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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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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解开拴住马的缰绳!”明玉吩咐道,她怕等会马受了惊,带着马车到处乱跑,那样出事只会更惨。
几个仆妇听到明玉说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手忙脚乱的解开了缰绳。
只要没有马,鞑子即便抢了马车也没有用,带不走他们。只是,不知道司马宏来不来的及过来。一定要赶过来,明玉祈祷着,手也不那么哆嗦了,你再过不来,你老娘,老婆外加孩子要被敌人一锅端了!
苗氏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混乱不堪的日子,她仓皇的出逃,周围都是哭泣着闹哄哄逃散的人。可那时她失去了丈夫,打击太大,悲痛下丧失了神智,忘掉了怕,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真切体会到了那个时候她所没体会到的恐惧,是现在她心中唯一的感受。
“怎么办?”苗氏看了眼外面,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五六个挥着圆刀的大汉正往她们这里赶,而其中两个,已经同管事交上手了,新采买的管事,显然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凶汉们的对手。
混乱中,明玉听到了一声命喝,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抓司马宏的女人!”
这时,马车突然一沉,一个大汉砍倒了管事,跳上了马车,马立刻受了惊,两匹马嘶鸣了一声,跑远了。护着马车的仆妇不要命的哭喊叫了起来,谭嬷嬷和魏嬷嬷扯住了大汉的两条腿,被那人一脚一个踹到了一边,然而等他狞笑着掀起车帘,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狰狞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宽大结实的马车里只坐了两个人,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和一个老太太,这两个人搁平常他是不放在眼里的,用一只手就能弄死她们,可如今他却不敢再前进一步了,只能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立在马车车头处。
那个大肚子的漂亮孕妇挡在了老太太前头,跪坐在马车上,眼神冷厉的盯着他,手里的一个机关精巧细致,机关上尖利的箭头对准了他的心口。
他认得那个东西,是汉人的一种武器,叫弩,在战场上曾大展神威。这个女人手里这个,明显是一张十分精巧的小弩,虽然射程不够远,可精准度奇高,威力也大,他若敢动,那女人手里的弩箭就会射穿他的胸膛。
☆、第294章 抓2人
马车上的僵持仍在继续,明玉以为时间过去了很久,其实只一瞬间的事情。那狰狞的汉子只迟疑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街角一队人马飞奔而来,领头的人化成灰他都认得,就是那个满脸煞气的安西侯爷司马宏!
那汉子不再犹豫,一个汉人娘们能有多大胆量,他立刻吼了一身向前扑去,准备伸手抓明玉出来,只要有人质在手,他们不怕司马宏。
明玉也不再犹豫,她没杀过人,可不代表她就要束手就擒。手一松,明玉手中的弩箭飞一般的射穿了那汉子的胸膛,带出了一股飞溅而出的血流。
司马宏骑在马上,看的清清楚楚,当看到那汉子举刀冲进马车的一瞬间,他怕的几乎肝胆都要裂开了,手握大刀,眼眸中尽是浓烈的杀气,倘若明玉有个什么闪失,他定要血洗了鞑子的本部。
司马宏已经赶到,前去抢人的鞑子又未得手,本身突袭便已经失去了先机,随着一声唿哨,几个鞑子都扔下了手中的刀,转身就隐入了混乱的人群中,然而司马宏却已经看到了两个鞑子的脸,一路奔来毫不手软的在人群中手起刀落,鲜血溅了他一脸,煞气凛然。
随着两颗人头在人群中滚落,人群中爆发一阵骇然的尖叫。守在车旁边的仆妇们见司马宏控制住了局面,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几个人像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经历了生死一般,劫后余生般抱头痛哭起来。
司马宏牙关咬的紧紧的,下了马一路狂奔到了马车前,一脚踢开了堵在门口的鞑子尸首,映入他眼中的便是明玉那张鲜活的面孔,正对他微笑。明玉身后,是吓的发抖却毫发无损的母亲。
“好,还好还好······”司马宏跪在马车门口,咧开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出了两道印记。
明玉费力捧着肚子爬到了门口掏出帕子给司马宏擦脸,大约是由于后怕,她的手还是抖的,探了几下探不到司马宏的脸,司马宏一把抓住了明玉的手,握着明玉的手两手交叠,就着明玉手中的帕子给自己擦了脸。
白毫和林辉已经封锁了道路两端的出口,剩下的鞑子细作铁定就混在人群当中,然而事发当时正处于阄市区,不少来来往往的行商,甚至有西域和辽东来的异族人,一时间很难判断到底谁是鞑子细作。
白毫想将人统统带回去,单个审问,然而人群却哄噪了起来不少人嚷嚷着当兵的要抓老百姓充鞑子冒领军功,一时间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又响了起来。
司马宏握了握明玉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明玉的额头“别怕。”他说道。看了看明玉身后吓的脸色惨白的苗氏,司马宏叮嘱道:“你陪着母亲坐马车里不要出来,我很快就处理完了。”
明玉心里一动,抓住了司马宏转身离去的手,小声问道:“你们看不出来鞑子和汉人有什么分别?”
司马宏笑了笑,低声说道:“鞑子细作都剃了胡须,梳了头,又说一口地道的西北话,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区别的而且,鞑子的细作,也不一定都是鞑子,不少,都是汉人投奔过去的······”
还有这回事,明玉默然了却没有松开拉住司马宏的手,司马宏以为明玉还在害怕,正要出声安慰,就听明玉说道:“我来试试,说不定能帮你找出来一个细作的头目。”
白毫已经将人粗略的筛了一遍,除去老弱病残和妇人小孩,剩下的也不过是二三十人的模样,手抱着头蹲在地上,被几十个手持长枪的士兵指着蹲在了一起。
明玉带上了帏帽,在司马宏的搀扶下走了过去,那二三十个人纷纷抬头看了她一眼,大多数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有一些则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司马宏吩咐将包围圈留出一个缝隙,足够放一个人进出,明玉对圈子里的人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来,说“抓司马宏的女人!”让我听听。”
她记得混乱中的那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倘若这个声音再说话,她一定认得出来。
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先来说,然而看其他人没有动作,也只得暂且按捺住,静观其变。
“不肯说?”司马宏声音极冷,“那就挨个来。”说着,就要从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开始,并高高举起了手,林辉在一旁已经持刀摆好了架势,只等夫人说一声“就是他”,侯爷手一落,他就落刀砍下那人的脑袋。这个时候,一直蹲在人群中央的一个年轻男子呵呵笑了起来,手`脑门上放了下来,青布短襦,下身裤裳,浓眉大眼,如同大部分时下农民的打扮一样,看向司马宏的眼神却是不屑,冷哼道:“没想到,司马宏你这个奸贼还有这么聪明的夫人……”
话音未落,司马宏就捞起旁边士兵身上挂的铜水壶砸了过去,正中那年轻男子的脑袋,嘭的一声巨响,男子应声倒地。
嘎…···明玉只觉得面前三只乌鸦飞过。这人刚大方站出来承认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这人颇有几分反派老大的气概的,即便是败了也败的有些风度,没想到最后是被一只铜水壶KO了,实在是······
“你他娘的才是奸贼!”司马宏扭曲着脸骂道。
白毫更是一脸的苦逼,“爷,你要是把他砸死了我们还怎么从他嘴里审出来剩下的人啊?”司马宏冷哼一声,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把人都带回去,一个一个的查!”
司马宏扶着明玉重新上了马车,又将自的马拴到了马车上,一路护送着母亲妻子回家。苗氏脸色惨白惨白的见明玉进了马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慌忙扶着明玉坐下了,拉着明玉的手连声问道:“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孩子怎么样?”
明玉笑了笑,“我没事。”又低头看了看肚子,摸了摸,笑道:“孩子应该也挺好的。”
苗氏长长出了一口气,一手拍了拍胸脯,另一只手却没放开明玉,拉着明玉絮絮叨叨的说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光天白日的,他们居然也敢上来行凶伤人!”
“估计是两拨人。”明玉分析道,“一拨人守在家门口,看到我们出来了,伺机动手,另一拨人发现相公立刻追了上来,他们恐怕也不愿意选在闹市人多的地方动手,只是再拖下去相公就和我们汇合了,他们再没机会了。”
苗氏点点头,态度既是恭敬又是讨好,“是你叫来的宝哥儿?”
明玉笑着点了点头,“母亲莫要怪媳妇儿擅做主张。”
“怎么会?怎么会!”苗氏连忙说道,刚那鞑子汉子掀开车帘的一刹那,白花花的刀片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她真的是吓的魂都要飞了,是明玉挡到了她跟前,还用弩箭射杀了那个可怕的鞑子,她没想到一向柔弱的明玉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这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今天让你受惊了。”苗氏搂着明玉说道,“回去得好好歇几天,将养将养身子。”
明玉微微挑了挑眉,话说道这份上,苗氏应该算是变相的承认错误和道歉了吧,只是以苗氏的性子,让她说出“我错了”这样的话,怕是比登天还难,就像到了现在,对于罗绫秀的事情,她只认为罗绫秀可恨,却不认为是她的错。
回到府里后,苗氏一改往日的态度,亲力亲为的伺候明玉上床歇息,又张罗着叫大夫过来给明玉请脉。
明玉想了想,还是说道:“母亲今日也惊吓到了,还是早些去歇着吧,我这边有下人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您放心好了。”
苗氏温声说道:“那怎么行,你放心睡,我在一旁守着,这有什么累的,都有下人跑腿,我不过是动动嘴。”又搂了明玉抱在怀里,十分怜惜的拍着她的背,说道:“宝哥儿是个有眼光的,你是个好的,比谁都强。以前的事咱们都不说了,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只要我这个当婆婆的在一天,我就护着你一天,宝哥儿要是敢给你气受,你就来跟我说,我去修理他!”
明玉在苗氏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其实吧,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受如此“殊荣”,居然有幸被冷艳霸道的婆婆这么亲切的抱着,说着这么贴心的话,要是搁她刚穿过来那会儿,铁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多谢母亲,母亲还是歇息吧,这一天都是事,也累着了。”明玉淡淡的笑道。只要苗氏以后不来给`她添堵,她就谢天谢地拜菩萨了。
苗氏经历了一上午的惊心动魄,也没发现明玉的敷衍,截了刘嫂子端来的鸡汤,一勺一勺的喂明玉,笑道:“以后啊这个府里还得靠你撑着,身体是第一位的,你亲娘不在身边,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娘在照顾你,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心里可别有什么想法。”
☆、第295章 5和睦
“哪会有什么想法?”明玉笑着摇了摇头,婆婆这是心虚“都怪鞑子可恶,累的母亲手了惊吓,母亲还是早些去歇着吧。”
苗氏见明玉坚持,一脸的疲态,自己也不好再强留下来,细细的叮嘱过伺候明玉的仆妇,自己一步三回头万般不舍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走在自己家熟悉安静的石板路上,想起上午那一阵惊心动魄,苗氏难免一阵阵的后怕腿软,经过回廊拐角处时,她听到有两个仆妇在墙角嚼舌头。
“到底不是亲娘!”一个仆妇啧啧说道,“太太都挺了那么大的肚子,那位还非得三五不时的摆个谱。就像今儿,太太不让那位出去,那位还硬是给别上了,这不…….出事了吧!”
另一个接嘴道:“可不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说来太太也是可怜,没个亲娘在身边疼着。今儿要是有个万一,那还了得!”
苗氏身后的谭嬷嬷闻言大怒,当即就要上去掌那二人的嘴巴,被苗氏拦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悄悄走掉了,连下人都是如此看她的么?!
司马宏惦记着明玉和母亲,很快便赶回到了家里,先去看了明玉,明玉已经喝了安神的汤药睡下了。月份大了,明玉如今睡觉只能侧着身子睡,极为辛苦,就连睡觉时,一手都下意思的护住了肚子。
他坐在床前看了明玉半晌,伸手将垂到明玉额前的一缕散发别到了明玉耳后,摸着明玉温热的额头,沸腾紧张的心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今天的事,倘若他再晚来一会儿,那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象,他辛苦建立经营的家庭,差一点就毁于一旦。钱没了可以重新赚房子烧了可以重新盖,可人要是没了,天地人海茫茫,他又能去哪里找一个可以代替明玉的人?没有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心尖尖上的那块玉。
想到这里,司马宏站了起来,俯身亲了亲明玉的嘴唇,转身去了苗氏的院子。彼时苗氏正躺在床上喝安神汤,他一进院子,立刻就有仆妇去通禀了苗氏。
苗氏摆手让周围伺候她的人都下去了,司马宏进屋就看到母亲惨白着一张脸坐床上捧着热茶盅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看来是吓的不清,司马宏心中叹道,涌到嘴边的责备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了。
“你来了,审问出来什么了吗?”苗氏问道。
司马宏摇摇头,“白毫他们还在审,晚上应该就能拷问出来了。”
苗氏闭着眼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些鞑子可真是可恶今天实在是把人吓坏了……”
司马宏嘴张了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道:“母亲,你今日为何执意要带明玉出门上香?还哄她你叫了我一起?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司马宏叹了一口气想到孩子出生在即,不吉利的话就咽了下去。
苗氏老脸一红,“这不是想着好久没去给你爹他们上香拜祭了吗?赶巧了罢了······”说着,苗氏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拉着司马宏紧张的说道:“这事有蹊跷,我们出门是临时起意,怎么鞑子就知道了?”
“这个家里没细作。”司马宏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母亲的猜疑,“所有的仆妇管事都是白毫查清楚了家世才准许进府的,明玉身边服侍的仆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鞑子的细作一部分守在侯府门口,一部分守在官署门口装扮成普通百姓,估计他们原本是想等你们出了城,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动手的,只是没想到我这边会来这么快,等我们汇合,他们便没有机会了只有趁我还没来的时候,兵行险招。”
“原来这样。”苗氏点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和儿子的目光接触,司马宏神色淡淡的,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平和,压根不见他刚杀到地方时的戾气,可他越是这样,苗氏越是心虚,比干脆直接的训斥她更让她压力大。她一个老太太的命不值什么,要是因为她一意孤行,非得和儿媳妇别苗头,害了儿媳妇和孙子的性命,她罪过就大了,吃斋念佛那么久,都抵消不了她的罪过,到了那边菩萨也不会收她。
“今儿个······”苗氏期期艾艾的开口了,“是我疏忽了,多亏了明玉,要不是明玉,我这老婆子的命就得交代这里了。明玉那丫头····…胆子真是大,咱们都小瞧她了。”苗氏自言自语,想起上午在马车里,明玉抓起弩挡在她面前,和鞑子对峙的模样,苗氏就忍不住惊奇,那么小的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又不懂武艺,她哪里来那么大的胆量和勇气
司马宏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母亲知道这其中凶险就好,今日之事,我实在不愿意想起,想起来就一阵心惊肉跳。鞑子恨我入骨,大局未定之前,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我,以后若没有我的护送,母亲和明玉还是轻易莫要出门的好。”
“哎,好。”苗氏见儿子语气缓和了,连忙应道,再给她一百二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出门了。
从历史发展的眼光来看,时隔多年,明玉还是会“庆幸”那天碰上了鞑子打劫,因为她的婆婆经历此事后,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虽不至于对她百依百顺,但也绝不会像从前那般表面客气,暗地里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明玉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于六月,府里早早请好了稳婆和大夫,两个奶娘都是从西安府找来的,在侯府后院里住下了。
西北这一年的夏天非同寻常的热,热的似要下火,明玉挺着大肚子十分的辛苦,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松懈,古代孕妇生产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每天都强迫自己在屋子里院子里来回走,就是想锻炼好身体,怕生的时候没力气,每走一圈下来,都是大汗淋漓,全身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连着几天都是这种酷暑的日子,孩子却没有出来的动静,明玉心中难免有些嘀咕焦躁,她也是头一次做母亲,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六月初十这天,苗氏从厨房里炖了冰糖红枣茶,用井水镇凉了,端来给明玉吃,明玉难却婆婆一番好意,舀了颗红枣含在嘴里吃,不料肚子突然疼了一下,惊的她把嘴里的枣子整个都咽了下去,噎的明玉直翻白眼。好不容易一盏茶灌下,将枣子给送了下去,她的肚子开始阵痛起来。
下午的时候,在官署忙碌的司马宏被家里的管事十万火急叫回了家里,说了太太要生了。在头脑短暂的空白后,司马宏跑出了官署,飞身上马一路狂奔回家,到家后没头没脑的就要往产房里冲,被苗氏死活拉住了。
“大老爷们哪能进产房?”苗氏叫道,“站在外头等着吧,大夫说明玉身子好,会顺利的生下来的。”
司马宏心里紧张焦躁,夏日的午后闷热无比,他头上身上不停的往外冒汗水,干了之后在衣服上浸出了一道道白色的盐渍。然而产房门口却挡着厚重的布帘,几个稳婆和打下手的婆子不停的端着盆子剪子跑进跑出,随着帘子的掀动,明玉压低了声音的呼痛呻,吟声便传了出来。
司马宏的心顿时像被捏到了一样,疼了起来。
生孩子是道鬼门关······他脸色忽的一下白了,万一有什么问题,他承受不起,又后悔起来,早知如此,便不要孩子了,就他和明玉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也挺好。他手上杀了那么多人的命,可他还活的好好的,佛祖会不会把他的罪过报应降到明玉和他们的孩子身上?
想到这里,司马宏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旁边立刻有仆妇管事过来扶他坐到了椅子上,笑道:“侯爷这是头一次当爹,没经验也是正常的。”
苗氏顾不得儿子了,看到一个稳婆从屋里出来了,连忙抓住她问道:“怎么样了?”
稳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答道:“怕是要等到晚上了,太太底下还没全开呢!”
苗氏生过两个孩子,自然晓得稳婆的意思,点点头,又让稳婆进去了。
司马宏坐在椅子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听到仆妇来回奔跑的声音,苗氏指挥若定的声音,稳婆和大夫交谈的声音,还有最扣动他心弦的便是明玉间歇痛苦的叫喊声,想必已经是痛极了。
明玉的呼痛声听不到了,司马宏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手脚发凉,直到再听到明玉的呼痛声,他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恢复了,又活着回到了人世间。
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晚上,府里上上下下都掌上了灯,司马宏依旧维持着坐那里不动的姿势。闷热的天气一直持续着,仿佛呼吸叫人燥热不已。
就在司马宏觉得自己等不下去的时候,外面起风了,凉爽的夜风吹散了堆积了一天的闷热,不一会儿,一道惊雷咔嚓在空中响起,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产房的帘子被里面的人一把掀开了,稳婆满手是血的跑了出来,惊喜的叫道:“夫人生了!”
☆、第296章 结局
新兆十五年的时候,在安西侯司马宏的多年努力下,大楚靼边境关闭了多年的边市终于重新开张了,得到了大楚朝廷的承认,两国商人不必在冒着被官兵搜捕杀头的危险做地下交易,朝廷也能收上来好大一笔税银。
当然,这个结果也是鞑靼多次派使者和司马宏接洽商谈达成的。对于大楚来说,需要鞑靼优良的马匹和皮货,对于鞑靼来说,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如茶,盐,布匹等等,只有通过大楚才能得到,之前没有边市的时候靠抢,如今抢不过人家,只能厚着脸皮求重开边市了。
司马宏也没和老冤家鞑子们客气,他从中抽了一分利的,另外还提了一个条件,他要鞑子交出当年鞑子安插在陇西的细作,就是半夜开启了城门放鞑子长驱直入,间接害死他父亲的凶手——鲁易。
数年前明玉第一次怀孕时遭遇到的鞑子细作,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便是鲁易的独子鲁斌。
当时司马宏以为抓到了鲁斌便可逼着鲁易现行,然而没想到自己的独子被抓,鲁易还如此沉得住气,躲在鞑子的王庭,这一躲又让他多活了几年。
然而这次鞑子为了边境的互市将鲁易绑好了蝴蝶结,送到了司马宏的府上。
司马宏沉默的看了鲁易许久,让白毫叫过了老太太,太太和府里的小姐少爷们。等人都到齐了,司马宏才举着马鞭,指着地上被捆成粽子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个人,就是我们司马家的仇人,害死我爹的反贼,叛徒!大楚的败类!”
明玉十分的惊讶,她原以为鲁易是鞑靼人,冒充大楚人打入内部的,毕竟鞑靼人和大楚人长相差别并不像欧洲人和亚洲人那样的明显,只要鞑子刮掉大胡子去掉满头乱七八糟的小辫子做汉人打扮基本是不会看出有什么差别的。
“他是我们大楚人?”明玉疑惑的问道。
司马宏恨声指着鲁易说道:“他若是鞑子,父亲怎么可能如此信赖他,怎么可能将陇西守门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父亲手下的哪一个将领,不是查清了祖宗三代才敢用的!”
原来是个坑了司马宏他爹的大汉奸……明玉无语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人。战争结束后鬼子可以遣返回东洋,但汉奸必须拉出去枪毙五百回!在任何朝代,投敌叛国的叛徒都是最不能被人容忍的存在。
苗氏在婆子的搀扶下,颤抖着拿帕子捂着脸,想起自己的丈夫,眼泪便呜呜的往外流。明玉心下揪然,搂了孩子们站到她身后也许是意识到了今日的不同寻常,即便是最爱闹腾的司马霏和司马霄,意外的都很乖,没有出声。
司马宏缓缓的走上前,一脚踩上了鲁易的头,冷笑道:“鲁易,你可想到你也有今天?认鞑子做爹娘,可惜你的新爹娘为了边市,把你卖给我了。”
鲁易脸贴着地,不见他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落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如今看来,我就是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给我痛快就是了!”
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司马宏怒极,一脚踢开了鲁易,喝骂道:“当年你不过一介白身,我父亲对你多有照拂,对你不薄,你却做下种种丧尽天良之事你良心何在?”
“我呸!”鲁易吐出了嘴里的一口血水和被司马宏踢断的牙齿,“我为何要替大楚卖命?我干的再好,累死累活卖命这些年,也不过就是在你爹手下做个小小的守门参将,整日在军营里劳心劳力,你们这些靠祖荫的二世祖一生下来就能补到官职实缺,什么都不干一辈子就吃喝不尽,凌驾于我之上。我等穷苦人家出身的人上进之路被尔等堵死,还有什么希望?我只能去投靠鞑子!你们这些锦衣玉食长大的纨绔公子,哪知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白手打拼的人的苦楚!”
司马宏听不下去了,飞起一脚踢的鲁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飞了两个椅子滚到门柱上才停了下来,“简直是蛮不讲理,一派胡言乱语!”司马宏冷声喝道。
鲁易被连踢几下,他本来年纪也不小了,押送到天水的一路上也多有折磨,如今也只是求着速死,他心里清楚,落到司马宏手里,快点死了对他是一种解脱。
司马宏自然清楚鲁易是故意在激怒他,可他没办法冷静对待,那个人相当于他的杀父仇人,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
鲁易看着停下来不再动手的司马宏哈哈笑了起来,血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几年不打仗,你倒是妇人之仁了许多!如今落在你手里,是我倒霉,成王败寇罢了。”
明玉皱了皱眉头,又把几个孩子往身后护了护,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一幕。
司马宏冷笑了起来,“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东西!照你这么说,但凡有人觉得自己官运不畅,没能按着自己想的那样加官进爵,他就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去投敌卖国?一穷二白白手起家,最后位极人臣的先贤们多了去,自己没本事就怪到别人头上?你自己走了邪道怪不得会落到今天的下场,算是老天开眼。
你觉得你是穷苦出身,熬不出头?那些跟你一样穷苦出身,却被鞑子杀死的人呢?他们找谁算账去?”
明玉悄悄的转身,吩咐刘嫂子带着孩子们先出去了。和司马宏夫妻这么多年,她早看出来了,司马宏是气坏了,明玉上前轻柔的拍了拍司马宏的背,握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莫要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又对地上大口喘气的鲁易笑道:“我倒觉得鲁大人所言极是,鲁大人这么多年实在是委屈,所以待会鲁大人下去碰到自己的先祖,一定要好生训斥他们,质问他们为何不好好上进努力,委屈鲁大人没有祖荫可以享受。”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相对公平正义的现代,官二代和富二代也比普通老百姓多了很多机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人家祖宗奋斗了,你家祖宗没奋斗,社会就是这么一个社会谁也改变不了。就算是自己奋斗出一番事业,绝大部分人还不是想着可以给自己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机会,想着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人上人的地位?这位鲁易先生想的不是怎么多奋斗一点升官发财,却是要走歪魔邪道,伙同外人来坑害自己同胞,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汉奸比鬼子更难饶恕。
处置鲁易之前司马宏向皇帝写了一个折子,皇帝很快给了批复,既然是爱卿的仇人,爱卿自己看着办吧,路这么远,不必为了一个可耻的叛徒花钱押解他入京了。
在之前的日日夜夜里,司马宏想替父亲报仇想疯了的时候,无数次的设想过鲁易落到他手里他要如何的报复,报复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反而不想那些残忍的手段了他只是很平静的吩咐刽子手在刑场砍下了鲁易的脑袋,提着鲁易的脑袋跑到了司马家的墓地,祭奠了自己的父亲。
随后又到了家庙,挨个给自己的亲人上了一炷香,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压在自己心上多年的担子卸掉了,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
司马宏到家庙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分,因为是突然造访,庙里的和尚慌忙出去列队迎接侯爷。住在庙里最后一处院子的罗绫秀听到了响动,爬到房顶上看到了前面踏入庙门的司马宏多年不见表弟,依旧是那样的英姿飒爽,俊朗迷人,岁月给他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那一瞬间,她那颗怨恨的已经麻木的心,似乎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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