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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灵异事务所-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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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陶政神情阴郁。
我突然发现,聚阴盆的当当声一直没出现。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我思考起来。即使知道思考不出答案,只能瞎想,我也情愿去想那些,而不是让自己去关注陶政。那挤在一起的一坨人鬼,实在是让人不忍去看。
陶政拖着那些鬼从出租车下来,跟跋山涉险一样往屋子走。他大概是早有打算,选的是一楼的屋子,不用爬楼梯,免了一点苦头。
那些鬼在陶政去工农六村晃一圈后,就安静了,又都跟尸体、秤砣一样,一动不动了。
陶政却比出门的时候更为疲惫,身上的阴气也更重了。
我的梦境迟迟没结束,就一天天看着陶政带那些鬼去工农六村晃一圈。运气好,碰到那种后座可以放下轮椅的残疾人出租车,陶政就能轻松些,运气不好,碰到普通的出租车,陶政只能挤着。我发现他的手机根本没插卡,他也没用银行卡,没上网,过着一种和现在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落后生活。但一想到陶政躲避彭冬圆寻找的态度,就能理解他这种行为了。
陶政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我吃了张馨柔那个亏,这次没快进,就注意着梦境的方方面面,当然也将陶政的改变看在眼中。
他晚上睡着,有时候就会停止呼吸十几分钟,跟个死人一样,接着突然又有了喘气。这明显就不正常。
我不知道该怎么界定陶政现在的状况。是活人,死尸,还是鬼?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而陶政身上那些鬼却一成不变,始终如一。陶政的变化似乎和他们有关,又似乎无关。
我很费解。原本避免看那手脚身体扭曲成一团的一堆人鬼抱在一起的玩意儿,现在不得不仔细去看。这一看,我有了一点儿发现。
从陶政身上有一丝烟气飘出来。因为透明无色,又不浓重,经过之处只有背后景物稍稍变形,我很难捕捉到那一丝烟气的去处,但我能确定它是有一定轨迹的,不是直接消散在空气中。
我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才在几天后,确认这烟气是飘向了工农六村。没看到它的具体去处,可不用想都能猜到,它是去了聚阴盆,去了那间屋子。
陶政对此一无所觉,不过,他好歹知道自己身体很成问题。
在钱包内的现金所剩无几后,陶政改变了自己的日常活动规律,在晚上打车去了工农六村附近,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步行前往工农六村。
他走得很慢,几乎是挪动。
寂静的夜晚,他的脚步声,鬼趴在地上被拖动的声音,还有那气若游丝的呼吸声,都一一传入了我的耳中。沙沙的声音,连绵不绝,像有什么怪物在移动。要说怪物,其实也不算错。
呼吸声倏地消失了。
陶政的眼神放空,脚还在动。
我等了十多分钟,这次却没等到陶政恢复呼吸。我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那一坨东西蓦地开始了颤动。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颤动慢慢停止了,陶政的脚步也停了,那具身体陡然失去了力量,在鬼的包围中软倒在地。
鬼们松了手,趴地上的都站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圈。在那圈子中,赫然站着陶政。可此时的陶政,白面、青眼、红唇,和旁边的鬼一模一样!
而陶政的身体还躺在地上,就被他自己的鬼魂踩着。
我的心情很复杂。早知道陶政要死,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可真看到了陶政死亡的这一幕,我还是有些难过。
鬼们没有我的这种心情,第一时间伸出了手,抓住了陶政的鬼魂,拉扯着他,往前拖拽。
双方的身份好似做了叫唤,原本是陶政的肉体拖着他们,现在是他们拖着陶政的鬼魂。
成了鬼,当然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他们径直就进入了工农六村,从正门走的,门卫对此一无所知。
工农六村内很安静,没有其他鬼出来,甚至都没有鬼站在窗口看热闹。
这些鬼中,除了陶海,应该没有死在工农六村这片土地上的,至少那几个明显时隔久远古人打扮的,肯定不是死在这儿。因为玄青真人说过,聚宝盆是从其他地方移动到工农六村的,他们应该就是被聚阴盆带来的,似乎也因此有了进入小区的权利,没像卢嫚宁那样被阻挠。
我不禁想到了周凯威看到的古代鬼。这样一来,那些鬼也未必是死在这儿的,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获得了“通行证”。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这些鬼已经站到了那间房屋前。
第317章 摸索
房门是关着的。我听到门内有水声,滴滴答答,不是很响。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是在工农六村现在这种完全没有人的情况下,这声音就很清晰了。
门缝下面有水渗出来,是我见过的,污水管里的那种浑浊液体,黄褐色,还带了些灰黑的杂质。
走道地面很快就被水浸湿了,那痕迹正在缓慢扩大,像是缓慢推动着一圈空气墙。比起扩张,它在地面上升高的速度更快,淹过了房门,转眼就有一两厘米深了。
那些鬼没去开门,就静静等着。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他们始终没表情,也不眨眼,就齐齐面向门,跟柱子一样站着。
过去了半个小时,走道上的积水扩大到了所有鬼的脚下,往楼梯下滴落。
在我听来,外头的滴答声比门内的滴答声响亮,门内的声音不知道何时,竟是完全听不见了。
哗啦!
几只鬼共同迈步,整齐划一的脚步带来了不是那么整齐的水声。
本就浑浊的水被搅动后更显肮脏。
几只手同时按在了门上。
门应该是锁着的,即使没上锁,这样的门也不该能自动推开。
可门就是这样被推开了。
我看了眼门锁,锁舌是伸出来的,但我刚才并没有听到锁舌被碰撞的声音。开门时我听到的只有门板划过水的声音。
这可说是不科学,可我碰到的种种事情都和科学背道而驰,这已经无法让我惊讶了。
门的大小不可能让这些鬼并行进入。他们将陶政的鬼魂推到了前排,自己则按照时间先后排了顺序。我猜测他们的排序是按照时间来的,因为走最前面的鬼穿着打扮所符合的朝代背景最久远,最后的,当然是陶海。
准确来说,最后进入的其实是我。
我有些怕碰到污水,一直维持着浮空状态。因为我现在连鬼魂那样的身体都没有,可以说是纯意识体,几次漂浮、飞翔的经历都没给我带来什么新奇感受。
我更好奇于聚阴盆的状况。
那“当当”声,没有再现,我也没再看到那只破碗。
这是我第二次进入这间房屋。因为工农六村目前的状况,我没像上次那样觉察出异样。房间内除了污水比较多,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那些鬼在污水内行走,全部进入了客厅中央后,脚下的水跟潮水涨落一样,一波波拍打在家具墙壁上,又退去。门好似被这股力量推动,悄无声息地关上。
门闭合上,污水就突兀地完全静止了。
鬼再次变成了雕塑。房间内,唯有不断上涨的污水,证明时间是在流逝的。
从脚踝涨到了膝盖,接着继续往上,将这些鬼的脑袋都给淹没。
我很苦恼。我都飘高到了天花板,但水还在涨。我已经找到了水的来源,是厨房和厕所两处的污水管道。断口早就被污水淹没了,水流出来的滴答声都因此没了,连一点儿水流痕迹都没,不像是液体,倒像是无色的气体。跟门的开关一样,很不科学。
到了这地步,我除非是飘在房子外,不然是不可能躲掉这些污水了。
换从前,我大概会冒险试一试,经过卢嫚宁的事情,我多了几分小心,想要先穿墙而出,透过窗户来观察这些鬼。
我移动到了墙边,没停止,可身体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再也无法移动。
我吃惊地伸手摸去,确定摸到的并非墙,因为这东西有个微小的弧度,光滑,又不是平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有些粗糙的墙壁。
我顺着那东西一路摸,就一路往上,手穿过了天花板,摸到了这东西的口子。再沿着它的边口摸索,脑海中描绘出了一个弧形。我的半身都探到了楼上,要能看到我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盲人在摸索地板,可我实际上摸到的东西却不是木头,而是金属。伸长了手,我能确定这是一个器皿,边沿有我一条手臂那么宽。顺着边沿摸了一段,我摸到了花纹,应该是云纹。因为行动范围的缘故,我没能走一圈,但依据那个弧度,就能猜到这口是圆形的。我从边缘爬了出去,又去摸索这东西的外表。这下摸到的东西就不再光滑,而且很复杂,我根本辨别不出那都是些什么。
现在,我能肯定了。
这个我看不见、摸得着的东西就是聚阴盆。它将整间房屋都装了起来。污水就装在其中。
我心中一动,从楼上的空房间穿过,到了房屋的大门。门缝还在往外渗水,走道都已经完全湿了。将这个现象和我曾经看到过的破碗联系起来,我发现这完全能对的上!而等到污水高度升到了聚阴盆的顶端,上头门缝哗啦啦地往外流水,我就更确定了。这渗水、漏水的地方和破碗缺口一模一样!
那破碗果然是聚阴盆!
但怎么就有了这种变化?
一会儿是破碗,一会儿是聚宝盆,然后又变成了聚阴盆……
这就是玄青真人说的时代变化?
我看着那漏出来的水,有些茫然。
想不通倒是其次,我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这聚阴盆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变化才是关键。
这是盆,口大着呢,又不是密封器皿,水装得多了,还会裂开。除了这样往外淌水,应该就不会有变化了吧?
因为站在外面,水流声大了,我一时倒未察觉,等到房门后,或者说聚阴盆内的响动大起来,我才回过神。
“哗啦啦”的声音来自聚阴盆内。我飞到了上面一层楼,也就是聚阴盆的盆口,听到的声音就十分清晰了。就好像我脚下有个看不见的池子,里面有大型鱼类在游动。一开始是这样,又过了几分钟,水声中夹杂了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直接出现在地板上,带起了一串污水,还有个东西飞出来,划了一道抛物线,又落入了地板中,发出落水的“噗通”声,消失在地板下。
我看清楚了。出水的东西是鬼的半个身体。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鬼在出水时露出来的是一张惊恐的脸。那青色的眼睛瞪大,鲜红的唇大张,露出同样红如血的舌头和口腔,而他那张刷了白漆一样的脸上居然有龟裂的痕迹!让行尸走肉一样的鬼感到惊恐的会是什么?至于那个飞出来的东西,则是一枚铜板,圆形方孔,上面还有些凹凸不平的花纹。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聚阴盆内的响动越发剧烈了。水往外泼洒,铜钱乱飞,那些鬼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有几个出水的时候,嘴巴里面甚至被塞了铜钱,发出“嗬嗬”的嘶吼声。陶政、陶海也有冒头,表现和其他鬼如出一辙。
渐渐的,我发现水声小了,只有铜板碰撞的声音。那些鬼的挣扎变得微弱。我搜寻了一圈,在一处桌子下面看到了地板中伸出来的两节指头,就卡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318章 求助
我等了半天,没再等到其他动静,就在聚阴盆上空穿梭。
走道内的水完全没了,连一点水痕都不复存在。地上散落了的是一摊铜钱,并不是同一种,光大小,就有区别,上面印的字大多模糊了,不是磨损严重,就是生了锈迹。从房间窗户往内看,原本看到的是浑浊污水,现在看到的则是密密麻麻的铜钱。稍微离远点,就好像看到了一片恶心的烂疮。
我摸不准这变化是不是到此为止了。梦境的结束与否不是由我决定的,我只好在门口守着,等着看情况。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铜钱的腐烂程度加剧,散发出了尸臭腐肉的味道。铜钱粘到了一块儿,长出了绿毛,体积变大。聚阴盆内部传出了“喀拉喀拉”的声响。原本水不能撑裂开的聚阴盆在铜钱和霉菌的作用下,居然有了裂开的征兆。
我是更加不敢碰那些铜钱了,离地上散落的铜钱都远远的。我有些担心聚阴盆裂开后,会有什么碎块迸射出来,将我给打到,就尽量退得远一些。
但那些声响在一阵之后,就停止了。
我瞄了眼地上的铜钱,被霉菌完全覆盖后,看起来软绵绵的。
外头天空似乎快亮了。
我的视野跟着明亮起来,看到铜钱上的霉菌正在减少,那种腐臭的味道也消散了,变成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像是香,又和寺庙里的香有些不同。
有风吹过,那铜钱瞬间风化,如灰尘般被吹散。
我一惊,急忙抬头,看到的当然是房门。我赶紧飞到了房子另一边的空中,透过窗户看去,铜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那股香烛味道,就是隔了窗户,我都能闻到了。
我好像被那股味道迷惑,眼前出现了一个钵盂,光洁干净,不是之前摸到的聚阴盆的模样。
一眨眼,那幻觉就消失了。
铜钱消失了大半,里面被埋葬的鬼显露了出来。
他们的模样十分可怖,身体鼓胀,皮肤上有突起的痕迹。我趴在窗户边,一开始没看出来那痕迹是什么,等看到其中手背上清晰的圆形方孔,再看他们被撑大的嘴巴里那飘散的烟尘,我哪还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体里被塞了什么?
我的心脏突突地跳。
说起来也奇怪,在聚阴盆变化的时候,我完全接收不到陶政那边的感觉。现在陶政也是这副凄惨的死相,皮囊都被撑得变形了,我却还是没感觉。不,从陶政变成鬼之后,我就没感觉了。我本来以为是这种特殊的鬼全无知觉,可他们脸上的恐惧证明他们应该是有感知的。所以,还是聚阴盆隔断了我和陶政的这种联系。
我想着这个,却见里面的那些鬼正在恢复原形。他们体内的铜钱应该也随风消散了。就是不知道,当铜钱彻底消失了,他们是不是还能以鬼的身份活着。
我心中一动,摸了摸聚阴盆的表面。和我刚才看到的幻觉一样,是光滑的,上面的纹路消失了。
我沉吟着,除了思考和等待,也没什么好做的。
但感觉聚阴盆对我来说没什么危险,我心情倒是平静。
又等了一阵,太阳完全升起了,我眼睛一花,看到面前金灿灿一片。揉着眼睛,我才指缝里眯缝眼往外看,又看到了那个钵盂。
钵盂一闪而逝,随机,我发现房间内的鬼不见了。
我怔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陶政不见了……
陶政不见了,我怎么还没醒来?
这是陶政有了隐身的能力?还是聚阴盆将他藏起来了?
我不敢乱动,屏息等待了一会儿,眼珠子乱转,还飞到了屋门口看看,仍然没看到陶政。
这是怎么回事?
我傻眼了,等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后退、后退、再后退……
我飘出了原来的活动范围!
没有欣喜,只有惶恐。
我的梦境以鬼魂为锚,我的意识犹如一艘没有风帆、没有划桨、没有任何动力的船,飘在海上,靠着锚,不至于迷失。
现在,锚没了……
我冷汗刷刷地就要流下来。
这当然只是一种感觉,包括之前摸索聚阴盆,也只是感觉。就像是人要做出任何动作,是不用去想“我要抬手”、“我要走路”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会有行动。我真实的身体在现实,这会儿只有意识的我,仍然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实际上“抬起”的是我的意识,行走的也是我的“意识”。这和做梦几乎完全一样。而冷汗这种东西,却不会像做了噩梦一样反映到我现实中的身体上。
可我的心慌是确确实实的。
陶政的状态很不好,也不用手机等物品,进出躲着人,我连现在的具体日期都不知道。这要是在过去十天半月的时候,我不是得飘个十天半月,才能回到我的身体去?我就是找到我的身体,能顺利回归吗?
这么一想,我更加不安了。
我绕着聚阴盆转圈,聚阴盆却没再出现。无论是钵盂、破碗,还说雕花的盆,都没出现。
天亮了,工农六村里面也没有人声,就像是一处废墟。
我不禁就想到了那些被遗弃的城市,跟恐怖游戏的场景似的。可恐怖游戏是用来娱乐的,玩家总有事情做,我现在呢?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转圈了。
转瞬,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本来是在之前我总会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现在倒是过了这么久才想到。
我冲出了这栋楼,四下看了看,确定了方向,继续快速飞行,穿过了好几堵墙,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身体一痛,感觉是撞到了墙了。我也真的是撞到了墙了。
眼前的墙和之前穿过的墙没有不同,我摸了摸,就跟摸到真的墙一样。
我知道,这肯定是某种法术的关系。我降落了一层,再穿墙,就毫无阻碍了。
眼前就是楼梯,我曾经来过这里无数次,其中一次和现在一样,是在梦境中。
我呼了口气,顺着楼梯飘上去,没有像汤语那么倒霉,就此失踪了。
“青叶灵异事务所”的牌子映入眼帘。
我踌躇了几秒,敲响了那扇门。
这一刻,我都有些恍惚了。实在是太久未来,让我有些不适应。而且我现在是遇到了真的危险,只能求助于叶青。我记得清楚,我附身叶青做梦的那次,叶青将我给推出了梦境。他能做到一次,应该能做到第二次吧?
我正这么想着,“吱呀”一声,悠长又熟悉的开门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青叶的门,缓缓打开,那种阴暗神秘的味道,即使在现如今的工农六村,也能被我清晰感觉到。
第319章 时光幻觉
一进入事务所,我就有了种透心凉的感觉。这感觉当然是因为事务所内的阴气。
因为有工农六村的气息做个鲜明的对比,我发现事务所内的阴气同样是冷,和小区里那种阴气却是不同。说不出具体的区别,给我的感觉却是绝对不一样的。小区的阴气总让我觉得粘腻不适,像那污水。事务所内,要不出现那扇门,不给我恶寒感,那就是单纯的阴冷,像是进入一个常年不见光的地方,气温比其他地方天然就低了好几度。
我深呼吸,迈步进入事务所。
室内光线昏暗,沙发上是肯定没坐人,档案柜边上我也没看到人影。
我叫了一声“叶青”,声音我自己听到了,但我不确定叶青能否听到。
应该是能的吧。要是完全听不到我的声音,那我敲门,门也不会被人打开了。
我转头看向敞开的门,没见到门旁边有人影。
想了想,我还是走进去了。
吱呀——咔哒!
关门声清晰,和聚阴盆那种诡异的门不同。
虽然这门是自动关闭的,响声在寂静环境中,也绝对不算亲切友好,但听在我耳中,让我放松了下来。
我再次看向门口,没见到任何人影,叫了叶青的名字,无人应答。
我在事务所内转了一圈,确认走道尽头挂着画,而不是一扇门,就放心大胆地又喊了两声“叶青”,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我急了起来。
我在事务所内团团转,看到走廊内敞开的两扇门,一咬牙,随便选了扇门进去,伸手就要开门边上的箱子。
要叶青在,一定会阻止我的,可没人来打掉我的手。而我原本以为,我的手不可能碰到箱子的,没想到手直接穿过了最上面的一个纸箱、第二个纸箱的盖子,直接摸到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那手感,我还特别熟悉。
我想要把上层的箱子拿开,可手老是穿过去,而且完全感觉不到那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这姿势太别扭了,我只好从旁边伸手探入第二个纸箱,仔细摸索那东西。我收回手,不存在的手中捧着一个小盆出现在视野中。那盆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
盆边沿很宽,上面分段雕刻了云纹。盆的外面雕刻了图案,这是我原来没摸出来的,现在看到了,认出来那上面雕刻的居然是一副长卷,有骨瘦嶙峋的老人、有穿着破衣的小孩、有缺胳膊断腿的壮年、有卧床的女人、有怀抱着金元宝的男人,最后一个人物好像是公堂上的官老爷,但身后背景却是一副炼狱恶鬼图。我猜测这是阎王。所有人物都雕工精美,栩栩如生,让我这种不懂艺术的也能辨认出他们的特点来。每个人物,都白脸、青眼、红唇,但这上色,和神乎其技的雕工不一样,十分粗糙,好像就是用颜料随便涂抹的。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摩挲,没想到竟然将那上面的颜料给抹了下来。
一抹下来,我眼前就一黑,听到了年轻人嬉闹的声音。
“莫三郎,你不怕被你爹打吗?”
“哼!他前两天刚打了我一顿。不就是个小丫鬟吗?我想要收房,那是抬举她了!”
“这聚宝盆恐怕是前朝的珍宝,你这样也太糟蹋了。不如直接送给我吧。”
黑暗散去,我看到了那聚宝盆近在眼前,一支毛笔在上面涂涂抹抹。
“你这孽子!”
怒喝声炸响。聚宝盆当啷落地。
我的视线就跟着聚宝盆往下,看到从聚宝盆中有一团清气像液体一样流出来。聚宝盆滚了一圈,露出了一个缺口。缺口内的颜色和外表的颜色有些区别,更偏向金色一点,比较明亮。
屋内的人起了争执,一只脚踢到了聚宝盆,聚宝盆就那样滴溜溜地滚到了博古架下,进入阴影中。那阴影就在我眼前放大,吞噬了聚宝盆,也将我的意识吞噬。那带了点口音,大叫着“孽子”的声音就此远去,好像也被阴影吞掉了。
我的手指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
意识回笼,就发现自己还在事务所内,连我自己都看不见的自己的手中捧着聚宝盆。
颜料已经被擦掉了,但我无意识的重复举动不光擦掉了那颜料,还将人脸给擦掉了。
我惊得停住了动作,移开手指头,就发现那个抱元宝的男人已经没了五官深刻的脸,那一小块区域锃亮,不是黯淡的铜色,而是亮铜色。
我的心跳加快了,咽了口唾沫,手指继续抹,那凹凸的雕刻就这样被轻易抹掉,连聚宝盆的边缘也被抹掉。
聚宝盆变成了钵盂……
我出现了幻听的症状。梵音入耳,僧人齐声诵经念佛,那种香烛的味道从钵盂内传出来。
“大公子,这是老夫人临死前要小的转交给您的。您即使已经遁入空门,到底也是莫家的子嗣……莫家……大公子……”哽咽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一声叹息。
打铁锻造的声音响起来,还有金属刮擦的声响。
我好像看到那一副长卷逐渐被人完成。
手底下的触感又是有了变化,那些幻觉消失。
我的手摸了个空,乍眼一看,亮铜色被抹掉后,再出现的是一个缺口。那缺口的边缘,明显分了三层,外两层是不同色的铜,被包裹在最里面,也是最厚实的一层,则是陶。
当!
铜板落入破碗的声响逐渐清晰。背景音则十分嘈杂,好似在某个闹市。但那些人的口音更重,我已经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声音消失,铜板在破碗内晃荡。一只肮脏的手握着破碗,破碗不光晃,还抖。
“方瘸子,今天讨到几文钱?”
这一声高喊倒是我听得懂的语言,可仔细分辨后,发现不是我听懂了这方言,而是我直接“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就跟做梦梦到什么,未必是有具体的文字和说话,却能知道那些意思一样。
那一局过后,就没声音了。
石板路变成了土路,土路变得坑洼。破碗的背景最后变成了一张白布。白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尸体。一把刀切开衣服和皮肉,破碗被塞了进去。
“总算是逮到个有钱的了。”骂骂咧咧的声音钻入我的脑海中,同时钻入我脑中的,还有一股子恶寒的感觉,就像青叶灵异事务所内的那道门。
我好像被针戳了一下,手指一哆嗦,从陶心划到了外层的铜皮。
就像是拉动了进度条,我看到的幻觉也极速变化。
我所捕捉到的内容很多,有一个脸上生了铜钱模样烂疮的男人趴伏在地上、有僧人对着破碗念经、有破碗被放入铜水中、有僧人用钵盂化缘、有男人供奉聚宝盆……
我呼出口气,抬起手后,幻觉就都消失了。
手中的铜盆正在慢慢变淡,好像经历了某种奇特的侵蚀,最终消失不见。
第320章 破解
这么一瞬间,我听到了远处有东西的碎裂声,“喀拉”、“喀嚓”接连不断。我下意识地转头,那个方向,是陶海那间房子的方向。这么说来,碎裂的该是罩着房子的聚阴盆吧?我手中刚才消失的……
我想到了青叶的人经常碰到的灵体问题。恐怕房子那儿的聚阴盆是个灵体,我之前拿着的,就是聚阴盆的实体了。
理清了思路,我心中就突的一下。
聚阴盆消失了,陶政呢?
陶政原本不管是隐形,还说被聚阴盆吞了,总归和聚阴盆联系在一起。这聚阴盆要没了,陶政是被“吐”出来,还是跟着被抹杀了?
我急忙要去那儿看看,可转念,我就低头看向了那些纸箱。
萧天赐的胎盘就是古陌从这儿拿出来的,我又从一个纸箱里面拿出了聚阴盆。青叶的人收着于梦的胎盘还好说,聚阴盆他们是怎么找到?找到了为何不处理了,让聚阴盆存在到了现在?因为不能?因为没到时候?
一连串念头闪过,我有将这些纸箱都摸一遍的冲动,看看里面还装了些什么。
可想到自己眼下的局面,我应该先把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才对。
好奇心害死猫,这话真没错。
我连忙提醒自己,赶紧从房间内出来,往外冲去。
经过了办公室,我余光一扫,身形猛地刹住,差点儿栽个跟头。以我现在只有意识的情况,要这样栽一下,也是奇迹了。
我的视野几乎是在瞬间转了一百多度,比我在现实中转头的动作快多了。
档案柜和墙壁的夹角,窗户边上,一个人影就站在那儿。从轮廓看,他侧着头,看着窗户外。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了头。
我有些惊喜,“叶青!”
虽然看不清面容,连对方的身体都在一片阴影中,穿着打扮我都看不到,可我很确定,这是叶青。一直以来,站在这位置的也就叶青了。或者说,在事务所内能有所行动的鬼,只有叶青了。
我移动到了叶青面前,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经历讲了,末了,忐忑问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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