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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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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乔可均的语气有些发狠。
温白凡声如蚊讷:“……改成喜欢我,不行么?”
“你说什么?”乔可均原本冷淡的眼神徒然变深,“再说一遍。”
“能改么?能么……唔!”
被吻住的一刹那,温白凡呼吸一窒,后背唰地就麻了。
嘴唇短暂地接触一下又分开。
乔可均眼眸低垂,长睫犹如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
“改不了了。”他说。
温白凡瞪大了眼睛,全世界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雷鸣一般的心跳鼓噪。
乔可均伸手脱下了他脸上的黑框眼镜,注视着他眸色微浅的瞳孔,“怎么,吓到了?”
醉人的酒气与蜂蜜的甜香萦绕在彼此的呼吸里,温白凡低声说道,“医生,我、我需要急救。”
“好。”与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再一个吻。唇舌交缠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却又有着不可言喻的美妙。
温白凡索性闭起了眼睛。
世界仿佛在黑暗里被晃动了几秒,海面在剧烈地翻腾后重归静谧幽深,天上静懒的星辰簌簌摇落其上。
第36章 九、祝福
混乱的一夜过后,第二天起床已经是中午,温白凡睁开眼睛,意外发现自己并没有宿醉过后常有的头疼。
卧室里空无一人,没有看见乔可均的身影,温白凡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拧开盥洗室里的水龙头,把凉水泼到脸上,太阳穴仿佛还残留着冰凉的指头轻轻给他按压的触感。
“这是牙刷和毛巾,我刚才在小区超市里买的。”身后突然响起乔可均的声音,低沉且性感,微微沙哑的嗓音有种撩人的味道。“漱口水和牙膏在镜子后面的柜子里。”
和乔可均在镜子里目光相触,温白凡有些局促地移开了视线,含糊道:“哦,那个,你感冒了啊?声音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乔可均没有回答,抿了抿唇,默默退了出去。
夏若岚这女人净给他出些馊主意,什么让他学着乔衡镜讲话的语气,还说这样会更有魅力。
真是胡说八道。
洗涮完毕,温白凡走出客厅,乔新正趴在茶几边上,一人分饰二角,自己跟自己下棋。
昨夜的记忆回笼,心虚的温白凡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和他小新哥哥打招呼,幸好这时饭饭身先士卒扑到了他跟前,嗷呜嗷呜地拱着他小腿。温白凡摸了摸那雪白蓬松的脑袋,这才化解了有些尴尬的场面。
“你真幸福,睡到这么晚才起,我爸爸还不让我吵着你。”乔新挪了一枚棋子,叹了口气,“如果是我要赖床的话,他会直接拉窗帘掀被子的。”
沸腾的血液嗖一下窜到了温白凡脸上,他顿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既想笑,又想大喊,还想回到被窝里把自己埋起来。以至于乔新邀他一块下棋的时候,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还是乔可均在厨房里喊了他一声,温白凡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
“我去陪他下棋,你来煮面条吧,熟了能吃就行。”乔可均与他擦身而过时,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摸头杀!
温白凡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他把满腔的热情化作厨艺施展开来,将冰箱里一切食材物尽其用,做出了大约是这个厨房被投入使用以来最有尊严的食物。
这一份汤清面韧、滋味浓厚的面条彻底征服了乔新的身心,只见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举着勺子,舔着嘴唇道:“温叔叔,今晚你还在我家吃饭可以吗?”
“谢客官捧场。”温白凡笑着颔首致谢。
乔可均悄不作声地向儿子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那明天还吃你做的饭,可以吗?”乔新见温白凡迟疑了一下,立刻可怜巴巴地仰着脸,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温白凡被他萌得左右为难,挠了挠头:“可以是可以啦,就是跑来跑去有点麻烦。”
“不用麻烦了。”乔可均淡淡看了他一眼。
温白凡连忙分辨:“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说你家对面正在找租客,还没找到吧?”乔可均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一点水。
温白凡心如擂战,隐约期待着什么,又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半天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没、没有。”
“那正好,租给我们吧。”乔可均微微勾起嘴角。
…
说实话,温白凡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定义他和乔可均之间的关系。
稀里糊涂就住在了一起,尽管中间隔了一堵墙和一扇门。
没有表白,在那个带着醉意的吻之后也再没有任何更亲密的接触,只偶尔会偷摸着牵一下手。
两人维持着纯情房东俏房客……不对,总之就是这种纯情又暧昧的房东与房客的关系,生疏之余又不乏默契,笨拙之中也流露着甜蜜,但在若即若离的甜蜜之外,也有着丝丝缕缕的忧愁在他心底缠成死结。
无法揭露的第二重身份是横亘两人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在亲密关系的构建中,交心的第一步是敞开自己的生活,让对方走进来,从而发现不同维度的自己。只是,温白凡不愿将他拖入这个混沌无光的世界,而这黑暗中的部分,却又是成就了现在的他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赵明曾叮嘱他,来日要是有了想共度余生的对象,必须马上向他汇报,组织会用特别的手段对他的伴侣进行审查,但不会进行过多的干涉。温白凡从未被禁止爱上任何人,但矛盾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否愿意让自己的爱人与这种他自己既不能认同却又无法挣脱的人生捆绑在一起。
这原本该是他确定一段关系之间该思考清楚的问题,但人心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才对一个人动心。爱情的降临,犹如扑进白色蛛丝的一只惊慌失措的蝴蝶。
幸好赵明最近似乎特别忙,好几天了都不见人影,连酒吧也关门了,温白凡也就姑且当个鸵鸟,暂时不用考虑对他坦白的事情,打算过完年再说。
离除夕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懒散的气氛像哈欠一样富有感染力,一个接一个地传染开来。
不到一周的时间,乔可均就把家搬好了,于是这个周末,房东温白凡便邀上一大一小两名新房客一同置办新的家用物件。
随着外来人口纷纷返乡,偌大的朝城变得空旷起来。晓春新城是位于繁华市中心的一站式购物中心,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也是这个商场一年里人流最少的时候。
冬日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洒落在长长的扶手电梯上,平时站得满满当当的电梯这一趟除了乔可均和温白凡以外居然没有别的人。
扶手梯徐徐上升,温白凡见这位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且四下无人,便拿脑袋亲昵地捶了乔可均的后背一下,抱怨道:“出门前你给你儿子喂兴奋剂了吧,我被他遛得快累死了。”
“你别一步步跟着,让他自己跑个够。”乔可均一手拎着三五个购物袋,一手插在裤兜里,气定神闲地说,“反正丢不了。”
温白凡没好气地又拿脑袋撞了他一下,“就是因为有你这样不着调的爹,之前小新哥哥才会被人拐了去,幸好……”
乔可均眯了眯眼睛:“幸好什么?”
温白凡噎住了,就在这当口,他口袋里响起一阵悠扬的儿歌。
好险差点说错话,幸好手机响了。
罗飞冲着手机柔柔地“喂”了一声。
“这什么恶心的语气,打错了。”温白凡啧啧。
“你醒着呢?我这不是怕你没睡醒冲我发火么。”罗飞的声音顿时恢复正常,“周末你起这么早干嘛,转性了哦?对了,我和妍妍今天看电影,中午一起吃饭不?就在你家附近那个商业广场。”
这么巧?
温白凡飞快地瞥了乔可均一眼,含糊道:“啊,我和朋友在一起……”
“那就叫你朋友一起。”罗飞不以为意,“妍妍说想吃二楼的那家老火锅,他们家分量特别大,我们两个人点不了几个菜。你们看着时间先去占座,我们马上到。”
温白凡正纠结要怎么回答,手心突然一痒,他居然被乔可均偷偷了挠一下。
温白凡咬咬牙,答应了:“行。”
“等等你先别挂!”罗飞突然喊了一声。
温白凡有些无奈地把电话离开耳朵:“没挂,算命说我起码能活到九十。”
罗飞压低了嗓子,却掩盖不住语气里的猥琐和好奇:“大好周末你居然有约,不可思议啊!说,是不是谈恋爱了,到底是哪个小妖精把你的魂给勾去了?“
“待会见。”温白凡毫不犹豫地挂上电话,对乔新说,“小新哥哥,中午吃火锅怎样?你能不能吃辣,你唐姐姐和罗哥哥超爱吃辣,如果吃不了我给你点个鸳鸯锅吧。”
他暗搓搓地把大嗓门罗飞降到自己侄子的那一辈去。
“火锅!”乔新抬起头,欢快地说,“没吃过!”
“你没吃过火锅?”温白凡扬了扬眉毛。
“嗯。”乔新低头抱着果汁吸了一口,又抬头说,“老爸讨厌筷子在汤里涮来涮去。”
“你爸爸毛病真多。”温白凡无奈地瞥了乔可均一眼。
跟罗飞他们约好的这家火锅店走的是中高端路线,装修很精致,每张桌子之间的间距很大,不会太吵杂。进门闻到火锅的香味,每张桌子的正上方都有排烟净化器,食客身前都系着薄巾,防止油渍沾到衣服上。
饶是这样,从大厅走到包房短短的一段路,乔可均依然走得有些凝滞。
乔新倒是很兴奋,一路都在东张西望。进了包厢,他回头看见乔可均的脸色有些纠结,连忙小声安慰道:“你看,人手一个漏勺,还有公用筷子,你不会吃到别人口水的。”
“闭嘴。”乔可均皱了皱眉,他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倒被乔新的话弄得有点反胃。
等服务员上完茶水,关上包厢的门,温白凡就对乔新说:“给你变个魔术,现在你闭上眼睛,数六十秒,睁开以后我能治好你爸的毛病。”
乔新将信将疑,但见自己老爸没有反对,也只好老实的闭上眼睛,“1、2、3……”
旁边传来一阵碰到杯盘的清脆声响,紧接而来的是长达几十秒的静默,乔新只听见自己小声数数的声音。
数到“55”的时候,他听见乔可均轻笑道,“还玩吗?”
“59,60!”乔新飞快地睁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包厢里的暖气太足,温白凡的脸色似乎比方才红了几分。
只见他神情不太自然地将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下。
乔新转了转眼珠子,狐疑地看了乔可均一眼,只见老爸的脸色果然完全缓和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昭示着好心情。
“自己看想吃什么,随便点。”温白凡打断了乔新的注视,拿起点菜专用的平板,放在他面前。
乔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了,他欢快地点着屏幕,“这里什么好吃?”
“白哥,我们来啦!”罗飞率先推门走了进来,待看清温白凡身边的人是乔可均时,不由得吓了一跳,“你……你在啊。”
“在啊。”乔可均淡淡应了一句。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还是乔新主动跟两人问好,这才打破了有点诡异的气氛。
“乔主任,你儿子真好玩儿。”唐欢妍对这种大眼肤白软萌乖巧的小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欢欢喜喜地挑了乔新旁边的位置坐下,和他头碰头凑一起点菜。
“送你了。”乔可均破天荒地开起了玩笑。
罗飞有点气闷地在靠近门口的,唐欢妍和温白凡中间的空位坐下。
平时他是活跃气氛的小能手,今天却意外的话少。
锅底烧开的时候,唐欢妍碰了碰他的手肘,问他:“你要吃什么?”
“吃醋啊。”罗飞嘟囔。
唐欢妍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凑到罗飞耳边,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还吃什么干醋啊,他们手上的情侣表你看不见?傻子。”
罗飞顺着她的视线朝温白凡看去,果然,他的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色的机械表。
罗飞如遭雷殛,愣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回过神,拎起茶壶站起身,热切地给乔可均添上:“来来,乔哥,喝茶喝茶。”
乔可均神色自若地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经意露出了腕上的手表。
黑色,同款。
罗飞心下先是一松,余光扫到温白凡,又禁不住有些纠结。
“我去上个厕所。” 罗飞心情复杂地站起身。
乔新小朋友擦了擦嘴巴,跳下椅子,“我也去我也去。”
“走,哥哥带你上厕所。”罗飞手欠地捏了捏他耳朵。
温白凡打趣道,“哎哟赶紧去吧,大侄子。”
罗飞朝他竖了一根手指,关上了包厢的门。
“什么,都住一起去啦?”空荡荡的洗手间里传来罗飞惊讶的回声。
“嗯呐。”
罗飞将乔新抱到洗手台上,像奸细接头一样鬼鬼祟祟问他:“那他们平时都怎么相处的?”
乔新想了想,说:“叔叔会问老爸,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这么重口?罗飞倒吸一口凉气。
“爸爸没有说话,不过我看得出他十分满意。”
“你……就在旁边看着?”
“嗯呐。”
“还有呢?”
“还有……”乔新想了想,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舒服就叫出来吧,看你脸都憋红了,呵呵。”
罗飞一把扶住洗手台,他觉得自己要站不稳了:“还有呢?”
乔新冷笑一声:“过完年就把它阉了吧。”
罗飞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句话是谁对谁说的?”
“老爸对猫说的,它老是粘在老爸身上喵喵叫。”
“舒服就叫出来呢?”
“他们在互相按摩颈椎呀。”
“满不满意那个呢?”
“叔叔做了栗子鸡,想要听听我们的意见啊。”
罗飞心情复杂地推门而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看不见的身后,乔新撇撇嘴,露出了一个关爱傻子的眼神。
火锅很够劲儿,唐欢妍被辣得泪眼汪汪,鼻头通红。
傻子罗飞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方才从乔新处听来的同桌另一对情侣之间的恶俗情话,此刻福至心灵,突然冒出一句:“宝贝别哭,你一哭,我就想杀人。”
话音刚落,满桌都安静了,空留火锅汤咕噜咕噜在欢快地回响。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温白凡,他侧过身,疯狂咳嗽起来,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呛的。乔可均眉头微蹙,默默给他递去纸巾。乔新把脸埋在碗里,看不清表情,不过肩膀有些轻微的耸动。只有唐欢妍惊天动地笑了开来,差点栽倒在面前的碗碟之中。
“你一笑,我就想把这个世界给你。”罗飞深情款款地又补了一句。
“好啊,你给啊,不给我你就是骗子。”唐欢妍笑着噎了他一句。
罗飞指责她的不解风情,“什么拿来,重点是拿来吗?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被感动哭吗?”
唐欢妍伏在他肩头笑得停不下来,“我怕我一哭你就要杀人。”
饭局进入了尾声,乔可均领着儿子起身去洗手。
温白凡抿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在座两人一眼:“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欢妍双手托着脸,眨了眨眼睛:“但愿人长久。”
温白凡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长久,不过谢谢祝福啊。”
罗飞的心情依然有点复杂,虽然他对温白凡的性取向没什么意见,但死党突然谈恋爱了,谁都多少会有点不习惯。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出了和唐欢妍一模一样的祝愿。
没想到温白凡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这句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不是原来的意思了。”
唐欢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怒捶了罗飞一下,“耍什么流氓!”
罗飞无比冤屈,悲愤莫名地看向温白凡:“你个不要脸的!”
温白凡嘻嘻一笑,心底默默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
散步回家的路上,温白凡问乔可均:“年夜饭你们一般怎么吃?”
“和小新哥哥两个人吃。”
“你爸呢,你们过年也不见面吗?”温白凡小心翼翼地问。
“今年他比较忙。”
温白凡顿了顿,鼓起勇气邀请道,“那……你要不来我姑姑家一块过吧?”
乔可均嘴角轻抬:“好。”
…
大门紧闭的Joker酒吧里,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实验室和资金已经准备就绪,等我到A国把人接回来,过完年就可以开始了。”赵明将酒液缓缓注入杯中,“这段时间,你不妨留在朝城。”
“嗯。”对方惜字如金。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来临。”赵明朝着乔衡镜举起酒杯,他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汪岩浆,方寸之间翻腾着炙热狂躁的情绪,“这一次,祝我们成功。”
第五话 记忆的暗格
第37章 一、除夕
除夕一早,温琴女士一个电话就把温白凡连人带魂抄了起来:“快起床,带亮亮去剪头发,过了今天就是正月了,正月不能剃头。”
“我不。”温白凡把脸埋在枕头上耍赖,嘟嘟囔囔,“让他爸妈带去,或者让亮亮从明天起改口叫我哥哥。”
“少废话,给你半小时,快过来。”温琴女士雷厉风行地挂上了电话。
温白凡无奈地挂上电话,想了想,拨通了乔可均的号码。
美发沙龙里,一个粉红色短发、五官精致的男人正仔细地用棉签蹭去眼底轻微晕开的眼线,动情地哼唱着一首流行的伤感情歌:“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他……”他在镜子里看见一个英俊得令人眼前一亮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顿时堆满笑容,转身迎了上去。
“您好,我是发型师Alexandra,先生是要做造型吗?”
话音未落,温白凡撵着两个打打闹闹的小孩走了进来,对着Alexandra亲切地打招呼:“王师傅,好久不见,脸蛋又变样了啊!”
“叫Alexandra好不好,我剪一次头发两百块,被你叫一声王师傅感觉顿时少了个零。” Alexandra没好气地嘟了嘟嘴,随即又朝他抛了个媚眼,“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开眼角了,怎样,是不是更迷人了。”
“太迷人了,不过我上回来还是一百五的,怎么现在涨价了啊。”温白凡不解风情地吐槽,“你太狠了吧,王金生。”
Alexandra王跺跺脚:“哼,今天你点Pierre吧,我要招待刚才进来的那个帅哥。”
温白凡自顾自冲着两个洗头小妹一扬手,让她们带两个小孩去洗头:“华哥今天在店里吧?让他来剪。嗯,不染不烫,其余的都让孩子自己选择。”
交代完,温白凡转过头又问王金生,“Pierre又是谁?”
Alexandra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哑巴华。”
哑巴华不是哑巴,只是话比较少,不爱和客人搭讪,和王金生这种到处开屏的孔雀不是一个画风,于是就被硬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这人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无论被王金生怎么打趣,都只会好脾气地笑笑。
除了不爱说话这一个堪称优点的缺点以外,他的手艺无可挑剔,一双剪子使得炉火纯青,还特别听从顾客的意见。不像王金生,脑袋里成天塞满了稀奇古怪的念头,每次都想撺掇温白凡把头发染成天蓝色。
乔可均洗完头出来,Alexandra连忙把人请到椅子上坐好,披上围布,几下熟练地把头吹至半干。
他对着镜子里眨了眨眼,语气欢快地说:“帅哥,想做个什么造型?我帮你剪出侧面弧形的薄刘海怎样,再染一点点棕色,你五官很立体,弄这个造型一定特别有魅力。”
“板寸就行。”乔可均打断了他。
Alexandra娇嗔一声:“帅哥,那你去村口找王师傅多好啊,手起刀落一下子就给你剃好了,还省钱。”
温白凡忍不住笑了:“行了,你给他弄个子弹头吧,两边剃掉,锅盖刘海。”
“哦。”Alexandra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死心,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真的不考虑染个颜色吗?”
乔可均不搭理他,默默阖上眼睛养神。
等轮到温白凡的时候,Alexandra的态度就没那么殷勤了。
“说,想要什么头。” Alexandra在温白凡脑袋上比划了几下,笑眯眯地说,“我感觉板寸挺适合你的。”
“顾客是上帝啊,有你这么打击报复上帝的么。”温白凡脱下眼镜,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老规矩就行。”
“你这脸型明明很适合露额头,我帮你把刘海打薄一点,你每天拿点发蜡抓几下,会比现在有精神,这才像个金融才俊的嘛。”Alexandra凑到他面前端详了几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黑框眼镜实在是暴殄天物,如果你每次都戴隐形出现在我面前,以后你来做造型我给你打八折……”
温白凡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Alexandra戴了美瞳以后被放大了不少的瞳孔,果断拒绝:“我不,老子就是钱多,就稀罕你150块钱一次的矜贵手艺。”
“都说涨价了,两百!”Alexandra抗议,微微弯下腰,瞟了一眼正低头摆弄手机的乔可均,附在温白凡耳边小声八卦道,“基哥,你终于把那朵高岭之花拿下啦?厉害了呀。”
温白凡撇撇嘴,叹了口气:“是啊,可折腾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乔可均问他:“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叫你基哥?”
“这你都听见了,耳朵真棒!”温白凡嘻嘻一笑,“这是马甲啊马甲。”
在这家理发店里,他的身份设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基金经理,同性恋,绰号基哥,未婚本地人,多年来一直暗恋隔壁办公室的直男上司。
“理发店员工、出租车司机和广场舞大妈堪称侃大山届三巨头,办起案子来,这些人都是打听消息的好对象。在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我往往会捏造一个全然不同的名字和身份来掩饰自己。“
小时候有些自闭的性格让温白凡善于体察情绪,当警察多年,他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对于不同职业的人之间的特性也把握得精准。因此,无论是油嘴滑舌的保险推销员,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被丈母娘嫌弃没房子不准结婚的国企小白领,延毕三年还没拿到学位的呆头鹅博士,沉迷二次元不可自拔的阴沉宅男,甚至夜店里让富婆不惜一掷千金的陪酒男公关,林林种种的角色温白凡都能演绎得惟妙惟肖。
温白凡得意地挑了挑眉,“厉害吧,口头splay。”
“小骗子。”乔可均轻轻拧了一下他的手背。
…
这个除夕夜的热闹是乔可均不曾经历的。本来还以为会有些陌生拘谨,没想到这是很好相处的一家子,对于他们父子的到来并没有太多让人困扰的好奇与热情。
刚停好车,还没进门,温白凡就被表姐夫叫住了,“小凡快过来帮忙,妈买了好多东西。”
表姐夫看到乔可均,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就是温白凡的同事吧,欢迎来我们家一起过年。”
“我的天啊,温琴女士,你这是办年货还是建设防空洞啊?”温白凡打开后车厢,感叹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样才有气氛。”姑姑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一屋子男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见乔可均挽起袖子想帮温白凡搬东西,连忙按住他聊天,“亮亮和他爸妈晚上回他爷爷奶奶家吃饭,以往的除夕夜,他们一家三口回去了以后就只剩我们,今年乔先生你们来得正好。”
按照温琴女士的说法,大家平时都很忙,逢年过节就是要休息的,不能把精力和心情浪费在张罗饭菜上。于是每年除夕,饭菜都是在酒店里订好再让按时送到家里来,大家白天就凑到一块儿优哉游哉地聊天、打牌、吃点心,各种消磨时间。
客厅洗手间里,温白凡凑近了正在弯腰洗手的乔可均身边:“你们刚才挺聊得来的哦,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会有点不自在呢。小新哥哥就不说了,给他和亮亮随便塞套棋子,两人可以老实一整天,饭都能省了,管你们这些大人呢。”
乔可均抓过温白凡的手,打上泡沫揉搓起来:“还好,你们家人挺有意思的。”
温白凡感觉仿佛有条滑不溜秋的鱼在自己手里流窜,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我姑父性子很静,平时在家里也没人会陪他聊钓鱼的话题,今天是我见他在饭桌上话最多的一次,你们那些术语,什么荡饵、连竿、离底截杀的,听着跟杀手对暗号似的。”
乔可均拧开水龙头,“胡伯伯是个高手。”
温白凡擦完手,往客厅走去,“来,打牌去,你真不会啊?”
“真不会。”
温白凡一脸自信:“没事,哥哥教你。”
长长的红木茶几被切割成了两块区域,那一边,姑父正在和乔新下象棋,亮亮托着腮帮子s真君子。而扑克场这边,上场的是姑姑和表姐两口子。
“给你露一手,看好了。”温白凡朝着乔可均轻眨了一下眼睛,话音刚落,他单手拿起一沓扑克,纸牌落入掌心,以食指为轴,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自如地翻飞。
随着他的动作,纸牌发出了悦耳而有节奏的声响,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切牌动作实在非常漂亮,可惜和温白凡的牌艺不成正比。
表姐夫笑着和乔可均解释:“输了的人不仅得罚钱,还要洗牌,小凡那一套花切技术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连续输了好几把,温白凡抽屉里的零钱都赔光了,正在气闷之际,乔可均接过了他手里的牌,淡淡道:“让开,我来。”
温白凡不服气:“你不是不会吗?”
“看两把就会了。”乔可均气定神闲地坐下。
表姐笑道:“糟了,瞧这架势,一看就是高手。”
“不怕,凡凡看架势也很厉害,还不是一出牌就露怯。”温琴笑着看了女婿一眼,“阿耀这样的才是高手呢,每年都数他赢得最多。”
半小时后,表姐夫把牌往桌上一扔,不可置信地说:“乔哥是神人啊,我手里有什么牌他都能算出来。”
温白凡喜滋滋数着抽屉里的钱,满意地拍了拍乔可均的肩膀。
下午三点左右,表姐一家起身准备回家,牌局也就散了。把小外孙送出门了以后,姑父摸了摸乔新刚剪完毛扎扎的脑袋:“再来一局?”
“成吧。”乔新点点头,言辞之间俨然把对方当成了普通棋友,即使对方的年纪比他爷爷还大,“这次我会换一个路数,看你怎么接招……”
温琴看着一老一少相携走进书房的身影,笑着对乔可均说:“我们家老头儿爱好有点怪,就喜欢一个人摆弄些鸟语花香的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和别人这么合得来,你们父子俩真特别。”
“是啊,姑父居然还送你花了,那可是他的第二生命啊。”温白凡嗑着瓜子,有些吃味,“就他送你的那种兰花,院子里还有好几盆,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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