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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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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没有迫切追问,楮墨既然说不确定,就代表他或许真的和那鲛人少女之间有什么过往纠葛。

“有一年,我差点命丧黄泉。”沉默中,楮墨忽然开口,眼神暮霭。

“我知道。”要不然何至于摆出七星阵,以此来续命?那么变态恐怖的人彘七星阵,现如今想来都觉得反胃不已。

“当年,我在凤国为质,就在楚国来使准备接我回楚国的前几日,我在草堂险些丧命……”

凤夙在楮墨平静的叙述里身体蓦然一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道:“出事地点是在湖水畔吗?”

“当时我正在看书,然后就有黑衣杀手从湖里窜出,将我拖入深湖之中,到了湖里面才发现有好几名杀手在湖水里等待多时,我想挣扎上岸,却被他们拽住手脚,动弹不得,于是我的身体只能一直往下沉,意识也开始陷入黑暗之中……”

“然后呢?”凤夙脸色微变,她从不知道他在凤国竟然曾经遭遇过这些。

“我以为此番怕是活不成了,谁曾想等我再次醒过来竟然在房间床榻之上,我没死,反而好好的活着,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我的身体却开始变得越来越虚弱。”

“是谁告诉你,七星阵可以续命的?”

楮墨静静的看着凤夙:“我如果说,是有人在我梦中告诉我的,你信吗?”

凤夙抿唇,信,怎么不信?她是活死人,他都相信了,她为什么不信他呢?

良久之后,凤夙问:“你觉得,救你之人,会是那位鲛人少女吗?”

绾绾,生子在即(4000)

都说东宫沉香榭景色静美,宛如世外桃源之地,殊不知草堂更是别有洞天,因为一切浑然天成,尽管看起来阴森可怖,但却透着古朴圆润之气。1

楮墨善于煮茶,成大事者,倒是心思安定,煮茶动作不急不缓,手下动作美轮美奂,那茶壶好像在他手中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飞舞起来极其好看。

古树林中烟雾袅袅,时已黄昏,初夏时节,杂草丛生,凤夙右手手持书籍,左手撑着腰部,慢悠悠的在林中散步。

“毒蛇多在草丛中。”楮墨淡淡开口,隐隐夹杂着关切。

凤夙唇瓣难得向上弯了一下,说道:“岂不正好,若能一尸两命,还请皇上就地把我和孩子埋了。榻”

楮墨漫不经心道:“草堂乃洁净之地,怎堪你如此玷污?”

“……”这人,说话一定要这么毒辣吗?

楮墨好笑问道:“怒了?彬”

凤夙垂眸走了几步,眸光落在楮墨身上:“我在想,当年究竟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

“你心知肚明,还问我做什么?”楮墨含笑的唇,终落在凤夙那双幽寂的眼里,化为看不到的霜雾。

凤夙皱眉:“难道你也觉得是白玉川吗?”

楮墨笑的温和,眼里却尽是阴寒:“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凤夙一时没说话,拔了一根杂草,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着:“我儿时调皮,得知父皇下朝后会经过御花园,就躲在父皇必经之路,打算吓他一吓。”

“确实调皮。”楮墨知道凤夙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果然,凤夙似是陷在过往的回忆里,开口说道:“那天我并没有等到父皇,反而等到了白玉川,他不知我在那里,隐身假山后,对他的心腹仅仅说了两个字。”

@文@“哪两字?”楮墨问的无波,但眼眸却闪了一下。

@人@“溺毙。”从凤夙嘴里吐出无情的两个字来。

@书@静静地,楮墨绽开冷笑,却隐含嘲讽,宛若带刺寒冰:“此招高明,我双腿残疾,平时又喜欢前往无名湖读书,若是在湖水中溺毙,想必也不会追查到白玉川的身上,更何况,我身为楚国太子,一旦在凤国出事,楚国又焉能轻饶凤国。”

@屋@凤夙淡淡分析道:“那时候,白玉川已经跟燕国勾结在一切,将矛头对准了凤国。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死了,届时楚国和燕国都将凤国视为死敌……”顿了顿,凤夙神情一凛,忽然不说话了。

楮墨散漫出声:“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凤夙皱眉问楮墨:“楚国和燕国都对凤国开战的话,你觉得谁受益最大。”

“白玉川。”吴国距离凤国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但白玉川却一直蓄势待发,意图难测。

“看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职,完全满足不了他的权欲,白玉川想要的是这泱泱天下。”凤夙手指紧绞指间缠绕的杂草,将那草花生生扯散下来。1

“所幸我没死。”幸灾乐祸的话语,却没有丝毫幸灾乐祸的意味,反而尽显寒冽。

凤夙面无表情,提醒他:“你死了,是被人给救了。”

“对,鲛人所救。”话语隐含讥嘲和质疑。

就在楮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阵清风吹来,凤夙长袍翻飞,映衬着湖光山色,书香和茶香味浓郁。

湖畔水波一圈圈的泛起涟漪,由小扩大,渐渐在湖中间变成了一个漩涡,那漩涡加速旋转,豁然变成了一个水洞。

凤夙和楮墨相视一眼,然后不自觉向对方身边靠拢。

“这湖……”楮墨话语未完,便戛然而止,当他看到湖洞里缓缓升起的少女时,脸色微红,蓦然转身,嘴里啐了一声:“好不知羞。”

凤夙低低的笑,这样的笑声落在楮墨耳中,却有说不尽的刺耳,恶声恶气道:“你也不许看。”

“我又不是男人,为什么不能看?”这话是凤夙对楮墨说的,但眸光却落在湖水中那名女子身上,正确的说是鲛人身上。

赤身少女,身姿婀娜,皮肤莹白如玉,墨发宛如海藻一般,长长的垂落在脚踝位置,姿色绝美,那样的美原是精灵之美,脱俗中却又带着丝丝缕缕的仙气。

所以,纵使她赤身而立,却不容人心生污秽之心。

只是这样的美女,却没有双腿,下半身火红,鳍状尾巴自在的拍打着湖水面,卷起水波在黄昏晚霞下发出美丽的耀眼光芒。

“果然是鲛人。”凤夙低低出声。

“鲛人——”楮墨原本要转身相看,但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峰微皱:“她穿衣服了吗?”

“还没有。”凤夙唇角噙着一抹淡笑,这样尴尬的楮墨,她还是第一次见。

凤夙抬眸看向那名鲛人少女,她也在看凤夙。

在鲛人少女眼中,她所看到的凤夙肤色太过苍白,就连唇瓣,都带着淡淡的白色,隐隐透着几许病容。

但就是这样一个左脸铭刻刀疤的女子,她却在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缓缓舒展开来,但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笑的时候,其实那笑原来也可以那么冷。

“姑娘,可否穿上衣服,我朋友见不得女人如此,有些害羞了。”凤夙对那鲛人少女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鲛人少女听到了。

楮墨听了凤夙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恶劣的女人,说起话来还不忘取笑于他。

鲛人少女微愣,看了看始终背对着她的楮墨,脸色微红,银铃般的笑声缓缓流溢而出,宛如晨曦一般,足以暖人心扉。

“世人真麻烦。”话虽如此,少女淌出湖面时,尾巴幻化成了一双玉腿,湖水在她身上凝聚,瞬间就幻化成一袭青衣,不过仍然赤足而行,但比之刚才已经好太多了。

少女清丽面容上满是不屑:“如果没有***,男和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凤夙听言微愣,这番话,她在菩提寺也曾同燕箫说过。

这女子,倒是特别。想起她的鲛人身份,又怎能不特别呢?

凤夙失笑,拍了拍楮墨的肩:“回头吧,人家姑娘这么大方,你又何必拘于尘俗,总不至于连女子都不如吧?”

楮墨很想反问凤夙一句,如果面前站着一位赤身而立的男人,她好意思看吗?也许,她不但好意思看,而且还会好一番评头论足,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呢?因为她是凤夙,就这么简单。

少女见楮墨转身,忽然一扫之前洒脱之气,红了脸不说,还低着头,像个孩子一般不安的抠着手指甲。

楮墨见了,微微皱眉:“你……鲛人?”

少女听楮墨开口跟她说话,蓦然抬头看着楮墨,眼眸带笑,艳光照人,灵动的双眸里尽是欢快之意。

“我叫绾绾,是生活在湖泊和深海中的鲛人……”说着,似是担心他们误解她的身份般,又急切的解释道:“我不是妖怪。”

凤夙扬了扬唇角,这姑娘倒也率真。

“鲛人可以离开水源吗?”楮墨想起书中记载,忍不住问道。

“我每次只能出来三个时辰,超过三个时辰,就会现出原形。”说着,鲛人少女无意中看到凤夙的肚子,哎呀一声,“险些忘了正事。姐姐这两天怕是百思不得其解,肚子里的胎儿为何会成长这么快吧?”

凤夙微愣,和楮墨相视一眼,然后望向绾绾,凤夙问道:“为何?”

“姐姐乃活死人,与凡人结合所生婴儿,虽不至于脱离五行之外,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碰巧几日前雷雨夜,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万鬼出行夜,我原本在湖中沉睡多时,因此才苏醒过来。姐姐腹中婴儿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楮墨闻言,皱眉道:“那日,你说我身旁有三名厉鬼,原来是真的。”他还以为她在戏耍他,殊不知竟是真的。

那日,凤夙并未开玩笑,其实她看到的厉鬼多达百余位,全都聚集在院落中,要不然她何至于下大雨站在窗口吹风?

之所以没有跟楮墨说,是因为并不想吓坏他。况且群鬼在此聚集,却没有攻击她的意思,着实令人难料,他们似乎极为害怕她腹中的胎儿。

“姐姐,伸出手来。”绾绾忽然开口。

凤夙疑惑的伸出手,瞬间一颗水清色圆珠出现在凤夙的手心里。

她迟疑开口:“这是……”

“此珠乃上善珠,只有修行千年的鲛人才能拥有。它虽不能轮回倒转,阴阳互换,却能驱万恶,秉明善。即便姐姐生下的是鬼儿,有上善珠护体,今后定是灵善之人。”

楮墨看了看那颗珠子,又看了看绾绾:“你已活了千年?”

绾绾轻声笑道:“不是我,我今年不过一百七十多岁而已,这颗珠子是我祖母留给我的。”

楮墨一时没说话,一百七十多岁?

凤夙将珠子递给绾绾:“这珠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绾绾情绪有些失落,将珠子推还给凤夙,解释道:“上善珠放在我身上也没用,却能帮助姐姐……你还是收下吧!”

见凤夙还在犹豫,绾绾干脆将珠子直接塞在凤夙手中,瞬间跃进湖泊,空气里传来她近乎飘渺的声音:“姐姐若不肯收下,我便无颜再与你们相见。”

凤夙望着绾绾消失的水面发呆,握紧上善珠,如有所思。

楮墨道:“都说鲛人心善,初次见面,竟送你如此大礼,倒是难得。”

凤夙没说话,鲛人虽善,但赠送上善珠,必定事出有因……

正想着,楮墨忽然挫败的锤了锤轮椅扶手。

“怎么了?”凤夙问。

“忘了问当年湖泊遇险,究竟是不是她救得我。”

凤夙微不可闻的扯了扯唇角,看适才绾绾对楮墨的态度,怕是错不了。

**************************************************

翌日,刘嬷嬷前往草堂给凤夙送饭时,凤夙对刘嬷嬷说:“嬷嬷,烦请通报一声殿下,就说今夜乃月圆夜,我要见他。”

凤夙这里说的是要见燕箫,而不是想见他,当初约定好的,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变卦。

现如今她身怀胎儿,若是厉鬼来袭,有佛珠庇护还好,但寒冰之苦又该如何?

燕箫的血,她是喝定了。

她说过,她要活,所以势必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活。

楮墨白天不在,他只说晚上会过来。

顾红妆究竟被他怎么了,凤夙无暇顾及。晚餐时,腹部就开始有东西在里面蠕动,她甚至能够看到拳脚痕迹,惊得她一身是汗……

她不愿意说自己的孩子是东西,但这样异于常人,除了用东西来形容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了。

夜色浓墨,东宫高墙森森,檐角如漆。

有夜猫在房梁上穿梭,发出婴儿般尖锐的“哭泣”声。

草堂一派萧索,不似东宫各院,灯火通明,房间内几乎可以用黑暗来形容了。

当楮墨来到房间时,就看到凤夙躺在地上,襦裙一片湿润,大惊之下,原本想扶起她,但却狼狈的跌倒在地,连忙挪到她身边,撑起她的身体,看着神智开始陷入昏迷的凤夙,焦急的拍着她的脸:“凤夙,你醒醒,醒醒……”

凤夙几乎是被楮墨扇醒的,眯了眼看楮墨,目光飘忽,渐渐灼热,分明落在楮墨身上,却又不似在看他。

“我……怕是要生了。”

分娩,群鬼来至

鬼,满屋子都是鬼。1

一张张苍白的面孔,仿佛千年古尸一般,垂着双臂,无意识的朝凤夙一点点靠近。

就在楮墨和凤夙咫尺之遥,有一个女鬼,双眸被烂肉覆盖,穿着一身白衣,散发狰狞,身上不断往下滴着血水,那血是黑色的。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她也是一个孕妇,肚子鼓得很高,然后当着凤夙的面,张开血口獠牙狰狞一笑,表情极其扭曲。

“真好,我们可以做伴了,鬼母产子。来,让我教教你,什么才叫鬼母产子。”那恶鬼,指甲如刀,忽然破开自己的胸膛,自残的在自己身体里一阵乱掏,想来还是很痛苦的,要不然不会随着她的动作,哀嚎不已。

凤夙脸色很白,楮墨抱着她,焦急的问道:“怎么了?”见凤夙眼神盯着虚无飘渺的房间一角,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楮墨身体一僵,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灵异之事榭。

这么一想,呼唤凤夙之声,越发急切起来。

那恶鬼终于从胸膛里掏出血淋淋的心脏来,血水顺着破开的胸膛处缓缓流到她的腹部。

伴随着一阵狞笑声,恶鬼竟将心脏塞到了血盆大口里,一阵咀嚼之后,竟又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腹部,当着凤夙的面,双手撕破了圆鼓鼓的肚皮,一边朝两边撕扯,一边还不忘引诱凤夙道:“像我这样,撕开肚皮,然后把孩子取出来,你就解脱了。垆”

随着恶鬼的动作,腹部瞬间破开一个大洞,血水滔滔直流,当她把一个全身腐烂的孩子取出来时,甚至还拖出来几根鲜血淋淋的肠子。

凤夙终于再一次有了人类的呕吐感,倒不是恶鬼动作太过血腥,而是她手中的胎儿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那哪里是个孩子,用肉团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肉团,厉鬼竟然将自己的孩子先从头部开始一点点的吃进了嘴里……

凤夙这一次终于呕吐出声,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进食,所以多是干呕。

楮墨抱着她,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沉声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鬼母食子……”

楮墨蓦然打算凤夙的话:“好了,我可以意会,不用说的那么清楚。1”

纵使看不到,但听凤夙这么说,场面可以想象,就连楮墨都有了反胃的感觉。

凤夙再看鬼母,吃完孩子后,很快身上的血洞开始快速愈合,然后肚子瞬间又鼓了起来……

如果凤夙此刻能自由走动的话,她一定一脚踩死这位变态至极的鬼母。

只怕凤夙想要踩死的厉鬼太多了,鬼母旁边站着一位戏子,穿着大红戏服,画着精致的妆容,原本正抬起纤纤玉手横扫黛眉,忽然出其不意的将头颅拆了下来。

无头女尸抱着头颅,用手指梳理整齐脑后的长发,这才把头颅重新安装上,不过安反了,女尸也不急,扳着脑袋,只听“咔嚓”一声响,脑袋扭正,一双秋眸对上凤夙,嘴角笑容诡异……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凤夙肚子里动的越发汹涌起来。

“楮墨,帮我——”凤夙话语凝滞,紧紧的抓着楮墨的手臂。

“好,我帮你。”虽然答应相帮,但见凤夙鼓起的肚子里,孩子似乎有破肚而出的可能,就算是楮墨,也不由慌了神,因为焦急,几欲气急败坏道:“怎么帮?”

“把燕箫找来,他是真龙之身,鬼魂难近,况且我需要他的鲜血护身……”楮墨现如今在她身旁,多少逼退了一些鬼魂,好比楚国红池,那么多的鬼魂看似难以亲近他的身侧,但却离他并不远。只因他阳寿已尽,靠人彘续命,所以群鬼才会忌惮三分,但目前看来,草堂鬼魂太多,一旦厉鬼发起狠来,就算是楮墨也救不了她。

“碧水,快去。”昏昏暗暗的烛光镀在楮墨的身上,俊美的五官越发显得隐晦无比,就连话语都在瞬间变得异常冷硬起来。

守候在暗处的碧水闻言,一张面无表情的清丽面庞看了一眼凤夙,迈步就要离开。

凤夙吃力开口:“碧水一旦出现在合欢殿,燕箫焉能饶她,你去无名湖,请绾绾帮我一次。”

楮墨瞬间明白了凤夙的意思,绾绾是鲛人,毕竟非同凡人,她去请燕箫过来的话,就算燕箫拒绝,绾绾动用法术还是可以操控燕箫的……

“我让碧水去。”她现如今这样,他怎能走得开?

“绾绾怕是只听你的,有碧水在这里护我,我不会有事的。”凤夙神智有些恍惚,他……竟如此顾念她的安危。

楮墨神情迟疑,眉目间一片冷凝,察觉凤夙全身冰冷一片,楮墨咬咬牙,不再迟疑,滑动轮椅的时候对碧水说道:“碧水,一定要护她周全。”

碧水点头,目光深幽。

碧水没有想到,阴晴难测的楚国皇帝,有一天竟然因为一个女子就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况且,这个女子不是旁人,她是亡国七公主,燕箫的后妃,原本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这样一个女子太过危险,宁愿不做盟友,也绝对不能留她在世,否则危机四伏,后患无穷。

但……如今看来,楮墨怕是不可能杀凤夙了,能对她如此用心,又怎忍心杀她?

楮墨所行之处,群鬼莫不避让,纷纷退避三舍。

“碧水,烧些水来,怕是撑不了多久,孩子就要出世了。”不能因为厉鬼在此,就畏手畏脚,碧水看不到鬼,纵使手持佛珠也无济于事。

刘嬷嬷不在草堂,偌大的居所之内,连个宫人都找不到,她只能求助碧水帮忙了。

碧水想来还在顾忌楮墨适才的话语,一时迟疑难定。

“我就在房间里,不会有事的。”只是一句话而已,凤夙出口却显得尤为艰难。

碧水不再迟疑,点点头,快步朝外走去。

群鬼自楮墨走后,便没有了顾忌,上前围在床榻前。

凤夙起先并没有拿出佛珠,而是看着那只鬼,披头散发,黑眼白面,就那么站在凤夙的床前,俯身看凤夙的肚子,见里面胎儿动来动去,似乎尤为好奇,但同时不知为何竟隐隐透出几许惧怕来。

凤夙无力的躺在床上,看了那鬼两眼,随手抽出佛珠狠狠的砸向他的头部,只听那厉鬼“啊——”的一声尖叫,皮肤开裂,眼睛凸显,鬼哭狼嚎几声,忽然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化成一股浓烟不见了。众鬼一时张牙舞爪,七嘴八舌纷纷破口大骂,却唯独不敢再轻易上前去。

“人有三魂七魄,魂散之后,便只剩下魄,魂有善有恶,但魄却乃人性之恶秽,恶鬼之源泉,众位活一遭不容易,死一遭历练成鬼魂,亦不容易,若在近前,非但伤不了我,还有可能魂飞魄散,言尽于此,擅自珍重。”

凤夙话语原本疾言厉色,但此刻却尽显虚弱,尽管如此,她有佛珠护体,鬼魂纵使心生不甘,却也不敢再生出贪欲之心。

凤夙的神智开始在昏睡与清醒间游移,浮浮沉沉。

“怎么出这么多的汗?”耳边隐隐约约响起楮墨的声音,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手帕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绾绾呢?”凤夙觉得全身都快冻僵了。

“已经去合欢殿了。”察觉凤夙在发抖,楮墨把被子围在她身上,试图让她暖和一些。

“冷……”凤夙难得示弱,那就是真的很冷,楮墨低眸看去,心神一窒,只见她的双手开始变得僵硬,上面很快覆盖了一层冰霜,然后寒冰之气开始侵袭她的面部。

楮墨大惊,完全无计可施,下意识将凤夙抱在了怀里,但那样的冷寒之气,瞬间致使楮墨也被寒冰覆盖裹身……

“别……伤了你。”凤夙用力推开楮墨,身体跌趴在床褥上,然后在楮墨的目光下,她的身体开始被寒冰包裹,就连漆黑的发丝也在瞬间雪白一片,肚子里原本还闹腾的孩子因为寒气蔓延腹部,直接僵在了那里。

楮墨脸色大变,照这样下去,这个孩子怕是会活活冻死。

就在楮墨焦急如焚之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踢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闯了进来。

年轻东宫太子戾气丛生,甚至没有注意到楮墨的身影,目光紧紧的盯着床上被寒冰所冻,几乎快断气的凤夙。快步上前,皱眉唤了一声“阿七——”

凤夙缓缓睁开眸子,虚弱无力中却又透着冷寒之气:“箫儿,我若死,必不饶你。”

那声“箫儿”瞬间让燕箫俊脸血色尽失。

箫儿,轻唤经年

在燕箫的记忆里,有个女子一袭素白长衫,未施粉黛,但却莫名的让他一见倾心。爱夹答列

但就是这样的倾心,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噩梦。

她被他所害,被他所杀,她的眼中是冻结不尽的冷意,也许还有血腥的厉色,但却不见恨意。

她不恨他,她说:“箫儿,你是我学生,能够教出这样一个你,若不是你之功,那便是我之过。但我又无比庆幸你能成为这样一个人,阴狠无情,必成大器。天下若不交给你沉浮其上,又能交给谁?”

他心狠狠的往下沉,她怎能不恨他?有时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不恨,只因对他心无所爱…榭…

后来,刘嬷嬷说:“殿下,太傅必定将你当成此生可以依靠的人,要不然又怎会花费八年时间,伴你身侧?她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悉数给了你,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刘嬷嬷说:“你陷害太傅,杀她的那一刻,虽然是为保她性命,但她并不知道,所以她的心那时候一定很冷。死前那么平静,只因她对尘世绝望了。”

他失神不已,她出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圻。

梦里面,她秀发长垂,羽衫轻渺,清丽无双,嘴角挂着温温浅浅的笑容,她叫他:“箫儿——”

一遍又一遍,轻声呢喃,听得人心思发疼。

李恪让他不要乱动情思之念,但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又岂是说不动就能控制得了的。

她不是纤细羸弱,不堪风雪的女子,更不是弱柳迎风,闲花照影的闺房少女。她因乱世而起,心思睿智。一支舞,倾尽乱世天下。

那一夜,是她父皇母后的忌日,她以为他不知,而她掩藏的也很好。

他在樱花树下找到她,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颓废脆弱的她。

她在喝酒,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他时,眼中有柔光浮动,他微愣,只因那是她的眼泪。只不过并未流下来罢了。

他蹲下身体,略显笨拙的拿掉她发丝上的樱花瓣,一声叹息,婉转流长:“哭什么?”

她绽唇浅浅笑着,眸光流转,光华四溢,“既是哭,该有眼泪才对。没有眼泪,那便称不上哭。1”

“那便是伤心了。”他心思柔软,这就是他的夫子,哪怕喝醉,也依然说话不饶人。

她难得反应不甚灵光,偏头看他:“伤心吗?若是伤心太久,心也该麻木才对,我只是……习惯在这一天独处。”

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手指却在她的耳畔游移,是不舍,是隐忍,是渴求?

他逼自己撤回手:“需要我离开吗?”若她让他走,他想他也不会走太远的,会在暗处看着她,这样子喝酒,终究太伤身了。

“不急,今天为师心情好,为你舞一曲可好。”

当她摇晃站起身,扯下大红长袍时,里面竟然穿着一袭白袍,好像她原本就想穿白袍一样,但因为不适宜,不能让人多思,所以只能红袍裹身。

那天晚上,樱花树下,她赤脚轻点,白袍飞扬,舞姿绝色无双。

那一支舞,堪称人间绝无,衣袖在掌风带动下,樱花树下洒下漫天的花瓣。

而她,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他这一生遇到很多女人,也有过几个女人,但一心一意的却只有她一个。

看着她的舞姿,他在笑,但笑容下却隐藏着几许忧色。

那支舞仿佛能够舞尽天下苍生……

她倒在他的怀里,眉眼间一片秋水涟漪,那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搂着他的脖子,两人脸庞近在咫尺,近到呼吸相缠,暧昧横生。

“这支舞,今夜我只为你跳。”

她眼波暮霭,他甚至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跟他讲话。但只能是他了,心弦一动,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为了那个“只为你”,就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万死不辞。

他对她的爱,从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汹涌澎湃,但却深沉隐晦。

就像刘嬷嬷所说,他得到了她的青春和付出,却无法得到她的男女之爱。

她可以因为他多看了哪个女人一眼,就把那女人脱光衣服送到他的床榻之上,足见她对他有多无心。

她把他当学生。学生?对已经动心多年的他来说,又是何其残忍?

她心中没有他,但他爱上的却是那样一个她。

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那个女子叫阿七,现如今东宫普普通通的后妃之一。

也许,她并不是普通的那一个。

她是活佛弟子,才思文华出众,他有时候也会敬重她的才华,但面对那样一个她,却会时常晃神。

像,言行举止活脱脱就是记忆中那个她。但她不是,他的夫子就住在合欢殿。

那日,阿七口出狂言,问他:“苏醒后的顾红妆,还是原来的顾红妆吗?”

他愤怒,但却心思一动,回到合欢殿,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经意的试探夫子。

似是无意聊天,他问夫子过往种种,除了有些记忆比较模糊之外,大部分夫子都能说出来。

他忽然间感到很歉疚,他竟险些上了阿七的当,这般恶意中伤夫子,阿七意欲何为。

今日,原本就是混乱的一天。

父皇病情加重,众位皇子莫不守在榻侧,不敢轻易离开。

等他回到东宫,却听闻两位后妃遇害身亡。

都是他年少时纳进后宫的姬妾,一个死于饭桌旁,一个死于浴桶之中。

无法查探她们的尸体,只因死时不知因何缘故,全都化为一滩脓血,连骨头都没有。

若不是宫人亲眼目睹,会以为只是一场恶作剧。

此事交给太子妃白芷处置,由她查清其中缘由再行决断。

合欢殿里,李恪匆匆来报,说是夫子不知为何,忽然发了疯,近前侍婢,已经诛杀两人,神智不乱……

这边还不曾走进合欢殿,就见刘嬷嬷寻来,开口竟是:“殿下,云妃请您前去草堂,说今日是月圆夜,您之前和她有约……”

刘嬷嬷的话并未说完,只因燕箫戾气乍现,没有理会刘嬷嬷,直接越过她,快步朝合欢殿走去。

身后传来李恪叨念刘嬷嬷的叹息声:“嬷嬷,太傅和云妃,孰轻孰重,你怎会不清楚?现如今太傅发癫,殿下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见云妃?”

是的,燕箫告诉自己,夫子远比任何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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