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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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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耻。”绿芜声音冷硬又尖锐,郁结难舒。

凤夙静静地看着绿芜的怒气,似笑非笑:“不及你无耻,我给过你机会,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凡有人对不起我,早就身首异处了,可你还安然活着。你以为是谁给了你活着的机会?是我……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三番两次欲置我于死地,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绿芜失声呢喃道:“燕箫不会让你杀我的。”

凤夙看着绿芜,还真是不可救药。

“你这场白日梦该醒了。燕箫如果不知道你我身份的话,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那么信任我?难道你不觉得他最近有心疏离你吗?”

她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靠着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不会的,你骗我……我是顾红妆,我才是顾红妆。”她慌乱,无措,不安,甚至……绝望。

“放心,我不跟你抢。帝君现如今误以为你才是凤七,所以对你下达了必杀令,顾红妆这个身份,我送给你,不跟你抢,你可以留着用一辈子,当然……如果你还有一辈子的话。”

凤夙的话音,宛如利刺,在绿芜的心里划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痕。

绿芜胸口起伏,急促的说道:“我要跟帝君说,说你才是真正的顾红妆。”

“你以为帝君会相信你的话吗?”凤夙走到绿芜面前,轻轻抚摸她的空眼眶:“绿芜,我要感谢你,替我顶了死罪。”

“顾红妆,我要杀了你……”蓦然横空出掌,奈何凤夙早已狡猾避开。

凤夙走到牢门前,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绿芜,微微含笑:“对了,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和燕箫还有一个儿子,用你的死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得以安宁,我真是过意不去。”

儿子?

绿芜身形摇摇欲坠,头晕目眩中,脑海嗡嗡作响,一种不知从哪涌出来的疼痛忽然从身体某一处涌了出来。

“你骗我……”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为何房顶一直在转?

帝都,空无一人【5000】

阡陌红尘,有一种情,宛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能放在记忆深处珍藏和幻想,却不能时常拿出来触摸,要不然只会变得面目全非。爱睍莼璩

绿芜用谦恭温顺隐藏了她的心高气傲,妄想得到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于是今后一系列的悲剧,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与他人无关。

但她学会了迁怒,学会了憎恨,当一个女人欲求不满,求而不得,无所为欲时,她就会变得竭斯底里,焦躁彷徨。

她在无人的深夜,阴暗的廊角一端,偷窥着一个叫燕箫的男人和一个叫顾红妆的女人。

她看着他们站在庭院中轻松浅谈,看着他们厮杀对弈,看着他们长枪比武,看着他们埋头算计政敌…轹…

初夏第一支新荷,他交给她:“夫子,你若喜欢,学生年年都采来送你。”

她长跪御书房之外三天三夜,他在王府醒来,长袍都没有来得及穿,奔进御书房,身上湿淋淋的,那么狼狈的一个他为了她,跟帝君磕头:

“父皇,儿臣求你放了夫子,儿臣给您磕头了。篦”

沉香榭,他以为她要收拾包袱离开,他从身后抱着她:“夫子,不要离开学生,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改……”

……

被他真心相待的女人是凤夙,但她却在无人时,把顾红妆想象成了她自己,她幻想陪伴燕箫的那个人是她。

发现自己喜欢上燕箫,她满心满眼的欢喜,她对镜梳妆:“待你平定天下,匡扶社稷之时,你娶我可好?”

她为他开始浅浅描绘花红,但那样的美丽姿容一旦走到顾红妆面前,就会变得粗俗和微不可见,所以他才会对顾红妆身边的她视而不见。

她一直心仪的男子倾心他人,她站在无人关注,死寂的角落看着他们的笑颜,有一种痛因为在心里盘旋了太久,所以它痛的时候很痛,消失

的时候,宛如天际轻淡的云,风一吹也就轻轻飘散了。

醉的是红颜,痴痴爱了一个男人八年,却只能将他当主子一样来看待,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来她喜欢燕箫,她把自己的情绪掌控的那么好,

好到她有时候都能把自己给欺骗了。

岁月催人老,昔日少年渐渐长大,玉树临风,吸引万千目光,有多少女子芳心系于他身,她高兴地同时,却也隐隐慌乱。

喜的是,她喜欢的男人,是真正的人中之龙,那么多女子喜欢她,验证了她眼光真的很好。她悲的是,这么好一个男人,她却无法拥有,他

明明就在眼前,有时候走的近些,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但她连碰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打破这种极力维持的平衡,如果他厌恶她,凤夙忌惮她,但她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直觉得凤夙配不上燕箫,纵使她是燕箫的教习夫子,纵使燕箫能够有今天,凤夙有着莫大的功劳。

燕箫以爱之名,试图护凤夙一生安宁,许她天荒地老。凤夙可知,燕箫能够违背师生伦常跟她在一起,需要承受多少压力和流言风语,但他

并不在乎,只因在燕箫看来,所有的所有累加到一起,都不及一个乱世天下和顾红妆。

那么深沉的爱,她还怎么插手介入?她的眉将要为谁描绘,她的朱唇将要为谁而轻点?

杨柳湖畔,微风袭来,凤夙醉酒躺在草地上,一派洒脱之姿。

她一直觉得凤夙太过随性,不似女子含蓄婉约,更没有皇家公主应有的把持有度,尊贵优雅。凤夙有时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乱世游侠,散漫

的活着,不遵从任何人的命令和束缚,洒脱无谓。

但清雅谪仙的男子缓步走来,她看到他,原本很欢欣,眉宇间有了笑意,但那样的笑容最终不会太长久,因为他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在她怔忡的目光里,男子走到凤夙身旁坐下,低低的笑声醇厚而悦耳:“夫子睡了?”

凤夙不应他的话,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便含笑看了凤夙一会儿,他可知他的目光究竟有多温柔?

将凤夙搂在怀里,男子拿起一旁放置的酒坛,顺着凤夙适才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烈酒。

他身体本就不好,喝完后轻轻的咳,但眉眼间却溢满了笑意。

他低头看她,宠溺失笑:“这么烈的酒却被你当清水喝,好喝吗?”

……

她站在他们身后,男女如画,女子醉卧男子怀中,被他轻轻搂着,沿途有宫婢看到,目光闪烁,脸色潮红。

燕箫不惧有人看到,他……一直都是那么猖狂和为所欲为。而凤夙,这时候不似乱世游侠,倒像是一个风尘妓女,那么不知廉耻的躺在燕箫

的怀中,睡颜沉静……该死的沉静。

那天她回到房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对自己微笑,笑颜宛如三月春花,紧咬的红唇间被牙齿肆虐,沁出一滴殷虹,好比朱砂,又宛如血

色眼泪。

她知道只要顾红妆存活一天,她就无法得到燕箫的心,更不可能有朝一日冠名汝姓。

于是,她开始有了第一次陷害,也是最致命的陷害。

她没有第二个八年,也经不起漫长的等待,燕箫可以在雄图霸业中支撑存活三十岁,但她却不能在死寂的岁月中一再消瘦凋零。

她把顾红妆是凤夙的消息通过书信的方式传递给了白玉川。

白玉川不负所望,将此事回禀给了帝君,这也是帝君当时诛杀顾红妆的最初动机。

那天,看着涌进沉香榭的御林军,她在心里默默流了一滴泪。不要怪她,她只是害怕有些爱还没有得到,就已经消失,她更怕有些话还没有

说给燕箫听,就已经风干在了回忆中。

但就是这样一个她,机关算尽,算计了凤夙的生死,却算计不了燕箫的心。

哪怕她相思成疾,也换不来他转眸凝望。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红尘万丈天真无邪,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独守小民居,静待良人归。

但过去的过去,她早已走的太远太远,回首望去,一路泥泞,而她早已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沉寂的死囚室,凤夙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但身边却没有说话的人。

凤夙走了,这座囚房里面关押的人,是一个叫顾红妆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叫凤夙的女人。

她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她怎会想到几月前她为了借燕皇的手杀死凤夙,出卖了凤夙的公主身份,几个月后得到惩罚的那个人却

是栖身在凤夙身体里面的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凤夙说对了,就算她现如今跟帝君说她不是真正的顾红妆,帝君非但不会相信她的话,还会认为她在妖言惑众。

没人能够帮她了,以为还有一个燕箫,但……

联想近日燕箫的反应,她忽然明白,他早已察觉到了她的身份,也许她早已有这样的预知,但因为不敢承受,所以才会一直选择自欺欺人。

原来转身间,胜负已定,她和那个人终究隔着千山万水。

当年回眸望去,恍若经年。

今天被帝君带离东宫,早已注定她和他一生无缘

牢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她心下悲凉,帝君准备怎么处死她?

他可知,她愿拿自己所有去换取他片刻柔情,只是今生没有得到。

不要紧,但愿来世她先入局,愿折寿三十韶光,只求短暂凝眸停留。

她不贪,不奢求一世情长,只愿此情来过。

这样很好,脑海中停驻的是他偶尔欢颜,她真怕她长时间看不见,她会忘了红颜多泪,忘了有些东西强求不得,不尽人意。

步伐声越来越近,绿芜从袖中拿出一方鸳鸯绣帕,角落一角刺绣小小的“箫”字,她偷偷绣的,却始终没机会拿出来送给他。

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句话:“那年落英缤纷的春,我一不小心就跌进了你深幽的凝眸中。那一刻,我把心给了你,你又把你的心给了谁?”

也许,她永远都无法问出口了。

************************************************

燕国,帝都。

燕萧没想到帝都有一天竟然会陷入如此困境。

现如今,帝都宛如死城,莫说是百姓,就连帝都禁卫军也是个个闻鬼色变,惊惶不安。

显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轩辕澈”。

皇城九龙道,是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以往这里,几乎人满为患,无论玉器、丝绸,还是拍卖行以及钱庄在周列诸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不仅如此,九龙道还一直是王侯大卿子女们的逗留之所,可以说整个燕国大部分权势之人都盘居于此。

然而此刻,九龙道宽大的街道上却是一派死气沉沉,不见人影晃动。

伴随着阵阵冷风吹过,宛若恶魔在嘶吼一般,凉气逼人。

可这种阴沉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有浅淡的脚步声从远处缓缓走来。

空荡荡的大街上,出现了四个人的身影。

这四人穿着不尽相同,一个身穿官服,一个一身素缎,另外两个则是道服。

来人正是朱雄和廖天机,还有轩辕澈和莫言师徒二人。

朱雄和廖天机跟轩辕澈呆在一起确实有些蹊跷。若说朱雄不知道帝都闹鬼主谋是轩辕澈一手策划的话,廖天机却深知其中隐晦。

今日,朱雄前往东宫吊祭回府途中,遇到了轩辕澈和莫言二人,只见百姓围着他们连连道谢,当即不禁起了好奇之心,下轿,询问之下,方才探知,两人都是捉鬼高道,朱雄立时大喜,连忙亲自邀请两人过府一叙。

廖天机并不知此事,在朱府看到轩辕澈,心里一咯噔,但面上却全然无波。

轩辕澈是闹鬼主谋,今日便会起事,不动声色留在他身边,或许能够找出破解之道。

如今,朱雄看到街道凄凉之景,忍不住轻轻叹气。

廖天机听了,当即劝道:“大人不必忧心,你已经尽力了,俗话说邪不胜正,危难关头,定会有人出面解除帝都之危。”

朱雄未曾笑过的脸上难得多了一抹苦笑,摇头道:“不必安慰我,眼前此情此景,难免令人泄气,我这父母官当得还真是失败。”

朱雄话罢,随之又是一阵长叹。

“大人不必如此,现如今有我师父相助,定能助你平定暴~乱。”莫言适时开口。

听到莫言的话,廖天机眼眸微闪,这个年轻人倒是心存良善,只可惜他那师父……

朱雄微愣,可随后苦笑道:“我知道令师道法超然,可面对如此情形,想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言一听,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轩辕澈开口说道:“此次鬼祸确非我所能为。”

“可是,师父……”莫言话语戛然而止,只因轩辕澈蓦然看向他的眼神,隐含警示。

莫言垂眸,眉头紧锁。

朱雄素来心眼灵活,见师徒之间态度微妙,心里难免起了疑心:莫非这位道长真有破解之法?

廖天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但看向轩辕澈的目光却充满了殷切。

“道长,请恕我方才莽撞,若是道长能解除帝都祸端,避免生灵涂炭,还请您能出手相助。”

话罢,朱雄对轩辕澈施礼躬身,态度诚恳到了极致。

轩辕澈连忙扶起朱雄,叹道:“大人这是作甚,我哪有那般能耐,切莫听劣徒夸大之言。”

廖天机审时度势,附声道:“道长,您乃修道之人,定知天下浮道万千,大道却不足五指之数,而道长之道,乃为天道,位居大道之首,降妖除魔乃道长之修缘,更何况,燕京百姓几十万,道长救其于水火之中,功德无量,天尊庇佑!”

“这……”轩辕澈露出为难之色,想了片刻,方才妥协道:“也罢,我之修行,不过浮屠一梦,我愿助二位一臂之力。”

朱雄闻言顿时大喜,廖天机眸色收敛,他倒要看看这轩辕澈想耍出什么花样来,不信他不露出破绽。

朱雄问轩辕澈:“不知道长可有什么良策?”

轩辕澈摇头一笑:“尚且没有。”

朱雄顿时焦虑起来,还不待说话,就听轩辕澈开口说道:“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或许能解帝都燃眉之急。”

朱雄一喜,问道:“是什么,道长不妨直言,为官定会竭尽所能。”

轩辕澈眸色深幽,宛如奔涌不息的云:“帝王之血。”

************************

与此同时,九龙道错综复杂的街巷里,有中年男子缓步慢行,满脸病色,在他身后有孩童有条不紊的跟着,只是步伐有些散漫。

此刻的阿筠完全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东张西望,似乎生怕什么东西会从暗处跑出来一般。

“磨磨蹭蹭干什么?”前方传来男子沙哑的声音。

阿筠被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笑了笑,爹爹易容变声之后,还真是难以习惯,不过也是,爹爹现如今在帝都百姓眼中是个死人,总不至于街上行走还打扮成原来模样。

不过这副中年男子装扮,真的有些逊色,幸亏街面上没什么人,要不然跟爹爹走到一起,他定会觉得抬不起头。

爹爹也太过糟践自己了,一脸的络腮胡,还有那眉毛……他真不忍心说,更没勇气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笑喷。

纵使如此,听到燕箫的话,阿筠连忙快步追了上去,紧紧攥住燕箫衣角,只是步伐略慢,有些躝跚不堪。

燕萧似乎也注意到了阿筠的异常,步子有了片刻凝滞……

借子,街头偶遇

空荡荡的街道上,有凝滞的暖风席卷而来。爱睍莼璩

正值夏季,但帝都的天却因恶鬼滋事,有了四季轮回。

清晨微凉,正午炽热,下午适宜,夜晚寒风阵阵。

“气氛怪怪的。”阿筠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爹,你有没有觉得浑身阴嗖嗖的?”

“到了夜里,帝都只怕要生灵涂炭了。”阴森可怖的街道,只有风声寂寞回响,原本应该温暖适宜,但现如今却让人感到寒风习习轹。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阻止吗?百姓毕竟是无辜的。”就算是小小年纪的阿筠,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有了悲天悯人的胸襟和情怀,实属难得。

燕箫原本不想跟幼子说那么多,但阿筠又岂是寻常孩童,说给他听,以此警戒,却是再好不过了。

“现如今,厉鬼被轩辕澈操控,轩辕澈若死,那些厉鬼届时就会像脱缰的野马无人能够控制,如此看来,杀轩辕澈完全是下策,但厉鬼向来尊怕阴司鬼王,就像臣子害怕操控他们生杀大权的皇上是一样的道理,厉鬼魂魄掌控在鬼王手中,所以唯有鬼王方能化解此番劫难。篾”

阿筠声音轻快:“那我们速速找到鬼王,请他出手相救,那些人是他的手下,一点会害怕于他。”

“鬼王在阴司,怎么找?”

阿筠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道:“爹,你刚才说,臣子害怕皇上,所以才会惟命是从,不敢乱来;这么说来,只要能够让厉鬼害怕,所以那个操控他们杀人的,不管是不是鬼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想方设法让那些厉鬼惧怕就可以了。”

“……也可以这么说。”认真的看了一眼阿筠,这么小,倒是聪慧过人的很。

“可问题的关键是,那个人是谁,可真急死人了。”阿筠老气横秋的叹了叹。

燕箫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阿筠,如果厉鬼屠城,继而覆灭燕国,你该如何?”

“伤害别人我管不着,但若有不识趣的厉鬼敢伤了爹,儿定当令其痛不欲生,把儿惹恼的话,儿定当一口唾沫毒死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阿筠脸庞被阴戾和寒气萦绕着,宛如小魔王再世一般。

这番话语初听,燕箫忍不住皱眉,小小年纪就嗜杀成性难免让人心思郁结,但好在戾气中又夹杂着亲情羁绊,添了几分温情,总归舒缓了暴戾之气。

燕箫开口叹道:“为君之人必须心怀天下百姓,这话若让旁人听了,指不定有多寒心。”

“爹以前不也杀了很多人吗?。”也没见心怀天下百姓到哪里去。

“那是为君之前。”顿了顿,燕箫揉了揉阿筠的头:“当你没有成为君主之前,有些杀戮是必不可少的,身在乱世,首先要保住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其次才能保全别人,若是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匡扶社稷?”

阿筠扯了扯燕箫的衣袖:“爹,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当皇上了。你看看现在,你还是东宫太子,就有那么多的人想让你死。就拿我来说吧!我何其无辜,但那次险些死在宁妃手里,幸亏我是毒娃,倘若换成寻常人,喝了守宫精~液,哪还有命在?好在我侥幸逃生,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如果今后你当了皇上,那些宫妃想要杀了我这个皇长子,那我岂非要日防夜防了。”

“那倒不必,毒素能加速你成长,所以不管喝什么毒药都是无妨的。”武宁下毒之事,他听凤夙说过,当即后怕不已,吓得一身冷汗,万不敢想象阿筠若是出事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

“可儿不想那么快就长大,这样逆生长,有一天会遭雷劈的。”

“不碍事,要劈也是先劈我。”

阿筠摇摇头,皱眉道:“看到你的今日,我就想到了我的明天,一定是愁云惨雾。到时候一群皇子跟我争皇位,我到底是一味避让,还是迎刃而上呢?”

“……你想太多了。”现如今就算他放弃皇位,仅凭太子身份,就足以让各方人马对他狠下杀机。

事到如今,夺位无非为了保命而已。

“啊——”

失神间,耳边忽然想起阿筠的惊叫声

“怎么了?”燕箫蹙眉望去,竟然在街口拐角处看到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当即把阿筠拉到了身后。

有急促的步伐声奔了过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前来查探消息的人正是廖天机和轩辕澈等人,燕箫看到廖天机的时候,眼眸闪了一下。

再说那廖天机,就算没有认出燕箫,但看到燕箫怀中的阿筠时,瞬间便醒悟了燕箫易了容。

“发生什么事情了?”问话的是朱雄,当他近前看到那副死尸时,忽然仰天苦叹道:“天要亡我大燕啊!”

阿筠一时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别出了事,就只会叹气,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乱世有三国,为什么吴国和楚国没事,偏偏有事的是燕国,但凡有点脑子,你就应该明白,帝都这次闹鬼绝对是被人操控在手,要不然何止只单单针对一个燕国。”

“你……”朱雄噎住了话锋,被一个孩子当着几人的面被训斥,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尴尬和羞愤是不可能的,但仔细想来,小孩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轩辕澈早在目睹阿筠的刹那间惊愣在地,只因观其相,轩辕澈竟隐隐看出阿筠有帝王之相,反观阿筠身旁的男人,因为满脸的络腮胡,很难观相定人。

轩辕澈心思诧异,脑海中有思绪翻云覆雨。

如果吴国能够灭了燕国,那么此男孩可能就是以后的天下霸主。

如果这次燕国保守城池和疆土,那么此男孩无疑是燕国帝君的亲孙子,哪个王爷的儿子,毕竟燕国皇帝不可能把江山交给一个外姓人。

但据他所知,燕皇儿子并不多,如今只有寥寥五人,府中均无子嗣诞生,那么这个孩子是……

“你们是父子?”如果他们是父子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不管这次燕国和吴国结局如何,以后这个孩子势必会灭燕和灭吴,取而代之。

轩辕澈难得神情肃穆起来。

当廖天机见到阿筠时,忽然心生一计,想起了之前轩辕澈所说的帝王之血,顿时有了计较,如今听轩辕澈这么问,有心误导。

“阿原,你怎么会在这里?”

毫不设防一句话突然冒出来,燕箫表情还好,反倒是阿筠忍不住皱了眉。

廖天机微不可闻的朝燕箫摇了摇头,燕箫眼眸暗沉,薄唇轻启和:“小民陪夫人和小少爷出来购买瓷器,谁曾想夫人走丢了,所以才会带着小少爷九龙道行走,希望能够找到夫人。”

阿筠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了眨,反应极快,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找不到我娘,我跟你没完。”

教训自己老爹,虽然有些胆战心惊,但感觉还是很好的。

不过心里还是很紧张,连看燕箫一眼都不敢,爹爹会不会事后暴力相待?

燕箫并未说话,只因轩辕澈开口说话了:“敢问贵府府邸是?”

“这事情问我最清楚,道长莫急,稍后我再解释给你听。”廖天机看着燕箫,眸眼深沉:“阿原,快去找夫人,若是出了事,就算要了你的命,你也赔不起。”

“可是小少爷……”燕箫看出廖天机对闹鬼一事有了眉目,但演戏总要做足。

廖天机对燕箫安抚一笑,意味不明道:“有我在,等你找到夫人,再来接他回去也不迟,一个孩子跟着你寻人,难面碍手碍脚。”

此话可谓是话里有话了,燕箫此番入宫,确实不宜带着阿筠,况且廖天机的为人,燕箫自是信得过。

“这倒也是,那我先告辞了。”燕箫说着,转身欲走,把阿筠交给廖天机,无疑他很放心。

“阿原……”阿筠叫住了燕箫,这叫什么事?爹爹准备抛弃他吗?

“找到夫人,我再回来接你。”燕箫眼神温暖,最后看了一眼阿筠,竟真的转身走了。

阿筠开始有咬牙的冲动了,他的这对父母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帝都现如今这么乱,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看他们找谁哭去?

“你叫什么名字?”耳边响起轩辕澈的声音。

“。。。。。。石头。”石头里蹦出来的,男孩声音里隐隐有些愤怒。

求助,帝王之血

轩辕澈看出阿筠有帝王之相,却没有看出乔装易容的燕箫有帝王之相,于是白白错失了在街头诛杀燕箫的大好机会,不知道事后想起,会不会扼腕后悔不已?

有关如果,没有人能够预测,就像轩辕澈没有想到街头会偶遇阿筠一样。爱睍莼璩

小男孩说他叫石头,乱世天下一个人往往保命在先,石头命硬,所以有些人家确实会给孩子起名石头,全属昵称,叫起来似乎能够图个心安。

黑色小长袍,上等的锦绣绸缎,脖子上戴着长命小金锁,很显然小男孩家底很殷实。

对于廖天机认识小男孩和那位叫阿原的下人,朱雄难免觉得有些疑惑,他和廖天机相处几年之久,几乎朝夕相处,以为相知甚详,却没想到半途出现一个阿原和小石头来轹。

“你认识小石头的爹娘?”朱雄看着廖天机,道出心头疑惑。

“以前旧识,来往不甚密切,以前也算是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小石头的父亲迫于生活开始从事瓷器生意,连年往返诸国,这些年生意有做大趋势,如今家中只有小石头和他娘亲,还有几位忠仆,平日深居简出,我也有好些时候没有看到他们了,如今在街头偶遇,难免觉得很惊讶。”廖天机淡淡解释着,目光却望向阿筠,无声笑道:“小少爷,帝都如今太乱,你跟本道回朱府可好?”

阿筠觉得廖天机笑的不仅很假,最重要的是很渗人,之前在草堂见过廖天机,阿筠通常眼高于顶,一双大眼睛径直朝天上看,连眼角都不夹廖天机一下羯。

并非对廖天机有什么偏见,而是廖天机似乎对他极为热络,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探究,深幽眼眸泛着精锐的光芒,不管投落在谁的身上,恐怕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阿原没把我娘找到之前,我哪都不去。”阿筠继续演戏,廖天机能够把谎话说的那么那么逼真,他如果不配合的话,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

“胡闹。”朱雄皱了眉,厉鬼随时都可能出没,放任这个孩子留在这里,怎么可以?

“天机,抱孩子回府里。”朱雄转眸对廖天机吩咐道。

“好。”廖天机弯腰,目光和阿筠相对,无言凝视,但却蕴藏着千言万语。

廖天机似乎在说:“帮帮我,也帮帮帝都百姓……”奇怪的是,阿筠竟能读懂廖天机的心内之声。

阿筠微微张嘴,神色有些不解,他一个孩童,看到厉鬼腿脚还能正常使唤就不错了,帮帝都百姓幸免于难,他何德何能,况且他有那个本事吗?

阿筠觉得,这小老头大概真的老了,所以才会老眼昏花,押错了宝。

失神间,身体一阵腾空,竟已被廖天机抱在了臂弯间。

“放我下来,我一个男子汉被你这么抱着,成何体统?”阿筠眉头纠结。

“呵呵……”

低低的笑声响起,阿筠皱眉望去,低笑之人竟是一个少年,那人不是莫言,还能是谁。

“你这孩子倒是有趣。”莫言看着阿筠,笑容柔和。

如果是平时,阿筠或许会直接恶言相向,但面对莫言,偶有失神。

那双眸子太过良善,充满了对生活的热诚和希望,宛如上等的黑曜石熠熠生辉。

阿筠又把目光移到莫言身边的轩辕澈身上,戾气阴森,眸光宛如钩子一样,反正怎么看怎么扎眼。这么一比较的话,难免偏爱莫言多一些。

这一趟帝都行,除了更添忧心忡忡之外,萦绕在心更多的却是压抑和深重。

轩辕澈师徒和朱雄在前面边走边商谈厉鬼索命之事,廖天机抱着阿筠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前面那妖道可是轩辕澈?”阿筠的声音很低。

“正是。”

阿筠冷笑道:“真遗憾,你效忠的朱大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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