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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树_月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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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一阵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看……
  爷爷,我爸,三叔都在里面。
  此时三叔正跪在地上,虽然腿上有伤,但身子依然跪的笔直,只是头却低下了,我爸恭敬的站在一旁,爷爷手里倒是没有拿抵门棍,而是拿了一根小一些的木棍。爷爷表情极为冷厉,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叔,一棍子就打到了三叔背上。
  “知道我什么打你么?”
  三叔点了点头。随后低声的说道:“刘德全这事,我没有处理好。”
  谁知刚说完,又是被一棍打在了背上。
  “你知道个屁,那玩意已经长成了匿鬼,你能够发现个锤子,老子打你是你把小澈也带去。”
  三叔身子一震,而我听到这话也吃一惊,不明白爷爷为何要这么说。之后想通了也只当爷爷是过分的溺爱我。
  爷爷还要打,我爸赶紧在一旁拉住,谁知被爷爷一棍抽到了手上。接着我爸也跪在了地上。
  “小澈,进来吧。”
  爷爷的声音响起,我瘪了瘪嘴,随后走进了已经爷爷打开的店铺后门。
  “文仲,带你儿子去睡觉。”我刚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爷爷就叫我爸把我抓了回去。在我走后,爷爷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三叔,叹了口气,叫他起来。接着爷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一穴双煞,呵呵,敢在吃水乡摆双九煞阵,应该还有八处。”
  然后又问三叔:“你确定那个养煞的地方燃起的是厉火?”
  三叔点了点头,神情很是肯定,“是小澈先看到的,应该错不了,当时他走在我后面,然后被那火迷住。”
  “你明天就安排人去西边,查出到底是不是那个地方的手笔,小澈还小,十四岁才能开灵台,这中间不能出什么岔子。”
  “爹,我想让那刘东,就是刘德全的孩子跟着我。”
  爷爷眉头一挑,三叔连忙继续说道:“他的一魂两魄在煞眼被养过一阵。”爷爷点了点头,眼里闪出莫名的光芒。
  ……
  我丝毫不知道之后爷爷和三叔的谈话,第二天三叔便出门了。
  三叔离开家之后,爷爷让我带他到那橙子林中区看一次。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一点都不想去的,在那里的恐怖经历让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在我的脑海中,我再也不想看到有关那玩意的东西和地方,以免勾起不久前的恐怖经历。又想起拼命的摇着头。
  爷爷笑吟吟的说了一声……
  “屁娃娃,老头子我都喊不动了哟。”
  不一会,老爸火急火燎的从从公社赶了回来,进门就给了我脑壳一下……
  “瓜娃子,不听爷爷的话。”
  当时我们家已经有电话了,应该是乡里面最先安电话的,我一般不用电话,主要是不知道跟谁打,倒是乱按过一些号码,很希望对面有人能接,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事情已经相当的明显了,爸爸走后,我气鼓鼓的来到了爷爷旁边,一个劲扯着他的袖子,就像把气都撒出来。
  “好罗,好罗,屁娃娃,再扯老头子的衣服就烂了。”
  随后我便和爷爷关了店门,向着橙子林的方向走去。
  路上不断有人和爷爷打招呼,爷爷总是板着个脸,只微微点点头,算是应承过。
  我们来到了橙子林,此时正是下午,太阳很大,以前这里总给我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不过这个时候却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我带着爷爷钻进橙子林,来到了那颗树面前,一个若大的豁口依然在树上,不过令我吃惊的是,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这棵树此时已经是完全的枯萎掉了。干黄的叶子落了一地,与周围正郁郁葱葱的其他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一群活人中站着一个七孔流血面目苍白的死人一样,格外的明显。
  我长大了嘴巴,一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爷爷,这树前几天还好好的咧,狗日的怎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我心里又出现那天离开时候看到的那些蓝色的火,一想起那火焰,我心中就觉得它说不出的美,妖异,狂乱,漫天飞舞。难道这树就是被那火烧成这样的?心中猜测着,但却隐隐有着另外一种想法,就是好想再看一眼那蓝色的火焰。
  爷爷从来不会因为我说“狗日的”“锤子”这些话教育我,甚至从小他就没有收拾过我一回,用别人的话来说,那是捏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即使看过那么多回三叔和我爸吃爷爷的抵门棍,但我依旧在他面前随意的很。
  爷爷一边呵呵的笑着,一边摸了我的头一下,随后慢慢的走到那棵树前,然后用手摸了摸树干,爷爷的手很瘦,但很大,一看就十分有力,就是那双手,不知道捏了我的脸多少回,摸了我的头多少次。
  爷爷摸着树干,斑驳的树皮衬托着他有些粗糙的手,他似乎是在感觉着什么,接着自言自语道……
  “看起来已经破尽了,倒还真是没有长成,用罡珠破去外体,再用引灵桃木断其根,三娃娃还是有些进步的。”
  突然,爷爷眉头一皱,接着从口袋里拿了个小瓶出来,这不就是三叔那晚拿来装黑气的小瓶么?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爷爷要做什么,只见他打开瓶口,右手小指勾住中指,接着很是随意的一划。
  我分明看到,一丝黑气从小瓶中飘了出来,接着进入了树干之中。
  就在这时,我感觉这棵树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只是我却说不清楚,爷爷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也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我心中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不是心悸,也不是冰冷,二是吸引,对,就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我一般。
  在我的眼中,这个已经死去的橙子树变得有些模糊,虽然我就站在它面前,橙子树模糊的原因不是我看不清楚,而是此刻我的眼中只剩下那树干处冒出的一丝火苗。
  那一丝幽蓝色的火苗,虽然微小,但却妖艳无比,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明显,火苗跳跃不已,我的心都似乎在随着它跳动。
  我一时看呆了,爷爷袖子一遮,我便再也看不到那蓝色的火苗,一瞬间也回过神来,爷爷似乎对这火极为的忌惮,小心翼翼的又是拿出了一个瓶子,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红色的线。
  他将线的一头放入瓶口,另外一头则伸向了树干处,由于视线被遮住,我看的不清楚,但大概也猜得出来那是火苗所在的地方。
  爷爷嘴里在念着什么,不多时,火苗竟顺着红色的丝线,一点点的向着小瓶移动,我透过在那一丝火苗接近小瓶的时候,爷爷的左手已经是不能阻挡住我的视线,所以我看到了火苗进入瓶口的那一瞬间。
  之后,爷爷快速的将瓶子盖了起来,似乎还不放心,又是贴了一张符纸上去。而此时,最为奇怪的是,那条红线在被这火燃烧过之后,却没有变成灰烬,而是显出一种漆黑的颜色,与此同时,一股渗人的感觉从那已经变得漆黑的线上面传来。然后爷爷又是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只青蛙,他将青蛙放到了黑线上,就在这时,一股虽然微弱但是却依旧令我心悸的感觉从那只青蛙身上传来。就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那只青蛙已经是变成了通体漆黑,接着还没等它有所反应,一枚铜钱便已经打到了青蛙的背上,接着就在我的眼中,那只青蛙开始了融化,不错,就是融化,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水。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传来,而那条黑线也终于变成了灰烬。
  

第19章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被三叔灭掉的“张大春”,几乎是如出一辙,都是融化,都是气味十分的难闻,我心中很疑惑,想要问个究竟。
  谁知爷爷却先开口了……
  “小澈,这火不是简单的东西,以后如果见到,一定不能靠近,直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爷爷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的郑重,我当时没有体会到他是否是故意让我看到那一幕。
  刚才的情况已经是将我震撼到了,之前的事情无疑是我目前最忌惮和害怕的存在,此刻心中也有些发麻,也就狠狠的点了点头。
  爷爷满意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随后收起小瓶……
  “来,跟我到这周围转转。”
  我跟着爷爷,便到橙子林周边走了起来,爷爷走的很随意,有些漫无目的,我心里在向着刚才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走了好一阵,几乎都将这橙子林周围逛了个遍,爷爷听了下脚步,我自言自语道……
  “坐南朝北,艮位环水,本就是普通的很的地势,即使煞眼布置的再完美,没有天地帮你聚阴,你成的了这等气候?”
  随后又带着我继续在山间逛着,这时却似乎有了目的一般,向着下山坡的东北方向走去。不多时便走到了一条小河沟面前,此时爷爷的目光却投向了河沟中的一块大石头上面。要说这吃水乡的河沟啊,堰塘啊,还有沱江河里的河湾啊之类的,只要是适合夏天洗冷水澡的地方,没有我不熟悉的。
  这块大石头我就经常站在上面往下扎猛子(跳水),不过这个暑假倒是很少来这里。
  爷爷看着那块大石头,一动也不动,我心中奇怪,这不就是一块大石头么?说不定已经在这河沟里不知道摆了多久了,能有什么特别的。
  那石头方圆一米多,从河沟里露出了小半个身子,此时静静的躺在水中,不断有水从它身上流过,形成一道柔和波纹。
  爷爷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像是在思考,说道……
  “用横猪镇住艮位,倒是可以,但也还差了那么点……”
  说到这里,爷爷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将手从我头上放了下去,接着转身看向了身后斜左边另外一个山坡的位置。
  顺着他的目光,一棵老大的杏树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个山坡与橙子林所在的山坡是紧连在一起的,中间地势低的地方也就隔了几个水田。
  爷爷带着我又朝着那个山坡走去,经过田坎,总算是来到了那一棵杏树旁边。一来这里,我顿时觉得身上有些冷,此时正是大热天,稍微抬头就得眯上眼睛的那种,不然就会被光线刺的生疼,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了冷意。
  这树倒也平常的很,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紧紧的抓住了爷爷的衣角。
  他伸手在树干上摸了摸,接着便四处轻轻的拍着,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终于,爷爷的手拍到一个地方,然后对我说道……
  “小澈,去给我找块大些石头来。”
  我不明白所以,但依旧照做,在不远的地方搬了块对于我来说已是有点大的石头,搬回来的时候也是好喘了几口气。
  爷爷结果石头,拿到手里掂了掂,似乎还是有些满意的,接着便拿起那块石头,向着树身猛砸了过去。
  咵的一声,一个洞出现在这杏树的树干上面。爷爷面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用手掰住洞口两边,一用力,就把两边的树皮给扯了下来,这洞又被扩大了不少。
  我心中一惊,这棵树竟然里面是空的?明明外表看不出丝毫异样,而且这棵树也算得上是枝繁叶茂?狗日的,居然空心?
  我耐不住好奇,往那洞里一看,这一眼差点没有让我吐出来。
  这洞里,堆着一堆东西,竟是一条条死猫,各种花色的都有,恐怖异常,一股恶臭的味道从里面传出。
  “以杏树填死物,聚阴气震死坎位,直照南边,狗日的这下总算是齐了。”
  爷爷说着这句话,我没怎么听,就想早点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已是紧紧的用袖子捂住了嘴巴。
  “爷爷,噢门回去吧。”我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的头又被摸了一下,随后爷爷拿出一张符纸,手一摇,这符纸便自己燃了起来,这一手让我好是吃惊,不自觉的放下了袖子,结果又吸了两口腐臭味道,差点吐了,连忙又是捂住了嘴。
  爷爷将符纸丢进洞中,一瞬间里面的一堆尸体就像是汽油遇到了火一样,哗一下就燃了起来。
  “走,回去吧。”
  我和爷爷下了山坡,朝着家里走去,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那一棵杏树轰然倒地,爷爷头也不回,似乎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那杏树周围都是干土,也不用担心会把其余的地方引燃。
  我回头看去,一阵阵黑烟从我们身后的山坡升起,我心中直乐呵,暗道烧了好啊,烧了好,狗日的差点熏死小爷。
  第二天,我刚起床就听到店子外面一阵嘈杂,跑出去一看,七八个个汉子拿着锄头铁镐之类的东西站在我家店门口。而爷爷正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交待着什么。
  我心中想着又有名堂看了。
  爷爷大手一挥,七八个汉子就跟着他向乡间走去,正是橙子林所在的方向。我心中有些犹豫,但片刻之后,就又做了决定,昨天老子才去了一回,怕个球。
  我赶紧追了上去……
  “你这屁娃娃,跟上来做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扯着他的衣角,心想你能拿我怎么样?他确实没有拿我怎么样,只是叹了口气。就又不说话,继续向前走,我一直扯着他的衣角,就像吊了个小尾巴,一起的汉子似乎想笑,但有没有笑出来,样子忍的很是辛苦。
  不多时就来到了橙子林,爷爷走到那棵已经干枯了的橙子树前,面上没什么表情……
  “给老子挖。”
  爷爷找的这几个人说干就干,他一声令下之后,锄头铁镐那是一个劲的就招呼了上去,不多时那颗已经枯了的橙子树就已经被连根拔起,见爷爷没有叫停,几个大汉也不敢停下来,继续拿着家伙往土里招呼。
  我想起三叔之前说的话,也是有些明白爷爷要挖什么玩意,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地方。
  逐渐已经挖了很大一个坑,就在深度差不多有一丈的时候,一个大汉咦了一声……
  “老爷子,有骨头。”
  爷爷早就预料到了,随后说道……
  “给老子弄起来。”
  又过了一阵,一根根的骨头被几个大汉带着手套捡了起来,放在旁边的地上,看见这骨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骨头通体漆黑,上面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似乎是被什么咬了,又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看上去诡异而且恶心。
  不过几个大汉胆子倒是很大,爷爷倒是找了些狠角色,不多时就把所有骨头包括头颅在内都弄了上来。那个头骨被拿上来的时候,我看了浑身都打了个冷颤,虽然早就有预料,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骨头,一时间已是扑倒了爷爷的身上,将头死死的埋在了他的肚子上。
  “屁娃娃,让你不来偏要来,老子是管不住你了,回家让你妈老汉收拾你。”
  不能够想象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才能把一个人的骨头弄成这样子,密密麻麻的洞让人看了都觉得浑身发麻。爷爷叫其中一个大汉拿出早就带着的坛子,叹了口气,让几个大汉把骨头都放到坛子里面……
  “魂飞魄散,就只剩下这么点玩意,老子还是给你找个地埋了。这个狗日的。”
  说完这句,让一个大汉抱起坛子,接着又向着山坡下的那条小河沟走去。
  一众人来到河边,爷爷用手一指昨天的那块大石头……
  “给我把这石头搬开。”
  我心中直叫,我滴勒个乖乖,这石头光露出水面的就那么大,还别说在水下的,这能弄得开么?
  况且从我第一次到这里洗澡,这块石头就已经在这里了,我猜想这玩意在这河沟里少不得也比我的岁数大吧。
  一群大汉却是二话不说就下了水。
  差不多用了两个钟头,那七八个憨货已经是气喘吁吁,面色通红,不过总算将这石头一点一点的撬开了。
  就在石头被撬开的下一刻,一具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飘了起来。
  我大惊之下又是吸了几口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心中一阵大骂……
  “锤子哟。”
  当那一具尸体浮上水面的时候,我一是被熏得不行,而是被那恐怖恶心的样子吓得够呛,连忙往爷爷怀里钻。
  几个大汉被吓了一跳,之后也是露出恶心的神色,不过却依然很是“凶猛”的把这已经烂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用翘子,铁镐等叉了上来。
  一个大汉疑惑的说了一句:
  “狗日的,奇了怪了,这死人好像是没死多久,怎么就到石头下面去了。”
  随后又是瞟了一眼爷爷,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是老爷子神机妙算,居然会知道这大石头下面还有个这玩意。”本来这马屁拍的很是到位,但爷爷理都没理他,说了一句。
  “去把他嘴巴掰开,看看里面的情况。”
  一时间几个大汉皆是面露难色,爷爷一下子就看向了之前说话的那人……
  “钩子,你去。”
  其他几个人差点笑出来,不过却使劲忍住了,这叫钩子的汉子抓了抓头,然后扇了自己嘴巴一下,憋出一句,“让你惹祸。”
  但这家伙也是个狠脾气,说罢直接走了上去,然后带上手套,几乎是闭着眼睛将这具尸体的嘴巴掰开。爷爷也跟了上去。
  

第20章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股黑气从尸体张开的嘴里冒了出来,汉子闭着眼睛,却是丝毫都没有觉察到。说时迟那时快,爷爷快速的抓住这叫钩子的汉子的后衣领,往后面一扯,钩子便直接躺在了地上。
  “哎哟,搁死我了。”
  爷爷没有理会被地上石头抵的生疼叫唤的汉子,而是一张符纸出新在手中,随后往前一探,我眼中的那股黑气竟全部被吸进了符纸之中,黄色的符纸也渐渐变成了黑色。爷爷手一抖,这符纸就又燃了起来,接着又是一股味道传出。
  黑气出现的时候,旁边的人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应该是没有看到,那叫钩子的汉子无缘无故的被拉了个王八翻身,而且爷爷力道之大,估计刚刚摔得有些重。还没等他就这个问题发表什么“意见”的时候,所有人包括钩子就看到了符纸变黑的那一幕,一时之间众人脸色有些变了。
  “老爷子,这,这什么情况。”
  此时我正好跟到爷爷旁边,却是听到他小声的念了一句。“这蠢猪”。
  却是没有回答钩子的话,不过钩子也不介意,估计也猜到了刚才那一下我爷爷是救了他。脸上堆起了谄笑。
  钩子赶紧爬起来又是来到了尸体旁边,将手伸进了那玩意的嘴巴,摸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个东西。
  我分明感觉到,站在旁边的爷爷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身子一震,接着爷爷的脸色也变了,之前是面无表情,此刻就是完全“黑”了下来。
  钩子从那玩意嘴里拿出来的是一团毛,一团蓝色的毛,在我的认知当中没有任何动物的毛发是这样的,就在那团毛被拿出嘴巴的一刻,一股阴森的感觉从那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上面传来。
  “狗日的,快把脑壳给我砍掉。”
  一众人不明所以,但听到此时爷爷的语气极为郑重,甚至是有些怒意,这群大汉反应极快,抄起家伙就围了上来,撬子,铁镐对着尸体脖子一阵猛砍,生怕迟了半分。只是苦了还蹲在尸体一旁的钩子,此时似乎有些发愣,然后就被烂肉溅了一脸。
  几乎是十秒钟不到的时间,这玩意的头和身体就被强行的分开了,由于这群憨货行径的粗暴,那断口处几乎是惨不忍睹。
  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吐了出来。
  爷爷从钩子那里把那团毛发拿了过来,此时他背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等他再转过身的时候,那团蓝色的毛就已经不见了。我听见他喃喃自语……
  “我以为只是个镇魂引煞的东西,没想到……”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汉子惊呼一声……
  “卧槽,这死人脑壳顶顶有个大疤,不是去年乡里失踪的于癞子么?怎么死到这石头下面去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得瑟,因为我敢肯定,这块石头一直都在这个位置没有移动过,而且七八个汉子花了近两个小时,弄的可谓筋疲力尽才把它移开,这人是怎么到石头下面去的。不过我却没有想到,要是一般的尸体,在这么大一块石头下面压着,即便是有淤泥的存在,估计也早被压扁了。而这具尸体,虽然身上已经烂的不行,但却依旧鼓鼓的,很是诡异。
  在于癞子的尸体的头被弄下来之后,那种阴森的感觉减弱了不少,不过依然存在,大太阳地下,我似乎看到,这尸体的手指甲的颜色开始变了,一点一点的变黑。
  爷爷哼了一声,接着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了于癞子的肚皮上面,我分明看到那无头的身体一震抖动,接着那张符纸竟像是有很重的重量一般,在肚皮上面都压出了一个小坑。
  “给老子把他烧了。”
  几个汉子一听,赶紧四处去找柴禾,不多时几捆被晒干的菜籽杆就被搬了过来,接着点燃,大火迅速的燃了起来,我似乎听到一阵嘶吼声从火堆中传来,而旁边的人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
  我心中一阵惊异,这玩意如果是晚烧一阵,怕又会出什么乱子。也很好奇从这于癞子嘴巴里面拿出来的那一团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让爷爷都变了脸色。
  浓浓的黑烟在山间升起,中途又是加了几次柴火进去,过了很久,直到尸体被完全烧掉,爷爷让人把骨头捡起来,装进坛子,这骨头我看了一眼,居然和之前在树下挖出来的一模一样,密密麻麻的小孔看得人头皮麻烦。
  “去于癞子家把他家人叫来。”
  等了约小半个小时,去叫人的大汉便回来了,一个妇人跟在她身后,神色很是惶恐。
  “王老爷子,我家那口子找到啦?”
  爷爷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于癞子的生辰八字,这婆娘倒是记得。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爷爷叹了口气,“子时的猪,是你男人。”
  随后把坛子递了过去,那婆娘当时就大哭了起来,“于癞子,你这个龟儿子,出去喝酒都能摔倒河里,一年都没有信儿,你死求了啊,你让我怎么活啊?”
  爷爷叫她把于癞子好生埋了,之后就带着一群人往回走了。
  路上他脸色很不好看,我虽然很想问他,但也没有开口。那一天我听到他叹了很多次气,似乎在想着一些很复杂的东西。
  日子平静了下来,我也回复到正常的暑假生活,跟着胖娃和奉宇满山偏野的玩,很快暑假就结束,我也回到了学校上课。两个月后,三叔回来了,看样子伤也好的差不多,给我带了两袋巧克力,我高兴坏了,扯着他的手就开始转圈圈,把他转的晕头转向才罢休。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已经十岁了,在吃水乡中心校读五年级,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三叔每年出去的时间便得多了起来,以前是两个来月,最近这两年变成了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半年。
  我也继续着偶尔会看到板板的生活,不过心理承受力却是一点都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强,相反自从六岁的经历之后我变得更加忌惮这些东西,平时也有些疑神疑鬼。晚上经常会做梦,梦到我去弹鸟,一转头就看到了“张大春”,梦见刘德全浑身是血的对我说:“小哥,快走。”
  这些都不是梦到的频率最高的,我最经常做的一个梦是,满天的蓝色火焰,妖异的舞动,我忍不住去触摸,然后被火焰包裹,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被燃成灰烬。我往往会被这场景惊醒,醒来的时候满头虚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山坡,经常一个人跑到山坡上去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拿着三叔有一次给我带回来的收音机,边听边看远方。想象着视线的尽头会是什么样子,外面的世界是否会和吃水乡不一样,想着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什么家之类的。
  我在班上的成绩不好不坏,没有再当班长,除了胖子和奉三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但他们两个又不在我这个班,或许是因为思想比他们早熟一些,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我和班上的其他人玩不到一块去,包括之前提到的陈小花也是变得理都不理我,除了一个叫南雨的女孩子。
  南雨比我大一岁,性格比较火爆,经常在班上欺负别人,嘴巴也很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注意到她,可能是那天值日我提前跑了,结果被身为劳动委员的她抓住,第二天用扫帚狠狠的给我两下。我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小爷长这么大焉能被一个小婆娘骑到头上,所以就和她打了起来,最后完败收场。
  从那天开始我又有玩的了,时不时的在南雨抽屉里放个龙虾,或者上体育课的时候把她的衣服藏起来。结果往往是在学校不大的操场和教学楼之间被追的不可开交。我有些乐此不疲。
  那段时间我渐渐的和胖子奉三变得疏远起来,这两货不是好东西,整天除了琢磨些吃不得(不靠谱)的玩意,就没给小爷出过什么好主意。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每天放学后都和南雨一起出去玩,有一次她用扫帚往我身上招呼,然后我终于显露出真功夫,不自觉的还手把她打哭,然后我着急了,把书包里的糖葫芦给她然后一个劲的安慰,之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本来我以为除了做梦,我再也不会遇到什么恐怖的经历,我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但老天爷似乎就是和我过不去。
  那天放学后,我照例和南雨没有回家,而是从学校跑到了河边,沿着沱江河一边抓螃蟹一边向前走。她家离河不远,家里有一个妹妹,我很好奇为什么超生没有被抓住,是不是计生办办事不利。
  那时候是三月间,所谓“三月三,螃蟹爬高山。”不过有很多还是在河边的石头缝里待着,今天的收获倒也丰厚,我书包里已经装了不少。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王澈,天就要黑了,今天回去了吧。”
  我弄螃蟹弄的有些兴奋过了头,一听这话才发现狗日的天阳都落下去了,火烧云的颜色正在变暗,心中也是一急。
  回家晚了,爷爷找不到我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子,还有我妈的笋子炒肉。
  螃蟹已经装了小半书包,我着急回家,就把书包给了她,“拿回去喂狗把。记得明天把哥的书包带来。”
  

第21章
  谁知刚说完,我腿就被踢了一脚……
  “你个哈儿,在我面前装哥?我打不死你?”
  我嘿嘿两声,没有反驳,只是一心想回家,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具体也说不上来,我心里有些明悟,骂了句锤子之后就要往回走。
  谁知这时,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然后一轱辘的从我们面前跑过,之后跑到了旁边的一个竹林里面。我和她都吓了一大跳。
  天色变的越来越暗,我心中的感觉有些强烈,这时似乎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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