡尔赛的街道,来到意大利代表团所在旅馆。门口已聚满了人,甚至有意大利小报的记者,用闪光灯拍摄维持秩序的警察。接对面有几个意大利年轻人,树着一面硕大的黑色旗帜,露出个奇怪图案——插着斧头的一捆棍棒。警长在大学时代爱读罗马史,知道这是古罗马执政官的标志,拉丁语叫Fasces。
  拨开惊慌的人群,沙维尔走上二楼客房。案发现场门口,蜷缩着个法国姑娘,裹在一条大浴巾里,露出光溜溜的大腿,不时发出几声尖叫。不消说,沙维尔已猜出了她的职业,如今在萧条的巴黎,这是女人们操持的最容易营生。床上仰卧一具赤身裸体的男尸,留着黑色小胡子的意大利人,双眼瞪着朝向天花板。不过,死者的脖子完好无损,不像刚才被割喉的中国人。但是雪白的床铺上已浸满鲜血,警长检查了意大利人的身体,原来后脑勺有个弹孔,破碎的颅骨和脑浆正在流淌。当这位意大利外交官,召来法国妓女共度春宵之时,有人悄然潜入这个房间,从背后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沙维尔警长回到客房门口,唯一的目击证人面前,扯开法国姑娘的大浴巾,果然春光乍泄,里头一丝不挂。他凑到女孩的耳边问:“你看到刺客的脸了吗?”
  女孩顶多只有十七岁,她说当时被压在客人身下,注意力都在下半身。只听到突然一声枪响,意大利人脑后喷着血,倒在她的脸上。她尖叫着推开死者,滚落到客房地板上,只看到凶手逃跑的背影。对方穿着一身便装,从体型来看是欧洲人。
  沙维尔警长退到旅馆楼下,让警察赶走了记者和示威的人群。他独自坐在月光下抽烟,因为谋求原属奥匈帝国的港口,却得不到三巨头支持,意大利代表团已愤而退出了巴黎和会。这些天又灰溜溜地回来,要是再晚两天,这位外交官也不至于命丧在美人帐中
  一根烟还没完,又有个电话追着他打过来,警长接听片刻,便扔掉烟头说:“英国代表团又出事了!1919年5月4日,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马不停蹄的汽车,载着沙维尔警长,来到一公里外的英国代表团。作为大战期间法国最忠实的盟友,英国人得到隆重的招待,住进路易十四的宫殿,周围布满士兵和岗哨。尽管发生了凶案,但是英国代表团上下井然有序,与混乱的意大利人形成鲜明对比。
  案发现场在宫殿角落,当时有两位绅士正在下国际象棋。一位是英国财政部首席代表,剑桥大学经济学院士,约翰·梅纳德·凯恩斯。还有一位是英国殖民地事务部代表,查理·乔纳森爵士,他倒在棋盘上,抓着两个棋子:皇后与马,脑袋却已滚落在地板。
  沙维尔警长冷静地看着无头尸体——脖颈腔子里流出的鲜血,涂满了整个棋盘与所有棋子。警长提起地板上的人头,死者睁着眼睛,惊愕地停留在坠落刹那。
  “我们正在下象棋,突然间,天花板降落一个白色人影。我只看到一把弯刀,瞬间切下了乔纳森的头颅。”
  惊魂未定的凯恩斯,难得理智地叙述案情,警长问:“你没有看清凶手的脸?”
  “我只记得对方穿着白衣服,好像是某种东方人的服饰。”
  “东方人?近东还是远东?”
  “近东。”
  “那么那把弯刀呢?”沙维尔明白这让幸存者很难描述,他立刻在一张纸上画出弯刀的模样,刀面上布满复杂的花纹,“是这个样子吗?”
  惊魂未定的凯恩斯连连点头:“对!就是这种刀,看起来非常精美,又极其锋利。”
  “这是阿拉伯人最擅用的大马士革钢刀,由削铁如泥的花纹钢打造而成。”
  沙维尔警长仔细勘察案发现场。刺客早已逃之夭夭,但在宫殿的石灰质墙壁上,用刀锋刻划出一行字母——
  Assassins


第193章 透视
  民国八年,1919年5月5日。
  一公里外,凡尔赛军事堡垒,镇墓兽工厂。
  早上,秦氏父子见到了沃尔夫男爵。这个长着日耳曼人面孔的白俄贵族,昨天隔着密室的通风口对话,看到真人才跟想象中大不相同。
  弗兰茨·冯·沃尔夫向秦北洋千恩万谢,两人用德语聊开了。自诩为海军上将高尔察克的代表,他说起遥远的俄国——如果不能参加巴黎和会,取得协约国的支持,海军上将恐怕必败无疑。
  “可你们究竟算战胜国还是战败国?”
  这个问题让沃尔夫男爵思量许久:“从西伯利亚来巴黎的路上,经过金角湾的岬角,我眺望圣索菲亚的煌煌圆顶,犹如矗立在山丘上的巨大坟冢。海湾停泊着英法军舰,正如中国被称为“东亚病夫”,土耳其是“欧亚病夫”,它与中国的唯一差别,是在刚结束的大战中,你们是战胜国,而他们是战败国。至于战败的代价,就是国土被肢解,民族要灭亡。”
  “那你的答案是……”
  “俄罗斯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秦北洋嗟叹一声:“但中国是战胜国还是战败国呢?要是日本得到青岛,恐怕我们也是败得彻彻底底。”
  “不说这些了!”男爵掏出钱包里的照片:“这是我的妻子和孩子,她叫卡佳,孩子叫康斯坦丁,他们没能跟我一起逃出彼得格勒,现在下落不明。”
  照片里的女人很漂亮,虽是黑白,但从颜色深浅看得出金发。她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穿着小小的水手服,一看就是贵族之家。
  “男爵先生,我相信他们还活着。”
  “承您吉言!”
  不久,秦北洋看到了工厂里的两尊镇墓兽。
  一尊是四翼天使,昨天刚从卢浮宫被秦北洋俘获归来。尽管油箱被击中发生殉爆,但主体结构完好。只要镇墓兽的心脏还在,无论形体如何改变,就会永远存活在世上——《秦氏墓匠鉴》的金科玉律。
  另一尊是十角七头,它所遭受的损毁更为严重。卡尔·霍尔施泰因已完成改造图纸。秦北洋匆匆扫了一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立体线条,一个全新的十角七头镇墓兽,犹如复活的安禄山,爬出地宫的野兽,跃然于自己心中。
  不过,他们决定抢先修复四翼天使镇墓兽,显然法国人更看重会在天上飞的。
  博士制定了修复方案。秦北洋用德语说出一些机械术语,准确判断零部件的问题。在京都第三高等学校,他常去图书馆借阅专业书。霍尔施泰因颇为称赞,说这次任务完成后,会写信推荐他去德国大学的机械系深造。秦北洋心想你扯淡吧,霍尔施泰因博士早在欧洲身败名裂,推荐信有个屁用。
  走进一个封闭的房间,有台巨大的机器,接通极强的电流。博士让九色走到机器前,它警觉地躲到主人身后。秦北洋忙问这是什么东西?霍尔施泰因回答:“伦琴射线。”
  “德国物理学家伦琴?”
  “又称X射线。”博士用字正腔圆的德语回答,“X射线是电子在能量相差悬殊的能级之间跃迁产生的粒子流,波长介于紫外线和γ射线之间的电磁波,由伦琴首先发现,可以透过许多物质,包括人体、木材甚至钢铁,还能使照相底片感光。”
  “你想通过X射线观测九色的内部结构?”秦北洋搂着九色的赤色鬃毛,“我听说,X射线对人体有危害,除非有确实的疾病,否则不宜多照。”
  “X射线除了医用,还用于工业探伤。据说在卢浮宫博物馆,考古学家给古埃及的木乃伊拍摄X光片,了解木乃伊内部结构。镇墓兽并非生命体,X射线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你竟把它当作木乃伊干尸?”
  “北洋,我也想知道,你的九色究竟是怎样的镇墓兽?”这回连老秦都站到博士一边,“为何它与其他所有镇墓兽都不同?你看看,无论十角七头还是四翼天使,都必须经过我们的机械化改造。但你的九色,可以自动恢复成地宫里的状态。”
  秦北洋看着九色的双眼——打开这尊幼麒麟镇墓兽的秘密,说不定也能打开唐朝小皇子终南郡王李隆麒的秘密!
  他对着九色的耳朵说悄悄话:“君莫怕!你我生死与共!”
  这头幼兽瞪着双眼,无法拒绝主人的命令。
  大家退后到小房间外,九色战战兢兢来到X光机前。霍尔施泰因博士接通电流,整个房间发出怪响。秦北洋感觉心脏被揪了一下,不晓得是射线力量太强?还是自己太过敏感?
  博士连续给九色拍了九张片子,从各种角度与各种局部,不漏过任何细节,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套镇墓兽的X光片。
  秦北洋将九色带出来,仔细查看它有没有不适。除了略微紧张,看来一切如常。霍尔施泰因将X光片挂到九个灯箱上,如同医生查看病人的内脏般观察。秦北洋与父亲把脑袋凑过来,九色也好奇地想要看看自己身体内部长啥样?
  “上帝啊!”
  并不信仰上帝的霍尔施泰因博士,忍不住叫喊了神的名讳。X光片影像中的九色内部,并没有镇墓兽常见的各种齿轮与机关,而像个真正的动物,拥有数十支肋骨、一对肺叶、一个胃囊,弯弯曲曲的肠道,还有长长的脊椎骨……
  这不是工匠制造出来的,而是天然的生命体!
  “九色的内部存在着活体组织!”霍尔施泰因博士从惊恐变得眉飞色舞,给出了初步结论,“它是一只存活在青铜外壳内部的神秘动物。”
  X光片里还有性器官,明显尚未发育成熟,证明它是一头幼兽,相当于十一二岁的男孩。
  “对,它是个公的。”秦北洋的嘴唇皮在发抖,“九色是活生生的兽?”
  他指了指最后一张X光片——这头镇墓兽拥有两个心脏!
  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一个心脏大,一个心脏小,并排存于胸腔位置。
  秦海关却看出来:“大的那个心脏,从表面褶皱的形状来看,就是镇墓兽的灵石。”
  “所以说,九色既是一个活着的动物,也是一尊镇墓兽。因为它既有生命体的心脏,同时也有提供千年动力的灵石。”
  “它也种有墓主人的魂魄,还有镇墓兽的人造外壳,以及一部分人工器官。”
  老秦发现在九色的咽喉,X光片照出一个点火装置——杀人于无形的琉璃火球,就是从这里喷射出来的。
  “还有它的鹿角,平时藏在脑袋里面,多半也是真正的生命体,才能收放自如,战斗时变得比整个镇墓兽都大。”
  博士回头看着九色,啧啧惊叹:“这是一个奇迹!”
  “等一等,你们看,这里是什么?”
  还是秦北洋眼尖,发现在第七张X光片里,自上而下俯拍九色的后背,发现在脊椎骨的两侧,靠近脖颈的位置,生出两片层层折叠的阴影。
  “这是……”
  “翅膀!”
  老秦给出了世袭皇家工匠的权威答案。


第194章 解剖神兽(一)
  “九色也像四翼天使?”
  “《秦氏墓匠鉴》上说,神兽麒麟分为很多种,其中有一种是火麒麟。”
  秦北洋连连点头:“没错,九色会喷射琉璃火球,从不畏惧火焰,还能在火场中保护我。”
  “火麒麟又名‘翼麒麟’,就是带有翅膀的。至于它会不会飞?谁知道呢?”
  秦北洋想起大阪四天王寺背后的羽田神社:“在日本有许多麒麟雕像,有些就是带有翅膀的。”
  “真有这种动物的话,在当今地球早已灭绝了!”卡尔·霍尔施泰因不敢再去触碰九色,“但在一千两百年前?难说!”
  “等一等,如果它真是生命体,可我从没见过它饮水和进食。”
  博士盯着九张X光片说:“你看到过微生物饮水和进食吗?生命存在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们注意,九色的胃囊很小,基本已经退化,肠道也可忽略不计。它的消化系统不同寻常。”
  “它曾经是个生命体,成为幼麒麟镇墓兽以后,能量就依靠灵石提供了。”老秦指了指X光片之中,九色的第二颗心脏,“跟其他镇墓兽一样,它的能量一次性充满,可以使用上千年而不枯竭。”
  “九色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无需博士回答,九色把两条前腿搭在秦北洋身上,双眼巴瞪巴瞪,答案显而易见。
  “还有这个……”霍尔施泰因又从X光片的肠道位置,发现两块类似肿瘤的东西,“我想需要兽医来看看了。”
  “这也是灵石!”秦北洋认出了这两块“肿瘤”的形状,“东海达摩山,恶龙镇墓兽的灵石。我杀死了恶龙,九色吞食了它的灵石。这是九色的第三颗心脏。金蟾镇墓兽的灵石也被它吃了,这是第四颗心脏。还有在日本的吉野古坟,徐福地宫的童男童女镇墓兽,两千多年前的灵石,九色吃掉的第五颗心脏。”
  但他不能泄露一个秘密——为徐福守墓的童男童女,同样也是生命体镇墓兽,是服用长生不老仙丹的两个孩子。
  先不论长生不老是否科学?但九色并非世上唯一的生命体镇墓兽。
  “九色同时具有上古神兽、幼麒麟镇墓兽、恶龙镇墓兽、童男童女镇墓兽的四重力量?”秦海关感觉九色散发着让人烧成灰烬的热度,“这是秦氏墓匠族两千年来,前所未见的最强大的镇墓兽。”
  “分别来自上古、盛唐武则天、明初建文帝、还有秦始皇四个不同时代,上下跨越数千年!而我何德何能?竟然是它的新主人!?”
  秦北洋抓着九色的鬃毛,就像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头一回摸到了新娘子的手。
  父亲冷静地回答:“因为十九年前,你就生在白鹿原大墓的地宫之中,这头小镇墓兽是看着你出生的。”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沾上了九色的墓主人——唐朝小皇子的魂魄?”
  “你们在说些什么?”
  霍尔施泰因博士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秦氏父子俩用快速的汉语交流,瑞士人听得一头雾水。老秦向儿子使了个眼色,不要泄露自己的秘密——否则在博士眼里,秦北洋这个大活人,将是比九色更重要的无价之宝。
  “我们在分析九色的特性。”秦北洋索性扯得更远,用德语向博士解释,“您知道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吧?”
  “Metall; Holz; Wasser; Feuer ; Erde”
  霍尔施泰因说出“金、木、水、火、土”五个德语单词。
  “非常完美!九色既是幼麒麟,也是火麒麟,还是翼麒麟。顾名思义,九色五行属火。”秦北洋不管瞎扯淡还是歪打正着,“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此为五行相生;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此为五行相克。”
  “你是说,九色喜火怕水?”
  “火麒麟,乃是纯阳至刚之物。但作为镇墓兽,毕竟是坟墓里的冥器,又是天然的至阴之物,见不得太阳。凡在光天化日之下,就会丧失能力。”
  博士已全然相信了秦北洋的推断:“嗯,必须经过机械化改造,增加阴阳五行以外新的动力因素,才能让镇墓兽成为全天候的‘灵魂机械体’。”
  “九色也一样。它只能在黑夜或在地下变身为幼麒麟镇墓兽。白天的室外,它要么是一尊青铜雕塑的陪葬品,要么化身为赤色鬃毛白色身体的大狗,不具备任何战斗能力。”
  “一看X光片的牙齿就明白了,隐藏在青铜外壳里的生命体,绝对不是犬科动物,它更像食草类动物。”
  “还有,九色不能进水,它无法胜任在海洋或河流环境中的任务。”
  其实,秦北洋在故意突出九色的弱点。他并未提及出东海恶龙镇墓兽——吞食了恶龙心脏的九色,也许已克服了怕水的问题。即便是青铜外壳,也未必遇水即沉,就像现在所有的军舰都是铁壳的,潜艇也是一个钢铁罐头,更别说高速穿梭的鱼雷了。
  卡尔·霍尔施泰因着迷地凝视小镇墓兽:“但不管怎么说,九色是当今地球上所发现的最高级的‘灵魂机械体’,它是一枚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博士用剪刀取下九色身上几根白毛,送到巴黎兽医大学的实验室做化验分析。第二天,加急化验报告返回凡尔赛,结果不出霍尔施泰因所料,依然让人震惊——
  这些毛属于哺乳动物纲,真兽亚纲,偶蹄目,反刍亚目……
  顾名思义,这是具有胃的反刍功能的物种,从始新世晚期出现,到中新世繁盛而成为分布最广泛,种类和数量最多的有蹄动物。反刍亚目底下有鹿科、长颈鹿科、鼷鹿科、麝科、叉角羚科以及洞角科,而这最后一种,俗称为牛。
  鹿科?
  但化验结果确认,九色并非鹿属的马鹿或梅花鹿,也不是麋鹿属的四不像,更不是硕大的驼鹿属,它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物种。
  或者说——早已经在地球上灭绝的物种。
  考虑到它仍是一头幼兽,如果长到性成熟,恐怕要比现在的体型庞大数倍,也许是像长颈鹿这般巨无霸的动物?
  这一晚,秦氏父子还是抵足而眠。九色躺在床底下,警觉地保护主人。
  “爹,我回到北京骆驼村,看完了《秦氏墓匠鉴》,果然是本奇书。不过,我看书里缺了许多页,还有明显的手抄错误和遗漏,是不是还有一份正本啊?”
  老秦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说:“不错,我们家世代保留的确实是副本,但这副本也是独一份。南宋末年,天下大乱之时,秦氏宗家定居在襄阳古隆中。”
  “襄阳?”秦北洋又想起自己最熟悉的三国,“诸葛亮隆中对的所在呢。”
  “那可是战略要地,蒙古人几番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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