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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红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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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文小声说道:“那不正好嘛,你那么想回家,跟他们回去就是了。早上龙少吓我一大跳,还以为要出什么事呢。”

“别吵,先看看。”阿图格格明显不愿意出去见人,顾思文却推着阿图格格说:“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呀?你早点回家我早点回去睡午觉,昨晚没睡好悃死了。”

蔡月一伸手按住顾思文的嘴小声说:“快看。”顾思文的眼珠从阿图格格脸上转到湖边瓦屋小院,看到三队马兵围住了小院,几个士兵下马后提洋枪冲进院里。

大家的眼睛都瞪圆了,蔡月小声地说:“他们也有洋枪啊。”

顾思文也接着说:“还是娇姐用的那种新式洋枪,小兔子你快讲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来杀你的?你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事?”

阿图格格也惊愕地说:“不会呀,我只是偷了两匹马和一些银票,其他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我没拿人家的东西。而且正黄旗是我阿爸的亲兵,他们不可能来杀我!”

他们正在小声说话,却看到那些马兵点起着火把就要烧房子,吓得阿图格格一声尖叫就从灌木从中站起来,三个人同时用力把她拉倒在地用力捂着她的嘴。可是这一声尖叫已经引起了骑兵的注意,他们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再准备烧屋,倒是全部人滚鞍下马,以小院为依靠摆好了三面防御的阵形。

顾思文才说了一句:“找女儿要不要这么大阵仗啊……喂,怎么有狗!”从他们眼睛看不到的位置冲出来两只黑色的大狼狗,向着安龙儿他们的藏身之地直扑过来。大花背对太远的事物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对狗却反应极为强烈,它冲着前方发出震天响的吠叫,要向两头狠狗挑战,安龙儿知道这一下行藏曝露了,抖手射出红线金钱,把其中一只狼狗击毙,另一只狼狗头上中了阿图格格一箭摔倒在灌木丛前面。

安龙儿小声说:“对方还有另一队埋伏,我们快跑,阿图格格也跟着我们,他们出手太重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他说完翻身上马就带队绕湖边向北方的山上退去,刚才的骑兵已经发现他们,也纷纷上马整队追上来。

当四匹马上了山,山路越来越窄,顾思文大声说:“这里正好打个伏击,要不要在这里干掉他们一批。”

安龙儿拉停马,挥手让他们先走,一边说道:“不要随便树敌,八旗骑兵马快枪好,不容易对付。”

很快他们就上了一个山头,八旗骑兵在山腰下紧紧跟着冲上山。他们正要向北方退进山岭之中,就听到前方小路上一声枪响,四个人立刻滚下马分别跳到树后掩体防御。

从稀疏的树林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高大健壮的小王爷穆拓,一个是断了右臂的章秉涵。穆拓手里拿着一支一尺长的短洋枪,一边走出来一边吹着冒烟的枪管说:“四周全是洋枪啊,大家最好不要乱动……”四周马上响起一片拉扳机的声音,从声音里可以听出四周至少有十支洋枪。

阿图格格马上弯弓搭箭指住穆拓,她知道有台词的人一般都是重要人物,指住这个人没错。

穆拓看到这样却笑起来:“阿图格格,你的箭指错人了,我和你一样是旗人,我是来救你的。你阿爸布泰千总很快就赶上山了,你过来吧。”他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装火药压子弹,准备下一枪的射击。

这时从后追来黄旗骑兵也截住下山的路,其中一支什队还下马蹲在地上用枪指着安龙儿等人。

阿图格格马上叫道:“你们快来我身后,他们不敢开枪打我,快过来!”四个人马上收缩成一团,背靠背地防御着四个方向,只把阿浔夹在四人中间。

章秉涵也走出来说:“安龙儿,我们都知道你刀快,所以不敢随便来见你,这次我们准备了几十支洋枪才敢来……国师早知道你一定会按今天的旺向往北方撤退,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里见面,哈哈哈哈……”

“什么国师?是安清源吗?”安龙儿奇怪地问道。

穆拓冷笑一声说:“对,就是大清的安国师亲自布局引你到飞霞山然后跟你回家,我们才可以带着人马来和你聊天,老实说,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安龙儿这会明白了为什么安清源复职之后一直不下手斩龙,他是要先杀安龙儿然后才安安稳稳地做事;而他知道安龙儿看过肇庆府龙脉崩洪过峡的斩龙风水死穴,于是在同样是崩洪过峡的飞霞山上,布置出大队人马引起安龙儿注意,使安龙儿马上从风水上肯定这队人马是为斩龙而来,当安龙儿现身在飞霞山上,再连夜跟踪回家,现在才好整以暇地慢慢布局设伏围歼。

现在安龙儿并不担心自己不能闯出这个埋伏圈,他担心的是几个本来和这件事无关的朋友。他小声对阿图格格说:“格格,看来他们不会伤害你,如果肯定没事的话你先回去。”

阿图格格却说:“我不认识他们,我要见到我阿爸再说。”然后她把马缰挽在手臂上,对穆拓大声说:“我们要走了,你们让开路!”说完半步半步慢慢试探性地向前移动。

穆拓稳稳地站在山路中间拦着,举起手中的短枪指着阿图格格说:“我很喜欢你的性子,可是我不能让你走,我得向你阿爸交待,格格不要再向前进了。”

阿图格格又向前逼了半步,拉起十分满弓用箭指着穆拓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再不让开,我的手指累的话可要放箭了!”

“停下!”穆拓突然大喝道。

阿图格格也毫不示弱地大喝道:“让开!”

“呯”!穆拓向阿图格格手上牵着的马开枪,那马发出一声哀鸣扑倒在地,阿图格格的箭立刻射向穆拓的胸前,穆拓早料到有这一箭,及时侧身闪开,同时看到对面的八旗骑兵后面跑上来几匹马,马上一个八旗将领对他们大喝道:“停手!都放下枪!”

(一六六)借刀杀人

说话的人正是阿图格格的阿爸守御所千总赫舍里布泰,他长着一张不怒而威的脸,一副整齐的盔甲穿在高大典型的北方人身材,象铁塔一般威武雄壮。

顾思文小声问阿图格格:“这是你阿爸呀?”

阿图格格点头称是,顾思文说:“你老爸真凶,象门神一样嗳。”

布泰千总用马鞭指着穆拓身后说:“你们放下枪!铁骑队也放下枪!”

穆拓身后的士兵一直藏在树丛中,听到千总下令不敢不从,可是自己不是千总的兵又好象不方便一下就听人家的命令,都端着枪在左右观看不知如何是好。

章秉涵手掌向后一张说道:“别放下枪!”然后他对布泰千总说:“国师府清剿风水邪道是朝廷密案,可以调用城内任何兵马,这次我们查明你女儿也在其中,为免我们日后朝中不好见面,才通知千总来领回女儿。如果千总觉得国师府调兵不当,可以先带走你女儿,然后再上奏折参我们本子,可是如果你现在阻挠公务,不要怪我们按例操办。”

布泰千总听到有汉人官员这样对自己说话,脸色极为难看,他说道:

“你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奴才说话。穆大人,你发现我女儿通知我来这里,布泰很感谢你,可是你现在和我女儿搞成这样,不是想做场戏给我看下我面子吧。”

穆拓上好子弹,又用枪指着唯一可以长距离攻击他的阿图格格说:

“千总,刚才和你说话的奴才是章秉涵副使,比你我都要高上两级,以后要尊重点,不能看他是汉人就有点儿那个。”穆拓说得好象在给章秉涵拿回点面子,可是语气轻蔑,章秉涵听起来同样不是滋味。穆拓接着说道:“你女儿的脾气你很了解,你说现在是她用箭指着我,还是我用枪指着她呢?”

阿图格格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穆拓是底气最足的人,更加肯定钉住穆拓就有可能走出去,她又向前站了一步挡在安龙儿他们前面,箭还是指着穆拓,她说道:“你要不马上开枪打死我,要不马上让路放我们走,我这手指头上可没多少力气掐住箭杆。”

“阿图,玩够了,要胁朝廷命官是死罪!快放下箭走过来!”布泰千总气得脑袋冒烟,正要催马过来捉人,阿图格格大声说:“阿爸你别过来,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要和他们一起走出去。”她一说完,对大家低声说:“走,不要管他们,走出去。”

穆拓发现铁骑队的火枪阵又重新抬起枪,可是在很会配合的什队长指挥下,那些枪好象不知不觉地指向自己。再说从火枪的使用上,一前一后的布阵埋伏也极不合理,只要双方一开火就会形成交叉火力,就算中间的人全打死,前后队的枪手一样会互伤。想到这里,穆拓不禁慢慢向后退,安龙儿他们背对着背,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布泰千总看到阿图格格当他说的话是耳边风,气得摘下头盔露出大光头,用手使劲搓了几下,翻身跳下马跑到穆拓身边说:“小王爷,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跟我说是叛匪劫了我女儿,我才带大队人马来,你看这些是什么呀,都是带狗背娃的小屁孩,你他妈不是要我八旗铁骑朝他们开枪吧!”

布泰千总一向脾气大,本来是想求穆拓缓和事态,哪知越说越火最后说起了气话。

穆拓实在也担心阿图格格的手指发软,不知道那箭什么时候不小心射出来,他对布泰千总说:“你别看他们是小屁孩,他们身上都背着命案,两广总督衙门的纵火杀人案就是他们干的,千总你先救出你女儿,其他人就地处决也记上你一功,快!”

阿图格格一边向前逼一边说:“阿爸不要听他胡说,我们没有放火杀人,是他们国师府要斩杀广东的龙脉,想把老百姓都杀死,我们才进总督衙门偷了地图,他们是坏人,你不要帮他们!”

布泰千总更是气得脸红耳热,他指着阿图格格说:“你这王八蛋什么都敢干……你,还龙脉你,你真是进衙门偷了人家的地图……你……我真恨没有早点把你打死……”

顾思文这时候突然说话了:“千总世伯,你不要吓格格啦,她一会手一抖射死穆大人你全家都不掂啊,不过要是穆大人打死格格你就没了这个漂亮女儿……”

布泰千总何等疼爱自己的女儿,只是自己暴燥女儿刁蛮,父女二人才会天天吵闹不休,可是看着穆拓用枪指着自己的女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他听了顾思文的提醒,更是明白今天的一仗不能打起来,无论哪一方死了人,都是自己吃亏,他大喝一声:“停,全部停下。”然后自己跳到枪箭中间。

阿图格格哭丧着脸说:“阿爸你不是吧,我的手真是好累呀,你不要站在中间了,快叫人干掉前面那几个坏蛋放我们走吧。”

布泰千总一听马上重新跳开,他只是脾气暴燥可不是笨蛋,要是自己死了,穆拓绝对一阵乱枪打过去,阿图格格就死定了。他一让开路,阿图格格马上向前冲去,和她配合过小三才阵的顾思文和安龙儿紧紧贴在她身后,一个在她左边用长枪扫开前方,一个用刀在右方侍机进攻。

穆拓知道他一开枪,阿图格格就会死去,然后自己的枪手就会乱枪打死那几个小屁孩,然后肯定是脾气暴燥的布泰千总下令铁骑队乱枪打死自己,所以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开枪,阿图格格进一步,他只能退一步,阿图格格向前跑,他就只能向后跑。事态发展得真是烂啊,他的脑袋里不停地想为什么会成了这样一个格局?

出来之前,安清源和他们说得好好的,调来布泰千总可以救出他女儿,卖个大人情又可以分散安龙儿那伙人逐个击破,现在完全不是那回事。三队人马组成一个庞大的人圈在芙蓉嶂上向北移动,大家不敢接战,不能撤退,不能攻也不能守,这样下去总有一个破绽会打破这个局面而两败俱伤。

穆拓在恨不得一枪打死布泰千总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安清源的计划:想必安清源早就知道布泰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也知道阿图格格和安龙儿他们的关系,眼前这一局死棋是安清源布置出来给自己的一个陷阱,安龙儿是最危险的对手,不能杀的阿图格格也是对手,现在连布泰千总和整支黄旗铁骑队都随时变成自己的对手,在这局里自己成了最傻的反派,安清源要杀自己,可是却不会自己下手,这一招借刀杀人玩得真绝啊。

现在穆拓完全被动,他恨安清源恨得手指发抖,他对阿图格格说:“我不为难你阿爸,你放下箭我放下枪……”

“不行!你放下枪,全部人停在这里!”阿图格格得寸进尺。

布泰千总一听这是大好机会,他马上激愤地对阿图格格说:“穆大人放你一条生路你还要搞什么,是不是想反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搞下去我们一家大小都要被你害死!你妈你哥天天念叨着等你回去呢!”

穆拓一听布泰千总口气软下来,马上对阿图格格说:“你再顶着这件事不要怪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布泰千总瞪眼大喝一声:“你敢!”声如雷鸣吓得穆拓整个人抖一抖。

这时章秉涵也明白了安清源的阴谋,他说出了穆拓说不出口的心里话,对火枪队大声喝令:“火枪队原地停,不要开枪!”

安龙儿他们从穆拓和章秉涵之间冲过,大家重新翻身上马;因为刚才穆拓打死了一匹马,现在蔡月和阿图格格共骑在一匹马上。

铁骑马队也随后从穆拓的埋伏圈中冲过,布泰千总飞身跳上掠过身边的快马,带着铁骑队向阿图格格追去;穆拓看着数十匹马从自己面前绝尘而过,气得向天放了一枪后,把枪狠狠摔到地上。

在蜿蜒的山路上,铁骑马队紧紧地咬住少年们那三匹马。三匹马上坐着四个人本来跑不快,可是在小路上马匹要排成一行前进,就算铁骑马队追到可以向目标开枪的距离,也不敢随便开枪,因为阿图格格坐在最后一匹马上押阵,而且还是坐在后座上,铁骑马队开枪就有可能打中她。

很快冲下山岭到了平原地带,马匹可以分散前进,训练有素的八旗铁骑分成左中右三队向前逼近,布泰千总一马当先追到阿图格格后面大喊:“阿图快下来,马队立刻要进攻了!”

阿图格格回头说:“阿爸不要追啦,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

布泰千总又拍马追近一点说:“刚才你要胁命官是死罪,我不捉这几个人回去,我们全家都要诛连你明不明白!你快下来,阿爸要捉人了!”

阿图格格也是心乱如麻,可是这快马飞奔的时候哪能停下来商量,她狠狠一夹马肚,只管向前冲去。布泰千总看到女儿这种态度,拿起银哨吹起进攻的哨号,已经夹在安龙儿马队两旁的骑兵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抬枪就把安龙儿和顾思文的马击毙。

安龙儿从正在倒地的马背上象鬼魅一样闪到顾思文的马上,把正在向地面狠摔的顾思文平平稳稳接到地面,然后再次高高跃在空中,正好让过蔡月和阿图格格的马,落在布泰千总的马头上挥刀就斩。

阿图格格立刻尖声惊叫:“不要杀我阿爸!”

(一六七)困局

话音未落,布泰千总所骑的快马已经马头落地,安龙儿扑在布泰千总身上卷着他,随着死马一同在惯性下向前滚落地面,撞起半天灰土,四周一片沙尘滚滚。这一个从猎物到猎人突然转变的攻击,使形势猛然逆转。

阿图格格从马背上跳下来,蔡月拉停了马匹,顾思文提枪冲到蔡月身边护着,从顾思文马上摔下来的大花背跑回大家中间对着骑兵狂吠,阿浔趴在安龙儿背后吓得哇哇大哭,现场一片吵杂混乱,四支铁骑队拉回战马布成四方阵把他们围在中间。

布泰千总的颈上已经勒上一条致命的红线,他从皮肤传来的痛感知道这条线随时可以割断他的喉咙;他作为一个武将很清楚,要一刀斩下人头是经过长期训练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刚才居然亲眼看着那斩断马头的一刀在自己眼前掠过,这种前所未有的刚猛凌厉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穆拓说这几个小屁孩人人都有命案在身,要说这黄毛少年没有杀过人,打死他也不相信。

四十支洋枪指着包围圈中每一个人,安龙儿手牵红线,紧紧贴在布泰千总身后,阿图格格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问:“阿爸,你没事吧!”

布泰千总用力拍了几下安龙儿的手,让他松一松红线,才可以开口说话:“快放开我,你勒死我你也走不了。”

安龙儿用力一收紧红线闭起他的嘴,然后自己才说:“我不走了,我和你一起死,我只要你放他们走。”

“龙儿快放开,我阿爸快不行了!”阿图格格看到布泰千总脸色发紫,就要冲过来推开安龙儿,安龙儿后退一步闪开阿图格格的手,红线又勒进喉咙一层:“放不放人?”

布泰千总又拍安龙儿的手,然后说:“放……呵,呵……阿图要跟我回家……”

阿图格格单膝跪在地上,抽出两支箭握在手里,他对布泰千总说:“阿爸我跟你回去,可是你要放了我的朋友,不然我也死在这里,你带我的人头回去领赏吧……”

布泰千总说话越来越艰难:“他们是汉人……你保他们……干什么……”

阿图格格厉声回答说:“我不是汉人,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不管我的死活,也没有当我是外人,他们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阿爸你也说过,我们旗人不会恩将仇报,所以我一定要保住他们!”

“好……放人……小子你放开我!”布泰千总说了两句又要发狠,安龙儿绝不会相信他的话,手上一紧,又把布泰千总勒得翻白眼。

“放开我阿爸!”阿图格格红着眼圈说完之后,反手握着一支箭突然深深插入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痛传遍全身,她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咬着嘴唇,直咬得嘴唇出血。她以箭自伤是为了让布泰千总知道自己的决心有多大,更重要一点是让布泰千总看到自己脚上受了重伤,不会再逃跑,或许可以缓解布泰千总追击少年们的决心。

阿图格格的举动出人意表,布泰千总顿时全身乱动想挣脱安龙儿去阻止女儿,蔡月惊呼一声跑到阿图格格身边抱着她,阿图格格艰难地推开蔡月对她说:“你们快走……”然后双手握住另一支箭,颤抖着把箭头压在喉咙上说:“龙儿,放了我阿爸……你们马上走,你们如果死了,我陪你们上路……走吧……”

她嘴唇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甲衣,大腿上插着箭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血滴到地上;她双眼象冒火一般看着安龙儿,安龙儿轻轻松开布泰千总颈上的红线,身形一闪也跪到阿图格格身边,只说了一句:“格格”,就再也说不出话。

布泰千总也想跑过来,阿图格格眼睛瞪着他说:“阿爸不要过来,你走到那边去……远一点,叫铁骑让开路。”她把布泰千总指挥到北方的位置后,对蔡月说:“我不能跟你们走了……文少很喜欢你……我……”

阿图格格含着眼泪的眼睛四处扫一下,看到提着长枪护在外围的顾思文,她忍着剧痛,喘着气小声说道:“文……”

顾思文听到阿图格格叫自己,猛地转过头看看她,马上又转回去对着外面,可是脑海里印下的是一个深切的眼神。他奇怪地再转过头确认刚才是不是看错了,阿图格格对着他露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容,蔡月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心痛。

阿图格格的声音越来越小:“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快乐……”然后她顿了一下,小声说道:“走吧。”

安龙儿和蔡月交换了一下眼色,猛然听到阿图格格大喝一声:“快走!我数一百下还看到你们的背影,我就死在这里,一!二!三!……”

安龙儿马上叫道:“小月,文少,你们上马,我押后。”

蔡月和顾思文一起跳上唯一剩下的马,安龙儿背着阿浔带着大花背,向北方赶马飞奔而去。

布泰千总用布巾包着颈上的伤口,慢慢走近阿图格格,被她喝止在十步开外,阿图格格用箭抵着自己的喉咙说:“别过来,让开,我要看着他们离开。”

布泰千总看着倔强的女儿,既生气又心疼,可是看到女儿心疼阿爸受伤,还可以象个勇士一样为自己的朋友力拼到底,倒是有几分自豪。安龙儿他们远去得几乎看不见踪影,他知道女儿也不会再自杀了,慢慢走到阿图格格身边说:“放下箭了,放下吧……”然后慢慢拿下她手上的箭,扶她平躺在地上,招来铁骑队中的军医给阿图格格急救。

军医在拔箭包扎,阿图格格双眼不断涌出泪水,可是却咬着牙一声不哼。布泰千总蹲在旁边一脸关切粗声大气地说:“你这混蛋,在家里碰一碰都要哭半天,现在出走几个月倒成了硬汉子。他们……真的杀了人吗?”

阿图格格额头上全是冷汗,失神地半睁着眼睛:“这世道谁都在杀人,不杀人怎么活下去。”

布泰千总抱阿图格格坐起来说:“回家就好了,阿爸以后不打你。”

“可是我还会出走哦。”阿图格格的眼神里又恢复了一点调皮。布泰千总哈哈一声说:“反正不会是我打走的,你自己会回家的嘛。”

安龙儿赶着马跑了两刻钟,大花背已经气喘如牛,把舌头伸得很长。顾思文回头看看后面没有追兵,赶马躲进一片树从中,拉停马跳了下来。大家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顾思文卷起衣袖一边擦汗一边说:“龙少你不是打算一直向北去吧?”

安龙儿说:“我现在打算到清远鸡啼岭找洪门的兄弟,以前娇姐帮他们破解过邪门风水局,我认识他们的堂主和白纸扇,大家也算是有点交情,我们可以看看他那里能不能落脚。”

(红尘说:鸡啼岭上的风水局在第一册有精采的故事;山堂是洪门中各自独立的军队称号,堂主是山堂的最高领导,白纸扇是堂口军师的秘密称号。)

顾思文说:“这个连环局是安清源布下的,如果我们现在马上去找地方落脚,人家早就想到了,我们再向前走,前面一定还有一路伏兵等着我们,不然那家伙就不叫安清源了。”

安龙儿和蔡月都觉得有道理,顾思文又说:“刚才你看得出姓穆的和安清源是什么关系吗?”

安龙儿答道:“安清源是国师,姓穆的是下手。”

“错啦,所以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顾思文叉着腰喘着气说:“你们没看出来吗?要不是兔爸带队来围剿,我们早就死光了,安清源想姓穆的死更甚于想干掉我们;之前那一局是安清源在害姓穆的,只要姓穆的走错半步,他和我们都要死于八旗马队的乱枪之下;姓穆的官不大可他是小王爷,姓章的官很大可是因为是汉人处处受气,安清源官最大可是还得用这种暗招干掉姓穆的,他们之间有很大的仇。”

蔡月茫然地说:“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现在格格都不在了,骑兵又不追我们,我们也只能找地方躲呀。”

“去杀安清源也未必行不通……”安龙儿自言自语地说,被顾思文狠狠敲了一下脑袋:“你想找死啊,刚才你没听姓穆的说,就是知道你刀快所以调来洋枪队对付你,他这猪头都知道要用洋枪才可以干掉你,安清源会不知道吗?我们再向前走只会遇上一个更严密更多洋枪的陷阱。”

安龙儿和蔡月都明白了,事实上对方再来一次伏击的话,一定比刚才更猛烈有效,硬要走下等于是自投罗网,飞蛾扑火,现在马不够用,阿图格格又不在,团体战斗能力大为减弱,大家突然象布泰千总一样,领悟到阿图格格这个刁蛮公主不在的日子是如此不快乐。

安龙儿想了一下对大家说:“我才是安清源的目标,可是我们这里最需要保护的是阿浔和小月,文少你带她们从北江水路回广州,我在这里对付安清源。”

“这怎么可能嘛?”顾思文冲口而出否认了安龙儿的话,可是安龙儿马上说:“其实我轻功可以比刚才更快,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我马上走你们骑马也追不上,就这么定了。”

“先别轻功!”顾思文跳到安龙儿身边一把拉住他衣服,生怕他马上就飞走:“你听我说完,别急嘛。小月带阿浔和大花背先回广州,这样做我同意,你去单挑安清源却不一定会赢。你想从昨天引我们上飞霞山开始,到现在的一石二鸟,是一个多精巧的布局,每一步都是对着我们的弱点而来,他太了解我们了,他还会和你比武让你用最擅长的功夫和他拼命吗?这次别说洋枪,可能大炮地雷机关陷阱都得用上,这次不会象鼎湖山上那么走运有个娇姐突然跳出来救你了……”

安龙儿也想知道这次面对安清源的吉凶成败,他习惯性地伸手掐算起来,顾思文一手拍在他正在掐算的手指上:“别算了,刚才从芙蓉嶂出来你还不是算了个撤退方位?你会算人家更会算,安清源已经在你撤退的路线上设埋伏了,你现在再算还不是中计?”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想怎么样?!”安龙儿大声说道,其实他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局让他发现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无处施展,没有绿娇娇在身边,自己是如此软弱无能。

文少终于露出小神仙独有的自信笑容:“我就是等你问这一句嘛,有江湖宰相在你身边,何愁大业不成?哇哈哈哈!”

(一六八)敌忾同仇

在顾思文和安龙儿的一致意见下,由蔡月带阿浔从清城下北江,坐客船连夜回广州等消息。大家从当地人口中得知,这里离北江码头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于是两人送蔡月到大路旁,搭上向清城方向的运粮车队。

蔡月自从见到安龙儿开始,就下定了永远在一起的决心,每一次安龙儿百般劝阻她总是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她知道分开后的等待很可能遥遥无期,不如把握现在,努力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天,一时,一刻,这个现在都是真实的幸福。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情况,不只是蔡月赌上自己的性命就可以永不分开,自己不要命也不能把小阿浔放在血火危机之中。蔡月知道她回广州意味着安龙儿和顾思文将进行一场义无返顾的反击,她身上背负着这两个男子汉最珍重的意义,只有她安全,安龙儿和顾思文才没有后顾之忧。

看着从小朝夕相处一起成长的顾思文,离开让她感到不习惯,可是离开安龙儿让她感到的却是失落和空虚,心思细腻的蔡月知道这是喜欢。她背起两岁的金发混血女孩阿浔,拉着看起来有点体力不支的大狗大花背,看着安龙儿和顾思文,一脸惆怅和不舍。

“我等你们回来,两个都要回来,好吗?”蔡月听阿图格格说过顾思文昨天为了不让自己独自在家过夜闹着要回来的事,这让她有点意外,她没想到老是在自己身边混吃混住的顾思文会对她如此重情重义,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奇怪,顾思文这几年长大了,好象总是说得在外面花天酒地,但事实上总是天天晚上回家睡觉,从来不会让她独自在家过夜。

顾思文嘻皮笑脸地说:“我们不会和别人拼命的,我保证讲服安清源不再斩龙后马上回家,你放心去吧。”

蔡月和顾思文斗嘴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一听他开口说话就想骂人,不过这次她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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