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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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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奔赴一个伟大的生命。”
  他猛然松开手,我从空中落在地上,全身虚弱,提不起一丝力气。
  君小角蹲在我的旁边,对着我的头深深地嗅了一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灵魂,哈哈。”他大笑:“我会用你的身份行走世间,吸食掉每一个修法者的灵魂,让我的法力无比壮大,空前绝后!”
  他的大手罩在我的头上,开始念经。我昏头涨脑,意识一片空白,感觉自己似乎飘飘悠悠的,从地上飞起来。
  就在这时,我模模糊糊感觉到一个巨大力量的元神,陡然从我的神识深处飞出来,对着君小角劈空就是一斩。
  君小角猛然松开手,我浑身绵软无力,趴在地上,后面的事不太清楚了,处于似梦非梦的状态。感觉两股妖风卷在一起,两个巨大的怪影你来我往,错综复杂,谁是谁都看不清。
  我知道,那是三眼夜叉。
  三眼夜叉类似我的守护神,在最危机的时刻它陡然出现,保护我。
  其实我知道,三眼夜叉也是在寻找行走世间的肉身,我身上混着它的阴气,它已经把我视为囊中之物,现在出现君小角,也想夺舍,便针尖对麦芒的战在一起。
  三眼夜叉是阴间之神,君小角是阳间之妖,两人都是至阴之物,这一干起来,周围的树林都在瑟瑟发抖。我睁不开眼抬不起头,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整个天地都在黑暗之中,明明已经是清晨,出了太阳,可什么都看不见,四周昏暗的犹如浓浓深夜。
  我趴在地上苦笑,这两个大妖都是为了夺舍我的肉身,而作为当事人我偏偏无能为力,只能干等它们战斗的结果,必有一妖获胜。
  就在这时,只听空中突然“啪”一身脆响,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有一股巨大的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我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在晕的瞬间,感觉到有阴气钻进了身体里。
  我在梦中犹如翻江倒海,意识一片虚无,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好像站在一片熔浆海前,温度极高,达到上千度的红色熔浆在翻滚,里面竟然出现了很多的面孔,有朱强,有阿赞远,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他们的脸在熔浆里刚一出现,便被高温烫化,一张张脸变成虚无。
  我正聚精会神看着,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把我举起来。我惊叫一声,低头去看,居然是三眼夜叉。它的神色疲惫之极,但不影响力大无穷,把我高高举起,作势往熔浆里扔。
  我吓得大叫。
  三眼夜叉抬起头看我,眼睛眯缝起来,缓缓说道:“欲成尊者,先入岩浆狱洗涤凡身!”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赶紧放我下来。”我急得大叫。
  三眼夜叉阴沉地说:“此地为阴界熔浆地狱,专门用来洗涤俗世众生,经此磨难,才能洗净凡心。”
  我急得大喊:“我还没死呢,凭什么把我发配到地狱?”
  “你为尊者,后得其二妖相助,如不洗凡心,则内心迷失,为祸世间,此为炼狱之狱。”说着,它把我径直抛向熔浆。
  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回事这是,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怎么稀里糊涂落到阴间地狱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摔进了滚烫的岩浆。
  一下去就觉得万火烘身,巨大的烈焰把我包围,每一寸肌肤都在钻心的疼。
  我一边疼一边想,完了完了,我肯定烧成没人模样了,后半辈子怎么办。后来疼的倒吸凉气都没有用,身体完全不敢动,甚至喘气都疼。
  我是连哭带叫,嚷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嗓子都哑了,熔浆和烈火烤的我全身疼痛难忍。
  在这里身体受到煎熬,就连心也跟油烹了一般,难受劲就别提了,我情不自禁想起了坐牢的那段日子,后来出狱打工又挨白眼,回到村里和张宏喝酒,用黑巫术对付雷帅,看到三舅杀了纸人张,等等,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尤其是我做的不好的一些事,全都涌现出来。到最后我竟然开始哭起来,越哭越是伤心,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就感觉两只眼又痛又痒,好像是热的,也可能是流泪流的。
  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隐隐听到远处有声音传来:望尊者入世间多积善果,早日证得佛心。
  过了不知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我打了个激灵,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是小树林,一切都那么熟悉,眼前的大树还在,正是刚刚为了躲避君小角而藏身的地方。
  我站起来,站在草丛中间四下打量,阳光明媚,透叶而出,落在地上斑斑点点。
  君小角呢?三眼夜叉呢?现在想来,像是一场梦。
  我慢慢向外面走去,感觉浑身轻松,轻飘飘的,身体没有任何冗余沉重的感觉,而且对于周围的敏感度有了显著提升,似乎听到远处的鸟叫声就在眼前,那么清脆玲珑,触手可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回想起那熔浆的梦,似真似幻。
  树林出来不远处是洞窟,我看到了两具尸体,正是朱强和阿赞远的。朱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阿赞远全身都是血,没有头颅的身体看上去像是雕像。
  看来,我昨天经历的这一切并不是梦。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放下屠刀
  林深人静,只有阳光投射下来,我坐在一处避风的地方,沉神入静,开始审视自身的法力。
  如今我的能力可以达到返神的境界,就是能进入自己的神识,这里是比法力更深一层的存在,就像是计算机的机器语言,处于最底层,可以进行更彻底的自检。
  我现在入静极快,以前心浮气躁心无所定,进不了幽深之境,而现在说进就进。
  在神识之境中,我看到了三眼夜叉。
  他已经没有先前的妖异之感,此刻如同一尊巨大的雕像,端坐在神识的迷雾之中。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和他身上所散发的正念。
  三眼夜叉怎么突然反省了呢?我忽然想到,三眼夜叉毕竟是阴间之神,如果他没有证得果位怎么可能入阴间为神,拥有神格。难道此时,才是真正的他?
  刚得到三眼夜叉的时候,当时也混入了三太子的法力,两股念凝合一起,难道现在才体现出来?
  我没敢惊动他。此时我又感觉到了另一股气息,循着气息找过去,神识之境里有一片类似烈火一般的赤红色熔浆。
  岩浆里有一个人正在痛苦的挣扎,正是君小角。他的衣服都没了,全身漆黑,脖颈很长,头颅如同蛇一般长在长长的脖颈之上。
  他看到我,怒吼着,猛然从熔浆里跃出来,飞溅起耀眼火花。没有跳太高,转眼就落入熔浆之中。
  “你算什么本事,把我带入阴间,我们面对面来战一场。”君小角极为痛苦,全身散发着恶臭,每一寸皮肤都被烫伤,生出巨大的水泡,转瞬又破裂,然后结痂,再被烫伤生出新的水泡。这片熔浆里,循环往复没有穷已。
  我站在熔浆的边缘,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极为通透,我似乎回忆起自己在阴间里泡熔浆的整个过程。
  我叹口气说:“君小角,你知道这片熔浆是什么来历吗?”
  “什么?都是你捣的鬼!”君小角睚眦欲裂:“我当初真应该把你的法力都吸干净!”
  “痴儿不悟。”我摇摇头:“这片熔浆其实就是你的怨念!这片熔浆地狱是你自己造的,困住的也只有你自己。”
  君小角泡在熔浆里,直愣愣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
  我深吸口气,慢慢抬起脚,缓缓向前,走到熔浆的最边缘,然后把脚轻轻地踏进去。君小角吃惊地看着我,脸上的眼睛瞪得极大。
  我一步步走进熔浆,周围赤红色的浪花翻滚,火花四溅,但对我没什么影响,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热,任何的烤炙。
  我慢慢走向君小角,站在他的面前。
  他残忍地笑:“你还敢下来,我到真有点佩服你了。”
  说着,他大吼一声,破火浪而来,伸出大手抓我。我大声喝着:“你想一辈子都困死在这吗?!”
  “妈的,死就死,我先弄死你再说!”君小角五官扭曲,他认为和我势不两立。
  我没有躲,他伸出大手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掐的我直翻白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落了下来,我斜眼去看,三眼夜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从天而降,正踏在熔浆之中。
  三眼夜叉的三只眼犹如烈火,呼呼燃烧,他手里拿着三叉戟,目光阴沉地看着我们。
  “你就仗着这么个大傻个,是吧?我掐死你再说!”君小角愈发暴怒。
  我被掐的喘不上气,缓缓伸出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形成剑指,缓缓点在君小角的眉心。
  君小角大惊。这时,三眼夜叉喃喃诵出经文,我竟然也跟着一起念,我们几乎同频,一起对着君小角念着心法。
  君小角表情极为痛苦,五官扭曲,艰难地说:“这,这是什么咒?”
  我心下明彻:“此为地藏本愿经,三眼夜叉本是阴间之神,这是他超度亡灵怨气所用。”
  君小角慢慢松开手,哭丧着脸:“别念了,别念了,我太痛苦了,求求你了……”
  这么孤傲的君小角居然开始求人。
  我松了口气,轻轻说道:“我在帮你,在用地藏本愿经来化解你的执着,你的怨气。”
  君小角抱着自己的脑袋:“你不懂,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万千阴灵的怨气凝结成实体。我本身就是怨气!你化解我的怨气,也就是在化解我的性命!”
  “你杀了太多的人,以怨报怨,不是正途。念你修行不易,我可以化解你的怨气为正念,不但不会消融你的生命,还能证得善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说着。
  冥冥之中三眼夜叉也在朗声说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声音不大,且低沉,却以一种穿透的力量送到每个人的耳边,就像一片浩荡之风扑面而来。
  真正奇特的还不是声音,而是伴随着话音能接受到滚滚而来正念,包含着很多种信息。很难用准确的言语描述出来。
  我这才明白佛力浩荡,正念无敌。
  佛,并不是狭隘的信仰概念,而是代表了一种能直透心底和人性的大智慧,真正包容了生命。
  君小角本不是糊涂之人,他喃喃念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几个字,缓缓下坐,坐浮在烈焰熔浆之中,身体渐渐凝成了雕像一般的形态。
  我从熔浆里走出来,看到三眼夜叉在不远处,也是变成了雕像。
  我心一动,似乎和他们能心念联通一体,我尝试着链接君小角,他那边一动,我这边也动了,他猛地拔出太刀,我感觉自己的肉身也拔出了匕首,他猛地往下一砍,我也一砍。
  只听“啪”的一声,我赶忙从内视的神识之境回到现实,睁开眼,才发现无意中一匕首居然砍断了身边的一棵小树。
  这树其实也不算小,足有碗口粗细,我一刀之下从根部断开,小树“嘎吱嘎吱”摔在地上,砸出一片尘埃。
  我看看手里的刀,想着君小角的姿势,心里一阵激动,我可以链接君小角,从中得到他的一部分武力。
  我正美着,只听身后“噗通”好像有人下跪,我回头去看,居然是阿赞远的那个助手。
  他手里端着枪,扔在一边,此时正跪在我的面前,面色惊慌,频频磕头。
  我一看到地上的枪,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是想偷袭我,刚才见我小刀断树,吓得麻瓜了,这才跪下来拜服。
  我站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助手昨晚竟然没死,估计他只是被朱强勒的窒息休克。
  他吓得浑身发抖:“高,高人,我,我错了,我不该心怀不轨。”
  我蹲在他的身边,摸摸他的头发,他瑟瑟发抖,像是小猫一样乖顺。
  “你没事了?”我问。
  他没想到我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他的安慰,这小子眼泪都下来了,抬着头看我:“高,高人,我今早才醒,醒来一看,怎么人都死了……我实在是害怕,就端着枪自卫,看到了你,我没想怎么样……”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我说。
  助手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外面的尸体,颤抖着说:“朱,朱老板,阿,阿赞远都死了,是,是你杀的?”
  他们的死和君小角有关,可君小角自和我一体,他的罪过我只能先顶了,我点点头。
  助手喉头动了动,咽了口吐沫,不知不觉用了敬语:“您也是修法的?”
  “修过。”我淡淡地说:“带我回去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这边走。”助手从地上捡起枪,想了想递给我。
  我摆摆手,示意他拿着就行。
  助手小心翼翼看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我叫杨文明。”
  我告诉他,我叫王强,在中国也算是修行人。我让他不要这么小心,如果不生外心,我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助手看我没什么架子,也就放松了,有这个向导在,我们很快回到了原来的小山村。
  助手带我去他的茅草屋,见我光着上身,就拿来自己的衣服给我。
  我们坐在屋子的地上,一边喝着水补充体能,他一边说了自己的经历。
  他叫杨文明,是生长在泰国的华人,父母都是很久前移民来的。他长大之后,父母早早的过世,便成了街头流浪儿,到处拾荒、偷东西,对外国游客碰瓷,坑蒙拐骗,有一次被另一伙儿唐人街黑帮追杀,幸亏是朱强的那位司机救了他,两人这才结下了友谊。
  后来杨文明机缘巧合,从朋友那得知,有个黑衣阿赞想寻找助手,便自告奋勇去了。
  助手并不是徒弟,杨文明没有拜师,只是帮黑衣巫师打理一些生活和生意上的事情。黑衣巫师因为经常闭关修黑法,加上性格大都孤僻怪异,很少和外人打交道,但他们毕竟要吃喝拉撒,要置办法器,还要买很多东西,所以经常接降头之类的活儿,这样的事情就需要专门的助手去打理。
  助手相当于巫师的经纪人。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尸精
  杨文明岁数不大,比我大不了几岁,可常年跟随黑衣阿赞,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显得油滑老成。此人是真正见过血的,不同于一般跑腿的碎催。
  我们两个唠到很晚,他用简单的灶台做了顿饭,无非就是腊肉熏鱼之类,手艺还不错,比前几天的味道强多了。
  吃完之后,我和他商量什么时候出山。他诚恳地说,王老板,你也是修法的,要不然我跟你做助手吧。
  我彻底无语,他居然想跟着我,我直白地告诉他,出山之后我就要想办法回国,没法带你。
  杨文明有些遗憾,叹了口气说,要找到一个阿赞做助手很不容易。阿赞远虽然修飞头降,可为人的脾性还不算古怪,挺好打交道的,给钱也很大气,再想找到这样的老板就难了。
  我说道:“你非得找阿赞当助手吗,自己没想着干点什么?”
  杨文明摸摸脑袋,叹气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深山老林和都市之间来回切换的生活,给黑衣阿赞当助手,其实非常过瘾,跟随他们闭关,还能看到他们施法害人或救人,如果有幸,还能见证阿赞之间的斗法。要是再让我像普通人那样回去过普通的生活,很没有意思。”
  我忽然想到了解南华,他一直在泰国呆着,而且人脉很广的样子,他或许能为杨文明提供一些信息。便告诉杨文明,出山之后先去泰国,我想办法带你去见一个很有能量的人,他会为你安排。
  杨文明现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敬,我说的话就是圣旨。
  他信誓旦旦说,这一路他来照顾我,保准伺候的舒舒服服。
  我笑着告诉他,我用不着人伺候,只要你做向导把我顺利带到泰国就行。
  说了一会儿话,天色渐渐黑下来,我和他达成协议,明天再在山里停留一天,把阿赞远、朱强和司机的尸体进行掩埋,不能让他们暴尸在野外,很快就会被野兽给吃光的。
  朱强好歹算是国内修行的前辈,一生的功过不提,死了死了不能暴尸荒野,于情于理不合。
  杨文明心悦诚服。我说啥是啥,他全听我的。
  晚上我们各自在茅草屋休息,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淋淋漓漓下起了小雨。东南亚的雨,让空气都会变得潮湿。雨不大也不冷,就是让光线极度阴晦。
  我和杨文明拿着铲子出来,先到西南角的茅草屋,找到了司机的尸体,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什么身份证钱夹子,然后就地挖了个坑,把他的尸体和手机一起埋进去。
  埋好之后我坐在坑边,链通三眼夜叉。我可以调用三眼夜叉和君小角的部分神力,三眼夜叉在吟诵地藏王本愿经,我跟着一起读,算是超度了司机的亡灵。
  我把他的身份证收起来,日后回国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报备具体情由,不能让人这么不明不白死了。钱夹子呢,交给了杨文明,让他把里面的钱和金叶子收着,算是他的酬劳。
  杨文明特别激动,想把金子都留给我。我摇摇头说不要,说他是向导,一路出去,多方打点需要钱,就拿着吧。
  我们冒着雨进入丛林,一路到了洞口,开始挖坑掩埋阿赞远的尸体。草丛里只找到他的半拉脑袋,那半拉不知道让什么野兽给叼走了,这也是时也运也。
  正挖坑的时候,杨文明喊我过去,他在搜朱强的身,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九将门的镇魔符,原来是钉在我的后背,后来取了下来。
  我握在手里,稍稍灌入法力进去,上面的纹理居然次起明灭。杨文明惊叫:“这是法器。”
  我点点头。镇魔符这东西极为霸道,不管是修正法的龙婆高僧,还是修黑法的阿赞巫师,它都能克制住法力出不来。
  我料想九将门这样的邪门宗派不可能做出这种法器,必然是很早时候有高人修炼留下来的。
  这玩意分在谁手里用,在朱强手里可以对付正派人士,在我手里可以压制邪魔。我把镇魔符收起来,搜了搜朱强的身上,他果然是修行高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连钱都不带。
  收拾尸体的时候,林子里的雨越下越大,浑身都湿透了,我抹了一把脸,就在这时杨文明突然道:“王老板,你看这是什么!”
  我蹲在朱强的尸体前查看,杨文明刚才搬运尸体的时候,把衣领撕坏了,露出了朱强的脖子。
  在朱强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黑毛,摸上去有点扎手,特别的硬。
  我赶紧撕开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么一种黑色的短毛,几乎覆盖整个皮肤表面。
  我还在纳闷,杨文明脸色大变,竟然跪在地上,冲着朱强的尸体磕头,瑟瑟发抖。
  “怎么了?”我问。
  杨文明惊慌地说:“这,这是尸变。我听阿赞远说过,修黑法的巫师死了以后,怨气不散,很容易变成尸精或是山精,都是妖怪!”
  我问他应该怎么办?
  杨文明赶紧说:“最好是烧了,深埋也可以,就是不能随便扔在外面。”
  我看看天空,阴云密布,阴雨绵连,这个天气下烧尸有点不太现实。说实话,这里没有汽油,只有火柴,尸体根本烧不起来。电视剧里那种随便划一根火柴就能把尸体烧起来的剧情,完全不符合常理,人的身体其实很难燃烧,里面百分之七十都是水分,要想充分燃烧,必须需要焚尸炉那样的装备,喷火达到上千度才行。
  看着朱强的尸体,我隐隐有一丝不安,但是荒山野岭把它深埋,应该没事吧。谁能日后再把尸体挖出来?再说想挖也找不到。
  雨越下越大,周围起了层黑雾,杨文明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看着地上的尸体。我看到朱强尸体上的黑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像是长了一层黑色的苔藓。
  我有种很强的不安感,招呼杨文明赶紧刨坑。大雨过后,地面松软,我们很快就挖了两米多的坑,我和他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朱强扔进坑里。
  我正要掩埋,杨文明把阿赞远的尸体也拖过来,一起扔到坑里。我叫了一声:“不行。”
  可是已经晚了,两具尸体都落到坑的深处,叠在一起。
  “怎么了?”他问。
  我摇摇头,感觉不妥当,但怎么不妥又说不上来。既然已经扔下去了,总不能跳下去再搬上来吧,只能和杨文明一起掩埋,很快这个土坑被填上。
  我站在坑边气喘吁吁,看着这处翻新的地面,心想这就是叱咤风云一生的朱强,国内气功界的前辈,八十年代第一批大气功师,现在的修行圈领袖……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老挝的深山老林里。这就是命!
  我叹口气,默哀了一会儿,和杨文明冒着雨回来。我们把湿衣服脱了,反正都是男人,都赤条条擦干净坐在茅草屋里。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外面的大雨。气氛压抑。
  杨文明侧卧在地上,身上披了件干净衣服打瞌睡,我坐在屋角默默打坐调气。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周围更黑。突然茅草屋的木门被敲响。
  我睁开眼,杨文明也爬了起来,我们互相看看,他脸色苍白如纸,磕磕巴巴说:“谁,谁会来,会不会是尸体……活了?”
  我皱眉:“看你怕的这个样子,如果尸体真活了,会这么有节奏地敲门吗?”
  外面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
  杨文明这才反应过来,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人,装扮很奇怪,穿着军绿色的马甲,头上戴着斗笠,后背斜挂着步枪。
  杨文明看到这个人,咽了下口水,用东南亚语和这个人打招呼。
  “这是谁?”我问。
  杨文明赶紧让进门里,那人摘了满是雨水的斗笠,坐在门边气喘吁吁的,像是走了很远的山路。
  杨文明来到我身边,低声说:“这人叫宋干,是越南人,现在在那个私人武装里当中尉。怎么把他忘了,他是来送尸体的。”
  “送尸体?”我疑惑。
  杨文明道:“阿赞远求购的尸源就是那个武装组织提供的,每到三天,他们就会派宋干来送尸体。”
  我来到宋干面前,杨文明用东南亚语向他介绍了我的身份。
  宋干站起来,此人矮小精瘦,长得活像一只山猴子,可双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久经战场洗礼的老战士,我直觉能感觉到,他是杀过人的。
  他说了一句话,杨文明咽了下口水,给我翻译说:“宋干说了,谁是老板不重要,尸体既然拉来了,你们就要付钱,否则就会不客气!”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可疑的死法
  杨文明眼巴巴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道:“行,给他钱。另外,你再翻译一下,告诉这位宋先生,希望他能留下来帮助我们一起掩埋尸体,还会另加钱。”
  杨文明愣了,看着我,好半天才低声说:“王老板,你要嫌这些尸体麻烦用不着,其实不用埋,出了这个村不远有条土沟,当时阿赞远用完尸体之后,全都扔在那,一点都不麻烦。”
  我想起那条土沟,当时为了检查尸体,我还掉进去过,弄得一身都是尸臭。
  我摇摇头:“既然咱们能掩埋那些修法者的尸体,也应该掩埋这些平民的,对生命一视同仁。”
  杨文明看我看了半天,还是不太理解,不过他还是尊重我的决定,和宋干交涉。宋干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只要给钱让他干什么都行,杀人都无所谓。
  杨文明拿出金叶子交给他,杨文明用牙咬了咬,还用打火机烤了烤,看样子他是鉴定金子的老手。
  一笔钱一笔尸的交易完毕,我们就在等着雨停,去挖坑埋尸。这场雨在老挝丛林里算是比较罕见了,一直下个没完,等到快入夜的时候,才淅淅沥沥停下。
  我们几个拿着工具从屋里出来,我看到宋干居然是骑着三斗车来的,前面类似摩托车,后面拉着一个翻斗,里面趴着三具尸体,两男一女。
  宋干和杨文明交涉,我翻弄着尸体,杨文明凑过来说:“宋干问,我们埋在哪?”
  这时我把女尸翻过来,这一翻就惊住了,这是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不算漂亮,有点黑,长发飘飘,在东南亚人种里属于中等水平。但是在这座山里,有这么个女人,真是比稀有动物还稀少。
  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我对这个女人有印象。当时我记得,我和司机跟随杨文明去河边洗澡,要走的时候,曾经看过一群女人在士兵的保护下去游泳。我记得很清楚,其中就有这个女人,当时她的嗓门最高,在嬉笑,笑得声音很大,到处泼水。
  虽然当时情况危急,只能匆匆一瞥,还是对这个女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死了。
  “你问问宋干,这三具尸体是怎么死的。”我说。
  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私人武装会时不时供奉尸体,难道他们每天都在处死罪犯?可眼前的女人并不是罪犯,她应该是供大佬玩乐的女人,为什么也会死亡。
  宋干听了杨文明的话,脸上露出极为狡黠的笑容,摇摇头。
  杨文明很有眼力,直接又掏出一片金叶子塞给宋干。宋干大喜,赶忙说了起来,杨文明在旁边听着。宋干说的事情并不长,他知道的不多。
  杨文明叹口气:“王老板,这金叶子花的真是不值。宋干说了,那两个男的是他们组织里抓来的奴隶,专门负责干活的,生了重病,干不了活儿,就直接处决了。那个女的,是苏将军的女人,有一天晚上陪着苏将军睡觉,第二天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死了。以前送来的那些女尸,都是苏将军的女人,她们陪着苏将军睡觉,第二天就死了。这些当兵的私底下都猜,苏将军一定有什么特殊癖好,女人没伺候明白就会被杀。”
  我让杨文明问问,这苏将军是什么人。
  宋干告诉我们,苏将军是组织的头目,原来驻扎在泰国,后来打游击战,带着队伍流窜到老挝边境,占山为王。
  他又描述了一下苏将军是什么样子,苏将军是个大胖子,极有威严,不苟言笑,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只有队伍最高层的人士才能和他沟通,底层士兵很难见到本人。
  我心中有些狐疑,这苏将军很像是我以前在泰国遇到的那个武装组织的头目,当时我还被这个组织坑了一道,差点没挂在泰国。不会又遇到老熟人了吧?
  我仔细查了查女尸,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女尸的脖子底下有致命伤,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开。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女尸死的状态怎么那么像阿赞远吸人血呢?
  我忽然想起在阿赞远的屋子里,还有一具女尸,被绳子悬空挂着。
  我让宋干和杨文明跟着我走,我们来到阿赞远闭关的其中一间屋子,果然发现了被绳子悬吊的女尸。他们两个虽然惊讶,可并不怎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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