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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墓黄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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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地考察后。
杜天舟心中真是狂喜不止,这个地方真可谓上风上水的绝穴。
凭杜天舟的见识,自认为这禹山龙舌口的墓,不知比骊山始皇陵强了多少倍。
足足等了一年多。
包厚道回来的时候与讨饭的人模样差毬不多了,一到太原,包厚道什么也不顾,好像这一路基本上就是讨饭回来的,先是大吃大喝了几日,却在讨饭期间跟吴六奇学了个不错的毛病,喜欢上了吃狗肉。狗肉本就是走地仙忌口之物,杜天舟准备带他干大事,那能由着他,却也不知道包厚道在外面偷吃了多少回,整顿完毕,四人即时开赴禹山。
龙舌口的这座古墓殊是奇特。
四人轮番上阵。
足足在穴眼处打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打到墓道口。
四人非常灰心。
然,打出来的确确实实是夯土,均想:“能将墓埋的这么深,那便说明这人的身份尊贵之极!”
直到第四十九天夜里。
这座古墓打出的夯土,已经堆的像座丘陵了,遥遥看去像是平地上生生造就了一座土岭。沉霾的天空像恶鬼发出的怨气,弯月透过乌云倒洒着诡异的残辉。伴随着夜莺啼哭传来,一丝山风轻吹,平地更增几分悚色。包厚道、杜天舟、松二狗三人齐齐趴在口沿,聚精会神盯着盗洞底隐隐约约、忽有忽无、针尖大小的光点,个个神情紧慕,又是期待,又是焦急。
盗洞径直打到了五泉水下。
依旧是他娘的只出水土,不见墓室砖石。
包厚道心下自认:寻常的墓,充其量两晚土工作业便能见到墓室。
这么长时间了。
还他娘的是只出夯土与水。
不可理喻。
杜天舟双手扩音向下喊:“华爷,打到墓道没?”
声音刚落,松二狗跟着喊问:“华爷,出不出水了?”盗洞里华千雨有气无力的回应:“不出了!娘个蛋,越打越他妈硬,换人,换人,老子差点累的散了架!”失望之感不言而喻,紧接着盗洞上架着的辘轳铃铛响了,麻绳一崩,包厚道边往上绞,边白着眼哼:“杜爷,下面到底有没有墓?没听说窑口能打俩月,是不是他娘的土地爷跟咱爷们儿呕气,啥也捞逑不上,瞎忙活,白钻一眼井。”
“放心,肯定有!”杜天舟觉得风水这么好,不可能没有。
“错不了!”
松二狗站起来惮惮土,拍着包厚道的肩膀说:“包爷,这些日子咱们打出的都是夯土,这几天又是万年灰,不用怀疑,铁定是大墓,呵呵!就等着发财吧!”
“连个响儿都没,幸亏这里河床低,要不然,淹都淹死咧!”包厚道心情不爽,板起了脸。
杜天舟爬起来,边绞边劝:“包爷,把心放回肚子里,咱爷们儿一个月以来的辛苦不会白费。要说只出小红土与河沙,肯定不是墓。可是,包爷,咱爷们儿打出的全是夯土,又有万年灰,不是老杜我站在台上吹糖人,我敢说,如果下面不是个帝王冢,回去以后我立马请地仙鼠解罪,从此改行掏粪,君子一言,白布染蓝!”
浑身泥渍的华千雨从盗洞里钻出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气岔岔的说:“硬,真他娘的硬,我说,杜爷,咱们干了多少回,就没见过这么深、这么硬的墓!”
松二狗将绳子系在腰上,一脸不服气的说:“我还就不信了,有能耐把墓修到十八层水下,没本事,乖乖让爷掏了!”
此处罕有人至,不怕被官家发现,却比平常作业难了许多倍。
约莫过了三柱香时间。
陡然之间,听到松二狗在盗洞里大叫:“打到墓道了,打到墓道了……!”
墓道挖开后,杜天舟心忧包厚道这段日子不忌口,而且断了一节手指,不适合下墓。特地让包厚道留在上面策应,华千雨、杜天舟、松二狗三人下了膛子。
进入墓室。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怔僵,个个咬着舌头说不出话来,眼神发直。
即非见鬼,亦非尸变,更非邪祟。
四四方方的墓室,宽高约三丈,一尘不染,一无棺椁,二无殉葬,却不是个穷墓。四周壁上全是巴掌大小的金鳞片,层层叠叠,金碧辉煌,在风灯火苗剧烈跳动下,昭示着此墓不凡,瞧的人人亮眼夺目。更为奇异的是,当中倒悬着一座九层六角金塔,头椎朝下,石磨大小的塔座离墓顶约有五尺空隙。没有任何物件支撑,单凭细椎立在地上,极其稳当,还不时的在墓里转着圈旋飞。
倒悬金塔玲珑处挂着一张皮卷。
034章 从此归心,终点亦是起点
这座墓确确实实比龙眼寺的懒神仙墓壮观多了。
三人尽皆瞧的怔了。
别说这三人瞧见了发楞、发傻,就是倒了一辈子斗的走地仙老手瞧见了,临死都回不过味来。这座墓不论是从结构、规模,还是从诡异程度来定位,压根就不是座人墓。如果说龙眼寺的懒神仙墓比作神墓的话,这里埋葬的就是大罗神仙。傻子都能瞧出来,墓殿上的东西全是金子,没有一点一滴折扣,细细想来,这架式恐怕只有大清国库可以媲美!
“我操,这……这不是墓,是座金殿!”
杜天舟最先醒过神来,高兴的手舞足蹈,笑着说:“我说,爷们儿,这是先人给咱造的富贵殿,发了!发了!哈哈!这回我们真的发了!”
“有点神圣,我感觉掏这个膛会惹神灵发怒,依我看,别碰了!”华千雨暗自忏悔。
“如此庄严奢华,按道理,怎么着也该埋个帝王将相,嘶!嘶!连棺椁殉葬都没,奇怪,太奇怪了,有点邪!”松二狗感觉“殿”中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
“尸体会不会藏在塔里?”华千雨盯着旋飞的倒悬塔虚声问。
“不会!”杜天舟一脸肯定,略一迟疑,得意的说:“塔,是用来镇压鬼怪与供奉得道高僧的,放尸体,岂不是说墓主人是妖怪,不成立,不成立!”其实,他并不知旋飞的倒悬塔是何用意。
“倘若真是个妖怪,咱爷儿可要撂在这了。”松二狗声音发怵。
“哼!埋了这么些年,啥妖也死毬了,爷们儿,富贵在眼前,放手干!”杜天舟开始摆出一副天地不惧之态,眼前之况虽说不出个一二三,却知道财来了!
这金鳞殿、旋飞的倒悬金塔,已超出三人认知范畴。
华千雨盯着倒悬金塔上的皮卷良久,奇怪的说:“即不像帛书,也不像文册,这玩意儿会不会是镇妖的封条?”
以四人之力,想把倒悬金塔带走,那是决不可能的。
能拿的只有壁上数以万计的金鳞片。
单是那些金鳞,只怕是他们此生都吃喝用之不尽。
唯一担心的是,怕皮卷落地,放出某某妖怪,怪异誌闻上都是这么写的。
与亡者厚土打交道,谁人不心虚?
古人云:酒壮人胆,财壮人志。
松二狗望着满殿金鳞,哪里肯舍得白白忙活这么多日子,定了定神,调侃着说:“是妖怪就好了,蹦出个孙猴子,让它到灵宵宝殿找玉帝老儿给咱爷们儿弄点蟠桃吃吃,咱爷们儿都他娘的像神仙一样,活个与天同寿,守着这么一场大富贵,也好永享不是,哈哈!哈哈!”拍了拍华千雨肩膀,指着皮卷,嗔说:“是张藏宝图,华爷,别楞着了,开工,开工!”
华千雨走近旋飞的倒悬塔细细观看。
这座纯金打造的倒悬塔,少说也有上百吨。
金子不腐,万年不败。
经手的冥器再多,也决看不出这倒悬金塔是何朝那代所造。
杜天舟循着倒悬塔飞行的轨迹,举着风灯围着转了一圈,只见上面金闪闪印着许多图文,各种各样的奇鸟异兽,有的展翅欲飞,有的吞天吐日,有的踩祥云追风赶月。塔身没有焊接,浑然天成,这玩意儿根本不像是古代造出来的,压根就是天神用的神器!任凭脑汗绞尽,决想不出是哪位先神之物,只能断定是托塔李天王之物了!
这玩意儿不像青铜瓷器、古玉、字画,能圈个年份。
华千雨战战兢兢取下皮卷。
皮卷背面也是鳞状。
细腻光滑,宽长约三米,画着七彩斑斓的山水,标著着天书一样文字,密密麻麻。
杜天舟伸手抠下一片金鳞,用皮卷包起,喜兴兴的说:“吊上,先让包爷高兴高兴,快,抠金鳞,然后商议商议金塔怎么办!”将东西拴好,一拉麻绳。
包厚道在上面等的心急如焚。
一是担心下面有凶险,二是担心河床上涨。
盗洞已经打到了五泉水下。
如果大面积出水,三人想活着上来,堪比登天。
麻绳上铃铛一响,包厚道即时向上猛绞。
起初没啥分量,越往上越沉。
包厚道不由得心喜,边绞边哼起了《五更相思调》,心说:“下面的货肯定不少,这一筐必定是金银,陶瓷罐罐决没这么大分量。”心念及此,越发绞的带劲。东西拉上来,拿到风灯下打开,等待着奇珍异宝。露出一片金鳞,一张皮卷。包厚道越看越喜欢,开始幻想到了扬州以用钱直接把老妈子砸死,再把韦春芳接出来,从此美梦天人。
饶是不觉。
没有这股喜念力,比绞一桶夯土都吃力。
心喜之余,竟忘了将绳子放下。
突然之间,包厚道见金鳞片在滴血,凭着判断猜:“血,必定是松二狗的,他性子急,脾气燥,干活粗糙,在墓地也改不了毛手毛脚的毛病!”越看越不对,血不是沾上的,却像金鳞渗出的。包厚道想不出个之所以然,随口念了一句:“莫非这金鳞是长在肉上的,不是铸的。”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不住的啧啧称奇。
包厚道再摸再看,还是金子,乐呵呵的思量:“管它生的养的,就是树上结的,草里长的,不还是金子嘛!”
陡然之间,盗洞传来三人哭丧似的哀叫:“包爷,包爷,快,快……快把绳子放下,出水了,出水了,血,龙……”
几声惨叫之后。
再无声息。
包诚厚登时慌了,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忙将绳子丢下,绳子一紧,猛向上拽。
眨眼之间,一股红水涌至洞口。
包厚道使尽全力向上拽,越着急越拉不动,人在水里撑不了多久。包厚道余光一扫,吓个半死,窑口中涌出来的不是水,全是血。借着风灯余光,他瞧见一张巨大的血龙脸庞凸出盗洞张开了口,吓得他连连闪避,一腚坐在金鳞片与皮卷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三人十死无生。霎时狂风大作,夯土被一阵急风旋起,转着圈往盗洞回填。一种无形的倒吸之力,绳子、辘轳、枯草、散石,通通往盗洞吸。
二袋烟功夫,风止了,盗洞没了。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只见平地上猛的窜出一条黑龙,驮着一具骨架窜向天上去了。
包厚道连哭都顾不上,抱着金鳞、皮卷片往回疯跑。
包厚道带着皮卷独自回了山西,再也不敢盗墓刨坟了,独自在太原的宅子里闭门不出。原本贼胆大的不行不行,细细回想,假如没有杜天舟、华千雨、松二狗三人,包厚道早就死在祁县的严家坟。后又寻思这一辈子净干缺德事了,日后不定自已是个什么下场,自此以太原的老宅子为根业,不再涉足走地仙之列,半年后,独自到江家大院的空坟旁请地仙鼠来散财消罪。
那江家大院自从江老财死后,变得败落不堪。
好像那些家人都是江老财变化出来的。
据说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
也有人说,江家有人回了新郑原籍。
散财的当日,那只黄牛大小的地仙鼠又出现了,对包厚道说:“你不是个真正的走地仙,真正的走地仙不是为了报仇而掘穴,龙眼寺里的并不是真正的懒神墓,禹山的神墓才是真正的懒神仙墓。懒神的骸骨化成了一座倒悬金塔在那里镇压着蛟龙眼,而你们却要把他脱肉升天留下的意念揭掉,他早已是修成正果的人,自然要化龙升天!而你带回的皮卷上,都是些亘古奇秘,你即然不做走地仙了,自然不能再动那物,切记,切记!”
包厚道诚心诚意的点头答允。
双手奉上那节点金指。
那只地仙鼠含着点金指隐了。
数年后,包厚道独自下了扬州,想去看看韦春芳。到了扬州后,临近鸣玉坊大街,包厚道口干舌燥,看见一座茶坊便钻了进去,向茶博士要了一碗信阳毛尖。正饮之间,突然见一个穿着花衣服小孩撞了过来,坐在一旁听《大明英烈传》,每每听到好处,那孩子都要跳到桌子上叫声好。挥手之际正好把肚脐露出来,肚脐上露着个梅花胎记。包厚道心头一颤,忙问这是哪家孩子,均说是丽春院韦春芳家的捣蛋货,问起年龄,竟是自已走后九月韦春芳所生。
包厚道的茶碗一时掉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话说韦春芳自从包厚道走了。
肚子越来越大。
知道包厚道这个大喇嘛临走播下了种。
生下了儿子。
韦春芳寻思:“包厚道这个大活宝拍屁股一走了之,干脆为儿子取名小宝,意寓活宝之意。”又不敢离了丽春院,怕枉死在路边,含辛茹苦带着韦小宝在丽春院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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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十亿年前的东西
时光荏苒,数百世风云弹指而过。
2010年,西安。
包圆走进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来到检验科,望着一脸标正的张成和,客客气气的问:“张教授您好,我上个月送来的样本,检验结果出来了么?”包圆所指的样本,正是几百年前,包家厚道祖从禹山龙舌口带回的皮卷。月前,包圆从上面剪下指甲盖大小的样本,送到这里化验。
“哎哟,小包来了,快坐,快坐!”张成和一见包圆,表现出极大的客气,单手向上推了推深色粗框眼镜,待包圆坐下,张成和一脸疑惑的问:“小包,这个样本你是从哪弄的?”
“老辈上传下来的。”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张成和脸上挂着赞。
“张教授,结果出来了么?”
此物来历,包圆心知肚明,眼下关心的是这皮卷价值几何。
父亲在他小时候,常常给他讲包家厚道祖当年盗墓的故事,原本就离奇的不行不行,经几代人口口演述,更是传的光怪陆离。据悉,当年包厚道从扬州回来,再也没有碰过那张皮卷,卷上标著的文字、图川压根也不像人间之有。包厚道辞世之时严词交待:不可擅动、不可擅卖、不可参与盗墓之事。
几百年来。
包家一脉单传,辈辈均知此卷非凡,却无人能解卷上之秘。
默存于世。
时至今日,皮卷传至包圆父亲包贵生之手。眼下是因包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家境不济,穷困潦倒,买不起高价商品房,拿不出高额财礼。包贵生跪在祖宗神像前连着上了十次香,狠狠的抽了自已个几十个大耳括,一咬牙跺脚,忍痛将这传世皮卷请下,授意包圆出售,以解这操蛋的世事燃眉急。
“测试结果超过了十亿年,可能……可能是史前的东西。”张成和一脸持重,字字板眼有正,从表情以及吐字韵色来看决非开玩笑。
“十亿年,怎么可能?”包圆大大吃了一惊,一脸不可置信,暗自寻思:“十亿年沧桑变迁啊,十亿年,硕石早磨成鹅卵蛋了,树木早化成炭了,一张皮而已怎能经得住沧海变桑田?”
“我们用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炭测,发现……发现它仍存有活性因子,怪的是……”
“是啥?”
张成和似乎在吊包圆胃口,顿了顿,拿出一张纸,边画边说:“它的基因构造,与任何**都为接近,也就是说,它可以组变任何有生命物特征的动物,包括人。”
包圆懵了,原想通过科学手段测下年份,估算价值,托拍卖公司给卖个好价钱。却不料,这玩意儿一测测出了大问题,古玩测成了生物学,包圆的心像鼓似的擂了起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包,是个啥物件?”
“是个……”包圆欲言又止,实在是回不过神儿来。
“小包,能让我开开眼么?”
“这个……这个,王教授,您知道,如果不是现在房价高的离谱,像这种老物件,任谁也不会拿到市场上,我……我只想测下年份,评估价值,不大方……方便。”包圆言语搪塞,话里话外透着拒绝,真不是编造理由。父亲同意把它卖了,捂着心口疼了好久,脸上自掴的血印像无数根针刺痛着包圆。包圆不敢草率轻卖,特意剪了指甲盖大小拿到这里鉴定,一听这东西存世十亿年,敢瞎卖么?
“帛书?经卷?史册?”张成和一味独猜,每说一件便看一眼包圆的神情。
“都不是。”
“我猜:必定是份重要文献,否则不会以皮卷留存载道。”张成和想见的态度已无法掩饰。
“王教授,实不相瞒,是副山水画,标著着许多极似大篆的文字,我用《大篆字典》比对过,没有一个字能对的上,王教授,您能跟我说说它的价值吗?”
“哦,倘若真是史前遗留,它的出现必定会在学术界引起轰动。其价值,万不可用金钱来衡量,我肤浅的说句价值连城,恐怕都有些低估。”张成和略一迟疑,又问:“小包,我看看可以么?”
刚才,包圆有意无意的推却全然不理,不见不心甘。
何况是他,换作是谁也一个毬样。
谁不想一睹为快。
张成和寻思:“小包拿来鉴定无非是想卖,利益驱使,总会拿出来的。”眼睛微微一转,语重心长的说:“小包,这个样本的结果令我非常震惊,我打算向上级部门汇报,这个样本足以令考古界、学术界、生物界、历史界的各界人士震动。小包,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考虑,献给国家。”
包圆脸上虽没表现出多大惊讶,心早像兔子似的湥湥跳了,尽可能的平心静气思绪:“如果这东西真像他说的那样过了十亿年,乖乖,十亿年啊,不能卖,坚决不能卖!”轻易卖了报怨终生。
为了卖个好价钱。
包圆专门花时间去书店查《文物法》等诸多规定。
虽说这玩意儿是几百年前祖上盗墓所留,来历不大光彩,毕竟传世了几百年,祖传之物属继承财产。那些愈演愈火的赛宝节目上有几个持宝者是正行来的,只不过人人心照不宣罢了。将祖传的宝贝交给国家,贡献大大的有,问题是落毬不着多少好,仨瓜俩枣的就给打发了,顶多冠名某某贡献得了。面对如日中天的房市楼价,食不果腹的月薪,包圆心下万分不舍。
像包圆这种挣扎于社会底层的平头,决计没有圣人那样的高尚情操。
说重点。
衣食住行才是大事纪。
张成和倒了杯茶,双手放在包圆面前,温声力劝:“小包,考虑考虑,把它交给党和国家,咱们国家会依照政策,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这事对你日后的前途大有帮助,你将青史留名!”
的确是好话。
根本不用措辞,便能朗朗上口的大道理套话。
包圆好生不快,暗自心说:“为毛好东西都要他娘的贡献上交,国家大可花重金向我购买,没毬理由平白无辜的让老子奉献。老子在西安漂泊了五年,廉租房都排不上号,有权有势的人一占就是好几套,啥时候民主公平,啥时候奉献不迟,反正又不会飞。”连连摇头摆手,客客气气的说:“王教授您的好意我心领,主要是我无权决定祖传的玩意儿何去何从,须经父母同意。”
“小包,好好想想,不必着急答复。”张成和说完,又觉的话不够味,又上纲上线的摆道理:“小包,交给国家来研究,对民族与发展有着巨大的贡献,你即将青史留名,且行多思。”
包圆心说:“多思个蛋,要是你家有,你愿意奉献?你愿意上交?操,谁不会说俏皮道理?”
张成和见包圆不应不答,心中明白,任谁持有,也不愿凭白无辜上交,浅浅一笑问:“小包,我认识几个研究古代金文的专家,他们想花大价钱买下拓片,作为研究,你看?”
包圆确实太需要钱了,忐忑的权衡了好一阵。
张成和并没有看见皮卷,单凭这冰山一角,便说价值连城。
存世十亿年,皮卷上记载的内容,或许超过了皮卷本身,包圆还是冷静的否决了。
“这是我的名片,如有意向随时联系。”张成和将样本与名片一同交给包圆,拍了拍他肩膀,和声悦色的说:“小包,希望你作出一个好的决定,你的贡献,将是学术界的里程碑。”
“王教授,您客气,不多打扰,我走了。”包圆既有忧,也有喜。
张成和在包圆离开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眉飞色舞的说:“喂,李老,您好,您好!老惦记去府上看望您,您常年在外,这回一定得见到您这尊佛,您老身体可好?诶,咱们长话短说,是这样,我一个月前收到个化验样本,是块鳞皮,碳测结果竟然有五十亿年,据持有者说是张皮卷,上面有大篆一样的文字标著,我觉得这个东西很不寻常,很重要,李老,我们约个时间详谈,嗯,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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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由此而改命的盗墓小会议
公园。
包圆坐在冰冷的条石上。
漂亮的女友桑莉莉站在身畔,一袭蝶粉潮款装,曲线优美,妙曼的身姿像道美丽的风景俏立在包圆面前,好不醉人。幽绿带翠的黄杨,重枣色的红叶小檗,粉艳的俏菊,在她面前都显得萎靡不振。
美景被一声数落打断了。
桑莉莉的樱桃小口,操着断魂音,一字一亢的数落:“圆儿,额地二大爷,耽误不起了啊,赶紧买房子,哪怕是一室一厅的蜗居,我妈妈也会同意姑娘我与你这个活爹凑和在一起的。”
包圆低着头双手捂着脸,一声不出。
又听桑莉莉破着嗓子说:“诶,圆儿,额地二大爷,不是姑娘我说你,就你那点破工资,怕是连个卫生间都买不起吧。第一,决不是姑娘我逼你,第二,更不是姑娘我瞧不起你。生来四件事,衣食住行,行居排首位,房子是生活必须品。你别他娘的闷着头一个屁不往外崩,姑娘我实话跟你说,我早看出来了,想指望你在二十年内买房子是没啥指望了,姑娘我新找了个男朋友。”
不知道最后的这句话是故意激包圆。
还是成了事实。
桑莉莉又狠狠的补了句:“你还别他娘的不服气,人家可是个开矿的,单是‘一动不动’的资产就多的没法数,圆儿,额地二大爷,你拿不出诚意来,姑娘我,我……我就嫁给他。”
眼下之窘,熊火日旺。
包圆面对此情此景唯有将头低低埋下,避开句句凿凿,独咽苦水。
心都变成绿的了。
五年前,懵懂之初的桑莉莉与包圆交往,时至今日,当谈婚论嫁的实情摆在桌面上,看着包圆一贫如洗的家境,心动摇了。包圆是个乡下打工仔,能与之相处已是几辈子积下大德了。面对高耸入云的房价,摸摸口袋装着不如韭菜叶厚的薪资,望洋兴叹,谁人天生反骨离情,苍天无眼,世道无情。
“圆儿,有准话没,能不能卖得起房子?姑娘我没功夫跟你耗了。”
“诶,圆儿,姑娘我今儿把话挑明,咱抛开五年的扯淡感情不提。就事论事,当初我跟你交往,太他娘的不懂事了。当年,听你一席话姑娘我心潮澎湃,觉得你小伙子有理想、有抱负、有才华、有担当、更是抱着日月换天的壮志。现在,你睁开眼睛好好瞧瞧,五年前什么毬样,现在还是啥毬样,有长进么?现在这年头是有抱负、有理想的时代么,想在城市里站稳脚,有房才是硬道理。”
就算她把这理说破大天。
包圆仍旧一声不出,这个当儿说啥也不对。
拿啥应承?
桑莉莉陡转态度,叹了一口气说:“圆儿,别怪姑娘我说话直,其实,我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跟着你实现你所谓的理想、抱负、梦想,可你总不能让我跟着你睡在大街上实现吧?咱们即便是妥协,睡在出租房,那环境是人住的地方吗?姑娘我曾不止一次的相信你,将来会出人头地,五年过去了,我看不到任何变化,我不能等着你大器晚成。”
桑莉莉一劲说了这么多。
包圆依旧一声不出。
桑莉莉跺着脚,狠狠的说:“别给姑娘我装哑巴,买的起房子咱们继续,买不起,拜拜!”
“停!”包圆越来越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就得撞死。
“圆儿,弄到钱了?我就知道你能行,亲爱的!”桑莉莉登时收了凶势,顺势坐了下来,将头歪在包圆肩膀上说:“圆儿,我就知道你有能力让我过上好日子的。”
“老子是说别他娘的在这费舌头了,可以滚了!”包圆边说边推,阴阳怪气的白眼。
“啥意思?”
“听不懂么?老子给不了你幸福,但老子不是受气筒,滚蛋!”
这个月,已经是包圆第十九次羞脸,真想找个地缝钻。为何要生在这么个势利时代,为何父母不是高官,为何父母不是大款。眼下之态,桑莉莉随时都会把他灭掉,趁她灭自已之前。
包圆要先把她给灭了,维系着男人应该有的本色。
桑莉莉大是恼火,生气的一甩头,华丽的转身,甩开步子向前走。包圆远远的补了一句:“记住,不是你甩老子的,是老子不要你了,外光里臭的玩意儿,老子算是看明白了。”
天色渐暗。
包圆望着公园外的辉煌,充满无奈。
心,酸的不能再酸了。
过了良久,只听有人扯着嗓子,远远的高叫:“老包,一个人在这发啥楞?咱哥们好久没见了,走,老地方整几口。”包圆见是好哥们肥毛、宋鹏、平四贵三人,猛的站起来,大声说:“老子今天不醉不归,往疯了喝,走!”
包厢里热气弥漫,香飘四溢。
半斤二锅头下肚。
包圆开始迷糊,泪眼汪汪的想着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你浓我浓的美好。这种内心赖以寄托的激情高涨,被这蛋疼的世道逼的即将鸳鸯分水,隔岸望秋。登时心酸冲鼻扑脑,眼眶一湿,顾不得脸面不脸面,伸手便在脸上狠狠抽了两巴掌,趴在桌沿上委屈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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