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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效鸾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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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王虽好,却无登上万人至尊之志,终是池中物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终究证明她错了。
乾王并非无登上万人至尊之志,他只是无登上万人至尊之需。
陈文海低声道:“乾王从来不是皇上的威胁。”当初他也曾请父亲向陈丽云提亲,这些话都是他宛转打听来的。没多久,陈丽云便真的坐上了凤座。
陈丽云深吸了口气道:“出去。”
陈文海一愣。
“哀家命你出去。”她一字一顿道,显然是极度压抑。
陈文海心中叹息,默默地躬身告退。
门开启,又关上。
门外的关停留在屋内的时间不过一瞬。
陈丽云抓起桌上杯盏,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
陈翀守在门外,见陈文海出来,刚要开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掷杯声,不由一震,“你……”
陈文海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陈翀看了看宫殿紧闭的门,将他拉到稍远处,沉声道:“你与太后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大发雷霆。”
“没什么。”那些话传入陈丽云的耳里已是逼不得已,何况陈翀。
陈翀冷声道:“我陈氏与皇上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你莫要总将自己置身事外。”
陈文海道:“我只是朝廷的臣子。”
陈翀面露怒色,“你将皇上放在……”
“宣陈翀……”太监站在门口冲他们喊道。
陈翀只好将怒意吞了下去,恨恨地转身朝殿里走去。
陈丽云已经从软榻上走了下来,“哀家要出宫。”
陈翀呆住。
“你与哀家同去。”
“但是宫中有宫禁。”太后若要出宫,牵扯太多问题,何况这个时间?陈翀几乎可以想象,此事一出,御史台会如何兴奋和激动。到时候弹劾自己的奏章定然会像雪花片般纷飞。
陈丽云瞥了他一眼道:“哀家要去乾王府。”
萧逆行不在京城,那么此刻坐镇乾王府的自然是——乾王妃,谢鸣凰。
说起谢鸣凰,尽管她嫁入乾王府整整两年,但无论喜事丧事庆事她都从未出席露面。大事小事皆被乾王一句告病在家打发。陈丽云也宣了几次,都请之不动。又或者说,根本越不过萧逆行去。
陈翀当下摸清了陈丽云打的算盘。
此刻萧逆行的确不在京城,但谢明凰在。作为西蔺曾经的九天战凰,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陈丽云若想拿回京城兵权,她也是一道障碍。
太后要出宫这件事很快被吩咐了下去。
陈翀和陈文海一同在宫外候着。
等陈丽云坐着銮驾出来,陈文海才用极轻的声音道:“纵然拥有京城兵权,又如何?”
陈丽云脸色一厉。
陈翀心头猛震,不知陈文海之前说了什么让她如此震怒。要知道陈丽云在人前从来都是温柔婉约,轻声细语的。
陈文海恍若不知,又道:“太后,乾王是有底线的。”
萧逆行的确是有底线的。
这些年来,陈丽云和她身后的那班势力动作频频,萧逆行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但他毕竟是萧逆行,以前不出手不等于以后不出手,以前纵容不等于一直纵容。他冒死说这句话,是真的怕陈丽云这次会触及萧逆行的底线。事实上,萧逆行从来不否认他将底线藏在乾王府。
陈丽云的手紧紧地抓着裙子,嘴唇抿得死紧,半晌方道:“哀家只是想看看乾王妃。当初乾王婚礼仓促,哀家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陈文海见她意已决,无奈地退到一旁。
太后銮驾便浩浩荡荡地朝乾王府驶去。
正文 京中风云(二)
乾王府,掌灯时分。
谢鸣凰没什么胃口,直接撤了晚膳,含着一颗酸梅听墨兰扒着东家长西家短。
“听说明磊被北夷王封为南相,正结合与烈星峰敌对的朝中势力崛起。”墨兰幸灾乐祸道,“哈哈,这算不算是狗咬狗一嘴毛呢?”
谢鸣凰道:“若非烈星峰太早丢弃西蔺军队,西蔺或许不会这么快沦落。这样说来,明磊迁怒于他不无道理。”
墨兰道:“他们斗得越激烈,大兰朝的边境就越安全,是好事。”
谢鸣凰笑意不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墨兰被她看得心头发虚,问道:“小姐看什么?”
“看你。”谢鸣凰拈起酸梅塞进口中,“看你今天能不能忍住不提伏万千三个字。”
“我哪里有天天提他?”墨兰眼睛猛然瞪大。
谢鸣凰道:“昨日提的是边境风情。前日提的是府中美食……”
“看。没提他。”
“顺带提到军营食物难以下咽,然后延伸至……”
墨兰双颊一红,外强中干地叫道:“我只是顺口罢了。”
谢鸣凰自顾自地笑。
“小姐……”墨兰撒娇。
谢鸣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有何不好意思的?”当年的东兰四将只余其二,王零陵早已娶妻生子,看来看去,伏万千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更何况,两位当事人并非无意。
墨兰噌得站起身道:“我再去找些酸梅来。”
“不必。”谢鸣凰摆手道,“浅尝即可。”
墨兰道:“可是小姐最近胃口不大好。 ”
谢鸣凰神秘一笑。
墨兰最了解她,见她如此神情狐疑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有倒是有一件。”谢鸣凰并不避忌。
墨兰眨巴着眼睛。
“不过我想让逆行先知。”谢鸣凰道,“因此要再过两日,等信到了他手中之后方可告诉你。”
墨兰撅嘴。
府中管家匆匆赶来,“启禀王妃,太后驾到!”
墨兰一惊,脱口道:“她来作什么?”
管家苦笑道:“怕是前几次召王妃进宫都不可得,所以这次趁王爷不在府中,亲自来了。”
墨兰冷哼道:“来了又如何?只管像以前王爷做的那样,说小姐不在就是了。”
管家看向谢鸣凰。
太后纵然尊贵,但在乾王府中,也尊贵不过谢鸣凰去。
谢鸣凰悠悠然道:“既然来了,就见见吧。”
墨兰愣住,“小姐真要见她?”她好歹在京城也住了两年,大体也知道大兰朝如今微妙的局势。这位太后三番五次联合朝中大臣弹劾萧逆行也不是什么新闻。此次突兀前来,也绝不会怀着善意。
谢鸣凰按着椅的扶手,缓缓站起身道:“反正闲着,见见也无妨。”
有些事情,是该有个收尾了。
陈丽云坐在前厅足足等了一盏茶。
陈文海和陈翀眼观鼻,鼻观心,四周噤若寒蝉。
尽管她没有将怒气表现在脸上,但他们是娘家人,对陈丽云的脾气早就了若指掌。此时只怕她心中斩人的念头都有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
谢鸣凰穿着一袭浅色衣裙从容前来。
堂中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原本清艳的容貌硬生生逼出三分妩媚来。
“臣弟媳谢鸣凰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微微曲腰,并不下跪。
陈丽云面无表情道:“乾王妃认为哀家不配受你大礼么?”
谢鸣凰抬起头,轻笑道:“太后一定要谢鸣凰跪下,才能感到高居于我之上吗?”
陈翀和陈文海相继跌落下巴。
早知率军打败当年四大名将联手的谢鸣凰绝非易于之辈,却没想到竟难缠至斯!
陈丽云只觉怒气在胸口急剧凝聚,攥着扶手的五指根根发紧,但神情丝毫不改,“王妃果然口舌如簧。”
谢鸣凰笑道:“我以为我名扬天下靠的是军功,不想传入太后耳中的竟是口舌。”
陈丽云终于拿住把柄,“王妃还记得你名扬天下靠的是西蔺军功吗?”
谢鸣凰反问道:“难道如今天下还有西蔺东兰之分么?”
“放肆!”陈丽云终于按捺不住,一掌拍在桌上。
桌上物什齐齐一跳,连带陈翀的肩膀也震了震。
谢鸣凰不为所动,淡淡道:“西蔺早已亡于我大兰铁骑之下,太后不必惦念了。”
陈丽云气得面色发白。
原本她是想拿话挤兑谢鸣凰的出身,怎的说到后来倒像是她惦念西蔺,依依不舍?
“乾王妃当初就是逞这番口舌之能,才将我东兰三军阻于羊肠道之外?”陈丽云厉声道。
谢鸣凰施施然道:“太后太小觑大兰将士了。”
陈丽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陈翀终于跳出来道:“乾王妃莫要太过放肆!君臣有别,王爷应当教过你。”
谢鸣凰淡然地朝他看去,“究竟是王爷应当教过我,还是这位大人应当教过我?”
陈翀窒住。
趁他们打岔,陈丽云已经将情绪收拢,又恢复先前那个处变不惊的模样,“乾王府喜事办得匆忙,若非王爷将你的名字载入宗庙,恐怕哀家至今还不知道多了一位弟媳。”
谢鸣凰笑而不语。
她和萧逆行都不屑于皇家重重琐碎事务,因此只是简简单单地办了一场,至于皇家规格……自然有喜欢的人去遵守。
“哀家身为六宫之首,天下之母,迫不得已只好亲自来瞧一瞧,”陈丽云眯起眼睛,“能令乾王三番两次拒绝哀家传召的王妃,究竟是何等人物!”
谢鸣凰哂笑不语。
陈丽云见她任由自己唱独角戏,薄怒道:“王妃哑口无言了?”
谢鸣凰耸肩道:“我只是觉得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她竟然对她无话可说?!
陈丽云自进宫坐上母仪天下的凤座之后,便再也没有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就算是萧逆行……就算萧逆行也从来不曾对她这样不留情面过!
她只觉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噔得一声绷断,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将谢鸣凰碎、尸、万、段!
太后忿忿离开,乾王府重新回归清静。
谢鸣凰坐在太后坐过的位置上,慢悠悠地喝茶。
墨兰和总管走进来。
谢鸣凰道:“总管认得那两个大臣吗?”
总管道:“认得,一位是太后的叔父,当今太傅陈翀陈大人。一位是吏部侍郎陈文海陈大人。”
墨兰道:“都姓陈?”
总管点头。
谢鸣凰挑眉道:“那你知道,京城手握兵权的人中谁与陈家走近?”以陈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若说缺少什么,只有兵权。据她所知,太后倒是明里暗里都曾向萧逆行提过,想要让他分一点兵权出来,但都被萧逆行拒绝了。现在萧逆行一离开京城南下处理水患,太后就眼巴巴地跑来给下马威,摸她的虚实,不得不让她联想到太后已经心急如焚,按捺不住了。
总管道:“京城守备高崚是陈文海的妻舅。而陈翀这几年与六扇门总捕头秦天峰也走得很近。”
谢鸣凰听他张口就将京城这些关系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便知京城动态实是掌握在乾王府手中,不必担忧。
墨兰凑到她身旁,兴奋道:“刚才小姐实在说得太好了。哈哈,光是想象,我就能想出那个老妖婆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老妖婆?”谢鸣凰挑挑眉。
若她没猜错,陈丽云应当比她大不了几岁。
“都太……后了。不是老妖婆是什么?”
谢鸣凰失笑。
总管问道:“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
谢鸣凰道:“没什么,照常盯着便是。”
其实她很明白为何萧逆行一直总是对太后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眼。因为没必要。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出手掌心去,那又何必浪费精力去对付她?倒不如留着她来收拢那些老臣子的心,让他们生气的时候还有个地方可以靠一靠,不至于天天寻死觅活地穷折腾。
但是……
她低头看向那只被陈丽云狠狠抓过的扶手。就在刚刚一番对话中,她却察觉到了陈丽云掩藏在那张疾言厉色下的另一番心情。
这是一个长期寡居深宫的年轻女人的寂寞。
先帝早逝,陈丽云纵然身披太后的光彩,也难掩深宫独处孤榻凉的窘境。皇帝毕竟是皇帝,要肩负起一个国家的重责,每天课业不可少,不可能日日承欢膝下。
所以她这些年不停地想出各种方法与萧逆行作对,与其说是想除掉他,倒不如说是……
谢鸣凰眼眸微微一沉。
……
其实酸梅一点都不好吃。
正文 京中风云(三)
陈丽云果然没有按捺住。
高崚、秦天峰一个都没有放过,这几日,京城陈派动作频频,将很多原本就不满萧逆行**独裁的大臣连成一片。
不少乾王嫡系都忍不住上门探听谢鸣凰的口风。毕竟谁都知道这位甚少出户的乾王妃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无论京城闹得如何沸沸扬扬,流言四起,乾王府里都是一片宁静。
让人无从探知的宁静。
谢鸣凰堂躺在藤椅上赏月色。
近些日子,她越来越懒得动了。
墨兰从外头匆匆进来,扬了扬手中信封,“小姐。你猜谁的信?”
谢鸣凰眼皮不动,“师兄?”
墨兰泄气道:“小姐怎么知道?”
“这么多天了,就算他按捺得住,也该被别人催得坐不住了。”
墨兰将信抽出来,递给她。
谢鸣凰扫了一眼,颔首道:“告诉他,我自有分寸。”
“小姐准备怎么做?”墨兰眨巴着眼睛。其实不看信,她大概也能猜出信中内容定然是与这几日陈家的所作所为有关。
谢鸣凰道:“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墨兰大为不爽,“难道还要任由他们继续闹下去?”
谢鸣凰微微一笑道:“你还记得前几日,我曾说有件事要告诉你知?”
墨兰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我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谢鸣凰云淡风轻道。
“什么?”墨兰跳起来。
谢鸣凰道:“诚如你闻。”
“啊!那你不早说!我马上去请大夫来诊脉吧?”墨兰说着就想往外冲。
“不必。我脉象稳得很。”谢鸣凰悠然自得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亲力亲为的。”
墨兰听了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将扁施请来吧?”
谢鸣凰道:“请扁施倒不如请稳婆……”
不等她话音落,墨兰的身影就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
“……”
乾王妃怀有身孕的事很快让乾王府上下闹得鸡飞狗跳。
从总管带头,整个乾王府紧锣密鼓地张罗起这件事。别的不提,光是稳婆就请了三个,大夫更不用提,补药一记一记地往谢鸣凰房间里送。闹得谢鸣凰大为后悔,不该这么早告诉墨兰。
墨兰自从前来稳婆之后,便守在她的榻前寸步不离。
谢鸣凰见她双手捧着汤药,轻轻地吹着,忍不住道:“夜色不早,你不如回房歇息?”
“我不回房。”墨兰放下药,从橱里拉出被褥,放在地上,“喏。这样凑合凑合就行。”
谢鸣凰坐起身。
墨兰紧张道:“你莫要动!”
谢鸣凰无奈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小姐也是头一遭,哪里就样样知道的了?”墨兰担忧道,“何况之前因为天雷阵,你身体大损,不小心看顾怎么行?”
谢鸣凰道:“我躺得乏,起来走走总行吧?”
“我扶你。”墨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
谢鸣凰道:“还不至于如此。”
“小心驶得万年船。”墨兰难得如此坚持。
谢鸣凰知道她此时钻进了牛角尖,便由得她去了。
总管脚步急匆匆而来,“启禀王妃,有重要军情。”
重要军情?
谢鸣凰和墨兰面面相觑。“进来。”
总管进门,沉着道:“太后偷偷调动了淄洛的军队。”
墨兰吃惊道:“淄洛?她调来做什么?”淄洛位于大兰之前的根据地,缅州。可以说,淄洛的军队是仅次于乾王嫡系部队的精兵悍将。
谢鸣凰道:“她既然敢调动淄洛的军队,就说明已经掌握住了京城守备。”
墨兰顿时忧心如焚,“这可如何是好?小姐有了身孕,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有所闪失。”
谢鸣凰沉吟道:“看来她准备孤注一掷了。”
萧逆行不在京城,而她又怀了身孕,这的确是陈丽云动手的好时机。 如果她能一举拿下京城,那么小皇帝就能亲政。萧逆行再反对,便要背负乱臣贼子的罪名。
——只是,萧逆行会在乎这样的罪名么?
谢鸣凰觉得陈丽云还是有些幼稚。又或者说,她还是太不了解萧逆行了。
淄洛军队还未进城,京城的守备就有了动作。
乾王府的探子一日五次地更新这么他们最新的动作。
谢鸣凰悠悠然地听着他们如何将乾王府层层包围,连带乾王派系也陷入困境之中。可以说,如今的京城已经掌握在陈丽云的手中。
墨兰实在按捺不住了,“小姐,你真的要放任她吗?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动手的。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就让我动手让她遭殃吧?”她跃跃欲试。
谢鸣凰道:“你准备如何动手?”
“直接闯进宫。哼,我观察过了,皇宫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武功还不如伏万千呢。”
谢鸣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又是伏万千啊。”
墨兰面上一红。
谢鸣凰道:“你不让她出招,又如何知道她手中到底握有多少实力呢?”
墨兰愣了愣,道:“难道小姐是故意的。”
谢鸣凰但笑不语。
墨兰击掌道:“小姐想让她将自己的势力暴露出来,然后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么?”谢鸣凰摸着肚子喃喃道,“只是修剪枝叶罢了。”
墨兰看她脸上绽放光辉,知道她是想替孩子积福,便道:“小姐放心,有什么要担待的,我来便是。”
谢鸣凰点头道:“倒是有一件。”
“什么?”墨兰问道。
“帮我把桌上的补药喝了吧。”谢鸣凰一想到那味道就忍不住皱眉道,“实在太难闻了。”
“……我能反悔吗?”
谢鸣凰看着她,浅笑道:“能是能的,只是……你确定吗?”
在那不是威胁却是胜似威胁的目光下,墨兰移步到桌边,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补药倒进嘴里。
谢鸣凰长长地舒出口气。
看到补药消失在别人的嘴巴里,她的心情大好。“去取纸笔来。”
“纸笔?难道要给王爷写信?”墨兰吐了吐舌头,补药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令人舒服。
“不,我想算一卦。”
“算卦?”墨兰惊奇道,“小姐的卦象不是很少算准的吗?”
谢鸣凰转头看她,笑道:“要打赌吗?”
墨兰精神一振,“赌什么?”
“赌……她什么时候会按捺不住动手?”谢鸣凰的表情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期待。
外头隐隐有喧闹声。
墨兰不悦地跨出门槛,高声道:“谁在喧哗?”
总管匆匆进来,“六扇门的捕快说有采花大盗进了王府,想要进来搜。府中几位客卿正在商讨如何应付。”
墨兰摊手道:“看来没得赌了。”
谢鸣凰从容笑道:“看来,太后的耐心比想象中还要差啊。”
来乾王府之前,秦天峰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
对于这次行动的后果他是想得一清二楚的。太后不可能拔出乾王的势力,哪怕是京城。{奇}而乾王再怎么容忍,{书}也绝不会容忍任何人闯进他的家里。{网}所以,这件事总要有人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即便太后想保他,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作为皇帝的臣子,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本该高高在上,江山在握的人真的被架空成傀儡?
他来了,为的并不是太后许下的如镜花水月般的荣华富贵,而是他对大兰正统皇帝的一片忠诚之心。
乾王府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总管站在门后,秦天峰正要说什么,眼角却瞥见站在总管身上的那对女子。只是一眼,他便分辨出谁是谢明凰,谁是墨兰。京中传言,乾王之所以拒绝乾王妃出席任何场合乃是因为她容貌绝世,不愿与人窥视,如今看来,此言不虚。昭昭如日,皎皎如月,端的是好相貌!
另一位女子相形之下,便黯然许多。
谢明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半天不发一言,眉头微微一挑道:“秦大人究竟是来捉采花大盗的,还是来当采花大盗的?”
秦天峰蓦然一省,这才发现自己的孟浪,忙道:“还请乾王妃恩准。”
“若是不准,秦大人身后这三百六扇门捕快便要冲进来了么?”她淡淡道。
秦天峰低头,并不接她的话,径自道:“这采花大盗在京城犯案累累,下官屡捉不得,好不容易寻着线索,实在不愿放弃。”
谢明凰道:“你可知有何后果?”她问的自然不是捉采花大盗的后果。
秦天峰抬起头,目光无比坚定,“下官得偿所愿,万死不悔。”
“说得好。既然如此……”谢明凰嘴角一弯,“我拒绝。”
秦天峰愣住。他以为谢鸣凰之前这么说是允许,没想到最后还是拒绝。
谢鸣凰下巴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既然称我一声乾王妃,我又怎么能让你们随意进出乾王府呢?”
她话音刚落,墨兰便闪身挡在她的面前。
秦天峰面色沉重下来。
这个结果,实在是他预先料到最坏的结果。
清惠宫。
陈丽云端坐在软榻上,听着陈翀报告京中动静。当她听到秦天风已然按计划出手时,长久冰封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丝笑容来。
陈翀纳闷道:“太后,我们为何非要进乾王府?”
按照他的想法,最主要的还是控制京中分属乾王派系的大臣,诸如楚苍之之流,让他们在宣布皇上亲政时,不跳出来反对才是上策。至于乾王府除了乾王之外根本无人能上朝反对,动与不动,影响不大。
陈丽云冷笑道:“你以为谢鸣凰会同意让他们进府吗?”
陈翀茫然地看着她。
“我就是要她不同意。”陈丽云的手紧紧攥住身上的衣料,眼中厉光一闪,“你可曾听说她已经身怀六甲?”
陈翀吃了一惊,随即皱眉道:“那又如何?”
“天下母亲总是为自己孩儿打算的。纵然萧逆行原本没有登上九五之尊宝座的念头,有了孩子之后,他的想法或许会动摇。”
陈翀想了想,也觉得并非不可能。
“所以哀家要将这种可能扼杀于摇篮。”
听到这一句,陈翀才真正大吃一惊,“难道太后想……”
“哀家什么都没想。秦天峰所作所为都是他个人之事,与哀家何干?”陈丽云甩袖,“当然,他是生是死,哀家也无权过问。”
陈翀听得一阵心凉。当初陈丽云笼络秦天峰时,他也在场。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没想到一转眼,她竟然已经做好弃车保帅的准备。
“叔父。”陈丽云轻唤。
陈翀回神。
“你要记得,天下只有一半是萧家的,另一半是我们陈家的。”陈丽云望着他,野心和**在那双明眸中一展无疑。
有太监突然在门外急切道:“启禀太后,大事不妙。”
“放肆。”陈丽云此刻最听不得“大事不妙”四个字,她沉了沉气,道,“何事惊慌?”
“乾王回京了,淄洛守将已经负荆请罪!”
陈丽云脸色刷白。
京中风云(四)
六扇门的捕快素来视秦天峰马首是瞻,哪怕此次也不例外。
乾王府的侍卫在人数上远远不及,很快便退向内院。
谢鸣凰一直站在王府侍卫的包围圈里,手指缩在袖中,冷眼旁观双方争斗。
墨兰则在刚开始就按捺不住,下场一显身手。
论武功,谢鸣凰敢保证,墨兰绝对名列当今天下前五,但秦天峰与另一个捕快联手竟然能与她平分秋色,可见身手不凡。
战况对乾王府越来越不利。
谢鸣凰眉眼深沉,手指捏着黄纸,眼睛紧紧地盯着秦天峰的方向。
所谓擒贼先擒王。陈丽云居于内宫暂且不提,要稳定当前局势,必须先拿下秦天峰不可。
墨兰手中剑猛地一扫,秦天峰下意识地朝旁避去。
正是此时!
谢鸣凰正要扬手,就见一个捕快急匆匆地跑进来,“秦大人,大事不好!淄洛军打进来了。”
秦天峰闻言眉头一皱道:“他们来做什么?”计划中,淄洛军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局势还在他们掌控之下,淄洛军实在毫无喧宾夺主的必要!
那捕快正要说什么,就听外头脚步声纷至沓来。
秦天峰心头有不好的预感,虚晃一招,退出战圈,朝外冲去。
谢鸣凰冲墨兰喊道:“先回来吧。”
墨兰最担心她的安危,而不恋战,轻松跃回她的身边。
秦天峰出去没多久,又退了回来,而且脚步仓皇,像是遭逢大变。
墨兰低声道:“他怎么了?”
谢鸣凰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意,缓缓朝前走去。
墨兰怕她有什么闪失,连忙挡在身前。
其他捕快见秦天峰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惊疑道:“秦大人?”
秦天峰被他们喝回了神,双肩猛然松垮下来,摆手道:“住手。”
“大人?”有几个捕快仍不甘心。
“我说住手就住手!”他有些急了。
那些捕快这才退到他身旁。
乾王府的人见谢鸣凰没有示意追击,也退了回来。
秦天峰冲着门口,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一切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这些身不由己之人!”
随着他的话语,一抹漆黑的身影从门口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乾王?!”
捕快们大惊。
萧逆行径自从他们举起的刀剑中走过,在谢鸣凰面前停下,然后伸出手。
谢鸣凰配合地将自己的手腕放在他的掌中。
萧逆行默然半晌,对早就在旁候命的总管道:“去叫宫里的御医来,开几副安胎的药方。”
“是。”宫里的御医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请得动的,所以非萧逆行亲自下令不可。
萧逆行放缓脸色,对谢鸣凰道:“你先回屋休息。”他说着,手指从她袖中一抽,数张黄纸尽在手中。
谢鸣凰挑眉道:“总要留一张保命。”
萧逆行眼中冷意乍现,“本王的王妃自然有本王保护!”
谢鸣凰知道他正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也只是火上浇油,便顺他的意往屋里走去。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后,萧逆行才缓缓转过身来。
从他一进门,众人便觉得他面冷如霜,让人望而生畏。但直到谢鸣凰离开,他们才知道,原来之前的神情已经是很温暖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瞧一眼,便感到一道冰水钻进身体四肢百骸。
“秦天峰,你真是不负本王一手提拔。”萧逆行盯着他,眸光冷厉如刀子。
秦天峰从看到他的那刻起,就知道无论是他,还是太后,这盘棋都输得一败涂地,干脆豁出去道:“我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事到如今,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把话说得痛痛快快再死!
但萧逆行并没有给他这几个机会,“刑部的路你应当认得。”
秦天峰奋力嘶吼道:“王爷,你究竟要挟天子以令天下到何时?”
萧逆行双眸平静无波,“何以见得,本王需要挟天子令天下?”
秦天峰浑身一抖,身体骤然发冷。
是了。半壁江山本是握在萧逆行手中的,而另半壁江山却是萧逆行亲自打下的。他本不必挟天子以令天下,他本就已经号令天下。
“但皇上才是真命天子!”秦天峰不甘心地呐喊。
萧逆行淡淡道:“因为我同意,所以他才是。”
话已至此,秦天峰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我只求你莫要牵连六扇门。”
“你为何不在动手之前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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