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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龙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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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宁、薄三人骤见公子字迹,一霎转忧为喜,连忙上了马车,魏冉也忙不迭挤上车去,宁晓蝶飞鞭驾车,只同朱大小姐略略扬声道了句“山水有相逢”,这行人就已驾车绝尘而去!

    却说药青峰即在千丈忧之南,相距不过数百里,是神农门所在,即陶五柳当年的学师之处。这日午时,神农门石坊外,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缓缓驶来,辘辘碾过石板,值守的四名山门弟子,身着玄衣,手握长剑,见这马车有蹊跷,当中一个大胆些的迈步上前来,挽住那马车绳辔,勒住马,提剑挑帘一看,但见马车里头一位女子昏迷卧着,身上衣裳单薄,茵湿血迹,一块锋利细竹片深插在她背上。那女子脸色惨白,额上薄汗,气息奄奄,药青峰弟子即便是低阶做看守的,都是略通医术的,才这么一瞧,已晓得那细竹片恐怕正插在这女子的心脉之上,若是草率拔出,心脉一断,就是回天乏术了。

    大概因了这缘由,马车才载着这女伤者到神农门来——若这世上还有人能救她,也只有神农门了。只是谁驾车送了这女子前来?为何又不现身?这些看守弟子倒想不明白了,只为了救人要紧,那弟子们急忙拉着马车疆绳,引着这马车进了神农门地界。

    不远处,满青溪的紫花辛夷树背后,齐晏倚树立着,手指紧握,脸色愁虑,若非当年他与药青峰结下仇怨,此时他也不必隐身躲藏——只怕他这一现身,那神农门的人非但不会救阿弱性命,恐怕还会大打出手,延误了她的生机。世上冤家本不宜结,只是恩怨从来不由人,当年药青峰左掌教以婴孩之血炼药凝丹,他才会狠下杀手、除了这左掌教。而魏园此后便与神农门势不两立,如今他若开口求医,神农门上下必是千万个不肯。齐三公子来时深思熟虑,也只能舍下阿弱,不能贴身照料,此时他扶低花枝,徒望着载着阿弱的马车渐行渐远,她为了他身受此劫,他身上彻骨痛楚却不减于她,向眼前常见,心犹未足,若她有个三长两短……

    齐三公子勿自立在树下肠断魂消,这白日里,他倒没有把握潜进神农门而不惊动人,他只能等着这日头下沉,天黑之时,他才得以悄悄进去见她——不知她能否吉人天相、转危为安?齐晏想起阿弱的容颜毫无血色,手儿冰冷冷的,他不由得愈加焦急,一刻一息熬着过往云烟倏忽,她一次又一次舍身救他。想当初爱她忠心耿耿,如今看来,这忠心不要也罢!若害了她性命堪虞,不如他死了反倒轻巧,这样他倒不必心上绞痛,不必忧虑生离,更不必惧怕死别……

    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宁晓蝶一行人亦已驾车赶来,隐于林道之外的齐三公子这才转出身来,宁晓蝶瞧见三公子安然无恙,喜出望外,急忙勒马停车,众人相会。只怕神农门的人认得他相貌,齐晏却不敢久留此地,只道:

    “先去外头镇子上再说,以免多生事端。”

    此时薄娘子退出车厢,同宁晓蝶一块坐在外头车辕驾车,齐三公子坐进马车里,神情惨淡,魏冉未见桑香,只见他一个人好好的,不由拽着齐晏的袖口怒道:“桑香呢?你把桑香丢哪去了?”

    齐三公子道:“她身上受了伤,我送她进神农门了。”

    魏冉一听桑香好歹还活着,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一听她受了伤,不免哽咽道:“我就晓得她跟了你没有好下场!你怎么不陪她去,让她一个人治病,你心肠怎么这样无情!”

    齐三公子默然无语,只是空望着帘外,青溪岸边,满满盛放的辛夷花树,粉紫花海如缎连绵梢头,如此盛景,他却无心欣赏,满心都是桑香垂死的容颜,浑浑噩噩。

    阮娘只代三公子答道:“魏公子你有所不知,魏园当年与神农门结下仇怨,若公子现身,那神农门想必非但不愿救桑姑娘,恐怕还会杀之而后快!”

    魏冉一听,神色一变,忽而朝车外喊道:“停车!停车!快停车!”

    宁晓蝶不知所已,勒马停下车来,魏冉嚷道:“你们和神农门是死敌,我魏冉却是无名小卒,我要进去陪着桑香!”说着他就要跳下马车,齐三公子不曾阻拦他。

    虽说魏冉百无一用,可由他陪着桑香总比无人守着好一些。魏冉自此与魏园中人在道上分了开来,徒步往神农门去了,而魏园中人驾车进了最近的陶家镇。

    陶家镇玉福客栈,前头楼是茶馆,后头楼才是客栈,薄娘子驾车进了楼旁马厩,有小二拍着尘,拉辕接引,宁晓蝶则早一步下了马车,进了厅堂,同客栈帐房打尖住店。齐晏眼纱蒙面才下得车来,并阮娘匆匆入住客房。

    却说这世上奇巧,莫过于因缘阮会,冤家路窄。

    原来近日神农门门主陶敬亭因久浸药毒之理,平生试药无数,本就是病态之人,近日不知又试了什么巨毒,竟有垂死之兆,而陶敬亭自知不久于人事,将立遗嘱,定下神农门下一任掌教,特请了剑宗德高望众的三掌教青枫道人前来见证。

    青枫道人此番又带了剑宗少主楚凤瑜一同前来,只为他将来登临剑宗掌门,要先同能起死回生之术的神农门结交。道长更有一番打算——原来这神农门下一等弟子中有三人,大弟子陶芙蓉,二弟子陶清清,都是药毒双绝的当世美人,若令楚凤瑜娶得其中一个为妻,姻联两门,岂不更能巩固剑宗在武林地位?

    而青枫道人携了楚凤瑜正在这玉福客栈落脚,神农门三弟子、亦是神农门多年前丧命的左掌教的独子陶盛文,特骑了一匹骏马,身后跟了七八位随从,并派了车夫驾了辆空马车,亲自来迎接贵客。

    但见这位神农门下得意弟子,身穿一件天青绉衣、年约二十上下,眉眼刀削般坚毅,飞身下得马来,向掌柜问了话,晓得楚凤瑜住在上房,一行人由小二接引,上楼过圆形回廊时,正与齐晏等人擦肩而过。

    本来齐晏既隐藏面容,陶盛文并不认得他,只是他身上衣香奇重,熏得又是这世上名贵的白檀奇香,寻常不多见,陶盛文匆匆上楼,不由回头望向这几人一眼,一时虽无分较,但等着这些人走远,转了廊,陶盛文忽而回过神来,急急追去,却见眼前这通廊几十间房,人已不见了,倒不知这些人宿在哪间?

    却说陶盛文年少丧父,一直存了心要为父报仇,只是魏园中人神出鬼没,他年少亦学艺未精,无处寻仇,无力寻仇,是而日积月累,怨恨更盛,日夜盼望能与仇人相见,搏个你死我活!此番不知是他灵识敏锐,还是他得老天相助,正碰上这么几个武功高手,陶家镇多大的镇子?陶盛文晓得有蹊跷,定要一探虚实,于是打定主意要挨间房逐一敲门去,却不料倒敲开了楚凤瑜并青枫道人那间房!

    陶盛文但见眼前年轻公子身穿月白衫,袖上绣飞鹰徽记,腰上挂鎏金飞鹰搏云牌,身后又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衣道人,只道是剑宗贵客无疑了!他一时只能忍下寻仇人的念头,见礼道:

    “在下神农门陶盛文,敢问阁下可是剑宗少主楚凤瑜楚公子,这位前辈可是世外高人青枫道长?”

    青枫道人起身,微微一笑道:“不敢妄称世外高人。”

    楚凤瑜亦和煦道:“陶兄多礼了,在下正是楚凤瑜!”

    楚凤瑜举手投足自有当家少主的气派,陶盛文意欲结交此人,道:“神农门久闻公子盛名,右掌教特命在下迎接二位,请二位进园子里歇息。”

    青枫道人道:“却之不恭。”

    陶盛文身后随从已为贵客提拿包袱行李,簇拥着出了客栈,陶盛文将上马时,特意同心腹随从陶瓦子叮嘱了几句,陶瓦子便拉拢了几人留在了客栈守候,专程察探齐晏等人的行踪。

    却说陶盛文骑马接了剑宗的贵客回到神农门石坊外,却见一个无赖少年正被看守弟子阻在门外,撒泼嚷闹起来,而楚凤瑜听了车外动静,掀开帘来,竟不料到那无赖少年正是半月不曾见着的魏冉!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你这个骗子!大神棍!你年初给我算卦,说我今年过年前一定会有男银的!

    作者:一年都七八个了,还不够你用啊?

    饲主:你招来的都是什么货色啊?

    作者:NO~NO~NO~不是我招来滴,是你招来滴~~~怪你过分美丽~~~

    饲主:过年我带你回家吧,这样家乡父老就都死心了!

    作者:想的美,我还不想让我的家乡父老死心!还有你最近不是又寂寞了吧?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小男银?

    饲主:不要,这样太明显了,他会以为我对他有意思的。

    作者:这不是事实吗?

    作者又被饲主揍了,然后作者和饲主都轻度忧郁了,但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作者?

    …………………………………………………………………………………………………………小剧场落幕后传来拳脚哭嚎之声————————

全文免费阅读 68药青峰局

    药青峰石坊门口;楚凤瑜没料到能见着魏冉——上回魏冉偷偷溜出缥缈峰剑宗去寻桑香,同桑香一齐失了踪;只道他是混进魏园了,却又半点消息也不曾传出来;楚凤瑜心系桑香,十分后悔,他早该蛮硬些;强留她在身边;好过夜夜碧海青天的相思空寄了明月;却不知这明月照不照得到她?

    如今乍一见到魏冉;楚凤瑜不由心上一喜,停了马车;掀了帘含笑道:“魏兄,你怎么在此?”

    神农门值守弟子正给陶盛文见礼,魏冉一瞧这楚凤瑜同陶盛文作一处,晓得进这神农门多半要靠一靠这座大山,忙不迭上前道:“原来是少主!我找着我老婆桑香了!可她受了重伤被接进神农门去了,可这守门弟子却不肯放我进去!”

    陶盛文看马下这个小子虽穿了锦衣绸缎,却一副无赖嘴脸,实在不屑,若是往常他早派了人将他打断了腿轰远了,但此时却碍着楚凤瑜在此,才向值守弟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值守弟子忙禀道:“先前有一辆马车没人驾车,车厢里却有一个女伤者命在旦夕,我等已将她送了进去,右掌教见她危急正在南药房救治,但这来客却不是一齐来的,口口声声自称是那位女伤者的丈夫,无凭无据,我等不敢贸然放他进去。”

    魏冉听了这句不由嚷道:“你等说我无凭无据,却不晓得老天爷正给我送人证来了!楚公子,你同他们说说,桑香可是我魏冉的老婆?”

    楚凤瑜虽晓得桑香姑娘同魏冉并非夫妻,但一听闻桑姑娘受了重伤,只得避重救轻道:“魏公子是我剑宗门下弟子,桑姑娘与他是同乡,不知可否通融?”

    陶盛文一听楚凤瑜亲自求情,只道:“既是剑宗弟子,哪有不通融的道理。”

    那石坊弟子这才放了行,魏冉利利索索坐上楚公子的马车车辕,一同驶进了神农门。

    陶盛文本要请楚凤瑜、青枫道人在他管辖的北辰居下榻,谁料楚凤瑜才坐着马车经过刻南药房大匾的外园,就忙不迭下了马车,青枫道人知晓他心事,只厉容冷声道:“瑜儿,在神农门不可任意妄为!”

    那楚凤瑜却不管了,只同陶盛文道了声:“桑姑娘同在下也有深交,听闻她受了重伤,请陶公子引在下去看她一眼。”陶盛文素来听闻这楚凤瑜不沾女色,是剑宗门下翘楚人物,半月前力挫旁的剑宗弟子,登临少主之位,似乎是得了一名盲女相助,可并未听说这送来的女伤者是盲的,倒不知这楚凤瑜和她有什么瓜葛了?

    单看楚凤瑜神色难掩情急,全然不似适才的云淡风清的闲雅作派,陶盛文心下已暗暗有了分较——这番神农门治好了那女子,正好从这剑宗讨一个顺水人情!而他从中周旋,必可在本门长辈前出个风头。

    陶盛文这才下了马,一面吩咐随从请青枫道人去下榻,另一面接引着楚凤瑜并魏冉迈步进了这南药房。青枫道人知禁楚凤瑜不住,也只得由他去了。

    却说南药房是神农门右掌教秋婆婆管辖之所,满园种了各式野草闲花,外行人看着无用,对内行人却是珍异无比!此外,南药房亦是神农门训练年轻弟子所在,是而南药房设了两处训堂,一左一右通廊挂帘,聆课的不过些总角童子,有男有女,皆穿一式白衣,盘腿坐于帘内,背习医书。

    却说这秋婆婆最爱收留奇险的病患,无非是借机让有天赋的弟子观摩疑难杂症,是而正堂处当中设了一张青玉台,借天光瓦檐设了光漏,另还悬着数百枝金盏高烛,一旁偏堂处百格药柜,另一旁偏堂处煮水设灶、洗磨刀器。

    此时送来桑香这样不可多得的伤者,满脸皱纹穿一身百衲衣的秋婆婆指挥着药侍小心翼翼地将桑香抬上了青玉台背朝上卧着,只这么一触动,桑香背上又扯动了那伤口,渗出血来,秋婆婆急命药侍将新煮的刀具剪子送来,已先轻轻剪开桑香后背的衣裳,略一察验,晓得这竹刺恐怕正插在心脉上,秋婆婆替她把了把脉,拿湿帕拭着她背上血渍,嘿然道:“原本难救,可巧这姑娘身子还算硬实。”

    旁边的紫衣小药童一边拽落下灯盏,一盏盏地添火,一边笑嘻嘻道:“秋婆婆,您要治好了这姑娘,不正好在弟子们面前更添几分威严?要不要我喊师兄师姐们过来瞧一瞧?”

    秋婆婆啧啧道:“你这鬼灵精,先把灯盏升起来再说,还指不定救不救得活呢!万一要救不活,岂不让秋婆婆我脸上无光!”

    一旁小药童们正按着秋婆婆吩咐挑拣药材,或是煮热水烫白布条,听着秋婆婆这玩笑话,皆是银铃般笑了起来。且说这药童们虽不过十岁左右,却已是一流的药侍,性子宽和,手脚麻利!

    神农门弟子分习毒、习医、习侍,惟习恃药童是从小凭天性可选的,习毒或习医却要有莫大的天赋,神农门几百年出过许许多多声震江湖的大圣手,这几十年来公认的鬼才却非那陶五柳莫属!可惜这陶五柳不知怎的阴差阳错,倒被魏园的主人齐三公子给拐跑了,专干起杀人的勾当,与神农门真真的背道而驰!因着这一层,再加上左掌教是死在齐三公子手上,神农门可不是恨齐三公子入骨哩!

    且说这秋婆婆要救治桑香,便紧闭了正阁大门,外头弟子值守免扰,饶是陶盛文来了,也只能领着楚凤瑜并魏冉先于偏榭等候。这陶盛文习毒,亦是天赋异禀,极受年轻弟子拥戴与仰慕,这会两训堂的弟子不好好听课,隔着帘儿瞧见三师兄来了,东训堂习毒的弟子要试试能否从三师兄那学点毒学本事,西训堂习医的弟子则想从三师兄那占点便宜、以药克毒比试一番,两边都是跃跃欲试的,一个个不免躁动起来,各自怂恿着教习要罢课。

    东训堂的陆教习和西训堂的叶教习晓得禁不住,就挑了几个最得意的弟子道:“你们且去试试,也让你们晓得这神农门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这一等弟子可不就是神农门将来的天地梁柱么?这两位教习说得倒也没错,各领着三名弟子恭恭敬敬地进偏榭给陶盛文见礼。

    却说陶盛文正同楚凤瑜在偏榭内奉茶说话,问起他与桑香的渊源,楚凤瑜也不藏掖,从实道:“得她相助,我才得以登上剑宗少主之位。”

    陶盛文却疑道:“我也曾听闻这么段故事,却以为是谣传,原来果有其人,只是听闻这奇女子是位盲女,可这送来的桑姑娘双目完好。”

    楚凤瑜道:“原是用剑宗冰玉霰治好的。”

    陶盛文听了不由惊诧不已,饶是神农门藏了千百种奇药,却仍是对剑宗的冰玉霰推祟有加——那等起死回生的圣药,珍稀不可再得,却不料竟用在了一个盲女身上,看来这楚凤瑜对这桑姑娘交情匪浅,甚至珍视非常了。

    陶盛文心计诡深,饮茶时不由打量这楚凤瑜神色,楚凤瑜望着正阁内,关切莫名,而那魏冉自称桑姑娘夫婿!若他借机驱逐魏冉,促成楚凤瑜与桑姑娘的好事,非但可以轻易攀上楚凤瑜的交情,难说楚凤瑜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这世上高深之人,不常露出喜好怒憎,正是怕被奸人所趁。只可惜楚凤瑜年少不曾老练,又加之他对桑香本就是情根深重,分离愈久,愈鉴己心,已无法掩藏,他万料不到流露眷恋,倒被有心人捉了把柄!

    而那些年轻弟子正来请教,陶盛文一向爱拉拢,又爱摆一等弟子的天资,故意显出他那长者之风,是而和颜悦色,起身彬彬有礼道:“同门切磋,不敢称请教。”

    那两位教习都是年资前辈,见陶盛文这等谦逊,颔首有赞扬之意,那东训堂领头的小师妹林锦儿从袖中取出一小瓶毒药,却是傲慢挑衅道:“此毒是我拿七叶七花七虫配置的,敢问三师兄可辨得出这二十一种品名来?”

    陶盛文微微一笑,取了一只干净的沏茶瓷杯,只接过那瓶毒药,轻轻抖落了些进瓷杯里,先闻其香,再兑了水辨其色,最妙是他浸淫五毒,这等小毒不在话下,又拿指尖抹在舌尖上尝了尝,经此闻、望、尝三道,他已成竹在胸,道:“小师妹你这些药材倒不算奇特,只其中一味济草,虽无毒性,神农门内并无培植,若要得了须远赴数千里之外,倒不知你怎么得来的?”

    林锦儿以为这济草乃稀世之物,不可能被这三师兄轻易尝出,却没想到落了空,只抿着嘴不答话!这时,却见那南药堂外,穿过奇花异草,来了位身穿玄衣、春风含笑的男子,林锦儿一瞧见此人,眉开眼笑,喊了声道:“五柳哥!你回来啦!”

    原来这济草正是林锦儿从陶五柳那得来的,东训堂或西训堂一听闻当年的首席弟子陶五柳重访神农门,一时皆掀起帘来,奔出训堂,围了上来!原来这陶五柳医毒之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早在众弟子心目中如神祗一般,威望却比那陶文盛不知高了多少,是而此时他一现身,弟子们也不围拢陶文盛了,反向陶五柳亲近,陶文盛面色便隐隐的不大好看。

    从来陶五柳都压他一筹,当年陶五柳叛出神农门,方有他喘息做人的机遇,谁料眼下陶敬亭掌门危急之时,此人又回来了,来得不早不晚,定是别有所图!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万念俱灰地寂寞着,忽然小男银打电话来了,欢天喜地聊啊聊。。。。

    小男银收尾时说:昨天我是打电话给你了,但你关机了。

    饲主面带桃花地向作者转述,作者:诶,你昨个儿几点睡的?

    饲主:十点半。

    作者:我说他也想打电话给你吧,他几月份过来找你?

    饲主:四月份,估计也是随便说说,四月份我都嫁人了。

    作者:他知道吗?

    饲主:小狼孩不知道。

    作者:我不是说他,我是说要娶你的男人知道你要嫁给他了吗?这个“他”在哪里呢?

    ………………………………………不出意外的,作者后背又遭受了无数粉拳,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别猜……………………………、

    发生更新事故了,幸好连夜补齐了,晚安安安

全文免费阅读 69恂私之恋

    南药房偏榭前;陶盛文压着心头不悦,上前同陶五柳含笑道:“你怎么回来了?门口看守的弟子没难为你罢?你若来个信儿;我去接你!”

    陶五柳和陶盛文一处长大,很晓得他的城府;圣人说不患人不己知,患不知人,陶盛文正是那种难以一眼即知的险恶人。陶五柳却含笑道:“多谢三师兄的好意;门口那些弟子还认得我;待我十分热络;倒不用劳烦三师兄了。此番我回来是听闻师傅病危;当年我虽然惹他老人家大怒,但他要死了;我想着怎么也得送他一程,才不枉十年师徒情谊。”

    陶五柳说话总这般百无禁忌,陶盛文自然看不过眼,但偏偏掌门陶敬亭跟陶五柳是一路人,常说神农门弟子就该如五柳这般不以生死为挂碍云云,捧得这陶五柳愈发古怪,常常得意忘形——谁叫他天资惊人?又是吃了豹子胆的!在活人身上万般都敢试,敲锣催生难产的妇人,砒霜毒醒昏迷的酒鬼,各色奇法,拿捏得又稳又妥,换了别人依葫芦画瓢,却难奏效,惟有陶五柳救人,但凡这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能药白骨、起生死,也正因此他才倍受神农门上下的尊祟,招来陶盛文忌恨也是常理。

    却说陶五柳先给两位教习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见着陶盛文旁边一个清俊的公子,不晓得是谁,再一看,那跟着齐三公子出门的魏冉居然也在此处!却说陶五柳此番前来并不晓得三公子已落脚在镇上的玉福客栈,乍见得魏冉,又不敢当面问。

    而魏冉见着陶五柳,本也想求他进去瞧一瞧桑香,但想起这魏园与神农门结了梁子,亦不敢贸贸然相认,只好藏着话,见机行事地朝他打了个眼色、瞧了瞧这正阁。

    陶五柳心下会意,却先同那楚凤瑜寒暄了几句,楚凤瑜听说过这陶五柳,晓得他原是神农门下陶掌门的得意弟子,本来承继掌门之位指日可待,后来却离经叛道入了魏园,做起杀手勾当来了!本来这叛出师门是江湖大忌,但此番陶五柳回来,却仍受如此礼遇,楚凤瑜对他不由另眼相待,但见他举止洒脱,言语豪放,有侠士风采,真不知怎么就堕入了魏园?奇哉怪哉。

    陶五柳这面上礼数做妥,这才有意无意同叶教习道:“教习,这正阁门口又戒了严,秋婆婆是不是又找来了什么疑难杂症?”

    叶教习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也动了心思,想进去试试身手?”

    “知我者,教习也!只怕秋婆婆一见着我,要拿戒尺打我呢!哪会让我练手!”陶五柳故意扬声让里头也听得见他说话。果然,阁里头传来一句话道:“陶五柳你这逆徒!还不滚进来给秋婆婆磕头!”

    陶五柳听了,嘴角略一勾笑,这时正阁门略开了个只容一人过的门缝,陶五柳不经意看了一眼魏冉,就进了正阁。魏冉得他进去,总算有些放心,再细细向旁边的林锦儿打探了,一激一诱,林锦儿就如竹筒倒豆子般将陶五柳的本事说了个遍,魏冉听了很是吃惊,没想到上回给他捏腿的居然是医道上的奇才!那魏园果然藏龙卧虎,却怎么都跟着齐三公子混饭吃,真是不通。

    且说陶五柳进得正阁内去,原最怕是齐三公子受了重伤,但晓得这神农门断不可能救治公子,所以又猜了猜,能令这魏冉如此着急的,多半就是那桑姑娘了。他进门一瞧,果然,青玉台上躺着的不正是奄奄一息的桑姑娘么?

    此时,秋婆婆正在一旁撕扯羊肠膜,勾出丝丝缕缕的细线,泡进了淡盐水里,从来缝合伤口用蚕丝仍不妥,这等羊肠线的妙法子却还是陶五柳悟出来的,秋婆婆穿针引线,也不理会他。陶五柳自个从药侍端来的盐水盆里净了手,这会诞皮着脸凑过去,道:“秋婆婆,如何,救不救得活?”

    秋婆婆冷哼一声,道:“这姑娘命倒好,碰着你这逆徒回来了!一会我拔出竹刺,挑开伤口,纱帕拭了污血,你眼疾手快的,拿这针线缝住她心脉,若有个不小心,她就算是被你治死的,可不关我老眼昏花的秋婆婆半点干系!”

    陶五柳原本不曾细看桑香的伤,这会听秋婆婆一说,脸色不由凝重起来,接过那针线,嘴上只道:“我陶五柳还没治死过人呢!这回断不会有差错!”

    “你以为你华佗转世呢!在秋婆婆面前说大话!”秋婆婆倒不是不信这陶五柳,不过是激他呢!陶五柳嘿嘿然道:“且看着罢,这人我非救不可!”

    此时诸事已备,二人专心致志救起人来。

    这南药房正阁外,楚凤瑜并魏冉却如坐针毡,而那些弟子一听说来了疑难病症,一个个心更野了,非要留在外头听动静,好见识见识陶五柳的手段。

    这约摸从午时等到了近天黑,阁内纸窗依稀见得灯盏透光,里头药侍往来不停,青玉台边上白幛子拦了视线,倒看不太清。

    接近掌灯时分,众年轻弟子也不散去吃饭,两位教习见实在不像话,恐被掌门见怪,这才威严地赶走了这些猢狲一样的弟子。陶盛文亦想劝楚凤瑜去用饭,楚凤瑜却摆手不理,陶盛文愈发笃定这当中有机可趁,只转而同魏冉道:“这位魏公子,这房内的桑姑娘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听闻她是坐了马车来的,这马车大概停在了甬道外,你可有什么要收拾拣点的东西,恐怕下人不知,弄坏了贵重东西。”

    魏冉想着这马车内断无什么贵重东西,可去瞧上一瞧也是好的,看桑香这般伤重,他势必要同她留在这神农门多日,先将那些身外物整弄整弄。于是,魏冉起了身,道了声“我去瞧瞧”,同陶盛文喊来的下人出了南药房。

    陶盛文见支使开了魏冉,此时偏榭内已无旁人,故压低了声同楚凤瑜道:“在下见楚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敢问楚公子可曾与哪门哪派的女子缔下姻缘?并非我夸大,我大师姐陶芙蓉、二师姐陶清清都是大美人,不知楚公子可看得入眼?”

    陶盛文故意拿话敲打楚凤瑜,楚凤瑜忙撇清道:“在下与贵派大弟子、二弟子并未见过面,不敢有非份之想。”

    陶盛文微微一笑,道:“莫非楚公子另有心上人?”

    楚凤瑜不是那藏奸之人,其智谋多在武学领悟,为人大义无私,正因君子端方,却不晓得小人的鬼蜮伎俩,是而据实道:“在下确是心有所属。”

    “莫非是里头的桑姑娘?”陶盛文一语揭破,楚凤瑜却微有些面红道:“倒被陶兄看破了!”

    陶盛文却故作忧虑道:“既得楚公子瞧上的,定是那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适才那魏公子口口声声称是这桑姑娘的夫婿……”

    楚凤瑜坦然道:“他二人不过同乡而已,并非夫妻。”

    陶盛文自然不会管这楚凤瑜话里是真是假,他只想着促成楚凤瑜并桑姑娘的好事,自有好处!是而道:“桑姑娘伤重,即便此番救活,也须送到这南药房正阁后的厢房细心调理,这厢房还有许多空着,在下自作主张,安排楚公子在此住下,不知楚公子可会嫌弃在下多事?”

    楚凤瑜见陶盛文如此热心,话又说得动听入耳,正趁了他亲近桑香的心意,哪有不允的,道:“多谢陶公子美意,楚某感激不尽!”

    而陶盛文只摆手,又道:“至于这魏公子,既是剑宗弟子,不如安排了,同青枫道人一处在北辰居歇下。”

    楚凤瑜并非不晓得此乃私心之举,可他为遂意,也就点头道:“多谢陶兄安排,陶兄盛情,楚某自然铭记在心。”

    却说这片刻后,秋婆婆满脸疲累、陶五柳却一脸兴奋地出了正阁,楚凤瑜忙不迭上前,陶五柳只道:“有秋婆婆出手,哪有救不活的理!”

    秋婆婆却冷笑道:“你这逆徒倒会给我戴高帽,别以为这样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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