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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红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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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门背向着绿娇娇自己擦眼泪。

绿娇娇再回头看看房里,西墙角的地上有一捆粗布绳引起她的注意。布绳很粗很柔软,每隔一尺打一个大结,分明是用于攀爬。学医寻方要爬什么呢?绿娇娇自然而然地看向窗户。

张家楼是碉堡式的青砖楼,每一扇窗都不是很大,一般只有一尺宽。张福龙的书房两个方向共有四个窗子,都是窄窗加上架成方格的粗铁杆,人不可能从这里钻出去。从防御的角度说,是没有人可以从外面钻进来。仔细看看四个窗的铁杆,都是插入青砖的硬结构,不象可以随便拆卸的样子。

绿娇娇想不出个所以然,快步走出书房,宁儿又带她走到张福龙的房前。这个房间门上挂着锁,但没有锁上,宁儿说:“这是福龙的房间,想进去看看吗?”

绿娇娇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不好吧,宁儿算了,我也只是随便看看……”

“进来看看吧,没事的……”宁儿轻声说道,很大方地带了绿娇娇进张福龙的房间。

张福龙住的西北房是张家楼的大后方,房间位于全楼的中轴线,走进去后看到这里的间隔,和佩云住的大客房一样,也是一厅一房,比一般客房大一倍。房间里宽敞整洁,窗台上也插着几支菊花。绿娇娇不禁问道:“张先生的客间是宁儿收拾的吧?”

“是,他不喜欢下人收拾房间和书房,他怕把东西放乱了找不到……”

“我看出来这个房间的布置和你的房间很象,所以猜出来了……”听到绿娇娇这样说,宁儿微微笑了一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被人发现这一点是幸福的。她刚刚哭过的脸上闪露出凄艳含蓄的笑容,有如雨打梨花般娇美,绿娇娇看了都忍不住心头一荡,上下打量起宁儿的身段。

如果没有从正面看到宁儿饱胀的乳房和胸前隐隐约约的奶渍,只从身后看她苗条细致的腰身,绿娇娇实在看不出她生过孩子。以绿娇娇在风月场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货色绝对是红牌阿姑,不知多少公子哥儿为之疯狂。

出了张福龙的房间,宁儿带绿娇娇走到下一个房门前。绿娇娇在回廊上向下看了看露天的中庭,看到大门已经关上,门外也没有了人群说话的声音,杰克和安龙儿正蹲在得盛伯父的尸体前查看,杰克手拿着一根树枝翻起尸体的衣服。

宁儿推开房门,站在门前却不进去,只是捂着嘴在流眼泪。绿娇娇搂一搂她的腰表示安慰,自己走进房间。

这里是秀莲夫人的房间,位于张家楼的北方,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牛棚的门口。房里有一排显眼的书架,架上的书多是诗词歌赋,除此就是床柜桌椅,没有多余的摆设。秀莲夫人的房间前面就是儿童房,两房之间有一个门可以通过去,大概是为了冬天或晚上照顾小孩子时,不用走出回廊。

儿童房前面就是绿娇娇睡的东客房,到这里为止,绿娇娇已经大概把二楼看过一遍。

阿花从左侧楼梯走上来,请二娘下去吃饭,于是宁儿把孩子交给阿花,叫上在房间里的佩云,和绿娇娇一起下楼。

绿娇娇问宁儿:“伯父房间的钥匙你有吗?”

“有,客房的钥匙我都有……”

“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绿娇娇试探着问。

“可以,一会我和佩云去收拾房间,我带你一起去……”宁儿的回答百依百顺。

两人走到中厅,只见杰克和安龙儿坐在饭桌旁,桌摆了七副碗筷,绿娇娇算了算人,分明第七副碗筷算上了秀莲夫人那份。

宁儿一看这个场面,触景生情地又哭起来,绿娇娇管不得那么多,对杰克和安龙儿说:“吃饭,吃饱了……”然后带头狼吞虎咽地夹菜吃饭。

宁儿坐在一旁只是陪吃的样子,她回头问阿香:“福龙呢?”

“张公子和林举人去看找到伯父的位置了,说是一会就回来。”

宁儿点点头,又是一脸倦容地默默流泪。

不一会听到大花背吠了三声,阿香说:“张公子回来了,我去开门……”

绿娇娇听到三声狗吠,停下碗筷抬头看门外,眼尾余光扫杰克和安龙儿瞄了自己一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真是张福龙,绿娇娇的心里一阵狂跳,原来大花背正如秀莲夫人所说“见人就吠”,不同的只是见到熟人会吠几声打个招呼,见到不熟的人就来一阵乱吠吓退人家。

大花背昨天一整天的平静,绝对不是偶然。

张福龙双眼哭得红肿,他进来大厅和大家打过招呼,就说起刚才的事情。

他跟林举人到村里发现伯父尸体的河边看过,村里虽然有青石路,可是河边没有护栏。村里的河岸都砌了垂直的石壁,从水面不能爬上石壁;有些地方的水比较深,要是掉下去的话人就爬不上来,现在估计伯父是失足掉到水里淹死的。

林举人早上已经派人飞马到韶州报官,官差应该下午就会到。

他看了看用被子盖好的秀莲夫人尸体,皱着眉头哀伤地说:“我刚才看过一楼的房子,西房的小门打开了,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可能晚上有贼进来,被秀莲发现……贼人怕秀莲喊人,就把秀莲掐死……”他说得哽咽而小声,大家都静下来,宁儿和阿香也陪着小声哭起来。

张福龙忍着悲痛对杰克说:“杰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你一到我们家就发生这样的事……”

杰克一手搭着他的肩说:“我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希望我可以帮到你……”

张福龙拍拍杰克的手,点着头说:“杰克先生不用客气,官差来了会处理;如果你们不走的话,官差可能会盘问你们,这就给你们添麻烦了……所以,要是你们赶时间的话,不妨先上路……福龙会妥善处理秀莲和伯父的事情……”

听了这句话,杰克和安龙儿不约而同地看向绿娇娇,绿娇娇现在喝过药吃饱饭,正在精神的时候,她盯着张福龙的眼睛说:“秀莲夫人是好人,她救了我还给我治病的药方,我不能让她枉死,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绝不离开!”

同时用力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张福龙怔了一下,宁儿和佩云都吓得抖一抖。

(七一)时间洞

绿娇娇说过,现在最想他们离开的就是杀秀莲的凶手,只要他们一走,全部罪名都会推到他们头,然后就会对他们进行大通缉,所以安龙儿和杰克一听绿娇娇拍桌子,马上知道这话冲着张福龙而去。

凌晨走上二楼的奇怪脚步声,加上张福龙的凶手式思维,都让他们不约而同地高度怀疑张福龙。

张福龙昨天下午才见到绿娇娇一行出现,首先接触的人是杰克,晚上吃饭时绿娇娇也是病奄奄地一言不发,他一直以为这三个不速之客中,绿娇娇和安龙儿只是洋大人的两个仆从,所以什么事情都只会和杰克谈。现在看到绿娇娇敢当众拍桌子,一副发施号令的气势,马上意识到这个小女孩不是他想象中的通房丫头,她的底子很深,完全有可能是这三个人中的主心骨。

他看到绿娇娇如此坚决,对绿娇娇等三人拱拱手,面带感激地说:“谢谢各位仗义相助,秀莲知道一定很安慰。”

绿娇娇挑明了话头,干脆开明车马地做事。

吃过饭后,她让宁儿带她一同上得盛伯父住过的二楼南房。房间内被铺凌乱,衣服乱扔,桌面上还有一个藤箱,佩云一看就说那是得盛的箱子。绿娇娇仔细地翻过全部衣物行李,都没有看到值钱的东西。

然后她到一楼再检查没有看过的地方。

一楼有大厅,偏厅,厨房,厕所,工人房,和两个客房。一个客房在宁儿的房间下面,打开看过只有家具,空空如也。另一个客房在张福龙的书房下,就是有侧门,有被铺,还有酒杯的房间,绿娇娇又仔细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新发现。

房间全部查过,张福龙说宁儿要休息,于是各自回房午休,等官差来处理。

等大家都入房后,绿娇娇把杰克和安龙儿叫到张家楼的大门外的路边,大花背又叫了几声,小跑过来讨了个摸头,就很开心地站在他们身边一起开会。

绿娇娇把刚才在二楼看到的情况给杰克和安龙儿说过一次,安龙儿背向张家楼,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绿娇娇接过来问他:“这是哪里的钥匙?”

安龙儿说:“这是二楼南房的钥匙,你们去一楼查房时,我上二楼试过……”

“啊?!你是从那里得到的?”绿娇娇大为惊奇。

杰克说:“早上我们走进有侧门的一楼西房,龙儿在床上找到的;当时大花背乱叫,我们就跑到院子,所以没有注意……”

“钥匙是谁的?”绿娇娇看看杰克和安龙儿。

安龙儿说:“我们检查过得盛的尸体,身上没有钥匙,我想钥匙很可能是他的。”

“嗯,我看到杰克翻人家的衣服……宁儿手上有一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在肥鬼手上也合情合理,他在这里住几天,天天进出总要有自己房间的钥匙……”绿娇娇基本上接受安龙儿的推断。

杰克说:“昨天中午我抱你进大门的时候,得盛刚刚开门出来,腰上挂着玉佩和钱袋,但是刚才我检查他的尸体,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其实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好象被抢劫过……”

安龙儿说:“这条钥匙是什么时候掉在一楼西房的床上呢?”

“可能性有很多种,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肥鬼锁门离开二楼南客房之后,才把钥匙掉在一楼西客房的床上……呵呵……”绿娇娇说到这里,自顾自的笑起来:“其实这才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人都要锁门下楼出门了,怎么回到一楼客房去睡觉?”

“如果他真是为了去那里睡觉呢?”杰克的想法天马行空,在美国人的思维里,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就是,和谁睡呢?”绿娇娇摸着下巴仰头看看爬在张家楼墙上的大榕树,榕树上边就是二楼南客房的窗子。

“到一楼睡觉就非得找人陪着睡吗?”安龙儿不解地问绿娇娇,换来头上一记响敲。

杰克也象绿娇娇那样摸着下巴说:“睡觉也要有时间啊,是我们见到他之前,还是之后呢?”

“时间,问题在时间上……你们再说说进来看到的情况,我当时昏过去了,迷迷糊糊的……”

“中午我赶车到门前,就是这里,杰克抱着你下车,遇到肥鬼开门出来,肥鬼说他不是这家的人,叫我们进去问主人家……”安龙儿说道。

绿娇娇打断他说:“你们觉得肥鬼这个人怎么样?”

杰克说:“我觉得他是个老色鬼,动作和眼神都很好色,我抱着你的时候,他一边说话还一边走过来闻一闻你,说你长得标致……”

“啊?他还闻我!凑得很近吗?”绿娇娇苦瓜着脸问道。

安龙儿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近……”

绿娇娇侧过脸咧一咧嘴说:“咦……恶心死了……然后呢?”

安龙儿说:“然后我们进大院,阿香在厕所那边洗被子,阿花从厨房出来,叫秀莲夫人从二楼下来……然后大家把你抬进偏厅,然后你就醒了……”

绿娇娇说:“我上了二楼后,龙儿去整理行李,见到大花背在睡觉,那时有见到宁儿吗?”

安龙儿说:“没有,我是卖药回来才在二楼的儿童房见到她的,我还把她吓了一跳……”

“先不要搞乱时间,龙儿整理完行李就去买药,外面的情况怎么样?”绿娇娇问道。

安龙儿说:“我想快点买到药,所以跑步进村子,路上遇到张福龙,他正在匆匆往回赶,不过我不认得他,回来后才知道他就是主人家……”

“等一下,你是在什么地方碰到张福龙的?”杰克打断了他的话。

“大约两里路,喏……就那边的大树旁边……”安龙儿伸手一指,大家看那边一看。

安龙儿指的方向是张家楼的右后方,走路的话只要半刻钟就可以走到,在这段路上没有其他房屋,只有大片田野。

杰克说:“好的,你先说下去,一会我再说……”

“嗯,然后我到了村子找了一会才找到药铺,药铺的老头慢吞吞地配药又磨蹭了两刻钟,我还问他拿笔墨纸砚抄了一次药方……然后我就直接跑回来,进大门就见到杰克和张福龙、秀莲夫人坐在大厅聊天……我一见张福龙就认得刚才在路上见过,然后我上楼看娇姐,就在二楼撞上宁儿……”

杰克说:“让我们来算算时间,龙儿你跑到村里要多长时间?”

“一刻钟。”

“好,找药铺用了多少时间?”杰克又问道。

“大约半刻钟吧……”

“配药用了两刻钟是吗?”杰克问道。

“是。”

杰克说:“从安龙儿跑出去到回来,一共用了四刻半钟,每刻钟相当于14。4分钟,四刻半钟就是一小时零五分……从龙儿遇到张福龙的位置开始往这里走,如果快走的话,八分钟就可以走到……”

绿娇娇问道:“那代表什么?”

“耐心点听我说……”杰克双手张开做了个按的动作,让绿娇娇和安龙儿定一定神:

“龙儿出去买药后,过了十五分钟娇娇就睡着了,我和秀莲夫人下去一楼大厅,阿香阿花摆好饭菜,我们一齐等张福龙里来。大概又过了半小时,看到宁儿从二楼自己的房间走下来,见过秀莲夫人后就上楼带孩子……”

“秀莲夫人说她和宁儿轮流带孩子,她怕宁儿辛苦,所以她带下半夜和上午,宁儿带下午和上半夜,宁儿的时间比较舒服……”

绿娇娇不由自主地说:“秀莲夫人真是好人……”

“OK,宁儿上去后不久,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张福龙才从大门走进来,大花背同样没有叫,他和我见过之后大家就坐下吃饭,没说上两句安龙儿就回来了……”

杰克看看绿娇娇和安龙儿:“明白吗?张福龙本来应该在娇娇还没有睡着、我和秀莲夫人还在二楼的时候就回到张家楼,但是他迟了四十五分钟……龙儿见到张福龙的时间,和我见到张福龙的时间有个空洞,这四十五分钟他在哪里呢?”

大家看看安龙儿遇到张福龙的村道大树下,又看张家楼,中间真是没有什么可以躲人的地方。

杰克说:“当我见到张福龙进门的时候,阿香还问他吃了饭没有,如果张福龙半小时前进过张家楼,阿花和阿香会看见他,不可能问他吃了饭没有……所以我估计他一直在张家楼外面。”

绿娇娇说:“他不会在田里采花吧?”

安龙儿说:“张家楼西客房有个侧门嘛,他可以从那里进去……”

杰克和绿娇娇互相看看,绿娇娇说:“如果那时肥鬼也在里面的话?”

“对呀!”杰克好象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看这堆大树,在张家楼的右边,把右边的村道全挡住了……我们的房间,佩云的房间都看不到右边有人来往,能看到的只有宁儿的房间,和肥鬼得盛的房间……只要大花背不叫,肥鬼和张福龙都可以悄悄地从那个小侧门进去一楼的西客房……”

“他们进去干什么呀?不会进去一起睡觉吧?”安龙儿皱着眉头猜测着原因。

绿娇娇也说:“按你的说法,肥鬼中午出来就往回钻到西房,张福龙中午赶回来也偷偷进了西房,还在里面喝娘酒?四十五分钟后张福龙就从大门进张家楼,肥鬼把钥匙扔在床上就去跳河?什么事呀?不合理不合理,中间肯定少了些什么……”

杰克笑着说:“什么都想一想,可能就有一种是对的,想出一部份也好嘛。”

安龙儿说:“娇姐,能不能起卦算出凶手是谁?”

“我早就想过这一点……”绿娇娇说:“但是人命关天,区区一卦可以证明一个人是凶手吗?就算算出来是谁,官府会信吗?我们自己当官也不会以卦断案,草菅人命,我们要是的铁证……”

“现在好象老鼠在走迷宫,到处都是洞,就是没有出口,我们是不是被绕在什么里面了?”杰克说完,叉着腰四处看看,秋日的阳光暖暖地晒在众人的身上,张家楼后方的远处看到一股烟尘翻起。

绿娇娇说:“官差来了,龙儿给我倒碗药上楼,放到我床边,我上去装病……你们去跟着官差看他们怎么搞这事,官差找我的话就说我是杰克的下人,不要叫娇娇,啊。”

绿娇娇说完,大家回到张家楼各自办事。

(七二)验尸官

六匹快马带着六个公差,在大花背的狂吠声中进了张家楼。

公差中两个是验尸的主薄和仵作,另外四人分成两个二人组,一组去检查全楼上下里外的情况,另一组在轮流找人盘审。

绿娇娇躺在床上,大被子盖着全身,毛巾搭在额头上,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碗看起来苦唧唧的药汤,做足了重病的行头。

当官差进二楼东房问绿娇娇问题时,杰克在身边告诉官差,这是他买回来的丫头,患了伤寒一直躺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可能会传染。

官差一听到洋大人这样说,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问了几句姓名和来这里的时间,绿娇娇胡扯了几句就打发了官差出门。

官差在张家楼停留了一个时辰,经过验尸和盘审后认定,张得盛不慎失足落水淹死,属意外死亡;麦秀莲深夜发现入室盗贼,被盗贼杀人灭口,用手掐死;以后张家上下要注意防范,以免再发生悲剧,官府方面一旦破案捉拿到杀人窃贼,将马上通知张家消案。结案陈辞后收了张福龙的红包,很有效率地完成任务离开张家楼。

当杰克和安龙儿回到二楼东客房,向绿娇娇说起官差们做事的过程,绿娇娇问:

“你们有说昨天晚上听到脚步声的事吗?”

杰克说:“我和他们说过,但是他们认为是西侧门没有关好,所以盗贼从西房进来偷东西,然后秀莲夫人发现后,想跑去叫人,被贼人追到院子里掐死了。”

绿娇娇气得咬牙切齿:“满清有这样的官,怎么能不亡?等他们来破案,等到天塌下来秀莲夫人也不能伸冤。”

杰克说:“不过在他们提审的时候,我倒是发现些新情况……”

绿娇娇很有兴趣地凑到杰克身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阿香说昨天早上宁儿醒得特别迟,平时午时就会起床出来吃饭,但是昨天未时才出来……”

“还有呢?”

杰克又说:“阿花在这里做了四年丫头,头一年佣人还很多,后来就慢慢辞退了,只留下阿花和阿香……第二年伯父就经常来,有一次在二楼张福龙的房间里吵过一次架,但是之后就没有再闹过……审张福龙时他说亲戚之间吵架偶然会有,不过他们关系一直不错,伯父也常来走亲戚……”

安龙儿说:“这个屋子的风水倒是真的一直在退气退财,从风水上说,这个屋子现在已经财丁俱败……”

绿娇娇笑着对安龙儿说:“哦,小子这么快会看风水啦,你看风水上最大问题在哪里?”马上给安龙儿考试。

安龙儿说:“风水上来水方是进气口,张家楼右侧有大树遮挡,气不入门,财也不会入门;这棵树越大,张家楼的财气就越弱,所以他们现在很有钱的样子,我担心是不是装出来的。”

绿娇娇拍着安龙儿的肩说:“不错,能看到些问题,以后可以和你谈风水了,现在先听杰克的……”

杰克招招手让他们凑近一点,小声说:

“阿花说,张福龙对两个娘子非常好,这两个娘子也亲如姐妹……佩云本来家里也是富户,但是借贷做生意亏了本,家里欠张得盛的钱,被当成抵债嫁给张得盛……”

绿娇娇看着杰克说长道短的神情,不禁格格地笑出声来:“你说人家的事情时,样子好象一个八婆耶……哈哈哈……”

杰克挥挥手小声说:“认真点,龙儿也和我说过张家楼的风水分析,结合起众人的口供,和我们大家发现的线索,我基本上想通了整件事……”

“哦?”安龙儿和绿娇娇都极为好奇。

杰克越说越小声:“听我说,那五个官差里面,负责验尸的主薄一直对这个案有疑问,只是其余四个捕头急于结案拿红包,他才没办法匆匆跟队离开……听他说,张得盛尸体的肺里没有水,也就是说在下水前,张得盛已经死了,这和娇娇算卦的结果是一样的……”

“哦……张福龙跑回来就是用了四十五分钟杀了肥鬼,肥鬼根本就没有出村!”绿娇娇拍脑袋说道。

安龙儿说:“不过张得盛不会无端端走进一楼西房,乖乖地给张福龙杀吧?”

杰克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们等看戏吧,我有个想法……”

杰克从张家楼后的牛棚拉出一匹马,飞奔出门。

绿娇娇和安龙儿合计了一会,施施然走下一楼,看到张家全部人都在院子里忙碌着。

因为官差来过,又给案子定了性,停在院子里两具尸体就可以由张家处理和安葬。

在中厅马上设起了秀莲夫人的灵堂,秀莲夫人的尸体停放在偏厅,身上盖着白布。

张得盛的尸体也盖着白布,却停到厕所旁边。

绿娇娇领安龙儿给秀莲夫人上香磕头,站起来看到张福龙呆呆在坐在偏厅,双眼通红,手扶着秀莲夫人的手。绿娇娇觉得很佩服,这张福龙杀了人还能做戏做全套,官差都盖棺定论了,他还这么伤心干什么?

她走到张福龙面前说:“张公子节哀,秀莲夫人看到你这样情深义重,泉下有知也会深感安慰。”

张福龙看了看绿娇娇,勉强笑一下。绿娇娇也看着他的脸,从他的脸上只看到脸色憔悴,却看不出其他气色。相学中的气色,在大悲大喜时会被情绪掩盖着,一般看相都要在人心情平静,上午时分最为准确。

她问张福龙:“佩云那边安排好后事了吗?”绿娇娇问道。

“我已经叫人通知伯父家的人过来,他有三个儿子,等他们明天赶车过来,再和佩云一起回去。”张福龙说。

绿娇娇叫安龙儿过来:“张公子,龙儿学过些风水,他看过你家的风水,你想听听吗?”

安龙儿一脸惊奇,想不到绿娇娇在这个当口把他摆上台。

张福龙还是笑一笑,点一点头,神情里看不出好奇或紧张,只让人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龙儿,给张公子说说你的看法吧。”

安龙儿说:“龙儿依书直说,说得不好张公子不要见怪……张家角楼右侧大树挡住来气,财门被封,自从这几年树木生长得高过门楣之后,财运一落千丈……”

绿娇娇在一旁边看着张福龙,看到他暗暗点头。

“大门收辰山归妹卦线,属七赤破军运,四十年前一直人财两旺,二十年前人丁渐减,两年前甲辰太岁伏呤到门,破财伤主,家中可能会有丧事……”

张福龙抬起头看着安龙儿,眼神开始有点疑惑,这种眼神正是证明了安龙儿的分析正确。

绿娇娇插嘴问道:“张公子前两年家里有长辈去世吗?”

“是,我父亲两年前去世了……”

安龙儿的信心大增,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刚好转入九运,这座楼退气越来越严重;前门太大本来就是煞气,在旺运时还能保一时平安,在败运时会加倍伤宅,所以煞气从正门攻入,使宅主人财两失,受人欺凌……”

张福龙的手握紧了秀莲的手,双眼似又要涌出泪水。

安龙儿从绿娇娇那里学到的是,永远看着人家的眼睛说话,这样才可以最快知道对方的反应,这是他第一次向人说出自己的风水分析,当然高度注意张福龙的反应,他看到张福龙这样子,马上问:“张公子,你没事吧……”

张福龙不敢再看安龙儿的眼睛,他低下头摆一摆手,意思是让安龙儿不要再说了。

绿娇娇也看在眼里,但是她却说:“龙儿继续说下去吧,张公子想听。”

“今年太岁在南,张家角楼的南方却是厕所,秽气侵入太岁方,今年家运更是雪上加霜;太岁受侵犯本来不致于死人,只要保持这个方位平平静静,不住入人口的话,也可以平安渡过……可惜厕所楼上正是二楼南客房,客房外的墙壁上爬着一棵老榕树,形如巨爪抓住这个房间,得盛伯父入住后受到榕树的形煞,和太岁的气煞交攻,所以凶险重重。”

安龙儿的长篇大论,本来无心再听下去的张福龙现在却越听来越来神,他抬起头问安龙儿:

“照你这么说,谁住进去都会死了?”

绿娇娇说话了:“这个问题等我来答吧……命里没有劫数的人,不会住到风水最坏的凶房里。”

“他是命中有此一劫?”张福龙问道。

“从命学的角度可以这么说。”绿娇娇回答道:“龙儿你继续说。”

“是。大门乘着右弼星运的煞气,南房乘着丙午太岁的煞气,西房的小侧门一打开,九月戊戍的煞气就涌入,和太岁星运形成三合火局,使宅中人口……”安龙儿不会说是什么意思,搞得张福龙吊着胃口。

绿娇娇在张福龙耳边小声地补充:“使宅中人口杀机骤起……”

“啊?”张福龙脸色大变,他看着绿娇娇说:“绿小姐不能胡说,官差都来验过,说伯父死于意外,内人秀莲死于贼手……你们不要胡说……”

绿娇娇笑了笑说:“张公子也不用担心,官差都结案了,我们也只是聊聊天,给你解解闷……不过以得盛伯父财色兼收,五十多岁还可以娶个十几岁的小美女,也的确是让人妒忌啊……”

“哼……”张福龙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绿娇娇对张福龙说:“那张公子不要太伤心了,多些休息,打后七天治丧会很繁忙,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和我们说……”

正在说客套话之际,门外传来大花背的吠叫声,然后是急促的马蹄声,原来杰克把刚才验尸的主薄官追了回来。

这个主薄官名叫杨普,三十岁上下,长得清瘦精干,身穿青色长衫,嘴唇上也和张福龙一样留着小胡子,不过杨普那撮小胡子更为浓密,在斯文中显出两分豪气。

杨普入门后张福龙马上出来迎接,这时阿花阿香也做好晚饭,于是张福龙请大家坐下一齐吃饭。

宁儿和佩云也下来同桌吃饭,她们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同样带着无精打采的表情。站在旁边的阿花和阿香,被张福龙叫去厨房自己吃饭。

绿娇娇觉得奇怪,昨天不是吃饭时把小孩交给阿香带的吗?今天小孩呢?

她不由得打量起宁儿的脸,因为在家治丧,宁儿的脸上没有上妆,看到一张雪白滑腻的脸。在她的耳后和颈上,隐隐约约看见吻痕,分明这两天和男人亲热过,再看宁儿的双眉,却见黑气隐隐缠绕,这是杀人后才有的杀气!

张福龙问杨普:“杨大人不是刚刚才验过尸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

杨普是出来公干的,他对谁都不客气:“是这样,刚才几位同僚不想在你家打搅,人多了说话也不方便,所以我代表捕头们单独回来了。”

张福龙说:“啊……是这样,请问杨大人有何指教?”

(七三)秘道

“淹死的人,因为落水后在水里极力呼吸,会把水吸入肺中,如果挤压胸部可以从鼻喉中压出积水……但是刚才我为死者张得盛验尸的时候,发现死者不但肚子里没有水,连肺里也没有水,这种情况证明张得盛并不是淹死,而是先死去,再落入水中……”杨普说到这里,看着张福龙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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