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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客栈(凝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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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痒过,不过这种方法实在是太邪乎了,而且,也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说到这里,方老汉用手撩起七七遮住右边脸的长发,这时,魏家爷孙才看清楚七七一直被长发遮住的右边脸,只见这半张脸上居然全部是用针线缝起来的,仿佛在脸上打着好几个补丁,红红的线像一条条蜈蚣般盘在七七的脸上,真是恐怖莫名。

此时,七七浑身开始颤抖,头也埋得更深了。

方老汉不禁双目泛红,轻轻抽泣起来。

魏求喜冷笑道:“以蛊治蛊,放一手,留一手,果然好手段。”

方老汉听魏求喜话中有话,似乎有门,连忙道:“请老人家救救我家七七。我这里给你跪下了。”说完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这是,这是何苦。”魏求喜连忙拦住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两个人都是用蛊的高手,并且那个瞎眼老头更厉害,只是,他似乎并不是诚心帮助你们,而是……”

说完,魏求喜话锋一转,盯着七七看了半天,缓缓道:“你多久没有剪头发了。”

七七被看得有些发毛,往爷爷的背后挤了挤,方老汉想了一会,忽然道:“对啊,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剪过了!”方老汉忽然一拍大腿,喃喃道:

“对,三年了,自从出事以后,就没有剪过了,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点呢?”

“你过来。”魏求喜向七七招了招手,七七看了爷爷一眼,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魏求喜用手在七七的右脸和长发上来回摸了好一会,忽然用力一扯,七七一声尖叫,整个头发居然被魏求喜连根一起扯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却让方老汉和魏宁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七七的头皮上居然盘旋着无数的红色小虫,它们在不停地蠕动,看得方老汉和魏宁头皮发麻,魏宁甚至别过头去,开始作呕。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在借壳养蛊!好阴险的手段!好狠的心!”

方老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求老人家务必救救我家七七啊!”

“把那人留给你的药水拿来。”

方老汉连忙出去拿来一个白色的瓷瓶,魏求喜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透明长针刺进瓶中,然后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点头道:“果然是尸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估计,那个你所谓的师父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七七,因为七七乃是阳间无常,本身便是至阴至纯之体,乃是这个世间最适合养蛊的所在,所以,你那个师父可能看中了七七的身体,想借七七的身体养蛊,所以传了七七一些‘道术’,其实都是一些养蛊的邪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许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串通起来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七七的那个所谓师父。”

方老汉吓得魂不附体,道:“求师父务必显神通,救救我家可怜的七七。”

魏求喜摇了摇头道:“这些蛊并没有成形,所以如果要消灭它们的话,会很容易,但是这样一来,七七作为蛊的宿主,肯定也要死,所以我无能为力。”

方老汉连忙跪下来,磕头道:“求师父指点迷津!”方老汉活了大半辈子,精明着呢,他知道,魏求喜既然能够识破,便定然有破解之法,可能是自己的诚意不够,于是,诚恳地说:“只要能够救七七一命,我愿意倾家荡产,大师尽管开口,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愿意。”

魏求喜叹了一口气道:“老人家,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唉……这样吧,我给你指条路,能不能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方老汉顿时叩头如捣蒜,道:“求大师指点。”

“去那。”魏求喜往西方一指。

“哪?”

“那。”

“你是说那?”

魏求喜点了点头,道:“这天下能够解此蛊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是……”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去那,去那。”方老汉站了起来,喃喃道:“真的要去那吗?为什么我七七的命这么苦!”说完抱住七七,一时间老泪纵横。

“唉。”魏求喜叹了口气,“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惭愧,再说了,我自己现在也是……”

方老汉似乎丢了魂魄般,没有听进去魏求喜的话,喃喃道:“真的必须去那吗?可不可以不去……”

魏宁虽然不知道爷爷和方老汉口中的那是哪?但是听方老汉的语气和脸上恐惧的神色,心里也想得到,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还异常凶险,否则,方老汉明明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是为什么仍然迟迟不肯带孙女前去呢。

“多谢老人家指点,我再回去想想……”方老汉木然道,带着孙女走了出去。

方老汉走后,魏求喜对魏宁道:“明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还有点事,可能过几天再回去。”

“为什么?”

魏求喜苦笑道:“把人家的喜神弄丢了,我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我也要去。”

魏求喜摸了摸魏宁的头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娘,好好读书。”

“不要,我要学赶尸,带着一串喜神招摇过市,那才帅。”

“呵呵。听话,睡了,明天早点回去。”

“不要,我要去赶尸,我要去捉鬼。”魏宁跳了起来,学着魏求喜画符的动作手舞足蹈。

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在魏宁红扑扑的脸上,他的神色如此安详,不知道在做着一个怎样的美梦,睡在一旁的魏求喜静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他乌黑的头发,过了好久,忽然一滴清泪滴在了魏宁的脸上,魏宁胖嘟嘟的小手以为是一只蚊子,顺手一擦,然后嘟囔了一句梦话,转过身子,继续他的美梦。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想到,今日一别,他们爷孙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第十四章 草鬼婆

第二天,魏求喜交代了魏宁一些路上小心的话,给了他一些路费,便送魏宁回家。魏求喜和方老汉告别时,看见方老汉双目通红,显然一夜未睡,还在思考着魏求喜昨晚的提议。

魏求喜叹了一口气,匆匆上路。

从官庄到沅陵一路九曲十八弯,魏宁第一次独自上路,不免心中有些忐忑,幸好走的是水路,船家开得不快,到了中午才施施然靠岸。这几日魏宁跟在爷爷身边赶脚,经历了若干奇异之事,上了船后,魏宁由于连续几天精神都高度紧张,结果凉风一吹,河水一晃荡,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进来,迷迷糊糊之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家伙,到地头了,还不起来。”船家把魏宁叫起来。魏宁起身往四面一望,完蛋了,这里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心里开始紧张,问道:“这是哪里?”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看上去应该是船家的内人,仔细打量了魏宁一番,道:“这里是张家湾了,再过去就要没有水路可走了,你要去哪里啊?”

“完了,睡过头了。”魏宁心想,忙问道:“我要到陆家坡上岸的,怎么……”

“陆家坡已经过了好几里路了,你怎么就睡着了呢?”中年妇女道:“你要去陆家坡的话,得自己往回走,过了十字坡就是了,你家在哪?”

“不是,我要去袁家坳,请问怎么走啊?”

“哦,袁家坳啊,这还巧了,你往那走,翻过去就是了。”

“真的?这么巧?”魏宁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还省了好几里路的脚程,连忙道了声谢,沿着船家指定的小路走去。

魏宁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船夫开口道:“我说孩子他娘,你怎么指那条路给那小孩子走啊。”

“他去袁家坳,那条路不是最近吗,翻过去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知道,那条路黑,一般人都不往那走的……”

“嘿,当家的,看你年纪一把了胆子还这么小,大白天的,怕啥,放心,我看那小子机灵着呢,没事。”

船夫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魏宁离开的方向。

“这都是什么路。”魏宁一边走一边抱怨,也难怪,这路似乎很久没有人走了,已经有些看不出道了,布满了荆棘,魏宁随手挥着一根长棍,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午后太阳很大,魏宁身上又忘了带水,喉咙里面开始冒烟,只想尽快走回去,抱着屋前面那口凉井喝个痛快。

魏宁看见前面有个凉棚,可能是当地人修来给赶路人休息的,魏宁加快脚步,想进去休息一下。凉棚里面有三个人,一名中年人背着包袱,看来也是赶路人,手中拿着一个茶杯喝得正爽;一名妇女搭着小板凳坐着,前面放了好几个茶杯,身边放着一个大茶壶,旁边还架着一个小火炉,上面煮着几个茶叶蛋,看来是做生意的;还有一个睡在地上的老人家,衣衫褴褛,手中一根竹竿不停地点着地面,眯着两只眼睛养神。

在湘西,这种卖茶的小摊是随处可见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魏宁心里顿时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可是没有等他走到小摊旁,那个乞丐般的老人便伸来竹竿,有意无意地使了魏宁一个绊子,魏宁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对卖茶老板说:“大娘,麻烦给我也来一杯茶。”

卖茶的妇女递给魏宁一杯茶,魏宁连忙一口气喝了下去,虽然味道有些怪,但是只要能够解渴就行。魏宁又要了一个茶叶蛋,准备在路上边走边吃。

“就走了?”那个老年乞丐忽然道:“现在的小孩子,看见老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把,真没有同情心。”

魏宁脸色一红,暗暗叫了声惭愧,走到乞丐身边,伸手就要把他扶起来,没想到这乞丐看起来蛮轻的,可是却奇重无比,魏宁连使了几下劲才勉强将他拉了起来。

将乞丐拉到凉亭中坐好后,魏宁想了想,把身上的那个茶叶蛋递给了老人家道:“爷爷,这个留给你吃吧,我还不饿,再说也快到家了。”

老乞丐顿时眉开眼笑,道:“嘿嘿,不错不错,还知道尊敬老人,有出息有出息!不过这个茶叶蛋我不吃,我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不想死,草鬼婆的东西,我胆子小,不敢吃。”

此时,那个中年人、卖水的老板和魏宁三人同时脸色大变,魏宁大叫道:“爷爷,爷爷你说什么,她,她……是草鬼婆?”

那中年人更是夸张,连忙将手伸进喉咙里面抠挖,不一会,吐出一大堆水草一般的东西,上面一个蚕豆大小的绿色小虫,在草堆中不停地扭动。

魏宁连忙有样学样,也学着那人往喉间抠挖,不一会也吐出一大堆水草和一个绿色的小虫。

那妇女狠狠地瞪了乞丐一眼,恶声道:“王驼子,我和你前世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何坏我好事?”

王驼子懒洋洋地道:“你和谁有仇要害谁和我无关,但是这个小朋友我喜欢,我收他做弟子了,你害不了的。”

妇女跺了跺脚,恨声道:“好你个黄皮老不死的东西,你坏老娘的好事,老娘跟你没完,走着瞧。”说完也顾不上自己的摊子,径直走了。

王驼子懒洋洋地捉着身上的虱子,对那草鬼婆丢下的狠话熟视无睹。

此时那中年人走上前去,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小生进京赶考途中路过此地,没想到差点葬身在此,多谢老人家和小兄弟施以援手,才得保小生周全,小生这厢有理了。”

晕,进京赶考!这是什么年代了,都民国了清朝科举制度早就废除了,这个人是读书读傻了吧!魏宁看了看这中年人,模样也算周正,但是脑子就……读书当真害死人啊!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为兄回家定为小兄弟立上长生排位,日日香烛相供,以报小兄弟今日之恩典。”

“我叫……”魏宁还没有说完,王驼子的竹竿狠命地打在了他脸上,把他下面半句话给打进肚子里了。

“干吗!”虽然刚才王驼子救了他一命,但是这一下子,也让魏宁有些恼怒。

王驼子翻着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怪声怪气地道:“你这叫尸鬼,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都说了这是我徒弟了,你干吗还打他主意,是没有死透还是怎么,想再进去蹲个500年还是怎么着?”

魏宁浑身一激灵,暗道:难道这个中年人也是……

中年人虽然被识破了身份,但是仍然风度翩翩,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生告辞了,老先生得此高徒,真是可喜可贺,小生来得匆忙,未备齐大礼,来日定然补上,小兄弟,愚兄就此告辞。”说完一拱手,拂袖离去。

第十五章 神秘老人

王驼子一转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对着魏宁道:“小魏子,过来,背我一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听见王驼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魏宁大感诧异。

难道这个人也是……魏宁顿时觉得掌心冒汗。

王驼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说你笨你还真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魏家,谁有207块骨头!”

魏宁小时候听爷爷说过,说他们魏家历代都有一个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正常人的骨头只有206块,而他们魏家传人,却多出一块,但是——

他怎么知道?

王驼子瞪了魏宁一眼道:“刚才你扶我起来的时候,我顺手在你身上摸了一圈。”

刚才魏宁与他身体接触也不过数秒的时间,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摸出自己身上有多少骨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还是人吗?魏宁姑且用“人”来代替这个古怪的老头。

草鬼婆,叫尸鬼,还有这个神秘莫测的老头,魏宁今天遇到的怪事真的是一桩接着一桩,魏宁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对,赶紧回家,等爷爷回来再告诉他今天的事情,他一定知道的。”

魏宁打定主意,也不和王驼子告辞,连忙准备下山。

王驼子用竹竿颤巍巍地点着地面,摸索着前进,叹道:“现在的人啊,救了他一命也不知道感恩,反而将一个孤寡老头扔在这荒山野岭的,真是,唉,真是。”说完摆了摆头。

原来他是一个瞎子,魏宁不由得同情心泛滥,想起刚才他救过自己,自己反而把他一个人扔下,说什么也说不过去,魏宁看了看天色,心想:

“反正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先送他回去,然后再回家。”

想到这里,魏宁走到王驼子身边,道:“爷爷,这样吧,你住哪儿?如果不远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王驼子顿时眉开眼笑,道:“近的很,近的很。不远,不远。”

魏宁蹲了下去,背起王驼子,说来也奇怪,魏宁扶他起来的时候,觉得他奇重无比,但是现在背在身上,却如同背着一张纸一般轻巧。

“好好背,乖徒儿。”

魏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嘟着嘴道:“我才不是你徒弟。我爷爷比你厉害多了。”

“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老夫指点一二,你,嘿,不过,那老不死的确实也有点本事,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王驼子一时不再说话,唏嘘不已。

“你认识我爷爷?”魏宁问道。

“算认识吧。你们魏家都是些古怪的人,我还是少认识几个为好。”

魏宁心道:“你才是古怪的人,我爷爷不知道对我多好。”

忽然,王驼子笑道:“徒儿,你心里刚才一定在骂我吧。”

“没有。”魏宁心中一紧,心道,我才想想,他怎么就知道我在骂他。

“真没有。”王驼子似笑非笑,“那就好,在我们这行,尊师重道很重要的哦。”

“娃儿,你长大了准备干什么?”王驼子在魏宁背上和魏宁聊起了天。

“赶尸,像爷爷一样,拿着一串招魂幡,摄魂铃一摇,阴人借道,活人闪避。”魏宁兴奋得居然学起爷爷的样子抑扬顿挫地叫了起来。

“我就说你们魏家都是些怪人,人家小孩子都是要学而优则仕,或者是励志参军,混个大将军、大元帅什么的,你居然,嘿嘿,有志气啊。”

“我才不要读书,我长大了要当最有名的赶尸先生,那些喜神身前在异乡,如果死了还不能归乡,心里一定很伤心很伤心,我不想看到他们连死了还不开心。”

“咦,”王驼子没有想到魏宁小小年纪居然有着这等悲天悯人的精神,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过了良久,叹了口气,道:“但愿你能活到那天吧。”

“什么意思?”

王驼子似乎说漏了嘴,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但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难道你爷爷就没有跟你提起过?”

“提起过什么?”

王驼子试探地问道:“比如,比如你爹,或者你叔叔之类的。”

魏宁想了想,“我听我娘提起过,我1岁的时候,我爹就死了,好像我还有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好像两个叔叔也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

王驼子接口道:“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都是27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

“哦,没什么。”王驼子眼神闪烁,轻轻地摸了摸魏宁的头。心道:“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你是不是斗得过宿命。唉……”

两人不知不觉走过了一个山头,此时天色也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前面已经看到农家炊烟升起。

前面就是袁家坳了。

“那个大娘不是说翻过山就是了吗,怎么走了这么久,都快天黑了。”

魏宁心中不由开始埋怨起那个给他指路的大娘。其实他真的冤枉那个热心的大娘了,她说的的确没有错,只是王驼子有些不想魏宁这么早回家,在魏宁不知不觉中用了些类似障眼法的道术罢了。

看着日渐西沉的太阳,王驼子眯着眼睛道:“徒儿,恐怕今天你是回不去了,我们不如就在这里过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去。”

“不行,我娘说过,好孩子不能在外面过夜,如果我今天不回去,我娘肯定会急死的。”

“你看看太阳,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你今天晚上一个人走路不怕吗,万一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这……”魏宁毕竟还是个孩子,想到一个人要在这荒山野岭,特别是离开了爷爷,心里不由地开始有些发毛。

“听我的,去那家,我认识。”王驼子手中的棍子往前一指。

“你,不是瞎子?”

王驼子翻了翻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瞎子了。”

“那你拿着棍子干吗,还有,开始你干吗装瞎子,拿着棍子在地上瞎点,骗我背你。”

“我愿意拿棍子你管得着吗?”

魏宁知道自己被王驼子骗了,白白地背了他一个下午,小脸气得通红,把双手一松,气道:“你给我下来,给我下来!”

谁知道,王驼子仿佛在魏宁身上生根了一般,动也不动。

“你……骗子,坏人!乌龟王八蛋!”

王驼子见魏宁生气了,乐呵呵看着魏宁,嘴里居然还哼起小曲来。

甩又甩不掉,放又放不了,骂又骂不听,魏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心里又气又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走了。

第十六章 他乡

“嘿,小娃儿脾气还挺大的,这样吧,我也不让你白白吃亏,你把我背到那儿,我便把这个送给你。”

王驼子手一翻,魏宁看见王驼子手中的东西,顿时一跃而起,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花狗。”说完做出要跟王驼子拉钩的姿势。

王驼子不由得气结,“说给你就给你了,还不拿去。”

魏宁似乎怕王驼子反悔,连忙将王驼子手中的东西放进了手中。

你猜王驼子给了魏宁什么,原来是几颗石头磨圆了做成的弹珠。魏宁最喜此物,平日里却很少能够收集到,没有想到王驼子一下给了他这么多。

有了物质激励,魏宁开始格外卖力,很快背着王驼子来到了村头。

这时正好几个小孩子在村头玩着弹珠,魏宁刚好得到几颗弹珠,顿时手痒,也想和他们马上“开战”。

王驼子知道魏宁的心思笑着说道:“去,别太久了。”

“哎。”魏宁答应了一声,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让王驼子坐下,跑过去,跟那群小孩说:“带我一个,我也玩。”

其中一个小胖子年纪看上去似乎比其他几个小孩大,好像是头:“不行,我们不认识你。”

“看,我有这个,我拿这个给你玩。”魏宁掏出弹珠。

小胖子显然是“识货”的,双眼顿时放光,几个人在一起合计了一番,“先说好,你输了就给我们弹子,不许耍赖。”

“小狗才耍赖。”

“好,那好。”小胖子点头,几个人又重新开始。

魏宁可是他们那一带的弹子王,玩了一小会,便赢了一口袋,小胖子几个都输光了,小胖子显然不服气,但是有没本了,急得抓耳挠腮。

这时在旁边一直看着,却没有参战的瘦弱的小孩怯怯地走了过来,道:“李杰,我借给你。”说完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弹子,怯怯地道:“可不可以,让我也玩玩……”

李杰抢过了那小孩的弹子,摆摆手道:“滚滚滚,一边呆着去,赢了还你就是。”

小孩一把拉住了李杰,带着哭腔说道:“让我也玩一会吧!”

李杰急着翻本,手上一用力,将那小孩推了一个踉跄,小孩顺势坐在地上,两行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魏宁看不下去了,说:“让他也玩玩吧!”

李杰道:“你不知道,周凯他玩不了,他是个残废。”

这时魏宁才发现,原来周凯的右手只有四个指头,右手大拇指断了。

弹珠主要是靠大拇指用力将弹珠推出,没有大拇指的人,自然也玩不了,这也不能怪李杰。

这时候,王驼子说话了:“娃子,天太晚了,不玩了,走了。”

魏宁赢了挺多,加上这几个人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也不怎么想玩了,应了一声,准备走,李杰一把拉住了他,急道:“你怎么赢了就跑?”

魏宁懒得和他纠缠,将赢来的弹子往空中一抛,李杰也顾不上魏宁了,和其他小孩子一起去哄抢弹子。

王驼子往魏宁身上一趴:“走了,乖徒弟,师父带你去找地方睡觉。”

像这样的偏远农村,是没有客栈的,他们来到村中的一户农家,和农家的主人说了半天,起先那人是不同意王驼子借宿的,但是王驼子似乎给了那家人一些钱,看在钱的份上,勉强答应他二人借宿。

此时正是这家人吃晚饭的时间,主人给王驼子和魏宁也摆上了两副碗筷。

这家人姓周,饭桌上一共三人,年纪大的看上去有些驼背,魏宁叫他周爷爷;还有一个30岁上下的庄稼汉,看上去十分憨厚,是这一家之主,魏宁叫他周叔叔;另外一个妇女,大腹便便的,看上去要生了,但是依然不减农村妇女的能干本色,一直忙上忙下,是这家的女主人,还空着一副碗筷,显然这家的小祖宗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没有从学堂里面回来?”周阿姨埋怨道。

“说不定又到哪儿野去了,不管他,我们吃。”周叔叔敲了敲碗筷,忙活了一天,他显然饿了。

“还是等等吧!”周爷爷心疼自己孙子。

这时,门外看门狗叫了几声,有人来了,周阿姨走了出去,骂道:“你玩忘魂了啊,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野。”

这位小祖宗显然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责骂,笑嘻嘻地进来,跑到桌边,抓起一块腊肉就往嘴里塞。

“洗手,洗手,”周阿姨急忙叫道,“快去洗手,看你这手脏的。”

魏宁认出了他,这不就是刚才给李杰借弹珠的那个残废小孩嘛。没有想到这里是他家。

周凯也认出了魏宁,做了个鬼脸,算是打了招呼,一阵风地又跑到后面去洗手了。

饭后,周凯与魏宁因为都是孩子,很快便成为了好朋友,最后魏宁还把弹子送给了周凯几颗,周凯顿时对魏宁感恩戴德。

饭后大家闲聊了一会,便各自洗漱睡觉去了,魏宁和王驼子显然被认为是一对祖孙,两人被安排到一间简陋的客房,女主人显然对这对客人还是很好,给他们换上了新棉絮。

魏宁第一次独自在外露宿,心里显然很紧张,但是白天赶路实在太累了,很快便睡着了,王驼子本想还和他说点什么的,见魏宁睡着了,也就睡了。

第十七章 撞子

忽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乱成一团,屋内灯光大作,全屋人都起来了,似乎家里出了什么急事。

“哎哟,疼死我了。”

“怎么这个时候生啊,不是算日子还差一个月吗?”

“早产啊。”

“那怎么办?”两个大老爷们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个不停。

“娘啊,快去,快去叫稳婆啊!叫张妈啊!叫她给我在这里接生啊。”

这时候,郭翠反而成了最清醒的人了。

“对,对,找张妈,夜深了,人家肯定睡了,合适吗?”周凯他爹说。

“都什么时候了,是翠儿的命重要还是张妈睡觉重要,你快去,就是绑也给我把人绑来啊!”周老汉大声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周凯他爹连忙应道,一路小跑了出去。

不一小会儿,周凯他爹带着一个40岁上下,长的特胖的妇女,跑了回来。

“哟,怎么这样啊。你们怎么不早点叫人,听我的,翠儿,吸气,用力。周凯,你把你娘洗脸的盆子拿来,周欣,给你媳妇烧水,要用大火烧,快去,周爹,你去拿点稻草和周欣平时用的干净衣裳去,对,把翠儿平时用的那把大剪刀给我找来,早产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一尸两命。呸呸呸,我这臭嘴,家里还有人没有,这阵仗……”

“阿姨,需要帮忙吗?”魏宁走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平常没有见过你啊,快快快,过来搭把手,给我扶着翠儿……对这样,翠儿,用力,用力……”

除了王驼子,这个家里顿时忙开了,王驼子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袖子里双手不停掐算,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糟了,屁股出来了,是难产,小子你先出去,别在这添乱,翠儿,用力,用力。”

“糟了,‘胞衣’(胞衣:是指胎盘与胎膜的总称。)脱了,怎么办。难产,周欣,要小要大?”

周欣脸色大变,他知道张妈是在让他选择,要小孩还是要大人,急忙道:“两个都平安不可以吗?”

“不可以,”张妈急道,“快做决定,晚了就当心一尸两命!”

“大人,孩子没有可以再生,翠儿不能有事。”周爹拍板了。

“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屋里面郭翠叫声越来越微弱,周爹在外面急得满头大汗,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周爹脸色一喜,但是只是一声,屋内很快便没有了声息。

不一会,张妈神色黯然地走了出来:“我已经尽力了……找个风水好的地方给这孩子葬了吧,子奔生,娘奔死,两命都是阎王手里捏着的纸,这都是命,翠儿折腾了一晚上,周欣你进去看看吧。”

周爹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张妈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主人为她准备好的一碗红糖水和一碗长寿面,里面还放有两个鸡蛋,显然是刚刚煎好的,上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叹道:“算了,孩子都没有了,喜事变丧事,这个也就算了,唉。可怜的翠儿,可怜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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