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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奔放)-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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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解铃拍拍他的肩:“做好当下这一刻的人,就可以了。”

刘洋站起来,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一言之师。”

解铃没有阻止他,平静地看着他这一躬鞠完。

李扬赞道:“解师傅,没发现啊。听你这番话,我都想给你鞠躬了。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解铃笑:“没那么夸张。我也就是说说罢了,其实我自己也没达到这种境界,也在修,抛砖引玉罢了。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知不难,难的是知行合一。”

这时刘洋对米强说道:“这位朋友,我还有一个人物想让你画出来,可以吗?”

米强听解铃刚才那番话正在咬笔头琢磨,这才反应过来:“哦,可以。”

刘洋重新坐在米强的对面,描绘起来。李扬问他这次想画谁。刘洋道:“我要画记忆里的师父。”

李扬怔住,在刘洋过去的记忆里,这位师父出来的次数很少,但每次都出现在很重要的结点上。王晓雨走到刘洋身旁轻声问:“你不是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吗?”

刘洋看她:“在车祸前,他曾经穿着红色雨衣来敲车窗。拉下车窗的时候,我和他打个对脸,那时候还比较清晰。”

随着刘洋的描述,一个人物在米强的纸上出现了。这个人神色可怖,头发淋湿粘在额头上,虽然只画出肩膀以上的部位,不过米强的画功很厉害,能看出此人正佝偻身躯蹒跚前行,乍看起来就像是行走在黑暗里的老巫棍。

米强收了笔,一直凝重的脸才多少缓和一些,他长舒了一口气。

刘洋看到所有人都在画后,目光诧异古怪。他咳嗽一声:“你们看到了什么?”

米强犹豫,问李扬:“给他看吗?”

刘洋笑:“这位朋友,没事。我已经解开了心结,再恐怖再颠覆人性的东西也吓不到我。”

米强把画递给他。

刘洋接在手里,虽然他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但还是被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吓住了。

纸上的这个师父,赫然就是恐怖版的李大民。

“现在应该能够肯定,刘洋从兴安岭回来,一直到住进精神病院,这段时间的记忆,应该都和李大民有关系。”李扬说:“我真是小看这小子了,居然有如此手段。刘洋,你这段记忆里见到的所有人,居然都是李大民在你精神世界里的投影!”

一句话说得刘洋彻骨寒意。他好半天才镇定下来:“可是我经历的车祸,确实是现实存在的,你们也承认了,再说这场车祸的报道还上了网络报纸头条。”

解铃在旁边说:“是这样的。李大民必然是对你使用了某种幻象的法术,是不是陷空阵我不太清楚。这种手段我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不过不管什么幻象的法术,只能借势利导,不能凭空演化,原则是真中假。基于真实事件,在你的真实认知之上,进行臆想改造。车祸是真有这么个车祸,但你所经历这场车祸的经过和细节未必是真的。”

秦丹揉着前额:“这个李大民我怎么没印象,他这么厉害吗?”

铜锁道:“你加入灯盟时间晚,李大民和李扬他们哥俩是灯盟元老了。在你加入灯盟的时候,李大民已经退出组织,你是没看到这位前辈。”

“这个李大民是极端危险的人物。”解铃说:“不能再任由他逍遥法外。我一定要抓到他。”

刘洋点点头:“我也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李扬问道:“解师傅,你觉得李大民是藏在那个疗养院里吗?我们冒然拜访,会不会打草惊蛇?”

解铃想了想说:“我虽然没有办法确定李大民是不是在那,却可以知道许磊丢失的魂魄在不在那里。”

“哦?”李扬来了精神:“那也行啊。许磊的魂魄不就是让李大民偷走的嘛。”

解铃说:“我给许大志打电话,明天我们到水库作法,看看许磊的魂魄到底在不在疗养院。”

众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热闹,米强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玩的事,听到明天作法,强烈要求也要跟去。李扬大手一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吃饭去。”解铃给许大志打了电话,告诉他有要事商量,让他马上来一趟。

往外走的时候,王晓雨拉住刘洋,两人落在最后。王晓雨低低地说:“我不是有意把你的过去说出去的。”

“没事。说出去也好,大家帮忙,解决了我一块心病。”刘洋说。

王晓雨道:“你现在知道过去那个王晓雨是假的了……”

“嗯。”刘洋看看她,知道女孩是什么意思。既然记忆里那女孩是假的,那么现在真的王晓雨活生生站在面前,你可以接受了吧?

刘洋伸出手想拍拍女孩的肩膀,可手停在空中不动了。他叹口气:“晓……晓雨,我叫你晓雨吧。”

王晓雨激动地点点头。

刘洋说:“晓雨,我现在想说说心里话、真实的话,虽然这些话很伤人,但我还是要说。”

“你说吧。”王晓雨低声应道,她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解师傅说得很对,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要注重当下的感觉。晓雨,请原谅我现在一时还不能接纳你,你现在对于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如果我不顾心理感受接纳了你,对你对我都是一种伤害,我不想这么做。”刘洋说。

王晓雨低着头,已泪水涟涟。

“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很对。我们就算不认识,现在可以重新开始认识。”刘洋笑。

王晓雨看他,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点点头。

“我们还会相恋吗?”王晓雨止住悲声,问。

“随缘吧。”刘洋说。

第42章 马队

吃饭的时候,许大志到了。听刘洋和解铃的描述,大家都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所面临的困境,都很同情他。现在的许大志在几天里简直老了能有十岁,两鬓生出白发,脸庞消瘦,显得眼镜很大,愁眉不展弱不禁风,让人看了不住唏嘘。

在饭桌上问起儿子怎么样了。许大志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起来,许磊是找回来了,可一直昏迷不醒。送到医院,各专家都束手无策。他们统一的说法是,白血病引起的并发症,导致神经官能性病变,让孩子成为了一个植物人。在ICU观察一天,就给推出来了,住在那里面没有任何效果就是花冤枉钱。

前妻和她丈夫已经做好了放弃治疗的准备,现在那娘们看见许大志就像看见仇人一样,动辄辱骂甚至撕打。许大志把领子扒开给大家看,脖子全是血条,他一边苦笑一边喝着闷酒。

解铃对他说,现在要救孩子必须找到丢失的魂魄。我们已经确定魂魄可能的所在,但必须要孩子的原身在场才能感应到。明天请务必把孩子给抱来。

许大志喝着酒说,孩子现在被他妈看得严严实实,我要把孩子抱出去,她能和我拼命。

李扬笑,这简单,这点事我们都干不了,还找什么魂魄。

许大志看着一桌子男男女女,叹了口气,要是没有这些烂事,和这些妙人们在一起厮混也非常有意思。

第二天按照盘算好的计划,秦丹和许大志到了医院。秦丹和许大志前妻打过交道,前妻对这个女孩印象还是不错的。秦丹先进入病房,和前妻寒暄了两句,借口符出了问题,要前妻出来拿。调虎离山之后,许大志进了病房,抱起孩子。

新来的女护工像精灵鬼似的,马上警惕起来,拉住许大志非要他说明白为什么带孩子走。

两个人撕把起来,许大志满头冒汗,再拖一会儿前妻回来那就更走不了。他情急之中,对着女护工鼻子就是一拳,女护工没想到他这样瘦弱窝囊的文人会出手打人,顿时鼻血横流,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许大志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内疚,想过去扶她起来。心里却发狠,许大志啊许大志,你就打了!能怎么样,别那么没出息。他一咬牙,抱着孩子出了医院。

医院外面,大吉普车上大家都在等着,看到许大志抱孩子过来,铜锁呲牙笑:“不容易啊,胜利归来。”

等了一会儿,秦丹也走过来上了车。许大志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说了刚才的事,车上一阵哄笑。铜锁道:“要么说我就看不上你们这些文人,干了就干了,纠结个屁。”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开往溪山区,在路上许大志接到老魏的电话。他放下手机苦笑说:“完了,我前妻把我报警了,那女护工也告我故意伤害。还好,让朋友压下来。”

李扬道:“别担心,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替你担保了。”

许大志知道这伙人看似平常,其实很有些能量。就连解铃这样的高人,在他们中间都显得有些不起眼。

一早上没什么车,路上也不堵,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水库旁边。解铃招呼众人帮着把带来的法器一起搬下车,众人说说笑笑来到岸边。除了个别几个人,大家都把这次活动当野游了。尤其米强,头一次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人,他和铜锁倒是臭味相投,两个人聊着黄段子,乐得嘎嘎的。

大家刚到水边,就看那老头从管理员小屋里气势汹汹走出来:“干什么的?”

铜锁过去打岔:“老爷子,我们过来野炊。”

“去,去,这里加强管理了,不让闲人靠近,否则违法必究。”老头说。

铜锁哈哈笑:“那你来咬我吧。”

老头气的脸煞白,用手指着他:“就是你!上次说你奶奶住在疗养院里。你奶奶叫什么名字,编号多少,我现在马上打电话去问。要不是这么回事,我立马报警。”

李扬走过去:“老爷子,用不着生气,多大点事。”他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塞过去:“我们就是在这里玩玩,没别的意思。”

老头一撇手:“少在这我这搞不正之风,赶紧走,不走我报警了。”

解铃劝道:“行,行,我们马上走。”

大家又把东西搬回岸上,许大志抱着孩子急得不行:“解师傅,我们怎么办?”

解铃看了一下岸边的地势,指着一处密林说:“上那里吧。在施法距离之内,还比较隐蔽。师妹,一会儿我作法的时候,你给我护法。”

李扬看着那老头叹口气说:“这次不想打草惊蛇也不行了。冲那老头说话的意思,他和疗养院应该是一个系统部门的,恐怕我们的动向早让他报告过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管那么多呢。”铜锁大大咧咧说。

大家进了密林之中,找到一块还算干净避风的地方。解铃在地上铺好绘着八卦的黄布,这块布面积很大,至少有十平米。他又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依次放好一盏长明灯。取来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水,他把水倒在一个精致的瓷碟里,放在近前。

他对大家说:“本来我只是想确定许磊的魂魄在不在岸对面,但看到咱们有这么多人,索性把这个法术搞得大一点。”

具体怎么搞法,他没说。让许大志把孩子抱到近前,脱去衣服。解铃念念有词,然后拿出毛笔,蘸着那一牒红色的水,在许磊身上画符。

他笔走游龙,下笔又快又疾,几乎看不到凝滞的地方。从身前到身后,一气呵成。画完之后,许磊周身上下,全是凌乱鲜艳的符咒,红彤彤一大片,衬着孩子苍白的脸色,看上去非常诡异。

解铃把许磊盘膝坐在自己前面,孩子因为昏迷没有知觉,一坐就倒。解铃也不知在他身上什么部位点了几下,孩子立马坐住。只是看上去非常僵硬,有点像死了很久的僵尸。

解铃让众人按八个方位依次站好,开始闭眼吟符。树林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这时,也不知从哪突然来了一阵风,吹得众人浑身冷浸浸的,刘洋更是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解铃猛地一睁眼,用毛笔凌空画了一个巨大的符,大声念道:“借各位阳气一用。”

话音一落,八盏长明灯的火苗立马窜腾起来,越烧越旺。众人则如坠冰窟,浑身寒意渐盛,像是走进了阴森森的地下古墓。

解铃咬破舌尖,猛地往外吐了一口血,大喝一声:“开!”

只见一股巨大的旋风骤起,如山呼海啸,从八卦中心升起,吹过众人,冲出树林,来到水库之上。

此时天空乌云翻卷,山间水上薄雾冥冥,似乎要下大雨了。

寂静的水库上,雾气蒸腾翻卷,越来越浓,这时站在最前面的米强喊了一声:“快看啊,水上有人!”

众人一起看过去。

只见浩大的水库上方,冥冥雾气之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些人蒙蒙憧憧,似有似无,看上去就像是在暴风雪中赶路的旅人。

这时,水面和大地似乎在震颤,从空气中居然凭空出来一支马队。虽然四周寂静无声,大家似乎仍能听到马嘶鸣蹄踏响惊天动地的声音。

这支马队就像是从一个横切面里穿越出来的,十分庞大,在水面踏行,走去的方向竟然是对岸的疗养院。

骑在马上的人,身影模糊,大家却依然看得清楚,这些人穿着极为老式的古代装束,看上去像是某个朝代的软甲。他们身形很瘦,只能看到背影,却透出一股极为强大阴晦的气场。

马队中间是一辆辆马车,每辆车上都满满坐着人。这些人穿着破旧袍子,有的则光着身子,挤在一起,看不清面目,五官模糊。

看上去,像是马队押送着马车上这些人,到对面的疗养院去。

这一派场景的出现,震撼了众人。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法阵中央的解铃,此时解铃面红似血,盘坐如石,双手在膝盖上叠法印,一股股风从八卦黄布上飞起,穿过树林,吹进水库。

那水面仿佛开了锅,雾气之中,那支马队缓缓停了下来。大家同时屏住呼吸,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支马队是什么来头?到底是解铃制造的幻象,还是真实存在?

众人之中,许大志反应特别强烈,当他看到水面上的马队时,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热泪盈眶,实在说不出内心的滋味。

此时此刻的情景,正是他在徐同家鬼上身时,进入到那特别空间所见。那地方名曰阴间苦界,马队是阴差押解亡魂去阴间的。

此时庞大而诡秘的情景所带来的内心震撼,不是当事人,实在难以深刻体会。许大志想不通马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要去的终点居然是疗养院,难道那疗养院就是……阴间?

第43章 黄泉

此时整支马队停了下来。风起处,阴气翻卷,浓雾滚滚。大家目不转睛看着,虽然心中满是震撼和不解,可谁也不想开口说话。生怕一张嘴,就破坏了这种如噩梦一般的阴森情景。

雾气中忽然传来“砰砰”极为单调的手鼓声音。这个声音出现得非常怪,大家并不是用耳朵“听到”,而是感受到。谁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声音,但那鼓点却又实实的打在所有人的心里。

能听出来,这手鼓就是一个人打的,没有多人合奏。声音乏味,就是两个单音来回交替,本来异常单调,可在现在这阴森庞杂的场景中,却偏偏透出一种浑厚的悲凉和沧桑。就像是万里大漠千里苦寒,一片人类的末日废墟中,唯一的幸存者坐在断壁残垣里,看着满地亲人的尸体,敲打自己身体发出的声音。这已经不单单是音乐了,而是人在问苍天,问生死,得不到答案的一种悲凉。

随着这个声音,就看到雾气中那些跋涉走路的旅人渐渐现形,他们来到马车旁边。这些人佝偻着身体,一人背着一个大筐。这个筐体积非常大,看样子很沉,压得他们弯了腰。

这些人把马车上那些亡魂抱起来,塞到自己身后的筐里,然后向疗养院的方向走过去。

这些亡魂被抱起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它们中很多都是不完整的人,支离破碎,有的只剩下一颗脑袋,有的是半拉身子,零零碎碎粘粘糊糊。而那些背筐的人,就像是拾粪的农夫,不怕脏不怕累,不管亡魂变成多么不堪的模样,他们都会抱起来然后塞到筐里。

亡魂在挣扎,张牙舞爪,可是无一例外谁也逃不出这些人之手。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唯有那似有似无的手鼓,在“砰砰咚咚”地响着。

就在这时,许大志看到彻底摧毁他的一幕。有个佝偻的黑衣背筐者,从一辆马车上抱起一个孩子。这孩子显得非常瘦弱可怜,也就是几岁的模样。孩子不知挣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睁着无辜的眼睛,惊慌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这个孩子就是许磊。

那佝偻怪人把孩子抱起来,像扔货物一样,塞到后背的筐里。许磊从筐里伸出小脑袋,那怪人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头都不转,用手里直接回打,一个大嘴巴正打在孩子脸上。许磊摸着自己小脸,低着头,很自觉地又蹲回筐里。

黑衣背筐者,弯着腰,迈着蹒跚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对岸,那远远的疗养院。

一个又一个的黑衣者,背着筐,难以数计,他们行走在雾气中,犹如走在漠漠的黄沙里。众人从来没看过如此辉煌又阴森的场景,全都如痴如醉,恍若梦中。

忽然间,手鼓停了。

它响的时候,砰砰啪啪大家听惯了不以为意。而一旦停下来,就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安静地让人难受。

水面上的一切随着声音停止而凝固在一个瞬间,色彩阴晦而饱满,如同一幅哥特风格的梦中油画。

大家正面面相觑之时,忽然解铃仰望天空,从嘴里狂喷而出一大口鲜血,好似下了一场血雨。整张八卦黄布上到处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至极。

随着这口血,水面的一切烟消云散,空空荡荡,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大家全都跑了过去,解铃摆摆手,擦擦嘴边的血:“我没事。”

许大志热泪盈眶:“解师傅……”

解铃拍拍他:“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心里有数。刚才吐的血看着吓人,其实只是我咬破舌尖破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许大志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哭着说:“解师傅,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让人给装到筐里了?”

解铃站起身,走到树林边缘,看着水库,面色沉重:“刚才我施法,还原了许磊魂魄丢失的那一幕。看来我以前判断是对的,有人在私调鬼魂,组建阴兵阴将。”

“他们想干什么?”秦丹在旁边问。

“自立阴间!”解铃说。

所有人面面相觑,感觉浑身发冷。这话听得那么玄,已经超出了理解范畴。

李扬道:“刘洋,你的小说里不是写到了吗,那个叫彭亮的,自己建立个阴间。”

刘洋苦笑:“我的记忆让你们搅和的,现在也有点吃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小说都是根据真事来的。”

李扬笑:“我信,你小说里很多事都是我们一同经历的,我是见证人。”

解铃用手指着水库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风水这么怪了,刘洋当时在水下看到的情景很可能是真的。”

“那个村子有问题?”李扬问。

解铃点点头:“如果我料想不错,那里是黄泉的所在。”

“黄泉?”众人更加吃惊。

黄泉这个词,可是在中国传统语境里和阴间地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李扬问:“你说的是阴间的黄泉?”

解铃没做太多解释,背着手,看着对岸的疗养院说道:“幽幽鬼门关,黄泉路迢迢。要乱了,要大乱了。”

铜锁想到一件事:“刚才那一幕那么震撼,会不会被那老头和疗养院的人看到?”

秦丹笑:“刚才出现的都是师兄法阵里诞生的幻象,只有我们这些在法阵之中的人才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

解铃看大家:“行了,玩也玩了,乐也乐了,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到此为止。”他看看许大志:“你领着孩子就不要去医院,他们无能为力,而且还多了很多麻烦。你相不相信我?”

许大志抱着孩子苦笑:“不信你还能信谁。”

解铃看着疗养院说:“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李扬道:“那我们呢?”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解铃道:“你们别跟着乱掺和。刘洋,你也要相信我,我会找到李大民的。这处疗养院诡异莫名,你们不要妄动,有什么事等我弄明白再说。”

听到解铃这么说,众人就算有别的心思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大家坐上车又回来了。接下来几天,李扬生拉硬拽让刘洋住在他那,铜锁也去了,有时候秦丹、米强还有一些朋友也会到场,大家到天台喝着酒一聊就是一晚上,天南海北天马行空。刘洋感觉自己本来是很阴晦的人,可和这些朋友在一起,心情开朗了许多,那些烦恼事渐渐不放在心上。可心底有根刺却始终排解不开。这些天了,他居然一次都没看到王晓雨。

有天他拉住秦丹,低声问晓雨呢。秦丹看他,冷冷说:“晓雨现在很难过,她正在疗伤,你没事就别惦记她了。”

这天晚上,天台上只有李扬铜锁和刘洋三个人。三人出奇地没有闲聊,而是坐在大沙发上,看着天空的月亮。

半晌,李扬忽然道:“那老头我来搞定。”

刘洋和铜锁一起看他。

“解师傅走几天了?”他问。

铜锁道:“四天。”

“我想去疗养院看看。”李扬伸个懒腰:“明天就去。铜锁你去不去?”

铜锁嘿嘿笑:“我早就知道你丫耐不住了,我是必然去的。”

李扬问都没问刘洋,他知道刘洋是必去的。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天起个大早,李扬开着自己的车,拉着铜锁和刘洋上了路。铜锁道:“咱们三人有多久没一起行动了?”

“久到我都想不起来了。”李扬呵呵笑。

刘洋没说话,看着窗外逝去的风景,一路沉思。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了水库边上,今天天还不错,晴空万里,水面波光粼粼。铜锁掐着腰做指点江山状,对两人说:“这次咱们可没有解师傅跟着了,真要出什么事只能自己兜着。”

李扬笑:“你就乌鸦嘴吧。”

三人顺着山坡一路走到岸边,先去了管理员小屋。令人意料之外的是,那个老头居然不在。

小屋锁着门,里面空空的。李扬说:“这到省事了,咱们自己开船。”

李扬和铜锁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没有规则,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开放的游戏OL。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两人解下一条船的缆绳,一纵身跳了上去,招呼刘洋过来。

三人坐上小木船,晃晃悠悠离了岸。李扬和铜锁,一人拿一只木桨,慢慢划动。这小船吃水很深,那水面就在船帮上下。小船左摆右摆,在水库中前行就像走钢丝一样。

铜锁道:“妈的,别看现在是大白天。可我一想起水下面居然藏着黄泉,就渗得慌。”

第44章 万应宫

李扬看看湖面,非常安静,太阳明晃晃在头上照着。阳光让人感觉有些炽热,晒得头昏眼花,有点犯困的感觉。水面波光粼粼,映射着一道道光线,李扬看了一会儿,竟然有些眩晕。

李扬看到铜锁不停打哈欠,知道他的感受和自己一样。

木桨在两人手里越来越沉,浑身无力,几乎划不动了。这时的刘洋,竟然蜷缩到了船底,苦着脸:“我有点难受,先休息一下。”

两人又划了一阵,小木船勉强行到水库中心的位置。举目四望,茫茫大水,水面粼粼金蛇狂舞,竟然有走进绝地的错觉。

李扬猛一咬舌尖,全身一激灵:“不好啊铜锁,这地方本来就邪性,我们会不会中邪,再也划不出去了。”

铜锁看看脸色苍白的刘洋,也有些担心。他站起来,举目远眺,指着疗养院发狠道:“我就不信划不到,咱们一鼓作气,别停。”

两人抄起船桨拼尽全身力气,往死里划,小船摇摇晃晃游向对岸。

划着划着,就听刘洋一声呻吟。两人的力气也拼到一个瓶颈,只好停下来休整。铜锁把刘洋扶起来:“老刘啊,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到对岸了,上岸就好了。”

李扬不紧不慢掏出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铜锁。铜锁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抽。”

李扬笑:“你看你吓得那样。抽袋烟提提神,百毒不侵。”他点上烟抽了一口,凑到刘洋近前,朝他脸上吐出一口烟圈。刘洋咳嗽了几声,还是紧紧闭着眼,全身哆嗦。

铜锁不无担忧地说:“咱们还是莽撞了,他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这时,刘洋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两人:“铜锁、李扬……”

两人对视一下,凑过去道:“我们在。”

“我有个关于阴间的故事,你们想不想听?”刘洋说。

李扬和铜锁面面相觑,虽然现在大日头照着,青天白日,可两人忽然间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阴森森的寒意。

李扬抽着烟,道:“好,你说。”

刘洋说:“在不知哪个年代哪个地域,有个大导演拍了一系列超体验的故事。这个系列电影一共五部,只有一个主题,阴间。第一个故事叫做蘑菇人……”

“停!”铜锁喝道:“别讲了。”

迷迷糊糊的刘洋倒也听话,不让讲就不讲。铜锁冷汗津津,他擦擦额头:“不对劲,不对劲,我这心怎么慌慌的。现在也不是讲故事的时候,赶紧到岸边再说。”

李扬正聚精会神听得仔细,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加紧划桨,操控小船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到了对岸。

两人从船上急忙忙跳到岸边,鞋子裤腿都打湿了。他俩把小船拉上岸,缆绳系在树上。这些做完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全身大汗淋漓。

看着这一片静静的湖水,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铜锁道:“妈的,真是太凶险了。这次过河经历可以排在咱们探险生涯的前十名了。”

“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办吧。”李扬嘴里那根烟还没掉。

铜锁骂道:“你丫不泼凉水能死不?能不能死?”

李扬没心思和他斗嘴皮子,走到船边,把刘洋拖出来。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又沿着岸边往上走了十几米,这才气喘吁吁把人放下。

铜锁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站在树荫下伸着舌头哈气:“刘洋这小子自从得了精神病,饭量倒是见长,比以前胖了十多斤。真是弱智儿童欢乐多。”

“你就损吧。”李扬掐刘洋的人中穴。

好半天,刘洋悠悠回转,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但精神好多了。他靠着树干坐下,大口喘着气。

“老刘,你怎么刚才要给我们讲故事?”铜锁问。

刘洋神色迷茫:“故事?什么故事?”

“叫《阴间的故事》。”铜锁说:“你就讲个开头,说有个什么大导演拍了个系列的片子,一共五部,第一部叫蘑菇人。”

“什么玩意?蘑菇人?”刘洋睁大眼,脸色更白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扬看出事情不对劲,便坐在刘洋身边,把刚才船上的一幕说了一遍。

刘洋昏昏欲倒,扶住树干,难受得要命。

“怎么了?”李扬问。

刘洋说:“我曾经和你们说过我这段时期的经历,我为什么找李大民,契机就是李大民破译孙阿弥的手稿。他把那手稿破译成功,然后邮寄给了我。”

“嗯。”李扬和铜锁静静听着。

“你们知道那份手稿什么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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