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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奔放)-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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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产生的综合音,就是那天梁国栋在地洞里听到的。
梁憋五说,他当时在黑暗的地洞中,一听到这种声音,立马崩溃,全身战栗颤抖,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夸张诡异的鬼脸。他在杂乱的思潮中,凭借本能,强自保持冷静,双手紧紧抓住岩石,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去。
等这波惨叫过去之后,他再也不敢装大,拼尽全力从洞底爬出来。
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对这个洞产生了无限的恐惧,甚至产生一个在当时算是大逆不道的想法,难道真的有十八层地狱的存在?他恍惚中认为,这个洞会直通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经过这件事,他心灰意冷,完全就被冷水浇头,消灭了一切的好奇和欲望。他不怕死,但是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恐怖。他甚至产生这么一个想法,如果我以不死之身遭遇折磨,承受巨大痛苦而死不了,这不就是地狱吗。
他说的这个,让我想起了普罗米修斯,为人间盗取火种的神。宙斯为了惩罚他,把他捆在山上让老鹰啄食心肝,死又死不了,每时每刻都饱受折磨。
我以前总是觉得长生不老是人类终极梦想,现在一看梁憋五这个样子,倒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死固然可怕,但永远不死,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
“很多年过去了,天下渐渐太平,就在我想离开这里时,马主任找了上来。他这个不速之客参加了我假装的葬礼,找到我说,你跟你爷爷长得真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没搭理他,可他拿出一沓子资料,说研究过我的家事,查过我的背景,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说梁超你怎么没父母呢?难道他们都死了吗?我当时汗如雨下,实在不知道这个马主任为什么就盯上我了。我请他离开,他居然直呼我梁国栋的真名,还说我一直活着。他说他要查查梁国栋的历史,挖掘我的真实身份。”
梁憋五叹口气。
“我其他都不怕,就怕当年被组织枪毙的事情暴露出来。这件事如鲠在喉,是我心里最大的心结。没办法,我只能听从他的驱使。”
铜锁忍不住道:“我他妈最烦拿个人隐私来要挟的作法,太下作,纯粹是畜生所为。”
“但你不能不承认,这种作法既阴损又好用,尤其对付有心结的人。社会上用果照威胁女人的人,大有人在。”我说。
铜锁说:“梁超,你也是。那马主任调查你,你不会调查他?我就不信他底子那么干净。”
梁憋五道:“他身世还真就没什么可攻击。他是马卫国的遗腹子,马卫国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这小子长大后,手段和心思跟他那个狗爹一模一样,为人狠辣阴毒。不过,咱们现在这个社会,你越是好好先生就越是窝囊废,就越是吊丝,只能受苦挨穷。而你越是藐视道德,做事无底线,可偏偏就越混的好,娇妻美妾吃香喝辣。”
“呵呵,”铜锁笑:“这是人类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没办法。绵绵叫的羊只能吃草,只有禽兽不如的鬣狗才能横行森林。”
我叹道:“梁超,还是你厚道啊。要是换个旁人,拥有你这样的身手和不死之身,现在还不知折腾到什么样呢,别说吃香喝辣,富可敌国都有可能。你看你现在……”
“说不清什么缘由,”梁憋五道:“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马卫国和马主任之间有种特别的相似之处。不像父子,倒像是双胞胎。”
第65章 岭子山
梁憋五这么说,也不是无的放矢。他感觉到,马主任和其父马卫国在性格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几乎可以说就是一个人。说话神态,思考方式,最关键的是眼神。梁憋五说,那种看透人心看透世态的眼神,是怎么也模仿不了的。
梁憋五虽然不懂什么遗传学,但他不相信在没有父亲教育的前提下,儿子能和爸爸光凭借血缘关系就会如此之像。他甚至怀疑过,马主任会不会就是马卫国,他们父子俩其实是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为此他秘密做了很多调查,甚至连马主任出生证明都搞到手了。可以明明白白说明一个问题,这两人确实是父子,而不是一个人。
这个搞不清的心结,也让马主任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梁憋五听从他的调遣,也是想弄清楚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我问他,你听没听说过转世人?
梁憋五摇摇头:“像马宝那样?轮回转世?”
我整理一下思绪,简单把尹秋风转世刘燕的事,说了一遍。梁憋五眼睛瞪得贼大,几乎屏住呼吸。我说:“根据刚才马主任脑部CT,和他儿子马宝的种种异常,有理由相信,马主任应该是个转世人。”
梁憋五五官都在颤动,好半天他才说道:“你的意思是,马主任是他爸爸马卫国转世的?”
我说:“还记得福尔摩斯怎么说的,去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目前来看,这也是最符合现实逻辑的推论。”
铜锁咳嗽一声:“我记得刘燕说过,如何转世,转世成什么人,她自己无法控制。为什么马卫国一转世,就能成为自己儿子?还有一点,也是最大矛盾之处,转世人是不能行房的,马卫国可是三代同堂啊。”
“转世成自己儿子或许也是无法控制的意外呢?”我说:“既然能转世成不相干的人,那为什么就不能转世成自己儿子?当然,还有一种更加匪夷所思的推论。”
这也是我刚才听完梁憋五的叙述之后诞生的一种想法,那就是,马卫国这个转世人的转世,已经由不可预料的随机模式,变成了可以控制的自由转世。
简单一句话,他进化了。
这就有点可怕了。我由此想到很多,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类似刘燕这种转世模式的人,应该还有很多,现在就冒出一个马主任。本来他们这种人的转世方式,是随机分配,下一世是什么人自己无法控制,而且无法行房繁衍下一代。而马卫国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不但可以操控转世的结果,还可以自由地生孩子。
他的下一代,马宝,继承了他转世的神秘基因。不过这基因变异了,导致马宝成了一个无法想象的转世怪物。他可以转世轮回,但只能在自己的身体内进行。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可怕。马主任这一代死了,但是他可以自由选择下一代转世寄生体。比如哪个皇亲国戚福晋太后的怀孕了,他借机转世,成为天生的龙种,手握权柄,那还不是任由着他可劲的折腾。反正他也没心理负担,大不了折腾完天下一死了之,转世而去。
他可以拿人间做试验场,进行各种各样的社会试验,可以毫不顾忌生命的价值。整个地球完全就是他的游乐场,他的在线游戏,他可以无数次读盘重生。而我们,不过是他这样转世人游戏中的NPC炮灰,在他们眼里,人命不过就是个数据,这个死了,那个又生了,无所谓。
“不能这样!”我大吼一声。
铜锁和梁憋五刚才看我沉思,他俩没有打扰,而是换衣服的换衣服,收拾资料的收拾资料。我突然这一嗓子,把他俩吓一跳。铜锁砸吧嘴:“操,你又做白日梦了。”
我把刚才的想法和他俩说了一遍。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铜锁道:“这些都是你的妄想。”
梁憋五若有所思,没有急着反驳我,他慢慢道:“如果马主任真的像刘洋所说可以自由转世,那他真能干出折腾地球的事。我太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了,极为暴戾。但是吧,刘洋你也是多想了,一个人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但他要成大事,尤其是君临天下,那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简简单单靠个人能力可以完成的。要顺势而为,一呼百应,面临重重逆天考验。超人牛不牛?也没看他当地球球长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眼睛越睁越大,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我问。
“我,我操……”梁憋五大声道:“那个洞!那个洞里可以看天下大势!马主任占据那个洞,他不会是真的想……”
我和铜锁对视一眼,心往下一沉,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李扬想得到那股力量,马主任捷足先登也想得到这个力量。好家伙,这还没咋地呢,两人先成了敌人。只是不知道谁是朱元璋,谁是陈友谅。
“我们得去阻止他。”梁憋五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匆匆往外走。
我拦住他:“你也太着急了,不差这一点时间。我还有问题问你,你说马主任把你搞到这里做人体试验,他究竟要试验你什么?”
梁憋五长叹一声:“我其实一直也想不明白,但是听你刚才说到转世人,我这才清楚。马主任知道我是不死人,他把我弄到这里,是为了研究我不死的原因。我想……他很可能想把我不死秘密和他转世的秘密结合起来……”
我听得几乎窒息了,好家伙,仅凭我们分析,这马主任简直就是个天下第一等的怪异狂人,堪比当年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
我们正要出门,铜锁指着昏迷在地上的眼镜男说:“他怎么办?”
梁憋五叹口气:“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们来到上面的诊所,真是恍如隔世,外面的天空昏昏蒙蒙,乌云翻卷,似乎要下雨了。
“明天我要去岭子山,找马主任摊牌。”梁憋五说。
他现在确实有了资本,马主任抓住他小辫子,他也同样捏住了马主任的小尾巴。没了心理负担,光凭武力值,梁憋五不在下风。
“我们也要一起去。”我说。
“你就别添乱了。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梁憋五问。
他都坦诚相待,把秘密告诉我们,我也没理由瞒着他。便把白婆婆走阴救王晓雨,李扬魂魄错位,借身还阳的事说了一遍。
梁憋五哑然失笑:“别看我不是个普通人,但我今年遇到的事情,能顶过去几十年。好吧,你们也一起来吧。”
约好了时间,我们分手。过了一晚上,一大早我刚朦朦胧胧醒来,就听到一阵电话响,梁憋五他也有点太着急了,这才几点。
我接通电话,却意外地发现居然是王晓雨打来的。
王晓雨就是李扬。
李扬在电话里说,他和马主任面对面谈判了。我一听就愣了,忙问怎么回事,电话信号很差,李扬在那头嘶嘶拉拉的也说不清什么,他只是说具体情况见面再说。
我赶紧叫醒铜锁,又给梁憋五打电话,我们急匆匆打车到了岭子山。岭子山是个海拔七百多米的大山,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草枯树黄的。这年头人们环保意识也差,枯树叉上全是破塑料袋,让风一吹,乌啦啦的像一面面旗子。
藏着神秘洞窟的山头在岭子山紧里面,真要走过去,也得翻山越岭。大冷天的,山里风极硬,吹得我们脸生疼。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棉衣里的内衣几乎都湿透了。外面冷,里面热,这个难受劲。
这时,我们就到了一条山涧前。两座悬崖之间架了一条铁锁链子桥,上面搭着的板子几乎掉光,往下一看,风吹树动,深不见底。梁憋五指着对岸:“过去就是了。”
他说得轻松,走的更轻松,扶着铁链子,蹭蹭蹭就过去了。
我和铜锁走在后面,那链子也不稳,让风吹得左摆右晃。我们没敢往下看,小碎步挪着,好不容易爬到对岸,一踩到实地,当时就跪了。
梁憋五摇摇头,指着眼前一条开发出来的人工路说:“拐过去不远就到了。”
我和铜锁互相扶持着,走完最后一段路,眼前出现一溜大大的围墙,一扇结结实实的铁门矗立在面前。透过铁门的窗格,看到里面又是一条长长的人工路,一直蜿蜿蜒蜒通道山的远处。
目测来看,这工程量相当的大,简直就是一座庄园。
梁憋五走到铁门前,尝试着一推,居然没锁,吱呀一声开了。他慢慢推开门,我们狐疑地走了进去。在铁门旁边还有个类似警卫室一样的房间,梁憋五走过去敲敲窗,没有任何声音。
我们互相看看,他走到警卫室前,一推门,应声而开,也没锁。我们走进去,警卫室面积不大,不过里面遍地狼藉,什么报纸被褥茶杯茶缸饭盒子,洒了一地。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坏了,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
第66章 时空恋人
里面是休息室,推开门,看到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似乎有些古怪。梁憋五捡起一根棍子,走过去轻轻挑动。被子一掀开,里面露出个黑糊糊的东西,把我们都吓一跳。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穿着保安衣服,趴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这个人年纪大概四十多岁,满面油光,一看就是平时伙食不错。
他一看到我们,大声叫着:“鬼啊,放过我吧……”
“看清楚了,我们是人。”梁憋五一声大喝。他的声音像滚雷一样掠过,别说还真有点提神醒脑的意思。那人被这么一喊,迷茫的眼神慢慢回归镇静。
他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因为蜷缩一晚,手脚发麻,“噗通”一声又摔了下去。梁憋五一个箭步过来,扶住他:“老伙计,你稳点,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保安看看我们背后,心有余悸地说:“有鬼,有鬼,这里有鬼。”
“你说明白点。”梁憋五没了耐心。
保安咽了下口水,轻声轻语,像是怕惊扰到什么,颇为神经质地说:“昨晚夜里,山下突然赶来了许多马车。”
马车?我们三人互相看看。
“这些车全部停在铁门外。我就过去查夜,发现每辆车的车头上都亮着一盏红红的灯笼。我用手电那么一照啊,差点没把我吓死,车上全是他妈的人头。而且吧,没有赶车的,好像那马车自己跑上山的。我没敢开门,吓得藏起来。哦,对了,这个你们看看。”
他怕是吓傻了,也没问我们是谁,直接拉着我们从后门出去。警卫室后面是个不大的小院,院子角落里堆着柴火什么的,在地上躺了一只死狗。
这只狗死得够惨的,身子在这边,脑袋在那边,中间淌了一地的血。好像有人把它脑袋砍了,然后提着狗头走了一段距离,不知什么原因把狗头一扔,形成眼前这个局面。
院子里充满了刺鼻的气味,明晃晃的日光下,满地鲜血极为鲜明刺目。
保安呼吸急促:“昨晚上狗还好好的,就从那些马车来了之后,它就莫名其妙死了,还是有鬼。我得走了,我得走了,我们这里的人全跑了,我也该走了。”说着步履蹒跚跑出院子,什么也没拿,径直出了铁门,往山下跑去。
“怎么回事?”铜锁脸色不太好看。
梁憋五走到狗的尸体前,仔细检查伤口。
我说道:“马车,人头,红灯笼,听来到有些像传说中阴兵借道。”
铜锁恍然:“如果是阴兵的话,那是李扬请来的吧?”
梁憋五拍拍手,示意我们继续往山里进发,看看再说。
我们顺着人工路继续往上走,蜿蜿蜒蜒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终于看到,山腰有座白色小楼遮映在枯树之中。我们走过去,楼门大开,四周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梁憋五让我们跟在他身后,我们三人小心翼翼走进小楼大门。一进去是道玄关,放着单扇山水画的屏风。绕过屏风,是一条短短的走廊,走进去,眼前出现一个很大的会客厅,可都空空无人。
虽然大白天的,但窗户上窗帘都拉着,密不透风,一丝光也没有,静悄悄有些阴森。
这时我们走到一扇红色皮革包裹的门前。这扇门半掩着,里面似乎隐隐透出人影。我们推开门走进去,眼前一景简直大吃一惊。
这里是个小型会客室,两排沙发对放。马主任穿着一身中山装坐在一面沙发上,他旁边是儿子马宝。在他们对面坐着王晓雨也就是李扬,身后站着房东陈大哥的女儿陈薇。
李扬看到我们来了,毫不意外,做个手势:“既然来了都坐吧。”
马主任看我们,眼睛里射出一种极为压迫的威严,能直视人的心灵深处。
“谁让你们来的?”马主任沉声道。
“我让来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李扬说。
马主任不无戏谑地指着梁憋五道:“他也是?”
“他是我的朋友。”我插嘴道。
马主任表情很严肃,看了看我,然后动了一动手指:“来的都是客。坐。”
我打量一下,这个房间除了沙发茶几和地毯,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比较引人注目的是靠墙摆着一扇高大的彩色屏风,薄如蝉翼的纱上绣着辛弃疾的《破阵子》,写得龙飞凤舞鸾漂凤泊,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马主任没理会我们,对李扬说:“晓雨,暂且还叫你晓雨吧。你究竟为了什么非要下那个洞窟?”
李扬看着那扇屏风,慢慢说着:“我最喜欢的词人就是辛弃疾,大气。《破阵子》这首词也写得好,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每个男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千古风流万里功名的梦想。那个洞窟里有我想要的一切。”
马主任呵呵笑:“我到想起一首安徽民间小调,名字叫《凤阳花鼓》。里面有一句读白,叫做风流一生梦一场,太阳还是那个红太阳。甭管怎么风流怎么功名,最后也无非黄土掩埋,枯骨一堆。”
“你究竟知道什么?”李扬问。
马主任没说话,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梁憋五看得来气,实在忍不住,大喝一声:“马卫国!你丫还想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马主任全身一震,回头看他:“你说什么?我不懂。”
梁憋五拍拍我,我无奈只好清清嗓子说:“我们推断出你是马卫国转世,你是个转世人。”
“我认识你。”马主任道:“你是图书馆那个员工。”
“你们脑子都有问题。”马主任接着说:“我不是什么转世人,马卫国是我父亲,我希望你们不要拿先人来开玩笑。”
梁憋五飞身过去拦住他:“我说你是,你就是。马卫国,我叫你装神弄鬼。”说着,他出手如电紧紧抓住马主任前心,马主任没有反抗,表情很漠然。
“马卫国,你一定到了那个洞的最里面,你投胎成自己儿子继续活着!你说,那里究竟有什么!”梁憋五几乎歇斯底里。
马主任也不说话,任凭他摇晃,这时“嘶啦”一声,衣服扯坏了。马主任前心露了出来,我看得明明白白,在他心口窝处,有一个蝴蝶文身和,色彩艳怪翩翩欲飞,和刘燕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本来还是猜想,现在彻底坐实了。
“你就是转世人,你是和刘燕一样的转世人。”李扬站起来,大喝一声。
本来关于马主任是不是转世人这个推论,只是我和梁憋五、铜锁知道。刚才我说到转世人的时候,李扬还有些迷惑,现在他彻底醒悟了。
马主任忽然一震,眼神里射出不一样的光芒,转过头去看李扬,声音颤抖:“你……说,你们还知道另外一个转世人?她叫刘燕?她在哪里?”
李扬非常精明,马上把握了这个转机,慢条斯理重新坐回沙发上:“告诉你干什么?”
马主任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一下挣脱了梁憋五,径直冲着李扬跑了过来。
也没看清怎么回事,李扬身后的陈薇突然从沙发后面移形换影挡在李扬身前,伸出手,拦住马主任。看样子,马主任对她颇为忌惮,生生停住脚步。
梁憋五押着他回去。马主任看着我们这一大帮人,像是抽去了脊梁骨,颓然倒在沙发上。
“我是马卫国。”他终于承认了。
我们互相看看,知道这里还有别的玄机。
马卫国十指交叉,盯着面前虚无的焦点,说道:“我轮回很多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那个丢失在茫茫时空里,我最爱的爱人。”
第67章 群魔乱舞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千想万想,没想到马卫国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们能不能把那个人的下落告诉我?”马卫国声音颤抖着问。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我们才好帮你啊。”李扬柔声劝道。
马卫国看看我们说:“我不知道你们对转世人了解多少,我要说的故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你们不会相信。”
梁憋五不耐烦道:“我们遇到的事哪一件都匪夷所思。你就说你的,信不信我们自己判断。”
马卫国叹口气:“国栋,你还是那么个脾气。”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我整死你?”梁憋五吼道。
“转世人是不怕死的。”李扬在旁边笑着插话:“不过我有个法子专门对付你这样的转世人。把你的魂魄抽出体外,封印起来,然后找个古塔山底的一埋,永世不得翻身。当年法海对付白娘子的法子,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
前面怎么威胁怎么说狠话,马卫国都面色如常,可一听李扬这么说,他脸色变了。我们则倒吸一口气,好毒的法子,真他妈阴损。
马卫国这次是彻底熄火了,瘫软在沙发上,好半天才说道:“如果我都说了,你们会怎么对我?”
梁憋五道:“我对你这个人没兴趣,我就是想知道当年你下洞之后,到底有什么遭遇。”
李扬坐在沙发上,缓缓说道:“这位老兄,你火气好旺,歇歇再说好吗。馒头要一口一口吃,先听听马先生有什么未解的宿愿,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梁憋五看看李扬,又看看他旁边的陈薇,忽然心念一动,没有说话,拉着我坐到一边。
我看他表情很奇怪,他低声问:“那个女人是谁?”
我看看陈薇,这人身世复杂,经历奇诡,一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梁憋五看我没说话,以为我也不知道,便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说:“还记得徐佳男尸体曾经在我家里躲避佟三的阴魂寻尸吗?当时除了佟三控制的徐佳男阴魂,还有另外一个邪术高人在控尸。那个控尸的人,很可能就是王晓雨身边站的这个女人。”
“你肯定?”我看看陈薇,低声道。
“那女人的气息很熟悉,应该是她没跑。这个人身上负能量太大,王晓雨怎么和她混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梁憋五自顾自说。
我想起那天在阴庙看到彭亮阎王审案,陈薇是和徐佳男他妈在一起的,看样子他们俩很早就认识。徐佳男他妈想找回儿子,便委托了陈薇,陈薇远程操控徐佳男的尸体,以达到这个目的。
我看看这一屋子人,梁憋五、马卫国父子、李扬附身的王晓雨、阴着脸始终没说话的陈薇,除了我和铜锁,其他全是怪人。
突然之间,生出一种莫名的颤栗,真是群魔乱舞,不知事情最终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这时,马卫国缓缓说起自己的故事。他说忘了在多少年前,自己曾是中原一个小国家的公侯。这个公侯类似于大地主,有封建领地,下面千亩良田,那是吃喝不愁,万事无忧。他在成年后迎娶了另一个老侯爵的女儿。本来是政治联姻,可是这个女人却出奇的温婉可人,世间难得女子。两人心灵相通,恩爱无比。
说到这里,马卫国惨笑一下:“你们或许觉得身为转世人,不会死亡那是非常幸运,但是你们谁也想不到,转世人是无法过夫妻生活的。我虽然娶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姑娘作为妻子,但是却无法和她……是不是特别的悲哀?”
我们谁也没说话,静静听着。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娶来的这个姑娘,居然也是转世人!”马卫国呼吸急促起来:“她也无法和我……我们相敬如宾,虽然没有那种事,但日子依然过得非常开心。我们知道了对方是转世人的秘密,都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巧合,是一种千年或许只有一次的大机缘。我们转世都是随机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世自己会在什么地方,这就像两条交叉线,这一世偶尔相交到某一点,在下一刻,或许就越离越远,永远也见不到了。”
“我们不甘于现状。”马卫国不无哀伤地说:“不甘于被命运玩弄的这种状态,我们两个开始向命运发出挑战。我们研究自己转世的经验,又招募得道高人,搜集许多道家典藏,孤本法术,为此付出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永生永世,可以永远为夫妻,永远在一起。就在我们的研究出现曙光时,她……她”
说到这里,马卫国眼泪流了出来:“她死了。我顿时万念俱灰。如果只有我可以自由转世,那又有什么用呢,谁知道她的下一世会在哪里。这或许就是我们这样人的宿命吧。”
我忍不住道:“很显然你成功了,你可以转世为自己的儿子。”
马卫国淡淡一笑,拍拍身旁的马宝:“确实,我有了孩子。”
此时的马宝,目光呆滞,一点反应没有,嘴角流下长长的涎液。很显然,现在的他正在死亡状态,不知道下一世何时重生。
“你们能否告诉我,那个叫刘燕的转世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他颤着声问。
李扬看我:“老刘,你说吧。”
我道:“我最后看到她,是在墨脱的寺庙里。”我斟酌着,把刘燕的故事简略说了一下。
马卫国听到最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成功了吗?”
我一耸肩:“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她或许成功了,超脱出轮回苦海,寂灭而去。或许失败了,重新转世,不知投生到了什么地方。”
梁憋五早就忍耐不住,大声说:“谁要听这些鸟事,马卫国赶紧说那天下洞之后,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马卫国把马宝抱到自己怀里,笑着说:“国栋,你如果着急尽可以自己下洞,我不会阻拦。你们都是好手段啊,尤其晓雨,昨夜阴兵入山是你的手笔吧?把我的人全都吓跑了。”
“雕虫小技。”李扬轻笑。
“你们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那个洞吗?我也看出来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个洞窟就算以老人家之能都没法阻止后人探索,我又怎么可能拦住呢。它本来就是有德者居之,我也管不了,你们谁爱去谁去吧。”马卫国说。
“你倒是洒脱。”梁憋五讽刺说。
“呵呵。”马卫国笑笑没说话。
梁憋五道:“就算我们下去,你也得打头阵,别以为就这么放过你。”
马卫国大笑:“你以为我会害怕?我大不了一死,劫后重生,你们呢?你们只有这一条命,一旦死了,只有一个结局,下地狱!”
他忽然收起笑容,眼神极为阴狠地扫了我们一圈。
我心怦怦乱跳,现在事情发展有些脱离轨道了,每一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接近癫狂的气息。
这时,李扬一指马宝:“你们父子打头阵,这次入洞不光你,还有你的儿子。”
马卫国紧紧抱住马宝,神色几度变化,最终颓然道:“晓雨,你被恶灵附体了。”
李扬站起身,嘱咐陈薇看紧马卫国,他来到我的身边:“老刘,事情基本上谈妥了,我也该拿回自己的身体。放心吧,我是不会带着晓雨的身体进洞的。”
我擦擦冷汗,说:“我这就领你去白婆婆那。”
我和铜锁带着李扬走出小楼,一起下山。其他人就留在那里,梁憋五说有他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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