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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奔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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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看到佛龛上密密麻麻的灵牌,觉得好奇,伸手去拿。梁憋五在旁边道:“这些都是祭鬼用的。”
陈平安一哆嗦,手晃了晃再没伸过去,讪讪一笑。
他抬头看看最上面那尊人像:“那是什么?”
“应该是鬼王吧。”梁憋五说:“邢红在这里行邪法招鬼。鬼是不可以随便附在人身上的,就算孤魂野鬼,好像也得经过鬼王的报备。”
“鬼王?”陈平安念念有词。他看了看说:“我怎么觉得这不像鬼王,到像个国家干部。哈哈。”
梁憋五吓唬他:“你毁谤鬼王,小心它半夜爬你家窗户。”
陈平安脸色一变,踢了他一脚:“你不损我是不是心里难受。”
梁憋五可能是生死搏击了一夜,火气也有点大,沉声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妈的,我给你屎打出来。”
陈平安瞪大了眼:“我靠,你小子能耐了。”
两个人吵吵起来。这两个人是真没正形,我还在地上躺着,他俩就撕把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开喷。这时,大夫走进来,不耐烦地说:“你们谁把120出车费交一下。还有,你们谁随车去医院。”
陈平安说:“我是警察。”
“你就是美国总统,也得遵循规章制度,是不?”
陈平安看看梁憋五,梁憋五歪脸看天。他又看看我,我苦笑:“平安啊,你就垫付一下吧。我满兜就十三块钱。”
陈平安呵呵笑:“行,行,真行啊。走吧,你们俩也一起跟着上医院吧。我他妈一只羊也是赶,三只羊也是放,一起去包扎一下。”
梁憋五走过来拉我,看到他我忽然全身发冷,打个激灵,脱口而出:“别碰我!”
梁憋五皱眉:“你疯了?你干什么?是我,梁超。”
我冷汗淋漓,知道自己反应过激。心里十分矛盾,不知应不应该把邢红的话告诉他。
梁憋五眯着眼,上下打量我,忽然道:“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邢红好像对你说什么,她是不是在讲我?”
第31章 终于可以歇歇了
我赶忙笑道:“你太敏感了,怎么可能说到你呢。她在念叨自己闺女呢。”说到这,我把照片递给陈平安:“你查查,这就是她女儿。”
陈平安看了一眼,摇摇头:“没见过,不认识。”
“你回去仔细查查。”我说道:“这女孩是鬼堂混子里的一员。”
陈平安接过照片,点点头,表示会去查。
我们往外走,这一活动真是浑身酸痛。我无意中瞥了一眼,此时房间里光线很强,佛龛最上方的鬼王雕像清晰可见。我不看还好,一看脑子顿时炸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使劲看着。
“你又怎么了?”梁憋五问。
我指着鬼王说:“能不能拿下来,我细看看。”
梁憋五和陈平安对视一眼。梁憋五知道我没有开玩笑,他脚踩佛龛,快速蹬爬几下,伸手一抓,便把鬼王雕像拿到手里,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你看吧,有什么可看的。”他把雕像递给我。
我颤巍巍接过来,轻轻用手摩挲着,没有说话,心中的震撼却无法描述。
“你认识?”陈平安轻声问。
手里的鬼王雕像,非是旁人,正是失踪很久的彭大哥彭亮。
还记得我最后和他分手时,是在他自造的阴间里。他当时踌躇满志,自造一方世界,要改造灵魂,创造新人类。真是没想到,岁月如流,天下沧桑,现如今他居然成了鬼王,而且在阳世间还有了朝拜的信徒。
雕像上的彭大哥,穿着一身中山装,坐在书桌后面,眼神深邃。似乎在看着我,严肃地说:“刘洋,想好了吗,和我一起创建新世界吧。”
我吓得一哆嗦,手没有拿稳,雕像应声而落,砸在地上,顿时碎成无数白色碎片。
陈平安和梁憋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们两个一起看向我。陈平安挠着头说:“刘洋,你反应很怪啊,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我没说话。因为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根本没法说清楚。
我勉强说道:“刚才看到这尊雕像,忽然产生了一些错觉,手没拿稳……”
陈平安还想问什么,梁憋五一摆手:“别问了,先去医院。陈平安,这里就交给你了,搜搜犯罪的物证。”
陈平安看着满屋的鬼牌,咽下口水,明显害怕了。
我和梁憋五到了县医院,在外科简单检查一下伤势,还好没什么大碍,简单包扎就出来了。伤口到不深,就是位置太缺德,开在脑门上,大夫用绷带一圈一圈缠上,看起来就像是伤兵。
刚出来,就被医院通知,要我们给邢红交款。我拉住小护士:“受累打听一下,刚刚送进来的邢红得的是什么病?”
“肺癌晚期。”小护士道。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一起去了邢红的病房。现在正是住院高峰期,医院里人满为患,像邢红这样的医院都不愿收。绝症晚期,根本治不了,苟延残喘,只能躺那等死靠时间。死在医院里,据说还占用医院宝贵的死亡名额呢。
我们最终在一处特偏僻的小病房找到了邢红。现在的她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女儿还不知去向。她忙活一辈子,临了临了,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靠窗的床上,连个守病床的人都没有。
医院一直催促我们交款,梁憋五急眼了:“她跟我们有个鸟毛关系。”
我也上火。医院说病床实在紧张,如果交不起钱,就让我们把病人领回家。那潜台词意思很明白,反正都是死,躺家里也一样。
我们用医院电话给陈平安打了一个,让他务必查到邢红的亲属。这里麻烦事多了,住院费、死了以后丧葬费、火化费,那都不是小数目。
我和梁憋五站在病床旁边看着她,谁能想到昨晚形如鬼魅,动若脱兔的人,现在居然行将就木躺在床上,真是造化弄人。我隐隐有种感觉,鬼上身和她患绝症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
“她如果就这么一直昏迷着,王晓雨可怎么办啊?”我叹口气说。
这时,本来昏迷的邢红居然慢慢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我们赶紧凑过去,我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邢红不停咽着口水,嘴一直蠕动着,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口渴,要水喝。我问临床借了个纸水杯,倒了点温水过来。邢红已经坐不起来,梁憋五摇动病床,渐渐升起。她靠在床上,不停喘着粗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生命已经行到终点。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有些难受。要不是我们在跟前,她临死时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
邢红抿了下水,嘴唇湿润,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笑意。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的。”
我和梁憋五没说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邢红闭着眼说:“我这一辈子是个操心命,伺候完爹伺候妈,伺候完汉子伺候闺女,现在躺下了,终于可以歇歇了。我啊,做了一辈子的老好人,尽心尽力想着别人,最后却犯个大错误。我不该,不该招魂啊。我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是要下地狱的……”
梁憋五道:“你就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我也是为了女儿。两个小伙子,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个帮我消消罪吧。”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问她怎么消。
“屋子里,佛龛下面藏着黑罐子,里面是……魂儿,你们找白……白婆婆。她……”说着,她一阵咳嗽,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阵阵发响,像要吐什么东西。
梁憋五看见地上有个便盆,一把抄起来,递到邢红嘴边,拍拍后背。邢红一俯身,张开嘴,陡然喷出一大口血,不光便盆,就连被单上都鲜血淋漓的。她躺回床上,呼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梁憋五急道:“我去叫医生,你在这里守着。”
我撕下一块手纸,给她擦擦嘴。邢红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是好孩子,去找白婆婆吧,她能帮你们还魂。”
“白婆婆是谁?”
邢红说了一句话,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地址。邢红轻声道:“你那个朋友要小心一点,他没有魂,没有魂……”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居然丧失了意识,微微张开嘴,似乎是死了。我吓得一颤颤,阿姨啊,你可别闹这么一出,太吓人了。我轻轻伸出手,放在她鼻子下面想探探鼻息。忽然她一阵猛烈咳嗽,把我吓得一哆嗦。
这时,梁憋五领着医生和护士走来。医生检查一下,对我们说:“病人不行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上不上仪器?”
“什么仪器?”我们问。
医生说:“推ICU,重症监护。这样她能多活点日子。”
我说我们不是她亲戚,没权力决定她怎么医治。医生也没了耐心:“那你们守着吧,什么时候感觉她不行了,招呼我们一声。”
这时,从病房外面进来几个人,一进来就喊:“邢红在哪?”直奔过来,看到邢红奄奄一息,都非常伤心。这是家属来了,我招呼梁憋五趁这个乱劲走出来。我把邢红刚才说的话告诉他,她让我们去找什么白婆婆。
她的亲戚已经找到,下一步很可能会去接收房子,那时候再想进就麻烦了。我们出了医院,直奔邢红她家,两个房间让警察翻得七零八落,不过我们还是在佛龛底下找出一个黑色罐子。
这罐子看起来特别古朴,看起来像是藏酒用的,很沉。罐口塞着木头塞儿,非常紧,上面还贴着几道符。我们没敢拆开,抱着罐子走了出来。
陈平安来了电话,这一天给他忙活的,声音有点沙哑:“我去看守所找邢红的女儿。”
“怎么样?找到了吗?”我紧张地说:“邢红可能也就这一两天吧,最好找到她女儿,能看到她妈妈最后一眼,送最后一程。”
“我知道这个理儿。”陈平安说:“我确实很仔细地找了,不过看守所没有。”
“什么?没有?”我急道:“你问问那些混子,他们应该知道她女儿的下落。”
陈平安苦笑:“问不了。就在昨天晚上,这些混混集体昏迷,已经全都送进医院了。”
第32章 白婆婆
据陈平安说,昨天夜里,那些混子就像是商量好了,集体发癔症。具体症状是躺在地上直抽抽,口吐白沫,人事不省,那样子就像犯了羊角风。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医治,不过情况很糟糕,经过检查,他们血液里都含有同样一种未知元素,能破坏血液成分,非常厉害。简单来说就是中毒了。县医院的医疗水平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已经和省城联系,那面会派专家过来就诊。
我看看梁憋五,我们心里都清楚,这肯定是婴煞尸油做成的迷烟里面有毒,鬼堂混子们吸食这种迷烟,全都变得如癫如狂。很显然,毒烟迷雾里含有某种致幻效果。
我问梁憋五有没有办法能够解毒,梁憋五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对那些小混子也不放在心上,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王晓雨。我把找白婆婆的事和梁憋五说了,梁憋五伸个懒腰说:“不着急,这个周末去,咱们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也是。这个神秘的白婆婆估计比邢红还要牛逼,是要打起精神来。到时候如果再有一番恶战,那真是要了人命。
黑罐子让梁憋五抱走,妥善保管。我回到家,老妈看我包扎的一头伤,急忙问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我耐着性子编个瞎话搪塞过去,她又问那姑娘的家属什么时候来。看着像孩子一样浑浑噩噩的王晓雨,我心里不是滋味,随口应付几句。
这几天王晓雨在我家住的特别乖巧,不惹事不生事,我妈照顾不到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也不知能不能看懂,面无表情,眼神既茫然又凄迷。
有天晚上我在沙发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钻进我的被子。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诡事,我睡觉很警觉,一下惊醒。看到王晓雨穿着亵衣,像小猫一样拱在我的怀里。她的表情不在僵硬呆板,而是有了变化,呈现出浅浅的笑意,闭着眼睡得十分踏实。我抱着她,闻着她头发里淡淡香味,有些难受。她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可怎么办呢?
我算是有节操的人,君子不欺暗室,没有趁机占女孩便宜。再说了,这种情况下占便宜还是不是人了。抱了她一会儿,我便把王晓雨送回卧室。
等到了周末,我实在等不及,约了梁憋五去找白婆婆。梁憋五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里面鼓鼓囊囊装着那个黑罐子。这东西可得拿稳了,里面是好几个人的魂儿,真要摔了,哭都找不着地方。
我们坐着长客出了县区。根据邢红给的地址,这位神秘的白婆婆住在乡下,一个叫高山村的地方。这个村子离县区还挺远,坐客车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现在天越来越冷,寒风如刀,又不是过年过节,很少有人出门。车上座位空空荡荡。我和梁憋五坐在最后排,随着车晃来晃去。这条道非常不好走,坑坑洼洼,车晃得我直犯困。
打了个盹,也不知多长时间,被梁憋五推醒。我们已经到了高山村。
下了车,路边是一块孤零零的车牌。天色也不好,乌云翻卷,寒风阵阵,道路前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顺着指示牌,下了主干道,沿着山路往里走。走了没多远,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河上有座桥。过了桥,便能看到村屋林立,这就到了高山村。这个村子给我第一印象,应该是挺有钱。几乎家家户户都盖起了二层小高楼。有的就算还是平房,也是周围院墙高筑,前后两层大院子。
村路上根本就没什么人,每一家都关着大门,偶尔有几条大狗趴在铁门上,冲我们嚎叫。
正走着,迎面来了个赶着驴车的老大爷,我们拦住问他知不知道白婆婆住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找白神仙?”老头问。
梁憋五反应很快,马上道:“对,就是找白神仙。”
老头叹道:“哎呀,你们恐怕来的不巧了。”
我心里一沉,不会又出什么岔子了。
老头说:“白神仙就住在我家旁边。天天找她看事的人老鼻子了,可她有规矩,一天只能看两个,恐怕你们是白跑一趟。”
我们和老头好说赖说,他总算答应带我们去。在路上,他看我们是新来的,便洋洋得意介绍起白神仙。
白神仙,也叫白婆婆,多大岁数原名是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高山村之所以能这么富,跟她也有直接关系。据老头说,自从白婆婆开始看事起,她个人不收什么报酬,有人要给钱,她就要他们把钱捐给村子里。所以村民们都把她当成神仙来供着,村里特意捐款盖了一栋小别墅,专门给白婆婆住。白婆婆这么帮村里,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要村里每个月都要做一场法事,每个村民都必须参加,来表示对佛祖的恭敬。
这老头因为和白婆婆是邻居,没事时候串串门,两个人还经常在一起喝茶唠嗑。白婆婆以前的一些经历,他知道的非常清楚。
白婆婆并不是本地原住民,而是小时候跟着家里人一起逃荒来的。他们家在农闲的时候,还从事一项副业,非常特殊。
这项副业就是制香。
全家老小齐上阵,一起手工制作供香。那时候的香非常讲究,香根是用切细的竹条所做,香粉是用天然植物比如柏树叶子磨出来的,绝对不加任何化学添加剂。他们家一家子信佛,做供香一是为了多个副业糊口,二也是对佛表示恭敬之意。制成的废水甚至不敢倒地沟里,而是专门在后院空地挖一个水坑,把水倒进去。
白婆婆就因为做香,还捡了一条命,从此开启了她的“神仙”之路。白婆婆到四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发高烧,拉到医院救了几天,还是不见好。那时候医疗水平也不行,医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让家里准备后事。就在这个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白婆婆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里见到了白衣大士。白衣大士白衣飘飘,手拿净瓶,端坐莲花,告诉她,因为你们一家信佛,其情感召天地,福缘深厚。所以你现在遭此大难,我被佛祖派来解救你。白衣大士让她用猫骨头磨成粉做药引,并辅以秘制中药喝下,就能治病。
白婆婆醒了以后告诉家里人。全家人都是信徒啊,跪地磕头,感谢白衣大士托梦。从老到小,开始天天满大街找死猫。为什么找死猫呢,因为一家人信佛,他们相信白衣大士托梦,用意肯定不是让他们杀生去宰活猫。还别说,找了一圈,居然在他们家那个倒废水的水坑深处,发现一只死猫。
这只猫死了很多年,全身皮肉风化,就剩下一套骨架。这玩意真是邪门,也不知怎么就跑到她家了。他们觉得这是天意,从水坑里捞出猫骨,研磨成粉,配制中药。可也别说,还真挺灵,这中药一喝,白婆婆立马烧退了,不但如此,她还多了一项很奇特的本领。
什么本领呢?开了地眼通,能够走阴通灵。
地眼通,也俗称叫“阴阳眼”,能看清九幽之地。那何为走阴呢,就是能够随意出入阴间。听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个老朋友,老马,马丹龙。如果白婆婆真能走阴,那不是和马丹龙一样吗。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白婆婆的住所。眼前一座二层小楼,有些地方用瓷片镶嵌,样式是极为古朴苍劲的古代砖石建筑,飞檐屋脊上按着一枚圆圆的八卦镜,砖雕檐角上悬着几盏红色灯笼。这么漂亮的小楼,用色却非常暗,整栋楼呈暗红色,打眼看去,显得特别阴霾,给人一种非常压抑沉闷的感觉。来到院门口,大院门没锁,老头使手一推,一条大黄狗陡然站起,冲着我们就跑过来。这狗东西又高又大,跟一只小黄牛差不多,吓得我倒退几步。
只听铁链子挣得嘎嘎响,大黄狗立在院中间,尖声咆哮。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穿着粉色练功衣,三十多岁的妇女。她挽着发髻,走路又轻又快,别说,还真有点武林人士的洒脱劲。她来到狗前面,重重一拍狗头,那狗呜咽着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那女人冲我们抱拳:“是来找白神仙看事的吗?”
“是。”梁憋五答道。
“不好意思,今天看事已经排满,等明日请早再来。”说着转身往里走。
我急了:“大姐,十万火急,通融一下,我们有急事。”
“哪个来的没急事呢?”那女人回头看看我们,呲牙一笑。
“我们是来找白神仙招魂的。”梁憋五沉声道:“她惹出的乱子,难道就不管了吗?”
那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们,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东西带来了吗?”
我正愣着,梁憋五解下行囊,打开锁链,从里面抱出那个黑罐子。
女人道:“白神仙掐指算过,早上还说有要客来访,果然是你们,进来吧。”
第33章 算账
“傻愣着干什么,人家要咱们进去呢。”梁憋五一拍我。
那老头看看我们,“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声:“没想到两位小伙子还来历不凡呢,能让白神仙这么高看一眼的人,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梁憋五道:“谢谢老人家,咱们回头聊,今天事多。”
等真正进了院子,我们才发现,占地面积还真不小。除了正对面是二层小高楼,院子两边还各有厦房,种着一些树,光秃秃的叶子都落光了。院子的空地上,还停着三四辆私家车。估计都是从城里县里开车来找白神仙看事的访客。
我们往前走着,那只大黄狗陡然站起,抖索全身黄毛,目不转睛盯着我们。
我紧紧靠在梁憋五身旁,有些害怕。我从小就有点怕狗,总觉得狗有种潜在的攻击性,说不定啥时候就咬你一下。尤其这样的大号猛犬,看着就哆嗦。梁憋五一笑,等来到狗身边,他突然双腿微微一屈,身体矮了一截。那只狗像是受到惊吓,连退数步,低声吼着,声音在喉迹打转。
梁憋五冲我眨眨眼:“你没在农村呆过,不知道对付狗的绝招。看见它只要慢慢矮下身,它就害怕了,以为你要揍它,一般的狗早就跑得远远的。”
这只狗倒退几步,到没有吓跑,而是直愣愣冲着梁憋五。梁憋五矮着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它。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气氛很是紧张。
这时我看到,小高楼的门口有几个人探出脑袋往外看。二楼窗户本来拉着厚厚的窗帘,此时微微掀开一角,似乎也有人偷窥过来。我耳朵根有些发烫,一是怕狗,二是被这些陌生人盯着,心里很不舒服。低声催促梁憋五,让他快走。
梁憋五笑:“这狗有点意思。”
他慢慢站起身,转身就要走,这条狗突然朝我们快跑几步,狗鼻子不住地闻来闻去,还呈现出一种极为焦躁的表情。梁憋五脸色有些发阴,像是对狗有着深仇大恨,说道:“给脸不要脸。”他把黑罐子递给我,慢慢向狗走去。
这时,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能有四五个,男男女女,穿什么的都有。他们站在不远处,冲我们指指点点,颇有意思地看着。
我要拉梁憋五,可他已经走远了,正慢慢靠近那条狗。大黄狗随着他的逼近,慢慢后退,退了几步,一下站住。突然抖索毛发,冲着梁憋五张开大嘴,一声尖锐的嚎叫。
“汪~~~~”
这声音一出来,如同迅雷奔疾,倾泻千里,简直就像是铜针穿耳,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叫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我还算好的,院子里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摔坐在地上,目眩神迷,哎呦呦直叫唤。有个中年汉子最夸张,脸色煞白,居然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我们所有人都有很强烈的反应,梁憋五却像没听到,背着手巍然不动,依然笑容满面。
那条狗四条腿紧紧蹬着地,全身长毛乍竖,正待叫第二声,只听小楼的二楼一扇窗户后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女童音:“闭嘴!滚回去!”
别看这狗那么牛逼,被这嫩嫩的女童一骂,乖乖夹着尾巴跑回狗窝。
梁憋五朝着二楼,抱抱拳。
“禅如狮子吼,无魂不动心。”那女童音忽然念了一句诗。
我正琢磨着,忽然看到梁憋五脸色很难看,有些发青。我问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梁憋五瞪我一眼:“妖人妖术,有什么可解释的。进去以后不要多说话,解决了麻烦我们马上走。”
说着走进别墅正堂。正堂地上铺着青砖,四面窗棂雕花,当堂合并放了两张土漆黑方桌,上面摆着一些没喝完的茶水,应该是接待外客用的。桌旁的椅子非常特殊,是非常少见的圆鼓形蹲凳,古香古色,很是别致。堂里周围还布了一圈屏风,上面画着春夏秋冬花鸟山水。不过屋子里最别致的,居然在正堂墙上,挂着一张主席像,穿着绿色军装,站在城门楼上,正向远方挥手示意。这张画像和屋子里整体布置看似有些不搭,不过细瞅下又觉得非常和谐。
这幅画挂在这里,也可以理解。白婆婆大致算算年纪,估计解放前生人,从那个时代走过来,身上带着鲜明的烙印和深刻的记忆,有着特殊感情。挂此像以示纪念,在情理之中。
我们正看着,从二楼下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引我们进院子的妇女。她朝我们笑笑:“两位贵客请上来。”
梁憋五拉住我,低声说:“一会儿别乱说话,我来应付。”
看看他,我心里非常不爽。从刚才女童吟诗开始,他的反应就很怪。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有两位身穿练功衣的妇女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把我们引进一间很大的房间。一走进去,屋子的光线马上暗下来,窗户上挂着厚厚窗帘,又没有开电灯,只是在四角燃着红红的灯笼,气氛显得很是诡秘。
屋子里还飘荡着一股很难描述的香味,很沉很重的感觉,荡漾在空气里,浓得像是被潮汐包围,懒洋洋竟然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妇女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坐在一边。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我才看到,在地上还跪着一个女人,正对着里屋紧紧关闭的门磕头。一下一下,磕的特别重,头头带响。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觉得很怪异,可没有冒然说话,看看再说。
好一会儿,里屋的门忽然无风自开,里面传来一个很老的声音:“知道了。”
“老神仙,我女儿,她在哪?”那女人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我心里咯噔一下,又一个找女儿的。这年头,怎么小姑娘都流行私奔,不声不响就离家出走。
那声音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话一出,那女人一口气没上来,一下瘫软在地。我看形势不好,站起来要过去帮忙,梁憋五一把拉住我,低声喝:“怎么跟你说的?!”
“出人命了。”我急道。
那两个穿练功服的妇女过来,扶起瘫软的女人,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好一会儿才把她救醒。那女人哇哇大哭:“老神仙,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救她啊。要多少钱,我们家砸锅卖铁都行。”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笑:“能救她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不是我。”
女人真是急了,一把拉住那两个妇女,哭着说:“大妹子,救救我女儿。”其中有个妇女朝我们撅撅嘴,那女人得到了启发,居然一路跪着走过来:“两位大兄弟,救救我女儿。”
这都哪跟哪啊。我和梁憋五赶紧闪身,这可担待不起,折寿。
女人匍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女儿。梁憋五不客气,直接冲着屋里喊:“老神仙,你是不是害我们呢?”
这话一出,那几个人都变了颜色,还头一次看见这么有胆子,敢冲白神仙说硬话的愣头青。
里面的声音淡淡一笑:“请贵客进来,待白某细细和你们说清楚。”
练功服妇女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抱着黑罐子,跟在梁憋五身后,走进了里屋。刚一进去,里面的味道更浓,差点没把我给顶出去,熏得五迷三道。
这里更黑,勉强能看到屋子分割成两块,中间拉着一张从天花板垂地的布幔,厚厚实实,上面纹着古香古色图案。白神仙就藏在布幔后面,弄得非常神秘,也不知什么样子。
“关门。”白神仙说。
我们随手把屋门关上。这一下光线更加晦暗,黑森森的,气氛有些诡异。
“请坐。”她又说道。
左右看看,根本没个凳子,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我们只好盘膝坐在地上。
白神仙道:“两位贵客登门不知有什么事情?”
梁憋五拿过黑罐子,往地上重重一放:“找你算账来了!”
第34章 为什么见死不救
“算账?白某可就听不明白了。”白婆婆在幔子后面咯咯笑。
“邢红你认识吧。”梁憋五说。
“认识。她来看过事,让我帮她找闺女。”白婆婆道:“我当时已经说得很明白,她女儿已经身遭不测,不在阳世,可她偏偏不听,痴迷不悟。”
“你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吗。”梁憋五道。
白婆婆笑:“还请贵客说与我听。”
梁憋五沉声说:“邢红不知从哪学的鬼术邪法,收了一群人的魂儿,其中就包括我这位好朋友的未婚妻。人家眼瞅着就要结婚了,让邢红这么一弄,我这位朋友天天以泪洗面。”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胡说八道的。
白婆婆笑,没说话。
梁憋五便简单把我们夜探邢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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