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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骨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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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代整体看上去比较平坦,而由于商业的开发,附近也有一些新建的商品房,在售的应该不多,杨洪军很容易就能够查到。
  杨洪军听袭击者这么说之后,于是问道:“你说的那个商业门面,大概是在警察局招待所的那个方向?”袭击者说:“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在正东方向,因为我们大部分时间只会在傍晚后才出来,而那个时候太阳刚刚下山,方向就在警察局招待所的方向,所以应该那是正西才对。”
  杨洪军对我说,他大概知道那个小区的地方,那是一个本地著名的开发商修建的商住两用小区,每栋楼底下都有门面在招租。我说既然如此,那赶紧带人过去查查吧,就算是现在人跑了,总不能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吧?而且既然是著名开发商建设的楼盘,那么监控设备应当一应俱全才是,直接调取监控不就好了?看看这些天尤其是晚上有没有什么人固定在这个时间段出入,是否有接触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之类的。
  杨洪军说他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儿审讯结束后就会立刻吩咐去办。不过那片小区范围很大,门面也很多,所以我们亲自去找地方的话,肯定还是要带着这家伙一起去的。
  这时候袭击者哈哈大笑着说:“杨警官,你说就我这样的情况,能怎么判?”杨洪军一愣,他似乎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家伙突然会这么问。于是他回答道:“只要你配合调查,并且检举有功的话,我们会酌情给你减轻量刑的。既然你不希望自己被关押得不明不白,那就把你知道的想到什么就告诉我们什么,在移送司法之前,你都有机会。还有,我劝你找一个律师,但是不要找那个帮助你们的同伙开脱的律师,这个组织一旦垮台,他就算今天救了你,将来也会连累你的。”
  看来杨洪军也怕了那个白律师。
  接下来问的内容,大多都跟忠义芙蓉会这个组织有关。袭击者在组织里的层级要比强哥及之前的那些杀手要稍微高一点,知道的消息也就跟多。他告诉我们,这个组织据说已经存在了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那时候恰逢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国内国外发生了很多事情,中国在那个时候也刚刚从一场文化浩劫中走出来,期间有过许多不公的社会现象,听说是这个现象的井喷式出现,继而催生了这样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起初是为了给这些被无辜牵连的人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所以所召集的人,大多都是对当时的社会现状极度不满的人,这样的人稍加煽动,就能够被利用,继而起到颠覆国家的作用。最早的时候据说只有几个发起人,可到后来越做规模越大,许多不合法的生意也渐渐在台面上合法化了,只是暗地里还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经过了十几年的改革之后,社会逐渐变得和谐了起来,于是原本组织里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萌生了退意,于是这时候新接手组织的一个重量级人物,就提出要重整旗鼓,重新召集各种人才,这次他的目的就不再是为谁讨回公道,而是组建一个秘密的类似于恐怖集团的组织了。但是随着科技的经办,信息的流畅,人们接受的信息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不容易上当受骗了。于是这个人就提出,以灵修课程为幌子,假借了大乘佛教里的一些经典,加上自己结合现在社会的一些反面的具有煽动性的例子,迅速笼络了一批有反社会人格的闲杂人等,在这些人当中选出一些可以培养的人才作为高层管理,且分了数十层之多,以方便每一层都更扩大一次影响,出了事也不会直接影响到顶层的人,其性质和那些传销组织,有些类似。
  袭击者还说,他自己就是十几年前进入组织的那一批,最早的时候也是无所事事,直到时不时有人给他安排任务,还有不菲的佣金可赚,那时候的人大多都不怎么富裕,有钱赚还能欺压别人解恨泄愤,何乐而不为。他强调说,每次他们如果要对付某个人,组织上给的理由就是这个人怎么怎么坏之类的,在没见到此人之前让我们首先就对此人产生了一种厌恶,而且他们很会挑人,例如我以前曾经被人瞧不起,我很自卑,那么组织上就会告诉我这个我要对付的人,就是一个目中无人,欺负弱小的混蛋,这样我们在做起事来的时候,也就更加痛快。
  从袭击者的言语中我能感觉出,那种所谓的宗教洗脑,对他而言似乎作用不大,他之所以安于现状地接受,只是因为他信了组织上的那番话,认为自己对付的那个人,本身是个恶人,而自己这种以暴制暴的行为,反而就成了行善。
  我有些惋惜,算上今天,之前我们接触过的那些这个组织的人员,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经被人看不起,被人欺凌过。他们大多都很自卑,于是才形成了这种怪异而又冷漠的个性。强哥是这样,眼前这个袭击者依旧如此。
  杨洪军问道:“那你在今天之前,按照组织吩咐做过的事情,可有致他人死亡的事件?”袭击者想了想说,案子做过不少,在他手上亲手杀死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他的特长是能够进出一些常人难以进出的地方,这就为后面的其他人行了个方便,不过因为他的帮忙而间接死亡的人,那就非常多了。
  袭击者说这话的时候,几乎面不改色,不能说这个组织未能改变他,他仍旧是那么冷漠的人,就连现在跟我们交代事实,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被坑了,想要报复罢了。想到此处,我不再同情他的遭遇,默默坐到一边,也没继续发问,剩下的都交给了杨洪军。
  杨洪军眼看问得差不多了,许多袭击者口述的内容由于没有亲临现场,所以也只能在脑子里想一想。于是他让法警将袭击者带离开羁押,接着让我跟着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很快就吩咐那些还在局里的组员,要他们彻查一下那个新开发的小区,看看目前门面的租售情况,最好是能够从开发商物管那里拿到原始租赁的联系人,因为我们进入警局招待所是半个月前的临时决定,所以重点调查那段日子的租售情况。
  杨洪军还吩咐道,另外,还把那附近能够调取的监控录像,半个月以内的都统统调出来。留下几个人,跟着杨洪军一起逐个排查。
  天渐渐亮了,我一夜没睡,又经历了生死,此刻已经累得受不了。杨洪军是个工作狂,马不停蹄地做着自己的事,而此刻我反而变得没事可干了。于是我就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打算闭目休息一下,这一闭眼睛,就立刻秒睡了过去。
  我是被杨洪军给喊醒的,睁开眼看到我肚子上盖了一层太空毯,杨洪军正蹲在我的沙发边上,满脸带衰地看着我。本来醒来后看到这样的表情就已经够影响心情了,加上我是被喊醒的而非自然醒,就更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我有点不耐烦地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跟特么瞻仰遗容似的。杨洪军却说道,该查的都已经查了,由于小区是新建的,周围的监控还没有入网,形同虚设。而从租赁情况来看,他们的租售还没有正式开始,只是发出了要招租的消息,所以那里的门面都是空的,哪一个都有可能。
  我心想这可不好办,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临近中午,如果早前派出的警力能抓到人的话,现在应该也抓到了才对,没有消息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枪手已经逃走了,或者是藏了起来。也就意味着如果我们不找到他们之前藏身的那个门面的话,我们几乎没有可能跟踪到下一步的线索。
  杨洪军皱着眉跟我说:“凯子,看来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让那个袭击者带着咱们去找了。”我明白杨洪军为什么皱眉,因为那个袭击者本身就已经成了暗杀的目标,凶手到底是逃走了还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我们还不得而知,这时候带着袭击者去找他们之前的藏身处,的确是有很大的风险,有可能会被暗中藏起来的枪手再度枪杀,这一次没有什么遮挡,他估计是断然不会失手了。
  虽然是有风险,但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不过我突然想到,假如对方真的是藏了起来,那肯定知道在警方的逼问之下,袭击者一定会带着我们去找藏身地,会不会就藏在先前那些门面的附近呢?如果说枪手要在袭击者指认现场的时候狙杀对方,那至少要找一个能够看到那个门面进出口的位置才行。
  换个角度理解,如果他能够看见进出口,那进出口也是能够看见他的。


第138章 步枪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杨洪军,杨洪军也觉得有可能会这样。于是他提议,先派一个人去那里观察一下,看看附近是否有可供狙击的地点,派去的人肯定不能是被对方认识的人,例如我和杨洪军就不能亲自去,那等同于把一块肉送到敌人的嘴边,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让对方完成狙杀任务,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于是杨洪军找来了一个组里的干警,说他是生面孔,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不过到那个地方去,也不用表现得非常明显。只需要把执法记录仪偷偷藏在身上某个位置,然后把小区里正在招租的地方里里外外走个遍,拍摄回来的画面再让那个袭击者辨认一下,只要找到了进出口,我们大致就能够计算出能够看到这个进出口,并且具备狙杀条件的位置。
  这个计划看起来是万无一失的,并且也是相对安全的。而我和杨洪军其实心里都明白,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而已。中午午饭过后,那个干警就出发去了那个小区,这一逛就接近两个小时。
  杨洪军一直在监控室里看着实时传输回来的画面,我则因为无所事事,就多陪陪父母。受到惊吓休息了一晚,他们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了,尤其是父亲。我的陪伴也只是安静地坐着,因为此刻我说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让原本已经有些平复的父母再度情绪波动起来。不过父亲却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一句:
  “孩子,无论这件事是什么样的结果,你答应过我们,还剩两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好吗?”
  我猛点头,父亲的语气虽然焦虑中带着害怕,但我却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害怕并非是怕自己受到什么危险,而是在担心我和母亲。看到父母落魄的样子,想到这一切的起因其实都是因为我,虽然我并不认为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但这个结局终究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想到此处,不禁深深自责,在父亲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于是忍住不出声,却忍不住泪水流了出来。
  两个小时之后,出去探路的那个干警回来了。将拍摄到的画面全部拷贝出来后,杨洪军就带着我走去了羁押室里。这次我们没有再把那个袭击者押到审讯室,而是直接进了关押他的牢房里。此人身上受伤,如果要发难单打独斗有可能连我都打不过,更不提杨洪军了。于是杨洪军放心大胆地把那些录像播放给袭击者看,让他辨认他们之前藏身的那个门面究竟在哪里。
  有了具象化的视频资料后,找寻起来就容易很多了。很迅速地,范围就从一整个小区,缩小到了一栋楼上。不过虽然袭击者认出了是那栋楼,但是却告诉我们出入口不在这里,而是在楼道当中。从楼道进入门面的后门,并非是正门。当杨洪军问他楼道入口在哪里的时候,袭击者毫不犹豫地给我们指了出来。
  这栋楼的楼道入口在一个L字形的夹角处,从画面中来看,入口处的光线其实并不怎么好,周围都是高楼,唯一能够看到远处的,就只能顺着中庭花园,看过去差不多五十米左右的另外一栋。若是要瞄准楼道入口处,那么那栋楼就是最佳的观察点和狙击点。杨洪军告诉我,除此之外,入口所在的那栋楼也是一个狙击点,不过如果从那里射击的话,就必须把整个人的上半身探出窗户,然后把枪朝下瞄准,对于狙击手这种需要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密切观察的身份来说,显得有些不合理,相信也没人能够坚持多久。
  除了刚才说的那两个,还有一个位置,在相邻这栋楼大约四五层高的一个露台上。那个露台是楼下裙楼的顶层,这个位置也算得上是绝佳,不过如果选择在那里的话,需要把整个人都暴露在楼顶,并且很容易就会被观察到,就算是狙击成功,想要逃走也绝不容易,除非是自杀式的行动,否则有点常识的狙击手断然不会选择这个位置。
  分析了很长时间,杨洪军告诉我,那栋楼估计是最有可能的了。而就在那个干警出去拍摄这些画面的同时,痕迹科的同事也把警局招待所那两发子弹的弹道痕迹报告分析了出来,结果却有些让人觉得意外,以为现场墙上找到的那颗子弹和从马天才伤腿里取出来的子弹,都并非现役的常规子弹,而是那种早已不继续生产流通的六点五毫米步枪弹。
  我不算是个军事迷,只不过会对我们祖国的盛大阅兵式感兴趣,而主要的兴趣点,还集中在那些英气漂亮的女兵身上。这很庸俗,我也明白。除了上大学期间跟室友们玩过一段时间的射击游戏,知道有AK47,有沙漠之鹰,有M16等枪械,所知甚少,更加没去研究过每一把枪到底使用什么制式的子弹。
  杨洪军跟我解释说,这种六点五毫米的步枪弹,是一战二战时期在亚太战场被广泛使用的子弹,生产地是在日本,是一种两段式,弹头尖锐的子弹。杀伤力是很大的,能够轻易在目标身上钻出一个和弹头直径相当的孔,并且在钻进目标之后,还有撕裂的效果。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第一枪响起后,子弹距离那么远,射破了玻璃,还射穿了袭击者的锁骨后,都还能够嵌入马天才的大腿里。
  杨洪军告诉我,现如今的枪械装备里,早已经没有使用这种子弹的枪了,那些还看到的同样制式的子弹,大多都被回收掏空了火药,制作成那种子弹工艺品了。而这种子弹可以装备的枪械,也都是二战期间被广泛使用,但是早已退役的那种老步枪,能够符合这个子弹直径的枪基本上都能够用,现代枪械里已经没有了。
  杨洪军接着告诉我,由于没能够找到弹壳,只能从子弹底部火药燃烧的灼烧痕迹来判断,撞针的撞击点和火药燃烧强弱两颗子弹差别不大,所以根据以往的比对资料分析,我们基本上能确定枪手所使用的枪械,是三八式步枪。
  虽然对枪械没多少了解,但对于这三八式步枪,我可真是如雷贯耳。曾在不少爱国主义的老电影里看到,当年的侵华日军,使用的基本上都是这种步枪,装弹量五发,开一枪就要拉一下杆子,把下一颗子弹押到枪膛里。在如今半自动及自动化枪械装备各国武装的时候,这样的纯手动枪,基本上很少见到了,只是时不时会在美国电影里,看到那些进山打猎的猎人,会背着一杆这样类似的枪。
  杨洪军说,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使用这样的枪。而当年日本人投降之后,这部分留在中国的三八式步枪,很多都装备了当时的解放军,也许当战争结束后,许多人没有继续留在军队里,偷偷带着一杆枪回了故乡,然后一代代把枪当传家宝传了下去也说不定。
  现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枪手初到本地的时候是没有枪的,枪械这种东西也不可能通过邮寄的形式交到他的手上,而联络人曾经在电话里跟一个本地接头的人联系过,那个人听上去声音拖沓,上了岁数。如此说来,这把三八式步枪,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本地接头的人提供给枪手的。
  枪械流通在我国是重罪,所以我不怎么相信那个提供步枪的人还有其他同伙,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很可能是自己亲自把枪和子弹交给那个联络人,再由联络人转交给枪手。如此一来枪手不知道是谁提供的枪,就算是抓到了那个联络人,他因为没有亲自杀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和枪手是互相认识的,也就是说,除非枪手一直失手直到被抓获,否则的话,这三个人都是相对安全的。
  我对这个组织的层级关系感到震惊,几乎单线联系造成了信息的不流畅,也最大程度保证了组织的存活率,我和杨洪军在调查的时候无数次都因为线索中断而不得不停止下来,不得不说,这也是这个组织存活到如今还在活跃的一个主要原因。
  杨洪军说,能够接触到这种老步枪,无非有三种可能,第一是此人本身有过战争经历或者家族有过,而在战后把这把枪留了下来。第二就是黑市收购,可我们干警察的,跟黑市里那些小瘪三们都是一个耳光一口糖,他们买卖些什么东西我们大致是有数的,而且也知道卖枪只有死路一条,以我对本地黑市的了解,应该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人是一个喜好收藏的人,这样的人路子多,从藏友手里弄来一把没子弹的老步枪,只要出得起钱,也不是没可能的。
  杨洪军顿了顿告诉我,就连咱们之前扎堆的那个酒吧,你还记得吧,那个扎小辫的老板,他就收藏了很多古怪的东西,甚至还有太平洋战争时期的日军刺刀呢。早晚我得找个借口,把他那堆乱七八糟的玩意统统缴了充公!


第139章 诱饵
  杨洪军说:“那个最有可能是狙击点的单元楼,本身是一栋住宅楼。早前刚刚开盘的时候就已经被抢光了,但是现在还没有交房,如果枪手和联络人藏身其中的话,肯定也是偷偷溜进去的。”我问杨洪军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马上要派人把那栋楼地毯式地搜索一次?杨洪军却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枪手在不在那里咱们只是在猜测而已,如果不在,那就是浪费警力,如果在,咱们没有具体的楼层,这么贸然进去,也容易打草惊蛇。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看来没有办法,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我一愣,问他去做什么。杨洪军说:“既然对方此行的真正暗杀目标是我,那我就要去引他们出来。假如枪手在那栋楼里面,看到我的出现他肯定会开枪射杀,而我会提前安排我们的神枪手在那栋楼对面埋伏,枪手一旦出现在窗口,我们的神枪手会先开枪的。如果没在,那也正好,我们就可以进入那个门面内,寻找一些相关线索了。”
  我摇摇头说,这样恐怕不好吧,哪有人自己送上门去挨枪子的?既然你都说了,那地方地势开阔没有遮挡,对方又是个训练有素的人,这一枪还不直接爆了你的头?你人都死了就算抓到枪手还有个鸡毛用啊?都没人主持大局继续追查下去了。
  杨洪军皱着眉,很显然这个可能性他也是想到的,并且是优先想到的,他当然知道这么做非常危险。不过他对于我说,好在现在已经入秋,大家衣服都穿得比较厚实,我会在身上加上一件防弹衣的。我说那你的头怎么办,你脑袋这么大,很容易就被瞄准的。杨洪军苦笑着说:“好吧,那就只有祈祷那个枪手不会打我的头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却没有要戴头盔的意思。我想有可能是因为杨洪军觉得戴了头盔的话,一来对方不容易分辨出他是杨洪军,也就不会贸然开枪,二来戴着头盔出现,对方也会引起警觉,会猜测杨洪军为什么要戴头盔,难道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吗?
  于是我继续反驳道,你不能这样,如果真的对方开枪,你根本没有躲得掉的机会。杨洪军却说,那可不一定,一般躲不掉的,都是因为不知道有狙击手的存在,然而我知道,这是其一。第二我会不断来回移动,加上风向等原因的影响,他的命中度会更低一些。第三,那栋楼距离楼道口有差不多五六十米远,狙击手是在楼上,和我的角度是一个俯视的角度,所以距离会更远,我早有准备,若是听到类似于枪声的响动,我会立刻倒地侧滚,子弹飞过来需要一点时间,这零点几秒种也许就能躲开,至少不会命中头部。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我估计不敢这么做。
  我问他第四点是什么,他告诉我,三八式步枪是很老的枪械,六点五毫米的子弹也停产了多年,这种枪是五发子弹的容弹量,枪手拿到枪之后不可能直接就上,肯定是开枪试过准度的,加上之前的两枪,也就是说他最多还剩下两发子弹。这个距离的射程,又不排除枪械老化、子弹受潮等原因,那么他只要不是一发子弹正中我的面门,那么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宁可相信杨洪军的这番话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就算他艺高人胆大,也不至于胆大到这种程度。他这是在赌,赌注则是自己的生命。原本我还想再坚持一下,劝劝他想别的法子,例如我们之前用过几次的那个招数,放出去假消息迷惑敌人等,但是还没开口,杨洪军就说道:“凯子,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也不要再劝我了,这件事我必须这么做,时间不多了,我等不起。”
  说完这句话,杨洪军两眼望着我,眼神里满是话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这一个礼拜以来,我们三人谁也没开口提起,但一星期后我和马天才要各自离开重新生活的事,在这毫无进展的一个星期里,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不提不代表不存在,加上今天父亲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更是让我坚定了离开的想法。还剩下两天,我在履行我的承诺,起码在这两天时间里,我不会让杨洪军孤军奋战。
  想起来,有点傻,我除了那点摸骨术之外,几乎帮不上杨洪军什么忙。而眼下的事实现状,已经远远不是我摸骨术能够起作用的时候了。可我还是决定至少在这两天里,尽全力去协助他。杨洪军这人虽然有时候让我觉得太无情,甚至有些自私,为了破案,可以牺牲很多正常人不愿意去牺牲的东西,可以说他是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手段的人,但即便如此,他的动机也是为了我们的社会更加安宁太平。
  既然他让我不再劝,我也就不再劝了。只是问他,你这样做,我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地方?杨洪军想了想说,那你稍微晚点的时候,替我去一趟医院吧,看望一下老马,陪他说说话。他估计两天后是没办法离开了,还得多陪我几天呢。
  我说好,那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老马的吗?他说你就把咱们今天掌握的新消息告诉他,然后让他在方便的情况下,用自己的资源查一查我们本地这种人都有哪些,和黑市有交集,或者善于收藏,或者家里曾经有过战争年代史的,而且有可能还比较熟悉我们警队尤其是我的,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人来。杨洪军说,待会儿我会派车送你过去的,既然你当时开了窗户对方都没爆你的头,现在对方也肯定不在这附近藏着,杀你或杀马天才此刻看来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不会有危险的。
  我答应了,只是离开公安局,虽然有人贴身保护,但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在转过身的时候,我偷偷以去医院看望马天才为由起了个小六壬,好在两卦的结果都是吉卦,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到了下午五点多,已经是黄昏的时间。这个时段是我们市里最堵车的时候,也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马天才接受治疗的医院是我们市内一家部队直属的医院,连门口站岗的都是武警,这也最大程度确保了他的安全。杨洪军安排好司机后,我就跟着去了医院,路上我给杨安可打了电话,约她到医院见面,她对于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由于我两天后就要离开,所以此刻我觉得还是告诉她比较好,只不过我说得轻描淡写的,除了马天才大腿上中的一枪无法否认此番的凶险之外,其余的,我都尽可能轻松地跟她说。
  杨安可和马天才交集不多,但也算是比较熟。知道马天才跟我一样都是杨洪军的得力助手,所以也非常仗义地去了医院。杨安可本身是护士出身,如果有她在边上帮忙照料,我也比较放心。
  到了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马天才四仰八叉地躺在病床上,受伤的那条腿被悬空吊了起来,包上了纱布,让那条本来就够粗的腿此刻看上去更显浮肿了几分。而他好像是拒绝跟外界沟通一样,用医院里那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枕巾,整个盖住了自己的脸。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还蒙了块白布,那感觉看上去相当庄严,相当肃穆。
  杨安可还在路上,于是我凑上前去轻轻踢了一下病床的脚,只听马天才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四肢却仍旧没动。于是我再一次轻轻踢了一下,这次的力道稍微比先前重了一点,随着病床的微微晃动,马天才那半悬在空中的伤腿也跟着摇摆了几下,只听见他仍旧不耐烦地说道:“哎呀,别闹了,要干嘛就干嘛,腿都给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我暗暗觉得有点好笑,看来马天才是把我当成医生或者护士了。不难想象早前在给他取出子弹的时候,这家伙算是吃了不小的苦头,所以才一脸生无可恋,任人宰割的样子。
  于是我用手捂住嘴,然后故意压低了嗓门,以一种近乎于变态狂的音调说道:“嗯,这腿怕是保不住了,要截肢。”
  “截肢!!?”马天才吓得一下子撩开了脸上的枕巾,惊恐无比地撑起来半个身子,然后错愕地望着在一边似笑非笑的我。一看是我,马天才就知道自己是被耍了,松了一口气才重新倒下,不过这次没盖上枕巾,而是对我说道:“哟,凯爷啊,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你是来看望伤员呢,还是来慰问病患啊,我可没你们好命,你还有两天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我只怕是还得担惊受怕一个星期才能出院呢。”
  听马天才的语气,酸溜溜的,就好像是他中枪而我没中枪,心里不平衡一般。


第140章 知己
  于是我笑呵呵地对马天才说,老马啊,瞧你这话说得,咱们是亲密的战友,我们没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我也学着马天才那种逢迎拍马的语气,嬉皮笑脸着。然后我接着说道,我这不是专程来看你来了吗?
  马天才朝着我身后张望了一番,发现只有一个贴身保护的警察之外没有别人,于是问道:“杨洪军呢?他怎么没来,我这一枪可是替他挨的。”我告诉马天才,杨洪军要接着追查案子,走不开,我帮不上忙,就来看你了。
  马天才也是个乐天派,心比我们谁都大。尽管他对各自遭遇不同忿忿不平,但看到我来探望,很快也就释怀了,他跟我说,刚才我说要截肢的时候,他真以为是医生过来了,吓得崩了个屁出来,还说如果你闻到味儿了可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人胆小,没办法。
  我也乐了,于是问他是不是这期间医生给了你不小的苦头吃,你都吓成这样了。马天才说可不是吗?现在只要一听到医生或者护士到病房里来,立马血压就高了,他还说:“凯爷啊,咱也没几天面好见了,你就别老吓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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