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易安)-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现在说吧,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喻广财在桌边坐下,问道。
  爷爷琢磨了一阵,就把昨天晚上遇到的怪事儿讲给大家听了。自然,他略去了曾银贵口中那段关于林中的故事。
  几人听了,都纷纷张大了嘴巴,尤其是张七。他问:“你这个……不会是自己梦游出现的幻觉吧?”
  “去去,梦游?梦游我能把灯拿起来又给摔了哇?梦游能在我看到那一幕之后,第二天古真荣儿子的双脚就真没了哇?”爷爷对于他的这种毫无道理的问题简直懒得费口舌。
  张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虽然我……”支吾了半天,他实在不知道说点儿什么,也只好闭了嘴。
  “嗯,如果昨晚峻之看到的没错,那我想这屋子里果真是有脏东西。”李伟推断道,“就像上次去矛墩桥一样。”
  “矛墩桥又咋啦?”张七从李伟的话里挑出了钩子,咬着就不愿意放。
  李伟看了他一眼,说:“大概是前年,我们一行人去矛墩桥给一个去世的老大娘做礼,当时我们正在一个坝子里画符,要为下午老大娘的子孙游城作准备。记得那城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可画着画着,我就发现身旁那人不对,他左手端着一个瓷碗,里面本来装满了石灰。可就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就正直了身子,拿着右手的竹片开始敲打瓷碗的边沿。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还以为这小子在跟我开玩笑,就从脚边捡起一块小石子朝他扔了过去。他不躲不闪,那石子稳稳地砸到了他的眉心,他居然没有一点儿反应。拿着那竹片和碗敲了敲,他居然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拈花指开始唱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当时他的声音一出,把我身上的汗都吓了出来,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听他这么一说,爷爷就联想到了那幅画面,一个大男人拿着一个瓷碗和竹片站在太阳底下,做着拈花指咿咿呀呀地唱着悠长的调调,的确很怪异。
  “那后来呢?”张七追问。
  “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问后来后来,没后来了,走了,我们去找老古!”说话的人是曾银贵,很明显,他是刻意要绕开话题。
  李伟笑了笑,继续说:“后来呀,我就被吓住了,连忙去屋子里找师傅,师傅出来之后,站在这人的面前,问他,你是谁?这人还是操着一口柔媚的女声说,我是朱珍珍。师傅继续问,那你来这里做啥?他把拈花指拂到了下巴边说,我来这坝子里唱曲儿给我的爱人听。师傅几人听了真是哭笑不得,用手沾了点儿石灰,在他的脖子上点了点,这人突然就回过神来了,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手里的石灰已经撒了一大半,还要追问我怎么了。”
  “呵,还挺好玩的。”张七笑着说道,话音一落,心里又生一问,“对了,这人是哪个哦?”
  李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这人就在你的后边。”
  张七一回头,只见曾银贵一张脸被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张七见状,笑声从他的肚子里憋了出来,“扑哧”一声,感染了所有人。
  过了两分钟,喻广财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说:“这次可没这么简单,上次算是阴阳错路,死者误上身,这一次,我暂时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最好留心点儿。”
  “嗯,这个事情我还有点儿想不通。”林子终于开了口,“要是当初是老古将那女婴丢在后山,这女婴找他算账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祸害别的村民?”
  “当时不是他们提议将她扔进后山的嘛!”曾银贵说。
  “这样又不对了,如果是别人提议的,老古在丢下她之后,后悔了,还回去找过她,那她也不该这么整老古呀。”林子说道。
  他的问题似乎提醒了大家,这件事情不仅这里有问题,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正在大家沉默的时候,那道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推开了,老古闯进门来。见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他露出了一脸尴尬的笑容:“我,我家的羊已经放到了村口的三里坡上了,现在你们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去后山了。”
  ※※※
  老古家的斜坡后面就是后山的入口,那个入口不宽,可供两个人并排穿行。但是,因为常年没人行走,那入口处长满了茂密的树丛。那些树丛的枝干上都带着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剐伤。
  老古已经轻车熟路了,他拿着一根竹竿,走上前去用竹竿拨开一条路来,回头对大家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最好沿着我的脚印走,不然会踩滑的。”
  大家点了点头,就跟了上去。
  那条被树丛遮掩的峡谷口,几个人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树丛的时候,所有人的视野都豁然开朗起来。
  “想不到这里面这么大。”张七一脸的欢喜。
  喻广财也点了点头:“倒还有点儿洞中桃花源的感觉。”
  “不对呀。”林子的眉头蹙得很紧,仰着头张望了峡谷一圈,“这个地方很邪门。”
  被他这么一说,喻广财也开始细细观察起来。末了,他也点点头,说道:“嗯,不错,这个地方可不能住人。”
  曾银贵有些不解,上前问道:“怎么说?”
  “你们看,这山形,这谷口。”喻广财背着手,提示着。
  李伟也看出来了:“这里是个鬼阵。你们看,左边山形和右边山形,你们看像什么?”
  他一说完,几人都扭头观察起来。张七第一个反应过来:“像菜刀!”
  “嗯,左边是刀型,右边是斧型,前面是桃木林,后面是死口。”李伟冷笑了一声,“要是有人死在这里,做梦也别想投胎转世。”
  众人听了,都惊讶不已。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这谷口的上方有个风口,那里就算逃生之路,你们再看前面。”林子指着他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
  这个峡谷有些奇怪,穿过那个谷口之后,进来就是一片平地,中间有个微微起伏的山丘,距离几人大约十米左右,山丘上种着几株桃树,那桃树围成了一个圈,看那规整度,不像是自然生长的。
  “又是桃树?”张七不解。
  “桃树镇邪。”爷爷想用两句话把他打发掉。
  林子走上前去,说:“这桃树明显是人种上去的,为的是什么?”
  他的疑问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专门在这后山的峡谷中种一圈桃树,这个的确很奇怪。
  喻广财掏出了罗盘,刚一端定,那罗盘中的指针就开始飞速转动,直指前方的那片桃树林。
  “我记得那个时候,就是把那个女娃娃扔在那个桃树的位置的。当时,那些树还不大。”老古说着。
  喻广财跟李伟连忙上前去,越靠近那片桃树林,那指针就指得越正,丝毫也不动弹,最后两人在桃树林前停了下来。
  “你确定当时你返回来的时候,那个娃娃没有在这个地方?”李伟回头问老古。
  老古很肯定地点点头:“我咋个会记错嘛,当时我就找了好几圈,还专门跑到对面山上去了,都没有找到,是不是出啥子问题了?”
  喻广财点了点头:“嗯,如果这个地方没有遗骨,这个指针是不会动的,更不会指到这里。”
  “这好简单嘛,挖开看就知道了嘛。”张七在后面大叫了一声,挽起衣袖就准备开动。
  “老古,就麻烦你去借点工具来。”李伟说道。
  老古听了倒是有些迟疑:“这个……”
  想了一阵,他还是答应了,飞快地回去拿了两把锄头和一把铲子过来。李伟和曾银贵上前一人接过一把锄头,转身走到喻广财身边去。爷爷也二话没说上前接过了那把铲子,可没等他转身,铲子就被张七抢了过去:“还是给我吧,看你瘦不啦唧的,肯定挖不动!”
  爷爷也懒得跟他争,跟着张七也走到了喻广财身边。
  “这样,我先确定一个方向,你们再动手,免得白费力气。”喻广财说道。
  “好。”三人异口同声道。
  喻广财开始缓缓转动罗盘,那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右上角的方向。喻广财继续转动,又蹲下身去,那罗盘上的指针微微一动,指到了一个不足半米的小斜坡上。他看了看几个人,点了点头。
  接到这指示,几个人都非常卖力地挖起来。张七的动作最大,摆出一副不把这坡铲平不罢休的姿态。
  不出五分钟,那坡就被三人铲去了一半。张七一边挖一边擦着汗水,爷爷看他那衰样,正想跟他换,只听见他大叫了一声:“哎呀,这是什么,吓老子一跳!”
  听到此话,另外两人马上靠上前去,用铲子轻轻拨开了上面的黑土。果然,一副白骨慢慢展现出来。
  爷爷站在一边,看得眉头紧蹙——这个就是当年被无情的村民提议丢在这后山,之后被活活饿死的女婴!
  几人协力,将那女婴的尸骨从泥土中挖了出来。李伟比较在行,将上面的泥土拨开,用准备好的白布裹好,移到了一旁的平地上。
  可他刚一走动,喻广财就喊了一声:“别动!”
  几人回头,只见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罗盘。
  “你们往右边走走。”
  喻广财的声音一出,李伟和曾银贵就捧着尸骨往右走。
  “再往左边。”
  两人又往左。
  “出什么事情了吗?”李伟问。
  喻广财倒吸了口气:“罗盘的指针没动,还指着这桃树林!”
  “莫非这树林里还有……”
  李伟的话还没有脱口,张七就又拿着铲子上前继续在那个坡上铲起来,这次还连带了桃树林里面的区域。半个小时后,那个小土坡被整整铲去了大半。可面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整个桃树林里起码有五十具白骨!
  这时候,爷爷似乎想通了一个问题,古家湾的村民每产下一个女婴就砍一根桃树枝丫,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家人门口的桃树枝丫被砍光过?
  在场的所有人肯定也都猜到了答案:因为有很多会威胁到桃树枝丫的女婴,都被他们偷偷埋到了这里。
  ※※※
  大家在那一瞬间都将目光投向了老古,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累累白骨,一脸吃惊的样子。他眉头深敛,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慢慢噙满,说话的时候,他双唇微颤:“勒,勒是咋个回事哦?”
  话音一落,他眼眶里的泪水也都滚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神情感染了,身旁的几人也都跟着哽咽起来。爷爷告诉我,这一幕是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即使有一天他死了,也会被他带进棺材里。
  当时大家都望着老古,看样子他并不了解此事的真相。当他举着颤抖的双手去慢慢地抠出那些被掩埋在泥土里的白骨时,身旁的几人都弯下身去帮忙。
  几人很快就将那些被掩埋在泥土里的尸骨都清理出来,用白布一具一具地捆好。当张七上前要抱着一具尸骨准备从后山出去的时候,被李伟拦了下来。
  “怎么了?”张七不解地问道。
  这时候喻广财从后面站起来,让张七将那尸骨放下,说道:“现在还不能走。”
  说完,喻广财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来,轻轻一拎,里面发出毕啵的碰撞声。他将手探进去,抓出来一串黑色珠子。他仔细掐了掐,在找到一个节点之后,用力一扯,将那串珠子给扯断了。
  “这是什么?”张七好奇地问道。
  “这个是黑曜石做的手链。”喻广财解释道。
  张七又展露出他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性:“黑曜石又是啥嘛?看样子很贵。”
  李伟笑了笑:“不贵,但也不便宜,算是中等的宝石,不过它的色泽很好,非常圆润。”
  “那它有啥子用?”张七追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
  听了李伟的话,张七终于闭了嘴,仔细地看着喻广财手中的动作。
  喻广财弯身下去,将散落在地上的黑曜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从中挑选了几颗比较大的握在手里,其余的都倒回小布袋子里。等他收拾好包裹,就拿着手里的那几颗黑曜石走到了桃树林中间。他蹲身下去,将面前一小块沾满灰尘的石头一口气吹干净了,然后将那七颗黑曜石摆在了上面。中间一颗,周围整齐地围了六颗。那七颗宝石在峡谷中耀眼的光线之下,显得非常闪亮。折射出来的光线,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竟然转动了起来。
  “快看,好奇怪!”张七惊呼着。
  大家都没有理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那七颗黑色的宝石。那七束光线在几人的面前慢慢拧成了一束,又在峡谷里横扫了一大圈,当那光线又回到原点的时候,渐渐淡了下去。
  “这个到底是什么哦?师傅,你真的会法术啊?”张七奔上前去,伸手拽住喻广财的手腕,好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
  喻广财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是我会法术,是它们会。”他指着面前的那七颗黑色的宝石。
  张七惊讶不已,只恨不得弯身下去把那几颗黑色的宝石捡起来,统统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呵,这个叫七星阵,用来化煞的,化了这里之前的风水阵,才能完完全全将这些含冤的尸骨都搬出去。”李伟解释道。
  张七依旧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愣了两秒:“那现在可以搬这些尸骨了不?”
  “你再稍微等一下。”喻广财冷冷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那几株桃树就都纷纷倒下,像是在他们的谈话之间,瞬间枯朽了一般。
  原本就惊讶不已的张七,被眼前的景象弄得说不出话来,一对眼睛瞪得老大,嘴角也歪到一边,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动手吧!”曾银贵走上前来,伸手抱起了面前那被白布裹住的尸骨,就转身向那谷口走去。
  张七见状,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弯身下去将那堆白骨一具一具地向着山谷外面搬。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将那些挖出来的白骨通通都搬了出去。他们将这些白骨一具挨着一具地摆放在了老古家门口的坝子里。因为担心孩子看了会害怕,大人都将他们连拉带拽地锁进了家里。
  爷爷站在那一排排被白布遮住的尸骨后面,心里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得死死的,连喘息都觉得非常吃力。
  这时候,村民们几乎都站了过来,看着这坝子上的白骨,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
  “现在这些尸骨是不是都凑全了?”喻广财低头询问李伟。
  李伟点了点头:“都凑全了。”
  本来一个圆满的答案,却让喻广财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女人就扑倒在他的脚下。
  “喻师傅,求求你,救救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吧,你看一个个生出来的娃娃都没有脚,以后这个村子恐怕是要绝后了!”这个女人正是古真荣的妻子,那一刻古真荣就站在妻子的身后,抱着孩子,脑袋埋得很低。
  喻广财愣了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爷爷自然是理解他的,看着面前那些女人怀里的孩子,一个个一出生就缺了脚,的确很无辜。可面前这几十具尸骨,她们一出生就没了命,不是更可怜吗?
  “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喻广财话里有话。
  “我们愿意,出再多钱都愿意!”一个男人在坝子下面吼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再多钱都愿意!”所有人都附和道。
  喻广财冷笑了一声:“我要的不是你们的钱,只要大家肯管我们吃住就行。”
  “那你要啥子?”那个男人问道。
  “很简单,只要你们承认自己丢过几个娃娃,然后按照这个数量从这里把尸体领回去,将他们葬了就行。”喻广财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下,大家都骚动起来,各自讨论了半天,在古真荣的带领下,大家都走到坝子上来将那些白骨全领走了。
  “很好,那现在你们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漏掉的,没有被挖出来的尸骨?”喻广财问。
  众人沉默了半天,老古说:“有,还缺了一具。”
  喻广财听了,终于肯定地点点头,他幽幽地说:“果然没有猜错,当年那个没有脚的女婴还没有找到。”
  爷爷和张七都泄了气,忙碌了一天,结果挖出了这个村子的大秘密,却没有挖出那个始作俑者。这时候,爷爷注意到对面的老古。在场的所有村民都至少领走了一具尸骨,而老古却站在边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前一步,他真的这么肯定,这些尸骨里面就没有那个缺脚女婴?
  ※※※
  这天晚上,喻广财等人照旧在老古家吃饭。饭席间,老古一直低着头,半天都没有吱一声。本来他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来将那个瘸腿的女婴扔到了后山,结果三年后,当一行人去到后山,将那一块泥土铲开之后,竟然发现了五十多具婴儿的尸体。这么多年他生活在悔恨之中,如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众多狠心人中的一个,心里的负罪感自然是减轻了,可那份恐惧却增长起来。如果那个当初爬出桃树林的缺脚女婴,承载着那些含冤死去的女婴身上所有的怨恨,那这个村子里的人恐怕倾尽所有都是无力偿还的。
  这时,喻广财低头在李伟的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两人相继看了老古一眼,又埋头继续吃饭。老古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面色非常凝重。
  晚饭后,张七跟着曾银贵出了老古的家门,两人蹲在老古家门前的坝子前。曾银贵掏出一根已经被压瘪的香烟,正要给自己点上,却被张七抢了过去:“让我也试一下。”
  曾银贵白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小孩子家家,就学人家抽烟,小心以后长不高。”
  张七并没有理他,而是夹着那烟深吸起来,伴随着那忽明忽暗的烟头上的亮光,传来他剧烈的咳嗽声。
  “我们今晚还睡老古的卧房不?”爷爷站在身后问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曾银贵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从爷爷的描述中想象出不少骇人的画面,这些画面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沉思了一阵,他说:“看你嘛,我觉得最好还是别去了。”
  “看我?那好,今晚咱们继续睡那边。”爷爷冷冷地说道。
  “你就不怕老五真是被那个缺脚的女婴给上身了啊?”曾银贵有些惊讶。
  “怕。”爷爷的回答很肯定。
  “那你还去?”
  听到这话,张七也从那坝子边站起身,连忙凑上来,戏谑着道:“你呀,是不会明白咱们兄弟的心情的,这个怕是怕,可咱们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个鬼上身,到底是咋回事呢!”
  曾银贵缩了缩脖子,说:“咦,你们两个真的是怪胎,要去你去睡嘛,我今晚……”
  “你今晚怎么?你要去跟人家罗琪睡呀?人家还不肯呢!”张七像是在使用激将法。
  这个方法在曾银贵身上明显起不了作用。他冷笑了一声:“我老曾可不是这种人,今晚我们三人睡,有鬼有怪,哥儿三个都跟他拼了!”
  说着,曾银贵迈着大步进了房间。
  三人进了老古的卧房,那本来就不大的凉板,现在多了个张七,显得更小了。爷爷跟着张七走进那间卧房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眼牙床上的老五。老五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睁过眼,隔着那层薄薄的眼皮,爷爷猜不透那眼神里到底藏了什么。
  三人在那窄窄的凉板上躺下身来。
  张七问:“今天晚上那个婴儿还会现身不?”
  两人都没有回答张七的问题,过了许久,曾银贵说:“你们想想,这个老五一出生就没有了双脚,那说明什么?说不定这个老五还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女婴上了身。”
  曾银贵的话不无道理,按照这种说法,也就是说老五就是那个女婴,那个女婴就是老五!
  想着,爷爷上前熄灭了油灯。当整个房间都暗下来之后,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躺在凉板上,爷爷对着黑夜叹了口气,侧过身去,就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七从旁边拐了他一下:“喂,快醒醒!”
  爷爷努力睁开眼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你听。”
  爷爷立马完全清醒过来,侧着耳朵去分辨房间里的声音。果然,在那张牙床的方向,有个人正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走向房门口。就在那声音一直持续到外头大门边的时候停了一阵,没过多久,几人突然听到老古的惊叫。
  爷爷和张七从凉板上爬起身来,飞快地冲出了卧房。
  此时,喻广财和李伟正站在房门口,房间里的油灯已经被点上。那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喻广财和李伟拉起了墨斗线,老古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是老五。看样子,他正要抱着老五出门,却不知道门口早已经搭上了墨斗线,被这线阵一绊,自己也跌了下去。
  老古慢慢从旁边站起来,他将老五放下来,大喊了一声:“老五,你快点儿走!”
  喻广财和李伟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抱住那个孩子。李伟喊道:“你们快点上前来帮忙!”
  爷爷和张七应声上前,想要帮助喻广财和李伟抓住老五。一个黑影从几人身上挤上前来,他的手里拽着一根铁钉,稳稳地朝着老五的脑门插过去。
  “林子,你干什么?!”喻广财看着林子的样子,很是恼怒。
  林子不管不顾,手里的长钉飞快落下,眼看就要插进老五的脑门了,这时,一只手臂伸过来,挡在了那脑门前。林子手里的那根长钉“哧溜”一声,扎进了那只手臂的皮肉里。
  爷爷抬眼一看,那只手臂的主人正是老古。林子见自己没有成功,连忙拔出铁钉又对准老五的脑门扎去。可他刚一动手,就被一旁的李伟拉了回来。
  “你疯了,知道这个是什么不?”李伟厉声责问。
  “我知道,你滚开!”林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李伟二话没说,伸出手来,将他稳稳地抱住。
  爷爷和张七刚一上前,只见老五坐在地上打了一个剧烈的激灵,然后张七感觉自己被空气中什么透明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差点儿就被撞翻在地。之后,那阵力量就钻进了通向后山的谷口。
  “你简直是个疯子,这可是灭灵钉!”李伟愤怒地放开了林子。
  林子冷笑了一声:“那又怎样,现在那家伙跑了,你高兴了?”
  “她跑不了,你们去,把谷口封了。虽然白天我们破了那桃树阵,可那里的地势可是个死谷。”喻广财说道。
  爷爷听了,扭头一看,老古浑身是伤,坐在地上,目光还停留在那个谷口的方向,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
  ※※※
  等林子和李伟从那谷口回来,喻广财就坐在他们那间卧房正中间的那张桌子边,一脸的严肃。
  林子先进了门,见了喻广财的模样,就在桌边坐了下来,瞟了喻广财一眼,没有说话。
  “林子,你过来。”喻广财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厉声说,“今天,是谁让你动我袋子里的东西的?!”
  “没人让我动,是我自己拿的。”林子的语气里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那根铁钉是做什么用的?”喻广财瞪大了眼珠。
  “灭灵钉,受钉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可翻身。”林子像在背书。
  喻广财冷笑了一声:“那你是故意的了?”
  “那家伙本来就该死,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小孩子!”林子的口气充满了仇恨。
  “那你觉得她无辜不?”喻广财一语中的,问得林子哑口无言,见他不加反驳,喻广财才缓了缓语气,“行了,现在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再去后山一趟。对了,我要告诫你们,凡事不要过于刚直,不管在这阳间还是在阴界,最好都给人留得一条路走。”
  虽然喻广财的话是对着大家说的,可林子很清楚,这话就是针对他一人的。他斜着眼睛看了喻广财一眼,坐到了桌边,什么也没有说,闷头喝了一口凉茶。
  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成天啰唆成性的张七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走上前来,笑嘻嘻地对林子说:“行了,老林,看你撅嘴闷气的样子真的像个娘们儿,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流口水了哈。”
  张七的话逗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逗乐林子。他尴尬地一笑,轻轻一拍林子的肩膀:“你这人真是无趣,开玩笑都不会,没劲。”
  林子听了,勉强扯了扯嘴角,就干脆走到了床边,躺了下来。张七见状,跟他是没什么话说了,只好转过身来,看着李伟和曾银贵两人。他顺手胡乱端了一杯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说:“现在觉是没法睡了,干脆你们再给我讲点丧乐队里遇到的事情嘛。”
  曾银贵看了李伟一眼,凝眉说道:“你现在突然这么一问,我倒是实在想不起来,大师兄呢?”
  李伟瘪了瘪嘴,也摇了摇头。
  张七凑上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白天的时候在后山,那刀型和斧型的山到底是怎么镇住里面的亡魂的呢?”
  李伟笑了笑,又蹙起了眉头:“这风水肯定是跟一个人的命格有关,山水的形状布局都是老天爷定的,有的大吉大利,有的大灾大凶,有人用尽家当找一些所谓的宝地做阳宅阴宅,为的就是能旺后人。可话说回来,如果一人的命本来就薄,你还替他找了一个风水极佳的宅地,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七点点头,使出一个精怪的眼神:“那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
  李伟想了一阵,说:“这个倒是有,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讲的。”
  “快点儿讲快点儿讲。”
  张七这样催促道,爷爷听了个开头,也来了兴趣,反正现在是没工夫睡觉了,有点儿故事听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跟着靠上前去。
  李伟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大概五年前,我跟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一起吃饭,当时我们三个都喝得有点高了。父亲给这人说起了我的职业,他一听就来了兴趣,跟我讲了他们老家那边的一件怪事。我记得那人是从湖南来的,当时,那个地方有一个军阀,姓陈。这个姓陈的军阀还有个哥哥,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据说那生意还跟洋人扯得上边。五年前的夏天,两人的母亲病重,将两人从外地都召了回来。本来,老人家只是想在临终之前看看这两个儿子。可这两个儿子一回来之后,这母亲悬着的那口气儿却一直都落不下去。这两人都深信风水,专门从上海请过来一个风水先生,要他在老家的位置帮忙找一个最佳的宝地。这个风水先生说来很是奇怪,他在做事之前分文不取,专门为人看宅地,看得好了,再上门取财。这两兄弟将这先生接来之后,好吃好喝地招待得非常周到。这先生在两人的老家待了足足一个月,终于,在离他们老宅两公里之外的一片荒山上找到了一块宝地。据说,那块地有很多风水先生去看过,可都没有看准,把人给埋偏了。这地算是一个龙脉,只要埋准位置,绝对能有大作为,说不定能为那军阀换来一席皇位。可这种绝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