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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师:新概念法医-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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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6

    郭淮接上刚才的话题。“在那种时候,与其坐以待毙等待陈晓松发掘真相,不如先发制人。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所以你跟白冰冰策划了这起撕脸杀人案。”

    “在她清醒的时候我们共同策划的,目的就是同时解决陈晓松和蒋浩天他们。”

    “相当大胆的想法。”

    “首先我和她通过交友论坛选择一些对象。她负责联系男人,我负责联系女人。由我亲自动手。撕掉被害人脸皮,在墙壁上写finding face,都是为了引人注意,通过媒体和人们的风传,把这个消息传扬出去。平常人不明白其中含义。不过,对于当年那些参与绑架叶倩颖的人却犹如晴天霹雳。白冰冰当初假扮叶倩颖逃出文革旅店后,就给蒋浩天他们发送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我去寻找我的脸,找到时,我就回来。’她发这条短信,原意只是想震慑一下他们,现在被我们利用,与撕脸杀人案前后呼应,成了刺激他们的手段。”

    “这些人看到新闻后,得知杀人案就发生在叶倩颖老家,肯定惶惶不安,疑神疑鬼,最后忍不住就想要来了解实情。结果正中你们下怀,正好给你下一步施行谋杀计划做了准备。”

    “同时,我想方设法将陈晓松变成杀人凶手。”

    “聪明的计划。移花接木。”陆小棠感叹。

    “对付陈晓松不容易,我不止一次潜入他家调查他,发现了一些他写过的小文章。我于是突来灵感,白冰冰可以伪装叶倩颖,我为什么不能伪造陈晓松的日记?把文字和纸张按照年代做旧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唯一麻烦的是模仿陈晓松的笔体。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

    “董树强!?”陆小棠猜。

    “对,一年前他因为吸毒被我们抓住过。不过他为人忠厚又很讲义气,除了吸毒没有其它恶习。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网开一面,故意少算收缴的毒品量,帮他免除了牢狱之灾。他对我心怀感激,一心想要报答我。所以,我找他帮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给他看了陈晓松的笔迹。然后给他一份我写的草稿,让他模仿陈晓松的笔体和口吻抄在旧日记本上。我本身对犯罪心理学有一定的研究。我把诸如杀人犯幼年三大特征这一类典型的反社会犯罪心理案例稍加修改,写在了他青少年时期的日记里。这样就会使他成年后的连环杀人更有说服力。”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7

    陆小棠说:“你把我也当成了一枚棋子。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家拜访,与你探讨案情,你告诉我你在陈晓松家里发现了三本日记,还着重强调,他初中时期如何把动物活活饿死,并记录它们死后腐烂的过程。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日记,这些统统是你编造来骗我的,让我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抱有怀疑。”

    “并非没有日记。我的确在陈晓松家找到了三本。只不过内容跟我说的不一样。我把那三本日记毁掉了。”

    “你伪造的日记却始终在董树强家里,等四本完成之后,你偷偷埋在陈晓松药店后门,包括一名被害人的脸皮。”

    “这原本是一个相当缜密的计划。但是,尽管我谨慎小心,我还是看错了人。”

    “看错了谁?”

    “董树强。”郭淮轻轻摇头。“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计划,只是让他为我抄写四本日记。只是没想到,他大概猜出我正在冒着巨大的风险做违法的事情,便以此向我三番五次进行要挟。我向他承诺,一切结束后,一次性付给他十万。他不相信,提出要跟我见面谈。我那段时间避免见他,哪知道,他直接找到我家……”

    “就是胡新月被害那天?”

    “是。”

    “没想到,你的未婚妻相当聪明,立刻怀疑到董树强,她一路跟踪董树强到他的复印社,并且发现了那四本日记,尤其是第四本还没有写完……”

    郭淮闭上眼,喉结梭动,脸上肌肉绞拧在一起。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哽咽。“新月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聪明了。我平时办案经常征求她的意见,她有侦探的天赋。对待撕脸杀人案也不例外,李东生他们原地踏步时,她就已经对案件进行了相当深入的分析。她跟你一样,几乎直觉的把怀疑重点放在假叶倩颖身上。这让我很紧张。我不希望她对案件涉入太深,这会干扰我行动,她却积极想帮我。我一直都在担心,什么时候被她突然抓住破绽,一切就前功尽弃了。那段时间,叶倩颖的病情也极具加重,已经开始不认识我了,她甚至不分时间随心所欲的给我打电话,我极力掩饰才没有被胡新月看破。但是,没想到,在董树强这边出了岔子……”

    “胡新月究竟是被谁杀了?你,还是董树强?”

    “我。”

    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陆小棠感到砭骨寒冷。

    就是这个男人刚才还说期望与胡新月白头到老。

    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女警被撕掉脸皮,抛尸荒野。

    那个准备结婚的幸福女人在解剖台上开膛破肚,她的未婚夫站在旁边。

    面对胡新月惨不忍睹的尸体,郭淮濒临崩溃,发疯般的搜捕凶手。

    但他永远都抓不到凶手,因为凶手就是他自己。

    陆小棠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男人。

    直到现在她都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是他真实的脸。

    他会不会也有白冰冰一样的假面?

    陆小棠问:“你怎么能忍心下手杀死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女人?”

    郭淮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我不想那样做。形势所迫,我不得不如此。胡新月跟住董树强不放,眼看事情要败露,董树强情急之下打电话向我求助,我没有办法才让董树强把她引到家里……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但凡有一线转机,我都不希望这样……”

    陆小棠说:“我现在弄明白了关于胡新月的一个谜。”

    “……”

    “我们在解剖胡新月尸体时,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手?”

    郭淮抬起泪眼,不解的看着陆小棠。

    “她的两只手手指用力勾屈,仿佛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说明她临死前是有意识的。她被你从后面掐死,按理说,那种方式不容易掐死人,你这样做,是不想面对她吧。”

    郭淮垂下头。

    “胡新月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放弃了反抗,甘愿挺受着被慢慢扼死,你现在能猜到为什么了吗?”

    郭淮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胡新月从电击中苏醒,从地上爬起,

    她抬起头盯住前面墙上的镜子。

    她终于透过镜子,看见了凶手。那个寻找脸的凶手。

    她注视着凶手的脸,思索的“找脸”的含义。

    那个人的两只的手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她放弃了挣扎。

    这一次十根手指不再犹豫,深深的嵌进她的喉咙里。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

    郭淮……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8

    “原来是镜子……”郭淮跪坐在地,泪如雨下。

    他听到了胡新月临死前心碎的声音……

    她直到死都在努力保护着他……

    到头来,胡新月没有看透郭淮,郭淮也没有看透胡新月。

    只有白冰冰,或者叶倩颖,张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哭泣的郭淮。

    她没有同情,没有埋怨,她已经不认识郭淮。

    在她眼中,所有人是一团雾,世界是一团雾……

    *—*—*—*—*—*—*—*

    2012年2月27日,星期一。

    小雨。

    松河墓园。

    叶倩颖的尸体今天下葬。

    来悼念她的人,除了她的父母,还有陆小棠。

    这里是风水最好的墓址,石材是名贵的玄黑色大理石。

    墓碑上书写——

    “爱女叶倩颖之墓。”

    “1988~2009”

    素颜照里,叶倩颖姿容淡雅,清丽脱俗。

    既不同于白冰冰的假冒,也不同于霸道顽劣的太妹,更不同于墓穴里毁脸的干尸。她终于在人生的最后,留一份最为动人的一瞬给这个世界。

    叶秋生赵海兰夫妇身穿黑色西服木立在女儿墓前。

    他们默然的把一束白玫瑰放在女儿墓碑下,默然注视女儿的照片。他们想离开时,发现陆小棠还站在那里。

    “感谢你,陆警官。”叶秋生礼貌的向陆小棠道谢。“感谢你抓住真凶为小女伸冤,告慰她在天之灵。”

    赵海兰也向陆小棠点头示意。“感谢你,今天又来看望她。”

    陆小棠打量他们。他们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安宁,仿佛看淡人生,包括女儿的生死。

    陆小棠望着叶倩颖的照片,有些话她原本不打算说。终于,她还是开口了。“我并不认识她,谈不上深厚的友情。我今天之所以来,只想让她的灵魂得到真正的安息。让她看到真诚,而不是深藏心机的冷漠。”

    叶秋生脸色微变。“陆警官,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小棠看着墓碑上叶倩颖的照片,继续道:“我在整理案件材料时,无意中无意中看到了一份关于她在台湾的生活经历。叶家据说是基隆有名的望族,祖上靠船运发家,到了近代转行投资地产生意。美中不足的是,叶家香火一直不旺,到了叶秋生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丁,再无其他兄弟姐妹,他膝下有一个女儿取名倩颖……”

    “……”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9

    “叶氏夫妇忙里忙外打理家族生意,在叶倩颖两三岁时,据说已经累计了十几亿台币的资产。在九十年代初,叶氏夫妇有意到大陆投资,据说他们夫妇曾与一位熟悉大陆情况叫黄灿的台湾人特意到大陆考察。他们在大陆考察了将近两年时间,期间跟台湾没有任何联系,不知道都去过什么地方。两年之后,叶氏夫妇突然返回基隆,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关闭了所有企业,移居大陆。他们带着巨款移民到大陆之后,并没有开始新事业,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隐居起来,直到现在……”

    叶秋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他看了看妻子,赵海兰与他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陆警官把我们家底查的好详细啊。”

    “也许,我还可以继续查下去。”陆小棠始终看着叶倩颖的照片。“当初叶氏夫妇来中国两年多时间里究竟去了哪里?黄灿是什么人,现在人在哪里?他们是通过何种方式把资金转移到大陆的?为什么叶倩颖会如此叛逆?为什么她与父母的感情如此淡漠?”

    叶秋生脸色涨红,显出罕见的愤怒。“我听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身为警官就可以干预别人的隐私?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家人的感情?”

    陆小棠斜睨他。“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外人整容成你们女儿的模样,就可以轻易骗过你们吗?”

    叶秋生脸色陡变。

    “即使她外表变得再像,她的行为习惯又怎么可能模仿的完全一样?难道你们真的看不出来?”

    “……”

    “两年前叶倩颖出国留学,之后不停向你们要钱,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没有想过查一查汇款地吗?”

    “……”

    “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

    “或者,叶倩颖的死对你们夫妇来说是一种期盼。”

    叶氏夫妇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叶倩颖从台湾来大陆时,还是五岁的小女孩,尽管只有五岁,她也应该明白事了,她对家人的认识已经不再单纯通过外表,而是靠着亲人之间微妙的感觉。如果她看着父母的脸,却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你们可以想象,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那该有多么可怕,多么彷徨,多么无助……”

    “……”

    “她在这种诡异而冰冷环境中慢慢长大,强迫自己与陌生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在外人眼中,她是一个顽劣不羁,无可救药的坏女孩。但是,又有谁能理解她内心中深埋的痛苦呢?”

    叶氏夫妇已不能说话。

    陆小棠望着叶倩颖的照片,深深叹息。“我希望如果有来生,她不必是豪门的千金,不必有惹人妒忌的美貌,只要有温暖的家,平安的亲人,让她像普通女孩那样健康的长大……”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出了墓园。

    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刚强,叶倩颖悲惨的遭遇深深触动了她,而陈晓松忍辱负重的复仇又令她感慨万千,甚至还有郭淮……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她漫无目的……走路……乘车……下车……走路……

    这样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恍然清醒。已经站在了灯火通明的城市街道。她一抬头,看见了C市医大附属医院的大门。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她顿时感到心头久违的轻松,不觉会心一笑。快步走进医院。

    就在她走到病房门前,刚把门推开一条缝的时候,忽然站住脚步。

    房间里不只有慕容雨川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背对房门坐在病床前。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女孩正在殷勤又关切的询问:“雨川君,还疼吗?”

    慕容雨川把她的手放在胸前包扎纱布的伤口上。“你的手放上去就不疼了。”

    女孩居然很听话的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胸口。“那我就不要松开啦。”

    站在门外的陆小棠心口忽的一颤。

    这略显生硬又嗲声嗲气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那个日本女孩还是来了。

    她把手从门上轻轻放下。一霎那,她不知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剧终——

弗洛伊德的恐惧 解剖师 第二季 三周后 发布

解剖师从去年八月份发表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总计超过了一百万字。对于悬疑推理小说来说,算是个巨大的工程。

    这部书的创作给我带来了人生上的转折,也让我有机会结识许多朋友。再次由衷感谢读者朋友们的大力支持。

    解剖师第一季五部,现在全部完结。

    接下来的第二季,主角会发生一些变化。看后肯定有读者骂我。其实,只是想做一个小小的调整。不会有第一季这么长。消失的主角会在第三季出现,主要是为了用更好的构思和文笔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第二季 的故事风格不变,节奏偏快。每一部篇幅相对第一部短。故事性更强,结构更紧凑。

    希望读者朋友吗继续支持

弗洛伊德的恐惧 解剖师 6 魔鬼收藏家 即将发布

我首先向诸位读者朋友道歉。原定11月初发布的第六部。一直拖延到现在。

    这里有我的私人原因。喜欢八卦的读者们可以自己猜,呵呵。:…D

    其次,涉及出版等等事宜,我对第六部做了较大的调整。我最初设计写些适合网文爽文的简洁语言风格和结构。但我纠结在这不是我写解剖师的初衷。我希望写一些能让人读过想要抚摸这本书的故事。而不是一走一笑一过。

    在之后的创作中,我会用更成熟的笔法更精彩的情节奉献给诸位喜欢,或者不喜欢我的读者们。(*^__^*) 嘻嘻……

    再次感谢捧场。

弗洛伊德的恐惧 解剖师 6 魔鬼收藏家 即将发布

我首先向诸位读者朋友道歉。原定11月初发布的第六部。一直拖延到现在。

    这里有我的私人原因。喜欢八卦的读者们可以自己猜,呵呵。:…D

    其次,涉及出版等等事宜,我对第六部做了较大的调整。我最初设计写些适合网文爽文的简洁语言风格和结构。但我纠结在这不是我写解剖师的初衷。我希望写一些能让人读过想要抚摸这本书的故事。而不是一走一笑一过。

    在之后的创作中,我会用更成熟的笔法更精彩的情节奉献给诸位喜欢,或者不喜欢我的读者们。(*^__^*) 嘻嘻……

    再次感谢捧场。

尸体收藏家 序幕 1

    序幕

    它终于来了。

    我看不见它,但我知道它来找我了。我能用骨头感受到,能在我呼吸的空气中感受到,那是炎热的干沙、气味古怪的香料,还有上百人在烈日炙烤下的汗臭。这种混合的独特气味来自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依然可怕得清晰。我如今生活在繁华热闹的现代都市,与那种近于原始的不毛之地相隔万里,窗外已是夜幕低垂,而那里依然夕阳炽烈。

    距我第一次踏进那片荒漠已经过去十五年了,然而,只要我一闭上双眼,我便仿佛又一次置身于风沙中,站在营帐外眺望着起伏的地平线和夕阳。风刮过干涸的河床,发出好似女人的叹息声。我仍然能清楚地听见镐头砰然的重击以及铁铲掘土的沙沙声,仿佛看见那些忙碌的人日夜挖掘的场面,他们就像地穴里的工蚁一样忙碌,用扁担、小推车把盛满的沙石运走。我看见我站在他们中间,那是十五年前的我,明媚天真、不通世故,好像某部冒险电影里的女主角。当时的我或许会对这样的冒险感到猎奇,可是,假如我当时要是真知道未来要经历些什么,那么我这个来真江南小城的普通女孩又该作何感想。

    一束光掠过我不知不觉阖上的眼睑。

    我悚然惊醒——

    沙漠消失了,人群消失了……

    我没有站在荒漠中无忧无虑地凝视着绛红色的夕阳将天边涂抹成绚丽的晚霞。我看到的是冰冷而陌生的粉刷墙壁,我正躺在郑州出租屋黑暗的卧室里。

    我从床上坐起,赤脚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视外面的街景。

    这是一条不抬起眼的小街道,路两侧的房屋大都建造于五六十年代,历经岁月打磨,多以破旧不堪。但是这些老房子的结构依然牢固,犹如那个年代的人固执而疲倦地守候在那里。我现在的家就坐落在这群老楼房中,一样的破旧普通、丝毫不引人注目。我很享受这种被庇护的感觉。作为一位带着年幼女儿的单身妈妈,我对这种生活相当满足了。

    我隔着窗帘小心翼翼地搜寻……

    现在是午夜时分,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橘黄色路灯的光暗淡地投落在空荡荡的柏油路面,反射出一种骨灰似的的颜色。我看到一辆深棕色的轿车正从缓慢地沿着凹凸不平的路面驶过,走到街心处停住了,前灯也关了。

    我注视着那辆车,等待着它重新发动,驶离这里。

尸体收藏家 序幕 2

    过了很久,那辆车仍旧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或许,司机正在听音乐,又或许,因为其他原因,这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然而我的皮肤却已战栗起针刺般的恐惧。

    又过了一会儿,那辆轿车的尾灯亮起,重新开动……

    直到它消失在街角,我仍然神经兮兮地站在窗前,紧紧的攥住窗帘的边角打着哆嗦。

    躺回床上,我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再也无法入睡。尽管现在已经到了七月中旬,我的卧室依旧用厚实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同时,我也要求小玉也这样做,她按照我的话做了,不过她并非总听我的话。

    她在一天天长大,她也越来越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

    我闭上眼睛,像往常一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景象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或者,对于那块神秘而孤寂的地域来说,是我的思绪一次又一次地返回那里。甚至当我踏上那片沙漠之前,我就曾经梦到过它。我父亲是一位记者,在我六岁的时候,一次无意之中翻开他的日记,那张黑白分明的照片便瞬间映入我眼帘,那是一个在父亲所讲的故事里未曾出现过的世界——青灰色的大地悚然苍凉,像一块块巨大的骨骼拼接而成,不断延伸,遥远到与天空接壤;空旷的天地之间只剩下孤零零的枯树干和模糊的似乎房屋的建筑,还有一队孤单的骆驼……

    许多年后,直到我已经慢慢长大,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世界依然充满魔力地震惊着我,让我渴望着亲自去感受它的存在。我上学,工作,进修研究生,直到成为了复旦大学考古专业的硕士。之后,在导师的推荐下,第一次走进塔克拉玛干沙漠,参与尼雅古城的发掘工作。

    那年六月,在我研究生即将毕业的那年,我随考古团队坐火车来到乌鲁木齐。

    直到现在,在我郑州黑夜的家中,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阳光照着白色的沙地,反射出耀眼的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闻着皮肤上涂抹的防晒油,感受着裹挟砂砾的风刮过脸颊带来的刺痛。这些记忆让我如此愉快。我手持泥铲,蹲在砂砾间,阳光照在我的肩头。这些就是一个年轻女孩最大的梦想。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我无从意料的梦魇。

    我坐火车来到乌鲁木齐时,是一个快乐的大学女孩;三个月之后,我返回家中时,已经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我从此再也没有回到那片荒漠。正如塔克拉玛干在维吾尔族语中的寓意——离开不再返回之地。

尸体收藏家 序幕 3

    而我却被厄运缠身了。

    在黑暗中,我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

    什么声音?

    杯子落在了地毯上?

    还是门被风吹开了?

    我从潮湿的的床单上爬起,心脏撞击着胸腔。四周一片昏黑,朦朦胧胧,我害怕离开床,可是又不敢呆在床上。

    在这栋房子里,有什么不对劲。

    经历过这些年的躲藏,我对危险的预兆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那些随处隐藏的不易被觉察的预兆,帮助我一次次躲避危险,一直活到了现在。我学会了留意周围发生的任何反常的现象,包括那些令人不安的些微骚动。我会留心每一辆在住处附近出现的车辆;上班时,假如哪位同事偶尔提到谁曾经打听过我,我会立刻全神戒备。我重要提前做好随时准备逃跑的计划以防不时之需。

    现在,我的下一次逃跑计划已经计划成形。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我将带着我的女儿乘私家车离开郑州,沿107国道驶往上海方向,到漯河后南走商洛高速,到蚌埠后卖掉车,乘火车直达南京,然后,坐长途客车绕过上海北上河北省。四天后,当我们到达邯郸市时,我们的身份证件和履历都是崭新的。而这些东西早已经放在我的手提箱里了。

    夜长梦多。现在,是我们该走的时候了。

    但是,我该如何像十四岁的女儿解释这些呢?她肯定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儿。她还不明白我们正处在危险中。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把十分丑陋、枪管特别长的手枪,我并不确定这把老旧的家伙究竟还能不能开火。虽然只有五发子弹,而我又从来没有试过这把枪,但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依靠的。另外一把相同的枪,我放在了小玉的房间里。虽然这样做很不安全,但如果不这样,更不安全。我光着脚,悄无声息地的离开房间,走下楼梯,经过小玉的房间。这样的事我在夜晚已经重复了成百上千次,像一只夜晚觅食的动物,夜晚最让我感到安全。

    我检查了厨房的门窗……客厅也是一样。一切都很安全。回到楼上时,我在小玉的房门外站了一会儿。她现在已经到了需要隐私的年纪,但门上没有锁,因为我不允许,我需要随时可以进到她的房间,确信她安然无恙。

    推门时,门轴发出了“吱扭”一声响,但没有把她惊醒。像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她睡得又深又沉。

    一丝风刮过我的额角。我叹了口气。她又一次不听我的叮嘱,睡觉时开了窗。之前她已经这样很多次了。

    拿枪的手有些酸,我垂下胳膊,走过去关窗。经过她的床前,我微微停顿,望着她熟睡的模样,听着她均匀平和的呼吸。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仰着粉红的小脸儿在助/产护士的手中卖力地大哭。我花了将近十八个小时才把她生出来,虚脱得仿佛要死掉了一样。可是,当我望见那可怜的小东西的刹那,我便仿佛变成了一位充满勇力的斗士,为了保护她我将不惜一切。在那一刻,我脑海中闪出了一个名字—— 唐婉玉。在尼雅古城的废墟中掩埋着无数稀世珍宝,最为珍惜的古玉历经岁月千年的流逝,依然莹润华美,光洁如初。

    我的女儿,唐婉玉,是我从尼雅古城带回的最名贵的珍宝。

    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

    小玉长得很像我。望着她就仿佛看着我自己在熟睡。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读懂象形文字,十二岁时,她能完整地背出朝代年表。她的周末时间都浸yin在历史博物馆中。她处处与我相似,随着她年复一年的成长,她的外表和声音都不像她父亲,甚至包括她的性格。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儿。

    不过,她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普通女孩儿,这让我更加担忧。在过去的几星期里,我能感觉到迫近的黑暗正在慢慢地将我们包围,我每天都在半夜惊醒,听着魔鬼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她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尽管我从未告诉过她真相。我希望她勇敢无畏地长大,不惧怕阴暗的战士。她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窗都死锁,还时不时地检查门锁。她把我当做了一位神经兮兮的女人,我承认我是。我为我们两个人担惊受怕,对世界上所有正常的事情保持妄想恐惧。

    这就是她认为的母亲。

    她已经习惯了邯郸这座不大的城市。正在全力复习准备中考。她喜欢交朋友,喜欢结识去朋友家作客。她像曾经的我一样固执而单纯。望着黑暗中那张恬静而熟睡的脸庞我犹豫了。是不是真的是我多虑了?

    一缕夜风吹进窗子。冰冷了我身上的汗。

    我把手枪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关窗。我在窗前站了片刻,呼吸着凉爽的空气。

    窗外,夜色沉沉,寂静无声。只有蚊子围绕着发出若有若无细弱的嗡嘤。我探出胳膊拉回窗,忽然,一股冰冷从脊椎升起——

    我看到了什么?

    借着朦胧的月光,窗台上印着一块醒目而模糊的痕迹。类似人或动物的掌印。

    我回头看女儿,她仍然安静地熟睡,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事毫无觉察。

    我下意识地俯身,伸手牵住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慢慢掀开……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床上的女儿几乎赤shen罗体。睡衣被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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