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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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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处长瞪了他一眼:“你说你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还有别的武器管用吗?”
  温白凡“噫”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我怎么觉得这个话题稍微有点少儿不宜。”
  “大家,在开会啊?”门外突然传来一把声如洪钟的声音,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郑局,早上好。”
  温白凡暗道一声不好。
  他这会儿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一定是来骂人的了。这一个廖处还不算完,居然又多了一个郑阎王!
  自己好倒霉啊,新年第一天就被骂,这样一整年都会挨骂的。
  果不其然,郑局往廖处长让出的主位上一坐,黑着脸就开始数落,“当初为了这几杆子枪,害我得罪多少人了你知道吗?外面怎么说我的,都说我贪心,什么好事儿都往自己窝里扒拉!这也算了,你们工作好好儿的,我还能拿成绩堵别人的嘴,结果呢——”
  郑阎王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把大伙儿都吓得一哆嗦,“这才几天,就出事了!”
  他对廖处长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不用给特别组配这么尖端的装备,他们使不出好的来。你就看他们的头儿,温白凡温警官,这年年体测都是我签字破例才能通过的,你给他配这么好的枪做什么啊?”
  “好了啊。”廖处长压低嗓子劝道,“都当着他下属的面儿呢,给点面子成不成?”
  郑局长冷哼一声,“有这配枪的功夫,赶紧给他配一个搭档是正事。”
  罗飞很多事地插了一句嘴:“这不是有我罗警官和那边的唐警官么?”
  “你是……你不是鉴证那边的吗?”廖处长这才留意到他,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今天是特别调查组的内部会议,有你什么事儿啊?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您这观察力真是接近于瞎了。”温白凡无奈地嘟囔了一句,“人家是跟着唐警官过来的,没您什么事儿。”
  郑局长感叹了一句:“小唐身手很好,这我早有耳闻,但她的临场经验确实还不够,白凡和罗飞的配合也不错,但说实话,还是比不上当年他和……”
  廖处长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您今天到底来做什么的啊?大家假期回来加班也不是为了挨骂的,我们还有案情要讨论呢。”
  “哦,也是。”郑局长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张涛率先惊喜地喊道:“汪少,你回来啦!”
  不到十天的时间,汪禹消瘦了不少,双颊都凹陷下去,看来承受了不少压力,整个人感觉比从前要成熟了不少。
  汪禹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因为我的失职,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行了,归队吧。”郑局挥了挥手让他坐下,“你的处分还挂着呢,行政记大过,年底的奖金就不要想了。”
  汪禹点点头,走到温白凡旁边的空位坐下,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对他说:“组长,以前是我不对,这次多亏你……嗯那个,还我清白。”
  温白凡笑了笑,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
  Joker酒吧白天不营业。
  角落里,温白凡一个人缩在卡座里,对着酱油炒面埋头苦吃。
  “你还真把我这儿当食堂了。”赵明亲手端来一盆蘑菇奶油汤。
  温白凡就差没把头埋进去了,呼噜呼噜一通猛喝,赵叔忍不住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什么动静,跟狗似的。”
  “哎,饿死了,忙了一上午,连早饭都没吃。那两个老头子烦死人了。”
  “两个?”赵明在他对面很随意地坐下。
  “郑阎王今天也在。”
  “老郑这人就这样,从我认识他开始,更年期就没断过。”赵明微微一笑。
  赵明和温白凡的父亲温钺当年是搭档,与他们同期出身的还有现在的郑局长郑严。但和长得一派风流的赵明相比,郑严那威严的面相就很像显老,乍一看,两人仿佛差着辈儿。
  “案子结了吗?”赵明问道。
  温白凡随口应了一句:“快了。”
  “你这次是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了吗?”赵叔笑了笑:,“感觉情绪不太对劲儿。”
  温白凡收起了笑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微微发抖:“明叔,我见到佘风吴了。他还活着。”
  赵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神情颇有些琢磨不透。
  …
  当天晚上,温白凡久违地再一次梦见了那个场景。
  腥咸的海风吹拂着,弯月明晃晃地悬在半空,酷似死神的镰刀。
  在一片集装箱垒起的沉沉阴影背后,温白凡生平第一次看见的尸体,就是他的父亲温钺。
  那时候,他只有八岁,只会怯怯地缩着肩膀,压抑地哭出声。
  白刺刺的灯光笼罩着的集装箱码头,赵明从一片肃杀的阴影之中缓缓走了出来,把枪塞到小男孩垂在身侧的手中。
  佘风吴一步步向他走近,小男孩流着泪,浑身颤抖着举起了枪口。
  那人嚣张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神情轻蔑。小男孩的枪口慢慢垂下。
  站在他的正前方,佘风吴的嘴巴无声地开合,仿佛在说着些什么话,小男孩听不见,但只感到愤怒自骨髓冲上大脑。
  等他听见枪膛内传来的金属碰撞声时,一切已经晚了。
  佘风吴就像个沉重的麻袋般倒在了地上。
  这是温白凡生平第一次开枪,高大的集装箱在他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将稚嫩的面目分成了截然黑白。
  小男孩全身的血液被急速抽空,黑夜倒灌进了他空荡荡的身体里。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滴落在胸前,他仿佛被子弹击中了一般尖叫起来,难以忍受的溃痛从身体深处升起。
  杀人明明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后来,温白凡才知道,从枪膛中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麻醉剂。
  被标记的罪人将会被送到某个神秘的地方,由“组织”来进行重新审判。
  只是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佘风吴竟然还活着,还落得如此逍遥。
  但这是不是也说明,当年杀死温钺的其实另有其人?
  第三话 自杀案的凶手


第19章 一、前缘
  难得不用被工作占据的周六,温白凡酣畅淋漓地睡足一觉,醒来已经将近十点。
  他舒服地打了个滚,从厚厚的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将飘窗的窗帘拉开,帘角随手挂在墙角的挂钩上。
  今天的天气不错。温白凡仰着脸,眯着双眼,让倦意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在阳光底下缓缓蒸发。
  却不待再次昏昏睡去,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中气十足地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温白凡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清了清喉咙,将“啊啵呲嘚呃”念了一遍,才接起电话。
  他镇定开口,“早。”
  “还没起床吧?”对方一针见血。
  “这都听得出?”温柏凡难以置信,“我还特地开了嗓子才接电话的。”
  “听不出,我诳你的。”对方啧啧两声,“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你真是,吃地沟油都赶不上热的。
  “我没事去吃地沟油做什么。怎么啦,是不是想约我吃饭啊,我就知道。”温柏凡走到洗漱台边,将开了免提的手机放在玻璃架子上,“我儿子肯定也想我了。”
  “你连对象都没有,还想儿子呢。”对方数落道,“这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周六,你就不想着约哪个姑娘出来吃个饭吗?”
  “我这不是在约您吃饭吗,美丽动人的温琴女士。”温柏凡慢吞吞地挤着牙膏,对着镜子眨了眨眼,“拜托您能把我叫得稍微成熟点儿么,我是您侄子,快三十岁的大侄子,这叠字称呼听着像跟亮亮是一辈儿的。
  “油嘴滑舌。”温琴嗔怪地说,“好了,那既然你没事干,那就中午过来吃饭吧,你姑父早上钓了一条九斤重的水库鱼,你上回不是说想吃红烧鱼来着么?”
  …
  温柏凡和他姑姑住的地方离得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距离。
  他姑父退休之前做花卉生意的,赚得不少,十多年前就全款买了这套小别墅,屋前还附带一个三十来平米的庭院,被老两口布置得幽静又清新。
  温柏凡登门的时候,美丽的温琴女士就在一派鸟语花香的庭院里,坐在小板凳上,用布巾帮刚洗完澡的猫咪擦身子。
  “我来我来我来。”温柏凡接过毛巾,笑眯眯地躬下身,伸手揉了一下毛脑袋。“喵喵,爸爸想死你啦,待会儿就带你回家。”
  那是一只警长同款的黑白花土猫,除了四个圆圆的爪子和脑袋上一撮毛是白的,全身都是黑乎乎的。毛毛湿了以后,整个猫瘦了一圈,但气势分毫不减。
  只见警长大人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咪”了一声,软肉垫“啪叽”搭在温柏凡的手指上,表情严肃地推了他一爪子。
  温柏凡锲而不舍地挠它下巴,蹭它耳朵,噜它脑袋,“一星期没见了,你想不想爸爸呀?”
  猫被他烦得不行,从姑姑手里跳下地,敷衍地摇了三下尾巴,分别表示听见了、真烦人、快闭嘴。
  猫咪伸出爪子,拨弄着一株白色的花。温白凡将它一把捞起,捏住那双正在摧花的小辣爪,“懂点事啊宝贝儿,这些都是你姑爷爷的宝贝,要蹭坏了,你是不会怎么样,为父可是要挨揍的。”
  猫抬起爪子呼在他的脸上,趁着温白凡打喷嚏的间隙,它从他怀里跃到地上,在院子里慢吞吞踱了一圈,最后在石头池子边趴了下去。
  它抱着尾巴,眼神灼灼地盯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金鱼。
  温琴转身进屋准备茶水,还不忘数落侄子,“把背挺直了,不要猫着,别成天懒洋洋的,姑娘们会觉得你这样的不可靠。”
  温柏凡捧着毛巾跟在她身后,“是啊,她们都只会说我好可爱。”
  姑姑一脸受不了的表情:“都三十岁了还可爱呢。”
  “三十岁了怎么不能可爱,您都五十多了还这么可爱呢。”
  姑姑轻哼一声:“你这么会哄人,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呢?”
  温柏凡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你要对女朋友有对猫一半的耐心,当年就不会被付小姐甩了。”姑姑叹了一口气,“你看你表姐,一毕业就结婚,亮亮今年都快十岁了,都不用我操心,倒是你啊……”
  工作以后,温柏凡从未有过稳定长久的交往对象,至今依旧孤身一人,温琴自然心急不已。温白凡幼年失怙,少年失恃,亲人只有温琴一人。因此,尽管对于被催婚颇感无奈,但他也感激这份关怀。
  其实严格说来,温柏凡是被赵明一手带大的,和温琴一家相处的时间算起来并不多。而这些短暂的相处时刻,都是透过树叶落在地上零星而耀眼的阳光,这种唠叨,就跟猫咪偶尔会躺在他怀里睡着一样,也不过是一种温暖的小小负担。
  “外婆,舅舅!”一道脆生生的童声在温柏凡身后响起,“我回来啦!”
  温柏凡转过身,一枚小炮弹直直扎进他的怀里,“舅舅我好想你呀!”
  温柏凡亲昵地揉了揉他脑袋。
  小孩仰起脸蛋,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响亮地喊:“你有很想我吗?”
  “我超想你啊。”温柏凡被他甜得不行,伸手喂他吃了一块巧克力,“咱俩多久没有一起打游戏了?”
  “今天亮亮没出去玩吗?”温琴问女儿。
  温白凡的表姐一家三口就和温琴夫妇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生活基本上可以互相照应。
  “亮亮的同班同学生病了,他去送慰问曲奇,早上我们带他去了一趟医院。”
  “嗨,怎么让这么小的小孩子到医院去。”温琴皱了皱眉,满脸不赞同,“医院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沾染了细菌怎么办?”
  “我有给他戴口罩和好好洗手。”表姐柔声安慰母亲,“况且亮亮是班长,关爱同学是应该的呀。”
  亮亮抱着猫坐地上,眼巴巴看着温柏凡:“舅舅,你教我那个变果冻的魔术吧。”
  温柏凡干笑了两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
  自从上次被乔新那小子嫌弃自己“幼稚!”之后,他就有快两个星期没有把果冻带在身上了。
  “这次就算了,舅舅今天读条失败,下回再给你攒个大招。”
  亮亮认真地跟温柏凡商量:“那下星期我回来,那天你教我好不好。”他掏出一本小日历,上面做了很多花花绿绿的记号。“下周六是16号,那天我去找你玩,好吗?”
  温柏凡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的好朋友快生日啦,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
  吃过午饭,温白凡抱着猫,哼着歌,慢悠悠往家里走。
  那猫把后爪踩在温柏凡屈起的手臂上,站直了身子,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弹了弹耳朵,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宛如一只鹰!
  温柏凡见它兴致不错的样子,便转过脸来闹它,用鼻子蹭了蹭干净的软哄哄的毛,果不其然又被不耐烦地推开了。这抖诶唔主人也不恼,嘻嘻一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俊脸,大概因为那冷淡骄傲的眼神和猫大爷颇有几分相似。
  出了电梯,温白凡顿住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他家门前的一个窈窕的身影。
  “好久不见啊,温警官。”付如筠笑着跟他打招呼。
  温柏凡也笑了,连忙把她请进屋里,拿起被遗忘在玄关柜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啊,刚才急着出门忘带了。”
  怀里的猫咪一进家门就从他怀里轻巧地跃下地,头也不回地窜进卧室里。
  “是啊,本来想来蹭饭的,太想念你的手艺了。”付如筠往沙发上一坐,“哎,我说笑的,你别忙活了,我已经吃过了。”
  她的妆容精致,只是眼睛有些红,神情有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看样子像是刚熬完夜。
  “小心烫。”温柏凡端出一只玻璃杯,淡黄的胎菊和鲜红的枸杞子在热水里浮沉,煞是好看。清热明目的植物散发着甘苦的清香,付如筠抿了一小口,舌尖竟泛起甜丝丝的味道。
  这人知道她怕苦,还细心地加了些许冰糖。
  付如筠勾了勾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好难得啊,大记者,居然想起我这个被抛弃的前男友了。”温白凡调侃她。
  付如筠从一瞬间的失神中清醒过来,轻撩鬓发,挑眉一笑:“哈?前男友,原来你是这样定位自己的吗?咱们只是牵过一次手而已诶,简直比那些打了十倍柔光的青春片还纯情。”
  “喂,这也太冷淡了吧!独居老男人脆弱的心灵咣叽一下被你打碎了。”温白凡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一桶鲜奶,倒进小锅里,“再说了,现在的青春片都是嗑药分手复合意外怀孕堕胎车祸,哪里就纯情了。”
  付如筠捧着茶又喝了一口,看似不经意地控诉道,“其实最冷淡的人你吧,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一句话都没有挽留过。”
  记得六年前的那天,付如筠告诉他说,上头已经通过了自己的辞职申请了,温白凡也只是呆呆站在走廊上,不为所动地“哦”了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那是要跟我分手的意思,你分明只是说辞职而已。”温白凡手腕一翻,往沸腾的奶锅加了一勺可可粉,微涩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况且,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我,作为被甩的人,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吧。”
  猫咪大概是闻到奶香了,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跟磕了药似的绕着温白凡的裤脚猛打转,宛如一只狗。温白凡被这突如其来的粘人劲儿弄得受宠若惊,连开冰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了小家伙。
  明明之前都是一副“走开,挡道了!”的拽得飞起来的样子,现在又仿佛凶巴巴地在说“混蛋,走太开了,回来!”
  温白凡被自己的脑补萌得不行,笑呵呵地挠了挠脸。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付如筠不高兴地瞪了他一会儿,又泄气地躺回沙发上。在这个男人面前,成熟知性的她也会不由得表现得像个赌气的小女孩。
  温白凡背对着她,将奶锅轻倾缓缓注满了马克杯,他突然开口:“我知道的,是因为笑风吧。”
  付如筠蓦地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低声道:“我始终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不相信。”
  七年前,温白凡和唐笑风被人发现倒在科学城的一个生物科技园里,一死一伤。
  在此前的一宗贩毒案件中,唐笑风因为缺乏关键证据无法让嫌疑人入罪,于是指使线人伪造证据,没想到交涉的过程被温白凡撞破。争执之下,唐笑风令温白凡的头部受到重伤,倒地流血,他自己也畏罪自杀。
  而温白凡的头部受了重创,关于这次事件前后的记忆尽数消失。等他出院复职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案件的调查过程被列入了需要高级权限才能查阅的秘密档案。
  “就算他们都阻止我,但总有一天,我会将一切调查清楚。”这也是付如筠从宣传部辞职成为社会新闻记者的初衷。
  “祝你成功。”温白凡端着杯子,在付如筠对面坐下,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我姐烤的曲奇,吃不吃?”
  茶几上放着一张今天的报纸,付如筠正想拿起一看,一只毛绒球闪电般“嗖”一下从厨房窜了出来,轻盈地从椅子跃上桌子,“吧嗒”一爪摁住了报纸。
  琉璃般的猫眼里满满的防备之意,它一瞬不瞬盯着付如筠,仿佛在说:“你敢动一下试试?”
  “嚯,瞧你家的猫,也太会占地盘了吧。”
  温白凡连忙伸手把猫抱到地上去。
  付如筠这才拿起报纸,指着新闻标题对温白凡说,“你看到了吧,伏建邦入院的新闻。”
  …
  关于伏氏集团董事长伏建邦,坊间流传着许多五花八门的说法。
  伏建邦的身家并不清白,祖上涉黑,本人也手腕强硬。有人说,伏氏集团的崛起其实是伏建邦为了掩人耳目用来洗白生意的。他有个绰号叫“蜘蛛”,一方面是因为该集团的投资项目遍布各个行业和领域,尤其近几年,早已不仅限于医药方面,更开始染指娱乐和高科技行业,野心可见一斑。而另一方面,传说伏建邦拥有强大的地下组织和蛛网一样的情报系统,令他得以手眼通天。
  流氓做到了极致就成了绅士。伏建邦之所以在普通人之中有很高的知名度,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在慈善事业上的高调张扬,每年都会雷打不动地为贫困落后地区的医疗建设事业公开捐赠巨额款项。
  一直有这样的传言,伏建邦热衷慈善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逃税洗钱,而那笔巨额捐款的来龙去脉一直受到政府的密切关注。有关部门曾多次对伏建邦的财务状况进行审查,但由于总是缺乏关键证据,每次调查都无疾而终。
  伏建邦的妻子叫做林莉,是他的第二任夫人,比伏建邦整整小了25岁。两人六年前正式登记结婚,在此之前,林莉曾担任伏建邦的私人助理长达五年。
  就在1月6日晚上,也就是大前天,这位年轻的伏太太因手术失败去世。次日,伏建邦因悲伤过度,需要留院观察。
  今天的报纸上刊登的就是这一条新闻。
  “大记者你要追踪报道这件事吗?”温白凡问。
  “不只是我,同行的不少记者都在盯着这件新闻。只是圣慈医院有专门为社会名流服务的22楼特别住院部,未经允许的人都不能出入。记者只能蹲守在医院门口,或者在别的楼层搜刮边角消息,跟院方打游击战。”
  “特别住院部?”温白凡将趴他脚边的猫咪一把捞起,将它四肢摊开放在膝头。
  “就是为了名人们的隐私,没有出入卡的工作人员和亲属都没办法到达的一整层病房。尽管收费昂贵,却很受有钱人的青睐。”付如筠嚼着曲奇饼,口齿不清地说,“伏氏集团每年给圣慈医院投资很多钱,我们收到绝密的□□消息,说圣慈医院的沈司原院长跟伏建邦私底下交情匪浅。主编想让我以此为切入点,做一期关于医疗机构与医药行业的深度报道。”
  “一块曲奇饼就把你的绝密消息收买了啊。”温白凡有些好笑。
  “咱俩谁跟谁嘛。”付如筠支支吾吾地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你该不是让我调查伏建邦太太的死亡案件吧。”温白凡提醒她,“我是公职人员,可不是私家侦探,更不是记者。”
  “嘿,你还挺有原则?”付如筠轻轻啧了一声,解释道,“我想让你帮忙调查的案子,是一件有点离奇的自杀事件。死者自杀的时间恰好就是伏建邦太太去世的当天晚上,他们都是圣慈医院22楼特别住院部的病人。”


第20章 二、纠纷
  容光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脑外科专家,从医四十余年,他的名字与无数著名的成功手术案例一起被载入医学教科书,成为业内无人不知的妙手名医。然而,这样一个在临床医疗领域举重若轻的人物,却在数月前不幸检出了脑肿瘤。
  在明知道只有手术才能完全切除肿瘤的情况下,容光依旧固执地拒绝手术,要求采取只通过定位放射线治疗的保守疗法。
  容光是肖子玥进入这家医院后遇到的第一个病人,作为一个还处于试用期的小护士,居然被护士长指派去护理这样一位医学界的大人物,肖子玥该是何等的战战兢兢自然可想而知。当然,在如履薄冰的心情之外,这位年轻的医护人员也感到了满满的使命感。
  可是没想到,就在急救手术后的第二天夜里,容光竟然在自己的病房里开枪自杀。
  子弹穿透了太阳穴,容光当场死亡。
  “我不相信容光先生是自杀的。手术前的那天,他看了窗外很久,忽然转过脸来对我讲,不管剩下多久能活,他都很想再去看一次平城的梅花。平城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但容先生从小孤僻,没有什么朋友,一天到晚都呆在书房里学习。考到医学院成为正式医生后,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和工作,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一次故乡的梅花。”
  肖子玥站在急救直升飞机停机坪中央,黄昏的余晖笼罩其上,沿着她迎风独立的身姿细细裁出一个孤独的剪影。“他说很想看花的时候的表情,分明还是对这个世界很留恋,我没办法相信他会这么草率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作为特别住院部的分管护士,及时发现并汇报病人的情绪变化是她的职责之一,因此,在事件发生以后,肖子玥受到了护士长的当众责备。在此之前,肖子玥以试用期护士的身份被护士长委以重任,多少引起了一些人不动声色的妒忌。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辈们心里都颇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有的人趁机落井下石。
  失魂落魄的肖子玥跑到天台去哭泣发泄,碰巧遇上了刚跟主编通完电话的社会新闻记者付如筠。
  “为什么一直不愿接受手术的容先生最后还是妥协了呢?”付如筠给肖子玥递过纸巾,提出了疑问。
  “4号那天,容先生的病情突然恶化,必须立即进行急救手术。当时病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是他的儿子当机立断签署了家属意向书,同意医生将容先生送进急救室。手术后,苏醒的容先生在自言自语,我听见他说……”
  肖子玥擦干泪水,看了付如筠一眼,咬咬牙,下定决心开口,“他说,没想到我这一生,会在这样的医生手上走向终结。”
  …
  “就是说,那个小姑娘猜测,容光的死亡跟主治医生马秋有关?”温白凡问。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肖护士留意到,死者的惯用手是右手,可是在自杀的时候,他却是用左手开的枪。可是,当她私底下将这些事告诉护士长冯宝仪的时候,对方却选择了对警方缄默,并且在事后严厉地斥责了肖子玥。”
  付如筠敲了敲报纸上伏建邦的新闻标题,感慨道,“我还得想办法跟进医药交易的深度报道,容光的案子我就只能拜托你了。”
  温白凡一脸为难地挠了挠头:“辖区警方已经以自杀定案,我很难插手的啦。”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吗?”付如筠不解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万一容光不是自杀的呢,让犯人逍遥法外,你也觉得没有问题吗?”
  “这种案子的知识壁垒很深,如果没能得到专业人士的配合,能找出决定性的翻案证据的可能性很小。”温白凡不为所动,平静地分析道:“况且,你听见的不过是肖护士的一面之词罢了,真相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付如筠怔住了,良久才道:“我只是想要做正确的事情而已,袖手旁观的话我会不心安的。”她深深看了温白凡一眼,“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让有罪的人逍遥法外。正因为我们都是充满偏见、力量微薄的普通人,这才需要有能力的人替我们完成心愿啊。”
  猫咪从温白凡的膝头跃下地,竖着尾巴哒哒跑开了。它挑了阳台上最好的一块地方,趴下,摊开四肢,懒洋洋地开始晒毛。
  报纸摊开在桌上,被穿堂的风吹出了簌簌声响,温白凡瞥了一眼“圣慈医院”的字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敛下视线,半开玩笑地叹了口气:“神圣的礼拜日还有让我出去工作,新新是没天理了。”
  …
  乔可均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冬日正午的阳光像贴在门边上突然失了平衡的窃听者,一股脑从落地窗外跌了进来。
  “哈啾!”父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喷嚏。
  强迫性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光眼激发综合症,简而言之,就是一种接触到强光就会打喷嚏的反应。这种症状存在于大约20%的人身上,具有遗传性。
  乔可均租住的是以设计简洁、交通便利、私密性强为特点的高级公寓,由于每户的面积不大,设计也是以一人独居为主题,入住的人大多是拥有体面工作和良好经济能力的单身人士。
  这意味着相当安静的居住环境,附近甚少小孩、老人和宠物。
  乔新摸了摸小鼻子,抱紧了地板上跟他差不多大只的狗熊公仔,一脸不乐意地看向窗外,突然说道:“老爸,我想养只狗。”
  “什么品种的?”乔可均坐回电脑前。
  乔新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听老爸这反应似乎有戏,便当真仔细盘算了起来,半晌才做出决定:“阿拉斯加吧!”
  “不行。”乔可均一口否决了,手下飞快地打字,眼睛就没离开过屏幕。
  “为什么!”乔新的心情从云端跌落,生气地在木地板上扣扣戳戳。
  乔可均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说道:“阿拉斯加犬个头太大,你遛不动。”
  “你是大人啊,肯定牵得住。”乔新显然不满意这个理由。
  “是你要养狗,为什么我来遛。”乔可均毫不留情地一句话堵回去。
  他看了一下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要放在过去几个月的随便一个周末,乔新早吵着要出门玩了。今天却不知为何特别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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