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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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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缓和过来,对呀,谈恋爱自由。我说:“你找对象不要紧,最起码领回来让我把把关吧,别找个坏人,到时候给你来个家暴什么的……”
“哎呀呀,你真是乌鸦嘴,不和你说了。这样吧,下次到镇上,我把他领给你看看。”妹妹挂了电话。
我好半天没顺过这口气,想想确实有点自私。我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兄妹感情那没的说。她和男生谈恋爱,必然要有肌肤之亲,我一想到大衣哥的脏手摸在我妹妹身上,就浑身不舒服。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女儿嫁人,老爹老妈能哭的泣不成声,那么大的闺女就这么便宜那臭小子了,谁能心甘。
我翻着朋友圈,琢磨着怎么能加上大衣哥为好友,想想还是算了,加上又能怎么样,还会惹得妹妹不高兴。
单位没什么事,我在门岗的位置得心应手,本来也就没什么难的。这个工作只有两点不好,一是闷,我和老张头有时候换班,只有我自己在传达室,闲得无聊就听收音机和看报纸,感觉白白耽误大好时光。二是值勤的时候,要巡逻到下半夜,我这人有个习惯,过了晚上十二点,再睡就困难了。到了下半夜两点回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到天亮才勉强能睡会,刚睡熟就被老张头推醒,他过来接班。
一个礼拜下来,我真是有点撑不住,颠倒黑白,人家上班我睡觉,等我清醒的时候,人家又都在休息。工人俱乐部我是一次没去过,在单位干了能有半个月,除了老张头,我竟然一个同事都没混熟。
这天轮到老张头当值。我休息,可在寝室呆着没啥事,就到值班室和他唠嗑。老张头是个话痨,只要勾引着他打开话题,他就能讲起当年的事情没完。说自己年轻时候叱咤风云,差一点就参加了珍宝岛之战。
我们正说着,值班室电话响了,老张头喝着茶水接通,嗯嗯啊啊说了几声,放下电话告诉我,办公室主任找你。
我纳闷,办公室主任找我干什么,难道要提拔?
我去了厂办的办公室,办公室的规格是前后两间套间,外面是办公人员,里面是主任的独立办公室。
我进去敲门,主任抬起头,我心里一咯噔,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主任做个手势,示意我把门关上。
我坐在沙发轻声问:“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
办公室主任直愣愣看着我,我被看毛了,他站起身亲自打了水过来,我赶忙接住:“这怎么话说的,我自己来就行。”
主任坐在我对面,说道:“小王,你这些天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我惊疑地说:“没,没有啊。”
主任咳嗽着:“你还记得那天晚上,走阴婆婆在车间里挖出水缸那件事吧?”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厂子里的知情者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提,一点风都漏不出来。有时候我都恍惚,是不是真发生了这件事。
“记得。”我说。
主任看着我:“当时走阴婆婆说你会道法,是吗?”
我笑笑:“我哪会啊,可能体质比常人敏感一点。”
主任紧紧盯着我,呼吸有些急促。气氛很怪异,他一个半大老头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赶忙道:“要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正要起身,主任说:“小王,我就直说了,我得病了。”
我咯噔一下,问什么病。
主任显得有气无力,坐在沙发上,浑身发软:“很不好的病,去医院看过,基本上就是等死的节奏。”
“不会吧。”我目瞪口呆:“主任你应该去大医院再复查复查。”
主任摇摇头:“不光是我,厂长、副厂长、助理等等,当时在挖缸现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染上了同一种重病。”
我喉头咯咯响。
主任说:“如果是一个两个人,可能是偶然,可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感染了重病,这怎么解释。你还记得走阴婆婆说过的话吗?”
“她说啥了?”
主任学着走阴婆婆的语气:“盖子不打开轻似鸿毛,大家都有回转的余地,如果打开了,你们全都看到里面的东西,那就重若千斤,谁也跑不出干系。”
我没说话,静静听着。
主任道:“这就是诅咒,在场的人谁也躲不过去!”
彭宗梁曾经和我说过,这缸里的水有剧毒,是他养尸用的,沾上就没个好。当时现场水缸突然爆炸,里面的水四面八方乱溅,除了我和钱明文,其他人都沾上了里面的水。
我正想着,主任突然抓住我的手,虚弱地说:“小王,你救救叔叔好不好?”
我赶忙说:“主任,不是我不救你,到现在我脑子还是懵的,没弄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主任说:“我们找过走阴婆婆的助手,那位大姐说她也没办法,因为她也得了一样的重病,在家等死。小王,所有的人都无法幸免,为什么只有你好好的,你肯定有办法!”
我吱吱呜呜说:“可,可能现在症状在我身上还没反应出来。”
主任摇摇头:“我是三天出的状况,其他人在一个礼拜之内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只有你到现在安然无恙,你一定有办法,你救救我吧,也是救救其他人,救救这个厂子!你想想,如果整个领导层都垮了,咱们厂子也就完了,上千号人的生计都出来了问题,这是天大的事啊!”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道:“主任,你说的都对,我能理解。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定能想出办法。”主任说:“我去找过走阴婆婆的女助手,她告诉我的,说如果有人能力挽狂澜,那这个人就是你!小王,你一定会想出办法。”
我一头乱麻。整件事诡异莫名,不过确实也有逻辑可循,如果按照逻辑链来推,罪魁祸首是彭宗梁,他是下毒的人,那么解毒的也应该是他。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办?难道让我去找他的师父阿赞汶洛?
这不扯淡吗,那泰国人看见我不生剥了都算我命大,怎么可能帮我。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泰国
我仔细这么一算,解决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泰国找阿赞汶洛,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是扯淡。
且不说我能不能找到阿赞汶洛,就算找到他,他答应帮忙了,再来中国给这些人瞧病,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见我沉吟不语,办公室主任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颤抖着说:“小王,是不是有办法?”
这老头热切的眼神,我不忍撒谎,说:“这件事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他问。
“在泰国有个黑巫师,找到他,或许还有救。”我说。
主任一拍桌子:“有救就行!是不是需要钱?小王,我就直说了吧,这件事整个厂领导都沾包了,你要能把这件事解决,就是我们厂子的大恩人!要钱是不是?我们一家出十万,就能凑出一百万来,全给你!”
我喉头动了动,说不动心是假的,我仔细琢磨琢磨,苦笑:“主任,不是我不想帮大家,这个黑巫师我从来没见过,只是传说中他可能住在泰柬边境,也就是泰国和柬埔寨那边的深山,就算我能找到他,再劝他来中国,这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除非有个办法。”
“什么?”主任问。
“除非你们跟我去柬埔寨,就地治疗。”我说。
主任苦笑,“小王啊,你在开玩笑吧,我们现在病入膏肓,别说上柬埔寨,上炕都费劲。这件事吧,我和上面领导汇报一下。”
“行,你们商量。”我从办公室出来。一路回到寝室,心痒痒的难受,其实我挺希望去柬埔寨找那个黑衣阿赞。这件事吧,细算起来有三大好处,第一能度度假散散心增长见闻,反正又不是我得病,算是拿钱公费出去旅游;第二,我可以去找三舅,看看他那边怎么样,好放心。第三,可以挣到一百万。
一百万细算起来不算多,市里还不够买个房子的,可我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凭空得了这么一笔钱,这要拿回家去,老妈还不得高兴坏了。有这一百万,在村里我也算个人物了,先买辆好车开开。
可想完三大好处,还有一条不可去的理由,那就是阿赞汶洛这人据说心狠手辣,我算是间接和他有仇,去了相当于飞蛾扑火。
一天后,我正在传达室上班,办公室主任来了,亲自来找,让我到厂办的会议室去。我跟着他到了,推门一进,差点吓出来,厂领导几乎全在。
侯厂长坐在主位上,做个手势让我进来。我扫了一圈,基本上确认,在场的就是那天挖缸现场的那些人,连走阴婆婆那个女助手也在。他们都脸色惨白如纸,却偏偏嘴唇艳红,看上去就像是化了死人妆一样。
大白天的,这么一屋子人凑在一起,也挺渗人。
侯厂长咳嗽了两声:“小王,这里都不是外人,你把情况说说。”
主任给我个眼色,示意有什么说什么。我深吸口气,说了起来,我隐瞒了彭宗梁不谈,要不然他的下落也是个麻烦。我就说我有个三舅,是道法中人,当时出事之后,我把发生的情况都跟他说了,三舅说这是泰国一位黑衣阿赞的独门秘术。
副厂长问我,阿赞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类似于泰国的和尚,或是师傅吧,修炼黑魔法的。”我继续说,这位黑衣阿赞叫阿赞汶洛,翻译成中文就是汶洛师傅,他住在泰国和柬埔寨边境的深山里,把他找来会非常麻烦。
有人问,为什么泰国秘术会在中国出现,还是在他们的厂子里。
我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是避讳不过去,便说:“我三舅推断说,厂子里有人修习这种秘术。”
“谁?”主任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
侯厂长问办公室主任,挖缸之后的这些天,厂子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和特殊的人。
办公室主任说:“还真有。厂长,你还记得彭宗梁吧,外号叫秀才,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家里人来过吗?”侯厂长问。
主任摇摇头:“他留给厂办资料上的电话不知为什么,打过去总是没人接。他没有任何的应急联系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神不知鬼不觉就消失了。”
“报警了吗?”侯厂长问。
主任有些赧颜:“没有。”
“胡闹!赶紧报警!”侯厂长说:“重点关注这个彭宗梁。小王,厂子里打算派你到泰国公干。”
我默不作声,听着。
侯厂长说:“你尽力而为,去把那阿赞师傅给找来,该花多少钱花多少钱。我们昨天商议了一下,其实不少人反对去泰国找那阿赞,但我觉得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还是派你去吧。你尽力而为就行,就算是给我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侯厂长领着一屋子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实在不好推脱,点点头:“行,厂长,我去。”
开完这个内部会议,我跟着主任到了办公室,下面就是办理签证,筹备行期。现在时间不等人,主任告诉我,回去收拾收拾,尽快出发。
我先和老张头打了招呼,说我这几天要出公差,去一趟泰国。老张头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什么玩意?你要去泰国。你小子这不牛逼大了。”
老张头纳闷,说你一个打更看门的,去哪门子泰国。我讪笑:“跟着厂领导出去谈一笔合同。”
“那让你去干什么?你是会泰国语,还是泰国通?”老张头不服不忿,他觉得应该这差事怎么也要轮到他。
我说道:“我能伺候人,端茶倒水提包看门,样样精通。”
老张头气儿不打一处来,非要去跟厂领导讨个说法,为啥不让他去。
我没搭理他,这老头还自称以前是贫协主席,可真要有点什么鼻屎大的好处,他打破头也得去抢。
我抽空回了一趟家,收拾了东西,告诉老妈和妹妹,我要去泰国跑一趟公差,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怎么也得半个月俩礼拜。
老妈很精明,把我拉到没人地方说:“你这次去泰国,真的是单位派去的?和你三舅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妈直觉相当厉害。我赶紧说:“跟三舅没关系,是厂领导要提拔我,你别多想。”
老妈又叮嘱我几句,说泰国那地方又热又潮,去了别水土不服,她还让我带一包家乡土,等犯病时候冲上一杯喝。我表面说好,其实根本没打算带,带一包土谁知道是什么,别过安检时候给我扣下。
我又和妹妹唠了几句,告诉她我走的这段日子,不准她和那个大衣哥做什么过分的事。妹妹脸红了:“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我说道:“这段时间里,我要是听说这小子欺负你,等回来非卸他一条腿不可。”
妹妹嘻嘻笑:“你以为你谁啊。”
家里都安排妥当,我回到了单位。回去之后发现老张头不搭理我了,很明显他去申请出国没申请下来。这不可笑吗,他要能申请下来那才出鬼了。
我到了办公室,主任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小王,你是不是有过前科?”
我吓得一激灵,明白了,办公室去给我办签证,这个事是瞒不住的。我点点头:“是有过,冤案。”
“行了,反正你这案子也不耽误出国。”主任说:“我说你怎么不去学校办手续呢。”他拍着我的肩膀:“只要你把那泰国和尚请来,这些都不叫事。”
我想到一个问题:“主任,去好去,我直接坐飞机就去了。可那泰国和尚没个身份,在深山里深居简出,我怎么把他弄到中国呢?”
主任点点头,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厂子在东南亚的联络员,你去了找他。他在泰国呆了几年,算是本地通。”
看看名片,上面的人叫唐硕。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了几天,签证终于下来了。主任给我一张卡,还给了我一部分泰国现金,便于结算。他告诉我,如果没结果,就尽快回来。
我收拾利索,要出发到泰国。我们这里没有飞机,要去得先到市里。真要飞起来,时间就快了,还没三个小时,就进入了泰国境内。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泰国,心里有些惴惴。我并不是跟团来的,而是自己背包独行,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柬埔寨去,这任务简直是S级别的。
在曼谷出了机场,刚出来我差点没晒晕了,泰国空气很好,没什么雾霾,阳光直接投射下来,空气都在颤抖。
我想了想,还是先联系那个唐硕再说。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法会
在出国前,我已经买好相关的电话卡,赶紧换上。按照厂子给的电话,给唐硕打过去。响了能有好几声,才有人接通,一开口就出言不逊:“谁啊,这么讨厌。”
我心里一凛,心说这位仁兄不怎么好打交道,说话这个不客气。我赶忙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王强,是镇上油漆厂的员工,来泰国公干,是厂子里给我你的电话。
唐硕“哦”了一声:“来的这么快,以为怎么还得一个礼拜,真是不巧,我现在不在曼谷。”
我急了,泰国人生地不熟的,说话都听不懂,现在完全两眼一抹黑,他不能这么办事啊。我耐着性子说:“唐先生,我第一次出国,初来乍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帮着我安排一下吧。”
唐硕牙疼似的直抽气:“厂子里怎么派你这么个雏儿来,真讨厌。这样吧,你现在马上到大城,我正在大城办事,最近两天肯定没空,你要是能过来,我就带带你。”
我有点懵逼,从来没听过大城的名字,小心翼翼问:“唐先生,我现在在曼谷机场,到你那怎么过去呢?”
唐硕道:“你记牢了,我给你个地址。”他说的很快,我赶紧翻出随身的小本给记上。这本子还是我临出来前现买的,打算随行记录行踪,回去好总结出一份攻略。
唐硕报的地址,是在大城的水上市场附近。我说:“唐先生,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去你那。”
“百度。”唐硕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我收了电话,气得浑身冒烟,这是个什么鸟东西。可生气归生气,还得马上赶过去,走在曼谷街头,太阳滋滋晒着,时间不长,衣服就湿透了。
我左右看着,终于找到一家带有中文标志的店铺,我赶忙进去,跟老板打听。老板还不错,是潮州人,非常热情,告诉我去大城有好几条路线,最好是乘坐火车,并详细告诉我坐什么车能到火车站,怎么买票。我感激涕零,老板还给我一杯凉茶,说都是同胞,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嫌坐公交车麻烦,老板叫了一辆中国人开的出租车。我真是感动,尤其是在国外这样的地方,遇到一个同胞能如此帮助,眼泪都哗哗的。我对唐硕越来越恨,恨得咬牙切齿,他还不如个路人热情。
到了火车站,司机帮我买了票,我多付给他钱,他坚决不要,我还是要给,这是一点心意。
终于安安全全坐上了火车,我的心思安稳了一大半。火车很慢,相当于国内的绿皮车,咣当咣当的,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大城。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了,我中午都没吃饭,饥肠辘辘的。出了火车站,倒是有一趟小吃街,可都是路边炒饭,做饭的人也不讲究,锅沿全是污垢,我看得一点食欲都没有,心想这要吃坏肚子了,人生地不熟的,拉脱肛了也没人管,还是省省肚子吧。
我招手拦出租车,只找中国人,拦了很多辆,才找到一个广州的出租车师傅。我把唐硕报的地址给他看,他开车带着我过去。大城的天气很好,阳光不像曼谷那么刺热,徐徐的还飘有凉风。到了目的地,我刚下车,就听到不远处有泰语的诵经声。
日头明晃晃照着,不远处是一座白色的大棚,里面摆放桌椅,有不少人在坐着。这场景给我一个强烈错觉,还以为这是在海边的烧烤大棚。
路边有标记中文的珠宝店,我进去打听,人家告诉我,我要找的地址就是这里。
我好奇地问,那个大棚里面是干什么吗的。
店员告诉我,那叫鲁士会,也就是鲁士开的法会。
我给他上了一根烟,让他详细解释。
店员笑眯眯说,我也不是太懂。鲁士就是修行的法师,好像属于挺正派的,并不是练邪术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办法会。我问,参观这个法会还要钱吗?店员笑得肚子疼,说你只要不是去捣乱,可以随便进。
我有直觉,那位唐硕一定在这个法会里,我到不着急联系他,看看再说,说不定凭着直觉能发现他呢。
我进了白色大棚,在这里等候的人有男有女,而且有不少人穿着奇装异服。还有穿泰国传统女子服饰的,脸上浓妆艳抹,说是女人吧,脸部线条粗犷,骨架挺大,这让我想起了不男不女的陈波波,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妖吧。
我径直往里走,最前面等候的人要么穿一身白,要么穿一身黑,显得很庄重。幸亏我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黑T恤,倒也不扎眼。
出了大棚,前面是院子,烟雾缭绕,不少人在烧香。烧香的地方,两边拉着警戒线,看热闹的站在外面,里面是诚心礼佛的地方。
我站在后面看了看,他们泰国人烧的香和咱们中国不一样,咱们是以大以粗为美,越粗越长越贵,说明你礼佛之心越是虔诚,他们泰国的香就比较小巧了,也就巴掌大,数根扎在一起,同时点燃,上下一晃,烟雾就出来了,还挺浓。
前面几个烧完香,顺着通道进到一座四面开放的大堂里,这就空出了几个位置,在白色大棚等候的信徒,再按顺序上前烧香。
我不是参加法会的,而是来找人,不能耽误人家排队,便到警戒线外。我信步来到大堂的门口,往里张望,里面摆满了泰国式的佛像,各路神仙都有。正中是相对的两排座位,上面坐满了泰国法师。
我见过素班,也见过彭宗梁,他们都是泰国一脉出来的法师,今天算是到他们老巢了。大堂里的法师全是男人,打扮很奇怪,一个个身穿虎皮衣。在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僧侣,胖胖乎乎,穿着东南亚特色的黄色僧服,头上光光的,正在静心打坐。外界如此嘈杂,一点都没影响到他,脸上还浮现出笑意。
我在门口,看到里面立着牌子,用中文和泰语,还有英语写着“亚洲著名阿赞湿大师,泰国鲁士会会长,香港有有线节目降头法术特约顾问,门生遍布亚洲,欢迎各地善信,门生可免费入内。”
这些头衔吓死人,不过也能知道,今天主持法会的这位阿赞,有多牛逼了。
我在门口看着,这时从大堂后门走进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斜披红布条的瘦子。这瘦子一看就是中国人,剃着毛寸短发,戴着黑边的眼镜,岁数挺大,能有三十多岁,看上去有点小帅,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一个泰国师傅领着这个瘦子来到主位的僧侣前。瘦子跪在地上,僧侣睁开眼,嘴里诵经,拿过来一个大号金杯,用手沾着里面的水,往他的头上洒。
那位泰国师傅跟瘦子低声说了一句话,瘦子便开始跟他诵经。他们念的应该都是泰语,这瘦子别看是中国人,泰语说的极标准,几乎和泰国师傅一字不差,声调都能对上。
诵经之后,两排座的虎皮衣师傅们扯出一根长长的白线,一人拿着其中一段,把整个线扯直,然后一起对着中间那中国人诵经。
胖乎乎的僧侣从座位上下来,捧起一盆假花,连花盆带花一起放到瘦子的头顶,放了很长时间。
我想起姥爷残稿里有过类似的记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灌顶?
整个过程大概十几分钟结束,最后僧侣在瘦子的手腕上系了一道红绳,仪式就算是结束了。
瘦子再三叩拜,步履轻松,大步流星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正要出去,我随口而出:“唐硕先生?”
瘦子停下脚步,疑惑地看我。我笑眯眯地说:“我是王强,是油漆厂派我公干,给你打过电话。”
瘦子惊讶:“你真找来了?”
“你说一句话,我哪敢不从命。”我嘿嘿笑。
瘦子也就是唐硕,看着我老半天,点点头:“有点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是唐硕?”
“直觉吧。”我说:“我在这里观察老半天了,发现这些庸庸碌碌之辈都很难有你的风范和气质,等你刚才这一出场,这个气场一出来,我马上判断就是你。”
唐硕上上下下打量我:“你小子油嘴滑舌的,倒是挺会拍马屁。不过也是缘分,在我拜鲁士受灌顶这一刻,唯一在场见证的熟人竟然是你!”
正文 第七十章 鲁士法会
我随口说着,缘分缘分真是缘分。
唐硕忽然道:“领你进来见见世面,我和阿赞湿关系很好,或许他也能为你做做法事。”
没想到他这么热情,我可有点吃消不住,赶紧摆手:“算了吧,我不信这个。”
“阿赞湿很难得来大城一次,你要下次再看见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唐硕拉着我进了大堂。
我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唐硕拉我到了僧侣前,用泰语说了几句,僧侣点点头。唐硕低声喝到:“跪下!”
我没有办法,捏着鼻子跪在这个和尚面前。心想我在国内进庙都不跪,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把膝盖献给一个泰国和尚,世间机缘还真是巧妙。
僧侣伸出手在我的头顶摸了摸,然后用泰语说了一句话,唐硕有些惊讶,对我说:“阿赞湿说你身上有圣物,可惜被污秽遮蔽,他可以为你重新开光。”
我眨眨眼:“我还有圣物?”
唐硕说:“你好想想,包里,身上穿的,脖子上挂的……”我想了起来,把脖子上挂着的项坠拿出来。这枚项坠是不沉道长的舍利子,后来被彭宗梁用尿淋过了,现在一直灰突突的。
这泰国和尚还真有点道行,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他没看我戴着什么,凭空就能知道我身上有圣物,有点意思。
我对这位阿赞湿有些钦佩,把舍利子递给他。反正现在舍利子也用不了,给他试试,说不定死马当活马医。
僧侣握着舍利子,闭目诵经了好一会儿,然后把舍利子扔到一个大号金杯里,用里面的水洗了洗。他捞出来递给我,说了句泰语。
唐硕道:“阿赞湿说了,他已经为圣物重新开光,但是你要记得,行房时候不要戴。”
我看着舍利子,果然又恢复成黄色澄亮,我给阿赞湿磕了几个头,心悦诚服。
阿赞湿说了几句话,唐硕有些难以相信,又问了阿赞湿几句。
等他们说完了,后面还有信徒源源不断进来,唐硕招手示意我跟着出来,到了外面,他带着我进了旁边一个棚子,那里有卖各种冷饮的,他为我点了一杯椰子汁,我一口口抿着。
唐硕看着我:“阿赞湿刚才说,他为你抚顶的时候,能隐约感觉到你的未来事。”
“会怎么样?”我问。
唐硕道:“他说你不久后会遭遇到一次生死难关,他已经为你加持,希望你能好运,能顺利过关。”
我有点喝不下去了,闹心得厉害。
唐硕道:“你不用烦心,他对我也是这么说的,说我有一步生死大劫。对了,你这次来泰国干什么。你们单位派人到东南亚来,说是谈业务,其实都是来旅游的。我看你一个人孤身前来,应该不像游山玩水,肯定有事,说吧。”
唐硕这个人,真要接触起来,不像电话里那么讨厌。我略考虑了一下,还是合盘端出,便把油漆厂挖缸,其他人染毒,我来请阿赞师傅回去解毒的事,都说了。
唐硕感兴趣:“我在泰国混了四五年,说说看,你们要请的阿赞是谁,我认不认识。”
“阿赞汶洛。”我告诉他。
眼见得唐硕那脸马上变了,好半天才点点头说:“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泰柬边境有名的黑衣阿赞,深居简出,住在深山,这人脾气很怪,你要找他出山,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灵机一动:“唐先生,你和阿赞湿关系这么好,莫不如请他到厂子里去给那些领导治病。”
唐硕摇头:“一家有一家的法门,阿赞汶洛的道行不比阿赞湿差。阿赞汶洛的独门秘降,阿赞湿恐怕解不开。而且你们请阿赞湿到国内来回这么一趟,没有二十万下不来,再说他时间很紧张,明天要去印度了。”
当闲聊,唐硕说起这位师傅阿赞湿,又告诉我鲁士法会是怎么回事。阿赞湿这和尚挺有传奇色彩,这老伙计以前是在夜场门口开摩的的,后来看客人们经常挂着佛牌咬钱虎之类的出入,就问这是什么,有好事的跟他讲了关于佛牌古曼童之类的知识。阿赞湿也是福至心灵,摩的不开了,到处拜师学艺,后来真就拜在一位阿赞手下。可他是半道出家,年龄太大,脑子也不好使,学了几年一事无成,只能给师父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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