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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红尘)-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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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甲板是否还可以经受得住第三炮。

安清源也看到了安龙儿的身影,那速度快得看不清,但仍然熟悉。他对这个孩子曾经抱着希望,可是现在他知道安龙儿对自己来说就是夺命的死神。

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可是却有着必须要杀死对方的理由。他们互相成为了实现理想之路上的绊脚石,要让自己的路走下去,绊脚石必须踢开。

安清源亮出剑指运出剑气,转腕喝咒指向炮引,炮引的燃烧突然剧烈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烧入炮筒中。

一道黑色的弧光同时从炮上横飞向安清源和谢千总,一个人影也冲到了安清源和安龙儿之间,他就是邱谨言。

邱谨言的行动是古怪的,他一到船头就把手里的洋枪向前扔,自己俯身抱住了大炮。无明忍刀的刀气过处,把洋枪削成两段,黑色弧光横切过邱谨言和谢千总的身体,安龙儿随即出现在大炮面前。

他没有想到挡在这一刀面前的是邱谨言,自从在上海和邱谨言见过面后,安龙儿对这个人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几乎要停下自己的刀。不过刀快的人,刀比心更快。安龙儿很清楚这样一个知天命的人,主动送命到自己的刀口上,只因为他知道大炮将会转过头打向清军大船。

大炮就在这时响起,一条黑龙突然出现在船头向炮身猛撞,炮头一转,群子弹向着船头左侧空无目标之处打去。

炮击的后座力让大炮尾端在船头横撞,炮身带着邱谨言,撞开谢千总,在舷板上跳起又摔入海里。

火光带出巨大气浪逼开船头每一个人,安清源大叫一声“邱大人”,眼看着分成两截的邱谨言象纸片一样飘下大海;谢千总诡异地张开双手呆站着,血从腰部淋到脚上;自己却身不由己地被气浪急推到船中段,一道冷冷的黑气如影随形地追上他。

(二四六)同死之心

安清源撞倒几个士兵,和他们一起倒在地上。清军大船上的帆被绿娇娇以雷法袭击后起火,甲板上全是救火的人,他们一看安龙儿扑过来就大喊:“杀倭寇!”扔下水桶和扑火的杂物,纷纷操刀杀向安龙儿,安清源乘机滚下船舱。

安龙儿腾空跳起避过众军的砍杀,踏上桅杆向船尾冲去,一路上挥刀劈断拉帆的缆绳,不出几招,船上已经没有一条缆绳完好地挂在桅杆上,着火的船帆全都卸落在甲板上。

同时船头被大炮横撞,震开两船交接的位置。两船都在顺水漂流,格林号慢慢和清军大船分开,两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安龙儿来的目的是为了破坏这条船的舵盘,他顾不得追杀安清源,扬刀直取驾驶舱,在空中就大喝道:“舵手退开,挡路者死!”

一个头戴顶戴花翎的军官正在掌舵,他稳把住舵盘并没有离开舵位,只是怒目看着安龙儿,他身边几个士兵看到安龙儿凶猛地杀过来,居然也举刀向他冲去。

安龙儿一声咆哮运足十成功力,双手握刀高举过头,打算以刚猛的强斩硬破舵台,这一刀下去,也不知又有几人身首异处。

金立德双手提着两把腰刀从船舱冲出来,以比其他士兵更快的速度凌空拦在安龙儿面前,双刀一错架住安龙儿未出尽的刀势,同时高叫道:“停手!”

三把刀硬碰之下,激出无数火花,金立德被刀劲撞得摔在舵台上,体内的内脏象翻江倒海般乱涌,眼前发黑眼球胀痛,鼻口都渗出鲜血,可是他马上忍痛对着安龙儿拉开马步,一手横刀护身,一刀高举过头,摆好了迎战的架势,手上的双刀竟然还震得嗡嗡作响。

其他士兵正要冲上来,金立德高声喝止。因为他太了解安龙儿的性格了,越逼得紧安龙儿就反击得越猛烈,而且他早知道今天的安龙儿有多少杀伤力,如果他要杀的话,这条船上可以一个不留。

安龙儿的确无法向金立德出刀,这个身材矮小形容猥琐的瘦小男人,从来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可以说自己的命是从他手里拣回来的,甚至当安清源要斩龙的时候,他也有意无意地出手阻碍。过去安龙儿看不起这种临阵脱逃的人,也不知道不帮助安清源斩龙的人为什么可以留在国师府混饭吃,可是知道他除了为清廷刨百姓的祖坟,也会为了救百姓冒死到上海救应风水,安龙儿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动摇。

人会做明知道错的事情吗?正如邱谨言所说,如果多问一句,多了解一下对方,也许就可以少很多杀戮。安龙儿慢慢垂下刀,他想听听金立德会说什么。

金立德对安龙儿大吼:“你从小到大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你也要知道,这些兄弟都是保家卫国的汉子,就因为那条是洋人的船,所以人人拼命。你还算是中国人的话就滚回你的洋船,你要是能活着上岸的话我老德陪你打!”

安龙儿环顾一下四周,他身边围满了士兵,人人脸上都是坚定的表情,火映在他们眼里发出仇恨的光。

他知道金立德不想他在船上多杀无辜,可是格林号越漂越远,他没有更多的时候和金立德理论,他朗声说道:“兄弟们,洋人不都是坏人,中国人也并非全是好人,如果不是受到炮击,格林号就不会还击,现在我的朋友也危险,多有得罪了!”

安龙儿一说完,拇指和食指一搓无明忍刀的刀柄,把刀刃翻过来,用刀背向金立德斩去。

金立德奋力举刀一挡,却挡了个空,安龙儿已经跳在空中翻身越过他,飞脚踢开掌舵的军官,转身用刀背向舵台重斩。

舵盘和舵台象被炮弹击中似的炸开,巨大的破裂声激起一股烟尘,木屑随着气浪向正要围攻过来的士兵袭去,舵台四周一圈士兵被同时推倒。

当金立德和士兵们从地上爬起来,睁开眼找安龙儿的时候,安龙儿已经冲回船头借势起跳,向正在漂开的格林号扑回去。

格林号上站了一排拿枪的黑人水手,由杰克带领着。杰克眼明手快,一看安龙儿跳出来,随手就把两个救生圈扔出海面。

两船已经相隔十多丈远,安龙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直接跳上格林号,他看着救生圈落下的位置,在空中几个翻腾调好落点,扑通一声跳到近脚的救生圈上,借势再弹起扑回两丈多高的格林号船舷。

众水手同时向安龙儿抛出渔网,安龙儿在空中伸手捉住,顺利被吊上甲板。

安清源一冲下炮舱,立刻下令填弹准备开炮,不管是否有炮位瞄准格林号,只管向着大概位置猛轰。

安龙儿刚刚回格林号,清军大船上就响起一串炮声,炮弹在天空乱飞,六七发实心弹打中格林号的船身。

清军大炮在一里外无法击破格林号的舷板,可是在十几丈的近距离却可以完全发挥威力,格林号船体受到剧烈震动,舷板纷纷破裂,甲板终于承受不住炮击被炸碎掀开。几枚炮弹从破开的炮舱口打入船体,在船里碰到洋钢炮的架子后四处跳弹,产生了杀伤也对船内造成很大的震动和破坏。

甲板上不少黑人水手落水死伤,其他人快速退回船舱。这一突然变卦打乱了格林号上的指挥,全船人都四处躲藏,但是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绿娇娇和大家本来在舱口接安龙儿回船,可是现在全部要退回船舱,而且人人都自顾不暇,从不停的爆破声和各种惨叫声,绿娇娇知道格林号陷入了对方的火力圈,而且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阿图格格和顾思文迅速退回蔡月藏身的客舱,这一层本来受损伤最少,现在却四处都是破洞,甲板上还有被对方炮弹打入下层炮舱后,跳弹撞击打出来的大坑。

阿图格格一边跑一边大叫:“对方怎么是清军,你们到底干什么了,清军要派这么多船来追击?”

顾思文抱着头边跑边叫:“我们干什么你看不到吗?不就是一路吃喝玩乐,哪里有干过正经事。”

“你们老是和洪门长毛混在一起,军队不来捉你们才怪呢。”

顾思文听阿图格格这么说,发表了一点不同意见:“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只要是汉人,清狗都会来捉我们,造不造反根本就没区别。”

“你说谁是清狗?!我还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奴才。”阿图格格生气地说。

顾思文才发现自己说错话,阿图格格也是旗人嘛,这样说实在不礼貌,他连忙道歉说:“干妹妹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是说那些老是和老百姓过不去的粉肠。”

他们跑到客舱门口,发现舱门被炸得变了形,两人心里一惊,顾思文连踹几脚才把门踢开,里面的景象吓得顾思文大叫起来。

客舱漆黑一团,舷窗变成一条巨大的裂缝,地板被打出一个大洞,站在舱门直接就可以看到海面,两人发疯地叫着蔡月和阿浔,他们听到从海面上传来大花背的吠叫声。

顾思文立刻从洞里看向远处,他看到大花背极力从远处向格林号游回来,身后拖救生圈,救生圈上趴着一动不动的阿浔。

极目远处有一个小点,顾思文认出那是浮在海上的蔡月,奇怪的是蔡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随着海流一直向外漂,看来已经被大炮震昏。

顾思文跳下海接到大花背后,马上检查阿浔的生死,探过她还有气息,于是拉着他们奋力游回格林号,阿图格格从破洞中垂下缆绳,把大花背和阿浔吊回船上。

她再次把缆绳扔下大海时,却看到顾思文没命地向远处游去,想去救蔡月回来。可是看距离他游到蔡月身边时,格林号一定已经漂出很远,而且船上正在被炮火轰击,根本没有人可以分心去救他们,这样就算顾思文捞到蔡月,能不能回到格林号都很成问题。

她抱起阿浔对顾思文大叫道:“阿文!快回来!”

顾思文当然知道船上不会有人再对他们施以援手,他转过头大叫道:“我一定要捞小月回来,你保护好阿浔就行了!”

阿图格格焦急地尖叫:“格林号没有舵,你漂出去就找不到你了!”

顾思文没有回头,只管奋力向蔡月漂走的方向游去,他的嘴里声嘶力竭地叫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被下一轮炮声盖过。

阿图格格隐隐约约听到他说:“小月是我老婆,我们死也要死在一齐!”

她的心象被枪击中一般酸痛,颓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二四七)格格的心愿

当格林号和清军大船的距离越拉越开,清军的炮火很快失去威力,可是格林号却已经破烂得象掉到地上被牛群踩过的马蜂窝,再也经不起任何冲击。

绿娇娇和安龙儿从舱口伸出口看甲板上,只看到一片血肉棋糊,除了四散的肢体,根本分不清是什么人的血。

大约翰从另一个舱口伸出头大叫,问还有没有活着的水手,从各个角落慢慢爬出来几十个黑人。大约翰马上带着他们到放洋布的底舱,把洋布不断扔进大海,减轻格林号的载重,这样可以让船漂得更快,也可以让船体的吃水线更高,不那么容易沉船。

杰克在清军炮火开始击破格林号的时候,就非常担心阿浔和蔡月的安危,开始向阿浔睡觉的客舱冲去。可是炮火太猛几次阻隔,当他到达客舱时,客舱早已洞穿崩塌,只看到呆呆坐在门前过道的阿图格格,怀里紧紧抱着阿浔。

绿娇娇和安龙儿很快也来到客舱前,听阿图格格说了刚才顾思文跳下水去救蔡月的事,于是立刻到甲板上搜索顾思文的踪影,可是茫茫大海一无所有。

杰克为避免阿浔见到血战后的惨状感到害怕,一直不抱她上甲板,到处找了一个破损不太严重的小客舱安置好阿浔和阿图格格,就上甲板找绿娇娇。

甲板上有几个水手慢慢地收集残骸扔到海里,又打水上来冲洗甲板,空气中弥漫着烧得半生熟的难闻血腥味。

清军大船和格林号一起在海上漂流,不断扔货减轻船重的格林号越漂越快,不久就把清军的船抛到海平线的距离上,这个距离双方用望远镜都看不清对方,更不要说想开炮打,目前来说格林号处于非常安全的状态。

杰克看着绿娇娇和安龙儿每人拿着一支望远镜,站在船舷向着海浪的方向不断搜索,杰克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根本看不到顾思文和蔡月,要是看到的话早就划船出海救人了。

杰克走到绿娇娇身边叫了她一声,然后用手搂着她肩,绿娇娇顺势搂着杰克的腰,把头枕在他胸膛上闭起眼睛,眉头一直轻轻皱着。

杰克轻轻拍拍她的肩说:“娇娇,文和小月不会有事的,听小兔子说小月身上套了救生圈,只要文追上小月,他们就不会沉下去。”

绿娇娇枕在杰克怀里点一点头,这时大约翰把舱底的洋布扔得差不多了,也跑到上甲板。听到杰克的话他连忙接着说:“是的娇娇,不用担心,因为格林号没有帆和舵,所走的路线正好是海流路线,他们和我们是在同一海流上漂浮,最后我们上岸的位置都会很接近,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安龙儿放下望远镜说道:“我起卦算过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会被海流吹到朝鲜去,明天就可以到达陆地,所以我不担心他们会死,我只是担心他们一直泡在海水里太冷了。”

绿娇娇拍拍安龙儿的肩以示安慰,对他说道:“人不会死就行了,大头文不是一直想去朝鲜玩吗?这次他可以和小月一起去吃朝鲜菜,还不高兴得要死,呵呵……”

安龙儿也苦笑着说:“这么看倒也是,他这人到什么地方都饿不死,找不到他的话不如等他们回来再讲故事给我们听。”

大家互相安慰了几句,就开始帮助黑人水手清理甲板,只有阿图格格一直带着阿浔和大花背,呆呆地坐在小船舱里。

一天之后,格林号被海流送到东北的鸭绿江边,大家在一个荒滩上了岸。

荒滩四野无人,众人下船烧起火堆烤衣服和烧水做饭。杰克和安龙儿带几个人去四处了解情况,当大约翰和水手们做好几锅鱼汤的时候,他们就跑回来汇报。

原来这里的地名叫做安东,从这里北上是东北老林长白山,长白山中盛产人参。人参是清廷御用的珍品,从来不许平民私挖,要到这里采人参的话一则要有“参票”(红尘说:“参票”就是朝廷给专门特批的采参人的证明);二则就算采到了人参,也要由官家回购,不许私带离开东北,所以从这里进入长白山区域有重兵设关把守。

从现在起一两个月内,都是最好的采集人参季节,为了防止大量闯关东的参民从安东偷渡进山,现在关卡处更是严阵以待,对过往人等仔细盘查。

绿娇娇听过他们的话后说:“安清源马上就会追到这里,我们不能再等了,我想这样吧,我和龙儿进去,杰克应该也会一起来吧?”

绿娇娇干练地看了看杰克,杰克耸耸肩说:“当然,一向都是这样的。”

“好,大约翰带着阿浔和阿图格格,先在安东镇上等五天,沿海岸线找一下阿文和蔡月,五天后找不找得到都从陆路去北京,美国有使馆在那里吗……有就好,我们完事后就去那里找你们。”

大约翰很乐意地微笑着点点头说:“快一点到北京见面吧,我们后面还追着一群疯狗呢。”

大花背听到他的话不太高兴地吠了两声,大约翰哈哈大笑摸着它的头说:“大花背是好狗。嘿,我们几天没吃过一顿好饭了,大家快喝些汤吧。”

阿图格格从昨天开始一直很少说话,这时她端着鱼汤皱着眉头,突然说道:“娇姐,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绿娇娇奇怪地看着她,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她反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阿图格格的语气很平静。

安龙儿,杰克和绿娇娇都不禁对视了一眼,绿娇娇表情疑惑地看着阿图格格,阿图格格也静静地盯着绿娇娇的眼睛。

阿图格格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绿娇娇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不应该出现的敌意。绿娇娇不想花时间猜测阿图格格的心思,任何敌意都会影响她的下一步行动,而且她没有多少时间停留在荒滩上,安清源的船会很快顺海流漂到同一个位置,立刻发现搁浅在海滩上的格林号。

绿娇娇突然对阿图格格微笑一下说:“你不要去了,我们只是去看个老朋友,从这里进去有很多深山老林,我们要走好几天的路才可以到达,小兔子从小过惯了好日子,一起去的话会走得脚上脱几层皮。你还是跟大约翰到北京找亲戚吧,不喜欢在大人们那边住,还可以找大约翰安排一下。”

阿图格格却说道:“我听阿爸说过长白山里的情况,里面有老虎,也有人参,如果你们自己闯进去,可能死了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到宝贝也不认得……”

绿娇娇的眼睛闪了一下,喃喃地说:“宝贝?!对呀,这里是盛产人参的地方,要是能挖一支十两八两的巨形老参就发达了……”绿娇娇说到这里眼神随即黯然下来,她感觉到阿图格格在给她开条件,让她批准同行,可是从人之常情来说,越要去的人就越古怪。

一路上大家一直都对她守口如瓶,绝口不提北上斩龙的目的,大家都知道阿图格格是旗人,无论是多好的朋友,到了这份上也不可能不提防一把。现在阿图格格主动要跟大队北上,莫非识破了他们的目的?

绿娇娇有点丧气地说:“安全第一啊,小兔子离家大半年了,你到了亲戚家早点写信给您老爸,让他老人家放心不是更好吗?”

阿图格格不回答这个问题,她很有信心地看着绿娇娇说:“我会满文,会写会说。”

安龙儿和杰克听到她这么说,同时用手搓搓脸,态度甚为狼狈。他们都知道满文和汉文完全不同,要是进了布满关卡的长白山才发现人家要听满文,他们中又没有人会满文,那就麻烦大了。

安龙儿也皱着眉想了一会,他小声对绿娇娇说:“娇姐,山上的事我们自己可以搞掂,不用多个女孩子……”

“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会骑马射箭。”阿图格格表情有点焦急了,象伙计应聘工作一般摆数起自己的能耐。

绿娇娇还是摇摇头,杰克走上来对阿图格格说:“小兔子,我们不是怕你拖累我们,我们怕一路上有危险让你受到伤害……”

阿图格格知道他们三个人都一致通过了不让她跟随前往,脸色一变,把手上盛着鱼汤的大铁杯用力扔到沙滩上,气急败坏的地站起说:“我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你们要去斩大清的龙脉!你们斩了我们满人的龙脉后,满人就做不了皇帝,会被汉人全部杀光。象南京城里那三万满人一样,一个都不会留下来!”

大家都知道阿图格格在南京破城后,看见过太平军对守城满人的报复性屠杀,在一个女孩子,甚至一个正常人的心里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这种影响是痛苦和绝望的。

绿娇娇正想撒个小谎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安龙儿已经知道她想干什么,他很了解绿娇娇的性格,但是这个时候说谎解决不了问题,他慢慢站起来神情凝重地说:“对,我们是想去看看满清的龙脉,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斩龙……”

他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字字清淅,在阿图格格听起来如雷贯耳。她得到安龙儿的肯定答案后,没有一丝猜中的喜悦,她看看面前的三个人,眼神愤怒而不可置信。

阿图格格一脚踢翻架在篝火上的鱼汤锅,对着安龙儿尖叫起来:“龙脉一动天崩地裂,我们全都见识过了!那时你们要阻止安清源在广东斩龙我拼了命帮你们,就是看到龙脉被斩杀人无数,就算死的是汉人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可是你们现在要斩的是满人的龙脉,死的就是满人,你说我会怎么样!你们和安清源那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二四八)采人参

安龙儿的音调保持着平稳,他对阿图格格说:“斩断天子龙脉和用邪派风水破坟不同,这只是截断了龙气,让皇朝的气运快速衰退,并不会直接引起死人;斩龙引发地震、产生百姓死亡的后果我也想过很多了,清朝的龙脉在长白山,长白山是荒无人烟的千里群山,就算会引起地震也不会有太大波及,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们去寻找龙脉,你还是跟大约翰去北京吧。”

阿图格格知道就这么说几句是不可能阻止他们去斩龙的,除非让背着斩龙雷刺的安龙儿停下来。她突然蹲下身从沙滩上捡起自己的马枪,抬枪指向安龙儿。可是她刚刚抬起手,身法如风的安龙儿就已经站到她身边,她手上一空,枪就被安龙儿夺走扔到地上,同时右手被安龙儿扣住斜拉,柔和快捷地把她压跪在地上。

安龙儿从绿娇娇手里接过一条绳子把阿图格格绑起来,一边对她说:“小兔子,我们是好朋友,娇姐和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是满人对你有偏见。但是你要知道清朝已经不再是可以让天下太平的朝廷,如果这个朝廷不灭,中国就会一直衰弱下去,到时满人一样没有好日子过。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然后就到北京去,不要发脾气不吃饭,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也不要乱跑,大约翰会照顾你的。”

话说完了,阿图格格也被绑得结结实实,她张开口大叫着:“放开我,我不会让你斩我们的龙脉,你以为给你们汉人做皇帝就会很太平吗?”

绿娇娇拿一块布走过来缠住阿图格格嘴巴说:“你爷爷那一辈人人有饭吃,天下大治谁会造反呀。十年前洋人就已经打到家门口,要是清廷可以励精图治,百姓有饭吃洋人不敢欺负我们,十年后的今天就不会有上帝会太平军,也不会全国各省起义不断,再不换皇帝,中国就没救了。你别老是动嘴,这几天动动脑筋想想。”

大约翰安排黑人水手看守好不停扎挣的阿图格格,就到安东县城找客栈下榻。绿娇娇三人准备好干粮和小箱行李,向北部的茫茫群山进发。

大花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大约翰一起到安东,颈上绑着绳子仍是不停地乱叫乱跳,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进入深山老林,野兽和意外都很多,如果身边没有狗的话睡觉也不得安稳,于是把大花背带着上路。

大花背开心得跑来跑去,阿图格格直气得头顶冒烟。居然大花背都有得去,自己就要被绑在这里,这时她后悔死了,刚才那么老实干什么呀,要是骗安龙儿一把自己先跟上了队伍,到时看情况再办事不是更好吗?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跟上了,人走进千里长白山哪里还能找得到。

绿娇娇等三人带着大花背一路北上,很快就进入群山之中。

长白山巍峨壮丽,盛夏的林海时而静如凝固的美景,时而动如怒涛翻滚,不管风水师如何重视风水,不同的山脉在眼里如何变化多端,都会面对长白山带着感叹和敬畏。长白山的美丽是浑然天成的,没有人烟的天地丝毫没有冷清的感觉,山中的植物和动物已经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人走在其中只会感到自己象一个误闯进来的过客,心里总有一种卑微的无所适从。

绿娇娇和安龙儿一边疾走,一边细辨龙脉,带着杰克和大花背从支龙到干龙层层倒追,逆向寻龙。走了不到一天,就在山岭间见到一道宽八尺深八尺的长坑,在坑道的另一侧堆起了土墙,土墙上密种着柳树,柳树之间有霉烂的绳子连着,有些绳子已经断开。

他们沿着长坑道不停地走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尽头。

原来这条长坑连绵千里,包围着整个长白山区,是清廷为了保护长白山龙脉设置的边界,因为坑道边上种满了柳树,这条边界被称为柳条边。

在柳条边里面的区域都被作为圣地封禁,禁止百姓进入狩猎,放牧和采人参,更不能在里面耕种,因为这样最可能不小心把清朝的龙脉给破坏了。

绿娇娇他们可不知道这么多规距,也没心情研究这是干什么用的,只要是龙脉走过的地方,他们就按龙脉走向翻过柳条边。

在路上有时也会遇上小股巡逻的清军,不过他们绝不会和惹毛守山的军队,只是躲在密林中,等军队过去后再重新上路。

就这样一路追着龙脉猛追,足足走了大半个月,身上的干粮都全部吃光了,前面的山还是无穷无尽,也见不到一个小镇,都不知道哪里才是个头。

其实山里的禁军都是世袭,早就在长白山里形成一个个居住群落,也见到民居和军营混杂的小镇,可是绿娇娇和安龙儿全是南方人,连官话都说不好,杰克全讲的中国其实就是广府白话,谁都不敢和八旗兵见面,只要大家见面一开口,士兵就知道他们是偷渡进山的,所以他们一直主动避开有人烟的地方。

干粮吃完了就只能打野兔,幸好长白山里有的是野兽,肉食他们倒是从来没有缺过,绿娇娇一路上还挖了一口袋大大小小的人参。这种一边赶路一边捡黄金的感觉让绿娇娇在路上觉得轻松许多。

大花背进了长白山后成了他们的保护神、米饭主和财神爷。有野兽出没大花背就会吠叫警告和驱赶;有野兔野貂出没大花背就会去追逐捕杀;绿娇娇从小看医书,认得鲜人参的样子,她一进山就开始满地找人参,杰克还教会大花背去嗅出人参的味道,只要他们所过之处三丈以内有人参,大花背马上会闻出来,大家就会扑过去搜掠一番。

安龙儿一直不是采参的主力,并不他不愿意干活,而是绿娇娇不让他干这种赚大钱的活。只是看的人不会分太多钱,绿娇娇实在无法接受三个人平分,她想占大头的话只好让其他人无事可干。所以她一早就和大家说好了:谁发现的参谁自己挖,其他两人各抽一成;大花背发现的参由她专门开挖,杰克和安龙儿只能各抽一成。

这一支人参是大花背发现的,它很开心地得到一块烤兔肉干之后,就摇着尾巴站在一旁,看着绿娇娇趴在地上。她一手牵着安龙儿从右手上解下来的红线,红线的另一头绑在一支人参头上;另一只手慢慢挖松人参四周的泥土,脸上带着专注贪婪的笑容,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杰克也和绿娇娇一起趴在地上蠢蠢欲动,他一直用手在人参外围松土,不时把手指插进泥里探寻人参的根须。人参的根须长度和密度和参的品相价格有直接关系,所以杰克心里很着急,可是又不敢粗手大脚地挖土。他的手稍微接近人参一点,绿娇娇就往他手背上用力一拍。

绿娇娇的嘴里碎碎地念着:“八两……八两……八两……起码七两……六两也好……”

绿娇娇的手里只有一支五两参,可是每一次挖到新参的时候,她都会念着八两。其实五两的人参已经非常珍贵,八两参简直是稀世珍宝。

安龙儿也非常关注地看着两个人在采参,他看着人参慢慢从土里露出来,小声说道:“我看这参只有四两,最多卖五百两银子……”

“乌鸦嘴!”绿娇娇和杰克同声骂回去。

绿娇娇对着安龙儿凶神恶煞小声地说:“本来起码七两的宝参,现在给你一说跑了一半,下次我挖参的时候你再说话我一刀捅死你。”

安龙儿认真地对绿娇娇说:“人参是长在地里的,要是萝卜不会跑人参也不会跑,只是这条参本来就只有四两重,不是我说轻了。”

绿娇娇抖一抖牵着人参头的红线说:“人参见人就会从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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