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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墓黄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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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鹏心说:“包圆情场失意,哥们儿得帮他把杜沐晴钓到,杜沐晴不行,方雨洁也成。”言念及此,顺手回了一条信,“杜大美女,到了太原乍不言语一声,在啥地方?给你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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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意向拍板
一条大河宽约十米,水没至腰,源头是森林边陲,涓涓潺潺的河水涌向茫茫无际。包圆、宋鹏、肥毛、平四贵,四人在水中像孩子似的尽情欢娱。
陡然之间,一阵轰轰之声从脚下传来,大地颤抖,晕花翻滚。
平四贵惊愕失色,搂着衣服狂叫:“操,兄弟们,快跑,地震了,地震了!”
话音刚落,猛的窜出一条肥龙,浑身臃肿,头似卡车,胡髯倒长。
包圆大吃一惊,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龙存在,还撞到了枪口上,太他妈倒霉了!这四人连个训龙装备都没有,与那肥龙比拼胳膊腿决对不是料,只能给它当餐了。不料,肥毛光着身子向前游去,笑着说:“这龙是肥爷我养着玩儿的,哥几个,乍样?够威风!够霸气吧!”宋鹏惊诧着说:“啥时候养的?细长苗条的龙让你养这么肥,给它喂啥了?乍长的跟你一个德性?”
肥毛朝那肥龙高声呼叫:“壮壮,来喝口水,快,快快的!”
肥龙敖的一声,向前猛窜,前爪探在河边,猛的一口,大半潭水顿时见了底。
平四贵奇怪的说:“娘个蛋,你养的是个么玩意儿?就你那点工资,养这么大个宠物,喝水也能喝穷你个孙子!”原本齐腰的水,那肥龙一口下去便见了底,平四贵冷冷的说:“这一池水少说也有上万方,按市价算,一方四块,丫的这一口就能把你十年工资喝完。”
“壮壮专吃地沟油。”
“哪有那么多地沟没给它吃?”
“你们不知道,这几年地沟油少了全是它的功劳!”肥毛很是不服气。
“这都哪跟?啥时候你就变成养龙的了?还让它吃地沟油,糟践吧你就。”包圆翻着白眼。
“壮壮,给他们发个飙。”肥毛瞪圆了眼。
“老胖,你丫的该不会让它把哥几个都吃了吧?咱可是在聚贤庄里拜过把子的。”
那肥龙调过头来,通的朝三人放了个巨屁,方圆五百米顿时一片腥骚,恶臭难当。包圆趴在地上连连作呕,连胃都吐出来了,臭味好半天散不去,反而越来越浓,包圆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肥毛鼻子阔骂:“老胖,哥们瞎了眼交上你这个朋友,有你这么损的吗?”
突然之间,天空传来一个雄壮的声音:“娘的,你个胖杂碎,放这么臭的屁,满家都污染了!”
包圆打了个机灵醒了过来。
才知道是个梦。
却是真真的满屋子的酸臭味。
宋鹏指着肥毛骂:“放屁也不知道收敛些,这么老臭的屁,你放外面,别往家里放。”
肥毛懒洋洋的揉揉眼,红着脸说:“最近没吃啥啊,这是几个意思?”
平四贵醒过来,反扑在肥毛身上,气哼哼的平不下愤:“平爷我睡的倍儿香,正要梦见佛跳墙揭锅,丫的这个屁连和尚都炸没了。”三人乱哄哄的压在肥毛身上,肥毛一个劲的讨饶。
宋鹏瞧着包圆,乐呵呵的说:“包爷,杜大美女可是到太原了,哥们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帮你回复了个信息,你说,咱是不是该尽下地主之谊什么的。”一说美女,平四贵、肥毛,二人顿时来了精神头,齐齐打趣:“包爷,挺人缘啊,刚甩,这又粘上新的了,哥们对你好生羡慕,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情圣啊!”宋鹏笑着说:“何止是情圣,他都情神了。”
“不管情啥玩意儿吧,赶紧约,这事不能耽搁,哈哈!”肥毛扇风点火。
“先别忙,老子有话。”
宋鹏在桌子前坐下,一脸正色指着皮卷说:“你们看,这里画的是唐古拉山,下面是分流的太行山、六盘山……”三人一听是正事,立时换了严肃,人人都在想:“宋鹏这孙子必定是把皮卷的秘密解开了,不错,不错!”绕有兴致的看着皮卷听,又听宋鹏说:“唐古拉山上的红色标著,你们看像什么?”
肥毛说是狗,平四贵说是虫,包圆说根本就是涂鸦乱画。
宋鹏全都否字了,摇着头说:“不对,不对,都不对!”哼了两嗓子,泰然纠正:“你们不懂吧,这是最早时候龙的雏形,或许可以确定,这里画着的是条龙,再或者换个角度,是条龙脉!”
论起古史见识,三人不是强项,仔细的往下听。
“周围的山脉都从唐古拉山的红线分划了出径,你们看,这绿色、黄色、紫色、橙色、灰色的线条,分别的指向别的山脉。我觉得这张图该这样看,别的山脉标著这些线条,是运输路线,所有的宝藏,统统运往了唐古拉山的龙形之地。”
“上面的字写了啥?”肥毛指着标著。
“不知道,从文体形状来看应该是失传的文种,没人看的懂。”
“那就是你的猜测了,没有佐证?”平四贵兴致失落。
“虽然没有佐证,但它离奇的不成像,这个包爷是知道的。”宋鹏意指包圆合拍,提升积极。
“的确不成像。”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肥毛嘘一声。
“这条龙会喝酒,你信不?”
宋鹏点上一根烟,指着皮卷说:“都没喝糊涂吧,包爷曾把酒打在了上面,试想,若是打在了书本或是寻常画卷上早成模糊的了,你们看,有痕迹么?”包圆、肥毛、平四贵三人仔细看去,确实没有半点迹像,均想:“或许这卷上的颜色是烤上去的,工艺的东西谁能确定古代没有,代表不了什么。”又听宋鹏说:“话说富贵贪酒,金银财宝也贪酒,你们说,这不代表财富代表什么?”
“切,聊斋看多了吧,往没谱扯吧。”肥毛蔑道。
“这理由大伙信服不了。”
“如是它真的喝酒,华爷的话肯定不虚。反之,它若不喝,宋爷您怎么解释。”
包圆伸手去摸过酒瓶来,倒置控出三五滴在图上。众人沉观良久,并没有像宋鹏说的那样,把酒喝掉,更没什么离奇的意外发生。酒依旧是酒,皮卷仍是皮卷,三人好不心灰。
“得,宋爷,以后你别叫宋鹏了,干脆叫宋聊斋。”平四贵大声叫嚷。
“再等等,真的会!”
适才卷上显示的异常并没有再显,宋鹏也不打算它真的能喝酒,至少有点异常,足已证明。
楞是丁点不动。
正在你一句,我一句,说宋鹏胡说八道之时。陡然之间,皮卷上龙形之处微微动了一下,滴酒之处微泛红光。嚷嚷声顿时停了下来,四人都把眼睛瞪圆了,皮酒相加绝不会起化学反应,更不会泛光。
“宋爷,宋祖宗,你是怎么发现的?真想亲你一口。”肥毛越说越激动,又是蹦,又是跳。
“我觉的唐古拉山必定有宝贝,赞成走一趟的,举个手脚。”宋鹏边说边看。
“去,为毛不去,没理由不去。”
“必须的去!”
“谁不去,谁就是跟钱有仇,你有仇么?你有么?哈哈!”宋鹏猛的一拍桌子,四人哈哈大笑。
时已入夜。
隔壁的吴老三摇了摇头,心说:“摊上这帮顽主真不安生,明天搬家。”
得意之时,四人齐颂:“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流风街角,终得上天垂青,从此辛得富贵锦华年。
虽不知前程如何,却也壮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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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又见杜沐晴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杜沐晴回复信息,“包,谢谢,太晚了,明天再联系。”杜沐晴的容颜世间无二,谁不喜欢,谁不羡慕,包圆心中忧虑的是怕重蹈桑莉莉的覆辙。理性与占有欲一平衡,很明显下半身比大脑重,包圆禁不住起了朦胧初心,喜兴兴的回了两个字,“好的!”
接下来,四人便急火火的连夜商量行程规划。
有的说带洛阳铲、工兵铲,炸药搞不到,带上大锤逢着石头可以开开凿凿。
也有说必须配带防毒面具、黑驴蹄。
也有说必须带香、蜡烛、糯米。
宋鹏一一否决,他笑着说:“依我看,啥也不用带,多带点吃的才是正经的,带洛阳铲、工兵铲,还没上车估计就得让人拿下。”此话非虚,带洛阳铲出行须是有相关手续。无证带洛阳铲东奔西走,明道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王小二来也,就地拿下分分钟的事。
肥毛提议请个风水先生。
图示与实际相差太多,示例不过烟盒大小。
然,放大一万倍,十万倍,那就不是初入行者能干的了了。
没有专业指导全都白瞎。
当务之急是凑钱,这是个大问题,原想在龙抬头手下干段时间捞个小资。可这单大生意摆在面前,谁也顾不了许多,均想:“有肉吃,谁他娘的去喝汤?”
包圆忽地想起金鳞,心中嘀咕:“金鳞与皮卷同出一地,难道皮卷是藏宝图?金鳞是开启之物?”清末民初之时,据说金鳞片被典当了,现在何处,包圆肯定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小娃娃从哪里得知的。想过来,想过去,只有唐古拉山先行一遭,着实不行另想它法。包圆对宋鹏说:“宋爷,看看唐古拉山地处人风须注意些什么?别到时一进山手机没信号,啥也靠嗓子。”
次日。
四人银行卡上的钱全部取出,一合才八千块。单程路费就得花去一小半,还得坐火车,更别说整什么行盗装备了,队伍太穷,肥毛几经心疼之后,决定把自已戴着的祖传老上海手表给当了。
好几家当铺连看都不看就说不收。
肥毛气的直跺脚,大叫:“你们是不是眼瘸?这是正宗老上海,当年流行那阵比劳力士都好,大三针,走起来倍磁儿,国务院统一标配,当年,杜鲁门总统专门跑中国,买了一块收藏呢。”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没人收,问人家当铺收啥?回应的是:“股票、期货、房、车、金饰、古玩儿、玉器、字画、名贵药材、百年老参、茯神、灵芝、虫草。”
忽有人险脸一笑,指着肥毛的壮腰,怪声怪气的问:“这位小兄弟身子挺壮,借一步说话,你愿意当个肾吗?有意向的话,咱们去验个骨髓。”
平四贵大骂:“去你娘的,当你姥姥!”再欲多骂,当铺几个穿黑西装、白衬衣、打领带的人顿时黑了脸,绷实了拳头,吓的四个人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出来。
见到杜沐晴,小妮子清水伊人之态,平四贵、肥毛,二人直叹包圆眼光好。桑莉莉虽然鸡飞蛋打了,眼前只胜不弱,为庆隆重,宋鹏建议:请杜沐晴到最好的西餐厅。
“二茬子再见,算起来是老朋友了,我看得出大家挣钱不容易,还是我请好了。”杜沐晴说。
“好,真是个好姑娘,懂得勤俭节约,难得!”宋鹏竖着拇指夸。
杜沐晴不声不色,微笑含涩,包圆心说:“真不错,懂的钱来之不易,是个好故娘,但愿日后不要变的势利了。”想当初桑莉莉何尝不是如此,眼下翻脸眼睛都不带眨。
肥毛、平四贵,一路呵长问短,均希望她与包圆修好。
包圆心知肚明,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并不代表爱情,一见钟情,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老师教导我们说:砍柴郎与公主一见钟情,排除万难,最终走在了一起,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何曾有人问过,砍柴郎能见到公主吗?公主是温棚里长大的,砍柴郎是山里长大的。暂不说抡斧的粗手,且说风霜浸刻的五官,想必公主见了也会倒胃,何能在一起?何能幸福美满?
杜沐晴身境来历虽不知,包圆绝不信她是达官显贵,仁商旺族户出。
宋鹏阅人观事小具见地,认为她是独芳,非独贵。
贵者,一般不与平凡之人多接触,出门上车,下车回家,所交者,非富即贵,门当户对,怎可能同意约此四人,那不是瞎眼了么?
包圆极其渴望有份忠贞不渝的爱情,像爱情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双影黄昏后,驱车追斜阳,引擎盖上坐,相拥亲个够。问题是他所面对的现实是,上班受气,回家受冷,处处碰灰,被房子逼的几欲跳楼。话又说回来,能拒绝杜沐晴的,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这么好的机会谁敢刺头,先把毛刷顺了再说,是不是真“娇”也容不得多想了,先往自已草窝里拢才是正事。
日后这金丝雀儿飞或是不飞,那也只有跟政策一样了,鬼知道会不会变卦。最让平四贵想不明白,论那点包圆也不及,偏偏碰到的女孩一个赛一个,想想自已那位“楚霸天”独自摇头。
小天鹅火锅城,食客满堂,喧哗非常,为了静心安谈,开了个包间。
杜沐晴点的白水锅,不错,不是清水锅。
“杜大美女,像吃火锅这么热烈光荣的饭局,一定得吃点辣子,即能美容,也能开欲。吃不惯不怕慢慢就好了,只要你爱上辣椒,会一发不可心拾。你老吃那没滋没味的,我们大家伙儿瞧着多不落忍。这还是小事,要是包爷摸不清,还以你讨厌跟他一块吃饭,这要起个误会啥的,你说多不好!”宋鹏像打了鸡血一样,笑着打趣。
“多看看包爷,也会一发不可收拾!”肥毛差点站在椅子上,若非身子不便,敢跳上桌子。
“对了,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我们打工,唉!”
回答本在意料之内,杜沐晴不吃惊,四人一说出口便低下了头。打工二字并不是那么容易出口,天下华人喜显摆,若道我名下几处产业,几处矿,我背后有人,处级的、县级的、市级的那是底气十足,可若说自已是个给人跑腿打工的,谁都不愿开口。可一道了出来,自已不是想抽两巴掌,便是想找个地缝钻。
掏粪工人传祥老哥,估计,今时也不会以此为荣。
不妨,我们换位思考一下。
掏粪工人时传祥热情高涨,满怀壮志的唱着:“我们都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兴至勃勃的掏着粪,人民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即有羡慕,又有尊敬,有的肃然起敬,有的暗暗立志效学,有的以此为楷模。
正掏之时,对面走来某位领导,羞于职业,不敢与掏粪的伟大事业相提并抡,远远的躲了开来。时传祥一丢粪勾,跑步上前,大叫:“嗨,革命不分先后,工作不分贵贱,你管人民生计,我管人民拉屎,虽然没有掏粪伟大,都是为人民服务,辛苦了!”伸出自已细腻光滑的掏粪手,握向领导人粗糙的双手,领导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到了春一样的温暖。
此能成立?
想来不然,那只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一个梦。
“你们为什么相互称爷啊?蛮有趣的,不过,你们不怕把对方叫老了?不如,叫小包、小华、小胖、小平,你们觉着呢?”一沉之间,杜沐晴看到众人自从“打工”二字道出,连筷子都用的慢了,空气都像凝固了一样,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
“我们,我们,我们,叫着玩的。”包圆极力掩饰。
“我教的,北京话,捧人一头的意思,道声包爷多份尊敬与敬爱,也显示了哥们儿铁。”肥毛硬靠着关系话,此爷非彼爷。
“沐晴,实不相瞒,这是我们的行业术语。”
包圆看着杜沐晴天真无邪,实不有心欺骗,说话间有意无意的想:“即然我想追这小妮子,总不能不让她知道我干什么吧,就算现在不知,以后也会知道。日后要是一说道,她还不就地把我给灭了,趁她没灭我之前,我先灭灭她,看能不能经得住考验?”
“哦,原来是这样?”杜沐晴陡转话题。
“老包,杜大美女爱听故事,要不你来讲段镇镇场。”
“好!”杜沐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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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鬼祖宗
包圆不像韦凡似的随口便能捻来,抓耳挠腮的憋嘟了好半天。
循着韦凡的杨天圆往下讲。
话说有一日天近迟暮,杨天圆远远瞧见个大院张灯结彩,他心中嘀咕:“大晚上办啥喜事?”转念电思:“灾民多,白天办事蹭饭的人乌泱乌泱的,再有钱也扛不住。”别人偷偷摸摸的张罗给自已撞见了,杨天圆一心想着晚饭有了着落,快步走了过去。一幢高大的青砖瓦房,灯笼红映,红双喜张贴,人人见笑,喜事上门要吃的那是大吉大利,杨天圆在门前徘徊之际,有人朝他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杨家大少么,圆少爷,快请,快请!”
“您这办喜事呢,给您道声喜了。”杨天圆抓着破衣,眼下之态被人称少爷着实生羞。
“圆少爷,今儿是我家小少爷的大喜之日,您可要赏脸多喝两杯。”
“同喜,同喜,你家少爷是?”
“圆少爷十二岁前常来我家,那时跟我家小少爷常仁海打的可火热了,还记的么?”
“记得,嗨,有些年没见了,想不到他都要娶媳妇了。”
“快,杨少爷里边请!”
“杨家大少爷,杨天圆,有请!”
杨天圆的的确确有些年没见着喜兴的乐呵事了,一通连恭带敬的客套,忘了自已穿的破破烂烂,冲着拱手致敬的人一个劲的点头,却是一个人也不认识。一个头戴大盖帽身披红花的胖子,满面春风的迎过来,客客气气的说:“圆兄,多年不见。”杨天圆想都没想便猜是常仁海,同样回礼:“常兄,恭喜!”心说:“大鱼大肉有着落了,有可能的话再顺只鸡。”一番客套,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
各式各样的礼物在一声声敞亮的高嗓下,往帐房里送。
杨天圆不管不顾拿起东西便吃,嘴早就是臭的了,啥东西塞进去都他娘的生香。
“杨家,杨和良,杨大东家,有请!”
杨天圆胡吃海喝中,突然听门事的喊了这么一句,杨家世袭“厚德为本,以和为贵,天下布公”父亲杨贵生是贵字辈,自已是天字辈,杨天圆心说:“奇怪,怎么还有个杨家?跟我曾祖重名,巧极了,说不定还能攀攀关系,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越看那人越觉的与自已长的神似,心说:“用不了五百年,二百年前可能就是一家。”心底认定无误,只等瞅机会上前拉扯闲篇。
“和良兄,久违,久违!”迎出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
“忠林兄,恭喜,恭喜!”杨和良双手作揖。
杨和良坐在贵宾之席,举手投足派头十足,俨然一派贵人风度。杨天圆拿着柿饼猛的往嘴里塞,边吃边想:“杨家虽然败了,可几百年的底蕴还在,一会儿上前好好攀攀,说不定念在同门之谊,他会帮我一把,以后用不着逃荒了。”杨和良饮了两杯酒,门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他眼中生诧。
杨天圆心说:“好,认出本族了倒也省心。”
杨和良向他走来。
杨天圆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杨老爷,您吉祥,小的杨天圆,继嗣杨家厚道祖。”心猜他一定会问家里可好?父母可好?祖业收成可好?灾年有没有受影响?
“滚!”杨和良猛的一拍桌子,震的筷跳杯转。
“嘿,大清国,民国,哪条哪款规定老子不能吃喜酒?”杨天圆幻想的客客气气不存在了,对方不客气,自已玩啥礼数,他二杠子,自已便三道把子,光脚的不惧他穿鞋的。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杨和良口气突变,伸手便朝他后脑拍。
“荷,你这人真不讲究,我吃我的碍你啥事?”对方一拍之下,杨天圆嘴里东西吐了出来。
“快走!”
“老子偏不走,今儿在这吃定了。”杨天圆一屁股坐了回去,决非耍赖皮,赶上了家败的节骨眼,灾年里好不容易碰到这般好吃好喝的款待,却被个极似本族的人催着离开,怎能不上火?杨天圆早不管对方是不是本家了,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得填饱肚子,都这份上了要脸干么?
杨和良啥也不多说,只是一味的对他推推搡搡。
杨天圆往嘴塞。
杨和良奋力的往下夺扯。
杨天圆在一来二去的夺扯中寻思:“难道,老辈间有啥深仇大恨,注定一见面就要红眼,老子虽然没有厚礼随份,也用不着这样撵老子啊!”他霎时跳上椅子,指着杨和良的鼻子大骂:“操,不认本家就他娘的算了,为毛赶老子走?老子几时把你招贼了?干么咬着老子不放?”
“小兔崽子反了你还,滚,给老子滚!”杨和良一巴掌朝他脸上甩来。
“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你敢。”
“都这份上了老子怕你不成?”
杨天圆迎脸扑了上去,扯着杨和良的头乱拽乱抓。不料,杨和良的脑袋被自已轻而易举的揪下来了,依旧愤眼怒目瞧着自已,口里仍旧在骂:“小兔崽子,敢打你祖宗,滚,滚,给老子滚!”杨天圆真吓的傻了,手一松,杨和良的头掉在了地上,还骂骂咧咧的不休。
众人把目光聚在杨天圆身上,各自把脑袋摘下放到桌子上。
常仁海把肠子扯出来挂到了脖子上。
杨天圆大惊失色,发疯似的向外跑,许许多多的手向他抓来,跑出百米,眼前一黑,胸口发闷,向外猛吐黑汁,那味比尸臭强了许多倍,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醒过来后,那些青砖瓦房,大红灯笼,饕餮盛宴全都消失不见了,眼前却是几十座荒坟相连。杨天圆一想到自已撞鬼,飞似的往山下跑,一口气跑出数里。直到饿的再也跑不动了,小溪前擦了把脸,水中倒映的他与半年前真是天壤之别,架不住肚子饿,懒洋洋的躺在地上。
突然瞧见溪水边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模样挺俊,瓜子脸,大屁股,长辫子,大眼睛突落的。
“你乍这么脏,快洗洗罢。”那女孩冲着他甜甜的说。
“水凉,洗净了我也冻成干了。”
“要不你来我家,我给你热点水好好洗洗。”
“别了,我这个样子去了你家还不得让你父母打出来。”
“不会的。”
“你叫什么?”
“水梅。”
杨天圆好生奇怪,兵荒马乱,小姑娘家家乍到处跑,不怕坏人?后又寻思:“自已都顾不了,瞎操哪门子闲心?这姑娘挺热心的,说不定家里蒸有窝头啥的,噌两口吃的去。”早不知啥叫矜持了,只顾解决肚子问题,跟着那姑娘穿过几十道树林,数处大小坡,来在一个破窑前。那破窑的门扇掉了半边,窗上已无蓬纸,两只老母鸡在院子里咯咯叫,窝里摆着的鸡蛋,把杨天圆馋的像猫爪挠似的。
“娘,我回来了。”
“梅子,看见你爹回来了没?”
“没,我在路上碰到个哥哥,看他可怜,把他带了回来。”
那女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身清贫,打量了杨天圆了一番,笑着说:“孩儿,脏兮兮的,快进屋洗洗,梅子去弄点热水。”杨天圆假客气了一通走进屋子,家里很简陋,穷拉了会家长。那女人说祖上曾在杨家当佃户,听闻是杨家大少爷,顿时来了兴致,忙问杨天圆娶了媳妇没有,杨天圆回应没有。那女人眼珠一转,笑呵呵的说:“包少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给你说个媳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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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冥婚
杨天圆心下默叹:“这户人家真不赖,念在我们杨家往日有恩的份上帮我张罗娶媳妇,好人,好人啊!”他低着头,红着脸说:“婶儿,眼下我……我啥都没有了,带着媳妇只有挨饿的份。”
“不会,怎么可能呢?”那女人笑着摇头,又喃喃自语:“嫁到杨家是梅子几辈子修来的福。”
“婶儿,您说的是哪家姑娘?”男人再他娘的穿提裤也思春。
“水梅怎么样?”
“挺好。”
“她十六岁好几年了,还没找婆家,包少爷你喜欢么?”
“嗯,呃,唉,这个……”
“大小伙子了还扭扭捏捏,喜欢就点头,如果她爹知道水梅嫁到了杨家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她爹呢?”
“当兵了,至今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娘俩。”那女人边说边叹气。
杨天圆不敢多问,怕勾起那女人伤心,父母从小教育他点到即止,莫作轻浮,刨根问底。洗了把脸,那女人硬让他洗个澡,还将水梅关在屋子里伺侯,弄的杨天圆极是不好意思。
水梅一点不拘束。
反倒显的杨天圆扭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
民国,男子二八春龄正值娶亲,女子二七花龄正值嫁人。
杨天圆泡在热水里,舒服的闭上了眼,水梅卖力的为他搓洗着,杨天圆寻思:“她妈妈定是非常乐意水梅嫁给我才这么做的,老子身无分文决非贪财,铁定是看上了老子的人品。”杨天圆迷迷糊糊的幻想着娶了水梅后,生个胖小子,破上几亩地,憧憬着美好的蓝图,忍不住流出笑。
“包少爷,水梅好吗?”
“好,水梅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愿意娶她么?”
“娘,你说啥呢,我想一辈子守着娘,不嫁。”
“咱俩一块守,好不?”
“包少爷,你要是愿意咱们今天就办喜事,晚上就入洞房,乍样?”
水梅的脸红的像个苹果似的,粉色桃唇,大眼晴显的更好看了。杨天圆心说:“美,白白落个媳妇有啥不好,人家求我娶,老子一个穷光蛋有啥不答应。”他奋力的扯着嗓子喊:“愿意,我愿意!”
喜事办的极其简单,水梅娘把老母鸡杀了一只,洗剥干净,和着草皮大大炖了一锅。没有红烛,没有新衣,亦无媒婆红轿,更无亲朋好友,用鸡血给水梅在嘴上擦了擦,算是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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