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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奔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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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指着一张照片说:“你看看这个。”
这张照片应该是在照相馆拍的,里面是一个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这个女人穿着灰不拉挤的衣服,留着那个时代特有的齐耳短发,满脸笑意地坐在凳子上。她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穿着黑毛衣,挺着肚子,表情僵硬显得非常紧张。
李扬问:“你看出这个人是谁了吗?”
我摇摇头:“有点眼熟。谁?”
“我姥姥戚燕。”
我大吃一惊,这是姥姥?难怪如此眼熟。尹为国擦着眼镜走过来:“你们认识戚妈妈?”
我指着李扬道:“那是他姥姥。”
尹为国赶紧戴上眼镜,握着李扬的手:“戚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李扬低声道:“我姥姥过世了。”
尹为国怔在那,半天没说话,眼圈红了:“唉,她老人家有八十了吧。我记得,四十年前她来到村里,对我们这些孩子特别好。那时候我还小,妈妈刚过世,戚妈妈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顾我保护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老人家的恩情。”
李扬指着戚燕旁边的小男孩说:“尹老师,这个就是你?”
尹为国摇摇头,语气有些沧桑:“这是当时我们村最傻的一个孩子,我们都管他叫二傻子,经常欺负他。我也曾经打过他,不是因为他傻,而是那时候的我认为他夺去了戚妈妈的爱。戚妈妈对他特别特别好,经常拉着他的手上城里买好吃的玩好玩的,我们这些孩子都特别嫉妒。”
“他是谁?”我问。
尹为国苦笑:“真是造化弄人,当年的二傻子现在已经变成了跨国集团的大老板,他就是尹秋风。”
第28章 菩萨
“这是尹秋风?”我和李扬同时惊问。
“是啊。”尹为国看着照片,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他苦笑:“人生真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人家发大财做大老板成为人上人,我一辈子就囚在这么个地方吃了几十年的粉笔灰。”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尹老师,人不在于有多少钱,而在于过得有没有意义。”
尹为国和李扬同时笑了,李扬道:“这样的鬼话你自己都不信。”尹老师摆手:“不能那么说,小刘讲得有道理。人活在这个世上,往长了说不过百年,白驹过隙,不经意间就老了。活着还是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证明你曾经来过。我其实挺知足的,平时教教学生,没事了看看书,喝点小酒,小日子不愁吃不愁穿,村里人对我还挺尊敬,这就行了。”
李扬赶紧说:“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人生最高境界就是知足。什么偷盗邪淫作奸犯科不都从不知足上来的。”
“尹老师,给我们说说尹秋风吧,他小时候就那么傻?”我说。
尹为国看着照片,思绪悠悠,语气里全是岁月的沧桑:“尹秋风说起来身世挺凄惨的,他父母死得早,村里又没有别的亲戚,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个接济一口,那个给身衣服,反正浑浑噩噩就养大了。他家那年遭雨还塌了,没地方住,村里就让他住到老祠堂里,那地方又黑又阴,真难为他一个小孩怎么过的。他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一个人不爱说话,总喜欢发呆。我们冲他扔石头扔驴粪蛋,他都不躲,砸的浑身都是,这不就是傻子吗。直到后来戚妈妈来了,戚妈妈经常去祠堂看他,可能也是可怜他吧,就经常照顾他,又买东西又洗澡的,给我们这些孩子羡慕坏了。村里人问起来,戚妈妈说她和这孩子有眼缘,一看就喜欢上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我们问。
“可惜那小子当时还是个傻子,戚妈妈对他那么好,可他好像浑然不知。领着上哪就去,给什么就玩,就是一句暖人话没有,整个一个木头桩子。我们村里人都说这小子要么傻要么就是丧良心。后来有一天,戚妈妈要走了,本想领他一起走的。村里都同意了,可这小子愣是不知道跑哪,怎么也找不到他。戚妈妈走的那天哭的啊,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小子在戚妈妈走了之后回到村里,又混了三四年,我们都说这孩子算是完了,上辈子不知道造啥孽,今生投胎成个傻子。也怪了,别看他傻,可愣是饿不死冻不死。有一天,他就从村里失踪了,我们也不找他。谁知道,几十年后,人家成了大老板,身边那小秘书如花似玉的。你们说上哪说理去?”
我听得长叹一声:“都是命啊,啥也别说了,眼泪哗哗的。”
“是,都是命。”尹为国说:“五十知天命。我已经知天命了,咱不羡慕也不嫉妒,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
我们正聊着,天色已经黑了。门外跑进来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穿着脏兮兮的花棉袄,梳着马尾辫,脸蛋红扑扑的。跑进门,呼哧呼哧直喘,看到我们没说话,先毕恭毕敬鞠了一个躬:“客人们好。”
我和李扬这个舒服啊,这哪来的小孩真懂事。李扬走过去,蹲在小女孩面前看她:“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好,我叫刘燕。”小女孩嘴这个甜。
李扬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刘燕啊,你真懂礼貌,叔叔给你一百元拿着买点好吃的。”
刘燕摆手:“叔叔我不要,不能随便拿外人的钱,无功不受禄。”
“哎呦呵。”李扬看看尹为国:“尹老师,你们这里的孩子太懂事了,还会用成语呢。都是你教育的好啊。”
尹为国呵呵笑:“刘燕是我们村子里最聪明的孩子,可懂事了,是我的爱徒。这小姑娘可惜啊,生在这么个穷沟沟里,如果能出去读书,以后会成为个好材料的。”
我走过去拍拍刘燕的小脑袋:“刘燕,别客气,听哥一句话,这位叔叔有的是钱,给你就拿着,买点文具啊衣服啊。听话。”
李扬瞪我:“你脸怎么这么大,我是叔叔你是哥哥。”
我嘿嘿笑:“我长得年轻。”
尹为国说:“燕子啊,给你就拿着吧。你爸爸药费又断了吧,拿着钱给爸爸买药吧。”
刘燕接过钱又是深深一鞠躬,然后说道:“尹老师,村长爷爷说饭菜都准备好了,请客人们到祠堂那边去。”
尹为国摆摆手:“知道了。”刘燕一溜烟跑了。
我看到李扬还蹲在地上,过去拉起他:“怎么,看人家小萝莉动心了?”
李扬没搭理我,问尹为国:“尹老师,你刚才叫她什么?”
“燕子啊。”尹为国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叫刘燕,家里是外来户,姓刘。我们都管她叫燕子。两位,跟我走吧。”
我们出了办公室,走在路上,我看到李扬眉头紧锁,便问怎么了。李扬说:“我听到尹老师管那孩子叫燕子,心里怪怪的,不知是啥滋味。你知道我姥姥叫戚燕,生前就被人叫做‘燕子’。”
“你的意思是刘燕是戚燕的转世啊?”我问。
“你傻啊。”李扬说:“我姥姥刚走,刘燕都六七岁了,还转啥世啊。”
我们说着,到了祠堂门口。看到祠堂我震惊了,这间祠堂占地面积相当大,高墙黑瓦,从外面看过去,只见里面露出古老的飞檐残壁,积满了岁月的厚重和阴沉。红漆漆的大门挂着古老的狮头铜环,门前高台阶由青石条砌成。外面到没什么,一走进里面正院,古朴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院子极深,中间有个天井,长着几棵形似鬼魅的老槐树,枝条一直延伸到墙外。抬头上看,真像是坐井观天,那天就成了方方正正一小块,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
里面是正殿,大门口一溜土木结构的长廊,里面黑沉沉阴森森,就像是极深的洞窟。
宴席是在院子里举行,四周拉着瓦数极大的电灯,角落燃着松明火把,大晚上照如白昼。
几张大桌子拼在一起,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规规矩矩坐在那,看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肉菜,咽着口水。一堆孩子老娘们聚在门口爬在树上往里看热闹。
等我们落座了,村长老尹头端着大碗站起来,清清嗓子:“该来的都来了吧,没来的举手。”
“哄~”大家都应景地笑笑。
老尹头说:“今天是村里的大日子,欢迎李总和各位客人来我们村子光临指导,也感谢李总代表集团对我们村的援助和支持,多余的话老汉我就不多说了,大恩不言谢。李总你讲两句?”
李副总站起来,看看满院子的村里人,颇有感触:“尹家村是我们集团董事局主席尹秋风先生的故乡,他是从村里养育出来的,作为他生前的好友和部下,对村子支持是应该的……”
“你说啥?”老尹头站起来:“李总,我拦你一句,你说……尹秋风他?”
“尹总,他过世了。”李副总声音有些颤抖。
老尹头脸上是无尽的萧索:“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怎么话说的。秋风人好啊,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唉,算了不说了。他这一辈子也值了,当了大老板吃香喝辣的,一年顶我们穷人一百年过的。来,我提议,大家把酒端起来,第一杯为秋风送行。”
这话说得相当粗糙,也很难听,透着屌丝的无奈和呐喊。我们都把酒杯端起来,正要开喝,李副总忽然说话:“尹老,我们尹总临终前有过遗言,想让我替他为祠堂里的列祖列宗敬一碗酒。”
老尹头点头:“应该,应该。李总啊,里面没装灯,我让人带你进去。大柱啊,取一只火把,送李总进里面敬酒。”过来个黑大个,举着火把,毕恭毕敬:“李总,请跟我来。”
李副总对我和李扬使了个眼色:“小刘,小李,你们俩跟我一起来。”
我十分纳闷,只好站起来跟着往里走。正要去,感觉手被谁握住,低头一看,那个小刘燕不知何时跑到身边,低声说:“哥哥,我也想进去看看。”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这可不行,哥哥是去办大事。”
刘燕拉着我的手,嘟着小嘴快哭了:“求求你了,好哥哥。”
我看看破祠堂,心想里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忌讳,带着她也行。我跟村长说带刘燕进去看看。老尹头有些为难:“那里面一般不怎么进人,阴气太重,平时我都锁着门,不让这些孩子进去……”
刘燕哭了,红着眼圈。
我看了都心疼,说道:“村长,我带她进去转一圈就出来,不会出事的。”
老尹头无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也不想得罪财神爷,以后还指着李总。
我嘱咐刘燕进去别乱说话,乖乖的。小女孩点头答应。
我们几个人走进正殿,里面一团漆黑,大柱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借着火光看到里面高高供起祖宗牌位,地上还放着一口大香炉,看样子很久没人上香了,冰冷异常。
李副总毕恭毕敬跪在牌位前面的蒲团上磕了三个头,闭着眼睛,表情十分肃穆。
我和李扬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静看着。
磕完头她站起来,对大柱说:“尹总临终前交待,还让我们去拜拜祠堂里的老菩萨。”
大柱说:“那玩意吓人巴拉的,有什么可看的。”
李扬赶紧道:“这位兄弟,都是尹总交待的,你就让我们看看吧。”
大柱嘟囔:“什么尹总,就是个二傻子。”他举着火把,带我们转到后殿。
后殿空间狭小,说是殿,不如说就是一间屋子。火把的光亮中,能看到腐烂残破的雕花窗花,红色房柱油漆剥落,头上横七竖八的雕纹房梁上,刻了大量的蝌蚪大小文字,看上去像是经文。房梁之间更是布满了蜘蛛网。
走进来这里,便感觉有一股凉凉的寒意。如此逼仄的空间里,只放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神龛牌位,上面供着一尊雕像。
大柱道:“这就是老菩萨。”
这尊雕像是个老人,全身瘦得皮包骨头,皮肤是深深的黑色,裹着一件脏兮兮看不出原色的袈裟,看上去不像雕像倒很像是木乃伊。尤其老人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微微闭着眼,嘴角上挑,似笑非笑。
李扬看着怔怔说道:“这好像是一尊肉身菩萨。”
大柱道:“兄弟,你说的一点不错。我们这里八十年代还来过考古老专家,他们都说这是十分罕见的肉身菩萨。说这位老菩萨,坐化圆寂,肉身不腐,十分难得,还说是国宝嘞。”
李副总说:“尹总在遗言里交待过,让我替他给这尊老菩萨敬一碗酒。”
说着,她把那碗酒洒到供桌上。酒水冲刷着桌面的灰尘,流到地上。这时,李扬碰碰我,撅撅嘴。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破旧的供桌上,刻着许多图案,下笔十分幼稚,应该是孩子画的。
大柱道:“这些图据说都是尹秋风小时候住在祠堂里画的,这小子从小手就欠欠的,长大还出息了。”
李扬皱眉:“别胡说!”
大柱悻悻。据我观察,好像村里对这个尹秋风十分不感冒,看他发财都愤愤不平。也是,一个傻了吧唧的孩子,突然成了亿万富翁,搁谁心里都不平衡。
我低头看着图案,心里咯噔一下,尹秋风画的居然是一座庙。
第29章 转世
李扬从兜里掏出手绢,蘸着酒迹,把供桌简单抹了抹。古老干裂的桌面上出现了很多深深浅浅的印记,有些图案看不出是什么,有些一眼明了,画的最多就是一座庙。在这些图案旁边,李扬还找到四个纹刻的字“一见如故”。字迹娟秀,架构平衡,很成人化。摸着这四个字,李扬声音有些颤动:“这是我姥姥的笔迹。”
我拍拍他,低声道:“姥姥看到小时候的尹秋风,感觉一见如故。”
李扬点点头,他冲李副总的背影使了个眼神,示意我现在不要说什么。李副总静静站在供桌前,一动不动看着上面的肉身菩萨,怔怔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阴森的庙里忽然传来“嘤嘤”的哭声,我们都吓了一跳,头皮发炸。大柱举着火把照过去,只见刘燕依靠在梁柱上,哭得特别伤心。大柱阴着脸:“谁让她进来的?这里平时不让人进,尤其是小孩,祠堂太阴,容易沾上脏东西。”
我赶紧解释:“是尹村长批准的。”我过去拍拍刘燕的小脑袋:“燕子,你哭什么?”刘燕看着供桌上的肉身菩萨,抽泣着说:“我,我好像见过他。”
李扬疾步跑过来,蹲下身问:“你在哪里见过?”
“在梦里,这个人非常可怜,我一看见他就想哭。”刘燕眼泪噗噗往下掉。
大柱咽下口水,觉得慎得慌,赶紧道:“李总啊,敬完酒就走吧,别让外面人等着急了。”
我们一行人,从祠堂里走出来。酒宴正常进行,推杯换盏中大家都喝多了。村里宴客用的是自家酿的粮食酒,喝上去不辣口,可后劲特别大,一顿饭下来头晕眼花。村长派了几个村民护送我们回去休息,走到半道,好几个人都吐了。
吐完之后,一阵冷风吹来,我感觉神清气爽,头脑异常清晰,毫无睡意。看看表,才晚上八点,现在睡觉实在是太早。躺在宿舍里,大家没事唠嗑。李扬从床上爬起来,嘟囔着:“老刘啊,陪我去趟厕所。”
我刚想不去,他碰碰我,暗中递了个眼色。我只好跟他出来,我们顺着墙根来到小树林。我问:“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李扬道:“我想和你说说刚才的事。原来姥姥和尹秋风早就认识了。为什么姥姥临死前没认出来呢?”
“姥姥当时都什么样了?眼都睁不开,完全凭感觉认人。”
“那尹秋风呢,他也不认识姥姥?”
“他俩分别四十年,尹秋风那时候还是个浑浑噩噩的傻小子,根本不记事。唉,说来也是命运,两个人前世今生居然会有这样的瓜葛。”
“你也承认尹秋风的前世是和尚?”李扬眨着眼问。
“我搞不清这里的关节。一开始姥姥说他不是和尚,可他拿了祠堂木盒里的蝴蝶图案,转过天就变成了和尚。很可能,他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让自己的身份进行了转变。”
李扬道:“这种转变的方式就是——文身和。”
我点点头:“我始终想不明白文身和和身份转换其中的联系,但目前来看,这是唯一行得通的解释。”
李扬说:“咱们做一下简单的推理,从头整理时间线。六十年前和尚和姥姥相遇,然后和尚坐化圆寂,转世投胎成了尹秋风。姥姥按照和尚的嘱托,到这个村里藏木盒,结果认识了尹秋风。姥姥对尹秋风一见如故,就是因为尹秋风是和尚的转世。后来姥姥临终前,尹秋风得到了木盒里的图案,这个时候他还是他,并不是和尚……”
“我打断你一下,和尚转世成了尹秋风,那么尹秋风与和尚是不是一个人?”
李扬思索一下道:“至少在得到文身和前,他们两个并不是一个人。尹秋风只是做梦的时候获得了一些和尚前世的记忆。记忆的传承并不代表身份的传承,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但是在获得蝴蝶文身和后,尹秋风就变了……”我说道。
李扬点点头,看着黑暗,脸色有些凝重:“文身和后,尹秋风与和尚在身份上也统一了。”
“尹秋风就完全成为了和尚?”
李扬摸摸下巴,想了想摇摇头:“完全无法推理其中的变化。取个极端的例子,雷锋即使获得了林彪的记忆,雷锋还是雷锋吧。所谓记忆的传承,雷锋无非就多了一些关于林彪往事的精彩回忆。而身份的传承就复杂了……”
“雷锋变成了林彪?”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李扬叹口气:“这毕竟是两种人格,如何融合变通,完全不可想象。你可以说雷锋变成了林彪,也可以说林彪变成了雷锋,更可以说这个新人类叫做雷彪。我怎么觉得这是精神医学的讨论范畴。不过吧,我总觉得这种转世方式非常诡异,至少和我们见过的转世不太一样。”
我听得兴起,催促他快说。
李扬这小子,别看一身臭毛病,那逻辑思维是没话说,这也是我为什么跟他一起特别倒霉,还喜欢和他凑一块的原因。
李扬说:“关于转世我了解不多,也就知道活佛转世。活佛坐化前,会指定自己的转世灵童,而这个灵童诞生起,慢慢长大,所拥有的记忆和人格完全就是活佛本人。简单来说,就是活佛换了个躯壳,重新为人。而那个和尚就诡异多了,他转世后的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比如说尹秋风。等尹秋风活到某个时刻,因为机缘得到了文身和,他‘啪’一下就变成了和尚。”
我疑惑道:“这种情形是不是很像穿越小说里的穿越?”
李扬随口说道:“如果说穿越,那么穿越的不是和尚,而是文身和……”
这句话一说完,我们同时想到了什么,一起静默下来。我们想到一种非常荒诞匪夷所思的可能性,这种结论甚至可以说十分恐怖。
在和尚身上,其实无所谓前世今生。转世的一代代人只是个载体,真正的灵魂或者说生命,是那个文身和。
此时月黑风高,一阵冷风吹得小树林树叶瑟瑟作响。我后背都湿透了,说不出来的压抑和恐慌。以前遇到的阴阳观、地狱、阴魂总归还有个实体,有个逻辑,害怕是害怕,但在可承受范围内。而今天我们遇到的这件事,简直摸无所摸,触无所触,无迹可寻,没道理可讲。
关于人死后重重猜测,大多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死后的归属和状态;二是转世投胎。
半天,李扬才道:“很可能尹秋风嘴里长生的秘密,姥姥临终前听到的话,就是关于转世的密码!”
转世密码。
我有些激动:“破解了这个密码,我们也可以自由地转世?”
“理论上是这样,我们都会成为不死人。”李扬呵呵笑:“可是你想想,也挺可怕的。转世后的那个人,还算不算是现在的你?再者说,你就算转世,也无法主宰转世后的命运!本来你是个亿万富翁,嘎巴一下死了,转世了,结果让高中女学生偷着生在厕所里,一身血冲进下水道,那你还不如不转呢。”
“那就再转!就像游戏读盘似的,我这一代觉得过得不好,自杀!然后下一代再说。”
“如果下一代还不好呢?再者说,”李扬道:“你怎么判断你这辈子好还是不好?许多亿万富翁发家前都是穷光蛋,受尽屈辱。你如果在发家的前一刻,黎明前的黑暗选择了自杀,那你岂不是太冤了。”
“操,那照你这意思,我拥有这金手指,纯属鸡肋呗?一点用没有。”
李扬摆摆手:“也不能那么说。至少你拥有许多世的记忆,换个角度说你比别人活的时间都长。人老精马老灵,你为人处事必然成熟圆滑,看透人性,避免走很多弯路。我觉得尹秋风能从穷光蛋一直爬到亿万富翁,和他记忆的传承有很大的关系。”
“行,行,这些先不讨论,都是空中楼阁,咱们还是分析一下尹秋风让我们找什么人吧。”
李扬一耸肩:“很简单,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是找他死后转世的他。”
“那么这个人怎么找呢?”
李扬笑:“我心里有点数了。老刘,给你留个课后作业题,你对比一下和尚和尹秋风,能不能找到什么共同点。”
我们正聊着,看见树林里钻进个黑影,是尹为国老师。他气喘吁吁说:“你们俩在这呢,赶紧回去一趟,李总找。”
李扬拍拍我的肩:“老刘,咱俩讨论的这些事,咱们内部消化就行了,不需要他们知道。”
我点点头。这种推论没有任何案例支持,想象匪夷所思,那些人能接受才怪呢。
我们来到女生宿舍,三位女士都没有睡。房间中间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炉子,上面烤着地瓜,三个女人正围炉夜话。李副总看到我们来了,招呼大家坐下,我厚着脸皮坐到王雪旁边。
她们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王雪问秦丹:“丹丹,南南到底怎么出的车祸?”
秦丹看着炉子里燃烧着的火苗,想到离她而去的未婚夫。这是女孩心底最柔软的软肋,她幽幽说道:“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
第30章 都是命?
这句话问的我和李扬就是一愣。刚才我们正讨论转世问题,现在秦丹马上抛出一个前世的概念。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外面夜风呼啸,炉子里烧着炭火噼啪作响。
秦丹深深叹口气,李扬咳嗽一声:“秦丹,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事。”秦丹说:“过去那么长时间,我也走出来了。那天是我和南南订婚的日子,他一大早打来电话,说要过来接我。我就在家等啊等啊,等了一天,直到晚上等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南南不行了……我到了医院,还是没看到他最后一眼,听警察说是被酒驾撞了。”
“撞南南的是什么样的人?”王雪轻轻地问。
“那是和我们同龄的一个小伙子,据说很少喝酒,可偏偏那天喝了。他开着车先是在公园门口撞了一对老夫妻,然后肇事逃逸,往乡下跑。结果就在逃逸的过程中,又把南南给撞了。后来我知道了自己是童子命,天煞孤星,我谁也不怨就怨我自己,”秦丹眼圈红了,眼泪流下来:“是我不好,是我克死了南南,这都是我的命!”
屋子里静极了,谁也没说话。
李扬拍拍她的肩膀,张了张口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王雪杵着下巴,盯着红红的炭火,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副总岔开话题,看我们:“小刘,小李,你们想好怎么找人了吗?”
“差不多了吧。”李扬道。
李副总说:“那明天就开始吧,不要耽误时间。”
从屋子里走出来,想着秦丹的模样,我心里非常压抑,对李扬说:“秦丹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祥林嫂。也不知怎么我就想起《祝福》里那一段,满头白发的祥林嫂拄着拐棍问鲁迅,人死了以后到底有没有魂灵。”
李扬道:“行了,你别在这装诗人了。明天咱们开始找人。”
“你想好了从哪开始吗?”
“嗯。就从刘燕家,我凭直觉感觉到这女孩是有来历的。明天到她家,看看情况,我觉得突破口应该就在她身上。”
这一晚上我过得百爪挠心,做了一夜荒诞梦。我梦见自己的前世在阿富汗放羊,腰里扎着草绳,让人呼来喝去,穷困潦倒。心里不禁一阵阵悲伤,我难道是屌丝转世,穷鬼附身?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昏脑胀,简单吃了点东西。在尹老师的陪同下,我们一行人去了村西头的刘燕家。
刘燕家就是两个破石头房子,完全的木石结构,长满野草,看起来就跟窝棚似的。刘燕一大早正端着盆出来倒水,小姑娘柔弱的身体后面居然还背着一个大襁褓。那襁褓几乎跟她身体一样长,用厚厚的小花被子裹着,听不到里面有婴儿的哭声。看起来很重,小女孩每走一步都要咬着牙,时不时用手把襁褓往上托一托。
她远远看到我们来了,一步一步艰难走过来要行礼,让李副总拦下,李副总摸着她的脑袋:“燕子啊,我们来看看你家。”
刘燕额头上都是汗水,一个年龄上正是其他家庭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女孩,此时看来竟像是受尽苦累的小保姆。
尹为国擦擦眼睛:“燕子,可怜呐,她妈妈生下第二胎的时候难产,大出血。那血流了一炕,还没等送出大山,人就死了。刘燕是又当姐姐又当妈,上学都背着孩子去,放学回家还得操持家务,给她爸爸喂饭换药。她才七岁啊。”
山风呼啸,我们这些人谁也没说话。就连一直吊儿郎当的凯文也不听音乐了,静静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李扬走过去说:“燕子,我们要到你家做客,你愿不愿意?”
刘燕点点头:“愿意,我告诉爸爸一声。”说着往回走,李扬说:“燕子,把你弟弟交给我们抱抱。叔叔就喜欢小孩。”
刘燕犹豫一下,解开身上的带子,把背后的襁褓抱着递过去,李扬接在手里。
我站在旁边,歪眼去看。这是个小男孩,胖嘟嘟的,还挺可爱。闭着眼睛正在睡觉,脸蛋红红的,睡得很沉。一被李扬接手,婴儿一下醒了,张着嘴没哭,而且用黑色的瞳仁看着我们这些人,顺着嘴角往下淌口水。
王雪觉得可爱,用小手在婴儿脸上晃一晃。那婴儿眼珠不动,看样子有些发痴,对晃动的手没有一丝反应。
王雪好奇:“这孩子怎么了?不哭不闹的。”
尹为国老师叹口气:“说来也怪,这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个闹腾啊,而且特聪明,谁逗都咯咯乐,我们都说这孩子成精了。可就在前些日子,过了一个晚上,孩子突然就傻了。不哭不闹,怎么逗都没反应。后来村里有人说是不是得了什么儿童大脑炎,要到村外治。燕子家妈妈早逝,爸爸瘫痪在床,家徒四壁,吃饭上学尚且困难,哪有钱出去治病?”他摸摸孩子小脸蛋,对婴儿说:“孩子,这都是你的命。记得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可别来我们这个穷沟沟了。”
这话说得太伤感,一点不次于祥林嫂的生死拷问。
大家往刘燕家走,先后进去。我和李扬落在后面,看到他面色凝重,低声对他说:“老李,你不会认为这孩子就是尹秋风转世吧?我操,这玩笑可大了,一个亿的基金留给一个智障儿童。”
李扬瞪了我一眼,说道:“我忽然有个很奇妙的想法,如果这个孩子真是尹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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