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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逃亡-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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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军令不可违,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匹也小跑起来,偃炆周围同样扬起高高的沙尘。
申擎驱马赶上来,他要亲眼看着黎小石受苦,才能发泄当日被刺一剑的仇恨。
黎小石高声叫道:“我有话说!”
可是李洪心并不理他,反而又下几下重鞭,马儿吃痛,跑得更快。
黎小石紧紧抱着头,只觉得身上皮肤火辣辣地痛,粗粝的沙石好像千万柄刀子在身上切割,再说不出话来。
申擎却抬手道:“停下!”
李洪心无奈只得勒马。
申擎笑道:“你要求饶吗?”
此刻黎小石已经体无完肤,后面的偃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咬牙忍住痛,道:“行刺吴王的人是我,使妖术的也是我,你要教训我,我没有话说。可是不关偃炆的事,你把她放了!而且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这么羞辱一个女人。”
申擎回头看一眼偃炆,此刻她衣不遮体,抱成一团在尘土之中瑟瑟发抖。骑兵都是男人,全都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视她。
他冷笑一声,对黎小石道:“你倒挺会怜香惜玉。不过当日行刺之事,她也有份参与。你若想免她受苦,须得受我三掌,也报了刺我一剑之仇。”
黎小石知道申擎内力深厚,当日受了他一掌,导致中宫伤重,三日才将凝血吐出,疗伤复原,这要是受三掌,可不得去掉半条命!
偃炆在后面叫道:“黎小石,不要!你不要管我,不过是皮肉伤,我不在乎!入了王宫,都是一死,死又有何惧?!”
申擎斜瞥她一眼,道:“行啊,都是硬骨头!那就继续走吧!”
黎小石连忙叫住:“我受你三掌!”
………………………………
二百七十四章 为什么输
申擎冷哼一声,下得马来。
黎小石从地上爬起来,站直身体。
上一次,他长时间修炼采咽华精经之后,中宫之内蓄满能量元气,却不想被申擎内力一冲,倒过来反噬自身,这才伤了自己。
此刻他运气抽离中宫,蓄满丹田,抵于胸膛气穴。
申擎运全身内力于双掌,迅猛出击,啪!啪!分别击在黎小石的左右胸膛。
当下,黎小石竟被内力冲得连连后退数步,丹田震荡异常剧烈,嘴一张,哇一声吐出鲜血一大口,支撑不住,一下子伏倒在地。
“黎小石!”偃炆哭叫。
申擎嘴角带着冷笑,手臂抱胸看着黎小石。
没想到黎小石缓缓站起,虽然嘴边鲜血仍在不断涌出,可他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惧意。挺直胸膛,再次蓄气,准备迎受最后一掌。
“哼!这下我不会再有任何保留。”申擎盯着他道。
黎小石虽衣衫破烂,浑身鲜血,摇摇欲坠,口中却道:“放马过来!”
申擎深吸一口气,运全身力量于右掌,待元气到达顶点,飞速击出,轰在黎小石的心口。
黎小石的身体立即飞出,落在数丈远的树干上,重重一撞,滚落在地。顿时,鲜血从口中狂涌而出,全身骨骼好似断裂,肌肉好像从身体剥离,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申擎挥一挥手,把二人扔回了囚车。
骑马拖带偃炆的卫兵,还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偃炆身上。
偃炆钻进囚车,抱起黎小石,看着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印堂黑气沉重,心痛得大哭起来。
申擎带着骑兵队一路飞驰,没有半刻休息,连带着囚车里的人也是日夜颠簸,疲惫不堪。
偃炆眼看着黎小石越来越虚弱,心急如焚,一再要求申擎请大夫给黎小石医治,申擎只做笑谈,根本不理会。
这一路急行,三日就到了吴国都城。进城后,申擎带领人马直奔王宫,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吴王已经亲帅大军北伐中原。申擎原想着能随军出征,为吴王保驾护航,在沙场杀敌斩将,建功立业,这下愿望泡汤,不由得十分沮丧。
偏偏下了狱的偃炆还不停喊冤,要求请太医为黎小石医治,否则就自绝于牢中。
申擎去到天牢时,偃炆已经一头撞上廊柱,头破血流。
她任由血水在头上横流,狰狞着一张脸,道:“申擎!我要是死了,吴王回来,你怎么向他交代?!”
她自然知道,申擎不远千里将她带回来,肯定是因为吴王明令留她活口,她吃定了这一点,逼着申擎答应自己的要求。
申擎喝令手下人:“把她给我绑起来,吊在屋顶上。我看你还怎么撞!”
偃炆道:“那我就绝食!”
申擎道:“强灌下去!”
偃炆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他道:“你就不怕黎小石死了吗?”
申擎冷冷道:“吴王并没有明令要黎小石死活,也就是说,我就地正法亦可,呈上首级便是。你再敢多嘴多舌,我立即就命人宰了他!”
说罢懒得再理她,转身出了天牢。
黎小石微微睁开眼睛,他此刻脸色煞白,嘴唇没有血色,印堂却黑气凝结。见偃炆额头血流不止,想要抬起手去探探她的伤口,胳膊却没有力气,抬到中途颓然落下。“你头上,还好吧?”
偃炆说:“你管好你自己吧,还来操心我。”
黎小石仍旧笑道:“我的内伤虽重,但自身内力尚可,假以时日,应该能够复原。”
偃炆问道:“要多久?”
黎小石略略沉思:“这个不好说,短则半年,长则二三年。”
偃炆心下并没有宽解,思忖吴王北伐,半年之内应该能够回来,要是黎小石在那之前没有恢复元气,就只有等着处斩一条路了。她早就想好了,吴王要的是她,黎小石凭借武艺和心法,也许能有一线生机逃离王宫。
牢外传来脚步声,是李洪心。
他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前来,一看到二人凄惨的模样,不禁啧啧感叹:“真是惨不忍睹!黎小石,没想到你也有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
黎小石冷笑:“李洪心,你别得意,我们之间的帐,总有一天会清算!”
李洪心轻轻一笑,在牢外踱着方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黎小石,你不用吓唬我。别说现在你受了伤,面临处斩,就算从前你武功高强,心法修成三章,我依然能够将你玩弄于鼓掌,你能奈我何?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黎小石心里苦笑,李洪心的话虽刺耳,却也句句实情。
李洪心嘴角勾起阴冷的微笑,道:“你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比我差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你就算拥有了掌控别人的能力,依然败在我的手下。我说的没错吧?”
黎小石斜眼盯着李洪心,不置一词。
“你觉得是因为我卑鄙,无耻,还是因为你善良,高尚,所以你一再输,我一再赢?那你也太幼稚了!”他仰天大笑。
“黎小石,你控制王国森,他一醒过来就杀了阿兰;你控制吴王,他一醒过来就命令军队包围凰城,反过来控制了你。你辛苦修炼心法这么久,却一点也参不破,悟不透。五行心法再厉害,只是术法而已。人却是活的,岂能永远被一个术法左右?要想左右一个人的思想,只能是潜移默化,因势利导,既要使用术法,又不可被他察觉出,而要让他以为是他自己的想法,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五行心法最至臻的境界。”
黎小石听了,沉默良久,心里叹口气,承认李洪心说的话,确有一定道理。
但是他与李洪心的根本区别,在于他从未想要利用五行心法,去左右别人的思想,为自己谋得什么利益。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迫不得已。因此才会强势逆行,得一时便利,却遗留后患。
而李洪心接近王国森也好,接近楚帅申擎吴王也好,都是有的放矢,自然能够放长线钓大鱼,利用心法步步为营。
这一点上,他永远学不了李洪心,也就永远无法参悟心法的至臻境界。
………………………………
二百七十五章 毒杀
“那么,你现在又有什么计划,去利用吴王?”
李洪心看着奄奄一息的黎小石,笑着走近,用接近耳语的声音道:“真被你猜着了。不妨告诉你,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吴国的宰相之位。”
偃炆冷笑:“别的你还有机可乘,宰相就免了吧。吴王对伍子胥非常器重,信任有加,你是不可能进去插一脚的。”
李洪心目光之中露出杀气:“凡是我看中的位置,他让也就罢了,不让,就等着受死吧。”
偃炆兀自不信,黎小石心中却转了几转,吴王击败楚国之后执意北进中原,而不是先灭越国。伍子胥谏言不成惹怒吴王,这都是史实。“李洪心,你不会下一步想要篡夺王位吧?那是不可能的。历史不可能因为你而更改。”
李洪心笑得更欢:“黎小石,我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你不知道吗?我要它怎么改,它就怎么改!”
黎小石刚想哈哈一笑,无奈扯动伤口,笑到一半连忙打住。“我倒想看看。”
李洪心同情地耸耸肩:“这么说,你还以为自己有命能活到那一天?”
黎小石按住下腹,内伤沉重至极,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洪心转头大叫:“来人!把牢门打开!”
三四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偃炆制住,拖到一旁。李洪心进得牢里,径直朝黎小石走去。
偃炆叫道:“你要干什么?”
李洪心目光直逼黎小石,隐隐寒气从中射出。他一把捏住黎小石的下巴,将一个盛有暗血色液体的碗递到他的嘴边,强行灌了下去。
“喝下七日飞魂散,你会少许多痛苦。你应该感谢我给了你一个干脆了断的办法,不必忍受等待被处斩的煎熬。”
偃炆挣脱侍卫,扑上来一把抱住黎小石,他嘴边的液体腥臭有异味,果然是七日飞魂散,一种慢性致命毒药。“李洪心!他已经成这样了,你还要下毒害他!”
李洪心冷笑:“怪就怪他当日妇人之仁,没有果断杀了我。如今我就要随申总领出征,怎能像他一样,犯这种低级错误,给对手留下喘息的余地?七日之后,你死在牢里,我正好脱了干系,一举两得!”
李洪心对自己的智谋非常满意,带着手下飘然离去。
偃炆低头见黎小石气色更加难看,形容枯槁,犹如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心头难抑痛苦,眼角泪珠滴落,百般后悔,不该把他也卷入这场斗争中来。
黎小石挣着一丝力气,笑道:“提前哭一哭也好,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不过要拖上七天才死,还是挺煎熬的”
偃炆听了,哭得更大声:“什么狗屁七日飞魂散,若是在国师府,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惜现在牢里没有草药,没法制作丹药给你解毒。”
黎小石一想对呀,偃炆是巫士啊,当然会炼制丹药。“你真的能解毒?需要草药的话,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偃炆骤然放开黎小石,坐起身来。“你有办法?”
黎小石闭目凝神,意识脱离身体,游荡在吴王宫。他在寻找一个人。
隐隐地,仿佛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意识。
“西施!你在就好了!快来救救我!”
黎小石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幸好当初曾经搭救过她,今日我的性命就系在她身上了。”
“西施?她真的会来吗?”这一日偃炆瞧着天牢的入口,望眼欲穿,可是不见西施的踪影。
又一夜,仍旧没有半个人进来。
偃炆叹气,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早该知道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在闹市无人问的道理。
第二日天蒙蒙亮,却听有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昏暗的牢门前。
来人摘下大氅的风帽,不是西施,却是一个男人。
黎小石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你是?”
“在下范蠡,前日接到娘娘的密信,因娘娘身为嫔妃,无法跨出后宫,前来此地,所以托在下前来。二位有什么吩咐,尽可告知在下。”
黎小石这才想起,头一次进吴王宫,在牡丹园里见过范蠡,就是他把西施送到吴王面前的。“可你不是越国大夫吗?”
范蠡道:“曾经是,如今在下为吴王效力。”
黎小石心中暗想,那你还与西施秘密来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野史曾说,吴国灭亡后,西施范蠡二人泛舟五湖,从此过上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可知二人早有私情。眼下看来,还真是如此啊!
不过,历史课上老师没有讲范蠡居然是个叛越归吴的叛徒啊!对他的历史评价还是比较正面的嘛!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偃炆并不知道这些,心想既然范蠡是西施的人,就是可以信任的,立即说道:“那么就麻烦大人送些药过来,我这里有三张方子。”
取出三封书信交给范蠡,范蠡粗粗一看,一张治疗外伤,一张看起来像是解毒,与普通药方无异,都是取草药煎熬成汤即可。
最后一张却不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种草药名称,并在每一种草药之后,注明选取哪一部分,如何炮制,火候如何等,十分详尽。
偃炆随即解释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御神寿元丹的秘方,专补元气,对黎小石最有助益。只是宫中虽有草药,却无人会炼丹,只怕要麻烦大人出宫一趟,请外面的术士去炼取。”
范蠡有些犯难:“可是我与术士之流从无交往,上哪里去找人来炼丹?”
偃炆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内的住持和尚,你报上我的名字,他自会帮你。作为回报,这张秘方,他可以留下。”
范蠡点点头:“在下一定尽心去办。告辞。”
说罢转身向出口走去。
黎小石心中还是有不少疑问,对这个范蠡就多长了一个心眼,挪动身体,靠着牢门,目送他离去。
只见范蠡走到隔壁的牢门口,脚步停了下来。匆匆往四周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侍卫。
这么鬼鬼祟祟要做什么?黎小石不禁更怀疑了。
只见范蠡走到那扇牢门口,用极低的声音,朝内叫了一声:“大王?”
里面有人声传出:“范大夫。”
范蠡眼中闪出泪光,双手抓住牢门:“大王,下官无能。”
里面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甬道尽头有脚步声传出,赶紧道:“快走吧!”
范蠡朝甬道飞速看了一眼,赶紧擦去泪花,正了正衣冠,若无其事地离开天牢。
黎小石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那扇牢门里的半个身影,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他用脚趾头猜也知道,里面的人一定是越王勾践。
看来老师没讲错啊,范蠡不是叛徒,他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心系越国的。
这么一想,把制药的任务交给他,黎小石就放心了,而不必怀疑他会跑去报告申擎,或者在药汤里掺点鹤顶红什么的。
………………………………
二百七十六章 补元丹药
前二张药方上的草药很快有专人煎好了送来,偃炆喂给黎小石喝下。
另有一部分用来外敷,偃炆看黎小石伤口处满是泥泞,便决定给他擦净了再敷以药草。
于是伸手便去剥黎小石的衣服。
黎小石朦胧中睁开眼睛,见自己袒胸露乳,躺在偃炆怀里,顿时愣住。“你这是,要趁火打劫啊?”
偃炆本来手中捏着纱布,轻擦他胸口的血污,闻言顿时手上加了三分力道。“对!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行不行?”
黎小石“哎呦”一声大喊,吓得偃炆连忙抬起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真疼还是假疼?”
黎小石口中丝丝吐着凉气,胸口的伤处又漫出血丝。“你说呢?”
偃炆只得更加轻手轻脚地擦拭,生怕再弄疼了他。“那你就给我老实点。”
“是,我忘记了,国师大人不喜欢别人开她玩笑。从前我也不喜欢开,可是最近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数不清自己有几次差点死掉。这么慢慢地,我就看透了一个道理,人哪,活在世上总以为自己面前的路还有很长,可是说不定哪天睡下去就起不来了。所以何不抛弃一本正经的条条框框,开心一点,自在一点?”
偃炆瞟了他一眼:“所以你不争。但是未必你不争,就无人来与你争。李洪心之流,世间大有人在。”
黎小石不以为然:“那就让他们去争。哎呦!痛!”
撑起脖子一看,偃炆正在扒自己的裤子,慌忙用手抓住。“喂等等!下面我自己来吧!”
偃炆古怪地看他一眼。“你居然害臊?”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问话之中饱含讥讽和质问,黎小石咽了一口水,小心问道:“嗯,对啊。怎么了?”
偃炆眉间紧皱,气道:“你还有脸害臊!”
黎小石明白,她在指责什么了。她在指责那一晚围场树下的事。
他提拉裤子的手不觉失了力量,渐渐软下来。他确实没有脸面害臊,因为他曾经做过那么不害臊的事。
他只得摊开手脚,挺尸一样躺在地上。那姿势仿佛在说,来吧!
偃炆不客气,呼啦一下扒光他的破裤子。
黎小石无奈地抬头望天,唔,好像有点体会到被人用强的滋味了。
偃炆低头仔细地给所有伤处都上了药,还不时地轻轻搬动黎小石的腿,好像在摆弄一尊雕像。
黎小石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哎!这滋味,越来越像了!“好了没有?快点,拜托哈。”
偃炆横他一眼:“闭嘴,躺着!”
黎小石如坐针毡,几乎要求饶了。
幸好偃炆也处理完了伤口,抬眼一看,黎小石竟脸红到脖子根,目光又委屈又尴尬,说不出的滑稽。
偃炆本来专心替黎小石料理伤口,心无杂念,此刻见他如此,一下触动心事,耳根处陡然发起烫来,不禁也有些脸颊发热。
只得绷住脸,狠狠白了黎小石一眼,你也有今日!
黎小石赶紧麻利地套上裤管,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好歹也挪到角落躲起来,可是牵动伤口,不禁又龇牙咧嘴,只得翻一个身,面朝墙壁假装睡去。
偃炆看他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经过草药外敷之后,伤口溃烂处很快好转,不几日便结了痂。偃炆的外伤较轻,已经完全无虞。
黎小石的内伤却没有太大进展,虽然每日运功疗伤,却不见有凝血咳出。
这日下午,范蠡就送来了丹药,一共三颗,每一颗都通体漆黑亮泽,散发清苦药香。
他说:“住持和尚说了,此丹药性过猛,伤重者适宜分开二半,间隔六个时辰服下。”
偃炆听了,心中升起疑心。这御神寿元丹是她祖传秘方,药性如何,她最熟悉不过,实在无需分开二次服用。老和尚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忽然,她心中一动,明白了。
面上却不露声色,对范蠡说:“多谢大人。”
范蠡随后离去。黎小石目送观察,他又在勾践的牢门前驻留许久,二人用极低的声音匆匆说了几句话,听不清什么内容。
偃炆没有在意这些,她一心都在丹药上,取出一颗,小心翼翼地掰作二半,果然见到一张薄如蝉翼的娟纸卷成一卷,填在中央。
黎小石一转头,看到偃炆居然从丹药里取出一张纸,惊呼:“哇!你简直是地下党啊!”
只见那娟纸上,用极细的蝇头小字写道:“元宵夜丑时,内外呼应,破牢劫营。”
大吃一惊,劫天牢?“谁呀这是?”
偃炆机警地四下环顾,压低声音道:“早先我选送武士入宫,就有行刺吴王的打算,因此在寒山寺埋下了我的人。元宵夜,唔,还有十日,那这段时间你正好用来疗伤。”
黎小石捏起那两瓣丹药吞下,只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苦涩的溪流,缓缓注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闭目盘腿,试行呼吸吐纳之法,只觉得丹田之内好像慢慢发起微热,似乎有一团小小的火星从灰烬之中发出光芒。修习比平日里更添顺畅,体内的气息流转也更为粗壮有力。
一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精神百倍,甚至连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痛难忍。这丹药真是神奇!
赶紧取出剩余二颗,想要再服下,被偃炆拉住。“不要贪多,三日后再服。丹药的原料虽然都是草药,可是熬制过程中难免产生杂质,这些杂质也许会从体内排出,但或多或少总有积留,时间长了就形成药毒。”
黎小石想起这丹药是偃炆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不禁好奇:“你祖上为什么有这些东西?”
偃炆笑道:“有巢氏自远古创立部落,即以巫士闻名,草药、丹药不过是诸多擅长之一。只不过后来中原各诸侯国战乱频繁,不断有流民跨江逃难,避入有巢,巫士数量在国中占比才渐渐缩小。而且流民带来中原地区的耕作技巧和农具,也使有巢氏越加富足,以至于今天的人们,大多不知道自己祖上原来是怎么起家的。”
黎小石重新打量一番偃炆:“原来你是有巢氏老祖宗的血脉传人啊!失敬失敬!这么看来,国师这顶乌纱帽给你戴,含金量还是有的。我还以为是潜规则呢!”
偃炆重复一句:“潜规则?”
黎小石自觉说漏了嘴,把内心想法透露出来,连忙转头看向窗外:“没什么。”
偃炆目光如电:“黎小石!你又胡思乱想了吧!你当我不知道!”
黎小石肩膀一缩,这人太聪慧了,什么都瞒不过她。赶紧背过身去:“我练功,练功。”
三日过去,他咳出几大口凝血,内伤好了一小半。
服下第二颗丹药,继续运功,内伤又好了一大半。
三颗丹药全部服完,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
二百七十七章 劫囚
明日就是元宵,到时候王宫内外一片节日气氛,人们的心情轻松愉快,天牢禁卫一定不如平时严格,寒山寺的和尚选择这个时机,既给了黎小石复原的时间,也增加了成功的把握。
偃炆心中暗暗赞许,靠在牢门旁,装作随意地看着入口处的侍卫。他们一共有三队人马,每队守卫四个时辰。
出了入口,就是值夜房,那里同样有人昼夜值守。
再往外走,便是禁卫营,守住天牢大门。
这时入口处人影晃动,范蠡又来了。已经没有草药丹药需要传送,他还来做什么?
范蠡走到牢门前,取出一个包袱,道:“在下见二位衣衫破损,特地送来二套干净的袍子,还请笑纳。”
偃炆笑道:“多谢大人。”
走到牢门口去接包袱,范蠡迅速用眼角余光扫一扫四周,见守卫都在远处,压低声音道:“国师不必言谢,在下能做的只有这些。娘娘与国师和黎侠士过命之交,在下本愿意尽全力相助,怎奈国师并不信任在下,在下唯有遥祝国师和黎侠士一路顺风。”
此话一出,偃炆心中闪过数个念头,但还是谨慎为上,道:“你在说什么?”
范蠡目光如炬,诚恳道:“那三颗丹药,在下剖开看过,内中一切都已知晓。怕国师不愿机密外泄,才重新撮合在一起。”
黎小石听闻,与偃炆相望一眼,心中道,这人真是搞情报的一流人才!老和尚说的话那么隐晦,还是被他嗅出蛛丝马迹。他现任吴国大夫,不会跑去告密吧?那张娟纸已经被自己吞下,虽说没有证据,可明天就是元宵,万一他们将自己和偃炆转移地方,那岂不是让那些劫牢的人自投罗网?
偃炆嘴角抽动一下,道:“你待怎样?”
范蠡再次环顾四周,悄声道:“国师请务必相信在下,在下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不敢将此机密外泄,只是有一事与国师商量。吴王出征前,唯恐越王出逃,便将他关押在天牢。我与国内大夫们商议,不如趁着吴王不在的大好时机,将越王救出来,回到越国重整旗鼓。因此,明日午夜,可否请国师和黎侠士襄助越王,到时候你们就是越国的大恩人。”
黎小石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是要搭顺风车啊!
他与偃炆对视一眼,偃炆首先说了:“眼下我们自身难保,还要再带上一个?我看不行。”
黎小石望一眼斜对面的牢房,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仿佛勾践正站在那里,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带上吧。他最终要回到越国去的。”
偃炆不明白:“什么意思?”
黎小石心里一笑,面上只说:“我的意思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越王原是龙虎之辈,落难之时咱们帮他一把,将来他做回越国大王,也许能向他讨个赏呢?比如,你那片祖宅。”
范蠡在一旁赶紧说:“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国师祖上原来是越人哪!太好了!咱们是老乡啊!祖宅当然可以作为国师的封地,这个在下就可以做主。”
偃炆瞥他一眼,你倒是会套近乎!“那么请你转告越王,做好准备。”
范蠡一听,行了大礼,不多说废话赶紧离去。经过勾践的牢房时,将这里的信息传递给他。
这一夜,偃炆无眠,一动不动地靠在牢门前,看着入口处的侍卫动向。
黎小石倒是呼呼大睡,天塌下来,他也得睡饱了才有精力去应付。
元宵节的晚餐比平日稍微好了一些,黎小石吃得比较满意,饱了就躺下,懒散地转头看偃炆,她仍旧靠在牢门前,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
今夜圆月皎皎,悬在蓝丝绒一般的天幕,地上的姑苏城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五色灯笼掩映烛火,装扮了每一条街道和每一户人家。城内河网密布,流水倒映灯火,更添一层璀璨。
家家户户的少年少女,借着赏灯的机会,走出深深庭院,来到喧嚣自由的街市,以节日的名义相互结识。
吴王宫之内同样热闹非凡,虽然缺少了吴王这个主角,但正因为如此,人人都能放开手脚。
禁卫营的侍卫正聚在一起喝酒,相互吹嘘,寻思着下了值夜之后,该上哪个坊市去瞧热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守在大门外的人忽然大呼起来,间杂有兵刃相撞的乒乓声。
“不好!”侍卫警觉地跳起,一起向门外涌去。
果然有人来闯天牢,大约有六七十人,为首一个女子,长刀傍身,二话不说逢人便砍。
打斗声将所有侍卫都吸引过去,包括值守在甬道入口处的人。
牢里的黎小石骤然坐起,他们来了!
偃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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